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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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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洛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应了一声。
朝堂中的事寻洛确实知晓得不多。
他自小接触的多是武林里的事,暗杀的也多是草野中的人,关于这京城内的大大小小,虽偶尔会在天萝的要求之下看些情报,却终究不像对武林中事那般如数家珍。
于是只仔细听着。
庄九遥手指又往皇宫北面点了点:“魏王府。我六弟萧琮,跟燕王在边陲一样,守着东海那块儿。”
瞧起来这蜀王府应当是京中离皇宫最远的一座王府了。寻洛忖了忖,指着蜀王府与皇宫中间的府邸,问:“这是齐王府?”
他对京中之事虽不甚了解,可对齐王一直在宫中住着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近年来,萧渊后宫里头嫔妃渐多,但齐王生母仍旧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她不愿让萧玥在宫外吃苦,萧渊也便一直未曾催促。
然而,即便不住在宫外,齐王府邸却是早早备下的。
庄九遥赞赏似地笑了笑。寻洛抬眼望去,月光下的每一座厚重房脊,都像一只潜伏的巨兽。
他不由得心道,京中的局势若只像这地形一般简单就好了。
正在发愣,庄九遥又轻声道:“从太子殿下到齐王,没了两个,剩下五个兄弟里头,除了我哪一个不是有本事的?只因了我留在京中,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么?”
他转过头来盯着寻洛,弯着眼睛:“不,不是的,这一切皆是因为圣上所谓的深情。他还觉得自己特别崇高呢。”
寻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压抑,压抑又遏制不住地心疼,于是伸手揽住他。
庄九遥将头埋在他肩上,轻声道:“阿寻,我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反正我一无所有,也无可失去。”
“不是的。”寻洛重重抚了抚他背脊,低声答,“你有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无论你是庄九遥,还是……萧瑾。也不管我是寻洛还是天衍。”
“嗯。”庄九遥重重应了一声,伸手拽紧了他背上的衣衫。
寻洛已跟在庄九遥身边两日了,渐渐发现作为蜀王的他,的确是跟在民间时有差别。
即使一天到晚还是那么个没正经的样子,可在蜀王府中的气定神闲,与在药王谷中的随意懒散之间,仍旧是有些什么东西横亘着。
这蜀王府虽是不情愿的牢笼,却也能将他身上不容人轻慢的富贵傲气逼迫出来。
有时便会恍惚,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也心觉他如今的模样有点陌生,偶尔便会生出点没着没落的感受来,但乍一下瞧见了不同的他,亦会让人有些……着迷。
寻洛没去追问过那一年刺杀中的具体细节,也未曾探究过明长至伯伯的事中是谁安排的人,虽然他心知无论是谁,那人必然与庄九遥有脱不开的联系。
事实已是事实,接受了便好。
这一回庄九遥回京之后,萧渊再未提起什么禁足不禁足之事。
过了几日,庄九遥清晨起了,一梳洗完毕便吩咐了人,将府中养着的男宠全部召集到了正院中。
寻洛远远靠上一棵树,抱起双臂,看着那十来个形态各异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那些男人中间没什么喜好涂脂抹粉的,看上去还算是正常。寻洛扫了一圈,一眼看见里头有一个,眉眼十分熟悉。
他有些诧异,莫非是自己认识的人?盯着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人竟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
这一下,实在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庄九遥站在台阶之上,正在说话,大意是说给每个人一笔钱,日后各自好好生活去吧。
刚表达完这意思,下头就有人哭了。
寻洛听见哭声,忽地有些心烦,定睛一看,正好瞧见那跟自己眉眼相似的男人正在抹眼泪儿。
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他摇摇头,站直了身子便想走,谁知有个男人忽地带着哭腔喊:“他是谁!王爷您是不是为了他?”
寻洛闻言转身,瞧见站在最边上的一个白衣男人正指着自己,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人不服气地与他对视着,下一刻就瑟缩了一下,再过了一瞬,慌忙收回目光看着庄九遥,委屈地喊了一声:“王爷!”
庄九遥侧头看过来,寻洛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转身走了。
“这人!对王爷竟这般无礼!”有人拽住了庄九遥的袖子,大声喊了一句。
一群男人叽叽喳喳起来实在有些不忍看,庄九遥温和地笑笑:“好了好了,我该说的也说完了,往后各自保重吧。”
他说完朝着寻洛的方向去了,有人想要追上来,被庄宁儿带着人拦住了。
“哎!蒋公子!这一袋是您的!”
“给给给张少侠!您的!大家都一样的。”
寻洛走了两步腾起来,将那吵吵闹闹的声音甩在了身后,飞过了一排横瓦,落入了个别院,顺着那回廊走了几步,却发现路被人挡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你的相好们都哭着送别完了?”
庄九遥一笑,朝前走着,肩膀与他撞了一下,而后腾起坐上了旁边的栏杆,看着他:“我闻到酸味了。”
他这蜀王府常年无人踏足,这些人虽养在此处,其实他平日里与他们厮混的时候并不多。
因为他每年必会回蜀中一趟,虽说有时时间待得长一些,有时时间待得短一些,但不在府中的日子却是多。
前年被寻洛刺杀那一日是中秋,中秋甫一过完他便离了京,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在药王谷外捡到他。
那一年是刘仙医没了之后,他在外头待得最久的一年。
他不在府中时,跟着那些人厮混的是自己的替身。
替身皆是专门教习过的,男宠们也多是些酒囊饭袋,只管在一处玩乐,实际上谁也未曾关心过谁,因此假扮之事从未出过差错。
直到上一回,萧渊亲自来蜀王府……
这会儿寻洛听他这般说,心里暗暗忖了忖,自己的状态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儿,几乎超出自己对自身情绪的应对范围了。
庄九遥养这些人的目的,其实一目了然,遣人这事他也未避着自己,刚才怎么就不管不顾地走了呢。
他却有些不太愿意承认,于是一笑:“蜀王殿下当真是胃口好,各种脾性的皆全了。”
庄九遥跟着弯起眼睛:“各种脾性里头我看上了还不给碰的,你是第一个。”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寻洛见他追过来,心里那点子气本已散了,此时又翻滚起来,比方才更加难以言喻。
他有些恼火,因而转身便走。
手肘却一把被人拉住了,他回头看着他,挑起眉:“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吧,寻洛也是个隐藏的情话boy!
关于情话,我自己觉得“我在”和“有我”最动人了,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了,溜了溜了~
第74章 改邪归正
庄九遥笑得更欢了。
寻洛渐渐皱起眉,又松开来:“又拿我寻开心?”
“嘿嘿。”庄九遥笑,仍旧是拽住他手腕,一下子从栏杆上跳下来,顺手环住他腰,“因为我一辈子就看上了你这么一个!”
见寻洛还是不开口,他凑至了他耳边:“你方才的样子可真吓人。”
“吓人?”寻洛挑了挑眉,“我方才是什么样子?”
庄九遥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吓人的样子。”
寻洛笑了一笑,静静立了一会儿,才回手环住他肩,有些无奈地轻声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劳驾,这位爷您长我两岁。”庄九遥笑,下巴搁在他肩上,“长一天那也是长。就小孩儿了,您拿我怎么着?”
寻洛跟着勾起了嘴角。
三日之后,天气晴朗。
庄九遥与寻洛正在院中下棋,庄宁儿走过来:“公子,听到些好玩儿的事情,你可要听听?”
“说。”庄九遥把玩着颗黑子,皱眉看紧了棋盘。
庄宁儿看了寻洛一眼,笑道:“京中喜好宫廷秘闻的人里头皆传开了,说太阳打西边升起来,蜀王殿下如今竟改了性子,干净遣散了府中男宠,都说你这是要改邪归正了呢。”
庄九遥嗤笑一声:“然后呢?”
“我听闻有人不信,要开赌局呢。”庄宁儿笑着,“看看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样要玩儿。”
“啧。”庄九遥觑了寻洛一眼,不满道,“我这般纯良,哪能有什么花样?”
庄宁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坐在二人旁边,托着下巴看棋盘,忖了忖道:“有人该着急了。”
庄九遥抬头一笑:“着急急呗。”他说着看了寻洛一眼,又问:“你没去告诉别人,是因为本王已心有所属了么?”
寻洛挑了挑眉,落了颗子。
庄宁儿掩嘴一笑:“谁知道呢?我才不去与那些人嚼舌头根子。”
正说着呢,外头管家忽地进了院子。
庄宁儿迎上去,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没一会儿庄宁儿回来,手里拿了个帖子:“公子,瞧,说着说着就来了。”
“什么?”庄九遥拿手指点着眉骨,未曾抬头。
寻洛却瞧见了那帖子上的云纹,揣着约莫是个拜帖,且是身份高贵之人那里来的,因而笑道:“你们这些王侯公子的,一个个皆这般闲么?”
“嗯?”庄九遥这才抬头,接过庄宁儿手上的东西翻开,看了两眼“啧”了一声,扔在旁边。
“谁?”寻洛问。
庄宁儿笑了笑,答:“蒋侯爷。”
大周已故开国功臣英武侯之子,蒋同。
庄九遥这蜀王爷一向与外界少有往来,这蒋同倒算是个例外。他袭了老侯爷的封爵,日子过得毫无负担,钱不缺,人也不缺,只坐在那爵位上,跟一帮子闲散子弟一起,光爱讨人嫌。
萧渊却也乐得惯着他,许是顾念着老侯爷的开国功劳,反正无实权,也无甚野心,自然更不求他能为国立什么功业。
这蒋同尤其喜欢往庄九遥跟前儿凑,只要一有机会就往蜀王府呈帖子。
蜀王府虽不让人进,帖子一向是不少的,大部分庄九遥皆不理,心情极好时才偶尔动那么一回两回,只这蒋同来请,必定要去,简直是将贪图享乐且喜怒无常又挑剔十足的王爷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如今去是不去,庄宁儿却不太拿得准了。
寻洛听了“蒋侯爷”三字,看着庄九遥:“要出门么?”
庄九遥撇撇嘴:“其他人都能推,这蒋同,不太好推。”
“哦。”寻洛应了一声。
“当年后宫之事涉及国本,后来被捅到前朝,我母亲没有母家可依靠,只与老侯爷算是故交。”庄九遥手指点着棋盘边,似在深思,“皆是赖了老侯爷从中斡旋,最后才能得以查明真相,如今不好拂了他意。且我常年被禁足,除了太子殿下和齐王,一帮饭朋酒友,也只他对我上心了。”
寻洛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他约你去何处?”
庄九遥看着他,忽地眯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伶人馆。”
寻洛也看着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伶人馆?”
庄九遥点点头:“带你去瞧瞧,去不去?”
傍晚二人出了蜀王府,朝着城东走去时,寻洛忍不住问:“若我不同你一起,难道让宁儿陪你来么?”
“我自个儿来啊。”庄九遥笑笑,“青城一般会暗中跟着,不对,好多人会暗中跟着。”
寻洛一时无言,行在他身后半步处,打量着繁华的大周都城。
这京城说起来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他却从未这般大大方方行在街面上过,虽说已不是热闹之时,然而这感受当真是第一回。
离二更宵禁还有段功夫,但店铺大多已歇了,街面上人少了之后显出原本的宽阔来。
过了这官道后,庄九遥轻车熟路地一转,入了条窄些的街道。
一过去寻洛便有些不适,这分明是条花街,热闹程度全不是其他街道可同日而语的。
各色灯笼流光溢彩,亭台楼阁自不必说,放眼望过去,竟有一只画舫映入眼帘,在一众华美房屋之间显得极其扎眼。再一细看,才看清原来是修筑成为画舫样的楼。
里头的光晃得寻洛皱了皱眉。
庄九遥顿了顿步子,寻洛却始终跟在他身后,也不上前来。
他弯起眼睛:“这会儿你不是保护我的人,是与我一同出行的翩翩佳公子,不要那般拘束。过来,离我近点儿,万一又像上次一样,被绣球砸中了可怎么说?”
寻洛一愣,想起上次跟踪他入花街,被那短命的花魁扔了一把芍药。那时还不知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病发,自己似乎还曾暗示过他不节制。
一想真是有些恍若隔世,忽地便有些想笑。
正准备说话,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伸手过来想拉他,庄九遥突然牵住他袖子,扯了他一把,刚好躲开了。
庄九遥回头冲那女人笑了一笑,转头时握住了他手。
寻洛侧头看他,他直视着前方:“花朵太多也太艳了,可得牵好了,要不一会儿该弄丢了。”
他今日着了宽袍,袖口敞开,正好盖住两个人牵作一处的手。
寻洛低头看了看,抬脚跨得近了些,与他肩挨着肩,从这花街并行而过。
花街的热闹渐渐到了头,街边又是一转,露出一条小巷子来。
巷子里头开着许多院门,每个门边也都挂着灯笼,灯笼下站着人,却不像花街那般来揽客,只是静静或站或靠。
旁边不停有人擦身而过。
寻洛细细看去,那些灯笼其实风情十足,离他们最近的一户,那两个灯笼上头描着正盛的桃花,式样极灿烂,只是跟旁边花街比起来,倒是清雅得多了。
庄九遥立在那巷前,忽地回头亲了寻洛一下。寻洛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此处,方问道:“做什么?”
“待会儿不要生气。”庄九遥狡黠地笑,“逢场作戏而已,我会尽量不让人占便宜的。”
他说着便要往里走,谁知寻洛伸手在他腰上揽了一把:“是你不要占别人便宜吧。”
寻洛放开手,庄九遥一笑:“若是你的话,是不是随便占?”
未等他答话,旁边擦身过了一个人,庄九遥于是笑笑,在前头带路,走近了第三个院门。
刚一过去,旁边一个清秀少年便过来了:“瑾三爷么?”
庄九遥点点头,那少年便笑:“我家主子在里头等您好久了。”
“引路吧。”庄九遥笑。
这院子早被蒋同清理干净了,里头安静得紧,没见着其他客人,只从大堂那方隐约传来些丝竹声,越走近,声音越响。
倒是清越得紧。
甫一到门口,里头就传来个欢喜的声音:“三爷来迟了,要罚!”
庄九遥踏进门槛,笑道:“罚什么?侯爷说了算!”
寻洛跟在后头进去,发现里面还算是宽敞。
正对门处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画前留出了一片空地,一个美人正在作清丽之舞,左侧坐着几个少女正在奏乐,中间却是个白衣男人。
那男人正在抚琴,瞧上去十分气定神闲,模样生得极好,堪称过目难忘,竟美得有些雌雄莫辨的意思。
说话的人在右侧,想必便是那蒋同了。
蒋同这人看着也是一派玉树临风,十分正气,若不是他怀里正一边搂着个少年,另一边把住了个少女的话。
这京中风气实在是……难言。寻洛垂了眼。
自庄九遥声音响起,中间那美人便停了舞,盈盈施了一礼,旁边奏乐的也跟着停了,只那白衣男人尚在自若地抚琴。
寻洛顺着庄九遥的目光,细细又打量了男人片刻。
末了庄九遥笑:“继续。”
乐舞又起。
蒋同一见寻洛,已意味深长地瞧了好半天,这会儿才对着庄九遥笑:“我说呢,近日听闻三爷遣散了家中的公子们,原来是有新宠了么?”
庄九遥未置可否地笑笑,坐在了蒋同上方的几案边,寻洛跟着绕到他身后。他看了看对面的抚琴人,才回头看了寻洛一眼,对着蒋同笑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寻洛。”
“见过侯爷。”寻洛施了一礼。
“哦。”蒋同听到回答,立时兴趣全无地点了点头,“我说呢,你一向喜欢书生气些的,怎地突然找了个这般不容人亲近的。除了长得好,跟个石头似的,不说也不笑。”
寻洛挑了挑眉,又想起了些旧事,却瞧见庄九遥手指伸在背后,食指与中指挽了个结,朝着他点了点,于是笑了一笑。
蒋同扬了扬手,不一会儿便有人搬了张案子上来,又有人上了酒水吃食,将位子置放在下首,让寻洛坐了。
见庄九遥无所谓地端起酒杯,他想了想回头看着寻洛,笑了:“对不住,不是说你不好,你一瞧上去,就不像是能跟三爷一起的。”
“侯爷言重了。”寻洛声音平静,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
三人不再与他说话,只各怀心事看着场中。
过了些时候,一曲终了,跳舞的女子与奏乐的皆退了,那抚琴的白衣男子才缓缓放下手,第一回直面了庄九遥:“见过三爷。”
庄九遥点点头,蒋同觑他一眼:“怎样?”
“什么怎样?”庄九遥佯装不懂,只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蒋同挑眉一笑:“我这可碰都没碰过,一见着便让你过来了,是你喜欢的那种吧。”
这话说得极露骨,是寻欢作乐的子弟之间惯常的口气,像是在谈论着什么毫无知觉的物件。
寻洛冷眼旁观着,却未见那白衣男人表露出丝毫不悦来。
庄九遥忖了忖,端起杯子支在唇边,半天才道:“我若说我改邪归正了,你信么?”
陪侍的少年起身斟酒,蒋同顺势在他腰上抓了一把,少年嘤咛了一声,他才笑嘻嘻道:“不信。”
“啧。”庄九遥笑着摇头,“我还真就改邪归正了。”
蒋同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像是在玩笑,愣了愣,随后才耸耸肩,一笑:“行,你改吧改吧,剩我独自一人在这邪路上越走越远。”
庄九遥噗嗤一笑,没说话,寻洛却觉得蒋同这话别有深意似的。
蒋同放开旁边那少女,举起酒杯,嘟囔了一句,“真没意思。”
“是啊,”庄九遥靠在几案边,拿手撑着下巴,毫不掩饰地回头看了寻洛一眼,转过去对着蒋同喝掉手里的酒,“没意思。”
那白衣男人听至此处,忽地起了身,走上前来跪在蒋同面前:“侯爷,小人有事要说。”
第75章 名正言顺
蒋同看着他:“说。”
白衣男人磕了个头:“小人今日之所以答应要跟侯爷您来,是因了小人有一多年的心愿。”
“心愿?”蒋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男人转头看着庄九遥,眼里深情一下子表露无遗。
寻洛皱起眉,见他隐忍似地别开眼,又看向蒋同:“小人倾慕三爷已久,本想着……三爷如今既是改了,我想必无甚机会入王府了,侯爷您便放我走吧。”
蒋同一惊,转向庄九遥:“你说说你这……”
庄九遥仍是笑着,面上未曾表露出惊讶,自然也谈不上喜恶,只是道:“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我当真是要折寿了。”
“你可知三爷是谁?”蒋同问。
白衣男人凄然一笑:“我自是知晓,也因了明白高攀不起,才生出借您这台子一用的心。侯爷请赎罪。”
蒋同像是被他吓着了,为难地看着庄九遥:“三爷你看……”
“说了改邪归正,那便是除了所爱之人,再无二心。”庄九遥端起酒杯,对着白衣男人一饮而尽,“承蒙错爱,赔罪了。”
寻洛抱起双臂,这场景于他来说没什么触动,别人怎样抉择也与他无关,但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爽。
这招蜂引蝶的。
他瞧着那男人眼里似乎有泪,心里隐隐起了些躁意。
蒋同显然丝毫不将自己被利用了的事放心上,反倒有些动容,有些为难,像是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庄九遥不表态,他也无法直接说什么。
堂中一时之间一片沉默,过了会儿那男人起身,跪在庄九遥几案旁,提起酒壶:“三爷,可否允我为您斟一杯酒?”
庄九遥弯着眼看他,没说话,男人又道:“小人多年前曾跟着师父去过一趟侯府,也是托侯爷的福,有幸听了一回三爷弹琴,方知您琴技天下无双并非虚言。小人那时便已心生爱慕,这才去学了琴。”
寻洛一直知道庄九遥会弹琴,却从未亲耳听过,此时听这男人说起,抿了抿唇,盯紧了庄九遥的后背。
过了会儿庄九遥支过杯子,那男人低声说了句“多谢王爷”,便倾了酒壶。
酒杯满了,庄九遥看着他一笑,端了起来。他手指修长,衬在白瓷杯边,竟是玉雕般的两件器物样。
就在他仰头那一瞬,一柄匕首自男人袖中而出,直冲庄九遥喉咙而去。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寻洛几乎未曾看见男人的动作,待反应过来已迟了一瞬。
他手一晃,同时飞身出去,却心知自己是快不过那匕首了。
火急火燎的感受还未及变得清晰,只听擦啦一声响,庄九遥手中的杯子碎在喉咙前,将那匕首阻了一瞬。
便是这一瞬,寻洛上一刻出手的飞刀已至,堪堪顶着匕首尖,斜斜地将其撞飞了。
锋刃擦着庄九遥脸颊过去,登时便渗了一丝血。
男人似乎还有后招,可惜寻洛已至他身后,即刻便卸了他膀子,一手抓住他尚可用的右手,一手捏住了他喉咙。
所有动作过完,不过是一俯一仰之间。
旁边蒋同只来得及张大了嘴巴,他带了两个人,此时皆跳至他身前。蒋同一巴掌甩过去:“废物!让开!”
寻洛手上下了一分力:“说,谁派你来的!”
“呸!”男人啐了一口。
寻洛面无表情,眼神一闪,微微侧了侧手腕,压住的骨头又是咔啦一声响。
男人受痛,微微张了嘴,寻洛紧跟着一手钳了他下巴,一手探了两指进他口中,夹出个小药丸来。
蒋同忙跑过来,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扬手又要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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