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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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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不放你走怎么办?”
“他不放是他的事儿,而且他年纪大了。”

“得先去洛花镇一趟。”
“嗯,宁儿好像很喜欢那里,咱先去看看刘伯和谧儿。”

“还要去给守音道长立碑,我答应过守言道长的。”
“成,你说去哪儿咱便去哪儿,你说做什么便做什么。”

“天亮了。”
“嗯。”

天光大亮之后,阿依过来,说起南疆王那头来了人。
南疆王接到女儿踏上回程的消息之后,便日日派了人到这边境上来守着,那人见到公主,已转头又快马回王城了,说是先去报信。
阿依因得了这消息,瞧上去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于是一行人不再耽误,又上了路。
经历了昨晚的事,侍卫们都有些紧张,毕竟于他们来说,蜀王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便意味着所有人都活不成。

警惕地赶着路,却什么事也未曾发生,日头渐渐高了,庄宁儿不由得有些疑惑,问:“昨日只是个下马威么?还是在试探什么?”

“应当是试探吧。”庄九遥忖着,“瞧瞧京城来的是不是个软蛋,又或者只是让我瞧瞧,这南疆如今已不仅仅是南疆王一个人说了算的。”
庄宁儿叹了一声:“这什么破时景啊,四处皆在不安稳。”

庄九遥一笑:“江山太广了,被圣上压了二十年,总有些没补上的缺口,如今便是篷布绷不住劲风了。”
他说着看了寻洛一眼,寻洛沉默着,知道他是在说天门。

这二十多年里头,许多事情确实是天门在替萧渊遮掩。
江湖出身的皇帝,看上去开创了个太平盛世,却处处都是暗藏的危机。乱世初定后的朝代,没个几代人,哪里就能跟草野完全脱离关系了呢。

别说萧渊是一国之主了,即便是一个大些的家族族长,也得时时注意,处处留心。
天门是什么?
以天子号令为尊的守门人啊,守的却是鬼蜮。

午后终于是到了南疆的王城之外。
按说南疆王提前得到消息,应当已安排了人在城门口候着,一行人到达城门口时,却没见着来接的人。

阿依早已下了马车,骑上一匹骏马,此时正立在城门口。
守门的士兵见这大队人马过来,瞧清了她不凡的衣着,又看看她身后侍卫与外族人,先行了个礼,却不主动让行。

她身边那侍女见状敛眉,过去跟士兵说了几句,不知怎地,没一会儿双方竟激烈地吵了起来。
阿依立在马上,垂眼睨着那士兵,始终未曾开口。

几句没说合,那士兵竟唰一声拔出弯刀来,扬手便要朝侍女头上招呼。阿依神色一凛,手一扬,一柄匕首脱出,直直没入那士兵的胸口。
人立时便倒下了。

双方俱是大惊。
守门的全部拔出了兵器,庄九遥身后的侍卫同样一拥而上,那一头城门后的人哗地涌了过来,瞬时便将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场面倒是始料未及了,庄九遥轻声问寻洛:“怎么回事?公主进不了自个儿的王城?”
寻洛皱着眉:“那士兵说未曾接到公主要回城的通知,不让进,要查身份,一下子没说合。”
“不对啊!”庄宁儿讶异道,“前头不是有人通报过了么?”

双方侍卫剑拔弩张,正在三人面面相觑之时,城门那头的人群忽地分开了些距离,留出了中间的通道。
一个骑了高马的大胡子男人缓缓行过来,身后跟着一队侍卫,皆是人高马大的模样。
阿依一看到那人便皱了眉头,开口问:“哈努舅舅,我父王呢?”

寻洛轻声将阿依的话解释给了庄九遥和庄宁儿。
哈努看了看阿依,又瞧了瞧庄九遥,慢慢地显出惊慌样子,忙翻身下了马,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道:“阿依侄女儿,你这一趟走了两个月,想是还不知,王上病愈发严重了,因而召了我来王城,将城里的事暂时交给了我。”

旁边跟着去了长安的人俱是一惊,他们跟着阿依离开时,南疆王分明还能执政的,如今却凭空来了个执政王,皆感无措,于是只看着阿依。
阿依双手拽紧了缰绳,咬紧牙关没说话。

哈努往前行了几步,对着庄九遥行了个礼:“这位想必便是大周皇室来的使者吧?下人也未曾通报过,哈努有失远迎,还请蜀王殿下赎罪!”
庄九遥笑笑:“哈努首领言重了。”

阿依咬紧牙,闻言看了哈努一眼:“舅舅,我们现在可以进城了么?”
“啊呀!”哈努夸张地一惊,“公主殿下自己的王城,为何不能进?何况还有大周来的蜀王殿下!”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那被阿依随手重伤的士兵,又环视其他守门人一圈,冷冷对旁边人吩咐:“竟敢对公主不敬,赐。”
这王城中想必是因了南疆王亲近大周的号召,众人皆对汉话十分熟悉,他身后人闻言立即应:“是!”

话一出口,那守门的一小队人便被拖走了。
凄厉的喊叫声响起,却无人敢开口说些什么,紧跟着便有人上来,驱散了围观的人群,站上了城门两边。
尚在城门外的人只能当作未曾看见,勉强保持了自若的神色,各怀心事地跟在庄九遥后头。

哈努一笑,转头看着众人:“阿依侄女儿、蜀王殿下,请吧!”
寻洛微微侧头,看见阿依眼里蓄了泪,脸上却仍旧是一片倔强的神色,听到这句话立时打马进了城。
后头的百姓赶紧让开,哈努翻身上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九遥点点头,轻轻夹了马肚一下,行在了他旁边,又慢悠悠抬了抬手,后头的人便跟着也都进了城门。

“真是了不得了,我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欢迎呢。”庄宁儿跟寻洛行在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寻洛看了看庄九遥背影,轻声道:“宁儿,你前头去跟着公主,见机行事,她要是冲动便先拦住。”

庄宁儿应了一声,趁着周围还乱,打马去了。寻洛一松缰绳,跟上去缀在了庄九遥后头。
长安来的车辙碌碌,在南疆王城门口留下了一阵烟尘。

一行人很快进了王宫,阿依早已没了影子,想必是奔去看南疆王了,只吩咐了手下的人照顾好庄九遥。

那哈努面上倒是做得称职,一直妥帖地跟在庄九遥身后,进了王宫指点了几处宫殿,亲自安排了住处后,又让下人领着庄九遥的侍卫们去了。
不一会儿宫人来请,说是有急事,他离开之前抱歉道:“如今王城里头一团乱,王上重病,实在无法见客。接风宴设在晚上,到时自会有人来请。蜀王殿下好生歇着,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赎罪。”

庄九遥笑笑:“哈努首领言重了。”

待人去了,庄九遥顺势遣了留下的几个护卫,住处便只剩他与寻洛。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庄九遥倒是也不恼,只是笑着轻声叹:“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这使臣当得可实在失败,若是齐王来了受此种待遇,指不定贵妃一怒之下便要让圣上灭了南疆了。”

寻洛笑笑,摸了摸他脸:“你瞧这南疆王什么情况?”
“什么病了,”庄九遥沉思道,“被控制住了还差不多。如此一来,这一趟怕是不太好说,可已不仅仅是拒绝联姻那般简单了。”

“你瞧着哈努是想动兵么?”寻洛轻声问。
庄九遥轻笑:“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应该还不会。只是我果真如愿,如今真的为质了。”

寻洛叹了一声:“要制住我们倒也不是什么易事,只是此时走也走不得,只得僵着。”
“放心吧,他比我着急。”庄九遥笑,“只要一着急,便能抓得住把柄。南疆八个部落,除了王城之外,并非便无亲近大周的了。”

他摩挲着拇指,眼神沉沉:“这说到底是他们的内乱,况且走之前我已有些预想了,算不得多么出乎意料。且那阿依公主瞧着年纪小,鬼精着呢,不至于任人宰割,听闻从前南疆王还想过百年后让她继位。”

他说已有过预想,寻洛倒是有些惊讶,忽地忆起那日他吩咐过卫青城去送信,又忖了片刻,想起什么来,问:“燕王?”

庄九遥狡黠一笑:“南面平稳,燕王暗中巡视边境到了稍北之处也不是什么奇事。南疆使者来京之前,圣上想已知晓了些什么。他既真遣了使臣过来看那什么奇景,必也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他虽担忧起了干戈让百姓不好安居,可又不是顾虑了便不会做了。”

“他的心思……”寻洛说了一句。
庄九遥看着他,笑道:“他能坐稳这位子二十几年,想必也不是全赖着那点子江湖气吧,只是不知怎地,面对贵妃娘娘便像喝了迷魂汤似的。”

寻洛勾起嘴角,又问:“但是燕王的行迹,似乎不是那般好隐瞒。”
“怕什么。”庄九遥拿食指撑着眉骨,“燕王的行迹不好隐瞒,这哈努的行迹,自也是一样,我便舍身做一回燕王的饵也无妨。”

“那你呢?想法同圣上一样么?若是真逼不得已,也想灭了南疆么?”寻洛问。
庄九遥顿了顿,不答反问:“阿寻我问你,天萝是南疆王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唉,庄九遥什么都知道,这不公平!






第82章 接风洗尘

天萝是南疆王唯一的亲生妹子,这秘密在寻洛心里已藏了许久,如今乍一下被揭开,他除了空白,脑海中抓不出任何情绪。
看了他片刻,终于是问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早想问我这问题了吧?”庄九遥笑着,抓住了他手。
寻洛点点头:“只是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也不知自己想得到怎样的答案。”他静了半晌,又直白道:“害怕那答案会把你从我身边推开。”

“你莫要怪我。”庄九遥伸手碰了碰他脸,“原来的青龙堂主,的确是我师父的内应,但自他死于你剑下之后,天门里头我便很难染指了,我的细作皆打不到内部去。”
寻洛心道果然,却还是有些不理解:“刘仙医是为何……”

庄九遥轻笑一声:“自然是为了监视。天门这种地方,虽是为了替圣上稳住江山,但实在是有些过了,你母亲……”
“天萝。”寻洛修正了一下他称呼。

“天萝。”庄九遥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接着道,“天萝又有些疯疯癫癫的,师父觉得这地方要不得,也不忍心看着有些人的路越走越远,他觉得天门日后会成为大周的心腹大患。毕竟能力与权势,二者即便仅有其一,若生了异心已难收拾,何况是几乎不存在限制的天门呢。圣上实在是有些……刚愎自用。”

见寻洛点点头,他又缓缓道:“明长至虽是卧底,却并非是青龙堂主发现的,你应当最清楚,天萝有的是办法监视门中的任何一人,青龙堂主他当时……也没得选。”

寻洛闻言沉默了半天,才艰难地深吸一口气:“你从前是不是也觉得我该死?毕竟我是大鬼生的小鬼。”
“那是我从前不知小鬼会这般抓人心。”庄九遥眯着眼笑。

寻洛微微低了头,费力地开口:“我与天萝……”
“不一样。”庄九遥接口道,“你与她不一样。假使天门未曾内乱,有朝一日你继承了天门,必也不会同她一样。”

寻洛又看了他半晌,终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正深情款款地对视着,门被人一把推开了,庄宁儿大喇喇出现在门口,见两个人皆看着自己,愣愣地结巴道:“我我我我回来了。”
庄九遥噗嗤一笑:“看看看看到了。”

寻洛跟着笑了笑,庄宁儿忙掩了门,道:“到了南疆王的殿门口我就被拦住了,绕出去之时偷偷望了一眼,南疆王真的躺在榻上了。等下阿依公主应该会亲自过来吧,咱们现在好像只能相信她了。”

她说着凑了过来,轻声道:“公子,咱们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别乱说。”庄九遥伸手在在她额头上一弹。
庄宁儿捂住额头,半是委屈半是愤愤地看他一眼,又瞧了瞧寻洛平淡的神色,叹了一口气。
王爷不急急丫鬟啊。

近了傍晚,哈努那边来了人请,说是摆好筵了,要为不远千里而来的蜀王殿下接风,同样也是为离家日久的公主洗尘。

庄九遥已换掉来时的旧袍,着了件黛色单衣,为免颜色沉闷,同样为彰显身份矜贵,那袖口与领上皆绣了暗金的云纹。腰间配饰也比平日里多加了两件,瞧上去既不过分严肃,也不会失了体面。
连带着庄宁儿也换了身鹅黄轻纱,显得身姿曼妙。寻洛则如常着了天青色,不加装饰瞧着便已十分稳重。

到了王宫正殿,跟着的侍卫皆留在了外头,只三人被引了进去,行至门槛边,竟有人伸手拦住了寻洛:“大人,您的佩剑不可带入殿中。”
还未开口,那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这是蜀王殿下的近身侍卫,你真当这是圣上的太极殿么?由得你说解便解?”

那侍卫明显被阿依吓了一跳,忙行了一礼,却又碍于哈努的命令,面容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不敢退也不敢进。
“无妨。”寻洛打破了僵局,淡淡吐了两个字,回身将长剑抛给了殿门外头的侍卫长。

那守门的侍卫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寻洛一眼,寻洛仍旧面无表情着,跟在庄九遥身后,入了殿。
外头发生的事情算不得轻声,坐在殿中的哈努却只佯装不知,见人进来,赶忙行了礼:“蜀王殿下终于来了,快请上座。”

终究是不好在脸面上失了礼数,因而庄九遥坐了上首,哈努几乎并排。
两个人手边依次坐下来,哈努那一边是公主,庄九遥这一边坐了寻洛,庄宁儿则侍立在庄九遥身后。

旁边陪宴的是王城中的臣子,瞧上去皆对哈努唯唯诺诺,只阿依公主下头的一个中年汉子,满面风霜刀刻的痕迹,在旁边人不停奉承哈努或者庄九遥时,安然地自斟自酌着,丝毫不理会周遭的人与事。
强大之人才会的泰然自若。

许是因了他这性子,不太搭理旁边臣子的阿依对他倒是客气,甫一坐下便先敬了他一杯酒。

落座之后殿中丝竹声又起,尽是异域之音。
寻洛静静地坐着,见庄九遥饶有兴味地瞧着那汉子,心里默默忖了忖,这人应当便是南疆第一勇士谢木谢尔了。

宴饮过半,哈努忽地看向庄九遥,笑道:“今日得以与蜀王殿下相见,十分快意,听闻殿下喜好乐舞,为表心意,哈努也特意找人排了一出,殿下可否赏脸一观?”
此话一出,席面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谢木谢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抱起双臂,像看猴戏似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脸上的不屑与冷漠,丝毫不加遮掩。
众人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哈努似乎也对他十分不满,又或者是忌惮,始终未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过,此时自也不例外。

只有阿依仿佛没瞧见这场景,只皱起了眉头看向哈努:“舅舅?”

哈努朝她一笑:“只是一支舞而已,听了这么大半日的南疆之乐,蜀王殿下大老远来了一趟,总得让他瞧瞧咱们的诚意不是?”
他说着拍拍手掌,应声便有一队人鱼贯而入,男女皆着了中原服饰,且是贱民之服。

乐声重起,说是支舞,里头却似乎是在讲一个故事。

开头倒是十分欢快,虽说是中原之乐,却仍旧是带了些更为直白的气息,相较之下更加贴合南疆人的口味。
大约讲的是乱世中间,一男一女相爱。

本以为是个民间才子佳人的故事,寻洛百无聊赖地举起酒杯,正敛了眉搜寻庄九遥的影子,却听乐声一转,陡而凌厉起来。
抬头瞧见是舞中的故事转了弯。
场上正以火把为辅,演的是战火四起的场景,中间的男人陷入一场厮杀,在生命垂危之时被女子舍身救起。

激烈昂扬的鼓声息了之后,舒缓的琴声响起来,像极了叹息。
又以琵琶应和,舞中的女子旋转着,竟从旁边人手中接过一件黄袍,转身披在了男人身上。

寻洛悚然一惊,微微转了头去看庄九遥。
他侧脸瞧上去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甚至眼角唇角的笑意都还在,却只有自己看见了,那握着折扇的骨节又泛了白。

眼神收回,又到了殿中。
只见那男人虽已黄袍加身,里头却还是原来破破烂烂的一身短褐,腰间挂着匕首,似乎是在说,即便君临天下,他仍旧不过是草莽之中的一个野夫。

琴声忽地又一转,声音凄恻缠绵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在飞掠而过,极快已至整支舞的末尾。
殿侧的帘子一掀,跑上来一个小孩,他小小的身子笼在华美的袍子中间,跪守在女人身边,瞧着她含恨而亡。

手中还拿着一串黑玉珠子。

乐声渐渐停了,场中只剩下一个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华贵到了极点,凄凉到了极点。
哈努看着庄九遥:“殿下,如何?这乐舞是我托了人,专程从大周民间找来戏本改的。”

旁边阿依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问道:“舅舅,这般奇怪的故事,怎么没头没尾的?”
“没头没尾么?”哈努笑,“我瞧着挺好,关键之处皆在了。”

阿依皱着眉,还未开口,谢木谢尔忽地问:“敢问哈努首领,里头的那皇帝是谁?”
这话的意思,约莫是在提醒他,可不要犯了大不敬之罪。

这是几人进来之后第一回听到谢木谢尔开口,他声音极沉稳,问完之后端起一杯酒,从酒杯上方看着哈努。
哈努闻言一笑,眼神却未落到他身上,而是瞧着阿依:“许是前朝的哪个昏君吧?我也不知,一个民间本子,一支舞而已。”

“舞姿精妙,乐声也极好。”庄九遥笑道,“哈努首领费心了。”

哈努一笑,周遭说话声又起,庄宁儿觑着他脸色,道:“王爷,咱们该回去了,到喝药的时辰了。”
她声音不高,却足够殿中的人皆听见,庄九遥点点头:“各位继续,本王便先告辞了。”

哈努起身行了礼:“蜀王殿下好走,夜深了,您不熟悉这王宫,又饮了酒,可得看清了路。”
庄九遥眯眼一笑,闲闲地收起折扇,掀起袍子,出了殿门。

寻洛跟着起身,走在他身后半步处。
后头的声音慢慢远了,哈努的欢声大笑传出来,渐渐也带上了夜风的味道,显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行出殿门,寻洛伸手去拿侍卫长手中的长剑,就这么一停的功夫,后头跟着传来一个声音:“殿下!”

庄九遥顿了顿,没回头,阿依忙跑过来,她身后的小丫头一阵追赶,嘴里喊着“公主你慢着点儿”。
阿依回头瞪了她一眼,又转过来看着庄九遥:“殿下。”

庄九遥回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公主有事?”
“我……”阿依踌躇了一下,飞快地轻声道,“殿下你要……”

正说至此处,后头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公主。”
阿依挫败似地轻叹一下,看着来人应了一声:“谢木将军。”

谢木谢尔点点头,看向庄九遥:“蜀王殿下,久仰大名了,先前在殿中吵得很,也没能打个招呼。”
“谢木将军,幸会。”庄九遥笑了笑,见他无甚继续开口的意思,又见阿依欲言又止的姿态也不见了,于是看了看寻洛和庄宁儿,“咱们回吧。”

他说着便走,寻洛殿后,听见谢木谢尔放轻了声音对阿依道:“公主,今儿夜里极闷,我那头有人拿了个小东西来……”
这说话声渐渐也远了。

庄九遥不识路,却只埋头走着,也无人来引他,更没人让他停下。
寻洛安静地跟着,不知走出多久,前头的人才转过来,瞧见身后只有他一人,轻声问:“宁儿呢?”

寻洛也轻声答:“跟侍卫长先回了。”

“哦。”庄九遥应了一声,笑了一笑,正待要继续往前走,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四周朦胧一片,只隐隐瞧得见假山的形状,空气里寂寂无声,也不知是处在王宫里头的哪处花园。
寻洛手抓得很紧,掌心粗糙干燥,但是温暖:“在我面前不必这般笑。”

庄九遥闻言收回步子,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
眼角与嘴唇的弧度慢慢落下,一张脸渐渐便空白起来,只一双眼睛在夜色中发亮。
两个人保持着这动作对视许久,寻洛忽地发觉庄九遥的手微微在抖。

“他竟敢拿我母亲做这种玩笑,”他面无表情,话说得极轻,却一字一字都似要见血,“他竟敢。”






第83章 一触即发

寻洛从未见过他这样子。
不是跟自己相处时偶尔的耍性子,也并非无可奈何的恼意,从来便是笑眼弯弯的人,此时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这话,却让寻洛着实惊了一下。

他心知庄九遥是怒不可遏了。

浑身溢出来却不是杀气,仅仅是冰冷。
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些内心的端倪。

庄九遥看着寻洛,轻飘飘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竟敢。”
无根漂泊的一句话,像是不曾遇到过依靠的一阵风,一不小心就会散掉似的,差点让人捉不住里头的意味。

寻洛心口一滞,用力一拉,将人带进了怀中。
环住他背,才发现他整个人皆在颤抖,像是冷极了似的,于是更用力了些,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护住他。

母亲对庄九遥来说意味着什么,寻洛虽不理解,此时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重量。

庄九遥伸手攥紧了他背上的衣衫,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极深极缓地吸了一口气。
“阿寻。”他喊。
“我在。”寻洛重重抚着他背。
他像是确认似的,不停呼他名字,寻洛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庄九遥渐渐平静下来,低了头,将前额抵在寻洛肩上,问:“你说哈努手中究竟有何筹码?”

恢复常态这般快,竟又已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
寻洛虽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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