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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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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洛这一段是我整个最难过的一段。
大家要好好爱妈妈呀!
第97章 改天换地
祁云大惊失色,即便是一眼也足够他看清,那是他的寻大哥。
他立时又要往里冲,梅寄弯刀在他面前一挡,他大喝一声:“让开!”
梅寄皱起眉,不说亦不让,只接着他泄愤一般锐利无比的招式。刘仙医在旁瞧着,轻声道:“如今便只等萧珏来了。”
萧珏来了之后,这一夜的故事,便将由刘仙医来抒写。
蜀王萧瑾叛乱,意图弑君夺位,燕王萧珏杀之。叛军伏诛之后,魏王远在东海,稍后些死于守边大业,朝中不可一日无主,众人推举燕王为帝。
只待萧珏名正言顺登上皇位,而后自己是听政,亦或是再死一回君主,便由他说了算。
刘仙医快意地瞧着面前的大火,旁边梅寄总是不杀死那小子也影响不了心情了。
自己姓刘,刘奕也姓刘,凭什么刘奕不当皇帝,自己便也只得为草民呢?
若是萧渊不做那些赶尽杀绝的恶事便也罢了,可他既然做了,而自己又赖了天萝的庇佑活下来,这就是天意。
从前压制住的东西不必压了,酣畅淋漓地烧一回吧。
大势显然已定,祁云心头一片凄惶,正在奋力出招之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那声音在大火中不太听得分明,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没一会儿前头空地处竟真的奔来一支军队,打头那人吁停了马,手里高扬起一个人头:“叛贼萧珏已伏诛,束手就擒吧!”
刘仙医一惊,身后劲风猛地袭来,腹部骤然一凉。
他低头瞧清了染红的刀尖,转头看见一张带笑的脸。
祁云一招出去,见到梅寄起手,本已做好准备去接,却未料他刀尖一转,竟是指向了一旁的刘仙医。
方才见他来势汹汹,手中招式便未留力,此时已收不住,一下自他侧面刺入了他身体。
梅寄一把抽出没入刘仙医腰腹的刀,似乎未曾感受到腰侧的伤,笑了一笑:“师父,对不住您,但是徒儿这一生,最恨一个身不由己。”
刘仙医瞠目欲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本以为自己是最后得利之人,一直藏于幕后,运筹帷幄,将所有人的走向预料得刚刚好,甚至心生错觉,以为局势是被自己推着往前走的。
却未想到自己亦是肉体凡胎,刀锋入体是这般轻易的事。
他不甘心地往前一扑,梅寄的弯刀却又已至,直冲他心口。
噗嗤。
刀戳进血肉的声音。
旁边祁云拿着染了血的弯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是想不明白,刘仙医怎么就死了。
正在此时,梅寄身后萧琮已至。
梅寄感受到了攻势,却头也不回,只伸手将刀再往前一送,爽利地松了手。看着刘仙医的身子没了支撑,直直往地上倒去。
他转向祁云,扬起了嘴角,眼神在发亮,似乎是有话要说,而后顿了一顿,忽地扑上前来。
祁云感受到干燥的手心包裹在自己的手背上,于是握着的弯刀收不了势,再一次没入眼前人身体。
身后的人见状停下了,看着面前的场景,皆有些不知所以。
萧琮当机立断,不再管这二人,大喝一声:“灭火!快!”
祁云愣愣的,感受到梅寄一手抚上了自己后背,温热的。听他在耳边轻笑了一声,道:“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他只觉得挂在自己身上这躯体有千斤重,压得他腿脚有些发软,于是便跪了下去。
梅寄跟着往下滑,头就枕在他肩上。
“祁云,”梅寄低声喃喃,微微偏了偏头,将唇印在他耳廓上,声音几不可闻,“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
祁云忽地睁大了眼睛。
他浑身僵住,呆呆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停了,撑着这不再动弹的身体,望着远处,却什么也不曾看见。
他没在意到旁边火场中冲出了两个人,也听不见萧琮大喊“三哥”,只觉得周遭一片寂静,只有梅寄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原来他早做好打算了。
原来。
“我不会跟他一起与天下为敌的,若真有他与天下相争的那么一天,我会为天下杀了他。”
“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不用再与人分享心头血了,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死了,可心口为何还是这么痛呢?
、
四座城门的大火一直烧到第二日才止住,好在大明宫里头时常防着走水,损失算不得多么严重。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萧渊驾崩于这火中。
庄九遥飞身过去拉他时,他正被刘仙医一脚踹到了远处,而后火便燃了,中间路瞬时被隔断,扑是已扑不过去了。
当时在城楼外侧,寻洛甫一进来便寻到了他。
听萧琮说,当时东海出事,他与蒋同一起赶过去,却在半路上接到庄九遥的信,让蒋同立即回京。
蒋同本已在返程之上,萧琮却又接到一封匿名信,说大明宫四座城楼,下头皆被人挖通地道,放置了火门。
他在大惊之下,决定宁可信其有,因而连夜行军,赶上了蒋同。两个人调换了一下方向,蒋同去了东海,自己赶了回来。
探子在城外见到驻扎的军队,一番查探,才知是燕王反了。他于是派人往大明宫传了消息,自己先在城外埋伏,打了燕王一个措手不及。
燕王在反抗之中,见大势已去,却困兽犹斗,最终在扑向萧琮时,被明秋风一箭射中。
这些皆是在庄九遥的榻前,萧琮讲给寻洛听的。但寻洛只是听见了,里头具体是什么意思,却是不知的。
无心去想。
榻上之人已躺了许久。
庄九遥外伤其实不重,当时寻洛进去时他还未及冲到里头去,且寻洛身上有天萝的藤蔓枝条,那枝条与火相克,替他们挡开了明火的烧灼。
只一条腿被掉下来的横梁砸了一下,许是吸进了火场中有毒的空气,总也醒不过来。
寻洛一直守在旁边,几乎寸步不离,只庄九遥伤势初初稳定之时,被庄宁儿劝去沐浴,算是休息了一会儿。
他本一刻也不愿离开,但是庄宁儿道:“寻大哥难道想让公子醒来瞧见你这个样子么?”
如此一说,寻洛才低头瞧了瞧,见自己身上全是血污,衣衫外袍皆破得不成样子。
他于是极快将自己清理干净了,换了身天青色的袍子。
御医来看庄九遥时,庄宁儿又软硬兼施着,让御医替他也看了看,才发现他内伤极重。
已是第三天了。
晨起,庄宁儿眼睛上的红肿刚刚消下去,端着药进了房间,喊了一声:“寻大哥。”
寻洛“嗯”了一声,头也不回,伸手接过庄宁儿手里的药碗,一气喝完了,顺势放在旁边,又开始盯着庄九遥的脸瞧。
那脖颈上也有伤,细布裹了一半。
“寻大哥,你已整有两日不休不眠了,去歇歇可好?”庄宁儿弯下腰问他。
寻洛摇摇头,庄宁儿又待要说什么,身后卫青城把住她肩膀,对她摇了摇头,她于是叹了一口气,极轻。
“我没事的。”寻洛闻声忽然回头,对着二人笑一笑,“没事的。只是想守着他醒来,我不想他睁眼看不见我。”
“辛苦了。”他低声道,将头转了回去。
庄宁儿立时又红了眼眶。
其实寻洛并非不累,他只是害怕,害怕见不到庄九遥,也害怕闭上眼睛。
因为一闭上眼,天萝的脸便一直在他面前晃,他不得不一直看着庄九遥,将整个身心皆扑上去。
只有看着庄九遥,才会安稳一瞬。
祁云就住在旁边屋子里,也在养伤,每日里过来坐一坐,也不劝他,二人便守着榻上的人,各自发呆。
那一夜的大火,也不知要在梦里燃烧多久才算终结。
又过了一日,月已高升。
白日里即便不说话也存在的喧闹消失掉,众人皆去休息了。寻洛靠在榻边,一手握住庄九遥无伤的一只手,另一手弯着,将脸枕在肘部,从下方直愣愣地盯着他。
正好能看到他线条坚硬的下巴。
许是看得太入迷了,手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却未曾及时发觉。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支起身子来。
起得太猛,有些发晕,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背,轻轻伏在那处的拇指毫无动静。
就在他怀疑方才是错觉之时,那拇指又动了动。
寻洛猛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吓着榻上的人,这人就不会醒过来了似的。
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脸。
过了半天,庄九遥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两圈,寻洛越来越紧张,却依然不敢喊他。
又过了一会儿,那双已许久不见的细长眼睛一动,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寻洛绷紧了身体,跪直着,等待重逢。
良久,榻上的人终于勾起了嘴角。
眉眼弯弯。
又三日之后,庄九遥已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得厉害。
这些天京城里料想中的乱象并未发生,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瞧起来不仅仅是守边之事,安抚人心与制定国是,萧琮同样十分擅长。
这一日萧琮过来看他,讲起萧渊在十天之后出灵。
庄九遥心知这是考虑了自己身子,应了之后道:“多谢六弟,这一回三哥不必被人骂不孝了。”
萧琮一笑,忖了忖,道:“三哥,蒋同来了信,说东海那头事情不大,顺藤摸瓜,查出是有人在谎报军情。”
庄九遥等着他的后文,听得他顿了顿,才问:“你说四哥和太……二哥的心思,究竟是何时起的?”
“不知。”庄九遥摇摇头,弯起眼睛,“你三哥本就是个志在江湖之人,草野间待惯了,他们这些个心思,我也无甚兴趣去了解。”
萧琮了然地点点头,又笑了笑:“说起二哥,我今儿去瞧他,他还问起了皇位之事。”
“他还敢说皇位呢?”庄九遥一笑,“他不是也在那夜火中伤了么?即便未伤,也轮不到他说这个事。”
萧琮静了静,敛了眉缓缓道:“三哥,我听闻父皇驾崩之前,其实已立好诏书了,那诏书上头是你……”
“不是。”庄九遥打断他,温和却坚定地否定,“不是。那封诏书是假的,故意用来试七弟的。”
二人对视了半晌,萧琮笑道:“原来如此。”
庄九遥颇有些费力地点点头,问:“你打算怎样处置二哥?还有七弟……”
萧琮又看了他半天,这意思已极明显了。
他想了想,也不愿假惺惺地故作姿态,于是坦然说了自己的打算:“二哥的话,保他富贵,不让参政就是了。贵妃娘娘自绝,且心思搬不上台面,按规矩办事也不必多说。七弟……我想着还是极尽哀荣,只是四哥便不行了,那夜在大明宫的官员,皆知他是叛贼。对了,还有太尉大人,他为我箫家江山而死,实在令人感慨,追封个国公,保他子孙富贵可好?”
这话其实与庄九遥所想相差无几,他于是赞道:“有理有度。”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旧年过去,新年伊始,萧琮正式登基。
新帝登基,年号本该第二年才改,但照着蜀王萧瑾所说,旧年已过,箫家江山历经大劫,如今宫中也太过冷清,亟需新气象来除一除厄运,提一提喜气,于是立时用了新年号。
取天德与新始之意,萧琮称帝之年,号乾元。
萧琮在为帝之前,曾守边多年,有勇有谋,保得一方平安。后又在诛杀逆贼萧珏一事中,果敢而英武。继承大统之后,更是一生勤政,使得大周内里百姓安居,外面边境安宁。
生时百姓咸称,死后万民共仰,这一代明君,史称周武帝。
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乾元元年,二月草长莺飞之时,庄九遥身子终于有了大起色,能下榻之后,便每日里让寻洛扶着,在院中来回行走。
这一日,已痊愈许久的祁云来向二人告了别。
庄九遥听闻他要离开,也不惊讶,只问:“有何打算?”
祁云抬头看了看发新叶的槐树,答:“无甚打算,往后应当会去南疆走一趟吧,听闻谢木勇士将南疆治理得极好。”
提到南疆,三人一同沉默了一会儿,寻洛问:“明日再出发可好?今晚与你送行。”
祁云一笑,点点头。
等祁云走开之后,庄九遥转头看寻洛,笑着:“若是不放心便去看看吧。”
寻洛摇摇头:“也未曾收到不好的消息,不必。”
庄九遥闻言抬手摸摸他脸,凑过去挂在他身上,道一句“累了”。听寻洛一笑,他忖了忖,又问:“是有些不能原谅么?”
一只杜鹃藏于树间,发出归去之声。
寻洛听得呆了,半天才轻声答:“也不是不能原谅,天……天萝也已去了,旧事已散。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庄九遥撑起身子来,笑道:“兴许去了便知道了。”
第98章 夏云已滋
庄九遥力劝,寻洛却始终迟疑着,道:“可是你的伤……”
“已无大事了,你早些回来不就成了?”庄九遥笑笑。
寻洛想了想,终于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庄九遥于是懒散地抻了抻肩颈,寻洛自然地把住他腰,听他又道:“马上要出发了,今夜同我一起睡可好?”
前段时间虽一直守着他,但怕碰着他伤口,一直是在榻下的。如今他夜里不需要人照料,却也未曾跟着住一处。
眼睛在他腿上扫了一眼,寻洛抿了抿唇。
庄九遥瞧清了他的目光,捏住他下巴:“这位大侠,你想何事呢?不过歇息一夜而已,我如今一个残废,你想怎样?”
寻洛一笑,庄九遥于是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摸了摸自己颈子,问:“怕不怕我毁容?”
见他顿也不顿地摇摇头,庄九遥轻啧了一声。
寻洛看了他一会儿,反手握住他手,亲了亲他伤疤还未全消的侧颈,凑到他耳边:“毁容了正好,免得别人将你看了去。”
庄九遥一怔,笑了。
晚上摆了一席,正好蒋同和明秋风也自东海回来了,大伙儿无尊无卑,热热闹闹坐了一桌。
蒋同微醺后,指着寻洛,笑道:“果真是为了你。”
这话来得无头无尾,众人一头雾水,庄九遥和寻洛却都心知肚明,二人相视一笑。
念及蒋同许久前说过的话,寻洛举起杯子,笑道:“我瞧着确实与他不是一路人。”
蒋同哈哈笑起来,也饮尽了杯中物。
宴饮过半,萧琮竟也来了。
众人并不让他上首,他便靠着蒋同坐下来,嗔道:“三哥,这般大的席面竟也不叫我!”
庄九遥笑:“怕将圣上灌醉了,无人处理国政。”
萧琮端起杯子,半是无奈半是生气地摇摇头:“小瞧我!”
宾主尽欢。
这一夜月光极明亮。
寻洛许久不曾好生歇息过,本借着酒劲儿睡过去了,却又梦见天萝朝他笑,额上一朵紫红色的花。
他在一片寂静里猛地睁了眼,愣愣地望着头顶的黑暗,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过了会儿,感受到温润的嘴唇在自己眼角轻轻一碰,才猛地找回呼吸,深吸了一口气。
庄九遥舔去他眼角的泪,也不说话,只伸手揽了他背。
寻洛愣了愣,他并不知自己哭了。
却是在这倏忽之间,瞬时便被巨大的痛苦裹挟住了。这悲意被他压了许久,来的时候便报复似的,压得人几近窒息。
他怔了片刻,突然侧身,将脸埋进了庄九遥的颈窝。
庄九遥一愣。
这动作的意味极其哀伤,他从未见过寻洛作出这种姿态。
寻洛一直像棵树,立在那处便显得极笔直,连温柔也是坚硬的,动人的全是隐忍。
除了与自己欢好时,几乎不曾有过柔软之时。
不是不知他也会脆弱,而是不曾亲眼见过。
这一下便撞得他心头生疼。
于是只将他环得紧了些,不一会儿感受到里衣湿了一片。
心里的惊疑越来越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会儿才听他闷声道:“我杀了天萝。”
庄九遥心头一紧,使劲在他背上搓了几下。
寻洛的声音有些发颤,又像是咬紧了牙:“我特别怕,怕你醒不过来了,我杀了天萝,若你醒不过来,我……”
他似乎悄悄在使劲压制,说着说着便停了,空气中忽地弥漫了一丝血腥味。
庄九遥大惊,连忙把住他肩膀,借了月光,瞧见他双眼泛红,唇边溢了血。
心尖一疼,赶紧伸手点了他穴,以防他不由自主再运气,而后在大悲之下走火入魔。
将人抱住,庄九遥眼眶发热,只得在他耳边轻声重复:“寻洛,寻洛,没事了,没事了,我还活着,九遥还活着。”
凑过去含住他唇,舔净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终于被熨帖地收起来。
寻洛意识逐渐清明,愣了一会儿本想换一换姿势,庄九遥却箍紧了不让。他于是又靠回去,睁着眼睛,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温热。
月光洒在地上,洁白如霜。
许是快要天亮了,寻洛问:“你为何没睡?”
他知道自己方才虽做了噩梦惊醒,却并未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庄九遥答:“我在想刘伯给的那句话。”
寻洛愣了一下:“无人背叛他?”
“嗯。”庄九遥轻声道,“阿寻,我觉得我已明白了。”
无人背叛过他,那便是他背叛了其他人。
自庄家开始,一切便是一场阴谋。
可怜了慧明和尚,一切的变故看似自他而起,然而他自始至终只不是个棋子,被迫背负了灭好友之门的罪名,连仇人的影子也不曾抓住。
仓皇之间留下一幅早已无用的图给祁云,便抱了遗憾,客死异乡,连尸骨亦无处可寻。
“你说那能颠覆整个天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知,不过已不重要了。”
天下,分明是世间最大的谎言。
、
一月之后,寻洛与祁云终于是到了洛花镇。
自北面进去,不一会儿便能看得见刘奕的暖房了。寻洛吁停了马,远远站在路边,记起那一回在这小路上见到挖防风的人。
当时天色暗,自己又中毒,竟未曾看清他脸。
又记起当时他假作卖书的摊主,将那本册子给了自己,庄九遥后来在里头找着了令蛊虫休眠的法子。
不过那法子如今也用不上了,梅寄已死,蛊王带来的所有力量,已是庄九遥一人的了。
沉默着立了半天,祁云才问:“寻大哥?进去么?”
寻洛于是垂了眼,笑了一笑:“走吧。”
二人下了马,将缰绳系在围墙外头,去敲那院门,敲了半日却无人应答。
寻洛皱起眉,绕到另一边,透过那院墙上的梅花窗,瞧见里头竟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和各种物件被打翻了一地。
他猛地一惊,大步过去,一把推开了院门。
眼前分明是打斗之后的场景,祁云惊讶地呼了一声,忙朝着里屋走去:“刘伯!刘伯!谧儿!”
寻洛快步跟了进去,里面也是一片杂乱,东西到处皆是,地上乱七八糟一堆,像是被人彻底搜查过。
他呼吸一滞,莫非刘奕也遭不测了?
二人急忙出了堂屋门,对视一眼,正待要出去,却听见了院门吱呀响了一声,几乎惊得人跳起来。
来人推开门,瞧见他二人,怔了一怔,而后笑了:“你们来啦。”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此时又重重地坠下去,寻洛面似寒冰,只那微红的眼角有些突兀。
谧儿还认识他们,忙慌慌自刘奕后头跑出来,一头扎进了祁云怀里,又拿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去看寻洛。
一大一小二人对视半天,寻洛笑了起来。
祁云转头看了他一眼,才松了口气,忙问:“刘伯,你们去哪里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奕叹了口气,也未去看寻洛,只道:“上一回不是跟你说谧儿待烦了要出去么?便去了一趟蜀中,带她看了看我从前生活的地方。”
在旁边沉默的寻洛,看似专注于与谧儿进行眼神交流,其实已将一字一句皆收进了耳朵。
刘奕说着抬眼看了看他,接着道:“估摸着是外来的强盗闯了进来,见无甚钱财,便拿屋子泄恨了。我们也是将将回来,回来时就见院子这样了,方才去瞧了瞧暖房里头的牡丹。”
寻洛一怔,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极快地移开了目光。
“牡丹还好着,我走之前打理好了的,已起了花苞了。”刘奕说至此处,转向寻洛,“要跟我去看看么?洛儿。”
寻洛浑身一僵,还未反应过来,祁云已带着谧儿进了堂屋。
两个人中间隔了五步之距,刘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末了寻洛抬头,面无表情着,眼眶却是红的。
他点了点头。
一前一后,沉默地在暖房里头走着,旁边地上的牡丹皆已卷起花苞,不难想象日后繁盛的景象。
最后在暖房尽头停下,面前的花苞呈淡绿状,寻洛一眼扫见,知这花开出过后是白的。
看了半天,也不转头,只是道:“往后不用暖房了吧,春天开的花便春天开,不必非要拖到冬日里了。”
刘奕笑了一笑,答:“好。”
又沉默了许久,寻洛低声道:“她死了。”
“我知道。”刘奕声音十分平静,“算是解脱了。”
这一句之后,寻洛转过头,第一回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灼灼,轻声道:“是我杀了她。”
“是她杀了她自己,合该如此。”刘奕笑了笑,往前行了两步,见他无退缩之意,于是抬手把住他肩膀,温声道,“已无人强迫你在冬天开花了,便活得自在些。”
寻洛看了他一会儿,末了垂下眼,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来,递过去:“当初她被蛊虫反噬,被关在了天门地底下。应当是梅寄,将这东西悄悄放在了我表妹那里,后又到了我手上”
那里头是天萝的一缕头发。
刘奕怔怔,伸手接过去,寻洛转身出了暖房。
略略将院子收拾了一下,祁云与寻洛便跟着在此住了下来,每日里只侍弄侍弄花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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