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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_海鶄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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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谢松打断他的话。
廊上一下安静下来,只听见呼声而过的风。两人对视一会,便见谢松笑了一声,而后道:“都是梦,梦醒了就无须记得了。”
陆沉璧见他站起来,相握的手一下用力,拉住了谢松。
“不管那是不是梦,我都害怕。”陆沉璧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所以这次如若陛下允许,我也会跟着进宫。无论是那国师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不许他们打你的主意。”
谢松推着他往前走,试图去说服他:“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你无需这样放在心上。况且我同他交过招,只要防住他身上的毒,便无需太过担心。”
到了门口谢松也不推轮椅进去,直接弯腰将陆沉璧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房里烧着炭火,谢松抱着他在窗边坐下,倒也不让陆沉璧坐在旁边,而是坐在自己腿上。
“倒是你跟着去了,我总是要留心在你身上。你好好待在府里,我跟着陆老太太还有梅夫人去。”
谢松见陆沉璧依旧是默着不说话,心头有些着急,担心他下定了心要去,到时候自己顾及不到,他受伤了要如何好?若是受伤又惊了身体里的蛊虫又要如何办。他见过陆沉璧腿疼过一次,便再也不想见第二次。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要是陛下传了旨意下来说要我进宫,就算是我不想进宫也由不得我自己了。”陆沉璧靠在谢松的身上,垂着眼叹了口气。
两人靠着坐了一会,便听见谢松忽得笑了一声。陆沉璧伸手戳戳他的手,问道:“你傻笑些什么?”
“只是想着今年开头便这样多的事情,说不得过两月事情办完,便是要闲上大半年。”
陆沉璧应了一声,脸在他身上蹭了蹭,低声道:“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便同你回天剑门一趟。”他说着顿了顿,见谢松并未说什么,才继续道:“总也不能让那里一直都是荒地一片,到时候按着原来的样子重新建一座,你要是愿意,就每年春秋的时候过去住一住,要是……”
谢松一下攥住他的手,直到听见怀中人呼了一声疼,才反应过来松了劲。
只听他沉声道:“好,我都听你的。”
陆沉璧给侯奕去的信在第二日早晨便有了回音,带来的还有一个并不好的消息。今日早上又发现一个孩子失去了呼吸,只是往日发现的孩子尸体的脖子上的伤口整齐,一看便是用利器割开放血。但是此次脖子上的伤口确是成圆洞状。
“这个孩子身上的血也少了大半。”陆沉璧说罢,将手上的信递给梅三娘。他道:“下午便会安排您同无双进宫,到时候我也要入宫面圣,如若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要三思而后行。 ”
“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放心便是。”梅三娘拿着那张信纸看了两遍,才将纸放下道:“这些孩子身上定是被下了蚀红,这蛊不催动的时候,宿主同常人无异。但是一被催动,便会吸走宿主身上的血。然后从宿主身上钻出来。”
谢松皱着眉听着,沉声道:“那被吸走的血还能从这虫子身体里取出来吗?”
“自然是能的,只需将这虫子用刀破开便是。”梅三娘说完,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她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这个蛊不难解,关键是下蛊的人需要被控制住,防止他在我祛蛊的时候催动蛊虫。”
谢松忙道:“这件事……”
“自然有人去做。”陆沉璧接过他的话。转头瞥了谢松一眼,他道:“那国师见过你,你要是跟着进宫,如若被认出就是麻烦。今日`你便呆在府里,哪也不要去了。”
第63章
空阔的大殿里未曾点灯,高位上坐着的男人正提笔写着朱批,便听见身边的太监靠过来低声说了两句。
“已经进宫了?”皇帝问。
老太监弯腰低声道:“回陛下,是的,现下人正同右相一起在殿外候着呢。”
皇帝点点头,道:“也不必过来见朕了,直接带去看看那些孩子。无论结果如何都过来通报一声。”说完又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下去传话。
但见着老太监走到大殿中间,皇帝又出声叫住他。
“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然后道:“罢了,还是宣进殿来。”他将手上握着的笔搁在架上,瞧着右相领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进来。
陆沉璧手撑着轮椅,想要起身给皇帝请安,便听见上头传来声音道:“你腿脚不便,免礼罢。”
“多谢陛下隆恩。”
皇帝看了陆沉璧一会,而后才看向侯奕道:“今日都安排妥当了?”
“回陛下,都安排妥当了。进宫的大夫现下已经带着去看那些孩子了,想来很快便有结果。”侯奕道。
“陆……”皇帝看着陆沉璧想了一会,不知要如何称呼。
这时候陆沉璧出声道:“草民在。”
“倒是比朕想的要年纪小上许多。”皇帝说着笑了一声,道:“若是这次这些孩子都能安然无恙的醒来,你功不可没。”
“陛下谬赞了。” 陆沉璧谦逊道。
“陛下。”侯奕这时候向前一步,躬身问道:“国师那处可也要大夫去瞧一瞧?”
听到他提起国师,皇帝眉头便皱了皱,他默了一阵,才道:“朕先前也遣了太医过去,但是被国师拒之门外。待会给那些孩子看完也去国师那边一趟,在门口通传一声便是了,如若他实在不想见,便随他去吧。”
陆沉璧和侯奕领了旨,便从大殿里退了出去。侯奕向太监问清了国师住的地方,正带着陆沉璧准备前去,却被他一下拉住。
“等下你便不必去了。”
侯奕皱眉道:“陆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沉璧道:“相爷还是不要多问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虽然你见陛下对这位国师的态度一般,但是太后那边确是重视得很,一知道他受了伤,赏赐的补品就立即送了过去,你若是……”
“你且放心 ,这些事情我有分寸。对了,你昨日给我的画像,可知晓是谁所作?”陆沉璧问道。
侯奕道:“是照着国师的画临摹的。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沉璧摇头,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位国师所作,他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越详细越好,这样我的人也好在城中搜查。”
侯奕摇头道:“国师失血过多还不肯让御医看诊,这画像还是他撑着精神画出来的。”
“这样,看起来还当真是位奇人。”陆沉璧说着一笑。
两人走到一路口,侯在原地的侍卫赶快上前从侯奕手中接过陆沉璧的轮椅。
“你去看着那些孩子,我这便带着大夫过去瞧瞧国师。如若他执意不想见,那我也决计不会勉强的。”陆沉璧说完,侯奕便皱了皱眉。
他看着陆沉璧身边的一男一女,还是道了一声:“你……还是一切小心吧。”
国师住的地方同那些孩子在的地方相聚不远,前面的小太监安静引着路,不时回头提醒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地上有些不平。
等到了国师住的院子,那小太监便进去敲了敲门,通报着说是陛下指了大夫过来看诊。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来:“孩子们那边可看过了?”
“那边也有大夫在看呢,不妨碍的。”小太监答道。
里面又安静了一会,陆沉璧皱着眉让身后的人将自己往前推了一些。才动了一点,便听见里面传出声音道:“我这里不必了,还是让大夫回去瞧瞧那些孩子。”
小太监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便听见里面一下叫住他:“是大夫在外面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还有他身后的两人,转头答道:“是,还有大夫的两个助手。”
陆沉璧见小太监走出来,摇着头道:“国师说无需顾忌他,就不必大夫进去了。”
得到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陆沉璧笑了笑,道:“知道了,麻烦你替我们引路过去吧。”
小太监走在前面带路,陆沉璧正看着他的背影,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就这么走了?”
陆沉璧并未作答,还冲着回头的小太监笑了笑。
到地方的时候,陆沉璧便让梅三娘进去:“您先进去,我在外面待上一会。”
先前已经来过一次,梅三娘自然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副可怖景象。因着是在宫里,说话举动都要小心,她便也只是冲着陆沉璧点了点头,吩咐他身后站着的侍卫看顾好主人,这才转身推开门进去。
因着现下情况特殊,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太监宫女从旁伺候,只是宫墙外都是站着禁军,但这宫殿位置偏僻,院落空阔,想来是特意找了这样一个地方来安排这些孩子。
“方才我同你说的你没有听到?”
陆沉璧听见声音头也未曾回,他手摸索着轮椅的扶手,低声道:“着急什么,都到这里了还害怕他跑了不成?”
“你瞒着谢松带我进来,就不怕被他发现吗?”韩舟笑了声问。
陆沉璧道:“总比让他来的好。既然那国师说了在找他,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两个再见的。”他说着将轮椅转了过来,面朝着韩舟问道:“你故意拿我威胁他,带着他进宫,就连他和国师见面也是你故意的吧。”
“倒是聪明。”韩舟挑了挑眉,现下他脸上没有了那张蒙面布,但陆沉璧也对他那张戴了面具的假脸不感兴趣。他只是学着韩舟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而后道:“那你是为什么要带谢松见他呢?让他认出谢松,却又带着谢松离开……你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韩舟甚至鼓了鼓掌,小声道:“厉害厉害,这都被你知道了。”
那你是确认什么东西呢?又究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没有?陆沉璧看着韩舟,面色阴沉了下来。
“无需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害他的。”韩舟耸了耸肩,继续道:“正如你想的那样,我的确有一点事情想要确认。对于他找谢松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只是怀疑而已。后来他认出谢松,并说了那样的话也证实了我所想的事情是真的。”
陆沉璧冷笑一声,道:“现下承认你是在利用他了。”
“这怎么算是利用呢?只是了解清楚情况了,才更好能保护他。”韩舟笑了一声,打量着陆沉璧道:“难道陆庄主就敢说,你从一开始就对谢松没有任何利用之心?那你之前拿走长啸又要做什么?”
陆沉璧一怔,他看着韩舟皱眉道:“他连这个也同你说了?”
“还真的是你拿走过长啸。”韩舟闻言面上的笑更灿烂了些,只是他面上带着面具,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摇头道:“谢松可未曾跟我说过,我只是一诈你便承认了。不过陆家的确厉害,我也是拿着看了许久才看出些奇怪的地方来。”
搭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握紧,陆沉璧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盯着韩舟道:“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你且放心,我是不会告诉谢松他的宝贝长啸曾经被人斩断过的。只是……”
韩舟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子同陆沉璧对视着道:“只是我也要告诉你,长啸就是一把普通的剑,除了它的材质好上一点,被冶炼的时间久一点。它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无须你告诉,我也自然知道。”陆沉璧冷冷道。
韩舟退开一步,面上的笑褪去。
“陆庄主这么聪明,还真是出乎我意料。”
陆沉璧看着他,见着梅三娘在里面还没有动静,便问道:“那你为何要杀那三个门派的人?”
“三个门派?”韩舟想了想,然后道:“杀了便杀了,哪里有什么为何。”
陆沉璧靠在轮椅上看着他:“那你同谢松究竟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说那幅画是你的,你同画上人又是什么关系?”
“小朋友,你的问题太多了。”韩舟摆了摆手,突然做了个嘘的手势。
过了一会,便从门口走来了一个太监,他只转头看了陆沉璧一眼,便伸手去敲那紧闭着的宫殿门。
侯奕将门打开,见着那太监,便道:“原来是王公公。”
“右相大人,陛下遣老奴来问可有结果了。”
侯奕一笑,点头道:“办法是有的,只是要在宫中多留上一些时间,等到今日子时过了,才能知晓这法子是否起了作用。”
“那甚好,甚好。”王公公拱了拱手,道:“方才太后也派了人来问,那老奴这便回去回话了。”
侯奕点点头,看着这个太监走远。
“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陆沉璧见着人走了才出声道。
韩舟却未曾看他,只是说:“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晚上你们留在这里,我的影卫也会陪着你们一起。”
“这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过我不会贸然行事。”陆沉璧沉声道。
韩舟道:“但我也答应过你,一定会让对谢松有威胁的人消失。”
第64章
谢松坐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陆沉璧进宫去了,走前当着他的面吩咐府里的人,不许自己离开陆府一步,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现下门外候着丫鬟小厮,屋顶上有陆沉璧的暗卫。
而他在房里,就算是一推开窗户,也有人要问上一句需要些什么。
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桌上还放着几本游记话本,都是陆沉璧走前怕他一个人在陆府里无聊,叫人准备的。
谢松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又马上放下了,他根本无心去看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陆沉璧进了宫,虽然说有陆老太太还有他的暗卫跟着,可他就是不放心。
况且陆沉璧的身上还有蛊虫,如若当年他被掳走与那黑兜帽的国师有关,蛊虫一旦被催动,谢松更是连想也不敢想那种情况。
外面天色更暗了些,谢松推开门,外面的丫鬟便上来问是要些什么。
“庄主他们回来了吗?”谢松问道。
小丫鬟摇头,说是还未回来。
“那可有传话回来,说几时回来了没有?”谢松说罢,见这丫头又是摇头,便也没有再多问。他在院中站了一会,直到身后的小厮端着食盒唤他的时候,才出声道:“拿下去吧,我没有胃口。”
“庄主之前吩咐了,若是您不吃,我们也不必吃了。”小厮依旧道。
谢松没料到陆沉璧还会如此吩咐,他顿了顿,道:“那便端到房间里去吧。他可还吩咐你们别的什么没有?一齐说了吧。”
小厮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关上门道:“旁的也没有了,只是吩咐小的们跟在您身边。”
谢松点点头,突然一皱眉,指了指他身后道:“这是……”
那小厮回头一看,正准备说话,便感觉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谢松接住他,淡淡道:“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换上小厮衣服的谢松提着食盒出来,他低着头往厨房走。见守在门口下人还有屋顶上的暗卫们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将脚步加快了些。
等到了角落里,他将食盒放在一边,直接从墙上翻了出去,只朝皇宫的方向赶去。走了一段他忽然听见耳边的破风之声,身形一晃,他便听见一声脆响。
“什么人?”这次他未曾带着长啸出来,正欲从旁边找一件趁手的物件,便见一柄长剑被人抛了下来。
谢松一下接住被人扔下的长啸,抬头看着墙上身穿黑衣的暗卫,只听他们说:“你离开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韩舟呢?他没有跟着你们在一起?”谢松问。
黑衣暗卫只道:“主子自有他的事情做。”
谢松握着长啸一顿,厉声问:“他在皇宫里?”
黑衣暗卫不答。
谢松也不欲与他们多纠缠,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这时候黑衣暗卫动了,他从墙上跳下来,拦在谢松的面前道:“如若你是要进宫的话,便随我来。”
皇帝派人从膳房送来了饭菜,但是对着一屋子睡着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动筷。直到梅三娘和梅无双将最后一个孩子的脉象记录下来,陆沉璧才从外面推门进来。
陆婉坐在陆九的身边,见着陆沉璧进来便道:“不是叫你在外面呆着吗?进来做什么。”
“外面有些冷,我便进来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看不得。”陆沉璧说着,看了正同梅三娘说话的侯奕一眼,便滚着轮椅往陆婉的方向来。
“九儿如何?”陆沉璧问了一句。
便听见梅无双道:“他们身上的蛊虫不止一种,除开蚀红以外还有一种别的蛊虫。但是现下还不知道是什么。”
侯奕背着手皱了皱眉,只道:“我现下去陛下那里通报一声,如若真是南疆苗人遗族出手,不可不重视。”
“相爷去便是,这里有我们看着,出不了差池。”陆沉璧道。
见着侯奕走了,梅无双才道:“这宫里也真有意思,这么多孩子躺在这里,连太医都没有来一个。”
“你以为没有来过吗?定然是来过看不出问题来,才让你们过来的。”陆沉璧说罢,便看向梅三娘道:“现下是要做什么?蚀红能直接取出来吗?”
“如若是只有蚀红在,我还有把握在不惊动下蛊人的情况下,把蛊取出来。只是现在这些孩子身体里还有一种蛊虫在,我担心一旦强行将蚀红取出,便会惊动另外一种,到时候……”
梅三娘言中之意陆沉璧已经明白,他默了一会,才道:“无双同我说过,那种所谓的生死蛊,是要每日取一童男或童女的血,直到七七四十九日才算圆满。如若断开一日,可算是前功尽弃?”
梅三娘点头,她伸手握着身边孩子的手,在手心里揉了揉道:“如若真是为了炼制生死蛊,今夜他必定会有所行动。”
陆沉璧得到了答案,心中顿了顿,道:“那便等着就是。”
梅无双站在旁边,见陆沉璧神色抑郁,正想上去宽慰几句,便突然一阵嘶嘶的声音。他下意识抬手将手上的长针朝那处打去,便见一个黑影突然窜出,直朝陆沉璧前去。
“小心!”
陆沉璧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往旁边一闪。
藏身在屋顶上的影卫一下落下,将陆沉璧护在中间。而他原先的轮椅上却是盘踞着一条黑色的蛇,那蛇正立着身子,脸朝着陆沉璧的方向,吐着自己嘴里的蛇信。
陆沉璧还未来得及出声,便瞧见梅三娘一下站了起来。她看着那蛇,突然走近两步,梅无双见状立即伸手拉住他娘亲,厉声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梅三娘没有答话,只是一双眼睛盯在那蛇上,连带着一边的陆婉也出声问道:“三娘,你这是做什么?”
那黑蛇似是感受到了梅三娘的目光,转过来朝着她,连带着蛇身也晃了晃。
“这…这不可能。”梅三娘手一抖,一条通身青色的细蛇便从她的衣袖里缓缓游了出来。梅无双见着青蛇缓缓游向陆沉璧的轮椅,刚想要阻止,便被梅三娘拉住。
两条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青蛇快要接触到黑蛇的时候,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再过去一点,你的蛇便要死了。”
梅三娘听见声音,手上一阵铃响,那青蛇便一下窜了回来,再次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没有想到是你。”梅三娘转身看着那个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人,他一身黑色斗篷将自己笼罩在阴影之下,头上的帽子掩饰了他的面容,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是一双苍白的手。
陆沉璧看着那人,轻轻出声道:“你是……国师?”
他的声音极轻,但那国师还是转头看向他,道:“剑霞山庄的陆庄主,许久未见了。”
“我不记得我与你有见过。”陆沉璧沉声道。
那国师笑了一声,用着他嘶哑的声音道:“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腿里还没有蛊虫,你还能下地走路,只是身上穿得不曾有这么好。不过被流放的罪人子,能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哪里……”
他话头一顿,突然抬手捏住了一粒石子。
“只不过是说些陈年往事,陆老太太何必这么生气呢?”
随着他的动作,那轮椅上的黑蛇也发出了嘶叫声。但陆婉并未放在心上,她走到陆沉璧的身前,冷声说:“既然是陈年旧事,现在也不必再提起。”
国师却是摇头道:“这样可不好,自然是从前就见过的,也算一份情分。不如这样,我将陆庄主的腿治好,这房子的孩子便由我来医治,诸位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我以为你死了。”梅三娘突然出声道。
国师说话的声音一顿,又道:“他们都是这么以为的。”
“苻陶,如若梧察祭司还在,不会看见你用他的黑郢来做这些事情的。”梅三娘说罢,便听见那国师又笑了起来,那轮椅上的黑蛇窜了下来,朝着苻陶的方向游走过去。
他手摸着黑蛇的头,低声道:“你们当真是愚蠢。”
陆沉璧被身边的暗卫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按着自己的膝盖,一双眼睛盯着那国师道:“所以当时朝廷出兵南疆,也让你逃了过去?我腿上的蛊虫也是你种下的?”
“你知道吗,你是当时抓过来的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不哭也不闹。就算是流眼泪也是安安静静的,所以我给你下的蛊也是最不疼的那种,但是你还是疼,可疼极了也只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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