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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梅寄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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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仙抽出蛇鞭缠上他脖颈:“得罪了蓝伯伯。这个人杀不得,若杀了,必定引起四大家门的追索,你刚出洞,我的情花也未寻到,这样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蓝染川想了想也有道理,就撤下藤条说:“好吧,就听你一次,待我身体恢复,将梅万年和其他三门的老不死和小不死都统统杀光,这个小孽种也活不了多久。”
  小仙这才撤下皮鞭,担心如何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匿蓝染川才好。
  “前辈,这里还有其他可以容身又隐蔽的山洞吗?”
  道理上,既然已被梅千岭识破,必然要杀他灭口,但此时又不适杀他,那就只好找个足够的理由让他听自己的话。
  蓝染川想了想说:“还有一处。在这山的西边,有一个溶洞,当初老夫也是无意中闯入偶然发现的,知道那个隐蔽处的人极少,不如去那。”
  “好,就去那。”
  小仙于是将几个被蓝染川绞杀的手下尸体扔到尸洞里喂植物,再背起梅千岭,搀扶蓝染川向山西面行去。


第14章 十四  似水柔情
  到了溶洞,果然是一处极为干净和僻静的容身之处。
  小仙安置好蓝染川,就用从溶洞里的钟乳石下接了清水,给梅千岭服下瘴毒解药。
  须臾,梅千岭幽幽醒转,见了小仙,生气甩开他喂水的手,愠道:
  “你还是骗了我!”
  小仙叹了口气,挨近了坐在他身旁说:“我的确骗了你。”
  梅千岭以为他要承认盗窃冥花的事,不屑道:
  “你承认了我大哥不是诬陷你?”
  “你大哥是在诬陷我,”小仙交叉手臂,支在膝盖上。
  溶洞里光线不够充分,又钟乳石横贯交错,因此只能模糊辨清对方的轮廓和五官。
  “昨日我不小心听到他和兰家少主的谈话,他就威胁我让我到后山取冥花作为交换性命的借口。冥花嗜血,少主肯定知道吧,我若找到它,不知取法的话一定活不了,这就正好灭口,我若侥幸活下来,他又派你来,对你说我是盗贼,人赃俱获,我也同样活不了。”
  梅千岭听他说得中肯,又混乱了:“那你还说骗了我?”
  小仙顿了顿,起身背过去,将头上玉簪和衣下义胸扯下,又用衣服沾上钟乳石地下的清水将面上的易容处清洗干净,擦干面孔后来到梅千岭面前:
  “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一望之下,哪怕光线再不足够,梅千岭也能辨出小仙了。
  惊喜交加、忽悲忽喜的表情瞬间变幻了几种,接着连声音也变了:
  “你,真的是江小仙?”
  江小仙缓缓点头,昏暗中的瞳仁极为闪亮:“是我,江小仙。梅千岭,想不到我这么快又见面了,或许这就是…缘分。”
  “小仙…”
  梅千岭一时情动,又按着他肩膀仔细辨了辨,确定他就是朝思暮想的江小仙。
  忽地转念起他将自己毒晕送回君子岛的典故,到底自尊受损,不甘心道:
  “你几次三番戏弄我,如今又扮成女人到我家里来,还要再戏弄我不成?”
  江小仙哭笑不得:“梅千岭,我给了你三次机会,若我真想杀你,第三次就直接毒死你,毁尸灭迹,谁知道?又何苦安排船夫千里迢迢送你回岛?”
  梅千岭想想也对,于是打消最后一丝疑虑,欢喜道:
  “所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是吗?你来岛上,也是为了寻我?”
  在意个鬼!
  江小仙自觉这位梅少主心地虽纯良,可智商着实让人捉急,并且欠缺冷静,容易感情泛滥,与他大哥相比,真是天差地别啊。
  尴尬顺着他说:“为了你…也算…是吧,那个,后来我想了想,你提到的疫情的确诡异,出于医者的职责所在,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走一趟,亲自探看一下。”
  “那你为何女装打扮?又为何混在那些女役中?”梅千岭又问。
  小仙直言:“我偶然得知临安一带发生了多起民女失踪案,均与一伙穷凶极恶的人贩团伙有关。正巧我一个病人的女儿也被掳走了,我心生好奇,又想助他寻回女儿,这才易容混进开到君子岛的这批船,想彻底查清楚,这些女子到底被拐卖道什么地方了。然后就随船到了君子岛,这些你都知道了。”
  前后说法没任何纰漏,梅千岭深信不疑:
  “原来是这样啊。小仙,虽不是为我而来,你能来我也十分欢喜。”情不自禁握住小仙手,感叹爱慕的人不仅武功、用毒本领高强,姿容俊美,更难能可贵的是又有一副侠义心肠。
  小仙默默抽回双手,继续演戏:
  “可你那位大哥已在怀疑我的身份了,我也不知能掩藏多久。再者——”他忽举首,对着梅千岭粲然一笑,唇角勾起好看弧度,“若被很快识破,恐怕也无法安心去寻找疫病的根源了,着实可惜。”
  他自觉近来撒谎已到了张口就来,来了就天衣无缝的地步,如今又为了自保下作到用尽□□手段,自惭不已:江小仙啊江小仙,你从来说一不二,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大不了下毒,何曾也沦落到贩卖色相的田地了?
  梅千岭浑然不觉,傻呆呆说:
  “你放心好了,我帮你瞒着。这个秘密只有我与你知道…小仙——”
  昏暗里,视线不那么明朗,但梅千岭抿着嘴,充满明媚的羞涩一笑,还是让小仙准确捕捉到了。
  心念一动。
  不,不能动。
  忽觉如此骗他,就像骗一个纯洁无暇的小孩那样造业,阿弥陀佛?
  “怎么?”
  “我想…抱抱你。”
  梅千岭恳求声音很低很低,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对方又岂能听到。
  哪知那天籁的声音响起,让他如同感受六道梵音,极乐芬芳如天人散花。
  “好。”
  小仙清楚,要让狗听话,不喂点肉骨头是不行的。
  梅千岭飞速地从侧面环住他,还不待感受温度,又像怕什么似的飞快松开了。
  倒让小仙诧异:“怎么?”
  梅千岭边咬着指甲,边扳起靴尖:“唔,这样就好。”
  好什么!这回轮到小仙自尊受损了。
  “呵呵,他是怕你身上有毒,哈哈。”蓝染川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
  被说中心事,梅千岭吓一跳:“你乱讲!”
  “我乱讲?你明知,他有七窍玲珑心,可惜都不在你身上,你还说我乱讲?”
  梅千岭脸红一阵,白一阵,小仙朝蓝染川撇了一块石头:“前辈,再多嘴,就把你送回尸洞去。”
  蓝染川不敢说话了。
  其实以他的功力,怎会怕小仙威胁,不过是在梅千岭那呆子心里埋一颗炸弹,等他定时而爆罢了。
  梅千岭不以为意:
  “就这么说定了。大哥那里,我会说没见过你,你取了幽梦冥兰,就去给他吧,他今天都在府内。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你要扮作女装继续留下,我也不会说。你碰到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喏,这个戴着。”
  他从手腕上脱下一根深棕生丝织绕,缚一块通体透明的白玉髓的腕带,强迫小仙戴上。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自小就戴着,可保平安。你戴好,日后若有什么要紧的,可将它捎给我,我一见它,拼了命也会来见你。”
  小仙将它推回去:“我不要。”
  “不行,必须要。”梅千岭扯过小仙手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套上,还打了个死结。
  小仙脱不下来,心里反问自己,这算什么?信物?戴了它,那是什么含义?
  梅千岭按住他手:“小仙!若你还信我不会出卖你,就让我也信你一次!”
  这话有些重。小仙要割绳结的手停下了。
  “好吧,暂时放这里寄存,以后定要还你。”
  梅千岭十分欣喜。
  在小仙的要求下,他先出后山回梅府复命。按照事先说好的,没有遇到小仙,也没有发现蓝染川的异动,一切正常。
  等他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小仙也打算带着幽梦冥兰回去复命,看梅霜寒还有什么话说。
  蓝染川暂时寄居在溶洞里,至于吃喝他自会采集山中野兽蛇蝎和野果果腹,小仙也答允,每隔三天来此地送些干粮和换洗衣物,同时在山中帮小仙寻找情花。蓝染川更盘算着,要等花会开始,当众揭穿乔景天残害自己妻、子的卑劣行径。
  当小仙将完好无损的两株幽梦冥兰送至梅霜寒面前时,梅霜寒顷刻化身冻雪:
  “你,是如何取得的?”他如临大敌,目中充满着诧异与震惊,或许还有几分杀意。
  “是在一处河堤旁发现的,”小仙说了谎,“实不相瞒,奴婢的爹以前是江湖武师兼郎中,平时喜欢琢磨一些奇怪生僻的医法魔术之类的,家里经常有各种形形□□的医本,奴婢闲来无事,就翻书来看,记得有一本书里提到这种嗜血冥花,其实它只是需要腐肉和鲜血供自己养分而已,因此奴婢在河里捉了一条鱼引诱它,它就上当了,自动钻到笼子里,就是这样。”
  梅霜寒心知他在说谎,可又苦无证据,派出去的梅千岭也说没遇见,只得就此罢手:
  “好了,你放下回去吧,此事就此作罢,以后梅府禁止你入,发现一次,立刻遣送出岛,你可明白?”
  “明白。”小仙点头。
  “明白就退下吧,我累了,要休息。”
  “是,奴婢告退。”
  小仙转身待走,又被叫住:
  “明天会有几位客人登岛,我让千岭去迎接,你…也跟铃兰他们一起去。你既这般聪明伶俐,那样的场合一定是不怯的,铃兰这丫头太笨,没法应付移花宫那帮女人,你多帮衬千岭周旋,可晓得?”
  “晓得。”
  “那就好。你也注意,不要对少主有任何妄想,时刻谨记自己奴婢的身份,否则,这幽梦冥兰就是你的归宿。”
  小仙一凛,称是退下了。
  这梅霜寒,又把自己派到梅千岭身旁,难倒还未去除疑虑么,又是安了什么歹毒用心?
  第二天一大早,铃兰就来到小仙房中,叫他抓紧穿衣洗簌,准备跟梅千岭去接客人。
  山樱和萤火均意外,后山一事,小仙并未告知二人所有关节,只说了取花和暂未找到白曼陀罗那一段。来不及多解释,只得匆匆跟着铃兰出门了。
  铃兰在风凉亭里向迎客的几个女婢和家仆说明完毕,见梅千岭打扮得极为漂亮的样子行过来,登时眉开眼笑:“大家站好了,少主来了,都认真听啊。”
  梅千岭今装扮得有些隆重,深蓝与湖蓝绞扭的刺绣红梅锦袍衬托得身形健美修长,腰间束着墨绿镶玉腰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辫从两鬓各编一缕至头顶与其他发丝总角成一束,自一副蓝玉嵌紫金石的冠下穿行而出,在肩背后洒成一把黑瀑。
  脸上,当然是英姿勃勃,剑眉刀鬓,一双星眸晃如闪电。
  一来谁也不看,就晃着小仙看。
  众人都等他示下,却见主人脸上一派迷之笑颜,均愣住了,齐刷刷看向窘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小仙,然后恍然大悟似的捂嘴乐。
  如此浮夸!
  小仙心里啐道,脸上却呈现一副卑躬屈膝笑颜:“少主…够了。”
  梅千岭这才缓过神,敷衍对众人说:“都准备好了?”
  “好了。”
  “那么,走。”
  训话短促简洁。
  众仆人都大跌眼镜。
  按这位少主的一贯风格,不长篇大论,没有半个时辰盘点指示,是结束不了的,可今日是太阳出西了么。
  小仙跟在队列中,苦苦思索着前方那个威风无比的背影,愈发觉得,招神容易送神难这句古话极为有理。要如何甩掉这个人呢?
  再有,几个仆人,人人手里捧一盆花是几个意思?
  自己捧的还是一大头金黄金黄的波斯菊又是几个意思?
  他突然想起梅霜寒说的,移花宫那些难缠的女人,太阳穴又突突的疼了。


第15章 十五 移花宫与波斯菊
  小仙故意落在最后,与铃兰并肩:“姐姐,接人还要用盆花?”
  铃兰悄悄说:“还不是移花宫的几位宫主极爱岛上的花。她们年年来采花,花不离身,一下船脚还没沾地就要看到花,可你知道,岸边都是沙石礁岩,哪有什么鲜花可看?走到岛内又要有段步程,于是每次来接她们,门主都要奴婢们人人捧一盆珍贵的花品去,防止那几位宫主借口挑剔——你可不知道,那几位可是方圆几十座岛屿出了名不好伺候的主,衣食住行无一不挑剔苛求,今次来住上几天,也够我们这些下人受的了,唉——”
  她长吐一口气,露出一脸苦相。
  小仙又问:“除了她们,还有些什么客人?”
  “都是一些岛屿上的门主,比如桃花岛的黄岛主,东极岛的东极王,虞山岛的虞家几位少爷前进,还有鹿神岛的墨画岛主…啊呀呀,说起这位墨画岛主,真是如神仙一样飘渺的人物,”
  铃兰露出花痴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十年前见第一次见他,我还是个小姑娘呢,也不知今年再见,他是不是就老了…”
  小仙忍不住问:“他多大年纪?”
  “十年前是廿来岁,现在也是而立之年的大叔了吧。”一说到墨画,打开话匣的铃兰再停不住,“不过呐,他天生已投白发,多几根也无所谓,神仙就是神仙,那姿容让人倾倒啊…”
  用神仙来形容一个俗人,实在有些过分了,小仙无法理解女人看到漂亮男子时的心情,牵了牵嘴角:
  “那这些什么宫的女人都属意什么花?”
  “哎呀‘什么宫的女人’,这种语气一会儿是不能出口的!”铃兰脸色大变,将食指竖在嘴唇上,“若被听去,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她们难缠得很!”
  小仙说:“我可不怕。”
  铃兰翻了一下白眼:“她们最喜欢牡丹、荷花、芙蓉这种大朵鲜美的花。不过今年说不定胃口变了,听说刚换了新宫主,是位极其年轻美貌、才艺俱佳的仙女呢,赏花的品味想必也与众不同吧。还有啊,告诉你——”
  她踮脚瞧了下打头的梅千岭,凑到小仙耳畔小声说:“据说乔老岛主有意要撮合少主与这位宫主,若此番二人互相属意,这位宫主可能就留在岛上不走了。”
  小仙一怔,感到十分意外。
  意外之后是略有些浅浅淡淡的陈杂,说不上来的感觉。
  铃兰显然不满足于言之不尽,继续唠叨:
  “你一定很好奇,我们门主和其他三门的少主都没成亲,怎么单为梅少主择妻呢?其实啊——”她卖起神秘的关子,但每次挺不住片刻,就将谜底揭晓了:
  “其实啊,是在众多同辈中,老岛主最偏爱梅少主,不仅曾私下亲授过武艺,听说日后还要让他接替岛主之位。”
  小仙更是吃惊,这样一个懒散轻佻,心洞大得能装下整座岛的纨绔,实在无法想象他统领四大家族的情景,这位老岛主的眼光还相当独特。
  “大家都揣测,可能是受梅家老掌门临终所托,这才尤为照顾吧。”铃兰补充道。
  越过波斯菊的花隙,望着前方日光下那个十分华丽的背影,在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像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对人毫无防备,也丝毫不懂世情险恶,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甚至连敌友也分不清楚,这样的人,担当未来岛主这样的重任,对于他来说,无意于一个残酷的考验。
  从年龄上,他比自己大了几岁,可从心性上,尚是一个孩童的心境,若他像自己一样在十岁时就懂得如何杀人,如何用毒,如何以外表的优势麻痹猎物,然后以阴险的手段给予致命一击,那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看得出,他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像他大哥那样遭到任何污物的侵蚀——那些隐藏在人性深处的阴暗又是比毒…药更剧毒千倍万倍的东西,这位少主显然并未沾染多少。
  所以才要选一个能干精明的妻子作为辅佐吧,他想,那位老岛主的用心良苦,但只是纯粹地将偏爱集于一身,这种理由实在无法令人信服,在这位稚嫩的少主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某种不可公之于众的隐情。
  正思忖间,忽见他转头,目光相遇的时刻,是他的展颜一笑。
  还未深入探究那无害笑容下潜藏的深意,面前一片阴影出现,明亮的声音即刻响起:
  “小…十六,走在我身边。”
  梅千岭险些叫出小仙的真名,幸好及时改口,不顾周围目光,牵住他小臂快步走到最先。
  “她们已经到了。”他指给他看。
  远远看到一艘豪华的海船正在停锚驳岸,然后有船工将踏板搭在船舷与堤岸之间,更为夸张是,竟有女婢在案板上铺缀锦缎,并在锦缎上撒满各色花瓣,五颜六色蜿蜒了几丈远。
  惊叹之余,小仙对那些移花宫的女人们更为好奇了。
  从舱内走出七八个女子,为首有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引路,后面皆是不同于日常所见女子的装容,服饰当然是华美艳丽无比的,那色彩靡靡,即便是杨贵妃再世,也不过如此。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的服饰与纹样在女人们身上暗香浮动,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座自动行走的皇家花园,“花园”的香气也飘散至远。
  对于嗅觉至为灵敏的小仙来说,当近临时,灾难也降临了——习惯于动植草药的气味,这样馥郁浓烈的纯粹香气几乎可以瞬间摧毁他的全部嗅觉。
  他忍住喷嚏的欲望,发现身边的梅千岭泰然处之,正安慰他说:
  “用嘴巴呼吸就感觉好多了…想要打喷嚏的话,就躲到我身后。”
  就像个久经沙场武将,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小仙没有躲,当然也不允许自己失态,他暗自服了一粒药丸,将浓烈的香气暂时隔于体外。
  “梅少主,此番又劳你远迎了。”领头的一个中年模样女子向他施了个礼。
  “大宫主言过,能迎接各位宫主驾临君子岛,实在是梅某的荣幸。”
  虚伪!
  一向表现出愚钝的他,却在这种女人面前露出一副油滑的嘴脸,小仙在心内嗤之以鼻。
  梅千岭一挥手,铃兰便带着接迎的仆人间手中的名贵花种簇拥到宫主们的面前。
  不过一眼,女人们的反应即显出冷淡的不屑。
  另一个雍容女人扫了一眼这些皆是上品鲜花,揶揄道:
  “和去年的相仿,没甚稀奇,看来天下闻名的甄芳花会也不过尔尔,难道君子岛再无珍品可献了?”
  梅千岭微微一笑,不以为忤:
  “二宫主有所不知,珍品固然是有的,但精彩留在最后方能展现它的珍稀来。眼前这些花虽不是花中极品,但个个都是岛民细心栽培,每一株送到中原都能值上万金,您说不是珍品,实在委屈了它们,也委屈了君子岛几十年的心血,这种委屈,梅某如何担当得起,您说是吗?”
  二宫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指着他身旁的小仙手里的波斯菊说:
  “这种花也算珍品?如此平凡丑陋…”
  无知妇人。
  小仙忍不住道:“这位宫主,这种花,实在是珍品中的珍品,它是当年大唐高僧玄奘历尽艰辛从波斯带回的花种,从来只允许种植在皇宫深院,民间不许私自栽种,否则就要冒着被砍头的危险。至今代,也是禁栽的花种。若其他花品尚可以万金以求,那这种花就是万金也求不来的上品中的上品。宫主能在君子岛得遇一见,已是此生无憾了。奴见宫主也是爱花之人,应该能深切体会这其中的精髓:万艳而不及一无。”
  “什么‘万艳而不及一无’?你这奴婢是什么身份?也该训示本宫?”
  梅千岭眉头一皱,却听小仙语气冰冷地继续解释:
  “‘万艳而不及一无’的意思就是,有千种万种美艳娇贵的花朵,都不及一朵这世上罕有,哪怕它再貌不惊人,甚至是丑陋,哪怕是曾被万人践踏在脚下…”
  脑中浮现的都是六月初到江家的那段时日,那些受到非常对待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里过。那个人,就像这种菊花,没有任何惊人之处,甚至比一般人都更为卑贱不如,以一个乞丐的身份经历种种鄙夷和磨难,还是保有本真——这又为何不是另一种高贵?无论肉体如何改变,声音相貌如何改变,也不会忘记唯一。他对于自己,这就是万艳而不及的那一“无”,是万金难求的无,更是无法求得却苦苦追求的“无”,即便这无是虚空。
  想到此,他挑衅似的盯着那张虽艳丽却出言不逊的脸,毫不介意“以下犯上”。
  他极少表露心绪。梅千岭深知。
  震惊之余,仍强烈感受到那毫无生气的语气下的汹涌,惊讶于眼前这个自以为了解的人此刻万分的陌生,骄傲、自负、不可一世又心狠手辣…这些他自以为了解的内在,都于今日今时不同,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惊讶。
  原来他也有弱处可解——任凭一个人再狡猾毒辣,只要暴露出弱点,那他就不再是海市蜃楼般的遥不可及,也不再坚无可催。
  “混账!”
  耳光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向小仙的脸颊犀利而来。
  没等扣动袖内的暗器,在手掌即将要落在右边脸颊前,梅千岭的手就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二人之前。
  “宫主,她刚来君子岛,不懂规矩,也是直率而言。若唐突了宫主,梅某自会带回去好好惩戒。但在这之前,移花宫的人在君子岛的地盘擅自动手教训我的人,实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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