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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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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曾如此评价秋大哥,空有帝王心术,却无仁君之德。亦正亦邪,世间少有。”
他不觉愣住
“海盗团谋有苏隐、武有梅疏影,而秋凤越两者兼得。”
然后,虞芳凝视着他的眼睛,澄澈清透的眸光中迸溅出火星,缓缓说:
“你同秋凤越是一类人,然,你尚不及他。”
他狭促一笑:“你这么夸他,就不怕我吃醋?”
虞芳立即变得紧张,眨着眼睛:“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出事。”
“好啦!我知道你为难,你不用多说什么,若有机会,我倒想见识下那个秋老大。”
虞芳依旧沉着面容,忽明忽暗的眸光似藏着重重心事。
夏随锦并不戳破,躺倒在床上,被子蒙着脸。他心中杂七杂八地想着,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有匪岛设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局,大到寰朝的根基都岌岌可危。
那个设局人,是秋斐,还是秋凤越?

清晨阴雨连绵,夏随锦却兴致很高,撑着伞兴致勃勃地邀虞芳:
“咱们的莫失莫忘铃还没挂到姻缘树上,现在去?我还没问你,你怎知那铜铃叫‘莫失莫忘’。”
二人同撑一把伞,烟雨蒙蒙行人渐稀。
虞芳道:“浮洲山有沧浪崖,崖上也有姻缘树,且年岁比江家更久远。”
“树上也挂铜铃?”
“七夕挂‘莫失莫忘’铃,最灵验。爹娘曾挂了一对儿,至今圆满。”
“听起来不错。说不定桃花坞的姻缘树就是仿沧浪崖的。”
走到桃花坞门前,遇见沈玲珑撑着红梅映雪的纸伞缓步走来,伞后是垂首帖耳的江岸。
正巧他有事请教江岸,便迎上前,道:
“江二少爷。”
江岸厌厌地抬头,眼神不善:“你是仁王爷?”
果真是暴露了。
“这……是的,没错,我是仁王爷夏随锦。”
“骗子!”
“嘻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人计较。何况,我又没贪图江家什么,您也犯不着心里添堵。”
虞芳撑伞时将伞斜向夏随锦,他的肩膀湿了一块儿。江岸看了一会儿,忽地冷笑,说:
“你们王爷都是断袖吗?”
夏随锦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茫然:“这话什么意思?”
江岸道:“你跟虞芳断袖,九王爷跟有匪岛上的秋凤越断袖,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甩开脸,吐出二字:
“恶心”
哪料下一刻,沈玲珑一脚蹬上江岸的小腿,斥责:
“人家断袖跟你何干,要你多嘴?!”
江岸立马怂了,捂住嘴点头:“不干我的事,我不说话。”
夏随锦沉吟道:“话可不能乱讲。九王爷跟我不一样,膝下有子,今年四岁,会跑会跳会喊‘皇伯伯’,怎会是断袖?”
“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当年我跟九殿下出海寻宝,被海盗劫到浮洲山上。浮洲山上有我的舅舅在,那群海盗没敢怎么捆着我。有一回我随舅舅捕鱼,亲眼看见九王爷跟秋凤越上了沧浪崖,拿着铜铃祈愿。姻缘树底下能祈什么愿,还不是长相厮守、白头到老之类的。”
当真是惊世骇俗!
难以想象九王爷那个冷漠疏离的性子,还能爱上一人,那人还是个海盗头子。
夏随锦的脑海中浮现出“局”的轮廓,依次填满,逐渐接近真实。

江夫人看到江岸回来,拿着帕子不停抹泪。
“回来就好。你跟小柳都是娘的心头肉,娘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因你哥从小就苦,娘才多关心你哥些,现在……娘知错了。我儿受委屈了。”
江夫人哭,江老爷的脸色也不大好,命厨房烧了菜,说:
“留下吃饭吧。你在外边儿风吹了一宿,等会儿回房的时候喝碗姜汤,别染了风寒。”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江岸这么一闹腾,立马得到重视。
江夫人看沈玲珑的眼神像看亲闺女一样,席间一直为她添菜,问“姑娘有无婚配”之类的。
江岸挨着江老爷坐,一脸受宠若惊,看得夏随锦心中发笑。
正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楚楚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
“老爷夫人——大少爷他吐血了!!”
……
大夫说:
“大少爷体内有两种毒,单论一种并不致命,但混合一起……恕老夫无能为力。”
江夫人捂住胸口,当场昏厥过去。
夏随锦站在门外,听江老爷盘问楚楚。楚楚哭哭啼啼,指着江岸大骂:
“是二少爷!肯定是他!——您没选他当家主,选了大少爷,所以他才怀恨在心。您是不知道,这桃花坞就数江岸最记恨大少爷,平日里爱找大少爷的麻烦,大少爷能忍就忍住了,哪料他越发嚣张,现竟敢下毒了!”
哭着求江老爷为江岸做主。
夏随锦忍不住插嘴:“当务之急是救人。”
这时候,江柳的脸色青里泛黑,有进气没出气,分明是将死之相。
楚楚指认江岸是凶手,江老爷半信半疑,不知何时江夫人在众丫鬟的搀扶下走过来,突然她推开丫鬟,扑到江岸的跟前跪下,扯住江岸的衣摆,哭道:
“小柳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忍心?!你要恨就恨我吧,毒死我也好,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江岸登时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瞪着江夫人,愣了许久才抖着嘴唇,说:“你,你……怀疑,怀疑我么?”
“求你放过我的小柳……”
江夫人额头重重砸在石板上,很快磕出了血。
江老爷脸色越发凝重,道:“将二少爷押在祠堂,没有吩咐,不得放出来。”
夏随锦目瞪口呆,这是认准了江岸是凶手?他扯了扯身旁丫鬟的袖子,问:
“秋斐在哪儿?”
从进桃花坞,就没看见秋斐。
丫鬟:“秋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回。”
江柳性命垂危,干着急不是办法。趁众人慌乱之际,他找到一隐秘角落,召唤暗卫,询问:
“谁下的毒?”
暗卫道:“江夫人。”
倘若是江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但下两种毒,怎么想都是多此一举。
“还有一事,在断天崖上遇到的青年,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曾问过。暗卫回答:大越国之主柴龙锦,江氏家主的客卿秋斐。他记得很清楚。
这回他还这么问。暗卫的脸隐在兜帽后,双目无神且涣散,似是夏随锦的话很难懂,“它”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喉间发出磨砺般的吞吐声,回答:
“大越国之主柴龙锦,江氏家主的客卿秋斐。”
夏随锦忍不住笑了,这笑容看上去有几分难言的凄苦。他挥了挥手,说:
“你下去吧。”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江柳不会死,但江家衰败是既定之局。
他揉了揉自己的瘸腿,从袖中掏出铜铃。其实挂铜铃是个幌子,来桃花坞,只是为了看江柳。
江柳双腿残了,凶手是江夫人;他的腿也是被生母打断,所以他对江柳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看到江柳像寻常人那般行走的时候,他会觉得开心,就像看到自己变得正常一样。
现在,江柳出事了。
他看到江柳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不知为何,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自己也会是那般下场的错觉。
“莫失莫忘,可惜呀……芳郎,看来这铜铃是挂不上了。”
随手一抛,铜铃掉入灌木丛,连同飘扬飞舞的红绸一齐没了踪影。
晚上,江夫人跪在佛祖前虔诚地诵经,烛火飘摇,那张温婉端秀的面容沐着柔黄的烛光,看上去神色肃穆,不可惊扰。
夏随锦藏在一盏青灯后,想到母妃跪在蒲团上敲木鱼的时候,神情也是这么虔诚、专注。或许是因为母妃来自有匪岛,江夫人也是,如此相像,他虽然猜不透母妃心里想什么,可从江夫人身上,他总算是猜到了。
心中所想所念,名为;
忏悔





第29章 第二十九回 稚子
“这人昨儿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听说是二少爷……”
“嘘!当心隔墙有耳。”
……
桃花坞流言蜚语不断。如今江柳性命垂危,江岸禁足祠堂,江夫人日夜跪在佛堂闭门不出,唯有江老爷四处奔波找寻神医。夏随锦绕过青灯,道:
“江夫人,晚辈有事请教。”
江夫人放下经书,面容憔悴不堪,无力道:“仁王爷面前,‘请教’二字老妇担当不起。”
“江夫人心力交猝,晚辈有话直说了,若有冒犯之处,请海涵。”
夏随锦盘腿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与江夫人遥遥相对,中间只隔了一盏佛灯。
“江柳是长子,您跟江老爷偏心长子、器重长子无可厚非。只是江柳不争气,小时候被奶娘下毒成了站不起来的残废,家主之位轮不着他;现腿好了,总算撑得起江家门面,结果……又被下毒,凶手都怀疑是江岸。我琢磨又琢磨,觉得奶娘下毒、江岸下毒,最终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
双目盯住闭眼诵经的江夫人,一字一顿缓慢道:
“阻止江柳当家主。”
江夫人抖了下嘴唇,烛光下睁开眼睛,瞳孔里纷杂错乱。
“江柳为何不能当家主,我猜测过许多可能,像是江柳无能、德行不能服众,要么就是江柳不是江夫人所生,是先夫人遗留的孩子,抑或……他实为妾室、姘头出身。”
“荒谬!”
“哈哈您别生气,确实是荒谬!我是瞎猜的,江柳确实是您的亲儿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江老爷的亲儿子。”
此言一出,江夫人浑身一颤,回头惊恐地瞪着夏随锦,颤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夏随锦嘻笑:“我说,江柳不是江老爷的亲儿子。本来我还不信,看你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了。要不要我再猜一猜你的姘头是谁。”
江夫人突然站起来,气势汹汹地低吼:“住口!”
他怕她手中有刀子突然刺过来,忙就地打滚,藏在柱子后来,指天发誓:“我不会乱说出去。我来此,只想替江柳求个情,错不在他,求您别折磨他了。”
“你这么好心?”
他指着自己的瘸腿,道:“你可以理解为‘惺惺相惜’。实话跟您说,我的腿也是我娘亲手打断的。”
江夫人惊讶之下忘了反应,喃喃地说:“你可是仁王爷……”
“本来我不明白母妃为何这样做,可来桃花坞走一趟,遇上您江夫人,似乎猜到了些。”
夏随锦故作轻松,面皮笑嘻嘻地挤作一团,眼里哪有半分惆怅。
“您贵为人母,本就不该厚此薄彼。您宽心想一想,江柳、江岸、江畔虽不是一个爹,但于你而言,他们是没差别的,都是亲儿子。亲娘对亲儿子好,关江家血脉什么事儿。您再想百年后,无论谁当家主,可不都是您的子孙,要给您上香磕头的。”
江夫人沉吟不语
“做人不能太精明太较真儿,常言道:难得糊涂,您糊里糊涂跟了江老爷,如今一家团圆其乐融融,不比风餐露宿要好得多?……有江老爷宠着,还有江柳尊敬您、江岸想亲近您,这么一想,您就是桃花坞的主心骨,您一出事儿,江家就散了。”
江寒山生性不羁放纵,跟了他,江夫人才是眼瞎。
江夫人似是被逗笑,扬了扬手,说:
“你走吧,我得想一想……再仔细地,好好儿地想一想……”
夏随锦功成身退
傍晚,江柳的舅舅匆匆赶来,将一屋子伺候的丫鬟赶出门。据说这位舅舅的医术很高明,是江老爷几封飞鸽传书催来的。

江柳有救了,他夏随锦呢?
太白湖上,烟雨楼台尽数掩去,船上不见虞芳,唯他一人风中雨中飘摇。
到了戌时,不见秋斐;等到亥时,雨中流火破空袭来,钉子一般扎进脚下的木板。
飞刀卷有纸条,夏随锦打开,见纸上寥寥几字:
仁王爷好手段
今夜失约,日后再会。
署名:秋斐
夏随锦扔了纸条,冷笑,看来江柳体内的毒有一样儿是秋斐下的。江柳死了,无辜的江岸顶罪,三子江畔尚幼,江家后继无人,且江老爷与江夫人离心,过不了多久,江家就会分崩离析。
秋斐的算盘打得极好,可惜漏算了他夏随锦。
“慕容山庄、薛家堡没了,江家得以幸存,看来……你很不好过。下一个,是不是千府山庄?”
都道画船听雨眠,只可惜夏随锦并无这个闲情逸致。枕在手臂上,万千思绪揪在脑中,难受得无法入睡。
如果……
他想,当年母妃打断他的腿,逼他远离朝堂,是因为他不是父皇的亲儿子么?
七岁那年,除夕贺岁,他看到太子哥哥一身黄衣锦袍站在父皇的身旁,新奇地问:“大哥,你这衣服好漂亮,我能穿一穿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夜,他被母妃叫到寝殿前,纤纤素手放在他的小腿上。他尚在朦胧间,突然听到骨骼“嘣”断声,低头时才发现自己的腿以扭曲的弧度垂在地上,
然后才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从始至终,母妃都低垂着脸,一声不吭……
至如今,当了瘸腿皇子、仁王爷二十多年,他竟才发现自己是个私生子?!
越是深思,越是惴惴不安,就连皇兄也变得虚假起来。
他甚至想到,当初太子的位子坐不安稳,皇兄求他帮忙,有权有势的皇子那么多,怎么偏偏求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瘸腿皇子?
……还是说,皇兄知道他不是亲生子,没有皇室的血脉,故构不成威胁?
皇兄知道了,父皇肯定知道,除了他们,谁还知道他是私生子?
那他的亲爹又是谁……
夏随锦越想越觉得难受,统统都是假的,没有一桩是真实的。生在皇室,从未体会过温情便罢了,他一人逍遥自在,可为何还要传他“九龙令”,任命他为“大暗宫”的首领?
思来想去,他开始觉得自己是皇家散养的狗,平日里随它撒泼,可一旦长大了,会咬人了,它就得拴上链子看门。
——岂有此理!无耻之极!!
气得心头发慌,犯恶心。
朦朦胧胧磨到了天亮,颈边一凉,惊得他一手飞针射了出去。
紧接着,听见虞芳雀跃的声音,说:
“小苏——是我——”
夏随锦睁开惺忪睡眼,看到衣上尽是泥土的虞芳,忙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上竟是水湿,不觉愣住,道:“怎这么凉,外面很冷?”
虞芳身上还带着朝露雾气,长发间落有几瓣桃花,映着眉间一点喜色,道:
“走!”
“等……走去哪儿?”
夏随锦被拉着飞出太白湖,烟雨中穿过青石台,暮霭沉沉天水一色,不一会儿便衣衫沾湿。
一路飞奔,停在了桃花坞前。
夏随锦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问:“你想我看什么?”
虞芳道:“姻缘树。”
“那棵老桃树有什么好看的?”
内心极是不屑。
虞芳抿着唇,揽住夏随锦的腰飞身越过高墙,踏风翩翩若惊鸿影,径自飞向撑天而起的古桃树。
他顾自担忧:“这算不算擅闯桃花坞?”
烟雨中传来铜铃声,时断时续,轻拢慢捻长短不一,悠扬且轻快。
拨开云雾,二人齐齐落到古树枝头,桃花簌簌飞落,露水湿了满脸。夏随锦拿袖子擦了擦,袖子也是湿的,这时候雾气渐散、烟雨收拢,能看见树顶飘扬的红绸。
虞芳指着最顶端的红绸,道:
“你看那个铃铛,绸布上写着我的名字。”
夏随锦眯着眼看,最顶端的桃枝飘着一条红绸,依稀辨认出“虞芳”二字。
“小苏,你为什么要丢掉?”
虞芳从怀中拿出一物,是一只铃铛,铃铛下垂着的红绸上写着“夏随锦”。
这只铃铛,夏随锦认得,是昨天亲手丢掉的。
“我坦白。昨天我见你脸色很不好,就偷跟着你,见你丢了它。你常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信,以后我绝不会再坏你的事,不增添你的烦忧,再不令你为难。如此,能是同道中人么?”
夏随锦这才知道,他一夜未归是找铜铃去了。
……所谓的母妃、父皇全都是虚假之物,唯有眼前是真实的。
虞芳飞入古树顶端,将两只铜铃系在一起,遥遥地挂在枝头,两条鲜艳的红绸交缠一起,十分招摇。
虞芳立在枝头,花满桃枝,灼灼其华,纵然白衣惹了尘埃污秽,但眉间纯粹清明,忽勾唇一笑,清纯之姿俊逸冰清,摇曳舒展洁白无瑕,恰似盛开在雪峰之巅的白莲。
本不是俗物,奈何染了他这滩最难缠的污泥?夏随锦觉得眼睛刺痛,似有发热的液体流淌出来,忙低下脸,揉了揉眼睛,道:
“你快下来。小心他们看见,将咱们当贼打出去。”
……何其有幸
他此生能遇见虞芳,何其有幸。
虞芳飘落到他的跟前,说:
“莫失莫忘,此情天地可证。”
夏随锦笑:“没有‘失’,只要我不‘忘’你,我夏随锦此生只钟情你一人。”
哪料虞芳听了,发慌:“你会忘了我?”
“这可不一定。像我这回掉下断天崖,运气好没磕到脑袋,没失忆,可下次呢,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会有下次了!”
看虞芳焦急慌张的模样,他忍笑忍得肚子疼,干脆坐下,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新日,道:
“没什么难的。你忘了我,我就追着你,勾引你,嘻嘻凭我的手段,你怎么逃得掉?换我忘了你,你也追着我,死缠烂打不死不休,要是我心肠狠,你就装可怜,要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最后肯定会心软从了你。”
虞芳认真地点头,道:
“好”
……
“忘”字,最诛心。





第30章 第三十回 离人愁
桃花坞一行收获颇丰,虞芳追问:
“什么时候走?”
这问题他已不厌其烦地问了许多回,夏随锦很佩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太白湖上赛龙舟,走,去玩儿。”
今日端午,家家户户门前都插着艾草,街上垂髫小儿手腕、脚腕上皆系着辟邪的五色丝线,唱着:
……五月五,过端午,
挂香包,插艾草,
家家要祭祖;
五月五,过端午,
画个王,喝雄黄……
唱到“手持菖蒲剑,驱魔归地府”时,挥舞着小桃木剑追逐打闹。
夏随锦买了两个粽子,尝了一口,奇道:“怎么是咸的?”
咽不下去,丢给虞芳。
虞芳一连剥了三个粽子,眼看要吃第四个。
太白湖旁摆着十几条细长狭窄的龙舟,正待下水。夏随锦张望了几眼,挥手大喊:
“沈姑娘——江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在干嘛?”
还有江老爷、江夫人围在那儿,指手画脚颇有挥斥方遒的大将风范。
赛龙舟的趣味在于一个“赛”字,你追我赶,冲在头一位方能拔得头筹。龙舟上都挂着招摇的锦旗,上面印有家徽图腾,其中一条苍蓝旗帜上是江家家徽,是江家赛龙舟的船。
夏随锦兴奋地不得了,拉着虞芳急扑过去,道:
“带上我俩!我划桨可快啦!”
江柳手无缚鸡之力,江岸是个愣头青,都靠不住。
江老爷负手远望,傲然道:“当年我与寒山赛龙舟,数十条船,数我俩划得最快,次次都是魁首。如今轮到你俩兄弟……唉,一个体弱、一个焦躁,不争气,比我当年差太远了。”
“体弱”江柳、“焦躁”江岸面面相觑:“……”
夏随锦拍胸脯:“交给我吧。我身强力壮,脑子好使,有我指挥包管将五毒旗摘回来。”
太白湖对岸插着一杆旗子,谁先摘到旗子算谁赢。
去年、前年,再往前数五年,赛龙舟的魁首都是钱庄钱家,布庄苏家、盐商顾家、青龙帮卢氏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
夏随锦换上蓝褂子,见金、红、褐、青色旗子依次排开,两岸锣鼓喧天万人喝彩,不禁跟着心潮彭拜,挽起袖子要大干一场。道:
“让你们见识当朝仁王爷的本事!”
手拿起头圆尾巴扁的船桨,回头问:
“怎么划?”
江柳、江岸:“……”
虞芳道:“小苏掌舵,我们划船。”
夏随锦如蒙大赦,忙丢了船桨,坐到龙头上指挥。
江岸道:“会输的吧……”
江柳:“尽人事,听天命。”
“听小苏的,不会错。”
一声令下,十几艘龙舟下水。夏随锦兴奋地难以抑制,盯着望不见边际的湖面,想着一马当先摘到旗子。可在这时,红帆的龙舟游鱼般滑过水面,速度快得惊人,霎时越到了最前。
那掌舵的钱家少年回头做出个鬼脸
夏随锦大怒:“快快!冲上去!毛头小子敢这么嚣张,爷得教训他——”
话音未落,金帆、铜帆、褐帆、青色帆的龙舟依次超越过去。
夏随锦回头,道:“你们是没吃饭还是来拖后腿的?……会不会划桨?你看人家,划得又快又有劲儿!”
江柳满头热汗,道:“我的胳膊好酸,能歇会儿么?”
江岸:“你真没用!”
虞芳眸光忽地一闪,暗中出掌击中水面,龙舟“嗖”地冲出去老远。
夏随锦大喜:“阿芳好样儿的!”
他朝前方的褐帆龙舟弹出一枚银针,没多一会儿那条船晃晃悠悠地停下来,上面正乱糟糟地大喊:
“快来人!喊大夫!——顾家少爷晕倒了——”
夏随锦负手而立,指使顾家小奴:“天儿太热,应是中暑了。你们快背他去阴凉地儿歇息。”
江家龙舟横冲直撞,转眼冲进了高手聚集地。
江岸看得瞠目结舌,突然醒悟过来,很不苟同的模样,怒道:
“你这是作弊!弄虚作假!——拔了头筹也会令人耻笑,快停下!”
江柳慢悠悠地插嘴:“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对的!江大少爷知我心。”
虞芳上撩眼皮,道:“这是不对的。”
“——那你还帮他?!”
虞芳:“对错与否,跟我帮小苏并无冲突。”
前方青龙帮卢氏挡道,夏随锦如法炮制,哪料卢氏掌舵者是个练家子,躲开了他的飞针。与此同时身后忽地响起异常的破空声。
虞芳道:“小心飞镖——”
幸亏夏随锦反应快,灵活地躲开偷袭的飞镖,回头看见落后的苏家龙舟飞快追来,领头人是个稚气未脱的青年,正冲他挑衅地扬眉。
便在这时,脚下龙舟晃了晃,晃得他险些一头栽进水里,忙问: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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