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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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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廉弯下腰,半眯的眼睛盯着孩子……手里的风车,说:“我是好人。你这风车转得不快,不好、不好!”
“胡说!这是阿姐亲手给我扎的,转得最快!”
“是么”
浮廉挑衅一笑,道:“我来扎一个。不瞒你说,我还会扎风筝、刻木人儿、耍猴戏,爷今儿心情好,送你个大老虎风筝。”
不一会儿许多小孩子都围上来,将浮昙挤到了一边儿。浮昙逃不了,就坐在台阶上,看浮廉十分娴熟地扎风车,挑出几根细竹条,又开始扎风筝。
“哥哥,你说你会刻木人儿?”
一个小女孩儿怯怯地问
浮廉立即掏出珍藏在怀里的木偶,得意说:“漂亮不?”
孩子们齐齐答:“漂亮!”
“我的,不给!”
胖乎乎的小手就要摸上木偶,他手指一甩,拉开衣襟,木偶掉入了怀中。
“我刚到此地,还没地方睡。谁给我找个睡觉的窝,木偶给谁摸。”
娃娃们立即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我家爷爷奶奶一间房,爹娘一间,我睡炕头,就剩下柴房了。”
“狗子!你家不是开店的么?”
“那是酒坊!要让他们睡酒桶里啊?笨!”
说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啃手指的小娃娃说:“坏人走了!”
台阶上摇光迤逦,大老虎风筝遥遥指向前路,抬头望去,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往来不绝,极快地淹没了蓝袍青年的身影。
……
巍巍高山连绵,大山深处,一方竹林里房檐若隐若现。
浮昙:“你去那儿睡?”
浮廉回头,阴恻恻一笑:“那可是个好地方,藏了不少好宝贝。”
他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极不自在的事,脸色霎时阴沉。
“你不是很想杀我么,我害怕,所以来了这苗寨,求一双同生同死的蛊虫。”
“谁要跟你同生同死!”
“莫怪我!”
浮廉办眯着眼,负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道:“你爹待你真好,明知咱俩互看不上眼,还托我照看你。要不是我欠他人情,才懒得管你!”
“那你放了我!各走各路!”
浮昙抬脚抖了抖脚脖子上的链子
“这可不行!放了你——”
他往脖子上一划,“我这小命儿可就保不住了。”
二人纠缠着在崎岖泥泞的山路上走,路遇一条活水浅溪,一条鱼儿跃出水面,吐了个口水泡泡。浮廉眼前一亮,将铁链栓到树上,卷起裤管便扑了上去,溅起雪白的水花。
没过一会儿,浮廉怀中抱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上岸,大喊大叫:“午饭有着落了!废狗,你去捡柴禾!”
浮昙看浮廉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提醒:“你的伤……”
“不碍事!”
浮廉满不在乎地将肥鱼丢在地上,这时候溪水浸湿了衣物,胸前染出了鲜红的血渍。他解开衣襟,映照着溪水,蓝袍缓缓褪下,露出精瘦圆润的肩头,然后是紧实细腻的胸膛……
浮昙的眼皮抖了抖,忙收回目光,看向他处。
只见浮廉的胸前缠着浸血的布条,此时伤口沾水裂开,上药时他疼得呲牙咧嘴,忍不住说:
“人情还回去了,下回我再不管夏随锦的死活。嗳废狗,这鱼你开膛破肚杀了吧,烤了吃。我去寻些野果子。”
“废狗”二字说得越发纯熟
浮昙恨得磨牙,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恰好腹中饥饿,不由得看向那条肥美的活鱼,想着炖汤也好。
浮昙自小一人生存,杀鱼烧火不在话下。砍了一截中空的大竹子,灌入溪水,又采来调味的草,不多时便煮了一锅鲜美的鱼汤,他尝了一小口,觉得微甜,想到浮廉的伤,刻意投进一捧火红的小尖椒。
浮廉用荷叶裹了果子回来,见那石头上有一截中空的竹筒,石头下正噼里啪啦烧着小火苗,十分惊讶:
“你还有这手艺?!”
脸上分明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惊叹
浮昙心中浮现出得意的十分微妙的感觉,“哼”道:“少见多怪!我会的多着呢!”
鱼汤上飘着一层清嫩的草叶子、火红的小辣椒,看上去红绿相间十分诱人。浮廉止不住多看了一眼,紧接着吞咽口水,说:“当真不错,废狗倒有点儿用处!以后我来个饭馆子,你要不要掌厨?”
浮昙的笑意更深,且不怀好意,道:“你求我啊!”
浮廉从荷叶中挑挑拣拣,拿出两枚果子,笑眯眯地道:“贿赂可以么?”
这张笑脸看上去轻浮顽劣,隐隐有种挑逗的意味。
浮昙心思何其精明,反问:“什么果子?我极挑嘴,不合口味是要记仇的。”
“你早恨死我了,不差这一点儿。”
两枚果子,鸽子蛋一般,一青一红,圆润晶莹。
浮昙虽知晓浮廉不会摘毒果子杀他,可此情此景实在怪异,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吃为好。便在这时,浮廉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起,他立即问:
“你这么饿,不如你先吃?”
浮廉目光闪躲
“鱼汤要凉了,我准你尝一口。”
“——废狗!你这么想毒死我?!”
浮廉忽地讥诮一笑,面色森冷,嘴皮翻动吐出四字:
“穷凶极恶!”
浮昙脸上霎时血色尽褪,道:“你就这般看我?”
话音未落,浮廉扑上来,高高扬起手掌劈头盖脸地甩了下来。
这个耳光打得浮昙眼冒金星,紧接着又一巴掌狠狠地搧下,头昏脑胀之际,下巴被抬起。他昏昏沉沉地撑开眼,瞳孔里映出一枚送到眼前的绿果子。
浮昙本想破口大骂,哪知张嘴的刹那,绿果子塞进了嘴里。下巴一扬,逼迫着咽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东西?!!”
噎到喉中,忽觉一凉,果子似是化为一股水滑了进去,再也吐不出来。
浮廉拧着眉头,看浮昙的眼神像是无奈,又好像纠结,神色挣扎了片刻,吞下了红果子。
“其实……我也不知对不对,这果子是苗寨的蛊,一公一母,说吃了就能同生共死。”
浮廉唉声叹气,看上去无奈极了。
“一红一绿、一公一母,你看那鸳鸯,长得漂亮的都是公的,红果子好看,也是公的。”
“我觉得……”
浮昙突然喉中干涩难忍,甚至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极其艰难地说:“……绿果子是公的。红花绿叶,花落才能结果,所以我觉得,你吃的红果子才是母的,不知结什么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浮廉双腿发软坐倒在地上,撑住额头愣了好一会儿。
浮昙又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下一刻,飞起一脚踹中了他的脸,登时鼻血横流。
浮廉面无表情地收回腿,道:“不过是颗果子,分什么公母。不碍事。”
浮昙想说那不是果子,是蛊虫,但看浮廉脸色极不善,只好憋住不说。
——不过,哈哈哈哈当真是个傻子!
怎么这么傻?~!
浮昙将头埋进胸前,肩膀抖动,忍得辛苦。
但浮廉性情洒脱,很快想通:“我千辛万苦找来这蛊虫,求的是跟你同生同死。至于是公是母,不碍事。”
末了,又道:
“……应不碍事”
其实脸色很沉痛
浮昙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涨红的脸颊秀丽妩媚,犹如山水间映照的潋滟春|色。他道:
“为了看住我,值得做到同生同死的地步?”
“这是我答应傅谭舟的,后悔也没辙了。”
浮廉气馁地垂着脑袋,翻出钥匙,将浮昙身上叮叮当当的铁链尽数解开了。
浮昙得以自由,这时候,浮廉恰离得极近,呼吸间嗅到凄苦的草药味儿,刹那间浑身寒毛直竖,头皮发麻,吓得他一手抗拒地推开浮廉,跳出几步远。
浮廉不明所以:“你怕我做甚?!依你的性子,你该扑上去还几巴掌才对。”
浮昙脚心发烫,脸颊发烫,好像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怎,怎么回事?”
他望向浮廉,只见浮廉的长发微湿,衣衫不整,五官端正深刻,飞眉星眸,嘴唇极为薄凉但唇色殷红,不苟言笑的时候,容貌看上去有种不同常人的昳丽。
浮昙内心忽地惊起波涛骇浪,急切切地往前迈出一步,待回过神时,双手已紧紧锁住了浮廉的双肩。
浮廉难以置信:“你这要做什么?!你又不能杀了我,难道要锁了我?”
说完一拳击中浮昙的脸
浮昙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手脚不受控制地搂住浮廉,骨子里叫嚣着,饥渴难耐地想索取。
意识越加混沌,直到衣衫凌乱地散了一地,浮廉靠在溪水旁的柳荫下,手脚无力瘫软地攀在浮昙的身上,眼神也逐步陷入迷离之中。
柳枝绵软花枝缠绕,一红一绿相思花开,得以结果。
至于结出怎样的果子,是苦是涩,浮昙眉间那一点相思朱砂是萧慕白的心头血,可怀中拥抱的,却是浮廉。
……这果子,也该是苦的。
第63章 番外 极乐(下)
乡间小道上,浅青衣衫的公子垂头丧气地坐在简陋的茶棚里,捧着碗粗茶,喃喃地道:
“可逃出来了……”
但看他的神情恍惚,并不是开心的模样。
热心肠的老板抹完桌子,坐到凳子上,道:“小哥儿有啥烦心事儿,跟哥说!哥给你出主意!”
浮昙本不想理睬的,但心中着实愁苦,便虚心求教:“我曾跟一个很好的人生死相许,后来我得了重病,他为了救我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这不打紧,前些日子我又遇到一个凶巴巴的总打骂的人,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俩性命连在一块儿,他死了,我也就没了。就在昨天,我不知怎的……睡了他,我——”
“——为情所苦啊!小哥儿,我懂的!”
茶老板远目连绵起伏的青山,似有所感,目光幽幽追忆往昔: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方圆十里的姑娘日思夜想的都是我一人。那时我也为情所困,这个好那个也好,不知道挑哪个,于是抑郁寡欢,险些剃了头发当和尚寻清静。”
浮昙唇角微抽,道:“真看不出来。”
“哥是想开了!”
茶老板灌了一口粗茶,突然豪气万丈:“人生数十载,多是愁苦,一人实在孤苦伶仃。生死相许的那个没了,这个坏的正好补上,凑合凑合就从了他罢。”
“……可我不喜欢他。”
“喜欢是一码事儿,过日子得另算。再说了,你说你不喜欢,可你拿水盆子照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真要不喜欢,你早跑了!还在这儿跟哥唉声叹气?!”
这倒是错怪浮昙了
浮昙也想过逃跑,可离太远,体内那不知名的活物就焦躁地窜来爬去,弄得他极其难受。就像不远处的分叉道,他想走,可一旦踏出去,骨骼连同血肉都要撕裂一般痛苦。
他只好委身坐在简陋的茶棚里,愁眉苦脸地听茶老板面红耳赤地谈及当年:
“这世道乱糟糟的。任你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也比不好老婆孩子热炕头,好生过日子踏实,你别看人家凶巴巴地打骂你,要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她打你,是疼爱你才费心费力地鞭策你,小哥儿得知好歹。我猜那姑娘也是喜欢你的,要不然昨儿也不会半推半就从了你。”
确实乱七八糟。浮昙听得头痛。
“小哥儿,回去罢!你出来这么久,她得多担心!我老婆也是刀子嘴,说话不饶人,有回我被气跑了,大雨天儿,她挺着个大肚子到处找我,唉还差点儿被野孩子撞到了,想想都后怕。”
茶老板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摇头叹气:
“我是看开咯!别怄气,不值当,把老婆子哄好了,才能热热乎乎地过日子。”
“我为何要同他过日子?”
那个浮廉,自以为是轻浮顽劣,哪点比得上萧慕白?可眼前一团乱麻纠缠不清,脑子也糊涂了。
不过茶老板说得没错,要“看来”,不能怄气,不然真没好日子过。
浮昙掏出几枚铜板放到桌上,道:“谢老哥,我想通了,这就回去。”
……
回到镇上,有蛊虫指引,他很快找到了街上悠哉游哉的浮廉。
——浮廉看上去心情不错,满面春风,笑容招展,换了套簇新的蓝袍,负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这,这分明是一副解脱了,自在逍遥的模样!!
浮昙心中堵了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狐疑地跟随,见浮廉停在坚果摊儿前,笑嘻嘻地调戏小姑娘:
“这花生不错,称半斤,核桃也来半斤。”
小姑娘面相很普通,唯独一双眼珠子轻灵通透,眸子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她双手捧腮,脸颊一抹桃瓣红,身旁一个微黑的孩子兴奋地大叫:
“阿姐,他扎的风车比你的转得快,风筝也飞得高!”
浮廉笑露出一口白牙:“非也非也!小姐姐心灵手巧,我哪儿比得上。”
小姑娘脸红了红,嗔怒:“要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呀!粗活儿,我做得来,缝缝补补的细致活儿,还是姑娘家手巧。”
浮廉指着衣袖上的破洞,道:“在下浮廉,一人在外闯荡多年,如今倦了,想找个地方扎根,小姐姐觉得这镇子怎么样?”
小姑娘面红耳赤,细声细语地答:“……很,很好。”
孩子拍掌跳起来,大声说:“你要住下来么,我家院子后头有块儿空地,圈起来给你盖房子行不行?”
“极好极好!”
只见浮廉双眼泛光,痛快地从袖中摸出些碎银子,全赏给了小姑娘。
浮昙摸不准浮廉的心思,等到晚上,姐弟二人收摊儿回家,路上被拦住去路。他仔细看小姑娘的脸,确实与沉妆有几分相似,心中霍然升起复仇的快意。
小姑娘气愤地指责:“你为什么拦住我们的路?”
“……我啊,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冲你笑得那么开心,对我却始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浮昙想到,如今他与浮廉同生同死,他杀不了浮廉,反之,浮廉也杀不了他。
手中凝结出游动的水流,正想着怎样划花小姑娘的脸时,身后突然传来破空疾风。
浮昙回头的刹那,视线中只映出一只飞来的黑靴子,紧接着胸中剧痛,整个人如破碎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
小姑娘吓得尖叫
“嘘!”
浮廉却笑弯了双眼,说:“这条狗我还没调|教好,你们离远点儿,被他咬到就不好了。”
回头望向浮昙,双眼霎时凝结出寒霜。
浮昙心头一跳,下一刻爬起来要跑,可没跑几步,他又想到:我逃什么?
我为何怕他?
浮廉负手懒洋洋地走过来,道:“废狗,我虽不能杀了你,但砍条胳膊废条腿还是可以的。”
浮昙冷笑:“有能耐你就试一试——”
——“啪”!!又一巴掌兜头搧到了脸上。
“你——”
还未出声,又一巴掌落了下来,响亮且清脆。
浮昙怒不可遏,正要回手,忽地浮廉手握成拳击中了柔软的腹部,他痛得俯下身去。
浮廉施施然地收回手,皱眉,很不解地道:“傅庄主那样大仁大义的英豪,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儿子?!”
“——谁要当他的儿子!”
“温柔贤惠的沉姿,你也没学到半点儿她的好。”
“跟你何干!”
“浮岁有济世为怀的心肠,待你也极好。再不济,君子坦荡荡的萧慕白,样样儿挑不出毛病,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种东西?”
浮廉讥诮地看着浮昙,目光鄙夷轻蔑,十分不屑:“你极幸运,遇到的沉姿、浮岁、萧慕白都待你不薄,傅庄主虽亏待过你,但临终前念念不忘地仍是你。”
浮昙忽地抖着嘴唇,浮光掠影里,额头上的心头血凄绝冷艳。
“他们都倾心相待你,你却从未倾心待过谁,所以你失去了至亲至爱,你一无所得。可,即便是这样,萧慕白留下了心头血、傅庄主得我的许诺,你——浮昙,从今往后,纵使我不甘愿,我也得日夜跟随你。”
说完,浮廉幽幽一叹,神色依稀有些难言的落寞。
就在这一刹那,浮昙又慌又乱,脑中空空如也。柔软的心尖尖上忽地抽疼,异样的情愫像是丝丝缕缕的疼痛蔓延入骨,皮肉战栗,指间轻轻抖动着。
下一刻,他慌乱地大喊:
“你比不上萧慕白——!”
“是的,我比不上他。活着的,总比不过死人。”
浮廉的目光落向街上举着风车嬉闹的孩子们,轻声道:
“真可爱……”
登时大为警惕!他谨慎地问:“你喜欢孩子?”
“是啊!”
浮廉很坦率地承认了,“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可惜,总找不到中意的姑娘。”
这下子,浮昙慌张了,期期艾艾地道:“你得看着我……”
浮廉惆怅:“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你,你……”
他想问浮廉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可……觉得不对,浮廉喜欢什么跟他何干!
“随缘罢,兴许另有机缘。”
浮廉转身离去,脊背挺拔铮铮,宁折不弯。
浮昙犹豫了片刻,但见那背影决绝远去,不曾回头、毫无留恋,好像要弃他而去的时候,他经不住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此时轻纱笼住了半弯月,朦胧飘渺,将他二人的身影拉得极近,纠纠缠缠难分难解。
……
终有一日,浮廉调戏小姑娘,浮昙正要捣乱时,听到见多识广的茶老板说:
“那山中藏了一家苗寨,寨子里养了同生同死的蛊虫。”
浮昙百无聊赖地听着
“那蛊虫十分稀奇,传说啊,男人吃了,能……怀胎十月,产子。”
——“噗!!”
浮廉一口茶水喷出
浮昙则敬畏地望着浮廉的肚子,紧张兮兮:“真,真的么?!”
“唉都说是‘传说’了,谁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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