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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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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随锦傲然道:“因为我是仁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今世上只有五位王爷,他是最大的那位,不仅如此,世人眼里夏帝是天下之主,掌天下权势,光辉昭昭当为九天日月,那么大暗宫便是与“日月”相反的存在,于黑暗中孕育而生的双目,秘密监视着这个世间。
——而他,夏随锦,则是大暗宫的首领。
其实,他想不通,五位王爷中,上一任首领明王爷为何独独中意他作为继任者?
夏随锦乐呵地想:可能我身上有其他王爷不具备的过人之处罢。
当然这些事不能跟虞芳说,他勉强压住上弯的嘴角,认真道:
“你要信我,不然我会伤心的。”
虞芳道:“我信你。”一脸坚定,坦率地表达出对夏随锦的深信不疑。
夏随锦再也绷不住,上弯嘴角,笑了出来,道:“我困了,想睡了,你能从我身上下来么?”
虞芳眨了眨眼睛,装出听不懂的模样。
“你要这么压着我睡吗?”
夏随锦盯住身上的虞芳,见他清傲高洁的面颊不变,清透的眼神却逐渐渗出一丝荡漾的笑意,立即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鬼使神差地将胳膊搭上了他的腰。
这时候,虞芳说:“你抱我太紧,我喘不过气。我要压着你睡,这样,你就不能抱我了。”
夏随锦咧嘴笑:
“好呀!不过,你得小心别被我踹下床。”
虞芳的睡姿很好,夏随锦依然不敢睡,扭头看到倒挂在桂树上的尸体,那双青白眼正直直地望进来,不知为何,夏随锦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错觉,好像身处一盘无形的棋局中,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的掌控下。
无论他做什么,那个人都知道,甚至他将要做什么,那个人也知道。
他实在讨厌极了这种感觉,脑中千头万绪理不清楚。他开始觉得脑袋突突的跳,头疼得没有丝毫睡意,可嗅着虞芳身上淡淡的梅香,不知不觉间竟有了困意。
再次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夏随锦穿靴下床,推开门,正对窗的桂树上几条倒挂的人尸跟晒干的腊肠一样在风中吹来荡去,圆瞪的双目鬼气森森。
艳阳下,虞芳背对着桂树,身上只穿了件薄衫,正蹲在池水旁搓洗灰扑扑的白衣,脸上又戴上了银面,但从绷紧的嘴唇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
夏随锦啃着面饼走过去,问:“能洗干净吗?”
虞芳闷闷地答:“不能。”
“这衣服洗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要不要我借你一件衣服穿?”
“……才不要”
夏随锦自讨没趣,转头看桂树上的人尸,道:“我胆子不小,这尸体吓不跑我。阿芳,你去找个盆,添满水,咱们把祠堂擦一擦吧。”
沈家堡的祠堂很大,夏随锦所谓的“擦祠堂”,其实是将所有落灰的牌位擦一遍。
夏随锦擦得很细致,先是湿抹布擦灰,然后是干抹布擦水痕。当擦到角落那两块牌位时,他的手无意间抖了一下,强自镇定掀开了红布,转动灵动的双眸,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记住排位上的名字:
沈白露
再掀开另一块,名有:沈玲珑。
心里唏嘘,若没有记错,这位沈玲珑正是沈堡主的长千金,父皇说要许配给他的那位姑娘。
夏随锦脸上仍是严肃的模样,这时候铜炉里的香燃尽了,他又点燃三炷香,正要插进铜炉里,哪料手滑,竟失手打翻了铜炉。
铜炉“骨碌碌”滚下了木案,又滚进了木案底下。
夏随锦无奈地叹气,半蹲在地上,将手伸进木案底下,摸索寻找着铜炉,忽地,他的手停住,似是摸到了一个凉冰、细长的“棍子”一般的东西,还有些软。
“……咦?”
他疑惑着还要再摸,哪料那东西竟像是活的,摸了一下,第二下时游蛇一般溜走了。夏随锦下意识伸长手臂想抓住“它”,却抓住一个圆溜溜的表面刻有纹路的器皿。
正是滚进去的铜炉
只是这铜炉不是找到的,像是它自己滚进手里的。
夏随锦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扭头看祠堂外打坐运功的虞芳,大声道:
“虞美人!我擦完了,但还没清扫完,估计明儿也弄不完,你快来帮帮我吧。咱俩一起干活儿,后天就弄完啦。”
虞芳缓缓睁开眼睛,道:“你为什么非要打扫祠堂?你不是赶时间去薛家堡吗?”
夏随锦拍了拍衣上的尘土,道:“不急不急。我想着借宿一宿,打扫祠堂作为酬谢。对了,我看沈家堡有个湖,湖里可能有鱼,晚上咱们烤鱼怎么样?”
虞芳道:“随你。”
……
到了晚上,夏随锦吃饱喝足,来祠堂扫地。
祠堂里,密密麻麻的牌位在两支烛火的光芒中显得鬼气阴森,露出一股幽暗缠绕的似是不曾安息的怨气。
夏随锦似是什么都没有留意到,提着个纸灯笼照路,走过废墟旁的池塘,突然脚底打滑,整个人一头栽进了冰凉的池水里。
“啊我不会水!救,救命……咕噜咕噜……”
夏随锦挣扎着,池水淹过胸口,不一会儿便像秤砣一般沉了底儿,水面上的胳膊胡乱抓着什么,像在找最后的救命稻草。
便在这时,黑暗中飘来一只苍白如纸的手,牢牢抓住了夏随锦。紧接着,夏随锦像是一条上钩的鱼儿被拉去了池塘。
——可是,谁才是上钩的鱼儿?
夏随锦只呛了几口池水,那只手想逃开,想重回黑暗中。可夏随锦反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拉,将那只手连同“它”的主人一起拉出了黑暗,让“它”彻底暴露在了皎皎月色中。
夏随锦道:
“让我猜一猜你是谁。”
月色如霜皎皎其华,女子一身缟素,幽怨凄美的面容白若房檐上结冻的冰花,看上去极冷极寒。
夏随锦弯起嘴角,眸光含笑,想试探她是妹妹“白霜”,还是姐姐“玲珑”,可话到了嘴边,只有一句:
“……是仙姑,对是不对?”





第13章 第十三回 白霜
这索命的仙姑,是美若天人的女鬼还是嗜血成性的仙子?
这样一张凄艳哀绝的脸,只看一眼便教黯然销魂。夏随锦握住那只柔软无骨的手,觉得像是握住了凛冬的冰雪,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
夏随锦道:“仙姑,你是来索我的命?”
仙姑掩面露出一双弱水盈眸,颤音道:“不,你放开,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仙姑是沈家堡的主子,我才是客,要走也是我走。”
夏随锦松开手,仙姑立即避开很远,一双欲说还休的盈盈水眸望过来,道:
“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吧。”
夏随锦道:“昨晚那桂树上的尸体是你挂上去的?”
“是的,我想……”
“我知道,你想吓跑我!”
他拧干衣服上的水,坐在池塘边,又道:“我当然知道沈家堡很危险,来的路上见了不少死尸,我猜……都是仙姑的‘杰作’吧?”
“杰作”二字说来,似是带有讥诮。
仙姑的眼神黯然下去,哀伤之下凝出了一滴泪,道:“与你无关,你,你……快走吧,等姐姐来了……”
夏随锦立即道:“你还有一位姐姐?”
却见仙姑立即捂住了嘴唇,像是知道自己失言,吓得不敢再吭声。
他再怅然一叹:“我会走的,不过正值清明时节,我想为沈叔叔尽了孝心再走。”
仙姑垂眸,夜风中素衣飘飞,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似乘风归去一般。
夏随锦双目微合,陷入回忆之中,道:“沈家堡也曾有两位小姐,大小姐蕙质兰心,一颗玲珑心聪慧机敏,不让须眉,我记得父……父亲很喜欢她,要许配给我当娘子,可我一个瘸子,哪有这等福分。”
顿了顿,见仙姑仍未有反应,又道:
“二小姐娴静温柔,有咏絮之才,我倾慕久矣,可惜未曾一见。说来不怕仙姑见笑,我若那时娶了大小姐,说不得还会贪心娶了二小姐,左搂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幸而我有自知之明。”
仙姑回头,水眸中似有盈盈笑意,道:“你想娶二小姐,二小姐未必嫁你呢。”
“怎么,嫌弃我是个瘸子?”
“才不,二小姐偏爱才子。”
夏随锦不信:“你又不是二小姐,你怎知道?难道说……”
仙姑脸色羞红,急道:“不,我才不是……”
“——不是谁?”
夏随锦步步紧追,将仙姑逼到角落,等她退无可退时,话锋一转,言辞犀利说:“可惜,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关心沈家堡的名誉。沈堡主生前乐善好施,芳名远播,天下无人不敬仰,可你仙姑竟趁沈家堡后继无人,霸占这里行杀人的勾当,玷污了沈家堡的清誉?!我是外人,我走,可你凭什么留下?”
这番话说得突然,像是一把锯齿尖刀带血刺穿她柔软的内心,仙姑猝不及防地被逼入绝境。下一刻,她竟流下两行清泪,说:
“是的,我无颜见沈堡主。”
夏随锦见时机成熟,还要逼问,哪料仙姑突然打出一掌,直击他的胸口,他下意识躲开,这时仙姑趁机逃开,眼看身影要飞入黑暗之中。他急道:
“哪里逃——”
伸手去抓仙姑,可仙姑竟是个练家子,出手惊风强劲,招招阴狠毒辣。
二人你来我往过了数招,仙姑的内功雄厚勃发非十年之功,夏随锦不是对手,忙抛去几枚淬了毒的飞针,仙姑身法极快,竟尽数躲开。便在这时,他碰到仙姑的胳膊,竟冰凉刺骨,毫无活人的温度。
惊讶之下,竟忘了出招。此时仙姑一掌劈开,一道惊鸿影自房檐下飞出,与仙姑对掌,只听得一声轰响,仙姑如断翼白蝶一般直直坠了下去。
夏随锦落到惊鸿影的怀里,拍了拍胸口顺气,道:“她怎这么厉害?”
虞芳摇头,不知。
夏随锦更觉奇怪:“我看她的内功少说有二十年,她才活了多久?”
他能断定,这仙姑就是沈家堡的二小姐沈白露。只是她为何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夏随锦想到那冰凉的体温还有鬼魅的身法,只能猜测是练了邪门的武功。
这一晚,夏随锦睡得很不安稳。
白日里,仙姑不会出现。虞芳去湖里捉了几条鱼,全架火烤了,夏随锦尝了一小口,惊讶:
“居然很好吃!”
虞芳坐在篝火前,眉梢一抹喜色。
夏随锦不怎么会吃鱼,挑鱼肚子啃了几口便换另一条。但虞芳不一样,整条鱼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具整齐的鱼骨,鱼刺都不少一根。
夏随锦头一次见到这么会吃鱼的,觉得很新奇,猜测:“你是不是南方长大的?”
虞芳摇头
“不是么?你识水性,有一手挑鱼刺的好工夫,难道不是来自江南水乡?”
说起来,虞芳从未提及过他的家事,夏随锦只知道他的母亲是玉华浓。夏随锦试着套话:
“我看你一掌拍飞了仙姑,身手这么厉害,是师承何人?改日我去拜访,也学几手这样的好功夫。”
虞芳道:“是我爹,不过他不收徒。你若想学,我教你。”
“那你爹一定很厉害。”
“我从未赢过爹。爹说过,这个世上唯有娘能打败他。”
夏随锦颇感惊讶,难道姨娘也是个绝世高手?又听虞芳说:
“娘不会武功。”
他立即懂了,用情至深,不是打不过,是舍不得。
他想到青灯下的母妃,似乎从他记事起,父皇便独宠凤瑶皇后一人,从未垂青过其她妃子。母妃幽居深宫,终日与佛经相伴,与父皇更像是相逢应不识的陌路人。自他懂事,他才知晓,母妃与父皇不曾有情,他的出生更像是一场露水姻缘后的意外所得。
夏随锦拍了拍额头,不再去想,笑着问虞芳:“那你的娘亲可曾提起过‘玉千雪’这位女子?”
虞芳道:“娘说过,我有一位叫作‘玉千雪’的姨娘,容貌才学武艺皆是世间少有,可在爹娘成婚当日,姨娘失踪了。慕容庄主寻找的那位故人正是玉千雪,娘也整日思念,我才大胆偷了‘九龙令’,本想用完就还回去,哪知……”
夏随锦指他腰间有半颗相思红豆的珠子,问:“这个小东西,是谁的?”
“是娘亲的心爱之物。”
夏随锦想到母妃那半颗相思红豆,不可启齿的思念,心底涩涩发苦。
这时候,虞芳专注看着夏随锦,耳朵尖儿微微发红,突然冒出一句:
“我也打不过你。”
夏随锦:“……?”
“我的武功比你好,但是,我打不过你。”
夏随锦失笑:“那是因为你涉世未深,算计不过我。等你经历多了,懂得谋求算计,你就能赢过我了。”
虞芳却道:“娘不会武功,可爹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你,就像爹打不过娘一样,”
夏随锦的笑意更深了,躺倒在草地上,柳荫飒飒,清凉的微风拂过脸颊,将心底的焦躁热闷吹去了几分。他扯来一根草嚼进嘴里,任苦涩蔓延,心知不可沉溺下去,佯作悠然自在,道:
“我说过了,你涉世未深。等你遇见更多人,认识许多仙子般的姑娘,你就会觉得我这个瘸子碍眼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在梨花镇的时候说过,我最害怕丑恶肮脏的人心,可是,很不凑巧,我就是我最害怕的那类人。”
夏随锦合上双眼,忽地问:
“今晚你能帮我个忙吗?”
虞芳道:“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唉,你说你这么好,怎么偏偏遇上了我?”
听似平稳的嗓音里,有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颤抖:
“总有一天,你也会惧怕我,远离我。你这么好,到时候吓跑了,我怎么舍得。”
他困极了,晴空微风太好,他想这样睡过去。
……他一直知道,他的心是黑的,远甚邪祟鬼魅。
虞芳的心却是莲花一般不染尘埃的纯粹无垢的白,至真至纯,他这样从骨到心黑得透彻的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夜幕一轮皎皎月,婆娑花影下,风过华枝,清明时节梨花似雪,一位黑衣青年坐在沈家堡的门前,身负长剑,剑柄纹有两朵精致华美的莲花,清透双目灼灼望着不远处的梨花。
待夜半子时,夜鸦惊林,沈家堡溢出森森鬼气,夜间竟无半点儿声息。
突然身后“吱哑”一声动静,沈家堡缓缓打开,青年下意识回头看,正对上一张近在眼前的艳丽娇媚的面孔。
那双秋波流转的眸子望过来,似带有勾魂夺魄的魅惑,朱唇巧笑,问:
“公子在等谁?”
此等魅惑之姿,若换作常人早已狼扑过去,但青年清逸出尘的面孔疏离淡漠,如冰雪般未见一丝一毫的动容。青年望了梨花树一眼,才看向女子,道:
“你就是徽城人说的仙姑?”
仙姑袅袅一笑,巧笑嫣然,欺身压上青年,挑逗一般反问:“难道我长得不像仙子吗?”
青年立即后退,拔出背上长剑,剑刃寒光铮铮,一朵妖冶莲花于剑锋处盛开。他剑指仙姑,道:
“你杀人无数,罪孽缠身,今日留不得你。”
仙姑笑道:“你这人好不解风情,仙子都投怀送抱了,你还不动心?”
青年道:“我来此,是杀你的。”
二人仅隔几丈远,一杀气凛冽,一娇媚艳煞,这时台阶上的仙姑爬起来,膝行至剑前,素白衣裙轻薄,青年稍一低头,便能看见仙姑似露非露的酥白双|乳。
仙姑自顾自地说:“女儿家喜欢温文尔雅的男子,公子这般粗鲁,可是寻不得娘子的。”
青年不为所动
仙姑又说:“公子长得俊俏,莫不是已有意中人?……只是你拿剑指着我,她要是知道了,怕会不喜欢的。”
青年薄唇微动,吐出一句:“你怎知他不喜欢?”
一言既出,为时已晚。
仙姑顺势倒向青年,极快地抱上了青年的膝盖,柔荑般的纤手缠上腰肢,像是不断收紧的藤蔓。仙姑吐气如兰,献媚一般说:
“……定是不喜欢的,你的性子冷,嘴又不甜,空有一腔深情却不得美人心。长夜漫漫,你讨不了她的欢心,不如我教你呀!”





第14章 第十四回  算计
仙姑缠上青年的腰肢,蛊惑一般:“你孤身来此地涉险,她知道吗?”
纤纤素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长剑
青年猛地回神,提剑刺向仙姑,此时那双缠绕的手臂突然用力,青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下,同时手中长剑脱力飞出,“叮”地落到了梨花树下。
梨花树上的夏随锦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时候,仙姑已爬到青年的身上,娇俏一笑,纤指拉开衣衫,素白的衣裙滑落,露出霜白如凝脂的无瑕肌肤,巧笑道:
“公子,你会武功是么?真巧,我就爱身手不凡的英雄侠士,因为他们的内功很美味。”
话音未落,已亲上青年的嘴唇。
青年撇开脸,推拒道:“我不用讨那人的欢心,因为他看到我,心里就是欢喜的,就像我看见他也是欢喜的一样。你是个杀人魔,双手沾满鲜血,古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回头是岸,不要再堕落下去。”
仙姑在青年的颈前停住,荡漾的青丝拂过他的脸颊,暗香销魂。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你说你喜欢温文尔雅的男子,你何不改邪归正,离开这沈家堡,去繁华世间寻找你的归宿?去他的讨欢心,为他宽衣解带,共度良宵。”
仙姑抬起头,盈盈泪眸光含笑,道:“公子,你很好,那位姑娘何其有幸能得到你的垂怜?只是,一切都迟了,我早已万劫不复,我若死了,只愿能化为孤魂野鬼受尽折磨,来偿还这一生罪孽。”
一滴泪砸到了青年的脸上
青年一时痴了,就在这时,夏随锦甩出飞针化作银星飞雪,尽数袭向仙姑。他跳下梨花树,恨铁不成钢地大叫:
“别愣住了!抓住仙姑——”
青年惶惶回神,道一声:“得罪。”
随即抓住仙姑的手腕,手起掌落劈向她的后颈。
仙姑神色大变,银星飞雪袭来,伸出五指弯成钩状,指尖瞬间变为焦黑色,朝青年的脸抓上去。
夏随锦心肝儿颤了一颤,忙道:“虞芳小心——”
虞芳松开手腕,内功吸回荷华剑,抵御在身前。剑锋与指钩相击,如斧头砍向焦木,仙姑的手指破碎如灰。
夏随锦以为擒住仙姑要费些工夫,不曾想虞芳深藏不露,一剑封住仙姑的招式,再一掌,仙姑便摔到地上,口吐鲜血,霜白的面容因这一抹血色变得艳煞瑰丽,如杜鹃啼血,哀怨凄绝。
仙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想逃走,这时夏随锦取出一条细长的玄铁锁链,游蛇一般缠上她柔软的腰肢,像拉一只无力的小羊羔,将她拖拽到脚下。
仙姑捂住胸口,唇边溢出血痕,孱弱地唤了一声:
“……姐夫”
夏随锦唇角微弯,似笑非笑,道:“你喊谁‘姐夫’?”
仙姑似是啜泣,柔柔低语:“我是白露,沈家堡的二小姐。那夜,我躲在井底苟活了下来。”
“不对!你在撒谎,你是作恶多端的仙姑,想要活命,才谎称自己是二小姐沈白露。”
“……不,我没有撒谎,姐夫,我真的是白露……”
仙姑匍匐在夏随锦的脚下,拽住他的衣摆蝼蚁般卑微地祈求着。
夏随锦垂眸,似是沉思,紧接着仙姑一手铁钩钳住夏随锦的小腿,将他整个人掀翻。
可怜夏随锦正在思索下一步怎么布局,忽地天旋地转,身子一轻,下一刻摔到了梨花树上,砸到后腰,又掉落到地上,整个人都散了架,再也起不来。
但他不让虞芳救他,只执着地喊:
“别——别让她跑了——”
虞芳见状,俊逸的面容如蒙上霜雪,冷到不寒而栗。他飞身如惊鸿影,一掌劈上逃跑的仙姑,只见仙姑喷出一口鲜血,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彻底不省人事。
夏随锦这才放下心,扶住梨花树颤巍巍地站起来,只觉得后腰疼痛难忍,再也撑不住,挥手示意虞芳:
“过来,扶我。”
……
忙活了大半夜,夏随锦又困又累,趴在床榻伤睡得香甜。
这回他做了一个好梦,梦里他跟父皇爬树摸鸟蛋,树下胖嘟嘟的小五抱住树干,哀哀叫唤:
“二哥、父皇,我也玩上去!带我么,我也要掏鸟蛋。”
他是七岁的模样,朝树下做鬼脸:“我不!——你太小了,等你大点儿,我再带你玩儿。你看小七多乖,就你一直吵闹。”
他太得意了,结果脚底打滑,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不过,一点儿都不疼。
因为他躺在母妃的怀里,母妃捂嘴对他笑,说:“谁叫你皮,下次还敢不敢啦?”
揉在腰上的力道轻柔有力,很舒服,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他趴在母妃的怀里,嗅着淡淡冷冽的香气,很满足很满足。

“呀,你怎跑我怀里了?”
夏随锦睡醒之后,看到怀里抱着虞芳,心头热腾腾一跳,然后神采荡漾,用手指捏住他的脸,只觉得又滑又嫩,不大一会儿就闹醒了虞芳。
虞芳垂下眼眸,似是不开心,说:“你抱住我喊‘母妃’。”
夏随锦笑道:“你真是个宝,我是夸你呢。别绷着脸了,走,咱们去逗一逗那个仙姑。”
虞芳微愣,问:“怎么‘逗’?你明知道她是沈白露,还这样待她,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惩奸除恶而已。”
“那九龙令呢?”
夏随锦摸了摸虞芳拧紧的眉头,道:“我自有打算。你别皱眉,我看着难受,还有这身黑衣服你穿上挺好看的,面具也别戴了。”
后退几步,看青年高挑挺拔的身姿在黑衣衬托下如青翠玉竹,面容姣好,清透澄澈的双目疑惑地望过来时,又显出几分稚嫩。他笑得很满意,道:
“你这样挺好,暂时先这个打扮罢。等到了薛家堡再换回你的白衣。”
虞芳道:“从头到脚全黑,像黑炭头。”
“瞎扯!哪有你这么俊的黑炭头。”
夏随锦推开门,和煦的东风吹拂进来,艳阳春光里一女子蜷缩在桂树荫下。他那张端秀明媚的面孔露齿一笑,笑着轻佻,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道:
“仙姑,睡得好么?”
她的手脚锁有冰冷细长的铁链,铁链另一端系在桂树上。夏随锦靠近,谨慎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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