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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终有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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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思安,话却好像还是在对冯妙蕴说,道:“妹妹如此得圣人爱重,可是圣人却是个不爱女人爱男人的,妹妹这样伺候一个雌伏他人身下的男人,想必心里也是苦的。”
思安不曾以自己喜欢男子为愧,虽不想隐瞒谁,也不想刻意布公,只是身系皇位顾忌甚多,平日不得不遮掩伪饰。丽娘的笑声尖细刺耳,思安不怕周围的宫人听见,却不愿自己的事被人拿出来如此轻忽嘲弄,况冯妙蕴全然无辜,根本不该受此嘲笑。
他面上少有的带出些愠色,对丽娘道:“别再说了。”
丽娘笑得花枝乱颤,道:“圣人息怒,圣人可别怪臣妾,臣妾怕得很,怕得瑟瑟发抖呢。早知圣人有今天的硬气,当初臣妾说什么也不该让圣人在外头的茅屋过夜,至少也该体恤圣人愿求,让圣人进了臣妾的屋里,在臣妾幕中有一席之地。”郑家与宦官交往深厚,又遇宗族离心,遭逢巨变,眼看家业倾塌,丽娘的皇后之位也摇摇欲坠。她对造就这一切的温行十分怨恨,也恨上了与温行关系非常的思安,刻毒起来连自己的脸面也不想要,怎么难听就怎么说给思安听。
思安恼得满脸涨红。
丽娘走近思安,如嗜血一般艳红的朱唇轻启:“听说成王可对圣人心疼得紧,连金鳞殿厨下炊饮都亲自过问的。”她叹道:“可惜啊可惜,您怎么就是咱们的圣人呢,若是别的什么人,我早捉了来当那狗贼的面剥皮削骨给他看,看狗贼会是什么反应,哼,想想都觉得痛快!”
她话中狠绝非常,已不是嘲弄羞辱那么简单,思安心神大震,面白如纸,骆仁旺看不下去,顶着剑格把丽娘隔开。
“不得对圣人无礼。”
丽娘后退几步,却有一个侍卫从后面冲出来,扶住丽娘,挡在骆仁旺的剑前。
“你要做什么,皇后娘娘面前休得放肆!”
骆仁旺并非真想对丽娘刀刃相向,只想威吓一番,那侍卫却紧张得很,盯着骆仁旺的佩剑,手抖着不敢真隔开,只是身形没动大半将丽娘遮挡在后。
骆仁旺倒愣了愣,思安也愣怔,看侍卫的样貌,恍惚记得还是当初逃难与丽娘私通的那个人。熟料丽娘不领情,伸手将侍卫推开,冷笑看了思安一眼,扬长而去。那侍卫脸上又红又青,咬着牙跟在宫人队伍后面。
。
日光正好,天空湛蓝广阔,凉风吹撒得雪云舒展恣意,天际隐没的边缘被宫殿勾勒出的高低起伏取代,一眼望去不甚完满,却已是思安能看到最远的地方。
思安出了一会儿神,转声才见阿禄及冯妙蕴骆仁旺正都瞧着他,有些惊讶:“怎么了?”
阿禄道:“圣人,淑妃娘娘正与你说话呢。”
原来冯妙蕴恐思安被丽娘那些话坏了心情,故意扯开话题让思安分心,哪知说着说着思安不知想了什么,几次唤他也不见作答。
思安歉然:“方才说到哪了?”
冯妙蕴善解人意地笑道:“圣人要与臣妾赛马,可是说好的。”
思安点头:“好。”
阿禄笑嘻嘻道:“奴要求个恩典,待会儿在这边帮圣人和娘娘裁夺,就不跟着伺候了。”
思安道:“准你躲个懒。”
阿禄插科打诨,其他宫人也稀稀落落放松下来,思安让他们接着玩。
先前一直牵马默默立在一旁的内侍殷勤奉着缰绳,插话道:“奴伺候圣人上马。”
自温行将阿禄派到思安身边,思安近身诸事几乎都由阿禄经手,少见旁的什么人这样凑前掐尖。
他人殷切不好不受,思安接过缰绳,阿禄却提了提嗓子道:“圣人方才出了汗,衣衫都没换,一会儿骑马风一吹就不好了,不如先去换件衣裳再骑马。”
骆仁旺挤了挤眉,做了个在思安看来有些奇怪的表情,似乎在给他半步之后的阿禄使眼色。思安侧目,阿禄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样子。
冷风一吹,他倒真觉得背后湿凉。
“先去换件衣裳。”
又把缰绳交到那内侍手里。内侍双手越过头顶,弯腰不见脸,缰绳落回那一刹那,那双手仿若不能承其重量歪了一歪,绳索差点从他掌中脱出。
思安眼皮一跳。
阿禄却道:“怕又要让淑妃娘娘候一阵。”
冯妙蕴和煦道:“快去吧。”
阿禄早料到思安出来得出汗吹风,将里外替换的衣物准备好,甚至让人备好热水,思安换了衣裳吃了几块点心,里外张望不见骆仁旺的人影,帷幔轻轻晃动,温行出现在门口。
思安喜道:“你怎么来了。”
温行也换了武服,肩宽腰窄很是挺拔,一边走一边整理护臂和袖口。
“听说圣人兴致高,臣来捧个场。”他像模像样朝思安一揖。
思安笑道:“好是好,前面的事都处理好了?”
大军粮草短缺,温行亲自主持调运筹措,数日间来往崇政殿与户部兵部,闲暇甚少。
温行却故意作了一张苦笑脸道:“只能求圣人行行好赏臣半日清闲。”
思安忍俊不禁,也故意板起脸道:“且要看爱卿伺候得好不好了。”
马场周围原有跟随思安护卫的禁卫,温行一来又带了许多亲卫,将四周围个严严实实。温行牵来一匹高壮的黑马,是常随他的坐骑,虽非他行军常用的战马,但比宫中养的马也威风健壮得多。
思安跃跃欲试望着温行。
温行骑在马上,长臂一展将思安也提到身前,还未等思安害臊就驱策着飞奔起来。
思安侧着身根本没坐稳,吓得搂住他脖子,阵阵促狭的笑声伴随呼啸的风声滑过,宫人们都被远远抛开,思安恨恨在温行脖子咬了一口,笑声与蹄尘肆意飞扬。
快到用午膳时温行才把思安送回金鳞殿,自己又回前朝忙去了。思安一拍脑袋想起答应了冯妙蕴赛马,结果温行一来就把这事抛到脑后,急匆匆去给冯妙蕴赔罪。
冯妙蕴正在用膳,忽见他呼啦啦一群人到自己寝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待思安表明来意,她撑着腰笑个不住。
“妾还当为什么事,圣人既然来了,与妾一起用膳吧。”顿了顿又忍不住揶揄,“妾早回来了,既有成王伴驾,妾哪能还往圣人跟前凑,岂非太不识趣。”
思安羞得说话都磕巴了,“下、下次再陪给阿冯。”
冯妙蕴命宫人添了碗筷,柔和道:“其实妾羡慕还来不及呢。成王诸般回护,可见是将圣人放心上的。圣人不知道吧,妾回宫后,成王还专门找过妾,要妾好好伴着圣人,叮嘱妾要使圣人多开怀。”
思安讶然,还不知道温行单独找过冯妙蕴,道:“他、他找你说了什么,没有对你失礼吧。”
冯妙蕴捂着帕子笑道:“圣人这话可万万不能让人听去,不然要怪您因妾偏颇了。还不是因为关心圣人,妾也没想到,听闻成王武人出身,这心细谨慎却也不差什么,今日不也是一听皇后来就来给您撑场面么。”
思安低着头,倒落得许多不好意思,道:“丽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是我带累了你,她不喜欢我才来排揎你,以后要是见着她绕着些。”
冯妙蕴道:“圣人这性子容易吃亏,怪不得有人这么紧张呢。”
思安愧疚难当:“对不起,我没能护好你。”
冯妙蕴一叹:“圣人就是喜欢把许多担子往身上揽,焉能事事都算圣人的过错。”
饭后与冯妙蕴散步消食,又回金鳞殿歇午觉。接近傍晚骆仁旺才重新出现在殿内。
早上日头还好,岂知过午云层渐渐浓密,透不下几丝阳光,窗外亮得发白,屋里却只有炭盆微弱的红光。
骆仁旺站在角落里,仿佛只像往常思安午睡时避出去,待睡醒又回来。思安盯着他看了片刻,他不甚自在地偏过头。阿禄心照不宣地默默带着宫人整理着床铺,张罗茶点,一句话没多说。
思安垂眸安静地翻着书页,待宫人们都出去,才开口问:“早上那个牵马的内监有问题么,还是那匹马有问题。”
冯妙蕴以为温行专门到跑马场是为丽娘,思安却不这么认为。他一来马场周围就加强守卫,原来准备伺候思安骑马的人统统都不见了,骆仁旺在宫中负责圣驾安全,却消失尽三个时辰才出现。
骆仁旺道:“有人给马喂了药,牵马的人也知道……臣已经查过了,圣人不必担心。”
“是谁?内宫不是这么好插手的,是宦党残余么?”
骆仁旺迟疑了一会儿,道:“大哥不让臣骗您,却也不想您受困扰,据臣所知,并不是宦党余孽。”
思安合了书本望着窗外,良久才道:“这样啊……”既不是残留宫中的宦官势力反扑报复,还有谁会把算计打到他身上,会与那封放在他案上的奏折有关么。
骆仁旺以为他会追问到底,没想到他又在出神,目光空洞无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心头却仿佛压得更重。
第五十一章
夜里思安迷迷糊糊的时候温行才带着一身秋霜回来,他也没睁眼,模糊感觉到身边的床褥凹陷就滚了过去。
黑暗中温行道:“当心凉。”
思安迷糊不知凉在何处,碰到还带着凉气的衣服,自个儿跐溜一下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怨尤地看着温行。
“让你当心却不听,反倒怪我了。”
思安扒开那层碍事的里衣,露出里面光裸结实又温暖的胸膛,靠了上去。
温行由着他动作,一手搂着他腰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拉高锦被把思安全身盖个严密。
思安抚摸着他眉间似乎又深了些的纹路,道:“城里还是没粮食么,不如我下一道诏书,让他们把囤积的粮食都拿出来吧。”
晚膳时思安听小宫女们闲话,因缺食,城里城外的树皮都快被扒光了,幸而现在天气不算太冷,还未出现许多人冻死的情况,但秋寒日日深厚,再这样下去也是迟早的事。作战前线比东都更偏北些,行军若无粮草,军心动摇,情形只能更遭。
思安到底于政事没有多少经验,囤粮待价明面上是都中富户联手,背后何尝没有勋贵顽抗支撑,收购粮食从入秋开始着手,显然熟知朝中动向。若是一道诏书能令那些人把囤积的粮食拿出来,又何须温行多费许多功夫,以强令征粮虽然有效,却可能导致都中大乱,况且现在就算思安下诏书他人也只会觉得是温行自己的意思,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温行道:“已有对策,很快可以解决。”
他未多作解释,思安却莫名安心下来。
扯着被角在手里绕了几圈,奏折的事思安还没和温行挑白,白天又出了马场那一出,如今温行为前线与粮草忙碌,他倒不知该不该说,或者应该提醒温行,但背后可能是温行的心腹手下,他的立场不好开口。既然在马场时能及时赶来,温行应当心中有数。
温行没有敷衍他,只是顾及他尴尬的处境和心情,有的事还是会避着些。思安与老臣们不亲近,不喜奉成一为首的一帮宦党,但温行总不能在他面前大谈如何将朝中阻碍他掌权的人除掉,如何一步步侵吞俞氏江山。
他忧懑于围绕皇位与权力的阴谋诡计,温行便让那些算计远离他的视线与生活,也许这种保护太近似于强硬的圈养,可温行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略显刻板的方式回护。
缄默几乎成了他们从未达成却一直保持的默契,也是他们互相的体谅。
思安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阿禄急匆匆小跑进来,在帐外小声道:“殿下,有急报。”
温行在城中与皇宫布置不少打探消息的探子,以便随时掌握局势,方才有人急急忙忙送消息到金鳞殿,夜色已深,那人神情紧张,阿禄也不敢耽误。
温行掀开被子,却把思安往里压。
“我去瞧瞧。”
结果这一夜温行都没有回来。
第二日思安才得知,前天夜里宣武军抄查了城中一户经商富户,抄检时还因夜间军士不识路,“误扰”了几户旧京迁来的贵族。说是抄查,没有刑部定罪,哪来罪名,他们将那家商户的店铺和府宅中抄出的米粮都运到城外驻扎卫营里,而商户与勋贵所居的坊相距南北,又何来“误扰”一说。
丽娘的娘家郑家也在遭“误扰”之列,郑家本来被抄过一回,只余一幢空宅而已,昨夜又被洗劫一空,丽娘的父亲惊吓过度,当夜便去了。
丽娘得了消息要闯金鳞殿,被骆仁旺的人拦下来,隔日废后的诏书送到凤临殿。
郑家已败落,如今倒无人顾得上思安后宫还有什么人,谁来当皇后。思安以为在朝上会因宣武军查抄商户争吵一番,没想到上朝时京中旧臣勋贵们都闭口不谈,宣武派中有一位年青武将建议温行借此次查抄杀鸡儆猴,促城中囤粮的商户开仓。
这武将正是骆仁旺向思安提到过的小常将军,成王府常侧妃的二哥,去年随温行至都中,也封了县公之爵。
温行不置可否,脸上像戴了一张冷硬的面具,平波如镜,越发难以捉摸。
旧臣的队列中正好有人微微抬眸往帝座方向一瞥,眼底冷漠生寒。还能站在殿上的都是当年先帝在位时的要臣,思安对他们不甚熟悉,甚至要想一想才能忆起那人的名字,虽然他们从未用多么热忱的态度对他,但这一瞬短暂的冷瞥还是印在思安心底。
回到金鳞殿,骆仁旺跟在思安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话就直说吧。”
骆仁旺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圣人别生大哥的气。”
思安奇道:“好好的我生他的气作甚?”
骆仁旺道:“抢粮的事……不是大哥让干的。兄弟们以前莽撞惯了,其实大哥不让乱来……这回也是看不惯那帮富人,前线的兄弟不能饿着肚子拼命。”
藩兵向来有骄悍习性,每攻得一城,多行劫掠之道,将所抢之物视为战利品,越大胆勇猛抢到的东西越多,镇帅为笼络人心,往往不会多加阻止。
思安道:“你们以前也这样?”
骆仁旺道:“也不是常这样……大哥接任节度使后整顿过军纪,令不得惊扰百姓。”
思安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从前在宫中听人说起藩镇骄兵之彪悍,总是十分纳罕,尤听闻有众兵拥帅的习气,不以名分为尊而已强为尊,可有这样的事?”
骆仁旺挠着后脑勺,皱了皱脸道:“我也说不清,这些年兵荒马乱的,自然得跟着能带咱走活路的人。”
骆仁旺憨厚,说的话也有趣,思安笑了笑,道:“你大哥是能带你们走活路的人。”
骆仁旺停了挺胸道:“大哥比我和二哥都聪明,当年大哥只是军中裨将,我和二哥都是他手下小卒,将军被围困命我们突围,可是我们只有几十人……”
这其中关窍思安却是懂得一些。
藩镇统一镇之兵将、财权、讼狱及官员任用,藩中不用向朝廷纳租庸,镇帅与藩兵受此益在藩镇中唯我独尊。
朝廷对各强藩节度使无任用辖摄之实,强藩节度使上任留后即向朝廷请封,朝廷多半应允节度使之位,不会多作干涉。但朝廷也曾设法裁撤,当年朝廷为抑几个强藩,广设藩镇牵制,虽然后来反受其害,多少还是有些用处。当是时,谁能带领一藩周旋于朝廷又保全藩镇,藩兵就拥戴谁当节度使。节度使之位或子承父业或藩兵推拥,其根本却是能者居之。藩兵牙将之内也是子承父业代代相传,互为连襟姻亲,关系如蛛丝盘节,牙将不仅于镇内横行,甚至能影响节度使废立。
节度使为了统帅藩兵,往往恩威并用,以利收服,节镇内各项课税自专,税收除了进节度使府,很大一部分用于养兵。
听闻当时曾有节度使上任后心疼库中财帛,恩赏手下兵将的钱财不够多,而后又被赶下节度使之位。
节度使施威则多依仗亲信牙兵,节度使府的牙兵一般择藩兵中最年富力强且善战者,正因如此,时有牙将拥兵自重驱杀节度使自己取而代之的事发生。
节度使倚靠强兵立镇,却也为强兵所辖。
宣武军中这样的习气该也不弱,只是入都前温行应当约束过,思安于深宫接触不多,粮草关乎大军存亡,悍兵霸道就显现出来。
骆仁旺说起从前怎么跟着他大哥征战头头是道,从温行还是个裨将说到后来封王赏爵,思安体贴地倒茶水给他润喉,他兴奋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过茶碗喝茶继续说。
“……后来入东都,大哥说带弟兄们也享享都中富贵,京畿尽在囊中,然……”
阿禄扯他袖子大声咳嗽,骆仁旺一愣,才发觉自己可能又说错话,差点咬着舌头,偷瞧思安的脸色。
思安神情倒平静,只是微笑摇头道:“难怪你大哥不让你留在本镇任副使。”
第五十二章
骆仁旺左右不是,温行从外面走入殿中,恰好听到思安一个话头,问道:“在说我什么坏话。”
骆仁旺吓得像被猫捉住的耗子,都不敢回头看人,朝思安挤眉弄眼让思安千万别揭发自己。思安掩笑不止,不点头也不摇头,骆仁旺大急。
温行仿佛没看见两人打的哑谜,对骆仁旺道:“你先去歇着吧,站了半日也不累得慌。”
骆仁旺如蒙大赦,又朝思安挤了挤眼,逃也似的退出去。思安终于笑出声来,温行无奈道:“难得你也会有欺负人的时候。”
思安道:“我可没欺负他,你这个兄弟可太有意思。”
阿禄将温行换下的官服挂起,思安似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仔细闻闻好像是檀香,皱了皱鼻子道:“你方才从哪里回来。”
他歪头好奇的样子显出几分活灵气,温行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一猜。”
思安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总觉得他又要使坏,坚决摇头道:“爱说不说,谁爱知道。”
温行拉他的手一使劲,两人双双倒在绣榻的软垫里。
“果真不想知道?”
思安心里被他勾得痒痒的,但还是坚持道:“不想。”
既然他这么说,温行也不着急着解释,耐心地欣赏他一脸难耐又不愿屈服的表情,思安见他眉目间的神情较前几日疏朗许多,完全没有上朝时的冷硬。
“是和过冬粮草有关么?可是那晚……”劫粮和并不在温行计划中,不知是否会打乱他原来的计划。
深知彼此心性,温行不会像骆仁旺一样以为思安怀疑,却也不点明,只道:“城中这两日会有些紧张,加强守备,待米粮炭薪齐备就无事了。”温行也出了一口气,眸光深不见底。
已早过了地里出收成的时候,京畿附近因灾颗粒无收,难道真要从汴州运粮。思安想不出来。
朝外有无怨声思安不知,朝中始终不提这回抢粮官兵定罪之事,抢去的粮食入了军营如石沉大海,是不是温行本来的意思已不重要,他人看来,即使不是温行指派也是他默许的。温行连与崔瑾呈等几个十分信任的心腹都极少谈此事,好像真的默认下来,但思安又察觉出些许不同寻常在里头。
疑虑难消,不自觉就把心中所想带在脸上,思安叹了口气。
温行揉他的脸道:“小小年叹什么气。”
思安使出浑身解数掰开他的手逃离魔掌,干脆直接问道:“那晚抢粮于你无碍么?”白嫩的面皮此时被揉得发红,像将熟的水果,引人想上去咬一口,温行这么想也这做了,思安“哎哟”一声捂脸,眼珠子一转,也低头在温行硬朗的下巴舔了一下。
温行很是享受,一派轻松道:“于我何碍,恨我的人早恨我到骨子里,多一点少一点又何妨。”
可是属下不臣与敌人怀恨毕竟不同。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思安终究没说出口。
温行瞧他郁闷的颜色,笑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这小脑瓜子能想出什么,再这样以后真的不让他们和你多说一句,恁的让你又多出这许多唉声叹气。”思安已有忧思过重郁结伤身的征兆,当初逃难时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的眼里还有些许活气,如今在宫里精细养着,又遭了几次惊吓痛病,生气好像逐渐被吸走了一样,日积月累失了神光。
思安不知他担忧,只皱眉想着若行军粮草之危可解,百姓过冬又怎么办。
温行的动作比他想象快得多,不过几日,京畿等地数十座寺庙联名上书,称佛寺久承百姓香火沐浴皇恩,岁在灾年百姓皆遭劫难,佛主普度众生,众寺愿将功德还予百姓。
这些寺庙纷纷就地开仓,把仓中物资交由当地官员分派,朝廷派官员协助。佛寺久享供奉又不用向朝廷纳税,仓中存粮竟解荒灾之后还有存余。
思安大感意外,却又觉得该在意料之中,想起当初严觉寺一行,或许他早预料荒灾饥馑。
佛寺开仓赈济灾民不是没有先例,但至少在上至思安爷爷那一代,此法都行不通,佛寺僧侣信众甚多财丰难御,或有佘粥弘法之举,却不会将仓粮都交与朝廷处置,若非如此,先帝时也不会因灾荒等种种原因逼得叛军起事。看似众寺上书皇恩浩荡慈悲为怀,却不知温行背后使了多少手段让这些寺庙心甘情愿交粮。
恰前线传报宣武军夜袭河东运送粮草的队伍,一时前线后方危机均除,思安接连几日在宫中设素斋宴宽待诸寺住持法师,开佛殿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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