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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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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暴毙
瑾和宫位于内宫西南角,与宣化殿成相对之势,但宫内的格局与摆设较之宣华殿则内敛许多,连侍候的宫人也不过五人。晋妃娘娘的贤德之名,在宫内人尽皆知。
此刻,瑾和宫内,侍人们准备即将到来的午膳时辰。心知晋妃与三皇子向来亲近,备下的皆是三皇子平日爱吃的膳食。几日不见的晋妃与三皇子容景二人则在正殿闲谈。
三皇子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与晋妃闲聊,言语间说说笑笑,气氛好不欢闹。正说笑间,想起一事,容景道,“母妃,你可知我今日去向父皇请安时遇见了何人?”
晋妃今年三十有六,久居深宫的她面容上并没有多少时光携刻的痕迹。她肤白如玉,面容秀美,五官不甚精致,亦不及文妃妖娆,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谦德慧敏,上善若水,身居妃位多年,雍容端庄的气质不露自显。
“能让皇儿惊讶的人宫里可不多。”晋妃从身前的金丝镂空盒里拾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容景,道,“除去我们这些后宫妃子,应该只有你那几位兄弟了,容瑄你是时常见到的,不至于惊讶,年纪小的不可能出现在乾元殿。剩下的,只有那位久未谋面的东宫太子了。”
“母妃聪明过人,什么都瞒不了你。”容景接过晋妃递过来的糕点,一口塞进嘴里,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指尖轻抹嘴角,道,“儿子真没想到今日会遇见他。二哥向来体弱,闭门不出,也不与人来往。若不是今日见到他,我都快要忘记我还有一位二哥了。”
晋妃不经意问道,“哦?你见他气色如何?”
“气色似乎比从前更差了,惨白惨白的,看着吓人。我估摸着要刮起稍大些的风,都能把他吹倒。”容景说着,唏嘘一声道,“其实有时我倒羡慕他,这样的身子注定与皇位无缘,反倒能脱身朝局之外,也不必劳心政事,活得倒是轻快!”
“依他的身子,可活不了多久,这样你也羡慕?”晋妃眉头轻蹙,道,“他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活不长,不与任何人来往,将自己隔离在朝局之外,将养着身子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只可惜……终究是年轻,想法还是稚嫩了。”
容景有些诧异,“母妃此言何意?二哥的想法,与他目前而言难道不是最有利的?”
“内宫何尝不是朝局的一部分,身在皇宫,便是身在朝局,躲也躲不掉。何况他还是太子,储君的身份,即使远离朝局,不与朝中人来往,他的一举一动,依旧会被放大无数倍,被人时刻关注着。他想撇开这个局面是绝不可能的。”晋妃眸光轻抬,直视容景,一字一句道,“除非,他不是太子。”
容景眸光微顿,明白了晋妃没有说出口的话,道,“或者,他死了。”
“不错。”晋妃道,“身为皇子,本身就是错。从古至今,都只有一个结局,不是坐上皇位,便是死去,这是铁例,没有任何人可以逃离。皇宫中人,无人不清楚这个事实。而他是太子,更是众矢之的。如今朝堂呈平衡之势,他尚且还能活着。一旦平衡之势被打破,首将其冲的,便是太子,他必死无疑!”
容景心里清楚这个事实,可此刻亲耳听到从自己母妃口中说出的这番话,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发寒。皇宫中人,尽皆是朝堂这一棋盘上的棋子。即使他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然摆脱不了这个局面。这是他的使命,生而注定的使命。
“母妃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儿子拼尽全力,定要坐上那至尊之位。容瑄那小子头脑简单,不是儿子的对手,儿臣不担心他,只是……”容景欲言又止。
晋妃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心中所想,道,“不必担心。你只需处理好手中之事,拿出政绩让朝堂大臣看到,其它之事,自有我为你谋划。不要忘了,你身后有我。你所考量的,母亲都会为你考虑到。”
容景抹去心头的一丝忧虑,笑道,“那儿臣就多谢母亲了。”
“都是自家人,说这话作甚。”晋妃笑了笑,道,“你难得进宫,我让她们备了许多你爱吃的,待会儿要多吃些。”
“是,还是母亲心疼儿子。”
晋妃但笑不语,一双清水般的双眸注视着容景,眸光尽是柔和的暖意。暖意之下,却是一丝淡到极致的忧虑。她隐约感觉,似乎有什么,正一步步脱离她的掌控。
东宫。
容修与沐青二人回程的脚步要比去时慢了许多,二人回到东宫时,日上中天,已到了晌午时分。
东宫门前,子涵子砚一脸焦急的等待着,远远瞧见正走过来的容修与沐青二人,当即迎上前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午膳已备好,咱们去用膳吧。”
容修点点头,没有说话。
子砚见容修情绪不对,朝沐青使了个疑问的眼色。
沐青无奈的摆了摆头。自太子从乾元殿出来后,就一直这样。除了之前与他说的那番话后,不再多说一句。沐青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了,心想着估计是他的父皇对他说了些什么,以致于太子情绪不佳。
进了东宫,子砚侍候着容修去正殿用膳。子涵落在身后,与沐青并肩而行,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似乎想说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沐青已经大概了解子涵子砚二人的心性。子砚心细且聪慧,一点就通,子涵却是个大大咧咧,心思单纯的。
见子涵露出一副‘你快来问我’的表情,沐青笑了笑,道,“怎了?有什么事想与我说?”
子涵左右看了一眼,凑近沐青跟前小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先前去御膳房取食材时,发现御膳房发生了奇怪的事。”
沐青挑眉,非常配合的接口问道,“何事?”
“御膳房的粗使太监被换了一批,全是些生面孔。我觉得奇怪,便问了熟识的人,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可吓人呢。”子涵的表情有些惊惧,他道,“原来那些太监都被毒死了,那一批粗使太监,六个人,全被毒死了,而且就是今早发生的事。”
沐青脸色骤然一变,惊声道,“你说什么!”
子涵被沐青吓了一跳,当即拍了拍胸脯,不满道,“吓死我了,你这么惊讶作甚?”
沐青收敛了语气,道,“你说的是真的?御膳房当真被毒死了六名粗使太监?你可知这些人中都有谁?怎会被毒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子涵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这件事太大了,御膳房的管事不敢宣扬,就给压下来了,听说已经密报掌刑司暗中查访此事。但死去的只是粗使太监,掌刑司的人不会有多上心,走走形势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被毒死的人,只怕是要枉死了。”
子涵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意,长叹一声道,“宫里死奴才是常有的事,咱们这些奴才都是贱命,保不准哪一天死了还没人给你收尸。秦川,这件事我只是跟你说说,你可别想多啦,也别说出去,这种丑事传出去,奴才们只会更加人心惶惶了。”
沐青沉默片刻,道,“我出去一趟,殿下若是找我你便说我有事出去了。”说完,沐青转身大步跑远,不过片刻,人影已消失在东宫大门外。
子涵愣愣的看着已经无人的身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方才生出的那些情绪瞬间被冲淡。他回头看了一眼东宫大门,哼了一声,抬脚走了。
沐青离开东宫后,脚步飞快,不过半刻钟便到了御膳房附近,脚步停下时额头已缀满虚汗,气喘吁吁。
这个时辰还是晌午,正是御膳房最忙的时刻。御膳房总管整个皇宫的膳食,人数之多,足足有数十人,若是过节,还会从各宫调配人手,最忙时将近百人。而仅仅做杂活的粗使太监便有十数名,穆子只是其中一名。
此刻,沐青心存一丝侥幸。侥幸那六名死去的粗使太监里,没有穆子。
沐青在御膳房的宫门前停留片刻,见宫门前不时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不是端着膳食,便是拿着食材或是杂物。沐青张望数眼,抬脚迈进了宫门院内。
御膳房内此刻正忙,四处都是来往的人手,无人注意到沐青。沐青左右看了一眼,见角落处一名小太监正拿着斧头劈柴,沐青眸光一顿,朝角落走去。
劈柴的小太监年纪看着不大,不过十五六岁,面容稚嫩,正专心致志的劈柴。
沐青走上前,道,“这位小公公,你可知穆子在哪儿?”
小太监停下劈柴的动作,疑惑的望着沐青。“你说谁?”
“李穆,也是这御膳房里做杂活的。”沐青道,“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小太监想了想,翛然脸色一变,摆头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你莫问我。”
沐青一直留意着小太监的表情,见他脸色微变,心中一沉,面上表情不变,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碎银,不着痕迹的塞进了小太监的手里,小声道。“我知道你认识他。他是我朋友,小公公,你若是知道他现在何处,请如实告诉我,可好?”
小太监看了看沐青,见他目光诚挚,想到今早发生的事,眸光有些复杂。沉默少许,道,“他死了,被毒死的,与他一同死的还有五人。管事公公说事发突然,太不吉利,将那六人的尸身,全部扔进乱葬岗了。”
第24章 交易
沐青心下猛然一沉,沉声道,“此事当真?”
小太监点点头,“撒这种谎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骗你作甚?”小太监有些不太高兴,又道,“我是看你诚心,又见他们死得太冤,才告诉你的。这件事已被管事公公压下来了,不准我们宣之于口,一旦有人说出来,都是要挨板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公公莫气。”沐青赔了个不是,脸色不太好看,道,“穆子是我朋友,我实在不敢相信,几日不见,他竟然死了,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也没想到,昨日,我们还在一块儿做活儿的,今晨起来,就见他们死在屋里了。被发现的时候,一屋子六个人俱是脸色乌黑,身子冷冰冰的,样子可吓人呢!”小太监说着,想起早上看到的画面,心有余悸,不敢在回想。
“这件事你也不要问旁人了,没人敢说这事了。你朋友已经死了,你也莫伤心了。”小太监劝了沐青两句,见他眼生,又问,“对了,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从未见过你?”
“我是东宫的人,负责侍候太子。”沐青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又问,“你可知乱葬岗在何处?”
小太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听说是在禁宫的哪个角落里。都是由专人负责拉送尸首过去的,我没去过,更不敢去。”
沐青颔首,“谢谢你了,小公公。”道了谢,沐青转身往回走,失魂落魄的他,没有发现身后悄然跟上了一道人影。
沐青沉浸在失去穆子这位唯一的好友的悲痛中,步履缓慢的往回走,走了许久,倦怠的神思逐渐回来,他静下心,仔细想这件事的缘由。
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沐青脚步微顿,在一片无人经过的朱红宫墙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前十丈之外,正站着一名身形瘦长,衣着同是粗使太监的陌生人看着他,质疑的目光中,藏着一丝游移不定的眼神。
沐青蹙眉,“你是何人?跟着我作甚?”
那人犹豫片刻,道,“方才听你向小齐询问那件事?你——为何要打听此事?”
“我的事,与你无关。”沐青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时,那人道,“慢着,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沐青回转身,盯着那人,道,“不是说被毒死的,一共有六个人。怎么?难道他们不是被毒死的?他们的死另有其因?”
“他们的确是被毒死的,可是时辰不对。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辰时已过。你可知我是如何知晓的?”那人盯着沐青,一字一句道,“因为凌晨时分,我见到他们其中有人从房里出来,那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人。”
沐青盯着他,凝视片刻,道,“说罢,什么条件?”
那人沉默片刻,“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打听此事?这件事在御膳房内已是禁忌,管事公公严令不准旁人言及此事,你公然追问,不怕惹祸上身?”
沐青道,“其中一人是我挚友,他死了,难道我不该过问?”
“原来是个有情有义的,可惜在这宫里头,情义可不值钱。”那人笑了笑,道,“我冒着挨板子的危险来告诉你此事,总不能无功而返。这样吧,你既是为了你的朋友,我也不说多,五两银子,我就把今早瞧见的事告诉你。”
沐青蹙眉,从怀里掏了半天,最后只掏了二两碎银子出来。这二两碎银子,连同方才给的那些,还是秦川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家当。
“很抱歉,这是我的全部身家。”沐青拿着碎银,上前交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银子,用手掂了掂,道,“还以为东宫油水有多大,原来是个穷小子。罢了,这二两银子我先接着,你要记住你欠我三两银子,日后我会找你讨要的。记着,我叫谢源,万物之源的源。”
沐青点头,“我记着了,说罢。”
“今早,我出恭回来,那时天色微亮,辰时未至,发现有人来敲他们的屋,他们其中有一人开了门,似乎交谈了几句。我看了片刻,就转身进屋了。再后来,有人发现他们屋里六人无人出来做活,派人去找,这才发现他们六人全死在屋里。发现时,脸色发黑,都死透了。”
沐青脸色微白,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六人是被你看见的那人毒死的?他为何要这么做?即便是寻仇,也不该将所有人毒死,这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我可没这么说。”谢源道,“我只是将我所见告诉你。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没敢告诉管事。后来见他们六人全部被送进了乱葬岗,我更不会说出来了。若不是见你问起,我也绝不会说的。”
沐青道,“你是为了挣这几两银子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是。在这宫里头,钱是我们的命根子,只有钱攒足了,我心里头才踏实。”谢源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不爱钱。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人我见过,叫陈江,是宣华殿林管事的手下。能不能查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说罢,谢源转身离去。
沐青望着谢源离去的背影,心中陡沉,脑海内思绪翻转。
林信,又是他?林信的手下来毒害穆子等人,与林信是否有关?其中有何隐情?谢源这人,又为何来告诉他这件事?他是何用意?
可死去的人当中,有他的挚友,是他在皇宫内认识的唯一一位朋友。沐青不能眼见穆子白死,他必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穆子一个公道。
沐青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陷进后宫这脏乱的漩涡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川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了。你说,万一哪天我遭罪了,你会这样对我吗?”脑海里突然回响起穆子曾在他耳边说过的话,沐青蓦然神伤。
沐青无暇多想其它,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穆子的尸首。穆子已经死了,他绝不能让穆子再死无葬身之地。
沐青知道有一个人应该知晓乱葬岗在何处,当即加快脚步,赶回了东宫。
晌午即过,太子用完午膳,在屋内小憩。沐青寻到正在收拾残局的子砚,道,“子砚,你可知宫内的乱葬岗在何处?”
子砚心中奇怪,问,“你找乱葬岗作甚?那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宫里头可没人想去那里。”
“我有急事。”沐青道,“你只管告诉我乱葬岗在何处。”
子砚蹙眉,“在内宫西北角,那是一个死地,是宫内最为污秽之地,你若要去,可要小心些,谨防邪魅侵身。”
“我晓得,多谢。”言罢,沐青转身又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子涵此时正好进殿,见沐青匆匆离开的背影,朝子砚道,“他怎么了?急匆匆的,这么慌张作甚?”
“我也不知。”子砚道,“他方才向我打听乱葬岗在何处。”
子涵一听,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不做声了。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不该大嘴巴,将那件事告诉秦川了。
子砚注意到子涵的异常,道,“怎了?”
子涵摇头,“没……没什么。”
乱葬岗位于内宫西北角,是皇宫之内最为幽静之地,也是最为冷清之地,基本上被人视为禁地,除却有无人认领或是丢弃的尸首需扔进乱葬岗,平常时绝无人敢去。
沐青不知如何前往,一路上问了许多人,在旁人或是惊疑或是惊惧的目光中,一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了乱葬岗。乱葬岗位于内宫西北角,实际上却是内宫之外。穿过西北角最后两道宫门,位于一片无人清理的荒地。
这里遍地黄土,杂草丛生,乱石凌立,凄清荒凉。
沐青来到此处,入目尽是苍凉之景,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悲凉之意。
身在这个时代,无论宫廷之内还是宫廷之外,无权无势,便是任人践踏的蝼蚁。他若想活着,有尊严的活着,就必须走向高处,一步步,将权利掌握在手中。
沐青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要活下去,也要自己关心的人,与他一同有尊严的活下去!他要得到权利,得到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权利!
这一瞬,沐青幡然醒悟,澄澈的目光转为深沉。他四处看了一眼,开始搜寻穆子的尸身。
这片荒地较为宽阔,四周荒凉。中央的一片荒地下陷,呈一椭圆形坑,圆坑周围寸草不生,怪石嶙峋。沐青眸光陡沉,已猜出这个圆坑便是名符其实的乱葬岗。
沐青毫不迟疑的大步靠近圆坑,将坑中的情景一览无遗后,沐青眼神微变,生出一种强烈的恶心之感。抬眼间,只见坑内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看得见面容的不是发青便是发黑,看不清面容的身躯僵硬,有些尸体甚至残缺不全,残缺的尸身处布满白蛆,蝇虫飞绕,一阵阵恶臭随着强烈的观感扑面而来,瞧着恶心又渗人。较远的地方,累累白骨怵目惊心。
好在眼下已是深秋,尸体的腐烂速度较慢,蝇虫无法繁殖。有些尸首虽已发青,尚能辨别面容。
沐青强忍恶心,欲下坑寻找穆子的尸首时,忽听到身后远处传来微弱的言语声。听那声音,显然是有人往这边过来,沐青当机立断,转身躲进了一旁的杂草丛生处,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作者有话要说:
按个爪印!
第25章 伺机
乱葬岗入口处,一名小太监哆嗦着猫着身子往圆坑这边走来,手里拿着火烛黄纸之类的物事,嘴里念念有词。
靠近圆坑后,他不敢上前,眼神闪躲着四处张望,见四处无人,便将手里的物事放在身前,跪在地上。拿出火折子点燃火烛,将火烛对着圆坑正面摆放好,又拿着一叠黄纸点燃,与圆坑前火祭。
一边烧着黄纸,小太监一边道,“诸位死去的兄弟,我不是有意要毒害你们的,你们在天有灵,若是心有怨气,可一定要去找正主啊!要害你们的人不是我,我是奉命行事的!”
“我知道你们死的冤枉,特意前来送你们一程,这些钱都是我特意买来送给你们在地府花销的,若是到了阎王爷面前,还可打好关系。你们可要记着,下辈子可千万莫在进皇宫了,也千万别来找我了……”
沐青掩在草丛堆中,拨开眼前一片半人高的杂草看着眼前这一幕。
从这名小太监的动作和神态,沐青猜到这是个心思胆小的小太监,因为做了亏心事良心过不去,不得不打破心中的恐惧来到乱葬岗祭奠被他毒死的这些人。
沐青沉思片刻,忽然张口,发出一阵呼啸之中带着一丝凄凉的叫声,缓缓道,“我……死得……好惨……啊……你……为何要……害我们……呜呜……”
小太监原本一心一意的烧着黄纸,祭奠这些被他害死的亡灵。骤然间听到如哭如诉的哀嚎声,猛然吓了一大跳。心思慌乱间打翻了火烛,火星当场熄灭。
“有……有鬼……”小太监惊声大叫着,连忙跪伏在地,向面前的圆坑磕头道,“不是……不是我害你的……你们千万别来找我啊……是……是林公公……是他命我毒死你们的……你们要找……去找他罢……”
小太监惊叫几声,哆嗦着身子说完这几句后,心里恐惧难耐,不敢再逗留片刻。
“我……我走了……你放心……清明重阳之际……我会祭奠你们的……”说完,小太监颤着身子起身后,转身就往进口方向狂奔离去。
片刻后,沐青拨开身前的草丛现出身形,望着小太监离去的方向,眸光一片深沉。停顿片刻,他转身,忍住口鼻的不适,一步步踏进了堆着无数尸首的圆坑中。
在尸堆中翻找了许久,沐青终于找到身躯僵硬,面容发黑的穆子。沐青忍着不适与心底深处的一丝恐惧,将穆子从尸堆中拉出,拖着尸首一步步走出了圆坑。
在圆坑附近较远处的一片荒地,沐青徒手,借用附近的木石,挖了一个坑洞,将穆子的尸身投入其中,而后用土堆掩埋,外层覆盖一层碎石。
没有碑石,没有墓志铭,三尺黄土,青石相伴,便是穆子的坟冢。
沐青跪在坟前,心思空前的清明。他望着眼前的三尺厚土,一字一句道,“穆子,你放心,你不会白死。你冤死的仇,我一定替你报!”
而后,沐青呆坐坟前,良久,方起身离去。
一连几日,沐青在侍候完容修的时辰后,都会寻时间出去。子砚觉得奇怪,找了一次机会询问,沐青只道这段时间有事要忙,让子砚帮忙照看着。子砚知晓沐青是个有主见的,对太子也没有坏心,便随着他去。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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