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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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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们听完一个个脸色大变,抬脚便追进了竹林中。
半个时辰后,林信带着太监们返回了净身所。林信一个人进了屋,这会儿除却逃离的沐青所有的少年们都已净了身,老太监正用水净手。满满的的一盆清水,在他的手下逐渐转为腥红。听闻脚步声传来,他问,“人呢?”
林信垂首道,“奴才追过去的时候,他正巧闯进御花园的景湖内,见到奴才们追来,他回头喊了一声‘我宁可做鬼,也绝不做太监’,说完便投湖了。奴才们怕有人经过,便赶紧回来了。管事大人,奴才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看着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竟倔在这上头,可惜了。”老太监叹息一声,将洗净的手从盆里拿出,用布帛擦干后,摆手道,“让你底下的人嘴巴紧一些,此事莫要让人知晓,夜里记得去把他的尸首捞上来,找个地方埋了。”
“是。”
“还有,等那几名少年熬过去后,挑两个脸蛋清秀文静的,送到宣华宫去,文妃娘娘会好好奖赏你的。”
林信面露喜色,“多谢管事大人教诲,奴才记着了!”
“你还年轻,多听,多学,前途大着呐!去罢。”
“是。”林信闻声而去,出门时,脸色瞬间收敛,面无表情。






第5章 身份
子时三刻,月明星稀,鸟倦虫鸣。御花园内万籁俱寂,偶有数名值班的侍卫齐步而过,人去无声。
御花园中央,诺大的镜湖平波微澜,月光的疏影洒落在微澜的湖面上,泛着银光,给冰凉幽静的镜湖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
忽而,天地间荡起一阵秋风,肃杀而来,吹得湖面平波骤起,吹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吹得整个御花园在沉睡中幡然惊醒。
昼夜交汇之刻,传说,也是阴阳交汇之机,阴气最重之时。
此刻,镜湖旁的竹林小道中,缓缓出现两道人影,他们身形微颤的朝镜湖靠近,一人手中拿着木锹,一人手中拿着锄头,脚步或快或慢,显然是不想靠近却又不得不靠近。
“娘的,咱们可真倒霉,怎么回回这种吓人的事儿都让咱们干,咱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在这宫里过得连畜生都不如!宣华宫的那只猫,活得都比咱们要强上一百倍!”
“别说了安子,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你回回念叨也不嫌烦!谁让咱们不得小林公公喜欢呢。你也别惦记着你那爹娘了,都把你送进宫了,摆明了没把你当儿子,你还惦记他们做什么?咱们呐,还是安心做事,多给自己留点银子吧。”
两名小太监互相念叨着,在这寂静深夜内,秋风怒嚎中,瑟缩着往镜湖方向走。
穿过竹林小道,来到镜湖边上,名叫安子的小太监一人拿着木锹往湖里来回拨弄,寻找着白天从这里跳下去的尸体,同行的小太监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腰以免他落水。
这种事他们俩以前也做过,每一次,都吓得心惊胆战。可每一次之后,还是由他们过来做这种让人胆战心惊还吃力不讨好的事。
“许子,你说咱们是哪里得罪小林公公了吗?怎么每回都让咱们做这种事?你说在他手下冤死的人也不少了吧,他就不怕得报应?”用木锹在湖边上打捞着的安子满脸不忿之色地说着。
月色的疏影,将他的不忿的脸色倒映在湖面的粼粼波光中,被他身后的许子看得一清二楚。
“根都没了,他还怕遭什么报应?了不起,他也只有一张嘴,一个脑袋。深宫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他年纪比咱们大不了多少,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小管事,人家的心比咱们狠着呢!”许子说着,眸光不经意落于湖面之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他脸色骤然大变。
“有——有鬼——!”许子大喊一声,回头朝身后望去,脑海里,回想着方才所看到的画面。一道白影,从他背后悄然掠过,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许子回过头来,见身后无丝毫人影,脸色煞白。
这时,秋风再起,如阴风阵阵,哭嚎而来,吹得林中树叶纷纷作响。夜深人静,风声呼啸,如哭如诉。
“许子,你说什么?有鬼?!你可别吓我啊!”安子停下打捞的动作,颤抖着转过身来,听着四周怒嚎的风声,又见许子脸色惨白,当即心头一颤,“许子,你——你看到什么了?咱们还是别在这儿了,快些走罢!缺德事儿做得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许子连连点头,吓得口齿不清道,“对——有鬼——走,走罢。可,咱们的差事——怎么办?”
安子见他被吓得不清,一手拿起木锹和锄头,一手拉着他离开湖边,“命都快吓没了还管差事做什么,实在不行,咱们回去就说人已经被咱们找到埋起来了。许子,咱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贱命了,可得好好活着啊!”一边絮叨着,安子一边拉着许子朝竹林小道处疾奔而去。
镜湖边上,秋风依旧怒嚎,湖上波澜迭起。镜湖边东南角处,沐青穿着白色单衣哆哆嗦嗦走出来,望着那仓惶逃离的两人,嘴角微咧。
饥寒交迫如他,穿着单衣在这里扮鬼,容易么他。
忽然,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远处有人惊声喊道,“什么人?!”
沐青吓了一跳,立马蹿入竹林内,沿着小道往深处走去。见身后无人追来,沐青长松一口气,脚步却丝毫不曾慢下。
这里是皇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住进的地方,更是无数无辜冤魂的葬身之地。他在这里,没有身份,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一举一动,都得万分谨慎,不能出丝毫差错。
月色微凉,草叶枯黄。
沿着竹林小道走了一段路,出现在沐青面前的是一道宫门。沐青左右张望一眼,沿着宫门进了长廊。皇宫的格局大多四方四正,越是居中的越是繁华,越是边角的越是清冷。格局倒是好认,只是宫墙穿插其中,长廊绵延,反倒是迷宫一般,尤其是初来皇宫的,若是没有人在前头指引,极易迷失在宫墙之间。
沐青在这片地方转悠了半天,又得避着人,最后,沿着一条路上铺满落叶的长廊进了一间看似废弃许久的宫宇之中。
月色清冷,秋风呼啸,宫宇之内满地残叶,枯枝随风摆动,残叶漫天飘零。石梯之上,幽暗的大殿门户紧闭,门上稀疏错漏,朱漆发黄。
沐青榻上石梯,行至殿前,抬头望着依稀可辨的牌匾——千禧殿。
看来,这里应该是废弃多年的冷宫。在这里住下,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如是想着,沐青推开殿门,一脚踏了进去。
大殿内漆黑一片,四周蔓延着一种令人恐惧的死寂,许是许久没有通过风,一种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沐青忍不住蹙起眉头,掩住了口鼻。
“可是……有人……来了?”一道低哑的,极为难听的声音蓦然响起,如幽冥之声响彻大殿,惊得沐青心神一颤,后背发凉。
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沐青是相信鬼神的。
“敢问是……何方神圣在此?惊扰到您是我的不是,我这就离开。”说罢,沐青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且慢……”那声音嘶哑着,艰难的说道,“我不是什么神圣,我是人,我就在这墙角下,你可否过来?”
沐青一听,惶恐不安的心瞬间落下。想起刚刚扮鬼的行径,现下却被别人吓个半死,可见亏心事做不得啊。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沐青大着胆子,走向大殿的左上角。那里一片黑暗,筱乎,又生出一丝光亮。沐者走上前,才看清光亮的来源是那人手上拿着的火折子。
火折子的微光下,沐青看清了那人。
那是一名太监,此刻躺在角落的草席上,身上穿着太监的服饰。年龄看不出多大,但形容枯槁,两颊凹陷,面色惨白,仿佛垂死之人正硬生生撑着一口气。
沐青一眼望去,吓了一大跳。这人虽说不是鬼,可也相差无几,而且此刻看上去,反而比鬼更吓人。
“我这副模样,吓到你了吧。”那人看到沐青的反应,费力地掀起嘴苦笑道,“我患了肺痨,本该早死了的,硬生生拖着一口气熬到现在,也算是赚了。原以为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没想到临死前见到了你……咳咳……”那人说着,忽而剧烈咳嗽起来。
沐青望着这人的惨状,不忍直视,“你强留一口气,是有何遗愿?”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沐青,半晌,问,“你——不是皇宫里的人罢?”
沐青脸色微变,沉默片刻,道,“不错。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被人卖进皇宫里当太监的,我不想做太监,就逃出来了。”
“身为男儿身的,又有几个愿意做太监。”那人叹息一声,道,“能从净身所逃出来,算是你的本事,可却算不得幸运。内宫之中,绝不允许有外人进出,稍有察觉,将立刻死无葬身之地。小兄弟,你命大,可能不能长久,还很难说啊——!”
“我能否长久,还是不劳你操心了。”沐青望着火折子下那张枯槁的脸,“你留最后一口气,不会是与我说这些吧。”
“皇宫内院,高墙无数,侍卫众多,没有身份的人在这里寸步难行,甚至性命危在旦夕。小兄弟,我性命无多,临死之前,想与你做个交易。”
沐青凝眉,思量片刻,问,“什么交易?”
“你用我的身份在宫里活下去,我唯一的要求,便是请你照顾,伺候好这里的主子。这,也是我的遗愿。”
“这里还有主子?”
“这里当然有主子。千禧殿,是当年聪孝慧敏,宠冠六宫的温贵妃的寝殿。”那人道,“如今虽没落了,成为众人眼中的冷宫,可主子还在,温贵妃还在。她虽痴了,傻了,可这一世,都是我的主子。”说着,那人挣扎着从草席上坐起身。
沐青见他身形不便,上前俯身将他扶起,却见他随手一指,指向对面数丈之地的角落里。那里,依稀有个人影缩在角落蜷衣而眠,柔弱的身形上下微微起伏,正睡得深沉。
沐青视线投过去的那一瞬,心底骤然发颤。
“你强撑着不肯走,是因为她?”
“是啊,三年前,她救了我一命。如今,所有人都离开她了,我不能。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却落入了这世上最残忍,黑暗的地方。我无力救她,只能尽心尽力照顾她,可现在,我连照顾她都做不到了。小兄弟,临死之前,我祈求你,用我的身份,在这里活下去,照顾好她,我死也瞑目了。”那人说完,动作缓慢而艰难的跪在沐青面前,重重一磕,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沐青连忙将他扶起,道,“自从来到这里,我所见到的人,不是见利忘义就是背信弃义。如此真诚待人的,你是第一个。我无法保证说我能照顾好她,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照顾她,请你放心。”
 “多谢小兄弟。我名叫秦川,十九岁,河西淄阳人,家中无亲,入宫已五年。从今往后,这个身份,便是你的了,你要好好记着。这几年我深入简出,识得我的人不多,你小心谨慎,不会叫人认出来的……” 说话间,那人如释重负,颓然无力倒于草席上,声音嘶哑道,“小兄弟,好好活下去……帮我,照顾好她……”言罢,那人眼眸半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沐青久久不语,半晌,缓缓点头,伸手覆住了他的双眸,“我记住了,从今往后,在这深宫里,我叫秦川,河西淄阳人,家中无亲,入宫已五年……”
忽而,殿外的夜幕骤然一亮,一道闪电破空而来,划破天际,耀眼的白光承载着来自天域的灵魂,浩荡而毅然地归于天空彼岸。当天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时,沐青回过神来,触手已然冰凉。

残檐断桓高楼秋,离人孤影锁重楼,幽幽,长情不负似水流。
秦川君心昭日月,困倚危楼不回首,悠悠,一片丹心终不朽……







第6章 穆子
宫城之上,一轮金乌当空而照,送来了数日不曾见到的大好晴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沐青坐在千禧殿前的青石台阶上,扫帚放在一边,身上汗流浃背。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面前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青石台阶,满意的笑了。
这三个时辰,花得值。
眼下,院子里清扫干净了,外面还有一条长廊等着他清扫,看来这一天是不够用了。
“川子——川子——在吗?”
这时,外头传来呼喊的声音,沐青一听,当即应声,“我在,穆子,你进来吧。”
自从用秦川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下来后,沐青已经渐渐习惯。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后,沐青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秦川的生活圈极小,与他有过的交往的人几乎没有几个,穆子就是其中之一。
穆子名叫李穆,年龄不大,入宫不过两三年,是一名粗使太监,除了在御膳房做些杂活之外,还要给宫里的一些粗使太监送饭,秦川就是他名额中的一个。
以前,穆子与秦川不熟,每日只送一顿饭,每次将饭送到门前就转身离开,次日来取,期间绝不多停留片刻时间。一来,是因为秦川长期呆在冷宫里,也不出来,两人之间连话都未说过。二来,是因为穆子听人说过这里是冷宫,里面住着已经疯了的妃子,不吉利,晦气,这里的气息丝毫沾不得,穆子也就听了。
后来,穆子过来送饭时,发现久居不出的秦川竟然从冷宫里出来了。看到秦川后,发现还只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穆子颇有好感,就聊了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现下,穆子每回来送饭,都要在这里呆上好一会儿才离开。
穆子推门进来,见院子里原来堆积成毯的落叶消失无踪,青石板上干干净净,再一看,沐青正坐在台阶上擦汗。穆子提着饭盒笑着上前,“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勤快?把院子打扫得这么干净,该不会是迎接我吧。”
“可不是么,就是为了迎接辛苦过来送给我饭吃的你,我才这么用心打扫的。”沐青接过饭盒,打开盒盖,看着饭盒里的两碗米饭和两碗青菜,当即笑了,“谢了,穆子,你先等我会儿。”
“无事,你去吧。”
沐青拿出一碗米饭和一碗青菜,小跑着穿过大殿,来到了后院。千禧殿的后院较大,是昭元帝为了讨曾经宠冠六宫的温贵妃的欢心,特意开辟出的一块土地,专为种植花草之用,所以不曾填青石板,只有中间的一条青石小道供人行走。
曾经满园争艳的百花早已零落成泥,落叶归根,如今,偌大的后院,只有一方土丘屹立中央,三尺黄土,寸草不生。
那是一座坟丘,一座无名无姓,无碑无檐的坟丘。
此刻,一名身着素色宫装的少妇正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后院,目光所向之处,正是那三尺黄土。她只呆呆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
沐青端着饭菜,行至她身旁蹲下,将饭菜放在她面前,轻声道,“主子,饭来了,该用膳了。”
少妇面容微动,转过头来,看着沐青,开口道,“吃——饭——了?”
沐青点头,望着温贵妃容颜不减的娇容,眸光浅笑。“对,吃饭了,我们来吃饭。来,主子,张嘴。”
沐青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送到温贵妃口中,温贵妃乖巧的张口,任由沐青将饭菜一口一口喂进她的口中。
须臾,喂完最后一口饭,沐青轻声安抚几句,便拿着空了的碗筷,穿过大殿,回到了前院。
穆子见他回来,道,“这么快便吃完了?”
沐青点头,“嗯,她今天看起来胃口还不错,都吃完了。”
穆子看着沐青,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川子,我估计这皇城之中,也只有你会对旧主念念不忘,当亲人一样对待了吧。这宫里的,不论主子还是奴才,哪个不是只顾着自个儿,自私自利,藏污纳垢的。川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了。你说,万一哪天我遭罪了,你会这样对我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这么咒自己的。而且,拥有赤子之心的,并不止我一人。”如果死去的秦川本人也算的话。沐青想着,白了他一眼,坐回台阶上,将空了的碗筷放进饭盒里,拿出另一碗稍有些凉的出来,就着青菜一起吃了。
“川子,我没跟你说笑,我说的是真的,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对我好吗?”
沐青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会——会的——”说着,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沐青又道,“穆子,你是我朋友,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当然,下回你要是给我带两块肉来,我会对你更好的。”
穆子笑了。“你想吃肉?我也想!川子,实话跟你说,我都两个月没吃上肉了,御膳房里的膳食每回留给我们的都是最差的,稍好一些的,都让那些主子得宠的奴才拿去了,像我们这等奴才,能吃饱就算不错了。给你捎这满满两碗饭来,都是我花了点功夫,多留了一碗才能拿过来的,你就知足吧。”
沐青忙点头,“好,我知足,能吃饱就行。穆子,委屈你了,等我攒够了钱,哪天要是能出宫,我一定带你好酒好肉大吃一顿。”
穆子笑道,“行了,这空口白话你就甭说了,指望出宫,猴年马月的事儿,咱们还是别想了。咱们呐,还是安安分分做事,踏踏实实当奴才吧。”
沐青眼神微动,吃了一大口饭,问,“怎么,出宫很难?”
“岂止是难,简直难如登天。”穆子道,“除非有出宫令牌,或者有皇上的旨意奉命出宫,否则我们做奴才的根本出不去。我曾经远远瞧过,禁宫门前侍卫无数,没有指令,除了皇上,谁也不得随意进出。”
“那偏门呢?”沐青将吃完的空碗放回木盒内,盖上盒盖,随口问,“偏门总要松些吧?难道进出也要令牌?”
“你问这个作甚?”穆子狐疑的盯着沐青,“你想出宫?”
沐青坦然道,“对。我想出宫,进宫五年了,我连宫门都没出过。我想知道宫门外是什么样的境况,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我的家乡,我的亲人,现在也不知过得怎样?穆子,我不信我的心思你没有,难道你就不想出宫看看?”
穆子微愣,沉默片刻,道,“没有人不想的,这宫里做奴才的,哪个不想出宫,哪个天生愿意给人家当奴才。但是,我们已经入宫做了太监,就没有那份心思了。太监,不男不女,出了宫,能做什么?川子,我告诉你,就算你有这份心思,也要收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们是奴才,这一辈子都是奴才,不要奢求不该想的,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宫里好好生存下去,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沐青道,“我只是说想出去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连宫门都没出过,难道还不能有这份心思?你放心,这话我只跟你说。别人要是知道了,那肯定是你说的。”
“你——”穆子半晌无语。
“还有,宫里并不是铁桶一个吧!”沐青凑到穆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穆子听完,脸色微变。
“这事儿你是无意听到的还是看到的?川子,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买卖奴才这件事可大可小,咱们没有无依无靠,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敢做这种事的,头上有能顶天的人物,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川子,听我一句劝,以后可千万不要在说出来了。”
沐青眉头一蹙,“这么说,这件事你也知道?”
“这件事,皇宫里但凡是奴才没人不知道。”穆子脸色不太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你以为宫里真的能瞒住吗?其实都是敢怒不敢言啊,我们做奴才的,是生是死不过主子一句话的事,命如草芥,猪狗不如,又有哪个,敢冒生命危险去告发呢?何况这宫里是谁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做主?”
穆子:“……”
“你不知道是谁?”穆子脸色古怪,“你还是不是这宫里的人?”
沐青讪讪,“我这不是一直没有出去吗,除了你来给我送饭,都没有第二个人跟我说过话。我大病初愈,哪里去知晓这些事?”
“那好,我跟你说,你记着。”穆子道,“现下宫里是宣华殿的文妃娘娘和瑾合宫的晋妃娘娘做主。尤其是文妃娘娘,宫里的大小事宜都要经由她手,文妃娘娘手段狠辣,颇受皇上喜欢,如今可算是半个皇后了。连晋妃娘娘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这么说,买卖奴才的事文妃知道?”
“如果不是她压着,你觉得宫里的奴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吗?”
“摊上这样的主子,难怪宫里的奴才都一个德性。”沐青说着,不忘加一句,“除了我们两个。”
穆子一听,脸色古怪,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好了,这些话跟我说说便罢了,可别出去说了,让人知道了可不是挨一顿板子的事儿。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晚些在过来看你。”
穆子说完,从台阶上起身,拿过饭盒准备离开,迈了一步发现迈不动,回头一看,沐青正攥着他的衣摆。
“川子,怎么啦?”
“你是回御膳房吗?让我跟你一块去吧,我许久没有出去,连路都不大记得了。”
穆子当即道,“行啊,不过跟着我你可不要出声,我让你回来你就一定得回来。”
沐青点头,“行,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可好?”
穆子无奈道,“刁钻!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性子呢?”
沐青笑笑,“那是因为以前咱们还不是朋友啊!”
说完,沐青把扫帚放在一旁,将衣服理了理,穆子则提起饭盒,临走前,沐青将千禧殿的殿门牢牢关上,又关上院子的大门,两人便一起离开。
“川子,这门关着她自个儿不会出来吧?”
沐青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想了想,道,“不会,她乖得很。”








第7章 冲撞
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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