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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朵-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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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盛的眸光扫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暗之色,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而且,他并非手段通天,我们也不会任人鱼肉。”
夜色,在这弥漫着血腥的风沙气息中悄然到来。
当漫无边际的漆黑夜幕彻底笼罩了这片席卷数十里的血腥疆场时,沧澜山以北一角的一个山洞内,悄然亮起了一片火光。
苍茫大地,万籁俱寂,这幽静的山中一角,却响起了轻微的人声。
“启禀殿下,祁州城内,展将军率领大军击溃了戎狄五万兵马。戎狄兵马折损三万余,仅剩了一万余由戎狄首领率军溃逃。祁州城折损不到一万兵力,此役,祁州城大捷!展将军已将今日的战况写成军报送往京城。”
山洞内,听着良阙的消息,坐于篝火前的容修凝重的面色稍缓,侧头看了面露喜色的沐青一眼,道,“你的展大哥,果然不曾让我们失望。”
沐青也没想到,展鹏之竟有如此用兵入神的本领,以前只是远远听着,未曾亲身涉及时并未有多大感叹,可那一日他亲眼见过戎狄人。能够将骁勇嗜战的戎狄杀得溃败而逃,而且还是在敌方兵力多于已方的情况下,这需要多么杀伐果决的执行力于步步占得先机的准确谋划能力。
展鹏之实在是军事天赋绝佳的军事奇才!
而这个人,竟是他曾经在牢中认识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还对这样的一个人物有着一饭之恩,命运的多么的奇特与诡谲难测啊!
正当沐青感概时,容修的眸光已经移开,落在良阙身上,道,“除却战事外,可还有旁的事?”
良阙目不转睛,单膝归于容修身前拱手道,“一封书信从祁州城军营传出,前往京城方向,今夜便可到达相府。”
容修的眸光陡然一沉,“果然是他的人,好一位手段通天的丞相大人啊。”
闻言,想到昨夜经历之事,沐青的目光就落在容修此刻正绑着布条的肋下,随即又满脸担忧之色的望向容修深沉的面庞,欲言又止,只是此刻容修正在问话,他不能插嘴,便又隐忍不发。
此际,山洞之外忽然响起轻微的声响。一只白鸽从远方飞来,落于山洞之前,一名黑影随即现出身形,将白鸽脚下的竹筒中所携的一封书信取出后,放飞白鸽,将书信双手奉上进了山洞。
未几,一名黑影出现在山洞之中,向容修三人行礼后,奉上手中书信,道,“殿下,乾城方向传来的书信。”
容修颔首,接过书信展开,将其上所载寥寥数语收入眼中后,面色微沉,神色莫名。
沐青望着容修怪异的神色,轻声问,“殿下,出了何事?”
容修抬头看了他一眼,命良阙二人退下后,将手中书信递给了沐青,道,“你自己看。”
沐青面露疑惑地接过书信,当看清书信上的寥寥数语后,面色当即大变,“太尉大人身中暗箭,生死不明!乾城一役大败?”读完信上所言,沐青面露惊慌之色望着容修,惊声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容修眸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他一眼,道,“严括中了暗箭,想必乾城内,也有赵权的人。看来,这位丞相大人不仅仅是想将严括引出京城,他更想借此地彻底除掉他。”言及此,容修的眸光翛然转深,“乾城除掉严括,祁州城除掉我,这位丞相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沐青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道,“殿下,那乾城怎么办?乾城十一万守将对阵大宛十万兵马竟大败?太尉大人眼下又生死不明,若那宛军来袭该如何?”
“此事倒不必着急。”容修道,“按说我大昭十一万兵马对阵大宛十万兵马胜算不大却也不小,宛军主帅郝连觉虽是个决策千里的人物,严括身为太尉也是善于用兵的,或许多年不曾上过战场,老骥伏枥,早已不是当年雄兵百万的铁血雄狮了。”
沉默片刻,容修又道,“不多此战虽败,边将军我还是相信的,只是据守城池不出,就是宛军来犯,也不会有多大的伤亡,一个雄兵七万的城池,绝不是让十万宛军能够轻易攻克下来的。只不过,边牧的能力守城尚可,对付郝连觉尚且不足。”
沐青明白了容修话中含义,“殿下是说对付郝连觉还需旁人?”脑中瞬间闪现处一个人影,沐青惊声道,“展大哥?可是祁州城……”
“沐青,”容修忽然开口打断了沐青的话,道,“边关的时势的确危急,但目前更危急的是京城。边关,相对反而安全。展将军的能力众所周知,也足以让我安心,将你留在他身边。”
沐青被容修的言语惊住,“殿下……您想让我留在边关?您打算孤身回京城?”
第102章 惊吻
“若是我所料未错,收到祁州城与乾城的消息后,京内必有异动。而此次的异动,以丞相大人的手段,将会是翻天覆地。”容修望着沐青,眸光深沉道,“京城掌控在赵权手中,即便我隐匿踪迹,京城内必然也是九死一生的险地。所以,此次,我不会将你带在身边。”
“殿下——”沐青面色微变,急声道,“您不能如此!您答应过我,此行来边关,臣是要随侍在侧的!更何况,您是储君,沐青是臣子,殿下尚可不畏危难,沐青怎会因惧怕危险而弃殿下于不顾呢?”
“沐青。”容修蓦然出声,打断沐青的言语,深沉的眸光盯着他,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你既知我是储君,我的命令你也不听?”
沐青微微一怔,这是容修第一次在他面前以太子殿下如此疾言厉色的命令他。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面前这位是一国储君,太子殿下,日后也会是这个天下苍生的主宰。
他险些忘了,面前这个人,是君。而他,只是臣子。一天一地,云泥之别,而他却因为容修对他不同于旁人的信任而将自己的身份置于一旁,以为至少在容修心中,他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个命令,是为了他好。可在容修属于太子之尊的气势尽显的那一刻,沐青突然明了,太子殿下终究是太子殿下,翱翔与九天之上的人物,而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臣子。能够随侍殿下身侧,尽忠职守已是万幸,他却不知在何时竟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意欲干涉太子殿下的决定。
妄想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沐青低声道,“臣,知道了。只是臣想告诉太子殿下,臣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早在臣答应太子殿下与太子殿下走上同一条路时,臣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言罢,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沐青忽然站起身,道,“夜深了,殿下好生歇息。臣退下了。”话音落,朝容修颔首施礼后,沐青起身离开。
火光幽幽,照亮了此刻神色未明而阴晴不定的容修的面容。望着起身往山洞外离开的沐青,容修忽然意识道,沐青生气了。这是头一次,沐青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情绪,却是因为自己的决定。
这是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在乎他的安危的人,他怎么忍心让他生气。沉吟片刻,容修道,“你去何处?”
沐青脚步微滞。即便此刻他心情不好,太子殿下的问话他却不能不答。“臣去外面守夜,殿下的伤还未好,请好生歇息罢。”话音落,沐青抬脚往前一步,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蓦然的声响,下一刻,他的手被人牢牢拽着被迫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容修隐含一丝愠怒的眼眸。
这是沐青从未见到过的,此刻却出现在容修面容上的神色,一丝愠怒,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掩埋极深的淡淡的温柔,沐青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和一丝不安,他掩藏住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
话音稍落,却被容修打断,面色深沉的望着他,沉声道,“你在生气?”
望着眸光灼灼直视自己的容修,沐青沉默稍许,移开了视线,“殿下看错了。臣不敢。”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眼见沐青不敢直视自己,拽着沐青的那只手,悄然拽紧,容修的眸光依旧牢牢锁视沐青的面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臣不敢。臣今后,会谨言慎行的。”沐青垂下眼,往回缩了缩手,见容修拽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不减,还隐有加深的迹象,沉默稍许,轻声道,“君臣有别,请殿下放手。”
垂眸试图挣脱开手的沐青并未发现说完此言后,容修翛然加深的面色。
“君臣有别?”轻喃一声,容修骤然出手将沐青拽至身前,同时翻转过身,将沐青压在壁身并不光滑的山壁上,如星空一般浩瀚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沐青,“沐青,你莫不是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沐青被容修突然而来的举动惊住,被容修压制在山壁上半晌才反应过来,抬眼,便是太子殿下深邃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眸光。“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在沐青惊异的目光中,容修微微俯身,在沐青还未反应过来时,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唇瓣,如春风拂面一般轻轻贴上了沐青的双唇。
沐青瞬间失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容修竟然在亲他?怎能可能?且不说他们的天差地别的身份,他们可都是男儿之身啊!
反应过来的沐青开始挣扎,却未想挣扎的那一瞬,容修原本轻柔的吻,忽然间变得炙热而凶狠,用他无法反抗的力度狠狠压制着他,唇舌间清淡如风的攻势翛然间转化成狂风骤雨。
这一瞬,沐青忽然发觉,那位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或许只是一个幻影,眼前这位攻势如疾风骤雨气势霸道凛然之人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
半晌,当容修松开沐青后,被武力镇压的沐青面色通红气喘吁吁,原本色泽较淡的双唇因为容修唇齿的蹂。躏而鲜红似血,娇艳欲滴。
此刻,容修深沉的眸光落在沐青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面容上,轻声道,“我原本不想逼你太紧的。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们仅仅只是君臣的关系?”
“殿下……”沐青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您怎能……?”正言语时,后颈蓦然一痛,沐青脑袋一偏,倒在了容修怀里。意识渐渐消沉的他,隐约听到一声,“与我而言,你的安危才至关重要……”
山洞之内,火光幽幽,偶有木头炸出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夜深人静的寂静。
抱着软倒在怀里的沐青,容修的眸光落在沐青失去意识的清秀面庞上,如无边夜幕一般深邃幽暗的眼眸噙着一丝如清风明月般的温柔,混不自知的紧紧凝视着沐青,良久,容修将面上的所有情绪敛去,面色淡然道,“来人。”
良阙应声而入,“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寒枫何在?”
寒枫应声而入,拱手道,“属下在。”
容修道,“将沐大人连夜送回祁州城都尉府展将军面前,其余人不必惊动。另外,沐大人醒后,替本宫转告沐大人,本宫有令,命他为随军监造,任命军中文职,助展将军守卫边关,无诏不得入京。”
寒风颔首道,“属下领命。”
“将他送到祁州城后,你也不必回来了。今后,你便隐在暗中保护他。记住,他的安危,等同于我。”容修言罢,将沐青抱起,交给了寒枫。
寒枫接过沐青,颔首道,“属下领命。”言罢,便抱着沐青,转身离开了山洞。随即在洞外寻了一匹骏马,在一望无际的漆黑夜色下,载着沐青,踏向数十里外的祁州城。
与此同时,相较与风波稍定的边关,京城之中,却再次暗流涌动。
深夜,相府。一道黑影借着夜色无声无息隐入相府之中,同时携来了一封来自边关的书信。
书房内,让黑影撤下后,赵权将书信展开,浑浊的眸光一扫而过,看完书信之上所载内容,赵权并未如预想般面色舒缓,而是更为凝重。
见赵权面色凝重,坐于下首的沈泽道,“大人,可是边关传来的书信?出了何事?”
赵权将书信递给沈泽,道,“先生自己看罢。”
沈泽接过书信,将书信所言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后,面色微变,惊声道,“太子殿下被利箭射杀,下落不明?”沈泽面色微惊的看向赵权,道,“大人——”
“是老夫派去的人。”赵权老脸古井无波,眼中却有一丝谨慎与失望之色,“只是,这个消息,与我而言却算不得好消息。他们蛰伏如此之久,却不能圆满完成老夫交给他们的任务!”
沈泽瞬间会意。
不错,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他们已经领教到,没有亲眼见到太子殿下的尸身,谁能知晓他究竟是死是活,一旦他还活着,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故。
“那大人打算如何?”沈泽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权的眸光淡定自若的扫了沈泽一眼,道,“老夫知晓。时机已经到来,老夫又怎会因为一个生死不明之人而放弃,即便他活着又如何,京中已是老夫的天下。”
对于此言,沈泽没有丝毫异议,因为诚如赵权所言,太尉严括离京后,这京城,已然尽掌他赵相手里。“那大人打算何时动手?”
“不急,还得等一个消息进京。”言罢,赵权朝沈泽道,“还请先生执笔,将信上所言写成一封奏章。”
沈泽面色微惊,道,“大人,太子殿下失踪一事祁州守将并未传入京城,贸然写成奏章,是否不妥?”
闻言,赵权面色不变,浑浊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冷,道,“先生多虑了,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入京城,老夫所做的,不过是让陛下早一日知道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谁来挽救一下作者君的作息啊TAT
第103章 急报
凌晨时分,当遥远的东方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照破笼罩在祁州城上的无边夜幕之际。都尉府内,和衣而眠,警惕性极高的展鹏之隐约听到了房中发出一丝声响。
他蓦然睁开眼坐起身,如炬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奕奕生亮,一眼便看到房内不远处立着的一道人影,以及他手中抱着的一人。
展鹏之骤然出声,同时不动声色的伸手摸向木枕下的铁剑,“你是何人?”
“太子殿下麾下幽冥卫之一寒枫,见过展将军。”黑暗之中,寒枫开口,“此次奉太子之命,将沐大人送到祁州城,太子殿下亲自嘱咐,请将军照顾好沐大人!”
闻言,展鹏之收起防备的姿态,翻身下榻,点亮了房中一角的烛火,幽暗的烛光瞬间点亮了这片空间,此刻,他才看清立在他床榻前不远处的幽冥卫寒枫以及被他抱在手中的沐青。
展鹏之的目光在昏迷不醒的沐青清秀的面容上停顿片刻,道,“寒护卫可否告之,太子殿下是否安好?”
“太子殿下无事,展将军不必忧心。”寒枫道,“奉殿下旨意,沐大人擢升为随军监造,今后将留在边关相助展将军驻守边城,无诏不得入京!此事,希望展将军待沐大人醒来之后转告沐大人。”言及此处,寒枫大步上前,将打横抱着的沐青送至展鹏之面前,道,“寒枫不便在此久留,至于如何安顿沐大人,就交给展将军了。”
展鹏之双手接过沐青,寒枫所说的话他已经会意,话中的深意也不必明说,便道,“请告诉太子殿下,沐青是我的朋友,我自会照顾好他。”
寒枫颔首,随即朝展鹏之抱拳道,“寒枫告辞。”话音稍落,片刻间便消失在展鹏之面前。
展鹏之蹙了蹙眉,低头望着怀中身量较轻的沐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深意。
太子殿下领兵前去追袭戎狄人,沐青放心不下领兵前去驰援,接着传来二人一同失踪的消息。如今沐青由他从未听说过的太子殿下麾下的幽冥卫护送而来,并亲自嘱咐自己照顾好沐青,无诏不得入京。
这桩桩件件,都表明了太子殿下对沐青的不同之处。储君与臣子,岂会是这种关系?
与此同时,展鹏之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山的眉峰微微一沉,失踪的太子殿下隐在暗中,又言明沐青无诏不得入京,只怕京中,即将有一场大变!
边疆未稳,京中又生内患,或许,波及整个朝堂的最终一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午时,一轮明日挥散笼罩在京城上方徘徊多日的乌云,终于露出一抹艳阳天时,一匹快马自城西快马加鞭疾驰入京,同时带来了六百里加急文书,一路高喊,“祁州城大捷——!祁州城大捷!”
这个消息顿时在京中炸了锅。传入皇宫之后,满朝文武也松缓了因边境两方大军压境而气氛紧张的心绪。
昭元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日渐垂暮的老脸稍稍松缓,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到因军政之事已经两三日未曾踏足永和宫了,便带着这个好消息,起驾前往永和宫。
永和宫提前收到乾元殿传来的消息,已经备好了佳肴丰富的午膳,昭元帝到来时,温贵妃领着所有宫人静候一侧,柔声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圣体康健,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三日未见温良宜,昭元帝心中想念得紧,眼见心心念念的温良宜就在身前,又想到方才收到祁州城大捷的消息,昭元帝满脸笑意的上前扶起温良宜,“爱妃不必多礼,可是等久了?”
“能够等待陛下是臣妾的福分。”温良宜被昭元帝扶起,又转手搀扶住昭元帝,往房中布了御膳的金丝雕花楠木方桌前慢行,边道,“陛下劳累半日,该是饿了,妾身已吩咐御膳房备下了陛下爱吃的膳食。陛下请随臣妾来。”
言语间,温良宜领着昭元帝落了座,又遣退了殿内的宫人,只留思君一人随侍在侧,侍奉二人用膳。
“看陛下笑意满面,可是有何好消息?”一面低声问着,温良宜一面将桌上的膳食用金筷拾起送入昭元帝面前的白玉碗中。
闻言,昭元帝面上笑意更甚,“朕今日来,正是有好消息要与你共享。”
昭元帝道,“方才收到了加急文书,祁州城大捷,祁州城三万守将击溃了率军来犯的五万戎狄兵马。当真是数日以来朝廷收到的唯一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说起来,祁州城的这位守将还是之前起事的叛军,亏得修儿前去劝降,才能将此等人才劝降投身我朝,此次祁州城大捷,太子功不可没啊!”
“哦,这可当真是件好事。”温良宜笑道,“倒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向陛下请功的?如此大功劳一件,陛下可不能亏待了他。”
“这是自然。”昭元帝笑着,蓦然想到一件事,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此次祁州城大捷,容修既率军镇守祁州城,本该由他亲自传书回京上奏祁州城大捷一事,为何反而是祁州守将的传书,传书却不见太子的只言片语?也不见东宫的玺印?
见昭元帝面色不对,温良宜停止布菜的动作,面露疑惑的望向昭元帝,道,“陛下怎了?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
昭元帝抬眸望向温良宜,道,“此次修儿并未传书回京。”
温良宜一怔,一丝猜测与疑虑一闪而过,状似不经意道,“或许是大战方止,诸事缠身,一时不得空,待空闲下来必定会传书回京的,陛下不要多虑了,用膳吧。”
说话间,一名宫人端着一个精致的玉碗入了内殿,思君见到后上前接过,遣退宫人后,将玉碗放置温良宜面前,轻声道,“娘娘,酸梅汤来了。”
温良宜颔首,放下为昭元帝布菜的金筷,转而端起酸梅汤,用调羹一勺一勺送入口中。
昭元帝被温良宜轻柔的话语稍稍安抚,拾起金筷正欲用膳,见温良宜饮起酸梅汤,心生疑惑,“温儿,春分时节怎么用起酸梅汤?不是炎炎夏日才用酸梅汤的?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听闻此言,静候温良宜身侧的思君不经意望向温良宜。
温良宜闻声,精致的面容温婉一笑,如皓月莹辉,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回陛下,妾身这几日胃口不甚好,便用酸梅汤调解调解,喝惯了便也喜欢喝了,无甚事,陛下不必担心。”
昭元帝颔首,见温良宜喜欢,便也不在多言。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再次从西城门入京,风驰电骋而来,一同携来的,还有一封来自乾城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这一人一马并未在京都大道引起多大的骚动,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入了兵部府司。兵部尚书收到紧急军报后,读完军报上所载内容,面色骤变,当即拿上军报,直奔宫中而来。
彼时,昭元帝已用完午膳,还未休憩片刻,赵德胜步履匆匆地踏入内殿,行至昭元帝身旁拱手道,“陛下,乾元殿传来消息,兵部尚书携乾城八百里加急军报入宫面圣,说是有紧急要事。”
乾城?昭元帝面色一变,道,“可知是何事?”
赵德胜道,“暂时不知,兵部尚书说必须亲自面见陛下,告之此事。”
闻言,昭元帝面色微变,若是佳音,兵部尚书不会闭口不言,非要亲自面见他。心中有所猜测,昭元帝当即与温良宜道别后便动身前往乾元殿。
昭元帝一行人离开后,温良宜依靠在软榻上,单手倚着下颌,若有所思。这时,思君行至身旁,轻声道,“娘娘,今日如此好的时机,娘娘为何不愿告诉陛下?”
温良宜的眸光轻轻扫向思君,面上神色淡然,安之若素。“不必急在一时,眼下边关告急,陛下忧心甚重,还是过些时日,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罢,更何况,此事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一分风险。我宫中眼下只有你一人知晓,你可莫要说漏了嘴。”
思君心中一凛,连忙颔首,“是,娘娘。没有娘娘的允许,奴婢绝不敢泄露丝毫。”
她险些忘了,温贵妃如今看似地位崇高,宠冠六宫,手中也掌控着后宫实权。但这后宫里有多少心计深不可测之人在暗中窥视着,如蝮蛇一般潜伏着,随时有可能爆发出致命的一击,妄想着取而代之。
这看似平静了一段时日的后宫,其实暗中的波光汹涌,从未停止过。
此刻,乾元殿内。
读完兵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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