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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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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去问,不会太冒险了吗?”
  “冒险也得去。”帘茶目光坚定,“姨娘放心,此事交给奴婢即可。”


第24章 
  三更已过,白日里热热闹闹的长兴街一片寂静。沿街的商铺全都关了门,除了偶尔路过的打更人,整条街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王婆子虽是徐府的下人,但家安在外头。她的男人嗜赌成性,无论多少钱在手,都能在一天之内输完。王婆子的儿子也跟着不学好,整日里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的活计,一家几口人,都靠着王婆子一人讨生活。好在,王婆子在徐府里似得了贵人的青眼,除了每月的月例,偶尔还能带着主人家的赏赐回来。
  这夜,王婆子从徐府干完活,并未同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长兴街。她一路小心谨慎,左顾右盼,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见四下无人,便急急地拍起门来。
  里头的人大概已经睡了,王婆子拍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她急得满头大汗,脸贴着墙,低声道:“椿娘,椿娘——是我王婆子,快开门呐!”
  铺子里终于有了点反应,一个慵懒的女声道:“王婆子?”
  铺门打开,椿娘只披了一件轻薄的外衫,脸上未施粉黛,这使得她比白天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怎么回事?”她不满道,“白天你们不来,这么晚才来吵人睡觉。当椿娘我好欺负么?”
  王婆子把椿娘往里推,“咱们进去再说。”王婆子走进铺子,仔细把门关好。椿娘打着哈欠,问:“到底咋回事?”
  王婆子两眼斜溜一转,“我问你,今个儿有没有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贼标志的公子儿来你铺子?”
  椿娘立刻想起来白日里让自己小小惊艳了一把的年轻公子,不由地惊呼道:“就是那位好似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公子罢!怎么,你认识他?”
  “你先同我说说,他来这,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椿娘茫然道,“他就买了几样东西,说是要送人。”
  王婆子眼睛发亮,“真的没有其他的了?”
  椿娘又细细回忆了一番,“没有了。”
  王婆子沉沉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得赶紧回去向姨娘复命。”
  “哎!”椿娘喊住她,“你们的东西还要不要了?”
  王婆子寻思着既然是虚惊一场,那东西拿回去也没什么,省的过几日还要多跑一趟。“成,你赶紧取来给我。”
  拿到东西后,王婆子没有久待,把东西揣进怀里就往回赶。就在此时,胭脂铺对面的清辉楼,一道侧门悄然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朝王婆子离开的方向悄悄跟去。
  徐府里,各院的主子都已歇下。云溪把寝室里的灯一一吹灭,只在床帐外留下了最后一盏。而后,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少爷已经睡了?”守在门口的九冬问。
  “是的,九冬哥。”云溪朝他嫣然一笑,“你也快去睡吧,这里有我伺候。”
  九冬伸了个懒腰,“那我先走了,你伺候好少爷。”
  夜色更浓,连白日里叫得欢快的哔蝉也息了声,四下一片寂静。整个闻秋阁似乎只有云溪一人是醒的,她确定了这点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越是接近书房,她的步伐越是急切。推门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连滚带爬地进去,又迅速把门关上,靠在门又重又急地喘起气来。好不容易心跳平静下来,云溪就迫不及待在书房内翻箱倒柜,嘴里还嘟囔着:“木盒……木盒……”
  书房里除了几个书柜,一盏书桌,没什么其他的杂物。很快,云溪就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她所要的东西。她根本没心思去看里头是什么,就飞快地退出了书房,朝园子的方向疾步而行。
  帘茶提着灯笼,心急如焚的在假山后头来回徘徊。这个时辰,王婆子应该回来复命了才是,现下却一点消息也没。云溪那丫头也不知道怎样了……这时候,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闪身躲进假山后的洞穴里,待看清来人,才轻声唤道:“云溪,这里!”
  云溪吓了一跳,看见帘茶正冲自己招手,才镇定了一些,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帘茶火急火燎地问:“要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云溪连连点头,掏出那个小木盒递给帘茶,抱怨道:“帘茶姐姐,可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不是没出事么?”帘茶数落着云溪,心里沉甸甸大石头却放了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打开木盒,见到里头的东西后,乍然愣住,“这是——”
  “是谁在哪里?快出来!”洞穴外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惊慌和恐惧。
  “出不出来?”九冬兴奋得嚷嚷着,“再不出来,我就让叫/春,啊不,赵管事亲自去逮你们了!”
  “帘茶姐姐,怎么办啊!”云溪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九冬!二少爷让他来抓我们了!”
  帘茶眼眸沉沉,心里把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没有证据,这大不了就是一个偷窃的罪名,比起那件事来,实在是无关痛痒,更何况……她看着急得掉眼泪的云溪,暗暗地拿定了注意。“没事的。”她柔声安慰着,“一切有我,我们出去罢。”
  云溪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哑声道:“帘茶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两人互相搀扶地走出洞穴,假山处除了九冬,还有几个闻秋阁的家丁和一脸不知所措的赵春。九冬恶狠狠瞪着她们,“吃里扒外的家伙,把她们带去见少爷!”
  闻秋阁内厅,灯火通明。帘茶和云溪双双跪着,一个看上去勉强镇定,另一个早已把眼睛都哭肿了。不多时,徐西陆便从内堂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件玄色的衣裳,比起白日的飘逸不羁,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徐西陆还没坐下,那帘茶便先发制人:“二少爷,这大半夜,您把我扣在这里做什么啊?”
  九冬难以置信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帘茶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今儿个我本想早早的休息,可云溪那丫头却偏偏把我拉出来,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我这才跟着她来到园子里。谁知,我俩话还没说上几句,您就派人把我们带到闻秋阁来了。”
  “帘茶姐姐,你怎么能——”云溪震惊地望着她,后者却怎么也不肯和她对视。“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就赶紧说罢,我在引嫣阁里还有差事呢。”
  “不是这样的!”云溪凄声道,她跪着走向徐西陆,指着帘茶道:“二少爷,是她!是她让奴婢去偷您的东西,奴婢本来不敢的,但是她——”
  “云溪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那木盒里不过是支狼毫,我要它作甚?”帘茶振振有词道,“我看,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偷了二少爷的东西,想变卖些银子带回家罢!”
  一直沉默的赵春此事也开了腔,斜等着云溪道:“禀少爷,小的一早就觉得这云溪手脚不干净,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来,还请少爷重重发落!”
  “你——你胡言乱语!赵管事我何时得罪过你,你竟然也——”云溪歇斯底里道,“二少爷,我……”
  “住口。”一直冷眼旁观的徐西陆终于开了口,云溪顿然止声,含泪无声控诉着。“云溪她不识字,自然也不知道我这狼毫价值几金,她若真的想偷,为何不在寝室里那些金银细软,反而来我这书房偷一只狼毫?”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徐西陆眯起双眸,“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帘茶背依旧挺得笔直,生硬道:“奴婢知道都已经说了。”
  徐西陆玩味地看着她,忽而“呵”的一笑,“九冬。”
  “少爷?”
  “去请老爷罢。”
  帘茶猛地抬起头,“二少爷,这是您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何必要半夜三更吵醒老爷呢?老爷向来不管内院这些杂事,要管也是我们姨娘来管。”
  “是啊,”赵春也道,“要不小的去请董姨娘来?”
  徐西陆唇角一扬,“是不是杂事,待会就清楚了。”
  徐泰和今夜宿在浮曲阁,深夜被唤醒,本以为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匆忙换上衣服便和谢氏一同来到大堂。世安苑和引嫣阁想必也听到了风声,董姨娘和许久不问家事的张氏也都相继赶来。徐府的大堂人站的满满当当,竟比过节还要热闹。
  董姨娘见到帘茶,险些站都站不稳,还要被一个丫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定了定神,讶然道:“二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你三更半夜的老爷叫来?”
  徐西陆淡淡道:“我叫的是父亲,并未叫姨娘。”
  董姨娘噎了一下,道:“夫人命我主管家宅之事,府里无论出了什么事,我自是要亲自过问的。”
  “西陆,”徐泰和疲惫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徐西陆和谢氏对视一眼后,朝徐泰和行了一个礼,一字一句道:“父亲,有人要害您。”


第25章 
  此话一说,在场之人脸色均是瞬变。董姨娘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谢氏愕然地瞪大眼睛,张氏滚着佛珠的手也是顿了一顿。
  “老二,”张氏漠然道,“老爷是徐家的一家之主,在这偌大的徐府,有谁会不要命地害他?”
  谢氏定了定神,看上去仍旧忧心忡忡,“西陆,这可是项要掉脑袋的罪名,你确定么?”
  “老爷,夫人,请听奴婢一言!”帘茶磕了一个头,喊道:“今日闻秋阁出了家贼,奴婢恰好撞见了,二少爷误会奴婢是那家贼的同伙,生生地把奴婢扣下,说要请老爷来定夺,这才把我们带来了大堂。”
  徐泰和的脸色稍缓,不再是方才的死白,“西陆,只是区区一个家贼,何来害人之说?”
  “父亲,稍安勿躁。”徐西陆不急不缓道,“今日,我去了一家开在长兴街的胭脂铺,买了一些胭脂水粉送予三妹妹。”
  听到“胭脂铺”三字,董姨娘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徐西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堵住他的嘴。她用余光瞟向张氏,后者神色依旧淡然,完全看不出半点惊慌。
  “我看着装胭脂的木盒模样精致,就留了下来,放在书房中。最近父亲数次叮嘱我要刻苦读书,我自也不敢怠慢,便吩咐赵管事没有我的允许,闻秋阁一应人等都不可靠近书房。赵管事,”徐西陆问,“你可还记得此事?”
  赵春弓背哈腰道:“少爷的吩咐,小的自是记得的。小的也马上同下人们讲了此事,没想到,竟还有不要命的敢进少爷的书房偷东西,还有少爷发现得及时——”
  徐西陆一计冷眼扫去,眼中的冷意逼得人退避三舍,赵春讪讪地住了口,帘茶趁机开口道:“赵管事说的人,正是闻秋阁的丫头,云溪。她仗着和奴婢有几分交情,想把赃物卖给奴婢换些碎银子,奴婢不知她的意图才同她碰了头,奴婢若是早早地知道,定然同二少爷说了去!”
  “老爷,夫人,他们在说谎!我是偷了东西,但那是他们……”
  “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家贼说话。”董姨娘厉声道,“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
  几个小厮上前来,压住云溪的胳膊,在她嘴里塞了一团糊纸,云溪拼命地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谢氏看不下去,道:“就算是家贼,也有替自己辩解的权利,董妹妹这般迫不及待想堵人的嘴,难道是担心这丫头说出什么,连累到自己?”
  董姨娘僵笑道:“谢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怕她狗急跳墙,乱咬了人不说,还吵着了老爷——”
  “都给我住口。”徐泰和一发话,众人均是噤若寒蝉。他看向徐西陆,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悦,“西陆,这些家宅之内就让花叹来处理罢。”
  董姨娘忙起身道:“老爷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有花叹——”
  “父亲,您不觉得奇怪么。”徐西陆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云溪若真的想偷东西变卖,为何要违抗我的命令去偷一个从胭脂铺买来的木盒?”
  “木盒?”徐泰和眯起了眼睛,“她偷的是木盒?”
  “正是。”
  “管她偷得是什么,偷了就是偷了!”董姨娘嚷嚷道。
  徐西陆微微一笑,“呵,姨娘急什么,耐心听完我的话,再去处置也不迟。”
  “你就别拐弯抹角了,”谢氏看着都替徐西陆着急,“到底查到了什么,赶紧说罢。”
  徐西陆轻一颔首,“云溪想偷的自然不是木盒,而是木盒里的东西,一样从胭脂铺带回来的东西。”
  徐泰和不禁探出身子,“你说的,究竟是何物?”
  “九冬,”徐西陆道,“请潘大夫上来。”
  潘淮依旧是男子的装扮,她神色冷淡,走向前向徐泰和和两位夫人行了礼,才道:“半个时辰前,二少爷给了我此物。”潘淮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的小瓷瓶,打开瓶塞,从里头到出了几粒青色的药丸。
  谢氏心里明白了五六分,颤声道:“这药丸,难道可让女子不孕?”
  徐泰和侧头看了一眼谢氏,又看向徐西陆,一阵异样涌上心头。不料潘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此物名叫橛子丹,音同‘绝子’,碾碎放在茶水中,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损害男子根基,使得男子……”潘淮没有说下去,可在场之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死一般的寂静。
  徐泰和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东西狠狠一掼,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夫人,目眦欲裂,“是哪个毒妇!”
  谢氏捂着胸口,不知是哭还是笑,“好狠,好狠毒的一招!为了不让我生下孩子,干脆连老爷也一起害——也对,这样才一了百了不是?就算老爷纳了新人,也不能生出孩子来!你们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董姨娘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就算这真是什么橛子丹,也不一定是拿来给老爷服用的啊!”
  “花叹说的对。”张氏微微欠身,道:“单凭老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药丸,就断定是有人想要加害老爷,未免太过草率了。”
  潘淮道:“这好办,服用过橛子丹者,唾液遇石灰,会呈现出一种淡青色。”
  董姨娘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爷,夫人,我还有人证。”徐西陆提高声音,“带上来。”
  王婆子被一个面生的汉子拎了上来,她眼珠乱转,最后对上徐西陆的目光,忙把头低下;杏浓也跟着走进大堂,她穿着粗布麻衣,脸颊瘦得都凹了下去,显然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最后被带上来的是椿娘,她还穿着方才见王婆子穿的衣裳,头发乱成了一团,一反往日妩媚动人,跪在几个主子跟前,身子抖若筛糠。
  张氏不悦地皱起眉,“这都是些什么人,也敢随便带到老爷跟前。”
  董姨娘眼尖地注意到那个汉子,连连质问:“你不是徐府的人!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那汉子拱了拱手,道:“小的名阿福,是清辉楼的管事。”
  张氏淡淡扫了一眼谢氏,“如此说来,你是谢家的人?”
  阿福迟疑着,不由地望向徐西陆,见后者才自己微微点了头,才道:“是。昨日,徐二公子到清辉楼,叮嘱我守着面对的胭脂铺,一有什么情况立刻报给徐府。三更时,我和几个弟兄瞧见这个婆子鬼鬼祟祟进了胭脂铺,在里头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怀里还揣着个瓷瓶。我担心有什么猫腻,就上去把人给拿下送来徐府。”
  徐西陆问椿娘,“你可认识这个婆子?”
  椿娘垂眸不应,表情万分纠结。
  徐西陆走到她跟前,弯腰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并非我徐府的奴仆,我们不会拿你怎样的。只要你说实话,我保管你以后还能照常做你的生意。”
  面前的男子明明俊逸如斯,可椿娘看着他的面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怵。她咽了口口水道:“认得的,这个婆子姓王。”
  椿娘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大概是十几年前,常州有一个叫……丁记胭脂铺的伙计来我铺子里进货,他每月初一都会来,一来二去,我们便熟了。他说给自己在京中的亲戚稍了点东西,让我帮忙转交,还给了我几两银子。我没等多久,王婆子就来了,说是那个伙计的亲戚,我就把东西给她了。后来,那个伙计每月来的时候都会在我这留点东西,王婆子也都会来取。”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徐西陆问。
  椿娘道:“我曾经问过,那伙计说是救人的药,京城没有,只有常州有。”
  徐西陆悠悠道:“京城不是没有,只是在京城买此物,更容易暴露。是不是?”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王婆子见事情已经兜不住,忙开始磕头求饶,“婆子我只是负责取药,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这种肮脏狡猾的婆子,徐泰和素来没什么好感,他厌恶道:“是谁让你取药的?”
  王婆子直起身子,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帘茶,“是……帘茶姑娘。”
  帘茶仍然不死心地喊冤,“老爷冤枉啊!是她们,她们暗血喷人,老爷可千万别被她们蒙蔽啊!”
  “老爷,夫人,”杏浓突然开口道,“当日,二爷并未强迫我,也从未虐打过我。是帘茶姑娘,指使我出卖二爷,她说事成之后还我卖身契,让我出府,结果事情败露之后,她便翻脸不认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甩在我一人头上。好在二爷宽宏大量,给了我此次指认的机会,”她面露凶狠道,“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帘茶紧紧地抿着唇,不再言语。几近崩溃的谢氏在昭华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董姨娘跟前。“好呀,好……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你这个……这个贱人!”极怒之下,谢氏骂出的话也难免有违礼法,她扬起手,在董姨娘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我居然是栽到你头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董姨娘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帘茶见状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谢夫人,都是我一人做的,与董姨娘无关!”
  谢氏冷笑道:“呵……这徐府上下谁不知你是个忠心的,看来这次,你是要替你主子去死了?”
  董姨娘张口欲说什么,蓦地响起一声拍案声,众人寻声看向了徐泰和。盛怒当头,徐泰和脸涨得通红,明明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可他却觉得大家都在笑他,笑他被一个妾室算计,笑他坏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血气在体内不住地翻腾,徐泰和忽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26章 
  徐泰和突然昏迷,在场不少人都呆住了,谢氏第一个冲了过去,喊道:“老爷?老爷!快,快去请郎中!”
  “谢夫人,潘大夫还在这,先让她瞧瞧吧。”徐西陆看向潘淮,后者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掀开徐泰和的眼皮瞧了瞧,又搭了会脉,才道:“徐尚书乃是急火攻心,导致血脉逆流。先将他放在床上,我开一副安神静气的药,喝上月余应该就无碍了。只是,这期间,切记不能大动肝火。”
  谢氏含泪点点头,“快扶老爷回房。”
  张氏缓缓起身,手里依旧攥着那串佛珠,“来人,把董氏等人关入柴房,等候发落。珠屏,你拿着大少爷的帖子,去宫里请来太医来给老爷瞧瞧。”
  王婆子叫唤着“饶命饶命”,云溪呜呜地喊着,董姨娘被家丁粗暴地提起,临走之前,她回头求助地望了一眼张氏,这次张氏依旧没有给她回应。她半阖着双眼,面容安宁祥和,就像一尊泥菩萨。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向外透露只言片语。”张氏道,“否则,无论是谁,一应打残发卖出府。”
  张氏虽久不管家,正室的威严却一直都在。徐府上下,无人敢怠慢她。她说完,目光一一掠过众人,最后在徐西陆身上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
  “少爷,这……就这么完了?”
  徐西陆意味深长道:“父亲养病不宜操劳,接下来,只能看夫人如何处置她们了。”
  “那谢夫人呢?”九冬问,“她肯定要恨死董姨娘吧!”
  “也许吧。走,进去看看我那老父亲。”经过杏浓时,对上后者期期艾艾的目光,徐西陆停下了脚步,“从今日开始,你就回内院伺候吧。”
  杏浓喜不自胜,忙磕头道:“奴婢谢谢二爷大恩大德!以后就算是把刀架在奴婢脖子上,奴婢也不会再背叛二爷!”
  到了内院,徐西陆没能看到徐泰和,张氏以他要静养为由,把人都堵在了外头,只有谢氏能在他床边守着,毕竟她是张氏奈何不了的。徐西陆知道谢氏心里虽恨,但她最看重的,永远是当年让她一见倾心的夫君。
  徐西陆在外头守了半夜,天才微微见亮,其他几个少爷小姐便相继赶来。由于张氏下了死命令,在场之人不敢外传,他们也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徐玄英先是进里屋探望徐泰和,确定他并无大碍之后,才出来询问张氏事情到经过。
  张氏回答他:“董氏犯了大错,气着了你父亲。你放心,在你大婚之前,他定能好起来。”除此之外,她并不多说,“时辰不早了,你动身去衙门罢。”
  徐玄英心中仍有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诺诺称是。他走后,张氏突然对徐西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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