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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丑的人都真香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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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曼安略感惊讶。这佩兰,是徐青阳的心腹,突然背着主子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
佩兰凄声道:“元妃娘娘做的事情实、实在是丧尽天良,奴婢是真的又惊又怕,自知自己继续替她做事,要不就被她打死,要不就等东窗事发,被皇上处死……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找淑妃娘娘,求淑妃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庆熹宫上下几十个人啊!”
沈曼安在位子上探出身子,忙问:“她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本宫!”
佩兰哽咽道:“元妃娘娘她、她为了毒死自己的亲妹妹,把西夏进宫的燕窝赏给徐三小姐,又故意隐瞒用西夏燕窝的禁忌,害得徐三小姐险些中毒身亡。。”
“她要毒死她的妹妹?”沈曼安难以置信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奴婢不知。好在徐三小姐命大福大,逃过一劫。元妃娘娘心中不虞,成天里拿庆熹宫的宫女太监出气,有一个宫女愣生生地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如果是这些,也就算了,谁知、谁知她竟然还……还想害淑妃娘娘您!”
沈曼安拍案而起,“她想害本宫?”
佩兰含泪点头,“她说,淑妃娘娘近来得宠,肯定不久就会怀上皇嗣,到时候她在宫里只会更难熬,她要先下手为强,命、命奴婢去寻些红花来,找时间下到您的膳食里……她还说,皇上最喜欢听娘娘您哼曲,要、要让您嗓子没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沈曼安闻言差点站不稳,她一旁的宫女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只见她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死死攥着帕子,喘着气道:“好,好你个徐青阳!你既对本宫不仁,就休怪本宫对你不义!”
沈曼安的宫女觉得事情似有不对,问佩兰:“这些事,你为何不去向皇后禀告,而是来找我们娘娘?”
佩兰早就准备好了答案,“皇后身子虚弱,早已不管后宫之事。而淑妃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后宫之事自然是由淑妃娘娘做主。”
佩兰的话让沈曼安底气更足,她挺直腰板,道:“就凭徐青阳,还想在皇上的后宫里头兴风作浪?呵呵,做梦!你且先回庆熹宫给本宫盯着徐青阳,她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佩兰心知事情差不多成了,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奴婢多谢淑妃娘娘救命之恩。”
二月初,京中又下了一场大雪。徐西陆站在窗前,看着雪一片一片无声地落下。等这场雪化了,春天就真的要来了。
昨日,余戎北的人已将槐婶成功带到上京,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把槐婶安顿在余府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
另一边,帘茶拿了九冬送去的银子,果然说出了当年那封信的下落——柳氏死后,董花叹负责料理她的后事,从一堆遗物中找出她伪造的信件,缝在贴身携带的香囊里。后来她为张氏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她知道自己随时会被张氏推出来顶罪,或者直接被灭口,便将这最后一道护身符,送给了性子沉稳的小女儿。
当着众人的面,徐安宁将随身携带的香囊递给杏浓。众人屏息,看着杏浓用剪子将香囊剪开,露出白色一角。九冬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少爷,在里头,真的在里头!”
徐西陆沉着地点了点头,“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一道东风了。”
几日后正逢休沐,徐长赢携夫君回娘家探望徐泰和,这次她还把两个宝贝儿子带了过来。徐府里十几年未有孩童之声,徐泰和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外孙,穿着开裆裤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心里欢喜得紧,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两人小家伙也不知学了谁,总爱黏着长得好看的人。成了徐家颜值担当的徐西陆被他们缠得没办法,只好带着两个豆丁在院子里找乐子。很快,小豆丁的口头禅就由“我要和爹爹一起玩”变成了“我要和小舅舅一起玩”。好在林如筠也是个貌美的,她又对孩子极有耐心,陪他们玩了一会儿,豆丁们就跟在她身后讨糖吃,徐西陆这才得以脱身。
晌午,余戎北和徐长赢留下来用饭。除了需要静养的徐安宁和禁足的谢氏,徐家的人围成了一桌。徐泰和兴致颇高,和儿子女婿喝了不少酒。
徐长赢温声劝道:“父亲,您少喝一点,喝多了对身子不好。”
“这点酒对岳父大人根本不算什么,”余戎北恭维道,“岳父大人老当益壮,小婿自愧不如啊。”
徐泰和乐呵呵道:“今日难得大家都到齐了,为父高兴,多喝几杯怎么了?”
“也对,”张氏淡淡道,“也只有长赢回来,老爷会这般高兴。”
徐长赢见时机正好,同徐西陆对视了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放下筷子,正要开口,一个小厮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说咱们的元妃娘娘快……快没了!”
第69章
在场之人脸色均是惊变。“什么叫快没了?你把话说清楚!”徐泰和大惊失色道。
那小厮哭丧着脸; “小的也不知。府里刚刚来了位内官大人; 说什么徐元娘娘性命垂危; 可能熬不了多久,让咱们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那名来传话的内官大人在何处?”
“他说完事急着赶回宫里,小的想留也留不住啊!”
张氏惴惴不安道:“前阵子我进宫去见娘娘; 她人还好好的。这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危?”
“母亲莫急。”林如筠道; “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高超; 定能将元妃娘娘从鬼门关拉回来。”
徐长赢和徐西陆默契地对视一眼; 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疑惑。“西陆,”徐长赢压低声音道; “难道,这也是你的手笔?”
徐西陆哑然:“我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这么快就把徐元妃拉下水,我还在这里折腾个什么劲?”
徐长赢想想也是; 徐西陆再如何聪明绝顶,手也伸不到后宫里。她蹙眉道:“徐元妃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危,未免也太巧了。”
“她也未必是急病。”
徐长赢捂住嘴,“你是说……”
“等着罢。”徐西陆气定神闲道; “总会有消息的。”
同上回徐青被刘进忠带进宫里一样; 徐家人又聚在一起焦急地等消息。徐青阳封妃后,受过一段是时日的宠; 徐泰和在前朝也被同僚高看了几分。虽说徐青阳从未为徐家在圣上面前谋求过什么,可她毕竟是徐家的女儿; 她若真死在后宫里,是病死都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万一是得罪了圣上,被赐死的,那徐家自也不能全身而退。
一直等到天黑,宫里都还没有消息传来。余家的两个小子玩累了,吵着闹着要回家,大人没心思理他们,他们变本加厉地哭闹,最后被余戎北一手一个拎出去收拾了。
张氏道:“长赢,时候不早了,你和姑爷带着孩子先回去罢。”
“不碍事的,夫人。”徐长赢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走也走得不放心。”
张氏闻言,脸色又差了几分,“俗话说,嫁出去得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些事情,徐家人自己知道就可以,旁人就……”
“夫人这是何意?”徐长赢高声道,“我是父亲的女儿,元妃娘娘的姐姐,难道没有权力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徐玄英站出来为母亲说话,“大姐姐此言差矣,二妹妹既然已经入了宫,她就先是皇上的后妃,再是徐家的女儿,最后才是咱们的二妹妹。后妃的事情,除非皇上愿意让我们知道,否则即使是父亲,也不能过问。”
徐长赢勃然变色,正欲反驳,就听见徐西陆道:“大哥说的有道理。大姐,你还怀着身孕,不如就先回去吧。”
“西陆!”徐长赢又急又气,“怎么连你也……”
眼看几人就要吵起来,徐泰和蓦地重重拍案,“都给我住口!”如此紧要关头,家里人不同心协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吵起来。徐泰和又急又恨,正要继续发作,那报信的小厮又跑了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徐泰和忙道:“快把人请来!”
此次来徐府的是位在后宫里当差的朱内官,他被徐泰和等人迎进了厅内,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道:“元妃娘娘命保住了。”还没等众人松口气,朱内官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瞎了一双眼。”
徐西陆一愣——徐青阳瞎了?他随口一说的愿望成真了,事情不会那么巧吧……难不成那日在洵江邂逅的陆公子真是江神?
徐泰和惊恐道:“瞎了双眼?这是何意?”
“就是娘娘她呀,以后都啥都看不见了。”
徐玄英上前问:“敢问公公,娘娘究竟是患了何病,导致她忽然就双目失明了?”
“唉,”朱内官痛心疾首道,“娘娘没病,她是被人下了毒,才成了如今那模样。”
“下毒?”张氏栗栗危惧,“谁有那个胆子,敢对元妃娘娘下毒?!”
朱内官悠悠道:“夫人放心,下毒之人已经被皇上揪出来了,皇上定会还元妃娘娘一个公道。好了,事情说完了,咱家也该回宫复命了。”
“朱公公,”徐泰和上前把人拦下,“您就不能再透露透露么?”
“该说的,咱家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打死咱家,咱家也不敢说。”朱内官客气道,“还请尚书大人不要为难咱家啊。”
朱内官走后,一大家子人陷入了沉默,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张氏,恐慌万状,色如死灰。徐玄英在一旁扶住她,生怕她随时晕过去。
林如筠轻声道:“元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和安宁妹妹一样,逢凶化吉。”
此刻,徐西陆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徐泰和冷眸投去,“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父亲,您不觉得很巧么?”徐西陆道,“安宁被人所害,坏了眼睛;现在元妃竟也和她一样,被人下毒,双目失明。这,不就是天意么?”
“老二,你胡说些什么!”张氏呵斥道,“安宁是自己吃坏了东西,和旁人无关!”
徐西陆转向张氏,淡淡道:“安宁到底是吃坏了东西,还是中了毒,夫人您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二弟,你莫要血口喷人。”徐玄英忿然作色,“听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母亲给三妹妹下的毒?”
徐西陆不理他,从袖中掏出一份证词递给徐泰和,“父亲请看,这是当日替安宁诊治的王院判亲手所写,上头还有太医院的盖章。他能证明,三妹妹的症状,是因混用了西夏燕窝和寒性食物导致的。”
张氏猛地吸了一口气,死死地抓着徐玄英的胳膊。
徐泰和看完王院判的证词,质疑道:“这西夏燕窝,乃皇家才能用的贡品,安宁为何能用得上?”
徐西陆道:“据我所知,夫人曾进宫探望过徐元妃两次,想必那些燕窝就是那时候徐元妃赏赐的?”
张氏强作镇定:“是又如何?”
“宫里有严格规定,分派西夏燕窝时,必须再三强调使用的禁忌。夫人领了两次赏,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徐玄英讶然地望着张氏,“母亲,您……”
“我是知道,所以呢?”张氏目不斜视道,“西夏燕窝的禁忌,我也同安宁说了,是安宁自己不注意,难不成还要怪我?”
徐西陆冷笑一声,“安宁明明连西夏燕窝是什么都不知道,夫人如此说,未免太不负责了罢。”
“那依二少爷的意思,是夫人故意害得三小姐中毒了?”朱屏道,“可夫人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徐长赢厉声道:“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朱屏悻悻地住了嘴,徐玄英道:“朱屏说的不无道理。二弟,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母亲故意害得三妹妹中毒,她为何要这么做,你又有什么证据吗?”
徐泰和被吵得头一突一突地疼,他疲惫道:“西陆,此事想必是个误会,安宁定是记错了,好在她也没事……”
“安宁没事?”徐西陆几乎要笑出了声,“余毒未清,她看物模糊不说,本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现在成了个药罐子,整日只能躺在床上——父亲,你竟然觉得她没事?”
林如筠小心翼翼地开口:“西陆,兹事体大,没有证据就胡乱指正,实在是有些不妥。”
徐西陆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理论,就听一个低沉地声音道:“我有证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生的带刀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门口。张氏简直要疯了,喊道:“这又是什么东西?!他是如何进来的,人都死了吗?怎么没人通报!”
“母亲,”徐玄英颤声道,“此人,是端亲王的贴身侍卫,玄墨。”
饶是徐西陆也受到了惊讶,“玄墨,你怎么来了?”
玄墨言简意赅,“王爷让我来的。”
知晓来人的身份,徐泰和不敢怠慢,“这位壮士,不知端亲王有何吩咐?”
“王爷命我带一人来。”玄墨一侧身,众人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带着兜帽的女子,看打扮,像是宫里的宫女。
张氏觉得此人身形甚至眼熟,“你是……”
那女子朝徐泰和行了一礼,道:“奴婢名佩兰,是元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
“是……是你!”张氏五色无主道,“你来做什么!”
“奴婢奉端亲王之命,特来为徐二公子作证。”
第70章
徐西陆惊讶之余; 不免有些感动。他没想到宋衍卿居然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家事; 甚至派人暗中调查; 为他找到了佩兰这个关键的证人,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不等其他人询问,佩兰主动道:“皇上赏了西夏进贡的燕窝给娘娘。张夫人两次进宫; 娘娘都分了她一些,两次都是由我交予张夫人。第二次时; 娘娘特意同张夫人说; 让她把燕窝送给徐三小姐; 让她用些补补身子。至于西夏燕窝使用的禁忌,就……就不用告诉她了。娘娘甚至还让张夫人多备些寒食给徐三小姐用; 就是为了让她尽快毒发。”
徐泰和如刀的目光看向张氏,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个洞,痛声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张氏颓然无语,徐泰和已是气极; 大步走到她跟前,高扬起手,眼看巴掌就落在张氏的脸上,徐玄英赶忙拉住他; “父亲; 就算佩兰姑娘句句属实,母亲她也是受元妃指使; 并非有意要害三妹妹的啊!”
“毒杀庶女,元妃让她做她就做?!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张氏被徐泰和吼得退了半步; 林如筠扶住张氏,劝道:“母亲,您是不是有苦衷?您赶紧告诉父亲啊!”见张氏木然不为所动,林如筠又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母亲,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相公想想啊……”
张氏眼眸闪动,正要说话,站在她身后的朱屏噗通一声跪下,“是元妃娘娘,是娘娘逼夫人下毒的!娘娘说,若夫人不照她说的做,她、她就让大少爷不好过……”
朱屏还没说完,佩兰便打断她:“这位姑娘想必是记错了,元妃娘娘哪有逼张夫人呢?她不过是提了个条件,只要张夫人替她解决徐三小姐,她就替张夫人解决徐二公子。”
众人一愣,目光落在徐西陆身上,后者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一定也不感到惊讶。
“不,不!不是这样的!”朱屏声嘶力竭地喊着,“老爷不要听信她的话!她背叛了元妃,她、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佩兰嫣然一笑,“奴婢是奉小王爷之命来的,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小王爷在胡言乱语?”
徐长赢指着张氏,恨道:“张若南,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先是安宁,再是西陆,你最后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命拿去?让父亲只有徐玄英一个儿子才好!”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余戎北胆战心惊地扶住她,“夫人,你小心动了胎气。”
徐长赢推开夫君,走到徐泰和跟前,含泪道:“父亲,有一事女儿本不想说,可现下这种情况,女儿不得不说。女儿担心再拖下去,西陆就要和安宁一样,被奸人所害!九冬,请槐婶上来。”
槐婶在九冬的带领下走进堂中,在场之人,除了年纪小的丫头和后进门的林如筠,都认识她,均面露惊讶之色。
槐婶朝徐泰和行了一礼,“老爷,你可还记得我?”
徐泰和充血地眼睛凝视着她,深埋在心里的回忆喷涌而出,“你是淑节的……”
“不错,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当年您和小姐都叫我小槐。”
“你不是回沧州了么,如何又……”
槐婶凄然一笑,“我此次回来,是想求老爷,还我们小姐一个公道。小姐她当年,乃是被人所害,才不幸难产而亡的!”
周遭一片阒然,张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徐府里,徐泰和对逝去柳氏的情谊人尽皆知。当年,要不是柳氏,他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更比说日后的金榜题名,飞黄腾达。高中之后,他为了巩固前途,娶了张氏为妻,又纳了谢氏为贵妾,等他在上京站稳了脚,才回沧州去解柳氏,对此他一直心怀愧疚。柳氏进府后,他对其百般疼爱,好似要把过去的亏欠全部弥补,她为他生下的长女,他也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的。柳氏去世后,他消沉了很久,下人经常看着他独自坐在柳氏生前的院子里,望着她亲手种下的桃花树,一坐就是一天。柳氏的死,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在此刻被翻出来,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都不为过。
“你说什么?”徐泰和嘶哑着嗓子道,“淑节她是被人害死的?”
槐婶点点头,“当年,小姐身子不好,怀西陆少爷怀得艰难,全府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小姐有什么闪失。眼看小姐只剩下一个月就要生了,却接到了一封信……”
徐泰和急切道:“什么信?”
提及往事,徐长赢已是泪流满面,她拿出徐西陆一早给她准备的证据,“父亲,请看。”
朱屏死死地咬着嘴唇——那封信不是已经毁了吗?怎么会……一定是假的!对,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们就拿她们没办法。她想和张氏对上目光,可张氏依旧是那副心如死灰,漠不关心的模样,她正视着前方,不偏不椅,不哭不喊,维持着她最后的尊严。
“岳父大人,小婿去北疆之时,特意去柳家造访。”余戎北道,“柳家二老,身体健朗,也从未生过什么大病。”
槐婶恨恨道:“这封信上所言,句句为虚,沧州也从未寄过这样一封信来。有人故意伪造这封信,将其送到小姐手中,小姐听闻双亲噩耗,悲痛欲绝,人都昏过去数次,以至于到临盆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她拼下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了西陆少爷,自己却……”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是谁……是谁!”徐泰和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喊着血腥气,目呲欲裂,“是哪个贱人!”
林如筠试探道:“会不会是已经去了的董姨娘?”
“对,对!一定是她!”徐玄英额间已出了一层细汗,神情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在徐府里作恶多端,几次三番地想要陷害二弟,柳姨娘定也是她……”
“父亲,您仔细摸摸那信纸。”徐长赢道,“这是二十年前的洛阳宣纸,极其珍贵,府里一年到头也只能买到数千张。因为玄英幼时爱用这纸练字,父亲疼爱他,把所有的宣纸都给了世安苑。”
徐玄英不甘道:“那也有可能,是董姨娘偷了宣纸,意欲嫁祸给我母亲……”
“玄英,事到如今,您还要自欺欺人吗?”徐长赢冷笑道,“要不,我再让当年董氏的贴身丫鬟上来作证?只怕到时候,她会说的,远远不止这两件事。”
“你,你这是欲加之罪!”
“哈……”一直犹如木头人的张氏终于有了动静,她仿佛隐忍了许久,轻笑出声。接着,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哈哈,徐泰和,你瞧瞧你,女儿儿子要死了都不在意,一听到那个贱人,你就气成了这副鬼样子——哈哈哈哈……”
徐西陆冷眼看着张若南终于摘下了自己戴了一辈子的的面具,将她最真实,最疯狂的一面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徐泰和终于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啪。
张氏被抽得跌倒在地上,徐玄英冲上去扶起她,“母亲,您可还——”
张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徐玄英。她神色凄狂,手指哆嗦着指着徐泰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不是你,我只有他一个,我只有他!”
“夫人,”徐西陆轻声道,“这些年,你到底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闭嘴!”张氏一脸狰狞地瞪着徐西陆,“你这个狐媚子生的儿子,你有资格和我的玄英相提并论?”
徐泰和看着面前全然陌生的妻子,痛心疾首,“玄英是我的嫡子,我何曾亏待过他?”
张氏已入癫狂,谁都压不住她,“我堂堂太傅之女,你当时求娶我的时候是如何说的,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不得?!我问你还记得不记得!”张氏冲上去,抓住徐泰和的前衣,声嘶力竭道,“你娶我进门之后,先是纳了谢遥,又把柳淑节接进府,把一个贱妾生的女儿当成嫡女养着,她生的儿子,是不是也要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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