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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风起西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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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鸣关,西炎地界最北处的关隘,关外是茫茫草原荒漠。
  从此处到彼处,是千里大漠,无尽草原,是敕勒川,是胡人蛮族的地域。千百年来,从未有中原的军队横跨过。弘瀚歪着嘴斜斜的笑了,觉得自己画的弧线很完美。
  屋中议事的几人,眼神也俱是一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也都是一群疯子。
  第二日一早,弘瀚披甲执戟,红袍加身,骑马登上了最高处的土坎。此时艳阳初升,照在他铁甲上发出刺目的金芒。
  “兄弟们!”他抬起手,二百人马在土坡下肃立无声。
  “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他的声音很大,很洪亮,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回抵城入关,沿昆岭回返紫函关,这一条路,是我们来时的路!”
  “炎城在哪里?”弘瀚手一指,指向西方。“在那边!”
  “从这里向西,过千里敕勒川,便是雁鸣关!”
  “我们何必舍近求远!”
  “不错!敕川向来是蛮族胡人的居所,一马平川,毫无遮掩!”
  “但同样毫无阻拦!”弘瀚挥着马鞭,提高了声音:“蛮族有何可惧?”
  众人齐声答:“有何可惧!”
  弘瀚调转马身,喝道:“我便用二百人穿过敕勒川!”
  “我便要从此处回雁鸣关!”
  “哪个怕了的,从这里掉头回去,我弘瀚决不阻拦!”
  “哪个跟我走的,就要做好在大漠留命的打算!”
  “前方会有蛮匪挡道,会有血战厮杀,会有彻夜奔袭,唯独没有退路!”
  “我弘瀚在西疆征战十年,从未怕过,千里大漠有何可惧?”
  “我要让他们知道,关外蛮族,并非坚不可摧!”
  “我要让他们知道,西炎弘瀚,能走穿千里荒漠!”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什么是真正的快!”
  “上马!”他大喝一声,带头奔下山岗。二百人的马队无一人退缩,齐齐向前,激流一般随着那火红的身影奔向关外的原野。
  允一身黑衣,骑着栗马,紧紧随在弘瀚左后方,只落后一个马身。他旁边跑着荆曲江。
  他们两人是侍卫中最年轻,身手最好的,分别护卫在主将两侧。经过了马家堡一战,这支队伍装备一新。荆曲江已经换上了亮闪闪的护心甲,亮闪闪的肩甲,亮闪闪的护臂护腿。加上他那把本就十分威武的大刀,十足一个亮闪闪的马上悍将。
  允就截然不同了。
  他仍是一身黑衣,只右肩多了个皮护肩,背后多了一把长弓,马侧挂了一桶羽箭一根铜锏。
  铜锏是籍坎给他的。这小子在兵器库了翻腾了半天,挑挑拣拣,给自己划拉了一整套装备之后,把这个塞给了允。马上兵器,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铜锏不过一根粗铜棍,半长不短,很少有人能用的好。他把这个送给允,说法是:“这玩意沉,值钱,回到城里把它卖了,能换不少银子。”
  允收下了,诚恳道谢。虽然不擅长使用长兵刃,但他不太懂得拒绝别人。
  皮护肩是荆曲江给的。御城之后,荆曲江对允十分鄙夷,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应该十分鄙夷。但还是经不住籍坎的撺掇,把自己淘换下来的皮护肩送给了允。他心里很舍不得,那是出来的时候师父给他准备的行头。但他口上却说:“反正我用不上了,送给你,总比扔了好。”
  允收下了,诚恳的道谢。皮护肩要比铜锏有用。
  只有那把长弓是允自己选的。
  这是他第一次挑选自己的兵器,第一次由着自己性子,随着自己心意挑选。
  他就选了一把弓。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说不上为什么的喜欢。或许是他曾在圻山看过弘瀚拉弓射箭,又或许是藏在骨血中的某些深沉的记忆,让他对弓箭有种莫名的亲切。
  他在马家堡的空场中尝试着拉弓。第一箭,箭矢从草标左边飞了过去,连边都没蹭到,扎在了寨子围墙新修补上的的圆木上。第二箭,箭矢擦着草标右边飞过,仍旧扎了栅栏上,却是透木而过。第三箭,草标嘭的一下被射散了,箭矢余力未绝,将后面的圆木射了个对穿。
  籍坎作为斥候,带了五个人提前出发了。但和以前任何一次的任务都不一样,他不需要引导队伍避开游牧的蛮族,这一次,他只需要做好一只眼睛,看到动向并且及时回报就够了。
  西炎伯根本不打算回避任何人,他忠实而又任性的沿着自己在羊皮地图所画的那一道弧线奔驰。如果斥候回报说前面有游牧的部落,他会命令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冲散对方的马群和羊群,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扬长而去。
  如果斥候回报说有小股胡人马队,他也不会绕行,而是将队伍收束成尖刀般,加速疾冲,冲的对方人仰马翻,他们也并不连战,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关外的大地平坦而碧绿,他们如同一股流火,任性而张扬的狂奔着。
  这群人里面,小半是弘瀚从西疆带来的本部人马,大半是入中原平叛之时投奔而来。这群人里面有当年跟他打架的强盗,有炎城某些家族的子弟,有领主的亲信,有想要找良主而栖的武人,也有无路可走的贱奴。他们或许各有才智武力,但这还远远不是弘瀚所要的。
  想要淬炼一支绝对忠诚的队伍,想要将一群各怀目的的人拧在一起,唯有死里来,死里去。
  弘瀚不在乎什么炎国之主的位置,但如果他要回炎城,必不会听人摆布,必是极端霸道。
  那些人愿意奉他为主,无非是西境蛮荒,不得不寻求强力者当政罢了。弘瀚从来就对那些软乎乎的领主和贵人们十分不齿,也懒得对付这里面乱七八糟的平衡权谋,讨厌妥协和让步。他要做一方领主,那只能是大权在握,令他们胆寒惧怕的,真正的王者!
  他要以绝对强者的姿态回国。他只要最忠诚的人,来一起完成这个疯狂的举动。
  他们每日日出而驰,日落而息。遇到游牧部族,就顺几只肥羊烤了吃,遇不到人,就吃身上带的干粮和肉干。
  第一日,他们足足奔行了三百里。只遇到两拨放牧的胡人。
  第二日,他们奔行了二百里,跨过一条河,遇到一个部族,冲散了一支百人的胡人队伍。
  第三日,他们奔行了一百五十里,没有遇到牧民,却碰到了两只胡人组织的马队,一支二百人,一支三百人。
  第四日,他们一早便开始遇到胡人拦截的马队,一支接着一支,他们这一日只奔行了一百里,在一处草坡上驻足扎营。
  雁鸣关不远了,就在二百里外,如果全力奔驰,一日之内即可到达。
  然而从他们驻扎的草坡上望去,四周都是点点的星火,越来越多的胡人马队聚集在附近。甚至有一顶金顶的帐篷在星火中树立起来。终于惊动了大人物了。
  他们跑的路线太张扬,太直接,几乎就是一条规整的直线。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以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就像是一支射入草原的利箭,箭到此处力尽,不得不停下来。
  弘瀚十分痞气的坐在草坡顶上,啃着烤羊腿,望着远处的星星点点。“怎么样,这样的风景爽不爽?”
  允跪坐在他身侧,仍是规规矩矩的坐姿,点头道:“很好看。”然后他补充道:“也很危险。”
  弘瀚哈哈一笑:“来的好,就怕他们不来!”
  他没有多说,允也就不再问。
  连续几日的奔驰,作战。说不疲累是假的。但是少年的心中却越来越热,有种莫名的东西在胸中生长,可能是激情,可能是热血,也可能是疯狂。
  他觉得自己这才是真正的活着。
  允曾用了十年的时间努力忘记自己是谁,如今他要重新寻找自己。
  我是谁呢?
  在他的记忆中,六岁之前的生活是深深的宫殿,他总是攥着母亲或者嬷妈的手,谨小慎微。即便很多事不懂,但是却知晓自己不能任性。现在他已经明白,哪怕做到完美,在那座庞大的宫殿中也不存在自己的位置。
  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而那其实只是一个开始。
  他知道自己是谁,一直都知道。


第14章 忆
  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
  宫中混乱三天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允被带到了殿上。
  平日森严肃穆的大殿此时空旷而深邃,总是侍立的宫人和内侍一个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执着冰冷长戈的卫士,别的什么人都没有。他被引导着走入殿中央,跪在硬冷的石板地上。地面光可鉴人,他身体完全跪伏,双手前按,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这是完全臣服的姿态,就像一个奴隶,而非皇子。
  他就这样跪伏着,静静等待着,鼻端闻到了地板上洗之不去的淡淡血腥气,心中却出奇的安定。
  此前三天,他一直躲在寝宫的角落里。四散奔逃的宫人和内侍完全无视这个幼小的皇子的存在,偷窃抢夺着寝宫内的物品。而后所有人的人都跑掉了,他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继续缩在自己的角落。漫长的两个日夜之后,带有金属声的脚步杂乱的闯入殿中,他被人无礼的提了起来。
  “哈哈,找到七皇子了!”
  历时半年的战乱终于平息,太子回归天都。自立为皇的三皇子自焚于鹤望台,追随他作乱的四皇子被乱军砍死,余孽七皇子被擒。自此,尘埃落定,太子回归,得乘大统。
  上方传来威严的质问:“你可知罪?”
  这是久未听过的太子大哥的声音。虽然他很少有机会和太子说话,但记忆中,这个声音一向温文有礼。此时,却全然冷漠陌生,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是。”允抬起头。
  王座上的人站起身,慢慢走下丹陛,他仅着一身便袍,绣遍全身的金色火鸟十分醒目,这是帝王才能使用的服色。
  允三天未曾进食,只觉得眼前发昏。他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人,却有宦官尖利的喝到:“大胆!”
  允垂下头,伏低身体,额头再次抵在冰凉坚硬的地板上。
  他的命运就要被决定了。
  丹陛上的人缓缓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他身前。“允,你可知罪?”
  “是。”允低低的回答。
  天子呵呵的笑了,伸手,抬起允的下巴,细细看他最小的弟弟。
  男孩面色苍白,垂着眼睛,乖巧的完全不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即便如此,仍能看出天家人的好相貌。天子从来不曾正眼瞧过这个宫女所生的庶弟,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不过是被允许存在罢了。然而,这毕竟是他的庶弟,他的母亲是三皇子母妃身边的宫女——被用来固宠才生下了七皇子。
  天子看着男孩低垂的眼眸,慢慢的问:“你可知,罪当如何?”
  “罪当诛。”嗓音稚嫩,却十分清晰。
  没有哭闹,没有乞求,甚至没有惧怕。天子有些怀疑他究竟懂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他松手,看着男孩再次低头伏地,安静顺服的等待命定的归宿。三皇子已死,他自然不能再活着。
  天子缓缓拔出剑,剑鞘摩擦发出冰凉的金属声音。男孩依旧跪伏着,身姿幼小,脖颈细嫩。但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想要逃走。
  精钢铸就的宝剑在火焰的照射下发出冰冷的光芒,剑柄雕着繁复的火鸟图腾。天子心念一动,调转剑身,将剑柄置在铜鹤灯的火焰上,无声的灼烧,直至那剑柄烧的泛红。
  他扫了眼跪伏的男孩,倒提着佩剑,将烧的通红的剑柄按在了男孩苍白的手背上。
  “嗤”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
  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哀鸣,右手却被剑柄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痛的浑身颤抖。
  片刻之后,天子移开剑柄,满意的看到一个清晰的焦糊烙印——火鸟图案,古朴典雅,振翅欲飞——正是王族的标志。
  身份尊贵的人是白玉无瑕的,只有奴隶才会在身上显眼之处烙下主人的标记。
  “惠王七子允,废王姓,削为奴。将他送去……”他满怀恶意的想到一个去处:“影门。”
  不知过了多久,允才被扶起来。天子早都离开了,他看着面前小心扶着自己的黑衣人。对方全身黑衣,连面容都用黑布蒙起,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是谁?”
  “我是陛下的影。”黑衣人答道。“七殿下,圣上令您入影门,赐下了冰息丸。”
  允对于黑衣人的存在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天子独有的影,是伴在君侧,隐于暗处的护卫。但这个人,声音意外的年轻,露在黑布外面的那双眼睛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黑衣人所说的‘陛下’已经不是父王,而是刚刚登基的太子。“父王的影呢?”
  “主殒影灭,他已随先王去了。”黑衣人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动,只是递过锦盒。
  男孩低头,似乎有些难过,却也没有多问。右手火烧火燎的疼着,他只能用左手拿起药丸。药丸浑白如玉,触手冰凉,不像是药,倒像是颗石头。“很苦吗?”他问。
  黑衣人迟疑一下,温言答道:“不苦,只有一点凉。”
  “嗯。”男孩皱眉。
  黑衣人并不催促。他言不尽实,这药不是一点点凉,而是极其冰寒,一旦服用便终身受制,是皇族用以训练影卫的密药。陛下特命他来看着七皇子吃下。
  “一定得吃吗?”男孩讷讷开口。
  黑衣人没说话,允却从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你别为难,我只是问问。”他将药丸送入口中,接过清水服用。药丸有些大,他吞咽的相当困难,终于服了下去。
  “一点也不苦。”他向黑衣人示意。“果然有点凉。”
  一股寒气从腹中散向四肢百骸,允原本就三日未曾进食,他面色愈加苍白,身体开始忍不住的打颤,“影门……在哪里?”他哆嗦着问,随后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将孩童抱起,手掌抵住他的后心,运转温厚的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明知这孩子听不到,他还是对怀中低声道:“影门,在圻山。”
  正祀二十二年冬,惠王崩。王子待、叙作乱于宫。太子遁走于野,得卫候助,借兵而返,次年,作乱诸子俱伏诛,王七子贬为奴。太子銘得乘大统,年号承固。
  那一年,允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之前的序章,看过的小可爱可以不必看了。真不好意思,调整章节了。
  明天的更新照旧~


第15章 擒
  当晨曦展露在天际,草原上的一切都渐渐有了色彩。
  弘瀚策马站在草坡顶,眺望着不远处聚集的胡人们。他身后是已经整装完毕的二百个铁血汉子。经过这一路杀伐,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乌合之众,昨夜睡下之时鼾声四起,清早起来精神抖擞,面上毫无惧色。
  天亮了才能看清,下面胡人聚集的密密麻麻,已经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全都围了起来。与草坡之间只留了七八百步的距离,却并不急着攻上来。这就像是围猎,当确认猎物无法逃脱之后,就可以尽情享受围杀的乐趣。
  籍坎跟在弘瀚身边,对着远处不断的指指点点。“看那个装束,应该是呼延部的,领头的那个大个子应该是族长。旁边那个是黑水部,他们向来在黑水河附近游牧,咱们先前路过的就是。还有那个光膀子的胖子,是号称草原最狠辣的赤耳部的首领。”这些人他多多少少的在远处观察过,但这是头一次看到他们聚在一起。
  夏季是牲畜繁殖的季节,各部都分散在草原游牧,很少聚集。因为弘瀚这么一跑,惊动了许多部落,难得的在这个时节聚了起来。下面打眼一望,至少三四千人的规模。
  弘瀚问道:“可还有别人么?”
  籍坎打个眼罩,又仔细看了一番,道:“那几个首领簇拥了一个年轻人,就是头上有白羽毛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看他们的架势,此人来头不小。听说大汗有几个儿子,说不定……”
  弘瀚斜着嘴笑了,“不错,没有白跑一趟。”他用马鞭指着那处,微微侧头道:“那个白毛,能擒住吗?”
  允双眼微眯,想了一下,答:“能。”
  弘瀚道:“要活的。”
  允点头:“二十步之内,应能生擒。”他将弓箭解下来,今日,用不到这个。
  胡尔特在几个部族族长的簇拥下来到队伍前方。他是大汗的第四个儿子,最近正在漠南诸部走动,没想到有人来报说一伙南人冲入了草原。一开始他根本就不信,那些南人不过是在湿润温暖的南方生活的绵羊罢了。向来是他们打劫南人,从未有南人能闯入草原劫掠他们狼族。
  然而连续几天,都有各部来报,不仅没能将这些南人灭了,反而追都没追上。胡尔特就不信了,他们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竟然会追不上那群整天拿锄头的土人?不可能!
  他亲自点起几个部落的兵将,果然就将这伙胆大包天的南人围堵住了。
  和他们这超过三千人的人马相比,对面草坡上那些南人简直就像是一小撮芦苇般脆弱。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轻易的把他们淹没在铁蹄之下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竟敢就这么深入了草原腹地。
  然而,还不等他下令,那群疯子竟然呼哨一声,从坡上冲了下来。
  那队伍中突然竖起一面旗帜,火红的背底上写着火焰般张扬的一个大字:炎!
  深入草原五日之后,他们第一次打起了自己的旗号。
  他们如此快速,如此紧凑,就像是一匹马,一个人,从草坡向下冲锋。相距二百步的时候甚至没有趁着冲势射箭抢攻。他们要的只有速度,快!快!快!
  他们已经成了一个默契的整体,便连马的步伐都整齐一致,如雷鸣的鼓点,向坡下卷去。
  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胡人密集的箭矢如雨一般到来。他们举起手里各种各样的盾,有从西荒带来的粗糙皮盾,有从马家堡搜刮出的铁盾,甚至还有没吃完的半只烤羊当作肉盾。
  距离五十步,他们已经能够看清对面蛮子手中的刀,狰狞的表情,拉紧缰绳的手,以及顿足不安的马匹。
  草原部族集结的部队看起来人多,其实在正规军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弘瀚的一队人马被训练的铁板一块,跟尖刀似的插入了乌泱泱的蛮族军中,直冲着部族首领就去了。
  弘瀚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大吼一声,长戟戳翻了第一个挡路的蛮子,连带推倒了四五人。
  允跟在他左后,胡人的弯刀迎着他挥舞而来。允一瞬间伏低身体,一柄长且重的大刀自他背后挥来,恰恰迎上了胡人的弯刀。荆曲江的大刀承袭了霸刀门的霸气,一刀就将那胡人连刀带人砍了回去。黑衣的少年速度丝毫不减,牢牢跟进弘瀚。
  他们的队伍极如尖刀一般插入了蛮族的阵列。
  头戴白羽毛的年轻胡人愕然变色,勒马向后退却。
  距离五十步,弘瀚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毫不介意的舞动长戟,像一个疯子冲入敌阵,杀出一片空隙。
  允策马从弘瀚制造的混乱中掠了过去,还有三十步!
  前方是密密匝匝的□□和无数闪烁寒光的弯刀,是数不清的拉紧的弓和咬牙切齿的面孔。
  一簇羽箭飞来,他从马上纵身而起,身影便如一道渺无踪迹的轻烟,如不可捉摸的暗影。
  刀林箭丛,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一刻,允感到无比的痛快!
  二十步的距离一息而过,他在十步之外现出身形。还有十步!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年轻胡人震惊的表情,看到四周砍来的无数刀枪。他抡起铜锏,在身前奋力一划,刺耳的金属碰撞应声而起。随后,铜锏脱手,他借着这沉重兵刃的后掷之力,不管不顾的撞入了前方。
  一柄薄薄的匕首,就这样抵在了胡尔特的咽喉,压出一道血痕。
  战斗,结束了。
  兔起鹘落,不过短短片刻,一场原本会厮杀许久的战斗就这么突兀的结束了。弘瀚哈哈大笑,在一群愕然不知所措的胡人中收回长戟,四下睥睨,志得意满。荆曲江和十三叔等纷纷向他靠拢。
  他大笑着走向被制住的年轻胡人,不顾对方铁青的面孔和四周举刀的各部汉子,大声道:“你,是我的俘虏!按草原的规矩,想要走,拿赎金来!”
  周围的各部首领纷纷变色,胡尔特是大汗的第四子,身份尊贵,赎金得要多少?
  胡尔特只盼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份,嘶声道:“你放开我,我放你们离开!”
  “你想得美!”弘瀚摇头道:“我要酒,很多的酒。还要肉,很多的肉!”他往地上一坐,痞气十足像个土匪,道:“都送到这来,我等着。”
  战场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空场,胡人们围在几百步外,不敢轻易上前,也不能离去。场中央,胡尔特已经被捆了起来。酒很快送来了,肉更方便,立时便宰了羊剥了送来。那些南人就这么点起篝火,大早上就开始烤肉,竟摆出一副要开宴席的架势。
  弘瀚拔开酒囊尝了一口,呸的就吐了出来,品评道:“酒太酸,不够烈,还有股膻味,你们平常就喝这?”
  “喂!”胡尔特的中原话说的不错,冲着弘瀚喊:“我敬你是条汉子,你放我走,我让你们回雁鸣关!”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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