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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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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东京梦华,故人重归。
金明池畔一场变故,谁料背后竟藏有惊天之谋。朝廷腐败,宋室积危,天子脚下,正有一群手无寸铁的书生,慢慢被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
三入承明,四至九卿。问书生,何辱何荣?
多年以后,张子初才明白,他们当初读书是为了什么。可惜,他明白得太晚,直到最后拾起笔来,江山已易,人面全非,空有无限丹青手,却是一片伤心画不成。
所幸,这世上仍不缺的,是读书人。
参考文献: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宋史》、吴钩老师《生活在宋朝》等
鄙人才疏学浅,文章若有与史实不符之处,妄请海涵指正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三教九流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子初,王希泽,沈常乐 ┃ 配角:王希吟,范晏兮,冯友伦,魏青疏 ┃ 其它:德、才、志、道
☆、金明池畔踏春行
宣和五年,三月三,顺天门外,车马喧嚣。
眼下正值上巳佳节,天街小雨,绝胜烟柳,将这汴梁皇都润点得格外缠绵。
这点轻寒末雨,却未曾阻挡士族们外出踏青的兴致。络绎过往的行人满兜着娇花鲜果,晃晃悠悠地穿过城西风帘翠幕的牙道,偶尔短缰打马,冲撞过几个浮浪子弟,还不忘回头冲那帷幔遮掩的肩舆里吹一声响哨儿。
“姐姐,看这西郊的紫罗花,开的可真漂亮。”青衫双髻的小丫头伸手掀开半扇轿帘,一股脑地将怀中满捧的花朵子倒了进去,惹得里头的人哎呀轻呼了一声。
“双儿别闹,咱们这是行到哪儿了?”
“刚刚出了顺天门,再过了前边儿街北,便能瞧见池门的雉堞了。”
“晚间的东西可带齐了?可千万别落下什么。”
“放心吧姐姐,都准备好了,衣裙罗钗保证一样不差。”
“啊,我房里那盒子你可取了?”轿中的人忽地想起了这一茬,赶忙问道。
外头的丫头闻言也跟着一声惊呼,吓得那小娘子三魂没了七魄,正忙着要喊掉转轿头回身去取,却见小丫头嘻嘻一笑,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错金银缠枝纹的紫檀盒来,递了过去。
“好哇,你敢骗我!”
“这么重要的信物,双儿怎敢忘记,姐姐今个儿这么早出门,可不就是为了这东西的主人嘛!”
“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
“怎么,姐姐千叮万嘱带上这东西,难道不是为了那位张大才子?”
“你再胡说,我就让人把你遣回府去!”
自家娘子的佯怒可吓不着她,双儿嘻笑着跑了开来,又不知趁机钻到哪块树丛里摆弄野花儿野草儿去了。
肩舆里的温婉佳人抬手挥落了发髻上的紫色小花,又从随身的囊袋里抽出了一块小巧的鎏金对孔雀纹铜镜,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只见那镜中人儿淡锁烟眉,盈目低转,甚为满意地用指尖点了点额上的花钿。
收拾好一切后,才又拿起刚刚丫头递进来的紫檀盒子,从中取出了一件小巧精致的琉璃盏莲花灯来。
仔细瞧去,那花灯外壁上还用蝇头小楷写着一首词,只是日子久了,又许是被把玩了太多次,字迹已有些模糊不清,只依稀能辨别出那笔墨间的俊秀。
李秀云的柔荑轻轻摩挲在那灯壁上,重新端坐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心中的紧张。可一想到,或许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人了,心尖儿的小鹿又不免开始乱撞起来。
她们此下要去的地方,是东京城州西,顺天门外的金明池。这个时节从顺天门出游的人,几乎都是奔着这处而去。
金明池,又名西池,乃皇家林苑,本是太宗皇帝阅习水战之用。当今圣人尚风雅,喜艮岳,便于池内建殿宇,立琼楼,多添奢美之风。更难得的是,每年三月初一,朝廷便会撤禁开池,届时此处对民间所放,任士庶游玩,便俨然成了汴京城外最受欢迎的踏青之所。每逢春初,西郊池内,那可当真是柳外雕鞍公子醉,水边纨扇丽人行。
肩舆转过街角,自东南乌头门而入,上一矩形拱桥直通池心。此桥名曰仙桥,长数百步,桥面三虹,朱漆阑楯,下排雁柱,中央隆兴,东西南北,贯穿全池。
肩舆里头的人悄悄掀开轿帘一角,周遭的热闹气氛便一下子涌了过来。微波粼粼的湖面在细雨中无端添了一丝朦胧,好似轻纱笼面的处子,欲遮还羞。远处抱厦相依的玉宇楼台在榆柳成荫的岸上若隐若现,只水中央一座当湖高立的宝津楼,最是显眼不过。
当下,金池内外早已人满为患,可若要说最热闹的,还要数东岸的光景。
在桥头竖起的表木间,商人们从天未亮便开始忙活起了自家铺子。城里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无论正店脚店,瓦舍扑户,皆立于此。远远瞧去,鳞次栉比的彩棚,几乎铺满了整条夹道,小食汤水,美酒佳肴,沿街表演的杂耍俳优,艺者伶人,应有尽有。人头攒动间,其繁华程度几乎不输上元灯会时宣德楼外的坊巷御街。
“姐姐,这儿可真是个妙处哩。”双儿平时多待在府中贴身伺候,难得出门,此刻早已被道旁琳琅满目的店铺晃花了眼,鼻头一嗅,一头便扎进了一个卖香饮子的摊子里,若不是李秀云唤的及时,怕是就要找不着人了。
“姐姐,给。”不多会儿,小丫头便端着一碗雪泡豆儿水递了进来,李秀云品了一口,香甜无比,是平日府里尝不到的味道。
稍歇过后,肩舆刚待再起,却听见池岸边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骚动,抬眼瞧去,原来是池中的水戏表演开始了。
最先驶出水面的,是两艘红木小船,上结小彩楼,下有三小门,正对水中。待到船身恰过了宝津楼,只堪堪停了下来,啪嗒一声,彩棚中门开,一个小木偶人蹦将出来,作垂钓状,时而挑竿,时而击棹,好不生趣。原来,那彩楼便是傀儡棚,随着船身里的艺师的动作,傀儡在水上作语,作乐,博看客一笑。这种特殊的木偶戏被称作水傀儡,十分受孩子们欢迎。
“时辰尚早,去看看也无妨。”李秀云见双儿的眼睛都要贴在了那水面上,微微一笑,一拂袖子,重新坐回了轿中。
双儿得了首肯,哪儿还待得住,一下子便窜进了人群里。正趴在岸边的凭栏上,津津有味地瞧着水面上的傀儡戏,却又见后面驶出来两艘画船,船上立有秋千,船尾两个精壮汉子置身于上,随着左右军院虞候监教鼓笛相和,那两名汉子忽地翻了个筋斗,置身入水,哗啦一声掀起两涛巨浪。
“好!”双儿经不住拍手喝出彩来,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后边儿肩舆里的李秀云却是无甚兴致,这水傀儡和水秋千她不是第一次瞧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后头该还有更精彩的龙舟赛和诸师百戏水战。可她今日,却也不是冲着这些来的,这些戏码金明池年年都有,可唯独一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待双儿过足了眼瘾,肩舆终是再一次起了程。她们一路穿梭在□□关扑,酒食店舍之中,却未曾停下,直至终是过了那寸步难行的东岸集市,又从南边儿的棂星门而出,眼前便是一座高几十丈的假山。山上建有阁楼,山下铺设锦石道路,直通顶头迤逦林苑。
此御苑名曰琼林苑,与金明池南北相对,开池之日,亦不禁游人。苑中多种岭南、江南进贡的名花,还设有射场和球场,历年每逢殿试后,圣人便会在此处宣典设宴,款待新进之士,故曰琼林宴。
这地方,从来都是文人骚客向往之地,也是名仕才子聚集之所。
肩舆一落地,双儿便赶紧撑起了手里的青花纸伞,迎出了里头的人。李秀云手挑莲花灯盏,头戴纱帷风帽,莲步轻移,带着双儿往假山上登去。
一入苑内,便又是一番新奇景象。
飞虹桥下,奇花异石,珍禽鸟兽,宛若人间琼池。不合时宜的牡丹正开得千娇百媚,艳压群芳;桃红似锦,绿柳如烟,花间粉蝶,树上黄鹂,无不炫耀着这满园的春意盎然。其间穿行的也多是方巾直裰的士子儒生,或像李秀云这般的名门淑秀,为这琼林苑内多添了一分书墨雅致。
才子佳人,正是缘分浓时,面容出众,衣衫得体的李秀云一出现,便引起了周遭的注目。双儿适时地替李秀云放下了风帽前端的披幅,挡住了四周的目光,主仆二人才循着人迹一路往里而去。
“姐姐,咱们往哪儿行?那位张公子会在哪里?”双儿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致,边问身旁的人。
“不知,且看看再说。”李秀云的语气已带上了一丝急迫。
双儿贴在她身旁,透过风帽只见她柳眉微蹙,一双眼只盯着两旁人群聚集处。二人所过亭台间,名贤毕聚,雅士满座,或是执子黑白的,或是拈笔书画的,或是斗茶行酒的,却始终没有她们要寻的那一个。
“这是,秀云姐姐?”
一声娇呼使得李秀云不得不暂且收回了寻找的目光,只见面前一个黄衣少女,正歪着头对着自己笑,李秀云礼貌地回了一礼,才记起这是户部尚书方文静的小女儿,方若甜。
“方妹妹有礼,方妹妹今日也来游园?”
“嗯,倒是许久未见秀云姐姐了。”方若甜顺势挽住李秀云的手臂,显得十分亲昵。
“是啊,经日不见,甚是想念妹妹。”李秀云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也常念着姐姐呢,好生期待姐姐今晚的表演,定能让人大开眼界。”
“妹妹哪里的话,不过是端杯茶水的把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李秀云摸了摸手中的花灯,柔声道。
“姐姐这就过谦了吧,就这端茶递水的把戏,可是羡煞妹妹我了。”方若甜眼角一弯,忽地瞥见她手上的东西,奇道,“呀,好别致的花灯,莫不是今晚的噱头?姐姐可否借妹妹瞧瞧?”
“不是,不过是个破旧玩物,不值一提,咦?妹妹手里拿的是什么?”李秀云这才发现对方手中拿着一幅画卷,赶紧扯开了话题。
“这个啊,这是张大才子的画儿,我刚从前面取得的。”方若甜得意地展开手中的画卷,只见那画中两条锦鲤跃然纸上,一红一黑相印成趣,墨染韵提,好不生动。
“张大才子?莫不是,诗画双绝的那个张子初?”李秀云双眸一亮,急问道。
“可不是么,姐姐也喜欢他的画?那你可要赶紧些,听说他今日赠画只二十幅,怕是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多谢妹妹提点,姐姐改日再谢。”李秀云此时已无心再与她寒暄,匆匆道了别,便往前一路小跑而去,双儿赶紧迈开步子去跟,却不经意间听见身后的一句轻蔑低语。
“什么相门千金,我道有多体面,竟也被一个张子初迷去了心智。若不是仗着她爹的权势,今晚的临桥献瑞会轮得到她?”
“可不是嘛,若论样貌才华,咱们家小娘子哪点比不上她,礼部那些人也是瞎了狗眼,只懂得趋炎附势。”
“哼,还不知她献出去的到底是祥瑞还是晦气呢,看她那一脸的倒霉相,到时候别弄出些乱子才好呢。”
主仆二人嬉笑远去,口中所出皆是恶毒之语。双儿讶然回头,想那方若甜长着的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却是这般龌龊心思,不免打了个寒颤。
李秀云顺着方若甜的指点,很快找到了对方所述之地。只见小小的六角攒尖亭下,挤满了男男女女,有几个好不容易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拿着画卷啧啧称叹,还有些空手而归的,面上尽是失望之色。
李秀云主仆二人弱质纤纤,哪里挤得进人群去,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终是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才渐渐露出里头的一顶短巾幞头来。
“张公子。。。。”李秀云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却在看清对方的真面目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画摊上,是一个阔额短面的小厮,正拾掇着那空荡荡的画架,看似打算收摊而回。
李秀云冲着双儿使了个眼色,双儿会意地走了过去。
“小哥,敢问你家公子可是张子初张公子?”
“是啊,不过你们来晚了,公子的画已经赠完了。”
“那,你们公子人呢?”
那小厮抬头瞧了一眼双儿和她身后的李秀云,复夹起桌上的纸镇,“不巧,我家公子今日另有要事,未曾来过这琼林苑。”
双儿回头去瞧李秀云,只见她纤足轻点,步至那画架前,伸手摸了摸石板上的墨痕,继而微微一笑。
“若是你家公子不曾来过,为何刚刚赠出的画卷上还留有未干的墨迹?莫非,那些画是你仿模的不成?”
这一下,倒是把那小厮问住了,未待他想出托词,李秀云又道,“我也不曾想为难于你,只念小哥能帮我捎句话给你家公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小厮见李秀云聪慧大方,举止不俗,便应声道,“小娘子请说。”
“劳烦转告你家公子一句,世情欢薄莫相索,温言浅对话霓裳。”
“只这一句?”
“嗯,只这一句便罢。”李秀云笑着点了点头,那小厮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应了声好,便转身离了去。
“姐姐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名姓?还要这般低声下气忍气吞声,若是那位张公子知晓了你是谁,怕是要高兴的不知天南地北了吧。”
“你以为,这东京城里青睐他张子初的贵胄之女会只我一个?”李秀云螓首微摇,“再者,倘若他真如你说的那般,我也不会为见他特地来此了。”
缓缓挑起手中的琉璃盏,柔荑再一次轻抚着划过灯壁上的词句。即使那壁上的笔墨已有些模糊不清,可那一字一句早就深深刻入了女子心间。
——倾耳远立西窗,一弯胧月微凉。
世情欢薄莫相索,温言浅对话霓裳。
柔倚玉兰妆。
——博古远今通外,红袖难得添香。
颜开拢得春风渡,一点朱砂映初阳。
笑捻凤求凰。
作者有话要说: 嗯……开新坑啦,这篇大约是慢更,客官们慎入,可以多等些时日一起看。期待你们的评论哦。
☆、琼林苑内忽生变
金明池畔,仙桥尽处,宝津楼内,后殿偏房。
咚咚咚——
铿锵的战鼓声自楼外传来,壮观的诸师水战已然将看客的兴致推到了高顶。欢呼此起彼伏,喝彩前赴后继,就算隔着严实的楼窗,也能感受到外面火热的氛围。
小琴童忍不住偷偷将窗沿推开了一道缝,去瞧外头的水师表演,却又怕惊扰了伏案上的人,不时地回头张望着屏风后的那一抹身影。
镫地一声,轻弦了拨,吓得小童赶紧闭了窗,规规矩矩在屏风前站好。
不多会儿,外头的擂鼓渐渐弱了下去,随着一声钲鸣,水战已近了尾声。
“先生,差不多要上舫船了。”小童轻语一句,却不见里头的人有动静。
一个弹指,两个弹指,里面的人始终不紧不慢地调弄着指尖的琴弦,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可就在紧贴着这房的隔壁开间里,身着红绿锦袍的一人,却是连坐也坐不住了。
“姚。。。姚舍主。。。”
“怎么样,人找着了没?”姚芳见手下的通事气喘吁吁地来报,赶紧上前问道。
“怕是坏了,那妮子衣物首饰都空了,莫不是想跑?”
“人都没了,还什么莫不是,找些人给我去追,是死是活也要把那丫头揪回来!”
“可这花船马上就要登湖了,咱们现时上哪儿找个歌姬来顶?”
“没歌姬就没歌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我还能替了她不成?!”眼瞧着外面的水战已经接近尾声,姚芳只能硬着头皮吼出声来。
“唉,好在,好在我们还有苏先生,有他的琴声在,也不怕砸了咱们瓦舍的招牌。”狠狠捻了捻腕上的檀珠串子,姚芳一拍掌,下定了决心,“今日这金明池上,谁家能摘得了头魁,还不一定呢。”
“是……是……”
“还楞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请苏先生?”
“好……好。”
姚芳吩咐好一切,负手在房中来回踱了几圈,终是迈腿走出了房门。
只没料到,才一出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正着,鼻子刚巧磕在人家肩甲上,痛得姚芳哀嚎了一声。
抬头一瞧,正是那建安卫御武校尉伍肖泗,他身后还站着个文士模样的高瘦男人,虽未着官服翅帽,可姚芳是个明眼人,光瞧那伍肖泗为了给对方让道侧身而立的姿态,便知此人官阶比起伍肖泗来只高不低。
“伍校尉屈尊前来,有何指教?”姚芳赶紧弯腰拱手,深作一揖,腆着脸笑道。
“姚舍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等前来所为何事。”伍肖泗未开口,他身后的那位倒是先把住了话机。
“这位是尚书礼房左司员外郎,黄崇歆,黄员外。”伍肖泗介绍道。
“哎呀,黄员外有礼。”姚芳这一听,心里便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姚舍主莫要紧张,本官只是听闻姚舍主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所以特意前来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话真是折煞小的了,二位官爷公务繁重,小的哪儿有什么麻烦敢劳烦二位啊。”
“是么?那就好,本官可是很期待一会儿你凤姚瓦舍的曲目呐。听闻你舍中歌姬马素素甚为出色,京中为她一掷千金者良多,伍校尉可曾听闻?”
伍肖泗点了点头,应和道,“自然,今日就等着这妙语仙音了。”
听到此时,姚芳额上的汗珠已是掩盖不住,“二位官爷有所不知,这不巧,素素今日恰逢身体不适,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出不去场子了。”
黄崇歆早知他定有托词,冷笑一声,指节咔嚓一捏便换了副嗔怒面孔,“姚芳,你好大的胆子!朝廷官员你也敢随意糊弄!”
“不敢,不敢。”姚芳被他这么一吓,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黄崇歆见他露了怯,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侧过脸道,“你该知道,今日的花船比试可出不得岔子,晚上多少贵人就等着瞧这拔冠的曲目呢。”
“是,是。”姚芳抬袖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心中盘算着该吐露多少。
每年的上巳佳节,当今圣上都会在这金明池的临水殿里宴请群臣,再过几个时辰,朝廷贵胄,悉数毕至。是所以,这日来金明池踏青的游人会是平时的数倍,大伙儿都是为了一睹龙颜而来。
而亦是这日,池上会例行花船比斗,先由朝廷在京中选出人气最高的瓦舍十所,再登湖斗船,哪家瓦舍的曲目能夺魁,便有机会入临水殿,殿前献艺。
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每一个瓦舍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现在,他凤瑶瓦舍报上了曲目,却弄丢了歌妓。这个节骨眼儿上事情可大可小,一个不走心,指不定就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越想下去,姚芳便越是后悔,甚至巴不得即刻退出这次的船斗才好。
那黄崇歆见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便知他慌了神,又沉声道,“姚舍主,你觉得这东京城里有名的瓦舍数不胜数,为何朝廷偏偏就点了你家?”
“还……还请黄员外指教。”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今日能在这金明池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哪家没些个贵人的赏识。你们马素素三生有幸,得了位贵人钦点,怕是这位贵人此下也正等着那马素素登湖献曲呢。”
“你说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弄丢了!姚舍主猜猜,这位贵人……你得罪的起么?”
姚芳闻言脸颊一抽,赶紧俯身抖出了一切,“员外可要救救小的,这素素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个穷酸书生,死心塌地儿的非得跟人家好,只是我没想到这妮子胆子如此之大,竟是趁着今日要跟人私奔了去!”
“哦?竟有此事?”黄崇歆套出了实话,又忽的换了一张脸,笑着搀起人来,“这事儿倒也怪不得姚舍主,你们几时发现人不见的?”
“约莫一盏茶前,那妮子怕是还没走远,员外若肯派人去追,定是能把人追回来!”
“哎呀,可是这金明池内外如今人满为患,好些贵胄子弟都在其中,这要是大张旗鼓的搜寻,怕是会坏了众人的兴致。担责倒也罢了,可你瞧瞧,这么大的金明池,只怕让下头的人跑断了腿,到头来也是白忙活一场啊。”
“那。。那依黄员外看,现下该如何是好?”
“其实倒也不难,这妮子早上穿的什么衣物走,你们可知道?”
“好像,是件黄色的褙子。”
“那便是了,只要画了画像,重金悬赏,我即刻派人在池内到处张贴,这么多人,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多一双眼盯着,还怕找不到人?”
“只是,这赏金嘛……”
黄崇歆说着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姚芳这下子才明白过来,赶紧请人进了屋去,奉上了香茶糕点,再差人去取了两个上好的檀木盒子,各装了五十两纹银来。
黄崇歆二人收了盒子,这才露出了笑容。
“姚舍主莫担心,这妮子跑不掉,伍校尉已派人死死把住了各个池门,教他们插翅难飞,一经发现,即刻便将人抓回来。”
“可马上就要开船弄曲了,这贵人若是怪罪下来……”
“姚舍主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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