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东京旧梦[上]-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厮真是……”奚邪立在原地遥遥看着远去的胡十九,也不知是在佩服他的勇气,还是挤兑他的莽撞。
“这样不成,怕是会出事。你先回居养院将此事告诉张公子,我且跟去瞧瞧。”
“喂,你自己小心些!”
脏乱的居养院内,张子初与马素素正肩并着肩坐在马车前,看着上头昏睡的男子。
夜烛将尽,张子初刚想起身去换来一支,却见门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里头张望。
“杨官人,这么晚了还没睡吗?”张子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明显看见那人脸上有些尴尬。
此人是居养院的仓吏,掌管米粮用度。可这里几乎是一穷二白,每每三日才能发下几锅粥来打发众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可管的。
“就睡了就睡了,你家那位郎君,可还活着?”那姓杨的仓吏又探着头多朝马车里看了两眼,想确认车上的人是否还有呼吸。
“已无大碍了。”张子初无奈地笑了,对方怕是巴不得这院里每日多死几个人,这样他也好少养几张嘴。
又岂能怪他,人之常情罢了。
“这些银两你且收下,拿去置办些米粮给大伙儿吧。”张子初从腰间掏出了几两银子,递给了对方。
“这怎生使得,怎生使得。”仓吏嘴上这么推辞着,却还是从张子初手中接过了银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子初,见他也不像有多余的钱,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味药草,悄悄塞进了他的手中。
“唉,这是最后的药了,你们且省着些用,回头我再多拿几张干净草垫给你们。”
“那便有劳了。”
“好说,好说。”
等仓吏唉声叹气地出了居养院,张子初将那几根药草举起来一闻,竟是闷得一股霉味儿,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东西了。
“这地方,还真是路骨遍地。”张子初苦笑一声,一回头,只见几个孩子已从屋里偷跑出来,正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药草,似乎是饿极了想吃。
“马姑娘,来帮我瞧瞧咱们车上还有没有多余的衣食。”张子初钻进了马车里,很快翻出了一条崭新的被褥和几样精致的糕点。
那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欢呼一声,狼吞虎咽地将能吃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嘴里塞去。马素素怕他们噎着,赶紧取了一壶水来,转头却瞧见张子初又从车里拖出来一袋面粉。
食物的香气吸引来了更多的人,不多一会儿,院落里的老老少少几乎全都挤到了他们的马车旁。张子初也毫不吝啬,把车里能吃的能用的统统拿出来分给了众人。
“公子,这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一路上的用度。”马素素不无担心地提醒他。
谁料张子初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放心,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有我在,定不会教你挨饿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怕跟着公子挨饿。”话一出口,才发觉当中有歧义,羞得扭过了头去。
在马素素的帮助下,张子初很快将马车里的物资尽数赠了出去。那些可怜人嘴里叼着馒头,手里捧着衣袍含糊不清地冲他们连声道谢。张子初一面摆手,一面瞧了眼空荡荡的马车,指着里头的赵方煦告诉他们,他们的恩惠全都是这个人给的。
等二人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夜已过半。
“马姑娘?”一回到车旁,张子初便见马素素身子一偏,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他赶紧伸手将人扶住,对她道,“若是累了就先去歇会儿吧,你的病还未痊愈。”
马素素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连忙摆手道,“不打紧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公子你,前一日又睡在了马车外,想是未得安宁,还是公子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便成。”
话虽是这般说,张子初又怎能留她一个女子单独守夜,只自她身旁坐了下来,“还是一起吧,瞌睡时也好有人说个话。”
“嗯……”马素素低声应了一句,沉默良久,遂又忍不住开口问,“公子此番离京,似不是自己所愿。金明池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子初听她问及此事,微诧地偏过了头去。想来至今也无人与她说过事情的原委,她却能从这些天的相处中,看出里头的蹊跷来。这个看似软弱的女子,其实比表面上要来得聪慧坚强。
“此事牵连甚广,恕我不能同姑娘言明。”张子初顿了一顿,抱歉道,“只是,有人想让我离开东京这是非之地,却无端牵连了姑娘,子初实在惭愧。”
“原来如此……公子不必自责,说不定我还要谢谢公子这一番牵连,让我有机会认清了身旁之人……”
是了,那日里,她本是要与人私奔来着。
张子初不知她说的是谁,可从那面上苦涩也能猜出几分结果,“你这般好的姑娘,定会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真心之人。”
“……但愿如此吧,张公子呢?公子可曾有中意之人?”马素素脱口问出这一句,想往回收却是来不及了。
“我……还没有。”张子初被她问得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也对,像公子这般优秀的人,想是被娘子们喜欢多些吧。”马素素偷瞧着他的侧颜,本就雅致的五官此时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温柔。
张子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否认,“马姑娘说笑了,哪有这般能耐。而且我多年来游学在外,只醉心于诗画,并没有顾得上这些。”
“听说公子外出游学了七八载,从未回过京师,可当真?”
张子初点了点头。
“这么久不回来,不想家吗?”
张子初沉默了下来,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悲凉往事,眉眼落寞得使人心疼。自打相识以来,马素素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
“故人不在,家不成家。”张子初苦笑着吟出一句,又勉强打起精神,“何况,我曾答应过一人,要替他亲眼去瞧瞧这壮丽山河,大宋天下。”
“是吗?”马素素有些强烈地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很可惜被冲进来的奚邪给打断了。
奚邪一股脑地跑进了院子,差点狼狈到摔在地上。马素素惊得一声轻呼,连带着吵醒了车上的赵方煦。
“隐娘?隐娘可回来了?”赵方煦挣扎着想从车里钻出身来,可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怎只有你一个回来?路鸥和胡十九呢?”张子初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奚邪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特别是当赵方煦问及隐娘之时,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对不住,我们没能将隐娘带回来。我们中了对方的埋伏,差点在衙门口被擒。胡十九那犟头不甘心,非要去找种渠算账,路鸥怕他出事,也跟去了。”
“……”张子初听完眉头紧锁,负手在院中踱了几个来回。
“公子别担心,有路鸥在应该不会出事的。他俩明日如果不回来,我们就再去衙门那儿探探消息。”
“也只好如此了。”
☆、少年负气留书行
轰隆一声,雪白的闪电率先划破天际,伴着夏雷滚滚,将一场大雨引泻而下,落得个淋漓尽致。
屋里的种渠被扰了清梦,翻了个身,却因为牵动了耳朵上的伤,彻底给疼醒了。他骂骂咧咧地摸了摸缠得严严实实的纱绷子,重新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刚睡到迷糊时,忽又嗙地一声巨响,使得他心尖儿跟着一颤。种渠这下彻底怒了,一连贯坐起身来,方回头才发现房门竟被什么人给踹开了,恍惚间一个庞大的身躯正冲向了自己。
寒气一瞬间从脚底冒上了天灵盖,种渠倏地翻身滚落下床,下意识往床底钻。可惜,仍是没逃得过对方的虎爪。
来者一把将他从床下拖了出来,提起脖子左右开张,啪啪就赏了他两个大嘴巴先。
种渠当即被打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随着又一道闪电降下,背着白光,他看见面前男人浑身湿漉,目光凶狠,就如同一头发了怒的猛兽,巴不得将他即刻撕碎一般。
“畜生东西,你的死期到了!”胡十九一声怒吼,猛地将人举起,又狠狠甩落在地。
种渠背脊正磕在坚硬的床板上,哎哟叫唤一声,顺着床沿滑落了身子。胡十九趁机又朝他胸口补去一脚,可那种渠就势一翻,让开了去。
“作死的贼虫!还敢反抗?”胡十九大喝一声,上前去拉他的后领,却不料那厮掌心在枕头底下一摸,竟是掏出了一把短刃来。
利刃反向一挥,猝不及防割伤了胡十九的小臂,却丝毫没有让他缓下动作。种渠只见对方瞪着一双铜铃眼,又要作势来拿自己,这才彻底慌了神。
“来人呐!有杀贼!”种渠一边喊着,一边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胡十九躲闪之下一时制他不住,倒见外头来了家丁相援。
“狗奴才,我今日就算豁出了命去,也要将你大卸八块!”眼瞧着种渠又一刀刺来,胡十九不躲不闪,手一伸,迎刃而上一把抓住了他的匕首正面,用力一掰,竟顶着深入掌心的白刃将对方手中的刀柄硬生生给掰扭下来。
种渠被他的举动吓得呆在了原地,直到胡十九又一巴掌抽在了他受伤的耳朵上,疼得他两眼发昏。
此时已有三四个下人冲入了房中,可他们手中的棍棒招呼在胡十九背上却是如同挠痒,被他随手一挥便甩飞了出去。
见胡十九竟是两三下击退了家丁,还顺势用桌子堵住了房门朝他重新走来,种渠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呼着,“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腌臜阉狗,还有脸求饶?你害那赵方煦夫妇之时,又何曾想过饶他们性命?”胡十九咔嚓一声扭脱了他一根臂膀,弄得他哇哇直叫。
“如此杀了你也太过便宜,我先卸你两条胳臂,再将你扒光了身子,挂在那城楼上活活晒成人干!”
“别,别!英雄你要什么就直说,放过小的这一条狗命吧。”种渠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胡十九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伸脚踩在他胸前,“好,那爷爷问你,赵方煦的告身可在你这儿?”
“在!在!我这就拿予爷爷您!”
胡十九眉心一松,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小柜前。种渠在柜子里捣鼓了片刻,喊了一声“找着了”,可正当胡十九伸了脑袋去瞧,却被一包药粉哗啦一下劈头盖脸撒了个正当儿。胡十九踉跄了两步,眼睛被迷得火辣生疼,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不清了起来。
种渠趁机自他胳臂下钻了过去,跌跌撞撞爬出了窗户求救。等到他招来了援兵,胡十九却还如同一头困兽在房里摸索着出路。
“给我把这杀材拿下!”种渠一声令下,所有护院齐齐冲将进去,乱刀乱棍围他便打。可这精壮汉子也不知是何方妖怪,半瞎了眼,却还凶猛无比,竟是顶着好几个人一下子冲出了房来。
种渠见他片刻又到了自己跟前,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往后跑。回头一看,才发现胡十九不过是凭着蛮力胡乱冲撞,实没寻着他在哪里,心下稍安。
家丁护院一波一波地围上去,又一波一波地被打了回来,种渠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焦急。几十个人拿一人不下,这是什么道理?
忽然,一队捕快在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带领下冲了进来,此人的出现,让种渠大喜过望。
“万捕头!”
对方瞧了他一眼,也不打招呼,拔刀便冲了上去。他的武艺在长平县算是数一数二的,可一人竟也制服不住胡十九,最后还是七八个捕快一同围上来,才勉强将人扑倒在地。
胡十九目不能视,庞大的身躯挣扎了几下,终是被缚上了绳索,戴牢了镣铐。
“直娘的,连我也敢动!现在看谁先卸了谁的手脚!”种渠解气地呸呸两声,拾起地上的匕首,想要在胡十九身上扎出几个眼儿来。
“慢着。种主簿,滥用私刑可不合规制,得先将他带回牢中细细审问才是。”胡十九本已做好了挨刀子的准备,却不料听那姓万的捕头开口阻止了种渠。他下意识地抬起脸来,只依稀瞧见一张方正的轮廓。
“还审问什么?!你刚没瞧见他要杀我?!”
“那不知,此人为何要杀你?”万捕头问道。
种渠被这一问,显得有些心虚。他拔高了声音,强辩道,“此人乃是衙门上那女人的同党,想要杀本官施以报复。”
“呸!”胡十九闻言狠啐了一口,紧接着又被种渠一脚踹翻在地。
“万捕头,此贼可是穷凶极恶之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我自会奉规而为。”
万捕头沉声应了一句,便招呼着人将胡十九给带出了种府。种渠在后边见了,不屑地一歪嘴角,“一个小小捕头,也敢装腔作势,等我当上了县丞,看我怎么治你。”
东京城,李府宅外。
“那么,就有劳三爷跑这一趟了。”李邦彦笑着将那裘三郎送到了府宅门口,亲眼看着他上了那架替他备好的小轿。
“好说,好说。”裘三郎受宠若惊地拱了拱手,钻入了轿子。只见那轿中细软名贵,更奉有精致茶点,一时间更是沾沾自喜起来。
“相公,此人不过是个市井流氓,何须对他如此客气?”李邦彦身旁的心腹不解地问。
“呵,你可别小瞧了这种人,他们手里掌握的东西有时候可超乎你我的想象。”
“相公指的是……”
“你看看这几样东西,有什么特别?”李邦彦说着将刚刚从裘三郎那里买来的几样玩赏古件递给了他。
“呈色平庸,没什么特别啊,依小人看,根本不值相公花如此大价钱。”那人说着眉头一皱,“等等,不对!这些……这些竟是假货!那厮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假货往相公这里送?”
李邦彦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是假货才特别。明明是假货,你觉得京城为何会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对他手上的东西趋之若鹜,连穷酸书生也挤破了脑袋想分一杯羹?”
“这……”
“你再仔细看那盒子上。”李邦彦提醒他道。
后者于是在那装器物的木盒上找了一圈,发现每个盒子都在里层边角上刻着几个数字,却看不出什么规律来。
“相公,这里头莫非还有玄机?”
李邦彦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册秩丢给了他,“看看吧,这是我刚让人从会要所取来的,玄机可全在里头!”
心腹低头一看,只见册秩上清清白白写着《大宋官职会要》六字。
此时李秀云正带着女使悄悄摸摸往后门行,却不料正与自家父亲撞了个正着。
“又要上哪儿去?”
“爹爹。”李秀云一回头,见李邦彦正立在廊下捋着胡须看自己,紧张地咬住了下唇。
“不愿说?那爹爹来猜猜,莫不是又要去张家府上?”
李秀云被他说中了心事儿,面上一羞,却故作镇定道,“张公子怎么说也算是因我而伤了容貌,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他。”
李邦彦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李秀云以为自己今日出不了这大门之时,只见他一招手唤来了厮儿,并将几个精巧瓶罐递给了李秀云,“这是先前从党项人那里得来的药,说是对滋养生肌有奇效,你且一并送去试试。”
“爹爹不反对我与他来往了?”李秀云惊讶地瞪大了眼,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爹爹在你心目中就是这般翻脸无情,不知图报之人?”
“多谢爹爹!”李秀云满目欣喜的将那药瓶捧在手里,欠了欠身,一路出了门去。她没瞧见的是,李邦彦在她身后捋着胡须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另一头,王黼府中,主人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
“可有那些劫匪的下落了?”王黼转头问贴身的近卫。
“回少傅,还没有。”近卫方言罢,骤然瞥见对方正把玩着腰间玉带,连忙改口,“属下该死,如今该唤太傅才是。”
王黼听他这一声称呼,脸色才缓下了几分。自蔡京辞相后,联金攻辽之外交大任便落在了他王黼头上。如今燕云已平,此等大功乃实至名归,是以官家亲授玉带,擢他为太傅,总治三省事。
但偏偏这头他风光占尽,那头却有腌臜小人同他作对。
“恭维的话便罢了。你自己算算,这都是第几回了,难不成应奉局的花石纲还是专为他们准备的不成?!”王黼一挥衣袖,转身进了府宅,“若是再让那些毛贼得手一次,尔等也别回来复命了!”
“是!”侍卫一颔首,犹豫着开口道,“只是,贼匪似是有备而来,对我们行纲的时间、路线均了若指掌。而且……更值得在意的是……”
“是什么?”
“那熊隙倒也在军中与我有些交情。我先前问过他,他说那些贼匪行动时异常敏捷,且进退有度,不像是土匪,倒有些像……像军兵……”
“军兵?”王黼听罢面色一变,搓着指尖沉吟了一会儿,后又下定决心道,“让朱勔那边先停下来,花石纲一律压住别往京城走。”
“可……恩府先生那里,我们至少还差三万两……”
“三万两罢了,这么点钱也凑不齐吗?”王黼气急败坏地吼道。
“太傅,是黄金。”
“……”王黼脚下一顿,面色铁青地转过身来,“让裘三郎把能销出去的东西先销出去,再从平日养肥的那些家伙身上多放些油水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我要按时看到钱。”
“属下明白。”
王黼搓着袖子叹了口气,刚要继续往前走,却又见老管事从右后方小跑了上来。
“相公,刚刚收到消息,说李邦彦找上了裘三郎,从他手里买了好几样玩意儿。”
“李邦彦?”王黼听到这个名字,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会不会只是巧合,他应该没理由会知道……”
王黼一抬手,冷笑了一声,“哼,别看那姓李的一副浪荡德行,该清醒时倒是比谁都清醒。你当真以为靠着编几句淫词艳语,习些猥鄙戏谑之事就能取悦于官家?”
“相公教训的是,我一定会派人盯紧那边儿的动静。”管事唯唯诺诺地应罢,又瞥了眼上头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方文静和种伯仁又来了,相公可要见?”
“哦?他俩这会儿倒跑得勤快。” 王黼笑了笑,话锋一转,“最近这京里的风向可不太对头,看来,有些人是要弄出大动静了。”
“……”众人低头不敢应声。
“不管来几次,随便寻个借口,一律闭门不见。”
“是。”
画堂红袖倚清酣,华发不胜簪。
王希泽看着美人榻前姿态风流的女子,略显紧张地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抖了抖手里的画笔,又在纸上描出了些鬓角旁散落的青丝。
“好了没?且拿来让我瞧瞧。”
“姐姐今日怎有如此兴致?”王希泽仔细收了最后一笔,终是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同时对身旁研墨之人道了句辛苦。
“怎么?不过是让你替我作幅画罢了,瞧你这副不乐意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还作了那百美图吗?”张清涵接过他手里的画瞧了瞧,颇为满意地收了起来。
“张公子的画技当真厉害,将张姐姐的美摹得丝毫不遗。”
张清涵清眸一转,拉着李秀云坐过了身旁,“你莫夸得他忘形了,既然今日里高兴,不如就再让他替李妹妹也描上一幅?妹妹这般姿色,当比我来得更适合入画。”
“张姐姐谬赞了……”
“……姐姐你可别强人所难。”王希泽怎会不知她的心思。这位姐姐,自打小时候便喜欢多管闲事,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有闲情忙活这些。
“什么强人所难?李妹妹难道不愿入画?”
“不是不是……只是……只怕累了公子……”李秀云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貌状有些不愉,赶紧抽开身子,重新拾起了那墨砚来。
“我还是帮公子研磨吧。”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越是相处得久,张清涵倒是越喜欢起面前这个端庄腼腆的姑娘来,见她此刻仿佛受了委屈一般,便有些嗔怪地瞪了王希泽一眼。
谁料那厮倒不以为意,反似松了一口气般转了转手里的画笔,又随手取了张纸来涂鸦。
屋里的气氛又一时沉闷了下去,张清涵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王希泽悄悄拉到了一旁。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这么好的机会,你竟如此煞风景!”
“姐姐……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张子初……”
“怎么?你如今不就是张子初?再说了,她三番两次来探望的是你,与她携手同游相国寺的又是你,你难道就一点儿不动心?”张清涵瞪了他一眼,又拽着他道,“我不管!你好不容易回了这京城来,总不能只忙着干那些朝不保夕的危险事儿,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同你大哥交代?”
“姐姐,你不会还计算着让李秀云给我生下一男半女,给王家留个后吧?”王希泽惊奇地看向了身旁的女子,见她面上一红,便知是自己说中了。
他扶着额头,苦笑道,“姐姐,我求你别折腾这些了,我还有正经事要做。”
“怎么?婚姻大事就不是正经事了?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你兄长如今不在了,你就得听我的!”
“姐姐……”
“公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