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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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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
  宋白练伸手一指,众人只瞧见后堂转出来一个书生,眉眼俊逸气质文雅,嘴角尚擒着一丝微笑,是能让女人神魂颠倒的模样。
  有人露出了不屑的目光,有人嘲讽地看向了一脸痴相的宋白练。
  “诸位,有礼。”张子初朝着他们一拱手,站定在厅堂中央。
  “不知道这位小先生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众人里,那个文士似乎对张子初意见最大。宋白练悄悄贴上来说,此人名叫诸葛瑾,自诩为卧龙后人,向来以军师谋士自居。
  一山容不下二虎,也难怪对方有敌意。
  “金银在前,又岂有着眼木糠之理?我的办法就是,抢军粮。”张子初毫无畏惧地抬起下巴,迎向这些贼首。
  “抢军粮?”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这回连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也缓缓转过了头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你们试想,二十万大军去燕云走了一趟,如今功成而返,他们手里的粮食定比百姓家的富足千倍。与其在穷得叮当响的百姓手里抢馒头,倒不如去到山下的那些军营里闯一回。那里头,才是金山银山呐。”
  “他奶奶的,这小白脸儿玩我们!”
  张子初话还没说完,那个光头就举起手里的关公刀朝他砍了过来。幸得宋白练眼疾手快,一把将张子初拉到了身后,否则他怕是得被活生生劈成两半。
  “阎三!你个狗东西要是敢伤他一根头发,老娘要了你的狗命!”
  宋白练上了火气,对方亦然。
  只见那光头大刀一举,呸了一声,“我看你这娘们儿是被这小白脸迷了心窍了!他让我们去山下军营里抢粮食,这他奶奶的不是推我们去送死吗?!”
  这时,那个干瘪的老头开了口,“你们都急什么,又不是拿刀架着你们脖子逼你们马上去。我倒有兴趣听听这位小郎君的说法,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去抢那军粮?”
  “在说出计划之前,我想知道在座的各位手里有多少人马,对山下的军队又有多少了解。”
  “你什么意思?”兄弟中的哥哥问。
  “我虽对我的计划有信心,可也要知己知彼才行,若你们做不到我要求的,那纵使卧龙在世,也帮不了你们。”
  “呵,好大的口气!”
  诸葛瑾拍案而起,冲他冷冷一笑。他手一挥,命人端上来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以黄泥为山,墨汁为水,又用竹签标记上了大小营寨的位置,俨然把大野泽的全貌囊括其上。
  “那你可听清了。”文士羽扇一抬,指向沙盘当中,隐有指点江山之势。
  “等等,他不会是朝廷派来的探子吧。”其中有人怀疑地问。
  诸葛瑾阴恻恻地笑了,“无论是与不是,就凭刚刚那一席话,还能让他活着下山吗?”
  紧接着,他便将手中所握尽数展来。
  “天玑、天权、玉衡,我们各有五千人马,右面的天璇寨最多,人数达八千,其余的三千到五千不等。而朝廷的军队共有二十万,军粮放在这块,靠近石洼口的地方,光是看守军粮的部曲大约就有两万。”
  “本来大禹岭、万蛇峡和茶坑这里都可通往石洼口,但如今万蛇峡和茶坑都已经被水淹了,只有大禹岭一条路可走。大禹岭地势高险,荆棘遍布,要从这里翻过去,至少得花上一整日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要夺军粮,除非我们倾巢而出,翻过大禹岭后兵分三路,一路主力守在洼口,切断对方的援兵,其余两翼则需在半个时辰内杀光这三万守军,再从粮仓里把粮食运到山上。先不论我们在这半个时辰内守不守得住洼口,单看一日内要运着粮食再翻一次大禹岭,敢问你们有人自认做得到吗?”
  说完这番话后,那文士得意地摇了摇扇子,看向张子初,“在下言尽于此,不知小先生是否有更周全的计划?”
  张子初笑了笑,“诸葛先生分析的已十分周全,只是有一点错了。”
  “错?哪里错了?”对方听他竟敢说自己错,愤怒地涨红了双眼。
  “错在军队屯粮的地方不是石洼口。”

  ☆、储君闲过信陵饮

  张子初走上前去,对着沙盘西南方的一个小山头指了指,“依我所见,军队屯粮的地方应该是这里。”
  “西沙坡?不可能!那一个个粮仓都是咱们亲眼所见,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也是亲眼所见。”张子初拂了拂袖子,缓缓道来,“粮仓是建在石洼口没错,但石洼口地势偏低,容易积水返潮,加上这数日的大雨,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把粮食放在那里吗?”
  “这……”
  “你们怕他们,他们也自然知道防你们。大野泽本就是山匪聚集之地,童贯没这么傻,会把这大批军粮放在如此显眼之地引诱你们去抢。而且我路径石洼口时见那里的守军守备松懈,纪律闲散,并不像是存放军粮之重地。”
  “这只是你的猜测,就算军粮不在石洼口,你又怎敢肯定就在西沙坡?”
  “因为整个大野泽屯兵之境,只有这处是最妥当的地方。”张子初朝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山坡轻轻一点,煞有其事地看向了闭口不语的诸葛瑾。
  “公子还懂得兵法?”奚邪从后堂里悄悄伸出了半个脑袋,打量着场上的局面。
  “这些山贼能听他的吗,一会儿若是势头不对,咱们就见机行事,带着公子冲下山去。”
  路鸥这般说着,却见那诸葛瑾脸上的神色变了。他紧盯着刚刚张子初所指的地方,不甘心地来回走了两圈。然后他发现,张子初所言不假。
  西沙坡是平旷的泽野上唯一一个制高点。不仅地势突兀,可避雨水,且处于大营后方。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这里四面无山无树,可将敌情尽收眼底。这就表示,山匪们若不能抢到粮食后以最快的速度躲回山中,就等于将自己作为人肉靶子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皮子下。
  想从这里掠夺军粮,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如果军粮真在这里,你有法子拿得到?”诸葛瑾十分怀疑地看向了对方,这地方在他看来,根本更无下手之处。
  “有,只要你们肯信我,不要再去抢百姓的粮食。”
  “谁他娘的要信你!这可是拿咱们的身家性命在赌!”阎三率先喊道,很快激起了众人的附和。
  “你们别无选择!”张子初厉声打断了他,“试想想看,大雨一日不歇,军队就一日不撤,这几个小小村庄能经得起你们几次洗劫?”
  奚邪等人被张子初这副样子给吓到了,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温文尔雅的书生竟还有如此一面。何况,他面对的还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悍匪。
  一想到昨夜村庄的惨像,马素素就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可张子初却异常坚定地站在那里,双目如炬地一一扫过那些山贼首领,“还记得尔等当初为何落地为匪吗?再老实巴交的人,一旦日子过不下去了,也不可能继续忍气吞声。到时候山下的百姓会选择跟你们一样的道路,山上的土匪越来越多,山下的良民就越来越少,谁还来种地养活你们?届时你们怕也只能将剩下的老弱病残剥皮抽筋,剔骨食肉了。”
  “他这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有什么道理!?你们可千万别给他糊弄了,这大雨也连续下了有七八日了,我就不信过几日还不停!”
  “停了又如何?你可看见山下那些田地里的苗子?你觉得还救得活吗?灾祸已成,这里今年已注定了是不毛之地。”
  张子初一针见血地分析出了当前的局势。水灾泛滥之下,过往商旅也必定不会驻足。他们要么吸干山下的村民们的血后等着同归于尽,要么就只能与朝廷的军队殊死一搏。
  可人总是欺软怕硬的,村民和军队,岂止天壤之别。虎口夺肉,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
  “如果惹怒了朝廷军队,他们上山围剿咱们又当如何?”诸葛瑾问。
  “他们不会。燕云方定,将士们个个归心似箭,童贯自己都巴不得立刻飞回京领赏,怎么可能在你们这些毛贼身上多耗时日?大不了躲他个十天半月,不怕耗他不走。”
  “……”诸葛瑾听张子初称他们为毛贼,面露不快,但不可否认,这分析是对的。他们盘踞大野泽多年,根基深厚,作案无数,对朝廷作风更是了解得很。
  就算当真惹恼了童贯,他堂堂一品大将军,怎么也不屑亲自跟一群山匪交手,顶多知会知会附近州路,向他们施压。届时路推州,州推府,府推县,一圈皮球踢下来,最后还不是落到周围那些脓包头上。
  那些人,向来奈何不了他们。
  “那你先说说,你夺粮的计划是什么?”小老儿到底比他们多活了好些年岁,更为沉得住气。他一瞧连向来嚣张的诸葛瑾都不说话了,便知张子初所言不假。
  “先给童贯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要去借军粮。”
  ……
  “他奶奶的,这嘴巴不长毛的小白脸!”阎三呼啦一下举起大刀,哐当要往张子初脸上砸,宋白练大斧一迎,硬生生给他顶了回去。
  “练娘子,不是咱们几个不信他,你听听这话,靠谱吗?”诸葛瑾捋着胡须摇了摇头。
  宋白练却是袖子一撸,张口保证,“老娘我用身家性命替他担保,若是这事儿不成,我第一个任你们处置!”
  张子初没想到相识不过一日,她竟如此信任自己,诧异地眨了眨眼。后堂里的奚邪和路鸥怕都不信他这话,这女子可真是胆大包天。
  其余六人果真被她这气势给震慑住了,一时不再言语。
  “老规矩吧,投举,人少服从人多。”宋白练见他们还在犹豫,率先举起手来,“同意去夺军粮的人表个态。”
  厅堂里静悄悄一片。初时,赞成的只有宋白练一人,然后那小老儿也举起手来,紧接着是兄弟二人中的哥哥。
  “大哥!此事岂可儿戏!”弟弟阻止他道。
  “这书生气度从容,见识非凡,我看不像是池中之物。”
  “你也被他迷了心窍了?”
  “你不懂。若换作寻常书生,你觉得会站在这里同我们一群山贼分析关系厉害吗?就凭他这份胆识,也不容小觑。”
  弟弟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没敢赞成哥哥的意见,拒不举手。
  如此,是三对三的局面。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角落里。那里独坐着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垂着脑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黑风,到你了。”宋白练提醒了他一句。
  那个名叫黑风的男人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来。他削瘦的脸上嵌着两个深陷的眼窝,细小的黑眼珠周围遍布红色血丝,就像是躲在暗处伺机偷袭猎物的鬣犬。
  他走到张子初身旁,凑近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气味,然后缓缓举起了手来。
  “哈!四比三!我们就决定和朝廷那些赤佬大干一场!”宋白练兴奋地喊道。
  “我还有一个条件。”张子初看着他们或喜或忧的脸色,缓缓开口补了一句,“你们抢得的粮食无论多少,必须分给山下的百姓一半。”
  宽敞的庭院里,是一片奇景。
  主客二道皆用白玉所铺设,当中夹一圆池,池中以冰泉水相溢,又浮方冰数块。池上立一圆形木架,宽二丈一尺,外成齿状,中绞六根扁棍为扇。再剖竹架空,引泉上流,脉分线悬,以至霏微如雨,扇动风凉,故曰水激扇车。
  依道向前,池间拱一冰桥,桥面两旁各立一排冰雕树,树上镌刻琼花,形成玉树琼林之势。树后夹道有玛瑙做成的支台,台首用瑞兽为饰,五步一竖,十步一立,麒麟獬豸姿态不尽相同。上方再以遮阳的轻纱帷幔勾延其间,直连左右自雨亭。亭顶有沟渠,檐上飞流顺六角而下成水帘,人在亭中可于晴天之势赏雨景之趣,当夏处之,凛若高秋。
  所谓风猎衣襟凉殿前,洒砌飞泉雨雾声。加上庭院里的两只红顶仙鹤时而信步闲庭,时而展翅戏水,伴着池上白雾,玉树晶莹,使人仿佛置身云顶仙境。
  这是太子赵桓专为东京第一琴师打造的庭院,它也有个应景的名字,唤做临仙阁。
  身着仙衣宽袍的琴师此时正盘坐在玉树下,奏着只应天上有的美妙旋律。而那位太子殿下则与他隔案而坐,面前酒壶里的酒已经消减了大半。
  一曲毕,对方愁容未减。王希吟按停了仍在颤吟的丝弦,抬头看向太子。
  “如今也只有先生这里,能让我寻得几分宽慰了。”赵桓叹了一口气,亲自替对方倒了一杯酒。
  可还未等酒杯递到王希吟手上,宫人便进来通传,说是朱琏娘子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问赵桓什么时候陪她去挑选首饰。
  赵桓本就心烦,被这么一问,啪嗒将手里的酒杯给砸了出去,“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去选首饰?让她滚!”
  赵桓的叱喝并没有让宫人即刻退下,她不可能也不敢这样传话给朱琏,否则倒霉的将会是她自己。
  “你去告诉娘子,就说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怕不能相陪了。”好在琴师替她解了围。宫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匆忙俯身退下。
  王希吟随后起身从地上拾起了那个酒杯,重新坐回案前。
  “太子殿下有何烦恼,不如同苏某说说,或许,苏某可为殿下解忧。”
  赵桓摆了摆手,想也未想便道,“这事儿连丁力他们都摆不平,你能有什么办法。”
  丁力是文贤阁里的人,文贤阁则是赵桓的幕僚所在地。那里面大多都是被他私下招揽来的有识之士,其数量不输于战国四公子之门下食客。赵桓白养着他们,自然也是想让他们在关键时刻给自己出出主意,特别是父皇让他参与政事之时。
  “也对,苏某一介伶人,的确帮不到殿下。”王希吟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去,让赵桓瞧得心中一紧。
  “是小王失言,先生切不可如此自轻!”赵桓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温言道,“那些掉书袋的无用书生怎能比得上先生一分一毫,在小王心里,先生可是天上之人。”
  “殿下过誉了。”王希吟蹙着眉头,依旧神情冷漠。
  “其实,还不是因为河北那场暴雨。”赵桓为了哄他开心,只得叹一口气与他慢慢道来,“父皇让我拿出治水之策,可偏偏国库空虚,人力缺乏。这般缺钱又缺人的情况下,满朝文武都没法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如此,此事着实有些难办。”王希吟说着眼神却不自觉飘向了庭院中央的冰池和扇车,光是这两样东西一日怕就得耗费百贯钱。
  “而且最巧的是,这场大雨偏偏还将童贯的二十万大军困在了山东与河北的交界处。禁军不回,这一路上的消耗还得朝廷供给补充,简直是雪上加霜!”一旦开始吐苦水,赵桓便收不住了,他将面前酒壶端起来一仰而尽,气愤地抱怨,“父皇已经派了九弟去接应童贯,若是我不能在他们回来前拿出一个解决之法,这个太子的位置我也别坐了!”
  还有些话,他不曾说出口。比如之前郓王赵楷高中状元,惹得父皇龙心大悦,对自己亦产生了不小的威胁。听说他这个三弟最近和王黼也走动频繁,让赵桓不得不心生猜忌。
  “听太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法子。”
  王希吟的话让赵桓愣了一下,“你有法子?说来听听。”
  “殿下刚也说了,要治水赈灾,缺的无非是钱与人两样东西。钱和粮食倒是总能省出来些,那便先来谈谈人。治水要疏通河道,重建堤坝,少说也要动用上万差役,在国库本就吃紧的情况下,怕是这些人还没走到灾地,朝廷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赵桓仔细听着,这些也正是之前丁力跟他提过的难处。
  “既然朝廷拿不出钱,也养不起人,那为何不用现成的?”
  “现成的?先生是指……”
  “童贯的二十万禁军。”王希吟抄起袖子,缓缓道出,“如今童贯的二十万大军就屯在大野泽上,当地的官府和百姓也在养着他们,岂有不用之理?”
  “这……”赵桓心中一动,却又很快反驳道,“不成,依照童贯的脾气怎肯用朝廷禁军当差役使唤,就算童贯乐意,底下的将士也未必乐意。”
  “他们同不同意不是殿下应该考虑的事,殿下该考虑的,是如何让官家同意。”
  “……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此旨一下,军心必定不稳。”
  王希吟看得出来他是在担心,担心自己提出这个大胆建议之后会引来皇帝和众臣甚至是童贯的记恨,于是他又劝道,“要稳定军心,不是还有九殿下吗?”
  听到这几个字后,赵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了神采,嘴角也开始微微上翘。对啊!父皇派了九弟去接应童贯,如果童贯回不来就等于九弟也回不来。届时指令一下,就算军中出了什么乱子那也是他的责任,说不定自己还能趁机反守为攻,彻底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先生这个提议实在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丁力他们商量一下。”赵桓站起身要走,却又被王希吟给叫住了。
  “慢着。殿下可有想过,要如何说服官家让童贯留守河北赈灾?燕云方定,那位可是心急火燎地想回京领功的。”
  “先生还有办法?”若说赵桓之前是惊讶,这会儿已经是惊奇了。他之前虽然欣赏苏墨笙的气度与琴技,但终究还是只将他当作弹弦拨曲的伶人。
  “办法就在内藏库,我觉得殿下或可找梁太傅商量商量。”
  “找他?”赵桓皱起眉来。虽说梁师成在宫中权势滔天,名号上又是太傅,可毕竟一介阉人,不太让赵桓放在眼中。
  “您可别小瞧了那位,若能拉拢到他,说不定赈灾的钱就不用愁了。”
  “先生的意思是……”
  “殿下难道不奇怪吗?如今国库空虚,满朝文武都在喊穷,可却从未见内藏库喊过一句。”王希吟顿了一下,指着这满院奇景道,“若殿下肯身先士卒,缩减用度用以赈灾,官家定会以殿下为荣的。”
  赵桓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悦道,“这些可都是我为先生所设。”
  “为了殿下的前途,这些苏某皆可不要。殿下也不妨好好想想,到底是这些重要,还是太子这个位子更重要?”
  王希吟指尖一勾,使得琴身发出一声亢鸣。赵桓浑身一震,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冲着面前的琴师一拱手,“先生大义,小王惭愧。只是……若是我将这庭院撤了,先生又该何去何从?”
  “我可回瓦舍去。”
  “不可!张浚和魏青疏那二人还在对你虎视眈眈,若你出了太子府,我怕他俩会对你不利。”
  “不知先生……可愿入我文贤阁?”赵桓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希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他收敛住神情,装作为难的思考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赵桓见他首肯,喜笑颜开地立刻命人置办开来。王希吟最后看了眼这宛若仙境的美妙庭院,毫不犹豫地抱起自己的琴走出了院外。
  玉庭只销笙歌夜,丈夫操戈玄黄间。从今日起,他已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拨弦弄曲的伶人——苏墨笙了。

  ☆、书生练兵另寻径

  连日大雨后,今早的雨势终于缓了些许。
  灰色的军帐大多浸泡在漫过脚踝的雨水里,将士们只能脱下鞋袜,露出已经被泡得腐白的脚面,坐下来慢慢晾干。
  这般糟糕的环境下,只有中央一座大红军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那顶军帐前铺着厚厚七八层的草垫,账上用簟席覆盖,可避雨水。人入账内,坚硬耐潮的石板上覆有一层舒适的软毯,毯子上再放置桌案床榻,其舒适几乎与家中无异。
  通传的小兵若不是怕帐前失仪,倒真想在这毯子上就地打个盹儿。他迅速绕过外头的厅室与议房,走到了最里面的卧室门前。
  榻上正坐着一个贯状魁梧的男人。男人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钢铁,若不知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媪相童贯,根本没人会将他与“阉人”二字联系在一起。
  “大将军,有人送来一封战书。”小兵双手将那纸薄薄的信递了上去。
  “战书?”上头的人听了颇有些惊奇。他挥开了正在帮他穿鞋的小宦官,将那信拿到手中细细地瞧:
  震雷始于曜电,出师先乎威声,古有威让之令,今有文告之辞。及春秋征伐,自诸侯出,惧敌弗服,故兵出须名。近大雨不止,祸及山野,颗粮无存,无奈落取旁道,羞取于民。吾闻公统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为求生计,欲与足下会猎于野泽。若侥幸得胜,则借君之五万军粮以救急,愿以谅吾,愧笔于此。
  “七星寨?”童贯看着那个落名,一字一字地念出声来。
  小兵有些慌张地跪在帐中,心想这群山贼也恁地胆大,不但想夺取军粮,尽还敢下来战书,这可是二十万朝廷精锐啊!
  “送战书的人呢?”
  “已经走了。”
  “把战书交给余锐,让他瞧瞧吧。”童贯嗤笑一声,随手将那书信丢到了地上。
  他口中的余锐是看守军粮的将领。童贯现在可没心思理会这些无聊的小贼,他满心只想着雨快点停,好让他带着满身功勋早早回到京城领赏。
  “大将军,九王爷到了。”
  第二次通传让童贯迅速从榻上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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