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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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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扬用力捏着带钩,他似气恼又似无可奈何,最终手臂搁放在大腿上,手掌展开,低头看着带钩不语。
  “二郎,把它收回去。”
  刘弘跪坐在庄扬跟前,他执住庄扬的手,让庄扬将手掌收拢,把带钩握住。然而庄扬并不想收回,他的手掌半开,他在迟疑。
  “二郎。”
  刘弘言语恳请。
  许久,庄扬缓缓收起带钩,放入衣襟,庄扬看向刘弘,深情说:“即是信物,本该互换。”
  庄扬手指摸上自己腰间,他还来不及取自己的带钩,突然就被狂喜的刘弘推到光线渗透不进树叶的昏暗之所,刘弘动情的亲吻庄扬,庄扬背抵着红杉树干,见四周昏暗,就是有人偷窥也看不出什么来,他这才温柔的回吻刘弘。


第58章 金饼
  深林再荒无人烟, 毕竟是室外, 两人拥抱亲吻,并不敢行那等事。虽然也亲得衣衫凌乱, 冠缨松乱, 衣服发丝沾着树叶。
  刘弘帮庄扬摘下领口的叶子, 庄扬帮刘弘绑缨带。刘弘的目光深情看着庄扬,在庄扬唇上和领口留恋, 他眷恋庄扬。庄扬微笑, 低语:“再不出去,一会侍从怕是以为出事。”
  两人衣冠整齐, 骑上马, 出了深林。
  路过湖畔,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水中,那是两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刘弘骑马的姿势英武,庄扬端正。庄扬执着马鞭回望幽深的树林及远处的重峦叠嶂,惊叹于此地山林的广阔。庄扬从书上读过, 信朝曾经在林苑豢养各种野兽, 其中便有貘。不过信朝后期羸弱, 无力维持林苑的看护,此地多年荒废。庄扬和刘弘没有前入山林更深邃之处,那里是否也有竹山?
  “二郎,在想什么?”
  刘弘回头等候庄扬,他看庄扬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想起竹里。”
  庄扬回答, 策马跟上刘弘,两人并驱。
  “我也曾梦见竹里,梦见那时的生活。”
  刘弘同样思念竹里。他甚至不只一次梦见贫穷时期的自己,在竹里捕鱼、种田、习武,每天清早,眺望河对岸的庄家二楼。
  那时竹里平静、美好,是他和庄扬相伴的地方。可惜,那样的竹里已经不存在,整个丰乡也已生灵涂炭。
  两人返回废弃的离宫前,两位侍从静静站在那儿等候。他们仿佛还保留着刘弘离开前的姿势,十分尽职。刘弘带来的这两位侍从,都是他亲信,他们效忠刘弘,由刘弘亲自提拔。
  四人四马离开林苑,阳光炎热,临近午时。
  进入城门,道上行人熙攘,人们好奇驻足观看。平民并不知晓刘弘身份,只是从衣着打扮上猜测是位身份不同一般之人。他们指指点点,好奇交谈。刘弘让侍从不要撵赶百姓,并放慢脚步,以免马蹄踏伤行人。
  去年冬时,刘豫入驻长安,到此不过三四个月,长安城已恢复往昔的热闹,并且比信哀帝统治时,更具活力。
  庄扬不知晓冬时长安的情景,只觉得人们不至于面黄肌瘦,脸上也带着笑容。庄扬虽然没有接触过刘父,但深信刘父手中有许多能吏,才能让民心如此快安定。
  刘弘已习惯他人的围观,他泰然处之,和庄扬亲切交谈,在外人面前,他对庄扬的亲昵保持克制,不至于让人过多联想。
  这一路,庄扬由刘弘护送,将他送回馆舍。
  两人这一路走来,自然不只是百姓看到他们,也有一些官员。许多官员见过刘弘,也多少听闻,蜀地来了一位儒生,是公子弘贫困岁月里的恩人。
  馆舍门外守着刘弘的侍从,刘弘和庄扬进入屋中。
  庄扬拧湿巾递给刘弘,两人沾染尘土,手脸都是灰扑扑。刘弘接过,却不是去擦自己的脸,而是用湿巾揩去庄扬下巴处一处不明显污点,像似先沾染口水,又沾上细土。
  “阿弘,我自己来。”
  庄扬担心被人看到。刘弘自然知道庄扬心思,示意庄扬朝院外看,那两位侍从正背对他们,笔挺地站在院门外。
  即使这样,庄扬还是拿走湿巾,自己擦拭脸庞。再放入清水中洗涤,拧干,递给刘弘。
  刘弘擦手脸,目光也不老实,看着庄扬,眉眼含笑。
  不过两人能相处的时候不多,刘弘午后需去参与刘父和谋士们对于战局的讨论。
  刘弘离开,庄扬则留在馆舍,一并被留下的,还有刘弘的两位侍从。
  不只是留下守卫,在馆舍,庄扬不像其他的入住者,吃馆舍厨子统一煮给宾客吃的食物——其实也不差。庄扬没有和刘弘同住,但是同食。
  食物由刘弘吩咐人送来,并需亲自送到庄扬手上,不许由他人接手。
  刘弘在这一方面极其小心谨慎。
  午后,庄扬去拜访周景。
  刘豫不只授予周景官职,还赠送一座宅子。
  庄扬来时,周景正在新家院子中书写,他在写一封信,好让庄扬带回蜀地,带给魏嘉。
  听得仆人禀报庄扬过来,周景上前迎接,请庄扬到堂上闲谈。
  汉国重视人才,并且优待人才。何况周景是位名士,汉王刘豫很慷慨,送宅子送一套,马车、仆人、厨子、美姬,一应俱全。
  “阿扬,今早和公子在一起吗?”
  周景今日穿的是件考究的缎袍,显得雍容华贵。二十六岁的周景,自从遭遇家变后,常年布衣。他的容貌清俊,身材瘦削,他是世家子弟,优雅庄重。
  “先生,如何得知?”
  庄扬显然惊讶,今早的事,怎就传到师父这边。
  “我从黄少史那边听得,先前,他还在院中和我交谈,你来前,正好离去。”
  周景和刘豫的许多文官都有交情,他来汉国,反倒要比蜀地的友人多。
  “他说见到公子弘和一位俊美郎君骑马出城,听他描述,我猜是你。”
  “今早和阿弘前去上林苑,午时返回。”
  庄扬如实回答,他清楚先生特意问他这事,不是随口问问。
  “你来汉国,他与你相伴两日,外人难免议论。”
  昨日刘弘带庄扬去石室,周景也看得出两人的亲昵,周景心中有一份不安。
  “是如此。”
  庄扬有所担虑,不过他不会多留时日,明早便会离开。
  “阿扬,若是早先,我要留你在此地任职,现今,你与他,还是早些分开。”
  周景怕日后出事,两人间一旦有一份情意,哪怕再含蓄,总还是会被人看破。
  “是。”
  庄扬伏拜在地,周景从不会对他说严厉的话语,可这句话听来与责备相差无几了。
  看着庄扬默然伏拜的样子,周景想起那日在自家院中,庄扬伏地跪拜的情景。
  那时周景说:“你即不说,为师也无从罚你。”
  而此时此刻,周景已全然知晓,可他又有何立场去责备庄扬。
  “起来吧。”
  周景示意庄扬起身,庄扬的品性,周景最清楚。庄扬这是为情所困啊。
  这日周景将写好的书信,递交庄扬,吩咐:“魏将军若是问你,我在汉国的情况,你将实情告知他无妨。”
  周景所说的事情,大概是指他已获得优渥的生活吧。
  庄扬应诺,将布帛揣入怀中,和周景辞别。
  深夜,刘弘前往馆舍。
  询问馆舍外值守的侍卫,可有什么异样。侍卫说有一个人,老是在馆外鬼鬼祟祟,看到他们在,又灰溜溜逃了。
  “这倒有趣,是何人?”
  刘弘在馆舍安置侍卫,只是一个谨慎举止,并不觉得真有什么人,要对庄扬图谋不轨。
  “禀公子,是蔡忠。”
  蔡忠是蔡东之子,蔡东便是刘豫另一位妻子蔡氏的兄长。
  蔡氏父子不学无术,不堪重用,凭借着裙带关系,刘豫打发他们些钱,给两个卑小的官职。
  刘弘刚回到刘父身边时,这对父子对刘弘有很大的恶意,被刘豫收拾一番,才安安静静。现下又想来惹事吗?
  刘弘没将这两人放在眼中,但也没打算就此罢休,回头再好好整治他。
  此时庄扬在屋内,已听得刘弘的声音,他出来迎接。
  虽是深夜,庄扬身上仍穿着白日的衣物,未更衣入寝,他知晓刘弘会过来。
  两人进屋,庄扬问蔡忠是谁,他显然听到刘弘和侍卫的谈话。刘弘告知庄扬这人身份,他笑语:“也就他们父子,做事如此荒诞。”
  刘弘自从回到刘父身边,耳闻目濡谋士们如何高明的运用计谋,所以对蔡氏父子的伎俩不屑一顾。
  “他们想是从我这边找寻些什么?”
  “多半是在打探,想找些不利我的事。二郎放心,你是我恩人,就是父亲也知晓。”
  只要没被抓到私情,刘弘就是待庄扬再好,他人也不容置喙。
  说到恩人,刘弘这才示意屋外的侍从上前,侍从手里端着一件漆盒。
  刘弘接过漆盒,命令侍从离去。
  “二郎,蜀地的生活,日后应当不易,此物,予你将来救急。”
  刘弘将漆盒亲自交到庄扬手上。
  这是只扁平四方的漆盒,不大一个,很沉重,庄扬打开漆盒盖,发现里边装着四块金饼。
  “阿弘,我不能收。”
  庄扬不敢收,这是笔巨大的财富。
  “二郎,我不忍日后见你及家人颠沛流离。”
  蜀地的情况只会更乱,更别说当战火烧至锦官城时,那会有一段艰难的日子。
  见庄扬仍是拒绝,刘弘说:“二郎当年赠我佩玉,我亦收下。”
  那件佩玉,也仍还佩戴在刘弘腰间。
  “二郎,莫让我牵挂担心。”
  刘弘执住庄扬的手,言语恳求。
  他还无法将庄扬留在他身边,但是他要尽所能的保护庄扬。这四块金饼是在一次大胜战后,刘父赏赐刘弘的财物。刘弘自然也有其他的财物,只是金饼好携带,便用它来赠送庄扬。
  刘弘将漆盒盖好,打开庄扬的衣箱,把漆盒放入衣物中。
  庄扬知道他只能收下,刘弘不容易他拒绝。况且刘弘的担虑,不无道理,日后兵乱,这笔钱也可以用来保护家人。
  将金饼送上,刘弘紧紧拥抱庄扬,迷恋不舍。庄扬推开刘弘,心虽不愿,也只得催促:“阿弘,你该走了。”
  刘弘在庄扬唇边印下一个吻,转身离开。他推开房门,步入院中,走得毅然。
  车夫只在馆舍外做短暂等候,而后便就载上刘弘离开。
  在离别前夜,他们无法一夜相伴,刘弘又岂会不渴望庄扬,但他必须克制自己,不能有一点差池,好让庄扬明日安然离去。


第59章 一江之隔(卷二完)
  清早, 刘弘带庄扬去刘母居所辞别, 正好刘父在。
  庄扬第一次见到这位枭雄,魁梧美须, 威严而英武, 他和刘弘仪貌神似, 看着他,仿佛看到的是三十多岁以后的刘弘。
  庄扬恭敬行礼, 刘父示座, 悠然说:“我常听阿言提起你,以为是位而立年男子, 不想如此年轻, 着实令人惊讶。”
  刘母形容的庄扬, 照顾着一家老小,收租罗乡,不时帮助对岸贫困的母子,这样一个人, 今日看来也不过十八九岁。
  刘母笑说:“二郎今年才十九吧。”
  庄扬回:“是。”
  “我听阿弘说你是子慕先生门生, 何不也留在汉国任职?”
  刘父的仪容不怒而威, 他双目注视庄扬,让庄扬想到雕隼的眼睛,犀利且敏锐。
  “先尊早逝,有老母幼弟要看顾,不能为明公效力。”
  庄扬也不过是这一套说辞,他觉得骗不过汉王那敏锐的眼睛。
  果然, 刘豫说:“二郎即不肯为官,我不为难你。”又将目光看向刘弘,叮嘱:“恩人远来,好生招待。”
  刘弘应声:“是。”
  刘父日理万机,想来昨夜在刘母这边宿下,清早他才在刘母居所。和庄扬打个照面,便就离去。
  待刘父离开,庄扬才跟刘母说他今日是来辞行。刘母相当惊诧,毕竟庄扬抵达汉国不过三日,怎么如此匆忙要走。刘母连忙让侍女去取缎锦珠玉要馈赠庄扬,她命令侍女时,还不忘瞪了刘弘一眼。
  “夫人,公子已赠金予我,万万不可再受此厚礼。”
  庄扬急忙拒绝,这趟汉国之行,不慎竟成了前来运载金帛之旅。
  “他那边能有多少东西,我还不清楚。当年若无二郎搭救阿弘,为阿弘请医,我们母子只怕活不到今日,享受这荣华富贵。”
  刘母固执要送,说着还用手巾揩起泪水。当年的日子确实苦,每每想起,都止不住辛酸。
  这实在让人无法再坚持不收,庄扬只得默然。
  离开刘母居所,刘弘在前,庄扬在后,庄扬的马车上多了两匹缎锦,一箱珠玉。
  庄扬觉得若是就此回去,只怕半道要被人劫杀,丢尸入江,尸沉喂鱼。
  最终,庄扬也只收了刘弘四块金饼,至于刘母这些馈赠,则托刘弘留下,过些时日,再还给刘母。
  庄扬在午时出行,一同来送行的有周景、霍与期,刘弘。
  江水在阳光下泛着金波,庄扬登船,对岸上众人行礼相别,他的目光落在刘弘身上,刘弘也正在看他,四目相视,刘弘的目光温情而深挚,庄扬心中生出几分苍凉。刘弘已经是一身戎装,背负弓箭、佩戴刀剑。送行庄扬后,刘弘将跟随刘父领兵前往陇西,与军师汇合。
  庄扬回到平静的生活里,和家人相伴,继续过他清闲的生活,而刘弘将奔赴战场,于弓箭戈矛,血火交融中战斗,过着艰苦的军旅生活。
  木船悠悠荡开,风起,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
  岸边刘弘的身影渐渐小了,模糊了。庄扬突然觉得,他有许多话未和阿弘说,这三日的相伴竟是如此仓促。一时竟让他,十分怅然、沮丧。
  这一路归程,和庄扬同行的是一位蜀锦商人,唤穆征,他做汉国王公贵族们的生意,门路广,随从多,往返汉蜀两地,从不怕打劫。
  穆征受刘弘所托,顺道护送庄扬回去锦官城。
  逐渐,江畔为水域遮挡,庄扬再见不到岸边送行之人。
  汉与蜀的交界,在此地,不过是一条江之隔,却像似隔开了两世。
  数日后,庄扬返回锦官城,马车刚抵达家门,最先冲出的是蛋饼,蛋饼飞扑向庄扬,兴高采烈地用舌头舔庄扬手,拼命摇尾巴。而后是小步奔跑的侄子,他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被庄平抱起,庄平鼓励他要勇敢,不可以哭。庄平之后是庄兰,嫂子林嫱和庄母。
  夜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庄扬谈这一路在汉国的见闻,家人十分欢喜,为刘弘母子,也为子慕先生。
  庄扬将两块金饼给庄秉,告知他是刘弘的馈赠。
  “兄长,将它换钱,以它做子钱,贷予商贾。”
  虽然庄扬从未经商,但是他对如何挣取财物了解不少,何况庄父当年也是一位子钱家。子钱家放款借予他人,并收取利息。
  庄扬自己则留下剩余的两块金饼,用它们应付日后可能到来的困难日子。
  庄扬返回锦官城,刘弘前往陇西,半途,见到遭遇过寇兵洗劫的村落,横尸遍野,屋舍焚毁。
  刘弘下马,见死者已死,死相凄惨,生者面有菜色,半死不活。刘弘命令部下询问生者,是何人犯下的暴行。
  不久,士兵过来禀报:“大帅,昨夜,刘冒军一支三十余人队伍经过此地,烧杀掠夺。”
  当年信朝强盛时,曾将降服的胡兵安置于此,后来天下大乱,此地最先失去管制,而后三方势力在此盘踞,相互杀戮多年,百姓饱受荼毒。
  “刘冒军皆为骑兵,而且装备精良。”
  霍与期听得士兵禀报,匆忙登上土台进言。刘豫、刘弘站在上头。刘弘眺望苍茫的平原和远处的山丘,满目土黄,难得有丝绿意,此地正饱受旱灾。
  “我听闻,刘冒行军不备粮,纵容部下在所到掠抢,想来民怨已久。”
  刘弘对于四方的敌人,了解许多。
  “让士兵早炊歇息,今夜警备。”
  刘豫发号施令,将士领命离开。
  刘冒的骑兵出现在这里,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刘豫也不怕什么装备精良的骑兵,夜里防范偷袭即可。
  这夜,汉军就在村落外的河边扎营。
  刘弘于父亲刘豫帐篷中和将士议事,到深夜才返回自己帐篷。刘弘在月色下,看到两位士兵撵赶一位一位衣衫褴褛的人,刘弘前去,询问士兵是怎么回事。
  “将军,此人前来讨饭吃,跟她说没有,还赖着不走。”
  借着月光,刘弘看清楚这是位瘦小的妇人,蓬头垢面,衣不遮体,仔细看,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虚弱的无力啼哭。妇人扑向刘弘,将婴儿举向刘弘,哀求着什么,刘弘听不懂她的话语。
  “将军,我们这就把疯女子拉走。”
  士兵觉得难堪,正要帮将军解围,不想将军说:“我帐内尚有一碗黍饭,拿予她吃,不可为难她。”
  刘弘让士兵进他帐篷端饭,刘弘想起女子衣不遮体,便把自己一件短衫递给女子。妇人接过饭和衣服,跪地道谢才离开。
  刘弘入帐内休息,却睡不着,眼里都是今日所见的惨状。
  若是二郎见到今日遭遇掠杀的村落,听到那些生者的痛哭,他该是多难过;而若是二郎,见到这么对母子,他必然也会给予援助。
  清早,汉军撤营前行,浩荡的队伍,渡过干涸的河床,刘弘见到一位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一旁目送。她认得刘弘,刘弘骑着一匹大白马,为众将领拥簇,他皮甲最华美,很好辨认。
  刘弘行军中,身上没有带钱物,他扯下腰间一枚金饰,随手抛给妇人。
  两日后,汉军会师,与刘冒军大战,各有胜负,数日后,汉军退兵。
  在退兵路上,刘弘途径当初驻扎的村落,同样是过那条干涸的大河时,他发现前面的士兵们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刘弘上前,问是怎么回事。已是骑长的大春说:“公子,是个娃娃,怪可怜咧!”刘弘上前,看到一位已死去的妇人,还有妇人身旁躺着一个啼哭的婴儿。那婴儿身上包裹的衣物眼熟,正是刘弘的短衫。
  婴儿饿得仿佛只剩一双大眼睛,朝刘弘张着手,刘弘弯身将婴儿抱起,把负责炊事的一位老兵唤来,老兵带着妻子。刘弘把婴儿交给老兵妻,让好好看顾。
  这婴儿已张齐牙齿,也会牙牙学语,老兵妻帮婴儿擦洗,更衣。告诉刘弘孩子已有一岁,是位男孩。
  “将军,即是你救了他,给他赐个名字吧。”
  大春逗着男婴,帮婴儿请求。
  “就唤他刘河。”
  刘弘没做多想,给男婴冠上了自己的姓,因是在河边拾到,便取名为河。
  刘河一路由老兵妻抱着,坐上装粮草的辎车。
  老兵妻用米汤喂他,不过数日便恢复健康,是个灵气、可爱的孩子。
  汉军在陇西苦战多时,到秋时,才击溃刘冒军队,攻下狄道。
  返回长安时,上林苑的湖泊,红叶飞舞。
  刘弘独自骑着马,来到湖畔,他思念庄扬。
  秋日,在锦官城的庄扬,收到商人送来的信函,信中刘弘告知庄扬,他们军队攻下了陇西的狄道,歼灭了刘冒的势力。并且提及,他收养一个男婴的事。
  庄扬回信,告知刘弘,他在蜀地任职学官,生活安定。还有秋时,大春妻生了一位女儿,托刘弘告知大春。
  把帛书存入木匣,庄扬递给商贾穆征。穆征往来汉蜀做生意,一年要往返数趟,正好为刘弘和庄扬传达书信。
  将穆征亲自送至门外,庄扬返回院中,听得院中婴儿啼哭的声音。庄扬到大春妻房里探看,建庄兰正抱着婴儿哄着,大春妻疲倦地靠在床上。大春妻见庄扬进来,连忙要起身道谢,庄扬拦阻。
  大春妻勤快,庄家人待她也厚道。
  “二郎吩咐,煮两个鸡蛋,给春嫂补补身体。”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从门口走来一位妙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温婉。
  女子将碗端到大春妻身旁,亲自喂她,大春妻说:“可万万使不得,我自己来。”
  女子低语:“春嫂还是由我来,你身体虚。”
  庄扬出屋,走到院中,不会庄兰出来,对庄扬说:“细绢看着好温柔,兄长会喜欢她吗。”庄扬没像庄兰小时候调皮那般拍拍庄兰的头,而是正色说:“不得胡言。”
  这位温婉女子,唤细绢,庄扬在奴市里看她被人贩毒打可怜,将她买下,由此细绢便也就侍奉在庄扬身边。


第三卷 

第60章 撕毁和约
  锦官城学风兴盛, 郡学中有四百余学子, 学官数名。庄扬身为学官,但是学官中颇为低微的卒史, 他看守书阁, 乐得自在。
  平日整理书卷, 帮二三学子解解疑惑,更多时候是悠闲坐在案前读阅。郡学中的藏书丰富, 虽然远远不及长安的石室, 却也可观。庄扬温雅亲和,深受学子们喜爱。
  许多学子, 挨了其他学官的训责, 还喜欢跑来庄扬这边诉苦, 庄扬多少会安抚他们几句。学子们有的年纪小于庄扬,有的和庄扬差不多大,庄扬几乎是将他们当成庄平照拂。
  庄扬学识渊博,也有自己的才干, 但是庄扬似乎只对没有什么实权的小官职感兴趣。章掾史曾想将庄扬的文章推荐给蜀王, 被庄扬谢绝。章掾史想庄扬似有所顾虑, 即使是友人,庄扬的有些行为,让人费解,不只是关于出仕,还有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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