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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花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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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弘陪在庄扬身边,他听庄扬讲述锦官城内艰苦的民生,若是他人来讲述,别人的生死,也只是他人之事,顶多给予几分同情,而庄扬讲时,则是设身处地,非常真切。
庄扬有着悲天悯人之心。
众人听着,有人悲伤,有人惊喜。
悲伤者怜悯那些遭受了苦难之人;惊喜者激愤蜀王,并且觉得他的政权已走入末路。
陈述完事情,庄扬离开,他没留下来听汉军接下的谋算和决定。庄扬只是一位庶民,他不适合在汉王帐中出谋划策,或者去获知他们的动向。
他希望汉军打入锦官城,所以他将锦官城的实情,告知汉国的君臣,如此而已。
来统帅的帐内时,庄扬由刘弘和周景搀扶,离开时,则是周景协助他出去。庄扬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十分痛苦,他的脚伤严重,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好。
出得帐篷,在周景帮助下上马,这才化解了腿伤无法步行的痛苦。
周景没有立即将庄扬送回刘弘帐中,而是带着庄扬来到士兵扎营的河畔,特意远离士兵,来到无人的角落。
两人在河畔歇息,聊天。
多年前,周景见到庄扬时,庄扬还只是一位乖巧而漂亮的男孩,这个男孩受过很好的教育,也很聪明。他温和安静,不爱喧哗,从不与人起纠葛。
这样的一个人,本该过着波澜不惊、安稳平静的日子,却是为一个人,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阿扬,待汉军攻下锦官城,你将作何打算?”
周景很担心他这位门生,他清楚权力斗争下的残酷,他不希望阿扬为此遭受磨难。
“或许出仕,但仍会留在锦官城中。”
庄扬其实早已想好,他会留在锦官城中,陪伴家人。长安不是他的去处,他不会再抵达。
攻下锦官城后,蜀地可算是入了汉王囊中,拥有天下四分之三疆土的汉王,必然要称帝,而刘弘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
听得这样的回复,周景本该舒口气,心中却是怅然。
“先生,我与他,相逢一场,仅此而已。”
说出这句话,庄扬心口像似被人狠掐了一下,非常痛楚。
周景起身,看着秋色一片的河畔,他喟然重复着那句:相逢一场,仅此而已。
刘父帐中,众人商定于两日后大举进攻锦官城。不论是刘父或者其他将领、谋士,显然都觉得围城并非上策,现下汉中蜀兵主力被歼,必须趁胜追击,不可让蜀王有喘气的机会。
待众人离去,刘弘独立留在父亲帐中,他将一份密报递给刘父。密报中绘制了锦官城的几处水渠,可以做为进攻的入口。
这是早年废弃的水渠,有些可能已淤泥,但是软泥十分好掘。进攻时让士兵藏在牛皮车下,携带挖掘工具,直接从暗道进去。
刘父得到这份密报大喜,唤来部下,通知赶制牛皮车。
汉军的攻城武器应有尽有,主要是云梯、攻城锤之类,牛皮车倒是不多。
暂时不将这份密报告知其他人,在于避免泄露,到攻城时,将士兵部署即可。
这些年,跟随在刘父身边,刘弘做事慎重,唯独在昨日救庄扬一事上,太过急切。
攻城前夕,刘弘无疑很忙碌,午后便不见刘弘的身影,但是吃饭时,刘弘会特意出现在帐中,陪伴庄扬进餐。
庄扬发现了刘弘一个特殊的举止,但凡是食物,刘弘都要与庄扬对分,并且,不让庄扬先品尝。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一件事,刘弘怕有人毒害庄扬。
他没和庄扬说他的担虑,但是庄扬明白,刘弘昨日救他时那奋不顾身的模样,显然已引起人在意,所以刘弘要和他同吃同住。
深夜,刘弘回来,他一身的臭汗味,满脸灰尘。
庄扬帮刘弘解甲胄,这是十分沉重的东西,刘弘每日都要穿在身上。辛苦解下甲胄,帮着脱去为汗水沾湿的长袍,而后是贴身的一件上衣,至此,刘弘光着上身,等待侍从将洗澡水和大盆搬进来。
从上次离别至今,庄扬已很长时间没有看过刘弘,他记忆里的刘弘,身上没什么伤痕。可今夜,庄扬看到了刘弘的肩手、腹部、背部,都留下有疤痕,有些伤似刀砍,有些则像似箭射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纵横交错。
他一身伤痕累累,忍受了多少病痛。
庄扬的双手发抖,他碰触刘弘右肩上的一道疤痕,他记得当初周景告诉过他这一处伤,那时刘弘伤重得卧床不起。
自己在锦官城过着清闲的日子,而刘弘在陇西和最强悍的胡骑战斗。
“二郎,都是旧伤。”
刘弘拉起庄扬的手,这些伤痕跟随在他身上多时,他已习以为常。
“那这双手上的伤呢。”
身上这些是旧伤,那么手指上的呢?
庄扬为刘弘的手做过包扎,就他所见,手指的指甲崩裂,手掌虎口裂开,口子很长,若非缝合过,想来深可见骨。如此严重的伤势,旧伤之上还累加着新伤。
“阿弘,再不可如此。”
庄扬知道刀剑无情,常年打仗又怎么可能不受伤,可是刘弘几乎体无完肤。
“是因我那句话吗?”
庄扬的肩膀微微颤动,为那句到你兵入锦官城,我再给你答复的话语。
不曾如此懊悔过,庄扬声音哽咽。
“二郎,你别难过。”
刘弘惊慌失措,他习以为常,未曾料到庄扬看到他的伤会有这么大触动,他记忆力,二郎总是很平静,从容,刘弘还是第一次见到庄扬哽咽。
“不是你的原由。”
刘弘正要辩解,侍从将水提进来,打断两人交谈。
两人一时沉默,待侍从倒好洗澡水离去,刘弘才继续说:“二郎,我知你始终未成亲。”
刘弘知道,二郎早就给了刘弘答案,他担心的其实是自己的变故,自己因身份地位,日后可能有的反复。
然而二郎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有多坚定。
“再不可如此,你答应我。”
庄扬情绪激动,厉声责备。他不想有一日,刘弘因他而死,他最害怕的莫过于此。
“二郎,我答应你。”
刘弘乖乖低头认错,他第一次见到态度如此激烈的二郎。
他跪坐在庄扬跟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庄扬挪动身子,挨靠刘弘,他心碎触摸刘弘身上的伤痕,在刘弘右肩的伤痕处印了一个吻,此时庄扬的眼睛幽深得像秋潭,将刘弘深陷其中。
“我去沐身。”刘弘呼吸急促,他怕自己一时克制不住。
庄扬总是很整洁,像一尘不染的白绢,身上还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香草气息,刘弘从来都是小心翼翼,避免去玷污他。
刘弘脱去衣物,入盆中清洗,将一身汗泥洗去。他是武将,秋时因行军三四日未洗澡,也是常有之事。
刘弘洗澡时,不避嫌,不像庄扬会用屏风遮挡。
此时已是深夜,帐中烛火通明,唯有庄扬和刘弘,帐外不时传来秋风的呼啸声,还有士兵沉睡的呼噜噜声。
心猿意马的刘弘,在大盆中净身,未几,他跨出木盆,把身上的水渍擦去。他披上衫子,随意系结衣带,便就朝庄扬走去。
自他出木盆,庄扬的目光便就落在刘弘身上,静寂无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十八岁的刘弘,有着更高的个头,更为健壮的身体,和他比起来,庄扬显得纤细、单薄多了。
刘弘大步朝庄扬走,贴靠着庄扬,他看到庄扬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有着薄薄的红晕,刘弘桀然一笑,低语:“二郎,在旁看了许久。”
他们分离了很久,总是聚少离多。甚至明明相聚在一起,却也无法体肤相亲,因为顾忌。
庄扬抬手去摸刘弘的唇鼻,他的阿弘长得很好看,是让少女脸红的那种好看,仪表出众,再兼之身份尊贵,应该很招惹人才是。
刘弘低头亲吻庄扬,将庄扬压制在席上,他小心谨慎,留意庄扬的伤腿。他跪在庄扬身前,慢慢地将庄扬的伤腿挪开。在这时候被刘弘的身子贴靠,庄扬身体的热度在上升。
刘弘深吻庄扬,用受伤的手指试图脱庄扬的衣服,自然是脱得艰难,庄扬不忍心,自己解开了衣带。两人拥吻在一起,交颈偎依,两颗心贴在一起激烈跳动。
刘弘用低哑的声音询问他:“二郎,脚伤会疼吗?”
庄扬发丝凌乱,启动因体温上升而艳红的双唇,用细微的声音回:“不会。”
这夜,在恍惚之际,刘弘跟他耳语着爱言,庄扬疲惫的伸出手,碰触刘弘的眉眼和长发,他有时会想将刘弘的模样牢牢记下来,还有关于他的一点一滴。
这人是他的阿弘,却也是汉国的公子,汉王的嫡长。
甚至,可能是日后的帝王。
庄扬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里,不会有刘弘的身影。
这一夜过去,清早醒来,庄扬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似被什么东西给碾压过,疲倦不堪。
庄扬用双手支起身子,坐在席上,看向身旁熟睡的人。刘弘正睡得惬意,嘴角扬起,他的手指上还缠绕着庄扬的长发。
庄扬从刘弘的手指中解下发丝,他凝视刘弘俊美的脸庞,庄扬双唇微微噏动,身子压低,几乎就要亲上刘弘时,突然听得帐外一阵凌乱的声响,住在附近的士兵们显然起来了。
从容将头抬起,庄扬穿上衣服,梳理头发,他因脚伤行动不便,动作缓慢,但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待伙夫送来食物,庄扬已整整齐齐坐在案前。
伙房的伙夫,清早总会来送餐,很准时。庄扬因是和刘弘吃一样的食物,伙食相当不错。
对于刘弘这样终日要打仗的大将而言,他的食物,肉类占据大部分,烤肉,肉羹,炖肉诸如之类。刘弘清楚庄扬喜欢清淡的食物,由此也吩咐伙夫做些清淡的米粥,小菜。
这日清早,庄扬坐在食案前喝粥,隔着帐帘,他看到外头匆匆往来的将卒,晓得战争前夕十分繁忙,对于刘弘更是如此。回望席上沉睡的刘弘,庄扬想,让他多睡会,迟些喊他吃饭。
第66章 不眠夜
刘弘有闻鸡练武的习惯, 使得他向来早起, 就在伙夫将食物端进帐中不久,刘弘从席上坐起, 光着膀子, 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他正值年轻, 精力充沛,脸上看不出一丝倦意。
两人的大帐, 相互凝视, 昨夜欢好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庄扬神意自若, 刘弘看庄扬的眼神可谓情深入骨。
刘弘将衣服穿上, 短衣裤子, 衫子战袍,庄扬在一旁看着,到刘弘即将系结腰带的时候,他才试图挪动身子。庄扬有腿伤, 行动不便, 还有昨夜留下的不适感。
“二郎, 你别动。”
刘弘敞开着宽袍,连忙过去抱庄扬,他搂抱的方式,实在过于亲昵,庄扬半个身子紧贴着刘弘胸膛。庄扬轻语:“放下我,你将衣带和铠甲拿来我这边。”
刘弘没有立即放下庄扬, 而是贴着庄扬耳边低语了什么,庄扬似乎不肯回答,而是说:“去拿来。”刘弘迷恋不舍,在庄扬的脖颈上亲了一口,才肯放下庄扬,去将自己的腰带和甲胄取来。
庄扬拿起腰带,目光自然就会落腰带上缝制的铜带钩上,这是当初他和刘弘交换的信物。这件带钩呈鹄鸟造型,身上不鎏金也不错银,平实但优雅。想来,刘弘一直佩戴着它。
帮刘弘整理领口,系结好衣带,拉拉袍身,再将腰带围好,用带钩扣上。刘弘双手的手指均有伤,不便系结物品。
沉重的铠甲,为皮衬外缀铁甲片,一件是甲衣,一件则是盔。制作精致,牢实,但也实在太沉了,庄扬单手提不动它们。
甲衣上有无数用于系绑的红绳子,刘弘套上甲衣,再由庄扬帮忙系结。刘弘乖乖坐着,看庄扬低头在他身上忙碌,嘴角的幅度逐渐扩大,笑得有些傻气。
庄扬绑系好所有的绳子,抬头正见到刘弘脸上的笑意,想着自己这番照顾,或许让刘弘有某些联想。刘弘帐中,没有侍女,他不近女色,想来往时手指受伤,都是唤侍从帮他系绑的吧。
帮刘弘穿戴好衣物,两人入案就餐,庄扬吃得少,刘弘饭量大。庄扬记得刘弘在十五岁时,个头就追上了他,到如今,庄扬的个头,只到刘弘耳际。
不只是个头,人与事,经过这些年,也都发生了变化,唯独不变的是,他们仍相互喜欢着对方。
在案前,刘弘告知庄扬他今日需要做的事情,显然他无法陪伴庄扬身边,恐怕得夜晚才能回来。
今日无需作战,但明日午后,将攻打锦官城,刘弘需要去巡检军营,察看刀甲和攻城武器,也必须去父亲帐中议事。
庄扬知道明日的行动,他在汉军两日了,很担心家人,虽然密探有关于庄家的消息,但庄扬需亲自见得家人的面,才能安下心来。
送刘弘出帐,庄扬独自留在帐中,他整理刘弘的物品,读阅刘弘书案前的军事图。
这一日,庄扬独自一人在帐中,他其实也很想出去看看士兵的操练,也很想听听明日军队的部署。但是庄扬清楚,他尽量避免引人注意。
午时,庄扬听得帐外骑兵奔驰的声音,他一瘸一拐走到帐门口,往外眺望。他看到刘弘骑马穿行营地的身影。从周景那边,庄扬知晓刘弘很得士兵爱戴,他战斗时,总是身先士卒,平日赏罚分明,且能体恤士兵。而且刘弘勇猛,擅长突袭,好几场战役,刘弘和他的骑兵队,都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刘弘在庄扬面前,仍是他熟悉的刘弘,但他其实已经成长为一位出色的将领。
目送刘弘领着支骑兵离开,庄扬想他可能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哪怕知道阿弘骁勇善战,庄扬仍是担心,他该庆幸吗?刘弘在陇西恶战时,他没有相随在身边,否则他将日夜不眠,茶饭不思的去担虑他安危。
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庄扬忍疼站直行礼,这人是霍与期,汉王的谋士,教刘弘兵法的老师。
“二郎,无需多礼。”
霍与期回礼。
霍生知晓庄扬被当成人质,用于交换魏嘉,也清楚庄扬这两日一直住在刘弘帐中。
他是位清高的儒生,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但他很赏识庄扬,由此远远见到庄扬,才走过来。
霍生和庄扬不熟,询问的不过是庄扬的伤情,寒暄两句。
两人正交谈间,突然看到一位男孩前来,唤霍生:先生。
军营中可不多见小男孩,何况还穿着华美,举止谦和。庄扬想到刘弘说过,他有位弟弟,这人应该就是。
无疾小跑过来,起先显然没发现庄扬也在,走近见到庄扬,他立即恭敬的鞠躬,这倒也是特别。
“公子无疾,见过庄生。”
庄扬想他认识自己,然而自己确实第一次见过他。
“公子,不可行此大礼。”
庄扬搀住无疾,这孩子脸上还带着稚气,却也懂得礼贤下士。
无疾对庄扬很好奇,他和兄长的关系好,兄长有时会提起他早年艰苦的生活,必是要说到庄家二郎,以往无疾可好奇这位庄家二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昨日,无疾才见到庄扬,那时庄扬陷入昏迷中,无疾只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并且好年轻。
“先生,我兄长这是要去哪里呢?”
无疾见到刘弘领兵离开,没赶上询问。
“截蜀兵辎重,晚上便会回来。”
霍与期对于军中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许多行动他都参与制定。
无疾听得这话,似乎有些担虑,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像个门生一样侍立在霍与期身边。
庄扬的腿伤,使得他站立相当勉强,一使力,缠绑的布条晕出血水来,无疾眼尖先发现,他对庄扬:“庄生有伤,不要站着,我让侍卫拿条席子过来。”
这人是兄长的大恩人,而且兄长很在意他,无疾年纪还小,没做多想。
“多谢公子。”
庄扬致谢,无疾的盛情,他不好拒绝。
侍卫很快取来席子,搀扶庄扬坐下,霍与期、无疾也在一旁坐着。庄扬安静听霍生和无疾的交谈,他自己则话语不多。显然霍生不只是刘弘的师父,也同时教着无疾,这是耐人寻味的事,两位公子,同位师父。
无疾文质,丝毫不像刘弘孩童时凶悍的样子,然而他虽年幼,话语切切,待人亲和,想来长大后也会是位出色的人物。
看到无疾,庄扬不知为何,想起他的弟弟庄平。这几日阿平不知道过得怎样,家人过得可还好,实在令人牵挂。
自庄扬被蜀兵带走后,庄家一直试图营救庄扬,就是庄扬的两位友人秦书佐和章掾史,也参与奔走呼救,还和郡学的学子们纷纷上书郡守,请求释放庄扬。
庄扬在锦官城当过两任小官,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可他人缘好,又得学子们喜爱,何况他毫无罪过,就遭逮捕入狱。抓商贾庶民,文士们可能不那么在乎,把无辜的文人抓了,他们可就有意见了。
收到学子们的上书,郡守觉得大题小做,不予理会。
本就对守郡将帅有意见的文士,就此喧哗,连名到郡府外抗议。
不说人是魏帅抓的,就是督盗们抓的,郡守也觉得学子们胡闹,他把上书闹事的士子们一并逮了,先关几天再说。
文人愤慨归愤慨,能耍笔杆子生事,可也没什么能耐,关两天就安静了。
庄家这边,庄平始终跟随秦书佐等兄长的文友在外奔走,庄秉即使伤重,也柱着杖,出门和商贾们聚会,偷偷议事。锦官城里,人人自危,各方人士再不肯坐以待毙。
被抓走的无辜者何其多,想抓就抓,想关就关,想杀就杀,怨声载道。
庄家到此时,在家看顾老幼的是庄兰。
在庄扬被带走的第二日清早,庄兰把长发削短,像男子那般扎起,还穿了庄平的衣服,英气得像个男儿。
她乔装打扮,出去给母亲买药,和邻居易物,因她是女子,平日也不怎么外出,人们还以为庄家还有这么一个小儿子呢。
夜里,庄平和庄秉归家,见到庄兰跨着短刀进院,手里提着一篮蔬瓜,实在是吓着一跳。
“外头歹人多,见女子就以为好欺凌,所以我……”
庄兰放下篮子,拍拍自己裤子上的尘土,动作粗鲁。
“去洗把脸,别让阿母知道你把头发剪了。”
庄秉没有责备庄兰,反倒拍了拍庄兰的头。
庄兰为装得像位粗鲁的男子,还特意将脸抹黑。
“嗯,大兄,我知道了。”
庄兰点头,大兄这是怕阿母知道了难过。
“阿兰,这是我的衣服吧?”
庄平相当无奈,发现自己的裤子穿在妹妹身上,裤筒被剪短了。他这妹子实在有些骇世惊俗,难怪以前临邛的章长生喊她兰兄。
“喏,我挑旧衣服改短的。”
庄兰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她改阿平衣服前,也没跟他说。
这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庄平谈文士们被抓之事,庄秉谈商贾中有人互通汉军,庄兰则说起因为汉军的檄文被到处张贴,好些人说如果汉军入城后,日子就会变好。
然而这些都救不了庄扬,庄家兄妹们又度过担虑的一夜。
两日后,人们传闻魏帅将汉军俘虏的魏嘉救回,而魏帅便是用庄扬和汉军互换人质,庄扬已逃往汉军中。
这事在外人听来匪夷所思,对庄家人而言,则是绝好的消息,无疑,刘弘把庄扬救了。
至于魏帅是如何神通广大,知道庄扬和汉王之子刘弘是挚友,则不重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锦官城的生活混乱依旧。直到一日午后,人们奔走相告,汉军大规模攻城。
这场战斗从午时打至深夜,许多百姓彻夜不眠,等待消息。他们要么有亲人被拉往蜀兵队伍,担心丈夫儿子的生死;要么害怕蜀兵大败后,汉军入城会掠杀。
这夜,庄家人也守在堂中,庄平和庄秉携带弓箭,庄兰带刀,他们在警戒。
一旦蜀兵大败,无论是蜀兵或者汉兵,都可能掠夺百姓。蜀兵甚至会在退兵途中掠走壮年及钱财。蜀地的百姓们十多年前经历过可怕的兵乱日子,见过类似的事情。
这夜城中火光冲天,厮杀声似远似近,至凌晨时也未消停。
三更天时,林嫱和大春妻都已抱着孩子卧下,细绢伏在榻旁照顾庄母,终于熬不住,沉沉睡去。
庄平和庄秉竖着耳朵,他们觉察有马蹄声,在逐渐接近、清晰。
“靠过来了。”
庄兰低声提醒,并把堂上的油灯熄灭。
此时,各自都握住武器,屏住呼吸,阿易没什么专属的弓刀,揣着把劈柴的钝刀。
马蹄声哒哒哒哒响彻夜幕,似乎有一大匹人马在接近,终于,他们停在了庄家门口,马啸声人语声嘈杂。不会,门扉上传来了响亮的叩门声。
阿易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庄秉拦下庄平,亲自前去开门,夜幕下,他们看到一位骑马的大将,这是他们所熟悉的人。
第67章 入驻锦官城
夜晚, 刘弘返回, 匆匆前来和庄扬一起用餐。庄扬发现刘弘袍摆沾染血迹,他担虑的目光落在上头。刘弘拉起袍摆, 露出袍下的裤子说:“二郎, 并非我的血。”
不过是袭击辎重队伍, 他怎么可能受伤,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受伤。
庄扬见刘弘身上确实没有新增的伤口, 这才安心和刘弘吃饭。
伙夫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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