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任凤楼-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么东西,或者说在看谁。
裴漓迷恋地轻抚过那片蔚蓝的海:“这是……北海的样子吗?”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此处就是北海。”李琅叹息,“可惜叶朝前期大部分卷宗和史书都在中原混战中失踪了。”
本朝立国的武帝一生最厌憎鬼神之说,带兵彻底清扫东荒五万山之后更是下令把所有和奇闻异事相关之物通通烧了个干净。
李琅痴迷于此却不得指点,直到遇见了裴漓。
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一个活生生的鲛人更能说明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裴漓怔怔地看着那片海:“皇帝哥哥,我好喜欢这种颜色。”
李琅温柔地拂过裴漓微微弯曲的柔软长发:“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我派人送你去北荒玩,好不好?”
裴漓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随即情绪又低落下来:“我爹不让我出远门。”
李琅安慰道:“放心吧,我去说。”
北海有鲛人,居礁上。容貌美,音清丽。碧眼云发,身轻若飞羽。
相传前朝漠北侯曾在苎萝礁一带水域布下方圆数百里的金色牢笼,用来圈养鲛人。做享乐之用。
后惹来天怒,牢笼破开,鲛人逃窜入海。百尺高的巨浪吞没了漠北侯的整块封地,在那里享乐的贵族富户无一生还。
逍遥谷就建在漠北侯侯府的废墟上,那里至今堆满了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和名贵器物。可那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不管曾经多么贪恋黄白之物的江洋大盗,在抱着金银锭子睡了几年后也开始觉得硌得慌。
任凤楼晃着杯中酒,却并不喝,只是看月亮在那里面的倒影。
面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细微的裂痕在表皮之下已经开始腐朽。
有小二上来送茶水,任凤楼随口问:“今天是几日?”
小二堆着笑回答:“客官,今儿是四月初三。”
四月初三……鲛人归海那日是腊月初四,距今已经是一千一百五九年四月二十九天。
任凤楼随手泼下那杯酒。
小二看的肉疼:“客官,您这是……”
任凤楼道:“祭一位故人。”
小二灵巧地搭着话:“若是需要点什么别的,小的再给您送上来如何?”
“别折腾了,”任凤楼笑道,“他说不定还活着呢。我泼杯酒就算了,给他弄一堆钱粮贡品的像什么话。”
小二没听明白,喏喏着出去了。
李宜舟散完心又抱着一堆东西翻窗进来:“师父,这家烤鸭好香,你闻闻。”
任凤楼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刚这一会儿就把烦心事扔了个干净,开始撸袖子对付那只烤得十分劲道的烤鸭。
任凤楼让他自己吃,继续看他的话本。
李宜舟举着油腻腻的爪子凑过来:“师父,看什么这么着迷?”
任凤楼翻过书来让他看封皮,书是崭新的,上面写着“胡三娘”三个字。用俗艳的颜色勾了一只人身狐尾的美艳女子,远处一个剑客正在月色下眺望。
李宜舟奇道:“这种说鬼神的东西,我朝不是明令禁止的吗?”
任凤楼笑道:“你那哥哥登基后管得松了些,那些书商们拼着两年大狱都要先把钱赚了。再说这故事写得也巧妙。”
李宜舟来了兴致:“怎么个巧妙法。”
任凤楼指着那女子道:“那胡三娘本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被邻居传闲话说她偷汉子是个狐狸精,要把她沉到水里淹死。胡三娘被山中土匪救了之后觉得不如就做个狐狸精。于是她晚上便在这山道上守着,故意吓那些过路的乡绅恶霸,把人吓进小路后再由土匪杀人劫财。或者有胆子特别小的,干脆扔了金银行李跑路,那就更方便这二人了。”
李宜舟噗嗤一笑:“难道狐妖比杀人劫财的土匪还可怕?”
“人心如此,”任凤楼道,“非我族类却有灵慧的东西,总是比歹徒更能骇人。”
李宜舟看着他面具边缘露出的那块肌肤,心想:师父多半也不是人,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怕呢?
任凤楼翻到最后:“可惜,可惜,这侠客知道原委后竟还是弃而去了。。”
李宜舟奇怪道:“杀几个乡绅恶霸,这妖也该称一声侠妖了,何苦如此。”
“不知道,”看过了结局后任凤楼对前面的剧情已经没什么兴趣,随手扔到一边开始翻下一本,“两个人没法厮守终身的原因那么多,一本书里也只会写那么两三个。”
第三章
任凤楼也接到一份请柬,落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裴承二字。
送请柬的下人惶恐地等他答复,偷瞄着看到一根莹白的手指落在裴家的家徽上,手指细细描绘过那团火焰的形状。似笑非笑的面具后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明日要去城外的佛寺,”任凤楼把那朱红的请柬放在桌上,算是收下了,“你家少爷若有重要到不得不见我的事,就去那里见吧。”
太后常去城外礼佛,皇上是个孝子,每回都陪她同去。
李宜舟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山顶的寺庙里,门口只零星站着几个守卫。李宜舟暗想这娘俩也是胆子真大,这要是来个武功高明点的刺客不就闯进去了。
老太监在门口笑着恭迎他:“殿下,请。”
李宜舟年幼时也来过这座寺庙,如今院里那个他经常玩耍的花坛已经被锄掉种上了苍松。
庙里烧的高香有点呛人,李宜舟咳了几声,揉揉不太舒服的鼻头。
他的母亲跪在幔布后的蒲团上,双手合十不知在念叨什么。那背影削瘦且佝偻,李宜舟只能从她衣服的花纹上推测出这大概就是当朝太后。
李宜舟失神间,佛堂里的和尚和侍从已经都离开,只剩他和这位尊贵的老夫人。
太后在佛前叩首,手中佛珠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缓缓起身,站在幔布后颤抖着声音问:“宜舟,是宜舟吗?”
李宜舟把口中百般酸苦咽回肚子里,退后了一步不肯开口。
帘后的老夫人削瘦的肩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在李宜舟的沉默中猛然发出一声撕裂喉咙的呜咽,跪倒在佛堂之下,哭声凄厉。
李宜舟不忍睹不忍闻,转身离开了这座佛堂,把那些多年来快要腐烂掉的质问,再狠狠关回了心中那座坟里。
院中却有一个人在等他。
身后的佛堂里哭声还在侵扰着耳膜,眼前当朝天子穿了素色的衣裳,立在苍松下看过来,沉静的目光中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愧疚之色。李宜舟开始怀念起任凤楼。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李琅轻声道:“你来到京都,就像站在朕眼前一样,朕怎么会找不到你。”
李宜舟的手已经握在剑柄上:“你不怕我杀了你?”
李琅苦笑:“朕当年送你走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从未想过让你死。”
“你不想让我死,”李宜舟差点笑出来,“那是你手下御前侍卫统领庞飞自作主张追杀我到漠北的吗!”
李琅轻叹一声:“朕已经下令处死庞飞了。”
李宜舟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看到你活着,朕心里很高兴。”李琅向他走过来,李宜舟手中剑锋出了出了半寸。李琅于是停下脚步,“母后本不信佛,但自从你离开后她长住佛堂数月,为你磕头念经。有幸,母后的诚心感动了苍天,让你遇上了可以护你的人。”
李宜舟警惕地看着他:“你查了我很久?”
“朕一直在找你,可是找不到你。”李琅道,“你回到京都,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一直护着你,却是京都的百姓们都看着的。能结识这般人物,朕心里其实很是羡慕你。”
李宜舟为这次想见准备的所有喜怒哀乐一时都成了笑话,心中废墟一片冰冷。李琅和太后把他约过来,又是哭又是叫,只是为了试探逍遥老祖的消息。李宜舟咬着牙关笑出来:“陛下,真是有心了。”
李琅被戳破心事也不恼火,疑惑地皱着眉:“宜舟,你在说什么?”
李宜舟冷笑:“陛下若想问我别人的事情,这样是问不出的。只有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我才会受不住折磨说出来。”
“宜舟,你这是什么话!”李琅有些气恼,“朕对你心有愧疚,此番只是想……多少补偿你一番。”
李宜舟冷哼一声向山门走去,在门口时停下脚步:“你若真想补偿,就当我已经死了。”
李琅不追不留目送他离开,面上顿时冷了下去。
影卫悄无声息落在他身边:“陛下,要把人抓回来吗?”
“你们去云海崖设伏,”李琅道,“让那些恶鬼去杀了李宜舟。”
云海崖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崖壁上凿出一条羊肠小道,临水一侧竖着半人高的栅栏。只有进出两条路。崖壁上长满藤蔓,人若臂力足够,藏在枝叶后很难被发现。
李宜舟赌气走到半路上,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下意识地拔出剑,头顶一个黑影已经笼罩下来,重重一斧披在他剑上。
任凤楼这把剑果真是上古名剑,硬抗这一击后连震都不震一下,倒是李宜舟被这股大力冲得向后踉跄一下,后仰着倚在了栏杆上。
李琅站在远处的高峰上举着远目镜看过去,始终未寻到那一抹红影。
那些都是趁任凤楼不在逃出逍遥谷的大恶人,李宜舟应对十分吃力,几次都差点掉下栈桥。
李琅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起来:“逍遥老祖真忍心看着他徒儿死?”
任凤楼是没想到,他刚走开一会儿,李宜舟就能掉进别人的陷阱里。
这里风景不错,还有个相貌不错的小年轻在恭恭敬敬给他倒茶。
任凤楼戴了面具不便饮茶,于是连茶杯都没端:“是小鱼告诉你我在何处的?”
“不是,”裴承笑着摇摇头,“有人说逍遥老祖在找我,我自当亲自拜访。”
任凤楼瞅着这小年轻挺顺眼,说话也和气许多:“那小鱼是你什么仇人?”
“是舍弟,”裴承解释道,“晚辈听信些风言风语,才冲撞了前辈。”
任凤楼问:“你是官宦世家,又是名门正派,对我这么客气就不怕被人说遁入魔道?”
裴承认真道:“我入江湖便是嫌朝堂之中太多身不由己,若在江湖中也不能与倾心之人相交,那还有什么意思。”
任凤楼笑道:“你这倒真有点遁入魔道的意思了。”
下人匆匆赶过来:“大少爷,小少爷又不见了。”
裴承问:“看到他往哪儿跑了吗?”
下人道:“好像是往云海崖那边跑了。”
裴承皱眉:“云海崖那边儿不是因为太后和陛下要来都封了吗,他怎么跑过去的?”说罢看见下人苦笑的脸也明白过来。李琅对裴家幺子宠爱得很,宫中侍卫哪个敢拦裴漓。
栏杆已经断了大半,李宜舟一手挥剑一手拽着崖壁上的藤蔓,心中焦急。
那混账师父又去哪儿快活去了!
方才被他震裂斧头的人挥着一双碗大的拳头一拳捣在山壁上。扎根不深的藤蔓顿时从崖壁上抽离,李宜舟站立不住从被打出来的窟窿中掉下去,险险抓住了一截断裂的锁链。
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宜舟哥哥!”
小鱼?他怎么来了。
小鱼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可千万不能让他过来!李宜舟焦急地拽着锁链一蹬崖壁想荡到栈桥上,可受了这一番摧残的锁链已经不再结实,受力之下嵌在山壁里的那一端脱落,带着李宜舟一起落入了水中。
李宜舟并非不会游泳,可这地方水流得太急,他才高处坠下顿时喝了好几口水。在急流中无处着力地挣扎,手中死死握着剑生怕掉了这东西。
肺里进了水,李宜舟意识开始模糊,这初春的江水中不知道什么东西竟让他觉得很热。
有人冰冷的手臂托住他的腋下把他往上举。柔软蜷曲的长发在水中水草般散开,遮挡了视线。
李宜舟在发丝缠绕间看到了一双墨蓝色的眼睛。那是月亮刚刚升起时天空的颜色,哀伤得仿佛要落下泪滴。
相传鲛人在大海中流下的眼泪会变成珍珠,落到一个人的心里,那个人会生生世世都爱他。忘川河孟婆汤,就算把魂魄扔进冥火中烧成灰,那个人也不会忘记。
若看到鲛人为你哭泣,你怎么会忘了他?
李宜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一座纸醉金迷的府邸,无数容貌秀美的鲛人躺在地上或者别人怀里,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铃铛,美好诱人的身体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纱,哀鸣着任由那些看不清模样的人上下其手。
然后便是在水中,口鼻中灌满了水,在梦中却尝不出味道。
水草般的长发在水中铺开,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向他探过来,却不等触及到他的衣角就被不知名的火焰烧焦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紧接着骨头也开始焦化。
李宜舟捧着那堆枯骨坐在水中,水底的珊瑚颜色明亮,成群的鱼儿五彩斑斓。
一个人坐在礁石上看着月亮,脸上戴着惨白的面具,乌黑如瀑的长发一直垂落到水中。
李宜舟欣喜地跑过去:“师父!”
面具在风中掉落,发丝下的脸只剩烧焦的骨头。
场景混乱的切换着。李宜舟明知这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他在礁石上飞奔,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头顶,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像是在画中。
这一觉醒来李宜舟身心俱疲,后脑也疼得厉害。
三生剑被收回剑鞘里躺在他手边,小鱼戳了戳他的脸:“你醒啦?”
李宜舟还惦记着梦中画面,好奇地问:“你们鲛人流眼泪真的能变成珍珠?”
裴漓摇摇头:“我小时候整天哭,没变过。”他想了想又道,“可我不是纯血的鲛人,不算数。”
李宜舟摇着头笑自己对一个梦太认真。
裴漓又想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李宜舟忙点头答应。
“我小的时候,我爹的书房里还放着些关于鲛人的书,我猜他是在学怎么养我。”裴漓道,“我偷偷看过很多,有一本书上写的。有一对鲛人夫妻一生太过恩爱,到生命尽头也不愿分开,于是流下一滴发光的眼泪落到彼此心里。那其实是他们灵魂的残片,凭着这滴泪,他们生生世世都能找到对方,永远在一起。”
李宜舟对这地摊上三文钱的故事嗤之以鼻:“两个人守一辈子就够长了,还生生世世?也不嫌腻歪的荒。”
他脑袋不疼了就开始环顾四周,忽然觉得门楣上那个花纹有点眼熟,好奇地问:“小鱼,你家门框上那是刻的什么花?”
“那不是花,是我们裴家家徽。”裴漓拿一块绣了家徽的帕子给李宜舟,“自天地间有人开始,我们裴家就是用这个家徽在无数战火之后找到自己的族人。”
李宜舟越看那花纹越觉得眼熟,可他脑子还没晕着,一时没想起来。
小鱼却在旁边弱弱地开口:“宜舟哥哥,你剑柄上……好像是这个花纹。”
第四章
李宜舟看看剑柄再看看门框,心想这三生剑不会是那老流氓烧杀抢掠来的吧,这下撞到主人家里,是还还是不还?
他还在想些有的没的,任凤楼已经推门进来,笑吟吟地说:“徒儿,你醒啦。”
李宜舟还在气他见死不救的事,哼了一声。
任凤楼过来安抚似的摸他头顶:“好好好,是为师错了。你这武功也是废了点,明日起就别到处逛悠了,四更起来练功。”
李宜舟委屈的不行:“那几个人是逍遥谷里的,我才没打过。”
任凤楼手中一顿:“你确定?”
“别的不确定,”李宜舟道,“那个傻大个斧子上还有我画上去的王八,肯定是谷里的人。”任凤楼养了一堆毒蛇,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主人一口,可这人偏偏从不肯把他的告诫放在心上。
任凤楼道:“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就现在裴家过几天舒适日子吧。”
李宜舟见他要走忙问:“你要去哪儿?”
任凤楼在面具后发出一声轻笑:“为师当然是去和美人吃喝玩乐,不然呢?”
李宜舟气呼呼地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一拳捣在被褥上。
裴漓惶恐地缩了一下。
李宜舟咬着牙挤出一个笑:“那老王八蛋就这样,满脑子都是美人。”
裴漓噗嗤一声笑出来:“宜舟哥哥,你现在的表情好好玩。”
李宜舟揉着他的脑袋闹:“小鱼你也学坏了。”
裴漓挣扎出来笑着跑开:“宜舟哥哥你休息吧,我走啦。”
李宜舟静下来才想明白,任凤楼这是把他扔到裴家自己快活去了?
他倒是能估摸着想到任凤楼会去的几个地方,可是他刚死里逃生这混账师父就自己寻欢作乐了,他心里梗着气不愿主动往那个混账眼前凑,爬起来开始在裴家院子里逛悠。
这地方他总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来过,还试图爬过后院那棵老槐树,树干太直没爬上去。
也不知道那棵树现在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裴府的后院,那棵老槐树十年间又长了不少枝叶,亭亭如华盖。
李宜舟挽起袖子爬上树,高墙那头居然是一片花海。花海中小小一片湖,碧蓝的湖水像一块天上掉下来的玉石,躺在花间。
李宜舟被那片湖水吸引,一边想着这样有些失礼一边忍不住翻过墙头落在了花海中,向那片湖走去。
湖边有个婀娜聘婷的人影,李宜舟急忙赶过去,可不等他走近,那人已经挎着花篮走进了湖边的小楼中。
李宜舟刚靠近小楼就感觉到一股轻柔微凉的水气扑面而来,既舒适又熟悉。他忍不住再走近了些。门缝中却一道寒光刺出,楼中女子清斥:“什么人!”
李宜舟忙后退一步,行礼道歉:“在下是裴府中的客人,迷了路误闯此中,打扰仙子清静了。”
楼中女子疑惑道:“客人?”说着剑锋一转打开了门。
风把蜷曲的长发吹到李宜舟鼻尖上,他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双颜色比小鱼还要浓的墨蓝色眼睛。他怔住:“您是……您是……”
那女子看上去并非少女,但容貌仍然十分美丽,俏丽的五官与小鱼有七分像。皮肤白得不似人色,像是常年不见日光。
这难道是小鱼的母亲?
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花踩坏了。”
李宜舟回头看,果然见他走过来的路上弄歪了不少花,心中十分愧疚。
“去一棵一棵扶起来。”女子说完转身进了房内,却没有关门。
任凤楼确实在青楼里,但没有和美人寻欢作乐,而是进了地下暗室。
随他下来的老鸨按下墙上机关,露出一间宽敞的屋子:“谷主,人在里面,剩下的都杀了。”
屋里的刑架上吊着那个用斧子的壮汉,他还清醒着,看到任凤楼的面具开始打哆嗦,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任凤楼不紧不慢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叫什么来着?”
那汉子也曾是江湖上作恶多端的淫贼,为保活命才入逍遥谷,又因贪财逃出来,没有视死如归的魄力,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差点泪尿齐下:“谷主、谷主饶命。”
“我想起来了,你叫刘毳,”任凤楼轻笑一声,“你入逍遥谷也有四五年了吧。”
刘毳忙不迭点头。
“四五年啊,”任凤楼起身整理衣摆,毫无预兆地一鞭子抽过去,“你难道看不出李宜舟是我什么人吗!”
刘毳哀嚎一声,那鞭子在他胸口刮下一大片皮肉,伤口几可见骨:“谷主!谷主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少谷主。”
任凤楼嫌弃地扔了那条沾血的鞭子,老鸨上前把鞭子收起,利落地清理好地上的碎肉。
“和我聊聊天,”任凤楼又坐回了原处,“李琅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有这么大胆子。”
刘毳不敢再瞒:“皇上,皇上让我见了裴家小少爷,说,说……”
任凤楼从旁边随手摸了把小匕首擦拭:“我倒忘了你是个淫贼,见了裴家小少爷后多半魂都丢了,哪还顾得上命。”
刘毳痛得意识模糊,听着任凤楼语气轻松,忙跟着笑起来。
任凤楼听他笑得恶心,不耐烦地抬手:“萱萱。”
老鸨抽剑向刘毳走去,任凤楼忽然想起点什么叫住她:“算了,你先出去。”老鸨一句话也不多问,微微躬身行礼后退出了暗室关上门。
“裴家小少爷好看吗?”任凤楼走到他面前,笑道,“再给你看个更好看的。”
刘毳又痛又怕,不敢直视他,只看到惨白可怖的面具缓缓挪开,露出如玉雕雪琢的下巴,殷红的嘴角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刘毳小心地把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那双寒潭般的眼中却没有笑,冰冷的温度勾得将死之人也开始心痒。
任凤楼把那把匕首插进他脖子里,让他慢慢流血而死。
戴上面具的时候忍不住摇头。他这是犯了什么毛病,居然和一个小屁孩儿比脸。
李宜舟把那些花一棵一棵小心扶起来用土固定好,累的满头大汗。
那女子在楼上看着他折腾完,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李宜舟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那片湖一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一会去李宜舟就跑去找裴漓套话:“小鱼,你见过你娘吗?”
裴漓摇头:“没有,我爹说我娘不愿意离开北海,他就只能带我回中原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