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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的壮夫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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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就是新来的县令。”沈德忠似乎很乐于看到里长目瞪口呆的样子,又问:“你知道刚才县太爷的管家来过吗?”
什么?里长拿着碗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沈德忠。
“你们不会都以为那管家是特意过去给他派送请帖的吧?”
里长不说话了。沈德忠笑:“县太爷让管家过来送了贺礼,顺便送了他儿子生日宴的请帖给砚北。”
里长满眼错愕。
沈德忠喝了一口酒,慢慢地道:“其实就算管家不过来也没什么,他也能镇住场。”
“谁?”里长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问出来。
沈德忠朝隔壁桌被一干大娘围着问东问西的苏青泽抬抬下巴,里长看着那一身贵气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富贵人家”的苏青泽,神色复杂:“他是谁?”
“清河郡苏家的小公子。”
“咳咳……”里长被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他紧紧抓住沈德忠,“老……老忠,你还有啥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其实也没啥。”沈德忠好心地给他顺气,“就这小公子恰好是县令的小舅子。”
“他和砚北夫夫两人是朋友。”
“咳咳咳……”里长咳得更厉害了。
虽然有波折,但终于如愿地用回自己名字的沈砚北还是很高兴的。这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酒的度数不高,可酒不醉人人自醉,等宴席散后,脸上泛红的沈砚北被顾长封扶着回了家。宴席有村里的媳妇大婶们帮忙操持,不用他们操心。而且今日宴席的菜品好,分量多,味道美,来吃酒的村民们都很高兴,也很乐意帮忙收拾善后。
“媳妇……”沈砚北躺在床上瞎嚷嚷地叫。
“我在。”顾长封拧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擦手。沈砚北一把把人抓住,微带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陪我睡一会。”
青年的声音懒懒的,尾音微微上扬,配合着那眼神意外地勾人。
顾长封怔了怔,道:“……好。”
“穿这么多衣服睡不舒服。”沈砚北不耐烦地扯了扯衣襟。天气热了,穿一件长衫就行,可今日行冠礼,礼服比较繁冗,又戴了三层帽子和穿了靴子,全身上下都包得严实,加上喝了酒,现在热得很难受。
顾长封先帮他把帽子脱了,又把鞋袜除掉,再把外袍脱掉:“可以了吗?”
“还是热。”沈砚北挣扎着要把腰带脱了。
顾长封只好帮他松了腰带。青年这段时日以来一边食补一边锻炼,身体看起来比以往壮了许多,最能体现的就是慢慢变得劲瘦有力的腰身。
这腰什么时候多来了一分肉,又什么时候多了一分劲道,他再清楚不过……
“把外衣都脱了……”沈砚北皱眉道。
顾长封有些犹豫:“都脱了会冷。”沈砚北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盖被子。
“不怕,你给我抱着就好。”沈砚北舔舔唇,笑得暧昧。
顾长封脸上发热,轻轻“嗯”了声。
沈砚北就那么懒洋洋地躺着让媳妇伺候,顾长封不太敢和他对视,总觉得那含笑的眼眸里隐藏着让他无力招架的东西。
“长封……”沈砚北沙哑着嗓音低低叫了声。那声音落在顾长封耳里,让他脱衣服的手指抖了抖。
衣裳是自己一件件替沈砚北穿上的,如今又一件件地被自己脱掉,再有沈砚北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总让他心里躁得慌。
事实证明高手对于危险的直觉是精准的。
等脱得只剩里衣的时候,沈砚北一把把人扯了过来,顾长封一惊,急忙用手撑住身体。
身下的沈砚北笑得无辜:“我只是想帮你脱衣服。”
顾长封面色一红:“我……我自己脱。”
沈砚北笑,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热度从脖子上开始蔓延,顾长封紧张得无所适从。
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可今日的沈砚北意外地磨人。想到今日加冠,顾长封垂下眼。
许是太高兴了?
心里的挣扎只是一瞬,顾长封顶着那火辣辣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把上衣都脱了。
目光黏在那精壮性感的胸膛上,沈砚北喉头滚了滚,觉得心底的那把火烧得嗓子干渴得厉害。
“媳……媳妇……,我渴。”
顾长封一愣,起身去给他倒水。
望着那蜂腰猿臂,沈砚北觉得心如擂鼓,许久没出现过的紧张感笼罩在心头。
等顾长封拿水过来,发现沈砚北的脸更红了。
“很难受?”顾长封眼神担忧。
沈砚北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润喉。顾长封握着他的手,准备运功帮他把酒逼出来,可下一刻,唇上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
不像平日温柔缱绻的吻,这个吻急切而强势,在他怔愣时撬开他的唇齿攻城略地。
“长封……”
青年的声音压抑低沉带着某种□□裸的渴望,凝视着他的双眼亮得吓人。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长封。”沈砚北一手揽住他的头和他唇舌纠缠,一手往他肩颈下滑去。那手带着灼人的热度,所过之处,蜜色的肌肤即时泛起红晕。
呼吸渐渐缭乱,顾长封只觉得心脏疯狂地跳动,砰砰砰像要跳出胸口似的,身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绷紧。
极力控制住想要拥抱对方的手,顾长封喉咙哑涩:“夫……夫君……”
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沈砚北眸色深沉:“错了。”
顾长封呼吸一窒,嘴唇哆嗦:“砚……砚北……”
“嗯。”沈砚北笑着应了声,眼眸里火光闪烁。
“今日我成人礼,你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的吗?”
顾长封一下子慌乱起来:“我……我没有……”
沈砚北俯首在他耳边亲吻:“没有也没关系……”
“你把自己送给我就好了。”
第41章 欢愉
躺在青年身下的顾长封牙关紧咬; 肌肉紧绷; 棱角分明的脸庞红晕满布,往日平静的黑色眼眸微微泛红,盛满了水光。青年在他身上游弋似要吻遍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肤的唇舌像是带着电流; 电得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他极力忍耐住,才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长封……”青年面如飞花; 一双灼热的黑亮眼眸内倒映着小小的他; 那浓烈的渴望和炙热的深情灼得他心尖发颤。
喉结滚了滚; 顾长封松开抓着床单的手,转而捧住青年的脸庞; 抬头贴上那唇:“好……”
双眼迸发出耀眼的光; 沈砚北又惊又喜; 手指颤抖地拂过那让他沉迷的腰线,往裤子里摸去……
浓重的喘气与压抑的低吟交织;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嗯!”忽然顾长封闷哼了声,眼睛咻然睁大。
满头大汗的沈砚北低头亲吻他唇角,不住低喃:“长封长封……”
负距离的接触让两具血气方刚的身体如干柴遇烈火,一点即燃。陌生的快感让新手上路的沈砚北无法自拔; 让从未尝探寻过人性最神秘的一面的顾长封癫狂。
“砚北……”眼角泛红的顾长封抵着他的肩膀惊叫了声; 情不自禁地往后仰; 刺激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沈砚北眸色深沉得可怕,毫不迟疑地侵染身下人的每一寸……
屋里蚀骨销魂; 屋外欢声笑语。
一干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坐一堆; 中间坐着脸色泛红的苏青泽。
“小公子!再敬你一杯!”兴奋的村民把酒倒满; 轮流上前敬酒。
他们这小小的村子居然有如此富贵的人家来暂住,真是蓬荜生辉!
面对村民们的热情,苏青泽有些招架不住:“各位叔婶大伯大娘,我已经吃好了,你们随意!随意!”喝完手上的这一杯,便急忙把酒杯放下,逃也似地离开。
“小公子你先别走啊,你还没说你喜欢怎样的汉子呢!”有大娘喊道。
“瞎嚷嚷啥呢?小公子这出身怎么着也得嫁个大官!咱们这山窝窝可没人配得上他!”旁人开口道。
“呔!我就问问!”大娘笑道。
被明安扶着匆匆往沈秋葵家走的苏青泽松了一口气,明安有些担心:“少爷,你这样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暗算我们怎么办?”
苏青泽不以为意:“我就在村子里呆着,顾大哥他们又在这里,有谁敢动我?”
“话是这么说,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明安一脸严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赶紧扶我一把,我头晕……”苏青泽皱眉道。
“您喝太多酒了!待会煮解酒汤您一定要喝!”
“知道了知道了!明安你不要再说了!”
一容貌秀丽的女子盯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杏眼里满是嫉妒。
“婉茹你怎么不去吃酒席?那菜可好吃了!”
看女子愣愣的站在路边,相熟的村人上前问道。
林婉茹一惊,急忙扯出一抹笑:“我已经在家吃过了,婶子你去就好。”
村人不赞同地道:“吃过了也去热闹热闹啊,今日沈秀才加冠,他往日待你如此亲厚,你怎的也得去祝贺祝贺吧?”
林婉茹面色讪讪:“婶子你说的是,只是沈晏哥哥他家夫郎……”面露委屈之色,林婉茹勉强一笑,“我还是不要凑过去,免得沈晏哥哥难做……”
村人明了,安慰她:“是这个理,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听人说沈秀才他夫郎并不是难相处之人,他不会特意针对你的。”
“但愿如此……”林婉茹笑笑,笑意不达眼底。
回到沈秋葵家,苏青泽直接瘫在床上,明安上前给他脱鞋除袜。
“头好晕……”脸蛋红扑扑的苏青泽趴在枕头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水雾迷蒙。
明安给他拿热毛巾来擦手擦脸,喂了解酒汤后替他盖好被子:“好了,少爷,您睡一觉就好。”
眼皮耸拉,苏青泽迷迷糊糊地喊了声:“阿珩”便睡着了。
那软乎乎的嗓音落在明安耳里,明安更忧心了。
“少爷啊,阿珩公子远在千里之外,你把他当朋友一直惦记着,可否知道他身边是否有美娇娥伺候起居?”
“小时候一起玩闹无妨,可你们都到了嫁娶的年纪,再这样下去是否不太好?”
少年不识愁滋味,连带睡梦里都在憨笑,而见识了人世悲欢离合的青年尤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屋中静逸,空气里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气味。
沈砚北头靠在男人肩窝,贴着他汗湿的发,柔情款款:“还好吗?”
顾长封闭着眼轻轻喘气,□□余韵还在,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从未想过这样深入灵魂的交融会让他一个内力深厚之人都招架不住。
平复了下气息,顾长封才睁开眼,哑着嗓子道:“我没事……”两人肌肤相贴,相互之间的温度彼此传递,即便都光着也不觉得冷,只是这样不着寸缕地暴露在对方眼里让他不太习惯。
沈砚北拂开他额前散落的发,深深望进他眼里:“这只是开始,以后我都会这样对你。”
顾长封脸上未消褪的颜色又加深了些许。
“可是长封,”沈砚北用手指摩挲他眉间不甚明艳的孕痣,“欢爱不是忍耐,而是彼此愉悦。”
“你感觉到不舒服要和我说,不需要顾忌。”
“我想要给你的是无上极乐而不是隐忍,更不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满足和快活。”
青年眼里盛满了无奈和心疼,顾长封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那眼眸里。
“好……”
沈砚北这才满意地亲亲他脸侧,披衣起身去打水。
顾长封径直坐起身,把掉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他身强体健,即便初次承欢身体也并无不适之处,就是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目光落在床上那被某些液体打湿的地方,顾长封脸上滚烫。等沈砚北回来的时候,满床狼籍已被收拾好,换了新的床单。
各自打理好自己,沈砚北拉着人想要午睡一会,可外头也不知道怎样了,顾长封想去看看。
作为沈砚北的夫郎,有些事是他必须要做的。
“沈秀才他好点了吗?”看顾长封出来,大小媳妇眼带关怀地问。
“没事,已经睡下了。”顾长封扫了眼被收拾得七七八八的宴席,面带感激,“有劳各位嫂子了。”
“客气啥呢!”穿花裙子的媳妇热情爽朗。
顾长封不好意思地笑笑,听说苏青泽喝多了,便去了沈秋葵家。
少年睡得沉,明安在一旁照顾着,顾长封也就放下心来,对沈秋葵点点头。
“等等!”沈秋葵看他要走,忙把人喊住。
顾长封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那个……”沈秋葵顿了顿,看着顾长封不太好意思,“我听苏公子说你们准备雇人在竹林里养鸡是吗?”
顾长封点点头。沈砚北现在的精力都花在研究学问上,而他还要教导周煜武艺,兼顾不过来。
“你看我行吗?”沈秋葵有些紧张,“我家里的鸡鸭都是我一个人打理的!”说着指着院子里带着一群小鸡的母鸡道,“这母鸡是我从小鸡养大的,我会给母鸡配种,还会挑蛋给母鸡孵小鸡!”
顾长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母鸡很健壮,小鸡也很活泼。
“一个人不行。”十亩竹林地养的鸡一个人看不过来。
沈秋葵眼睛一亮:“还有一个人也想给你们养鸡!就吴三哥的媳妇金花嫂子!”
顾长封想了想道:“可以。我回去和我夫君说一声。”
沈秋葵喜出望外:“太好了!谢谢你!”他娘身体不好,要花很多银子看病吃药。所以对于能挣银子的事他都非常热衷!
“不客气。”顾长封语气温和。对方是个能干的双儿,帮忙养鸡他们会放心许多。
秋葵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脖子道:“天气热了,村里蚊虫渐渐多了,可以用艾草熏一熏屋子,这样就不会被咬得满身红印子!”
顾长封一怔,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脸色不自然地红了红:“谢谢提醒。”
沈秋葵笑:“什么时候要干活了告诉我一声!”
顾长封“嗯”了声转身就走。沈秋葵看他耳根发红,脚步匆匆,忍俊不禁。村里人都说沈秀才家的夫郎高冷,其实人只是害羞而已!
第42章 宴席(一)
刚开了荤; 沈砚北意犹未尽; 瞧着人便想亲亲摸摸。顾长封顾忌他白日读书辛苦,又怕□□频繁伤他精气神,不敢跟他胡闹。
沈砚北也深知此时不是放纵的时候; 反正人就在身边,一转头就能吃到; 便收心养性; 拿出当年高考的劲头来苦读。
虽然在原本的世界里沈砚北的性子有些散漫; 可不妨碍他是个真学霸的事实。从小到大,沈砚北学习从来都没让母亲操过心; 还挣着抢着帮母亲干活; 人人都羡慕沈母有个聪明又孝顺的好儿子。那时候沈砚北曾在心里发誓; 一定要让母亲摆脱渣爹过上好日子,可惜他刚考上大学; 沈母就病逝了。
这是沈砚北心里无法弥补的遗憾,如今形势所迫,为了媳妇为了日后日子顺遂,他必须把自身的阶层往上提; 所以对于科举这件事沈砚北是十万个上心。用了几天时间就把接收过来的原主脑子里的知识梳理完毕; 连李致远送给他的书也看完了。
该记下的记下; 不明白的地方标出来,沈砚北把自己的问题整理好; 就等着去参加李致远儿子生日宴的那天趁机向李致远请教。
苏青泽说了; 他姐夫是个喜欢做学问的人; 真心向他请教他一定会知无不言。沈砚北对李致远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日来田里查看农作物种植情况的青年公子上,虽未深交,可沈砚北心里感激他的赠书之情,特地给他儿子准备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
宴会一大早,沈砚北顾长峰携上周煜和苏青泽主仆一共五人又坐上沈大伯家的牛车。
这是沈砚北第一次带周煜出门,少年惊喜之余又紧张不安,深怕自己做得不好丢了沈砚北的脸。
大户人家的合格仆人明安很能体会他这种心情,在牛车上晃悠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明安给周煜说了不少出行在外要注意的问题。
一路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青绿。此时温度渐渐高升,风里带上了一丝炎热,夏天悄然而来。
雨水充足,温度适宜,田里的农作物开始疯长。沈家的苞谷长了一米来高,田里秧苗簇簇,小鸭子褪了嫩黄披上白羽,水里的鱼苗也茁壮成长。
一切蒸蒸日上。
“这山叫什么名字?山上有什么好玩的?”苏青泽手里拿着长长的芦草指着村子旁的青山问。
“这是华秋山,山上可有趣了!”周煜兴致勃勃地给几人介绍山上的野趣,诸如打鸟掏蛋、抓鸡逮蛇。
苏青泽眼睛一亮:“嚯!你们可真大胆,蛇也敢抓!”
周煜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其实也不是我们抓的,就是那蛇刚偷吃了野鸡蛋,正卡嘴里被我们连带野鸡蛋一锅端了……”
“那你们拿这蛇怎么了?”明安满心好奇。
“吃了呀!”周煜理所当然。
“那蛇这么长,这么粗……”比划了下,周煜继续道:“我们捡了干柴生火给烤了吃!”
“这……好吃吗?”苏青泽迟疑道。
“可香了!”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年到头也没沾过油水 ,馋肉的不行,能在山里逮些小动物解馋是最开心的事。
一旁的沈砚北也被勾起了兴趣,在顾长封手心轻挠:“找个时间我们也去山上逛逛?”都说靠山吃山,山上的野物定是十分丰富!可惜他来了这么久还没去过山里看过。
“好。”现在天气热了,山上没那么潮寒,去走走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他恢复了功力,就算遇到野兽也不怕。
车轮辘辘,一辆四面用锦缎装裹,窗牖被一帘轻纱遮挡的马车缓缓驶来。忽然轻纱被人撩开,露出一张五官平平的男人脸庞。
男人向车窗外望了眼,目光落在前头坐在牛车上浅笑着交谈的几人身上,眉头微皱。
想到村人所说的,他仔细打量其中一瘦一胖的两个陌生少年,眉头皱得更紧了。
听到有马车的声响,沈砚北几人下意识转头去看,猝不及防地与男人的目光相触。
沈砚北面不改色,对男人拱拱手:“李举人。”马车上坐着的正是举人李逸!
李逸竟是破天荒地对几人笑了笑,抬手让小斯把马车停下,和颜悦色地看着沈砚北几人,道:“日头要升高了,牛车又慢又晒,马车宽敞,不若你们上来一块坐?”
闻言,几人都愣住了,相互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狐疑。
沈砚北微微笑道:“不敢唠叨举人,这山野风光挺好的,我们慢慢走慢慢看。”
被拒绝,李逸并未表现出不悦,而是道:“你们习惯了无所谓,但苏公子可不能吃这个苦。”说着,神色温和地对苏青泽道:“苏公子也是去县衙吧?即是同路,不若上来喝杯茶?”
不待苏青泽回答,明安冷哼了声:“我家少爷可坐不惯这样简陋的马车!”
李逸脸色有些难看,可仍按耐住性子劝道:“马车虽简陋,但能遮阳,小心晒坏了你家公子。”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我喜欢坐牛车。”苏青泽直接回绝。他要是图舒适,早就让人来接了!
底下的拳头握了握,李逸努力保持笑容:“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搅苏公子赏景了,咱们县衙见。”
苏青泽淡淡地点头。
“咧咧咧!”明安对着远去的马车做了个鬼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错!”周煜没好气地附和,“他一定是知道了苏公子的身份才可着劲巴结!”
和众人想的一样,李逸的确是想攀上苏青泽。
得知自己那日的举动并没有让沈砚北在加冠礼上出丑,还让他大出风头,李逸愤怒又嫉妒,同时也后悔。
怎么他就遇不到这样的贵人?
如果能和这样名门望族的公子结交,对他以后的仕途绝对有莫大的帮助!要是那日他参加了沈砚北的冠礼,说不得已经和和对方相识……
野心勃勃的李逸如是想,却不知道对方恶心透了他。
“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明安满眼嫌恶,“之前在酒楼喝早茶还纵容身边的人抢我们的点心,转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凑上来,连句道歉都没有!我呸!”
“怎么回事?”听到酒楼点心这些字眼,沈砚北不由问。
明安当即把同福酒楼开张之日李升王程两人的跋扈行径说出来,沈砚北一愣:“是不是一人下巴长了颗黑痣,另一人着青色锦袍,长得尖嘴猴腮?”
明安猛点头:“沈公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
沈砚北语气无奈:“长黑痣的是李家村李员外的大儿子李升,尖嘴猴腮的年轻是李举人的姻亲王程。”
“难怪了!原来是蛇鼠一窝!”
“听掌柜说,这两人还对来酒楼吃早茶的县令夫人不敬,被县令大人赏了十大板。”
“什么?”苏青泽瞪大眼,鼓起一张包子脸,“他们竟敢欺负我姐姐!”
明安亦愤然:“姑爷就不应该只打他们板子,应该把他们关进牢里!”
周煜却不太赞同明安的说法:“这样只治标不治本,根本在于那李举人!”
众人一时默然。
沈砚北面无表情:“李举人联合了大多数村长,让附近村落的村民们集资筹建公学。他将担任院长一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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