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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家的壮夫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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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夫了?他们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沈砚北看他不说话,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心尖微软:“怎么了?”
喉结滚动,顾长封声音哑涩:“我们要成亲了?”
“对呀!”沈砚北握紧他的手,“成亲的礼服我都让人做好了!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拜堂!”
顾长封有很多话想要说,说如果你和我成亲了,会不会遭人忌惮,影响官途?说如果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可被青年用这样温柔喜悦的眼神看着,这些没影的话全都化为了一个“嗯”。
揉揉他疲惫的眉心,沈砚北温声道:“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别的我来就好,不用担心。”
顾长封有大半年没回镇国公府,府里还有个镇国公夫人,不,如今应该叫镇国公老夫人,他得回去看看和交代府里操办喜事。
顾长封也知道是这个理,虽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道了句:“好”。
把人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沈砚北松开手,道:“去吧。”
媳妇回来他都没能抱一会,心里不无遗憾,但在别人眼里顾长封还未过门,他也不好大喇喇地直接把人拉回家。
顾长封回来,镇国公府上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早就让人把屋舍都打扫了一遍,又命人打开正门,让仆从左右列队以迎主人回府。圣旨已昭告天下,顾长封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主人,镇国公府所有下人无人敢不敬。另外赐婚的圣旨整个雍京城也都知道了,而且沈砚北当众说了婚礼举办的日期就在后天,这时间如此紧迫,府上什么都还没有准备,管家心里焦急,和顾长封请示过后就安排人手布置。
这时候有守门的仆人来禀,说沈府的聘礼到,管家一边安排人接待,一边遣人去禀报顾长封。
顾长封刚洗去一身风尘,正准备睡一会。他最近除了心情烦躁外,也比以往嗜睡,这一路率领大军回京,日夜兼程,路上根本就没能休息好。
听闻下人来禀,顾长封皱了皱眉才去前厅。
一条长长护送聘礼的队伍,从镇国公府门口排到街上。
着了相同款式相同颜色衣裳的壮汉两人一组抬着用红绸装饰的箱子候在门外,沈府的管家和镇国公府的管家在寒暄。
“因时间紧迫,贵府定未准备大吉之日的装饰之物,我家老爷命我一同把东西送过来。”队伍除了送聘礼过来,连装饰房屋用的彩绸红纸等都送过来了,其中还有顾长封的礼服。
镇国公府管家心中不无感慨。这沈大人想的真是周到!仅凭这份细腻的心思就能推断对方有多重视这场婚礼。或者说,对方多么在乎他们镇国公府。
路上瞧见护送聘礼队伍的百姓纷纷打趣。镇国公才刚刚回府就让人来下聘礼,这沈大人怕不是立马就想和镇国公拜堂成亲?
有人眼热那些明显分量不轻的聘礼,酸溜溜地道:“翰林官最是清贫,他哪里来的银钱置办这些聘礼?莫不是之前赈灾的时候贪污了?”
这话极其诛心,当即有人骂道:“沈大人前不久才揭了皇榜,为粮食增产献策,皇上兑现诺言奖励他十万两,且当初浏阳郡赈灾,灾银使用的每一文钱都登记公布出来。怎么这些事实到你嘴里就白变黑了?”
“没错!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吃官司的,你最好还是回家好好洗洗你这臭嘴再出门!”
“别人有能力挣下老婆本,就算你眼红得滴血也没用!”
旁人义愤填膺地为沈砚北辩护,说话的这人不敢犯众怒,灰溜溜地走了。
别说外人,就是顾长封也疑惑沈砚北去哪里弄了这么多银子来。
看着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他走上去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一排排崭新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了,那黄橙橙的光芒让他一愣。初略算了下,有一万两之多!
打开第二、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数目约在十万。
打开第四个箱子,一些款式老旧的首饰摆在红绸上。顾长封盯着瞧了会,忍不住伸手去拿起一副头面端详。
他外面粗矿硬朗,从未用过脂粉,也从未佩戴过首饰。可这些明显是女子佩戴的首饰居然能被放在第四个箱子里,足以见得这些首饰的价值。
并不是首饰本身贵重,而是这些首饰代表的意义贵重。
沈家曾经富贵过,可在沈砚北落魄之时也未曾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典当,而他也从未见此物,偏偏在此刻沈砚北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这是沈家父母给未来的儿媳准备的。
顾长封心情复杂地继续打开第四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一套精美大气的饰品,发冠、腰带、玉佩一应俱全。
顾长封抿了抿唇,这箱子里的饰品他都很喜欢,看样子沈砚北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
把第五个箱子打开,里头是一把极具异域特色的匕首,刀柄处被黄金和宝石点缀,模样十分华贵。
打开第六个箱子……
一口箱子一口箱子地看过去,顾长封眼眶发热,越看心里就越担忧。沈砚北不会因为要给他置办这些聘礼,已经倾家荡产了吧?
镇国公府的库房里什么都有,他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
“聘礼已送到,小的便回去复命了。”沈府管家神色恭敬地道。
之前他还疑惑他家老爷到底要娶谁,结果就听到了皇上给他家老爷和镇国公赐婚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沈砚北派来下聘,直到登门受到镇国公府管家的热情接待,他才缓过神来。
他家老爷是真的要娶相貌刚硬如汉子的镇国公!
顾长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热意,让管家送人出门。
因为心里揣了事,即便躺在床上也没法入睡。到了用晚膳的点,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也没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夹了两筷子勉强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顾长封立马换了身衣裳就潜入夜色中。
沈府大门口红红的大囍灯笼高挂,对外述说着沈府主人的喜事就在眼前。
红色的布幔缠绕着沈府的墙壁、屋檐,大红的灯笼点缀在沈府的各处,尤其是沈府主人居住的主宅更是张灯结彩,被布置得喜庆非常。
顾长封从屋顶上落下,一眼望去,所望之处都贴上了大红喜字。
屋里还亮着灯,显然青年还未睡。
他轻轻推门而入,门发出“咿呀”的声响惊动了屋里人。坐在桌前的青年猛地回头,瞧见是他目光骤然亮起。
“怎么过来了?”沈砚北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走过去。
青年似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穿了一件月牙白的中衣,半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温柔含笑的眉眼上,看得人心头暖融融的。
狠狠把人抱住,顾长封把头埋在他颈侧,深深呼吸了口沈砚北身上清爽的味道。
难得看到男人这么情绪化的样子。沈砚北回抱住他,轻声问:“怎么了?”
“睡不着。”顾长封闷声道。
沈砚北轻抚他脊背,淡笑:“我陪你睡?”
顾长封不置可否,情绪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把人松开,看着沈砚北严肃地问:“你把全部身家都拿去置办聘礼了?”
沈砚北一愣,继而失笑:“你不会是因为这个睡不着吧?”
顾长封点头。沈砚北一乐,把他拉到桌子边按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总店和分店的生意都不错,这两年赚了不少,还有腌菜生意也是,我留下足够的流动资金,把剩下的钱都调过来而已。”
“哦,还有朝廷奖励的十万两和其余一些赏赐……”
顾长封明显松了一口气:“那也不用这么多……”
“怕我倾家荡产?”沈砚北嘴角勾了勾,“那你养我啊,反正钱都给你了。”
顾长封皱眉:“这些原本就是你的,用你的东西来养你,你不觉得……”正说着,顾长封猛地顿住。
他想起家里揭不开锅,沈砚北找村里人讨回田地租金那会。
“这是家用钱,你是我媳妇,不给你给谁?”
青年拍拍他的手把大部分钱硬塞给他,说是上交家用。
顾长封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见状,沈砚北忙安慰道:“我的就是你,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而且你现在可是国公,有钱有权,说来还是我赚了呢!”
“砚北……”
顾长封心神激荡,声音哑涩地唤了一声,沈砚北亲亲他脸侧,笑着叹道:“当初说好要十里红妆娶你过门,现在勉强算是做到了。你也不要想太多,高高兴兴等我过去接你就好。”
“好。”
沈砚北心疼地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时候不早了,睡吧?”
“嗯。”
躺在青年身侧,顾长封心中安宁,紧绷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下来,身心一放松困意立马席卷而至。
闭上眼的那一刻,顾长封还在想:是不是因为终于能了结心愿了,自己才会变得莫名的多愁善感?
第101章 双喜临门
五月二十; 宜嫁娶、会友、订盟、纳财。
是日一大早; 沈砚北就拾掇好等着吉时出发去镇国公府接顾长封。
迎亲的队伍从沈府出发; 绕过大半个雍京城才走到镇国公府。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今日是两人的大喜日子; 不少人特地跑到街上看热闹。
锣鼓喧天; 十里红妆连绵不断,马车从街头排到巷尾。为了防止混乱,官府还特地安排了衙役来维持秩序。
沈砚北和顾长封双双骑在带了大红花的骏马上; 两人从容不迫地按着预定的路线往沈府走。观礼的百姓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去看迎亲的队伍。
“新郎真俊!”
“咦?不对!怎么有两个新郎?”
“什么两个新郎,那是内阁学士沈大人和他要娶的夫郎镇国公!”
“不对啊,夫郎怎么不坐花轿?”
“你个没见识的!镇国公是个将军,又不是娇滴滴的双儿; 坐什么花轿?”
“可这于理不合吧?”
“有什么于理不合?镇国公又不是普通的双儿,这可是大齐开国以来乃至前朝唯一高居国公之位的双儿!”
“这……”
“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双儿都能凭自己的本事挣下勋爵; 谁还在乎他坐不坐花轿?”
“没错,沈大人都不介意; 你操什么心?”
若是沈砚北听到这话,只会微微一笑。
他当然不介意了!而且,他就是想要这样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 他要娶的是镇国公顾重霄!
他媳妇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能委屈巴巴地缩在小小的娇子里?自是要和他并肩而行、同享富贵!
沈府大门外停放着各色马车、轿舆,管家满脸喜色地站在大门口招呼来客。沈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下人们全穿着清一色崭新的衣裳; 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引客人入内。
大厅里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持请柬的贵客皆被安置在此观礼。
爆竹声响起,忽有人大喊了一句‘新郎到!’; 欢声高谈的宾客们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大门口。
身穿一袭降红色喜服的青年和男人携手而至,青年俊美无双,嘴角含笑,男人硬朗沉稳,眉眼温和。看得观礼的宾客感慨不已。
一般夫夫拜堂成亲,双儿会着款式较男子稍花哨的男款喜服,还会以红纱覆面。可顾长封并没有。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墨发用金镶玉冠固定住,棱角分明的脸部被用脂粉稍微修饰,少了分冷峻,多了分英俊。穿着的喜服的袖口下摆领口皆用黑色滚边,其上用金银线勾勒出龙腾云海的图案,腰间系着金丝滚边玉腰封,脚下是同色系的金缕云靴,看起来贵气凛然。
他身边的青年和他打扮相同,只是同样的装束着在青年身上显现出来的却是俊秀无双。
两人站一块,说不出的相配。
寂静的大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耳力好的顾长封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人在说:镇国公看起来虽不如别的双儿柔美,可和沈大人站一块倒也相得益彰呀。
霎时心里涌起一些微不可言的小愉悦,嘴角亦不自觉地弯起。
宽大的袖子微微晃动,忽然自己的手被一只略湿濡的握住。侧头一看,沈砚北正握着他的手对他笑。
不顾被众人紧盯着,沈砚北把头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媳妇本来就好看,是他们不会欣赏!”
顾长封轻轻“嗯”了声,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眼里都是笑意。
“圣旨到——”
突然一道尖锐的喊声远远传来,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聚集过去。
一面白无须的青年太监满脸笑容地捧着圣旨走进来:“镇国公,沈大人,皇上有旨。”
沈砚北和顾长封都认得这是皇帝跟前的近侍,两人相对视了一眼,率先行礼,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下听旨。
太监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镇国公顾重霄与内阁学士沈晏大婚,朕心甚慰,特赐玉如意一柄、东海夜明珠八颗……”
太监每宣读一样赏赐,便有低眉顺眼的小太监端着一个红绸覆盖的红木托盘上前,十来个小太监站满了大堂中央的空地。
一长串的赏赐听得沈砚北有些惊讶。皇帝这是连带苏青泽的那一份也送上了?
苏家老太太病重,据说时日无多,苏青泽前几个月已经回去侍疾,所以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而他临时决定的日子,没来得及通知苏青泽,估计他派人送过来的贺礼也还在路上。
太监念完圣旨后,便微笑地看着两人。
“臣顾重霄接旨!”
“臣沈晏接旨!”
沈砚北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接过圣旨。太监一甩拂尘:“恭喜两大人了!”
沈砚北:“公公若是不忙,可喝杯酒水再走。”
“那就多谢沈大人了!”太监欣然应下。
众来宾见状,尤其是在朝为官之人再次深刻地意识到沈砚北不愧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和内侍交往过密也不避讳。
瞧时辰差不多了,礼官提高声音道:“吉时已到,请新郎们拜堂!”
沈砚北和顾长封并肩而立,看向礼官。
“一拜天地!”礼官中气十足地大喊。
沈砚北与顾长封撩起衣摆,面朝大门,双双跪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去,对着案桌上的沈家父母和镇国公夫夫的牌位跪下磕头。
普通人成亲,跪拜高堂是对男方父母行礼,可顾长封有爵位在身,日后如有儿子可是能降一级继承他的爵位的,而顾长封的爵位又是继承了镇国公的,是以两方父母的牌位都被摆上桌。
“夫夫对拜!”
沈砚北和顾长封起身,转身静静地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沈砚北深深看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先弯下了腰。
顾长封瞳仁一颤,跟随其后弯腰行礼。
“礼成!”
礼官话音刚落,大厅外的鞭炮便噼噼啪啪响起来,静候多时的乐队奏起欢庆的乐曲,宾客们纷纷起身对两位新人道喜,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顾长封没有盖盖头,自然也就不需要像其他双儿那样待在新房等候夫君归来,沈砚北直接拉着他去敬酒。
因顾长封在场,众人不敢灌醉沈砚北,让两人意思意思地喝几口走个过场就算是敬过酒了。
洞房众人更不敢闹了,其中一位可是活捉了蛮夷大汗的将军,没有人那么没眼色去闹。是以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很轻松地敬完酒就回房去休息了。
新房内大红的双喜随处可见,靠墙的案桌上龙凤红烛燃烧得正旺,纱账后的新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寓意美好的果品,十分喜庆。
怕两人要敬酒吃不好,沈砚北早早就让人在新房内摆了一桌席面。这会进了屋,沈砚北先给顾长封夹了几筷子菜:“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结婚是件高兴的事,却也是件累人的事,幸好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很多事情都能吩咐下人去做。
顾长封没动筷,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沈砚北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酒。
端起酒杯,顾长封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砚北,眼神坚定而赤诚。沈砚北愣了愣,随即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亦端起酒杯。
两臂环套相勾,沈砚北头一仰,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沈砚北勾唇笑:“合卺酒已经喝了,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吗?我的夫郎?”
顾长封抬眼看他,黑眸明亮。
沈砚北夹了块鲜嫩的鱼肉给他,警告道:“别再盯着我看,再看我,我就吃你不吃饭了啊。”
顾长封面上一热,屋外的宾客都还在吃宴席,若是他们……
这般一想,耳根烧得厉害,忙低头吃东西,可那鱼肉刚进嘴,一阵恶心猛地涌上来,顾长封脸色一变,差点吐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砚北急问。
顾长封摇摇头,勉强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没事,就是忽然有些犯恶心。”
沈砚北不由皱眉。他媳妇身体一直很好,几乎没见过他感冒生病。但回来的这两日,他明显感觉他媳妇精神不太好。而且昨晚抱着人睡觉的时候就发现他媳妇好像瘦了好多。
想到这里的医疗条件这么落后,沈砚北严肃地叮嘱道:“不舒服就找个大夫看看,不要忍着。”
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都还没洞房就找大夫,也太不吉利了。顾长封便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感觉有些累。”
他是真的累。
昨日夜里,主院那女人被他正式承袭镇国公之位和被被赐婚的消息刺激了,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地说要见他。看守的下人怕闹出人命晦气,急忙通知他。深夜被吵醒,他已经十分不悦,但也不想自己的好日子受到影响,便去了主院见她。结果那女人用自己的发簪划伤自己,流了满地的血,还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画符咒诅咒他这辈子都不孕不育!
他强惹着怒火把她打晕,叫下人请大夫来给她医治并勒令当场之人不许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被这事一闹,他哪里还睡得着?然后今天一大早又被人吵醒,身体疲乏得很但不得不打起精神给一群人摆弄……
沈砚北静静地看他一会,顾长封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看不出异样,沈砚北道:“那快些吃完就去休息吧。”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决定明早去请大夫过来给顾长封看看。
顾长封点点头。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因为刚刚吃了一块鱼肉而觉得恶心想吐,但不想沈砚北担心,硬着头皮把沈砚北给他夹的菜一一吃完。
没想吃完后情况更加糟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顾长封默默运起内力,尽量放松自己,把恶心感压下去。
外头还有宾客在,沈砚北让他先休息,自己出门送客。
“呕——”
门一合上,顾长封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沈砚北回来的时候,顾长封已经躺在大红的喜床上等他。
男人已经沐浴过,身上穿着柔软的里衣,墨色长发散落了一枕。
沈砚北顿时觉得心痒痒的,忍不住走过去。
顾长封眼睛紧闭,呼吸平缓,似乎睡着了。
这么累?沈砚北在床边坐下,轻轻捋开他额头的发:“长封?”
顾长封掀起眼皮看他,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砚北……”他刚才吐得昏天暗地的,不说在外头喝的酒、刚吃下的饭菜,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满身狼狈的赶紧去沐浴,结果洗完澡坐在床上就犯懒。想着躺下会舒服一点,谁料躺着躺着差点就睡着了。
今晚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顾长封打起精神,撑起身子凑头过去亲吻沈砚北还带着酒气的唇。
犯迷糊的男人很是可爱,也十分可口,但沈砚北有些不忍,把人搂住,温柔地亲亲他脸颊:“困了就睡吧。”反正人是他的了,随便哪日都是洞房花烛夜,犯不着让媳妇犯困。
把头搁在他肩上,顾长封道:“你不想要我吗?”
沈砚北亲昵地用鼻尖刮刷他的脸,失笑:“想呀,你还欠我好多次呢。这回先记下,等你睡饱再说。”
顾长封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片刻后道:“嗯,先记下。”说完靠着他的肩膀合上了眼。
他今晚不太舒服,要是真做沈砚北一定会发现,他不想让沈砚北扫兴。
沈砚北哭笑不得,把他扶躺下,自己去沐浴洗漱。
龙凤烛燃烧了一夜,可床上的两人什么也没做,就温情脉脉地搂着睡了一宿。
天色大亮的时候,沈砚北先醒过来,身侧的男人还在睡。
凝视了顾长封一会,沈砚北皱眉起身。
他媳妇这情况真的不太对劲。
让在院子里打拳的周煜去叫大夫,沈砚北则去厨房准备早饭。等早饭做好端到房里去的时候,顾长封醒了,正在干呕。
沈砚北吓了一跳,忙端水给他漱口。
顾长封脸色发白地喊了声:“砚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醒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直犯恶心。
沈砚北给他擦了一把脸:“没事的,大夫马上就来。”
说曹操曹操到,周煜带了个胡子花白的大夫回来。
问了具体情况又给顾长封把脉后,老大夫捋捋胡子,呵呵笑道:“贵夫郎并无大碍,只是孕吐而已。”
孕吐?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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