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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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似乎所有声音都停止了，岁寒三友三人面面相觑，随后同时发出一阵爆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寒铁心怒道：“你们笑什么？！”
　　　　魁梧大汉抓了抓乱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笑道：“你们说，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娘娘腔也笑道：“我的俊公子，你若早点说，我们哥仨儿今天都不必来这一趟，告诉了你，你报了仇，我们完成了任务拿了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寒铁心听出娘娘腔话中有话，沉声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干瘪汉子指着被自己挟持的面色惨白不似活人的闵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二说得还不够明白么？少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第130章　天道轮回

“什么？！”寒铁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散播谣言的人，竟然是南宫夫人闵雅。
　　　　寒铁心望着闵雅，见她始终是面色惨白的簌簌发抖，却没有开口争辩什么。
　　　　“他们说的……是真的？”寒铁心问道。
　　　　闵雅仍是不说话。
　　　　寒铁心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逐星和你有什么恩怨？梁霄和你有什么恩怨？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谣言害死了多少人？！”
　　　　“白逐星和梁霄与她自是没有恩怨，与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炼却有。”娘娘腔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想啊，南宫世家号称武林第一大家，按理说南宫炼应当是武林第一人才对，可他当年与梁霄比试的时候，没有几招就败了，当然，梁霄是剑圣，被他赢了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但白逐星之前在江湖上一直默默无闻，与梁霄的比试却是打了百余招才败落，还收到了剑圣的称赞。你说，这样武林第一世家家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就是因为这个？”寒铁心狠狠的盯着闵雅，“难怪你说各大门派围剿白月城的时候，南宫炼并没有同去，却是在白月城被毁后到达白月城，救回孟良，原来所谓南宫炼练功走火入魔都是骗人的！”
　　　　“不，不是骗人的，相公的武功，的确是废了大半。”闵雅哽咽的说道，“当年相公拼命练武，为了就是提高功力与剑圣梁霄再战，没想到因急于求成而反噬，落得走火入魔功力大减，他、他也是迫不得已的，若不除了梁霄和白逐星，南宫家武林第一世家的地位早晚不保！”
　　　　“所以你就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让武林中人以为白逐星的剑中藏有秘密而去抢夺，你们早就算好了，梁霄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出手相救，但他们终究只有两个人，不可能与武林各大门派那么多的人相抗衡。”寒铁心讽刺的笑道，“哈哈~~~好一个一箭双雕！你们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太妙了！”
　　　　“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萧凤翎裹着长长的披风缓缓走了过来，“南宫炼以为没有了剑圣梁霄和白逐星，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武林第一家的名号，以为有了孟良这个傀儡，自己走火入魔失去武功的秘密就能永远成为秘密。不想，他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一手栽培出的傀儡手里，而你们当初派出去散播谣言的人，今天又受他人之命回来杀你，呵呵，果然是天道轮回么。”
　　　　寒铁心更是嫌不解气一般，火上浇油的说道：“而且，要取你性命的人，正是你的亲弟弟闵楠！”
　　　　“是……他……怎么会是他？！”
　　　　看着闵雅受伤的表情，寒铁心觉得很解气。一旁的干瘪汉子乐呵呵的说道：“既然二位是报仇来的，我们也不会拦着，只希望能把他们的脑袋留给我们拿回去交差换赏银，这样你报了仇，我们拿了钱，一举两得，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行不行，我手上这个伤可不能白受了。”娘娘腔看了一眼寒铁心，又看了一眼萧凤翎，狡诈的一笑，不依不饶的说道，“这位公子必须陪我一晚做为补偿！”
　　　　在场的人恐怕除了闵雅，都明白他口中这补偿的意思，萧凤翎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了几分。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寒铁心淡淡说道，转身不再看闵雅和岁寒三友，伸手揽过萧凤翎的腰缓步走开，萧凤翎本是要可以拉开自己与寒铁心的距离，但想到刚刚岁寒三友中的那个娘娘腔看着寒铁心的贪婪又轻挑的眼神，便不再抵触，任由寒铁心揽着自己的腰，扶着自己离开。
　　　　两个人离开南宫世家，回到萧凤翎提前备好的马车上，海棠一扬马鞭，马车缓缓移动，埋伏在四周的教众也有秩序的撤退。车走到半路，寒铁心忽然觉得萧凤翎不太对劲儿，额上直冒冷汗，身子也似乎僵直了不少，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凤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凤翎只是摇头，却不说话。寒铁心见其右半边比左边僵得更严重，将手放在他的右腿上向下摸去，果然，小腿处的肌肉剧烈痉挛着。
　　　　“腿抽筋了怎么不告诉我？”寒铁心皱着眉头说道，将他的右腿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轻轻揉着。
　　　　萧凤翎依然沉默，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铁心，你……恨不恨我？”
　　　　寒铁心不解的问：“恨你？为什么？”
　　　　萧凤翎苦笑：“自然因为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
　　　　寒铁心听到杀父仇人这四个字时，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也黯了下去，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为萧凤翎按摩小腿的动作，踌躇着小声说道：“投胎成为谁的儿子不是你可以左右的……我只恨你爹！”
　　　　萧凤翎无法形容一个自己从小到大最敬重的人被寒铁心咬牙切齿的说出恨这个字来的时候心中的那种痛苦与无奈，但寒铁心没有因此而迁怒自己，自己应该很庆幸了，虽然他明白，即使寒铁心没有迁怒自己，他们两个人也是不能一起走下去的，无论如何，自己的父亲杀了他的师兄，杀了他的父母兄弟，杀了他村子里的乡亲，这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横在他们中间仿佛一道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教主，我们到了。”海棠停下马车后说道。寒铁心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凤翎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又为他打来了热水泡脚。
　　　　“这种事交给海棠去做就好了。”萧凤翎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
　　　　“不碍事的。只是小事，我看海棠在忙别的，就把它端过来了。”寒铁心看着萧凤翎露出的莹白如玉的小腿，忽然皱眉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腿有点肿？”
　　　　“的确是肿了。”萧凤翎用拇指和食指在小腿上用力捏了一下，抬起手后，被他捏过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小坑，一点一点的才恢复原状。
　　　　“怎么会这样？”
　　　　“温玉说怀孕的人都会这样。”萧凤翎拿起布巾，“这是正常现象。”
　　　　“我来帮你擦脚。”寒铁心欲接过布巾，却被萧凤翎阻止道，“我自已来。”
　　　　“哦？那好吧。”寒铁心忽然露出一个有点顽皮的笑容，将布巾又递给了萧凤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自己擦吧。”
　　　　萧凤翎开始没有明白他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等到要擦的时候才发现，由于肚子太大成为阻碍，自己根本够不到自己的脚，以前这些事一直是海棠来做的，自己也没有在意，今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僵持在这里，真的是十分尴尬。
　　　　“还是我来吧。”寒铁心及时的拿过布巾为他擦了脚，却在这时，看到一只硕大的飞蛾从窗外飞了进来。

☆、第131章　还剑

寒铁心看到飞蛾，急忙点燃一支蜡烛，飞蛾本能的向烛光飞去，微弱的烛光穿透它的翅膀，寒铁心辨认出了两个字：速回。
　　　　“师父叫我回去。”寒铁心扶着萧凤翎躺倒在床上，然后说道，“我去去就回，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休息，不要贸然行动。”
　　　　萧凤翎苦笑道：“你还会回来么？”
　　　　寒铁心一愣，没有明白萧凤翎的意思。
　　　　萧凤翎解释道：“你让我帮你找到当年造成白月城被毁的幕后黑手，咱们很幸运，误打误撞的找到南宫世家，知道了南宫炼正是当年散播谣言的人，所以……我该帮你的已经帮完了，雪谷老人神通广大，自然是知道了此事，此番叫你回去，难道还会放你回来找我？”
　　　　寒铁心沉默了，的确，如今他已经知道那个制造谣言的人是南宫炼，而如今南宫炼已经死了，自己连报仇都省得报了，此次回去，确实没有再回来的理由了。
　　　　萧凤翎忽然招手，问头的叫道：“铁心，你过来。”
　　　　“怎么了？”寒铁心走过去，低头询问，却被萧凤翎一把拉住了衣领。
　　　　“唔~~”
　　　　寒铁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瓣紧紧贴住，一条灵活的舌/头/轻轻撬开他紧闭的牙齿，带着令人心醉的而熟悉味道探入寒铁心的口腔，它迅速的打着圈伸过寒铁心口腔中的每处角落，与他的舌/头/相互交缠，轻轻的舔/舐/，细细的吮/吸/，仿佛要将自己的味道永远留在寒铁心的身上一般。
　　　　这一个久违的吻绵长而细密，令人回味，却在它结束的时候，萧凤翎用力的将拥他入怀的寒铁心推开，平静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我二人之间缘分已经尽了。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如此冷静，如此决绝，让寒铁心差点以为刚刚的温存是自己恍惚中的幻觉。
　　　　“别杵在这里了，你师父叫你回去呢。”萧凤翎看着呆呆站着的寒铁心，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回到雪谷后你要努力练功，争取早入战胜雪谷老人，成为新的剑圣，到时候，我说不定还会想你讨教高招呢。”
　　　　寒铁心的嘴唇动了动，站了许久，似乎在思考要说的话，却又沮丧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留下了一句，我们还会相见便转身离开。
　　　　看着寒铁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萧凤翎这才缓缓蜷缩起身体，伸手抚上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寒铁心的温度，但这种让人心安的温度却在慢慢的冷却，慢慢的消失，就像寒铁心这个人一般，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萧凤翎忽然觉得冷，一种由心而发迅速蔓延扩散至全身的冷，冷得他不住颤抖，冷得他即便裹上了被子也毫无用处。
　　　　“教主。”这时海棠在门外叫道，“铸剑山庄庄主凌云求见。”
　　　　萧凤翎低声应道：“你让凌庄主等候片刻，我这就来。”
　　　　萧凤翎说罢起身，换好衣服，想了想，将透着寒光的桃夭剑放进了剑匣，抱着走出了房间：当年的祸事非因你而起，却也是因你而起，如今，也该让你回到你应回的地方了。
　　　　凌云见到面前的萧凤翎时微微一怔，见眼前人的身材甚是怪异，腰粗肚圆如水桶一般，但若是说他胖了，那张消瘦的脸颊和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要尖一些的下巴又让凌云觉得不大应该，因为他胖的地方只有腰腹，怎么说呢，就像是怀了身孕的妇人一般。当然，凌云不会当着萧凤翎的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客气的起身抱拳道：“萧教主别来无恙。”
　　　　“我一切都好，劳烦凌庄主挂念了。”萧凤翎答道，“不知庄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凌云答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江湖上最近四起的传闻，各大门派纷纷被传活得斩风剑，不知道萧教主有没有听说过。”
　　　　萧凤翎点头道：“我知道。但既然是传言，又何必当真呢。”
　　　　凌云急道：“话不是这么说，当年就是因为传言，白月城才被灭的，人言可畏，不能不防啊。”
　　　　萧凤翎笑道：“凌庄主说的有道理，但如今斩风已经变成了桃夭，江湖之上能认出它的人恐怕就只有凌庄主了。”
　　　　萧凤翎拿过剑匣，对凌云道：“我有一件事想请凌庄主帮忙。”
　　　　凌云问道：“什么事？”
　　　　“我想请庄主将这桃夭剑拿回去，替我将它葬在令妹的坟前。”
　　　　“什么？”凌云大惊道，“你要我……埋了他？”
　　　　“没错。”萧凤翎回答，“这剑是令妹的心血，理应回到铸剑山庄，回到令妹身旁。”
　　　　凌云仍是不敢相信道：“这么一把利器，埋了它，你不觉得可惜？”
　　　　萧凤翎笑道：“物归原主，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不，你才是这剑的主人，这把剑当年就是为了白城主所造的。”
　　　　“我不是他的主人。”萧凤翎歉意的说，“对不起凌庄主，我骗了你，我并不是白逐星的子嗣。”
　　　　“什么？那这剑……”凌云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这剑当年是被你的先人所获？”
　　　　萧凤翎点头道：“是。”
　　　　凌云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很哀伤，却带着讽刺，笑着问道：“怎么样？当年拿到剑的说，有没有想办法寻找里面的秘密？发现根本就没有秘密的时候是不是很失望？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不应该轻信那些传言，不应该杀白月城中那些无辜的人？！”
　　　　凌云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声音中甚至带着颤抖。
　　　　萧凤翎垂下眼眸，缓缓说道：“我想，我的先人是后悔的，因为他和他的后人，已经得到报应了。”
　　　　凌云大叫着好，拿过剑离开青萍教。萧凤翎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桃夭剑久久不动，托在腹底的手指却是渐渐收紧。

☆、第132章　生产

萧凤翎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一阵比一阵动得厉害，起初他没有在意，觉得只是孩子好动，现在肚子里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却似乎在告诉着自己，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萧凤翎并不会算什么月份，只是常听温玉说着快了快了，快了的概念究竟是一天两天，还是十天八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今天了。
　　　　萧凤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玉上山采药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而且生孩子貌似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生出来的，他让海棠扶自己回房间，又让他派人在山口处等着，一旦看见温玉立刻叫他过来。
　　　　萧凤翎嫌海棠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心烦，将她支了出去，躺在床上，感受着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疼痛，那么清晰，那么深刻，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昭告着所有人自己要降临了一般。
　　　　萧凤翎不知道要怎样缓解这种疼痛，只好在疼痛来袭的时候蜷缩起身子，伴随着轻微的扭动，似乎在找一个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势，试了几次，沮丧的发现无论以什么姿势躺着，腹中的疼痛仍是只增不减，萧凤翎就索性保持着蜷缩身体着一种姿势来抵御产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萧凤翎觉得腹中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而且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疼法是不是正确的，温玉还没有回来，没人告诉他要怎么做，只能咬牙苦撑。
　　　　门外不知怎的传来争吵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中间似乎还夹着打斗声，被阵痛折磨得心烦意乱的萧凤翎正想吼着让他们滚远点，门被大力推开，去而复返的寒铁心带着满头的汗水，拖着身后不断将他往外拉的海棠，大步走进了房间。
　　　　看到萧凤翎面容惨白，汗水涟涟的一张脸，寒铁心明白了什么，告诉海棠在门外好好守着，不等她反对，硬是连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将她推了出去。关好门，寒铁心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萧凤翎床前，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心疼的问：“要生了吗？很疼是不是？”
　　　　萧凤翎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唇，双手不安分的在腹部摩挲。良久，才虚声问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寒铁心用手帕为萧凤翎擦着额上的汗，回答道：“我不是说过么，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还真是……快啊……”
　　　　这时，刚刚回到青萍教便得到萧凤翎即将生产消息的温玉也带着药箱风风火火的赶来，为萧凤翎做了检查后，皱眉问：“凤翎，你痛了多久？”
　　　　“不，不记得，大概四五个时辰……呃……”腹中又是一阵激痛，萧凤翎不愿呻/吟出声，急忙侧过脸咬住枕着的软枕，只在喉咙处发出深浅不一的呜咽。
　　　　“四五个时辰……”温玉的眉头皱得更紧，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米分对寒铁心说，“劳烦寒兄将它冲开喂凤翎服下。”
　　　　寒铁心依言照做，将药端到萧凤翎面前，他却挣扎起身接过碗，固执得要自己喝药。见他颤抖的手和已经洒出些许的药汁，寒铁心夺过碗，将萧凤翎环在臂弯中使他动弹不得，将药一勺勺喂到他口中，知道他有洁癖爱干净，还不停的擦着顺着嘴角流下的药汁保证不会沾染上他的白衣。
　　　　“嗯！~~嗯！~~”温玉的药很快起效，萧凤翎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被翻搅到了一起，腹中孩子的每一次胎动对他来说都如凌迟一般痛苦。他一声不吭的死死咬住嘴唇，任由腥甜的鲜血流入口中，始终不肯发车一声呻/吟。寒铁心怕他伤到自己，用手帕裹住一块软木，将它放入萧凤翎口中，萧凤翎的身体挣扎的愈来愈剧烈，口中白色的布巾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一声声压抑的沉重的闷哼伴着粗重短促的喘息在房间内回荡。
　　　　“产程还是太慢。”温玉皱眉说道，“寒兄，你扶他站起来走一走。”
　　　　寒铁心扶着萧凤翎刚走了两步，小腹强烈的坠痛感就让萧凤翎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
　　　　“啊！~~”
　　　　一声痛呼终是没有忍住，他努力克制，微微侧头，张口狠狠咬住了不知是什么东西，将随后的呻/吟硬生生的忍在喉咙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嗯！嗯！~~”
　　　　“凤翎！”
　　　　在温玉与寒铁心的惊呼声中，萧凤翎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托住才没有摔倒，努力睁开被汗水和泪水迷住的双眼，发现自己是被寒铁心拖着抱在怀里，而自己所咬的，正是他的肩膀。
　　　　腹中的剧痛接踵而至，根本不给萧凤翎喘息的机会，他想拉开自己与寒铁心间的距离却提不上一丝力气，而面前的寒铁心也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随着手中拖着的腹部再次变硬，寒铁心感觉到萧凤翎的身体再次绷紧。
　　　　“咬着我，听话。”寒铁心在萧凤翎耳畔轻声说。萧凤翎此刻也再也顾忌不了什么，伴着剧痛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血腥之气蔓延在口中。
　　　　由于站立的缘故，萧凤翎痛的既猛又急，但孩子下移的速度却是明显加快不少，寒铁心的肩上已经是一片血色，萧凤翎内疚的想要说声抱歉，却被寒铁心在耳垂上轻啄了一下。
　　　　“辛苦你了！”
　　　　在寒铁心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萧凤翎忽然觉得腿上一湿，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凤翎！醒醒！你怎么了？凤翎！”
　　　　“凤翎！你已经破水，现在可以用力了！你不能晕啊，快醒过来！”
　　　　萧凤翎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腹中的疼尖锐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张开嘴想要把这种痛苦宣泄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得陌生。
　　　　温玉道，“凤翎，把腿分开些，伴随着痛的感觉向下用力。”
　　　　“开，开什么玩笑！”教主的尊严，让萧凤翎无法接受叉开双腿生子的事实。
　　　　“快点！否则孩子出不来会有生命危险的！”温玉急了。
　　　　说道生命危险，萧凤翎的脑中又浮现出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绛紫色的皮肤。
　　　　“孩子……不能出事……我不准……”萧凤翎断断续续的组织着支离破碎的语言。
　　　　“那你就配合一点啊！”温玉强行分开他的双腿，一下下为他顺着腹部。
　　　　“啊！~~”萧凤翎忽然惨叫一声，目光也变得涣散起来，孩子在找到正确的出口后变得马不停蹄，萧凤翎的疼痛也变得一波强过一波，没有丝毫间隙。
　　　　“孩子……我没有想到他会……啊……会死在肚子里……我，我那时，真的，嗯啊……真的努力了……”萧凤翎慌乱中抓住寒铁心的手，目光涣散的看着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一直不愿意提起一直在逃避的事，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寒铁心温柔的亲吻着萧凤翎额上被汗水浸湿的长发，“我想孩子也知道你的苦衷，所以现在又来找你了。”
　　　　“真，真的？”萧凤翎茫然的眼中透着希冀，不再反抗，乖乖的听温玉的话配合着用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歇斯底里的叫喊中，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在房间内响起。

☆、第133章　伤疤

萧凤翎看着脸肿肿的，浑身皱皱巴巴的新生儿，奇怪的说：“他怎么刚刚出生身上就都皱了。”
　　　　温玉笑道：“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个样子的，以后自然就好了。”
　　　　“是个女孩儿呢。凤翎，我们有女儿了。”寒铁心低头亲吻着萧凤翎的额头，“凤翎，谢谢你！”
　　　　萧凤翎觉得很累，孩子的出生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但他却不愿意闭上眼睛休息，因为他怕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寒铁心会不在身边，发现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你怎么回来了？”萧凤翎问道，“你不是要和你师父一起回雪谷么？”
　　　　“我……”寒铁心支吾着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
　　　　“我不放心你，本想着等到孩子出生后再离开……”
　　　　萧凤翎看着寒铁心，这个冷静得甚至有些冷淡的男人此时竟显出了紧张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铁心，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吧，这样以后就算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