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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改邪归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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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闻言把决定买的最后一枚戒指丢进了首饰盒里:“好吧……啊,那边是中原的样式。”说着又朝另一边走去。
毕竟是在中原,新开的这家首饰铺子里除了那些金光闪闪的异域风格首饰,还有许多中原人喜欢的典雅之物,楚晏就顺便给柳静水挑了一条额带。两日后就是雅集,柳静水要主持祭祀,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前把额头上那点朱砂给露出来。
隐山书院的人么,最注重仪容了,不仅要衣冠整齐穿着得体,还得往好看了打扮。那么重要的场合,也不能真绑着自己那根发绳吧。而且是自己突然闹了一下,才把人脑袋上弄了一点红,十几天都不好见人,也算是补偿了。
一来一回便到了夜晚,皎月初上。
楚晏远远望见柳静水房里亮着灯,便径自走进了柳静水的房里。他现在连门都不敲了,反正灯亮着门开着,人肯定是在的。
正在案前垂眸看书的人听见那熟悉的叮当响声,便抬起头来,一眼望见他笑颜粲然。柳静水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往人身边一坐,将一个小木盒放在案上,顺手打开:“我有东西要给你。”
柳静水低眉一看,见里面放的是一条额带,底色纯白,银线绣纹,正中镶玉。
他顿时便知道了楚晏意思,白日里给自己额上点了十几日后才能洗掉的朱砂,知道自己要主持雅集,得把头上那红点遮住,便买了条额带给自己。
虽然不忍心拂了他意,柳静水还是轻咳一声:“其实……我有,你不用去买的。”
他这么一说,楚晏忽然想起了他衣柜里的东西,那可是应有尽有……好像的确有几条额带来着?
楚晏眉头一皱,道:“用我买的。”
这简直就是命令的语气,可惜这要求再怎么无理,对面那人却无法拒绝。
柳静水轻笑一声,收下那一条额带,答应道:“好。”
楚晏这才满意了:“我跑了好远买到的,有点累……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用这条,你答应我的。”
他原本就是那种稍微晚一点就会困的人,加上又去山下走了一趟,此刻自然困意上涌。柳静水也看得出他面上有几分倦色,便柔声道:“好好好……快回去歇着吧。”
楚晏听着他说话,眯起眼睛,掩住口鼻轻轻打了个哈欠。
连困了打个哈欠都还要端着,反正不管做什么都得好看。
柳静水摇头轻笑,玩味道:“怎么?困得不行了?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清醒的时候怎么能让人抱来抱去的,多没面子,楚晏轻瞥他一眼:“不用!”
而后起身飞快地离了房。
然而他的困意却在半路没了。
一人走在青石路上,他忽然听到一阵琵琶声,立即被惊得完全清醒过来。
那琵琶声声如激雷,尽是金戈之音,杀伐之气,曲调与上元之夜他在泮池所奏的一模一样。这曲子除了自己,他分明只听另一人弹过!
他心中大震,正要去寻那声音,却不再听到琵琶声起。那声音出现片刻便立即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凭借着记忆朝那传音过来之处找去,也为时已晚,四周都空荡荡的,哪里还会有什么人。
楚晏最后只能当是自己太困了,以至于出现了错觉。
第32章 欲语还休
那一声琵琶扰得楚晏一夜没睡好觉; 第二日也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心中有些期许,可他始终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人出现,心愿还是落了空。
结果在夜里; 那琵琶声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声音离得极近; 楚晏连忙起身出门。刚踏出房门那一刻,便见月下树梢上有一抹白影。
那是一个女子,正静坐树上,手指飞动,拨出一阵阵琵琶声。她垂眸向楚晏望来,眸光中似有淡淡忧思; 却在望见他的那一刻变得有几分欣喜。她缓缓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如水,夜风卷拂着她衣裙,白衣飘动,如同月光倾泻在树梢。
夜色之中,楚晏根本无法望清那女子的模样。可他无需看清,便能认出这是谁。
琵琶声在沉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冷肃杀; 楚晏与她遥遥相视; 竟觉得连迈步都困难; 仿佛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弦动声起,楚晏却已经无暇去听那曲音。不知过了多久; 琵琶声骤然停下; 唯有余音未绝。那女子手指刚一停下; 便飞身而起; 朝外跃去。
楚晏本还待她下来与自己说句话,哪知她弹完一首曲子便走,自然惊诧不已。骤然纵开轻功朝那女子追去,身如飞星,步如疾风。可那女子却也是功力高深,任他如何追逐,却始终与她离了一段距离。
他望着那抹如月的身影,内功飞速运转,一股气劲飞速向前,如流水般绵绵不绝,顿时将那女子缠住。
刀风未至,便见那女子袖中流光一掠,登时有凌厉刀光划破长空。
银白冷光与那皎月相映,这刀气度孤傲,风姿清绝,如九天上的寒月。
这样的刀法,世间唯有一人。
明月刀,楚凤歌。
那个生他育他爱他,却在十多年前的某一日忽然离去再无影踪的人!
楚晏哪里会认不出她的刀法,哪里会认不出她的身影,哪里会愿意让她就这样离开。
他猛地朝前冲去,手腕一沉,亦是一刀挥出。
一时之间,光华交错,刀影纷乱。两人不言不语,顷刻间便过了十几招。然而两人却都毫无杀气,这刀光如同一抹漫漫散开的流云,不见任何能伤人的锐气。
楚凤歌却忽然停下了。
见她收手,似乎也不再有逃走的打算,楚晏也收了内力。
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相对,两人此刻离得极近,楚晏看清了她。
她怀抱琵琶,一身白衣曳地,如明月般高华。凤眸半阖,眼波中流出几丝轻愁。面容美艳无比,神色却是淡淡,夜光萦绕之下,清冷得不似人间之人。
楚晏双眼紧紧盯在她脸上,无语凝噎。
他上一次见到这面容,已经是十多年前,他都快记不清楚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了。而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却让他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心里恍惚得像是一场梦,让他根本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分清现实与虚幻。
十多年未见的至亲,一见面却是相视无言。
两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竟是无人开口。良久,楚凤歌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幽幽地望着他道:“晏晏……长大了。”
这个声音虽轻,却重重地击打在了楚晏心上,那力度大得快让他站不稳身子。楚晏依旧紧紧盯着她,胸膛起伏不定,似乎连呼吸这种简单的事,他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做到。
他似是气愤,又似是怨怒,更多的却是莫名其妙的委屈,这一声像是将他带回了可以肆意哭闹嬉笑的幼年。顿时眼睛一酸,一层薄泪覆盖住他眼眸。
他并不想在这人面前哭,拼命地忍住了那一点点眼泪,可那夜光却映得他双目像是蓄满了泪一样。
楚凤歌把他神情看在眼里,万千情绪最后只化成温柔一笑,像是抱怨地道:“晏晏果然是长大了……都不会粘着妈妈了。”
话刚说完,楚晏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唤道:“妈妈……”
是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声音,也是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人。
楚凤歌呆了片刻,向他伸出双手,柔声道:“我的晏晏……来抱抱。”
楚晏几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抱住,而后往她双颊上分别亲了一下,这个礼节还是她亲自教的。她柔柔一笑,正打算回个礼,却觉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楚晏抱起。
而后她见楚晏眼眸含泪,笑眯眯地道:“我抱得动你了。”
“是啊,都能抱得动我了。晏晏居然长那么大了……妈妈差点没认出你来。”她轻轻抚摸着楚晏脸颊,满目柔情。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楚晏还只是一个才到自己腰的小孩子,现在竟然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这样貌还漂亮得很,小时候可爱,长大了美艳,不愧是自己的孩子。
“妈妈……你是来看我的么?”楚晏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穆尼告诉楚晏她夺了一张雅集请帖的时候,楚晏就在想,会不会是她听说了自己身在中原,所以要来找自己了?虽然十多年前离开了自己,可她应该还是想着自己的。
楚凤歌笑道:“对……妈妈很想你。我一直在想,我的晏晏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我……”
楚晏欣喜若狂,无意间把人抱得更紧了些:“记得,我当然记得。我也想着妈妈的。”
“对了……晏晏,妈妈给你带了礼物。”
楚凤歌忽然伸手去取他耳上挂的耳环,而后从身上取出另一对耳环,给他重新换上。
这只耳环坠的是几颗金珠,小巧别致,金珠上刻的花纹却又复杂华丽,很是惹眼。刚刚换下,楚晏便探手去,顺着耳垂往下摸了摸,心里开心得很,比小时候从她手里接过糖果还要开心。
“好了,小捣蛋鬼。”楚凤歌瞧着他那满足的模样,不禁轻轻笑了一声,“快把妈妈放下来,这还有人呢。”
楚晏一怔:“有人?”
他听话地松开抱住楚凤歌的手,凝神去捕捉周围的气息。方才见到母亲,他的注意力全都跑到了楚凤歌身上,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此刻静下心来,才感受到一点异动。
楚凤歌却朗声道:“跟了那么久,何必呢。”
就见暗处白影一动,有一人现身出来,朝楚凤歌躬身行礼:“楚前辈。”
楚晏诧异道:“你……”
这人是柳静水,也不知何时跟上来的。
“还请见谅。”柳静水仍旧是那平静无波的语调,黑夜中无人能看清他神色如何,“方才恰好路过,听到打斗之声,便过来看看……看来是我误会了。”
其实他是特意过来找楚晏的,谁知道刚好就跟楚凤歌撞上了。
楚凤歌轻轻眯起眼睛:“原来是你。”
她对别人说话的时候,便完全不是那温柔的语调,字字如刀,锋芒尽露。对柳静水她虽无敌意,语气中却自有一股威压之势。
“楚前辈……前辈既然有请帖,何不在此住下?”柳静水说着望了楚晏一眼,“晚辈会为前辈安排好住处的。”
楚凤歌冷哼道:“不必了,在这里一出门就得见到些不想见的人,我可不敢保证你这一片宅子还能完好无损。”
她说的自然是那血刀门之人了,照她的脾气,还真有可能把房子都拆了。柳静水心想这样也好,便道:“那晚辈也不强留前辈,既然无事,也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言毕便化作一道白虹倏然而去。
楚晏听柳静水方才所言,还以为能跟楚凤歌住一起,却听她拒绝了,不解道:“妈妈……你不留下来陪陪我么?”
楚凤歌轻轻叹息一声:“晏晏,妈妈还有些事要做,本来也只是想看你一眼便走的……快回去歇着吧,明晚再来看你。”
虽然有些失落,楚晏还是点了点头,开始期待起明晚来。母子两人匆匆一聚便散,此后两日都是夜里见一面。
这日正午,穆尼查到书院附近有纵蛇的可疑之人,楚晏听完便想去与柳静水相商。结果柳静水不在房中,倒是有些学生得了他允许,在他书房里找几本书。
楚晏便叫住一学生问道:“柳先生去哪儿了?”
那学生道:“先生一大早便去剑庐了。”
楚晏自然就听他的话到剑庐走了一趟,柳静水也不知是突然起了什么兴,居然在剑庐里打金子。可惜剑庐那边已经不像冬日里那般了,现在是每个炉子都燃了火。那地方太热,楚晏实在受不了,把话跟他说了便跑。
楚晏也没多想柳静水是在干嘛。
傍晚时,有人送了一对金耳环过来,那样式既似火焰,又如凤凰尾羽,还挺配他的。
楚晏顿时心惊不已,猛然想起剑庐里的柳静水来。难道柳静水跑去剑庐,就是弄了一对耳环?
得了新的首饰,他又是惊又是喜。没过多久,柳静水也踏进了他房门,淡淡道:“少宫主。”
楚晏只是笑眯眯地朝他打个招呼,没发现他的目光很仔细地往自己脑袋上转了一转。
“那对耳环……少宫主可收到了?”柳静水衣袖轻扬,坐到他面前。
楚晏欢喜地道:“收到了……谢谢你。”
“那便好。”柳静水淡淡道,看他耳垂上仍旧是那小金珠,又问,“你不喜欢么?”
楚晏笑吟吟地道:“喜欢啊……你去剑庐,就是去做这个?”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换上,以这人的性格,分明一有什么新的就要换上的。柳静水腹诽一句,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静如死水,完全没注意自己在说什么:“是……比起你耳上那对如何?”
楚晏一怔:“啊?”
柳静水继续道:“你有两三天没换了,那耳环那么重要?”
他这连番发问,弄得楚晏都懵了。
这个人今天怎么那么诡异?这话什么意思?怎么那么像兴师问罪啊……可是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啊。
楚晏满脸犹疑的望了他许久,最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柳静水……你怎么有点奇怪?”
柳静水一怔,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又加速跳跃起来,那心跳声撞得他耳朵生疼。
“没什么,不过是看你一反平常,有些好奇罢了。”柳静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就当是回礼了……明日雅集大典,卯正二刻便开始,早些睡吧。”
他说完便匆匆忙忙地离了房间,明明姿态从容,却有种逃命的慌张感。
而悄悄潜入房中看儿子的楚凤歌朝他背影瞥了一眼,小声道:“啧,好重的酸味。”
楚晏察觉到有人,回头一笑:“妈妈。”
楚凤歌一来,他哪里还会去想方才柳静水那怪异举动。母子二人又是谈了一晚上心,一晃眼便到了雅集大典。
第33章 画眉深浅
穆尼叫醒楚晏的时候; 他才睡了没两个时辰。也不知那雅集祭祀为何要弄那么早; 天都才蒙蒙亮; 星星月亮都还没消失,就已经有许多人在大成殿准备了。
若是可以,他宁愿在房里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柳静水已经给他安排了观礼席的位子; 他要是不去可不太好。于是梳洗打扮一番之后便匆匆赶去,刚到祭祀就已经快要开始; 他直接去了观礼席中。席间皆是各大门派之人; 他多半不认识; 而那些认识的,多半是被他打过的。
席间能跟他说上话的也就江家姐弟了; 可杏花坞的位子离他离得太远; 他只能一个人坐着……哦,旁边还有个穆尼。
“穆尼; 我好想睡啊……你说句话。”楚晏手托着下巴,望着大成殿前的一群白衣人; 眼睛里都快只剩下白色了。
穆尼沉默半晌; 艰难地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楚晏顿时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而后便听见柳静水开始念祭文。念的东西他都听不懂,更想睡了。
好不容易撑过去祭祀,随后又是给新拜入隐山书院的少年少女们举行的入学礼。
前面那些仪式楚晏都没怎么注意; 他实在是累; 结果到了朱砂启智的那一节; 他忽然就清醒了。抬眼一望; 便见书院各位教习先生已经开始给新入学的学生眉间点上朱砂。
其中便有柳静水。楚晏看柳静水给那些新入学的学生点朱砂,便想起那日自己给人惹的小麻烦来……这才几天,那颜色怕是还鲜艳得很,柳静水今天还是用一条额带遮住了额上那点朱砂。
虽然有些远,他看不太清那额带样式,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他能肯定那就是他挑的那一条。
在一旁观礼真的无聊透顶,尤其这入学礼,那么多学生,一个个重复同样的动作,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都能变得极其漫长。桌上的糕点都快被他吃完了,这入学礼才结束。
这一个上午,便是祭祀和入学礼,随后午休。入学礼一完人就散了,楚晏愈发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睡觉。
正想回去休息一下,把昨晚没睡的补回来,却有个人跑过来拦住了他去路。
这个人自然是方才一直在主持祭祀和入学礼的柳静水,今日穿的一身可比往日要隆重许多,虽然还是一身白,可却处处带着庄重华贵之气。楚晏这人最大的兴趣就是看别人的穿着打扮,这下居然提起了些精神。
柳静水直接坐到楚晏身边,楚晏都还没唤他,他便轻笑道:“就那么无聊么?我好几次都看到你快睡过去了。”
说着仔细打量楚晏一眼,很好,耳环换了他送去的那对。
其实楚晏的想法很简单,今天祭祀柳静水会戴自己送的额带,那不如自己也戴他送的耳环好了。
听到他发问,楚晏撑开微阖的双眸,慢吞吞地道:“无……聊……”
无聊么……只是看着确实挺无聊的。
不过再无聊,也不至于能把人弄得困成这样吧,见他那昏昏欲睡的模样,柳静水道:“你没睡好么?”
楚晏迷茫地道:“唔……昨晚没睡太久,今天又那么早起来……就很想睡。”
没睡太久,还不是因为半夜不睡跟人聊天,当我不知道呢?
柳静水心里酸了一大堆,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淡淡道:“午膳之后,是雅集首日的一些小比试……若是没什么兴致,不如回房好好休息。”
楚晏其实很好奇,但因为疲倦,声音还是恹恹的:“是什么啊……”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柳静水转过脸去,望着不远处正收拾东西的学生们,“比的只是射和御,其余的要比也不好比。书院里设有射御场,平日里也会以射御考验学生,等会儿的比试,也是在那处。”
楚晏顺着他的目光望了那边一眼,道:“你去么?”
柳静水道:“自然要去。”
“那好。”楚晏点头道,“我也去。”
柳静水一回头,一双眼睛就被楚晏给抓住了,他又无意识地看起楚晏来。
似是察觉他的目光,楚晏也转过头。
柳静水满目的柔光将他罩住,继续注视着他:“你头上……原来是画的?”
楚晏眉间的那一簇火焰纹,比起往日已经变淡了许多。他本以为这是纹上去的,不过看现在这样子,该是画上去的了,颜色都褪了。
楚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画的,刺上去多疼啊……”说完楚晏忽然脸色一变,似是察觉到什么,抬手捂住额头,“花了?还是掉色了?”
会被人看出来,那肯定无外乎这两种原因。
他眉间的火焰纹,是浣火宫高层的标志,本来是该纹上去的,可是他怕疼,死活不肯纹。那时候楚凤歌还在西域,因为心疼儿子,对此自然也坚决反对。最后宫主只能对这母子二人妥协了,改用画的。
因为是用颜料绘上去的,几天不重新画一次,便会变淡些。昨日他跟楚凤歌聊到深夜,才睡下没多久便到祭祀时间了,今早起来时匆忙了些,就没怎么照镜子,也没发现眉间的火焰纹已经淡了些。
柳静水答道:“颜色有些淡了。”
这还得了,楚晏当机立断:“我回去重新画,穆尼,我们走。”
穆尼刚要跟楚晏去,却见柳静水拉住了楚晏,道:“等等……这里也有。”
楚晏回头一望。怎么,柳静水还随身带着画花钿面纹的东西不成?
他正疑惑着,就见柳静水起身朝大成殿前走去,道:“我帮你画。”
看样子,是要去拿方才入学式用的朱砂。
如楚晏所料,柳静水果然是去拿了一盒朱砂过来。
东西都拿过来了,楚晏也欣然同意,乖乖坐在原位等着人来给自己画火焰纹。
柳静水注视着他,手中的笔蘸了朱砂,往他眉间落下。
靠得那么近,柳静水能把人看得更仔细些,更加觉得这人容貌生得极是好看,每处五官都精致得像是哪位名匠精雕细琢出来的。虽然长相漂亮得有些阴柔了,气质却又不带一丝柔弱,而是一种带着傲气和凌厉的美。
这一点锐气,反倒更让人想保护他。
柳静水也不知自己这点奇怪的情愫从何而来,只得暗暗感叹,这人身上还真是有种令人倾倒折服的气息,特别容易让人动情。
被柳静水在心里感叹了几遍的人却对此毫不知情,依旧保持着一种半梦半醒的迟钝。
朱砂轻轻点在他眉间,柳静水照着他额头上那火焰纹重新描着。那一簇烈焰缓缓重燃,显得他面容更是艳丽万分。
因为困倦而眯起的眼中满是迷离,旁人看来却眼波流转,摄人心魄。
柳静水越来越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明明该专心给人画眉间的火焰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其他地方看。
长睫如蝶翅一般轻轻扇动一下,都能把他的目光给引了过去。
尤其是那双如同琥珀一般的眼睛……比起琥珀,似乎蜜糖更像那种软软绵绵,看着便觉得甜蜜的质感。
楚晏忽然笑了一下,那双眸子都似乎真的散发出了一股甜蜜的味道:“好看吗?”
柳静水一怔,心中突然窜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想法。
这情景,怎么那么像丈夫给妻子画眉,然后妻子笑着问丈夫好不好看!
这想法可把他自己都惊得心脏狂跳,顿时又是羞愧又是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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