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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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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骞翮甚是不喜这个故弄玄虚的啰嗦仵作,嗔道:“难道行凶之人是哪吒不成,还有三头六臂?”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仵作干笑两声,“小的只是说老爷分外招仇人,招仇人。”
  沈骞翮一翻白眼,不再理会那人,扭头问玉如轶:“你说还有一具全尸,在何处?”
  玉如轶又引二人去往一边,衙役掀开了布子,见到那脸的一刹那,沈骞翮呼吸一滞,他认不得那尸首,但是那人即便是死了,却还是能窥见几分清俊容姿。
  若是活着,不知还是怎样一位逸态翩翩的倾世公子。
  公良昃不自然地一皱眉,自觉沈大人真是疯了,对着尸首都能发起痴来,殊不知在他面前的自己胜了那尸首千万倍。公良昃立即就挡了沈骞翮的视线,问道:“这人倒不像自我了结,可是受了内伤。”
  “不尽然。” 玉如轶一扬手,衙役将尸首翻了过来,“被利器戳中后背,震碎内脏而亡,仵作验过,背后是锐器伤,且这具尸体是在杨府附近寻见的,估计是为了逃跑,但还是丧了命。”
  沈骞翮自然不满公良昃此举,将他推开,探过头来:“此乃杨府中人?杨埭山膝下有五女,本官怎么没听过杨埭山有这样一个儿子?”
  “近几年坊间有杨埭山寻子的传闻,说是其早年有纳过一名扬州瘦马为妾,正妻容不下,借杨埭山外出将那名有身孕的女子赶出家门。杨埭山虽已知晓那妾有了身孕,但当时碍于正妻家世不好追究,不知后来杨埭山从何处听说自己有了一子,流落在外,估计就是此人了。” 玉如轶道,“在案发不久,说是寻到了这名男子,杨埭山大办一场酒宴,并唤那孩子为杨诘。”
  沈骞翮又问道,“酒宴都是何人来了?”
  “就是杨府上人,闻讯过城中数人,无人见过所谓的杨公子。”
  “仵作还验过,楼北吟自尽是用剑,与杨公子背后那道致命伤痕一致,但是还未寻到那剑。”玉如轶又道,“再者,五门十八宗无一派系承认此事。”
  玉如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合计楼北吟便是杀人凶手。
  沈骞翮自然不信,就楼北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怎会突然嗜血杀人。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楼北吟段数甚高,或沈骞翮双目甚瞎。
  沈骞翮自然二者皆不可能承认。
  沈骞翮又扒开杨诘尸首后背的那条伤口来看,总觉得那剑痕好似在何处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玉如轶见两人都不再吭声,于是引了二人去了府堂。
  这边又来了个书生模样的人,行了礼后送上一叠文书,“这是下官寻见与杨府有关之事,包括了杨老爷近几月接的大单,还有可能存在的仇人,请沈大人过目。”
  沈骞翮翻了翻,神情凝重,“杨埭山不是镇江人士?”
  “二十一年前迁户于丹徒,便成了镇江人士,之前住往何处,下官还在查。”那官吏有些忐忑,“杨老爷的正妻吴氏约莫也是那时候赶了那名小妾出了府。”
  “二十一年前,不就是瑞和二年。”沈骞翮与公良昃一对视,心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沈骞翮又一翻页,除过一些杨埭山的家眷信息之外,论杨埭山本身便是寥寥几字,眉头不由拧起,“就这些?”
  那小官一低头:“下官无能,都道杨老爷是做牙侩*的,若是人请,杨老爷才会出山;不做牙侩时,就打理丹徒两间书画铺……”
  现在沈骞翮回想,好像确实如此,本身作牙侩就颇为争议,为一众商人所不齿,更何况经过杨埭山之手的,无论是甚么,当然还是古玩字画居多,一定都能卖得好价钱。自然巴结杨埭山的人多,朋友多,因而仇人也多。
  翻至最后一页,看样子是玉如轶亲笔列出的可疑名单,洋洋洒洒数十人,上到朝中官员,下到武林豪杰,不由让沈骞翮叹服玉如轶心思细腻不输其堂兄。
  不过这里面水深如何,着实让沈骞翮好奇得紧。
  “你下去罢。”
  见小官踌躇,沈骞翮好奇道:“还有甚么?”
  “回沈大人,那个鬼外子的传言……”
  “鬼外子?身为官吏,这些民间传言你也信得?本官自会查明,不可再扩散恐慌。”沈骞翮似有些不耐烦,直接否认了那鬼外子的传闻。
  小官甚是汗颜:“是是,下官理会得。”
  “你是如何想的?”待那小官走后,沈骞翮将手中几页纸递与一直沉默不语的公良昃。
  “难讲,先从杨埭山身份查起罢,还有那个儿子,包括楼大人。梳理下关系,估计就能查出几个冲突矛盾之人。若直接说此乃楼大人所为,有些仓促。”公良昃接过那几张纸,垂目一扫,沉声问道,“沈大人,玉知府可信吗。”
  “天晓得,且走且算。”沈骞翮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漫不经意道,“先去杨府罢。” 随即起了身,冲公良昃展颜一笑,“谁知这次来镇江是圣上之意还是钟不归的撺掇。不过阴谋也好,陷阱也罢,不是还有你么。”
  公良昃一怔,下意识按了按腰间佩刀,轻声应了一句:“也是。”
  二人出了门,与等在外面的玉如轶一同乘了马车,在一众衙役的护送下去往杨府。
  先不论楼北吟或是杨埭山身上的谜团,就单讲这一夜之间百人失了性命,杨府府邸并非处在甚么深山老林,恰恰是在丹徒城内,附近众人在夜里甚么也动静没听到,这本身就不合理。路途中问过玉如轶,得知这些人体内或多或少都残存着迷药,但那迷药是甚么,还有待商榷。
  待几人下了马车,沈骞翮老远就闻见了腥臭之味,再抬首望去匾牌,只见杨府二字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虽自己风风雨雨也经历不少,但还是头重脚浮,忍不住干呕起来。公良昃见状,连忙扶住沈骞翮,轻拂那人后背,又从衙役那里接过了水,喂给沈骞翮喝。
  玉如轶自觉太伤风化,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就是此番偷眼调情,也不知哪里冒出的无名火,冷哼道,“不如沈大人先去休息,杨府内部气味更是不堪,犄角旮旯里只怕还有尸块,只怕沈大人娇弱之躯受不住。”
  “受得住,受得住。”饮了水的沈骞翮明显缓过来一些,直直冲玉如轶摆手,“想当年本官还被你堂兄误埋在尸堆里,还不是活过来了。”
  玉如轶一皱眉,不去接沈骞翮的话,径直进门去了。
  杨埭山身为富商,自然府邸也是气派,亭阁楼宇,山石花木一样不少,可惜现在看来,却处处皆是不详。
  杨埭山的书房尤其凌乱,依稀能见搏斗痕迹,沈骞翮看着满室狼藉,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晚的血流满地,尸横屋院,不由自言自语道,“他们一定在找甚么。”
  忙活半日二人即找不出甚么,也确实又些力竭,这厢拜别了玉如轶后,便回客栈歇下了。
  是夜,已是三更过半,沈骞翮还在自己房中忙碌着。
  “那是甚么?”公良昃一进门便瞧见沈骞翮抬手放了只鸽子出去。
  “一个讨人嫌的孩子罢了。”沈骞翮道,“比五年前更阴魂不散了些。”
  听到五年前这几个字眼,公良昃眉头一锁,快步至沈骞翮身侧,“何人?”
  “还能有谁。”沈骞翮一翻眼皮,擦了擦手,挑手用竹签插了一块桃肉放入口中,“可是记得江山玉医李贤槻的小徒儿阿蒙。”
  “自然。”公良昃道,“沈大人有甚么事要与他讲。”
  沈骞翮又翻了个白眼,非常不喜公良昃这番咄咄逼人的态度,“你是不知,阿蒙还是到金陵去了,估计是要等李将军回府,将五年前之事问个清楚。”
  “说实话,五年前那事若是不查清楚,便一直是隐患,所以我默许他暗自查那件事。若是玉大人在,也一定会容他查这件事,毕竟那孩子……”见公良昃不应声,沈骞翮自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又道,“他问我在杨府一事。”
  “杨府之事,他做的?”
  “倒也不会。”沈骞翮道,“那孩子生性纯良,随了他师父。”
  “那个小子需要除掉吗?”
  “说甚么?乱来!”沈骞翮吓了一跳,示意公良昃再靠近些,公良昃顺从地垂下头,沈骞翮捏住他的下颌,喂了他一口桃肉,“甜吗?”
  公良昃一怔,嘴巴咀嚼了几下,桃肉的汁液瞬间在牙间漫开:“甜。”
  “甜就不要乱讲话,再去洗个桃子来。”
  公良昃浅浅点了下头,也不管夜色如何,便出了门去。
  沈骞翮脑中一直在想楼北吟与杨府之间的关联,乌栖声声中,捱不住近日车马劳顿,困意不经意间席卷上来。
  待公良昃回到房中,只见沈大人早已耷拉着脑袋,呼吸均匀。
  公良昃望着着那张脸许久,将手上还有水珠的桃子搁在一边,手在自己衣服上抹了两下后,这才俯下身子,抱起那人,轻轻在那人额上一吻。
  怀中男人轻哼一声,口中喃喃,“谦埃。”
  苍其尘,字谦埃,过去五年,沈骞翮都深陷于没能救得那人的愧疚当中。
  公良昃神色不明,又是一吻,低声道:“以后都要唤知晏,公良知晏。”
  公良昃,字知晏,以后都会代替那人的公良知晏。
  作者有话要说:牙侩:商人,为买卖双方说合的经纪人。
  李贤槻,字慎之,真李府八少爷,人称江山玉医李贤槻,李终南的师父。


第19章 
  晓舟珩半夜醒后,发觉李终南已经为自己包好了伤口,并将自己送回了房内。别红见晓舟珩醒了,便激动地向他夸赞八少爷如何倜傥跌宕,以及那张比六少爷和屈公子还要蛊惑的脸。
  晓舟珩想起今日李终南一举,想必他看了自己身子,不觉有些难为情,这边听别红又道:“不过好奇怪,八少爷今日问奴婢七月十四那晚先生睡得如何。”
  夜色深沉,别红不曾见过晓舟珩忽而凝滞的面容:“你如何说的?”
  别红一叹气:“奴婢能如何说?自然是答好,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嗜睡的毛病。”
  晓舟珩点点头,别红又提起了另一茬——十八少爷李韫兀少爷已经招了这书是从晓舟珩这里借出的。
  曾夫人又想起那夜李终南提过晓舟珩去过教坊司,曾夫人一怒之下便让管家扣了晓舟珩半月月钱。
  但这本书如何去到曾夫人长衫里的,谁也搞不清楚。
  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但是晓舟珩不能翻篇。
  “这小兔崽子。”在朦胧与疼痛中,晓舟珩一个翻身下榻,坐在地上,对别红道:“一早就去与少爷小姐说,上课!”
  别红第一次见…赤…裸…上身的男子,虽大半都缠了纱布,但还是在月色里窥得几分晓舟珩的□□。别红自然是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捂上眼睛,只留个缝隙:“先生,先生您还是回床上罢,地上凉。”
  待晓舟珩再一睁眼便是七月二十清晨,入了书房晓舟珩自然也没有说李韫兀甚么,照常拿出了书开始讲。
  “上回说到籴匡解,今日来讲武称解:大国不失其威,小国不失其卑……” 晓舟珩余光瞥见李韫望一直盯着自己,双目澄澄,于是道,“十九少爷,可是有甚么问题?”
  李韫望沉吟不决,问道:“绝艳先生,史书这样晦涩难懂,我们为甚么要学。”
  李陇莎问:“史书上都是对的吗?”
  李韫兀也问:“史书都是何人编的?”
  晓舟珩心下道:终于来了。
  晓舟珩遂搁了书,道:“史如何,史为折俎,史为源中根本。习史之由重则有二,一则,可利己修身。史中自有九庙,九庙中自有圣贤。圣贤如何,从史中窥得圣贤之道,便知圣贤如何。悟得圣贤之道,便可入君子之列。”
  “二则,可助人为国。生于侯门世家,不可眼中只有高台曲池,余庆万贯,还需铭记史中遗墟凋敝,若是日后入仕为官,切莫不可复循覆车之轨,再生史中之误。”
  “身为我朝子民,华夏后人,更要学史,对史书之上记载事件人物略通一二。”晓舟珩自然也不期望自己这样泛泛一言,三个娃娃听懂多少,目光一沉,接着道,“若是何日我朝国土教人霸了去,即便迫使我朝子民被发左衽,或是习蛮夷语,但精神不灭,国可再复。”
  “再答二十小姐的问题,当今天下书籍皆为著作局所编。”晓舟珩道,“著作局乃我朝一司,忠于圣上一人,下雇九品以上文吏,或是,公笔吏。”
  著作局,我朝掌管编纂修书之处,下分两类文吏,一类是临时受雇,譬如有才有学识之士皆可任职。而第二类,永生受雇,表面上似乎也是应付预撰编书,但更重要的便是通过稿件来传递情报。
  第二类文吏,世人称其为公笔吏。
  著作局次能早就从前几任皇帝便开始实施,起初确实为不错的控国集权之法,这些散出去的公笔吏匿在市坊的大街小巷,可以是街头的测字散人,亦可以是街尾的账房先生,只要是识得几个字的,提起过笔的,皆有可能是公笔吏。
  出自公笔吏之手,表面上可能是一封家书或是一剂药方,旁人拿去看了读了也不要紧,毕竟无法破解其中奥秘———解密之法只有公笔吏内部之人才能知晓。
  相较于军中的字验,那可是更为复杂。
  这本应是万全之策,后因培养公笔吏代价过高,时间过长而慢慢被搁置,毕竟要成为公笔吏不仅要懂得如何隐匿身份,还要阅遍百书,习得周易八卦,通晓天干地支才行,要不然无法传递信息,或是一眼教人一眼识破。
  自数十年前钟不归入朝为官,暗中复活了这一职位,不知从何时起著作局渐渐成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为钟不归一人所用。待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钟不归的鱼钩早已抛向了我朝东南西北。明面上著作局还是为当今圣上所用,但是暗地里众人心里皆知这公笔吏是在为左丞钟不归办事。
  几个小孩也不知为单单学史一问怎会引出灭国家破,个个都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李陇莎眨了眨眼,问道:“先生是公笔吏吗。”
  晓舟珩笑了笑,又摊开手中书卷,将双眸藏于字里行间:“自然不是。”
  放了课,晓舟珩记得李终南嘱咐自己去他那里换药。本来晓舟珩想着去寻李府上的郎中,奈何那人还是不在。碍于伤口还痛,晓舟珩只能硬着头皮去寻李终南。
  晓舟珩正曲曲折折在园中走着,忽闻今日庭院分外喧哗,又见几个面生的婢子来回忙碌。
  “那边怎么了?”晓舟珩心下好奇,拦住一个婢子问了。
  “回绝艳先生,十七少爷由京城归府了。”
  十七少爷李韫德,晓舟珩倒也只见过一面,听闻是在京城太学,师从翰林大学士,但具体如何,晓舟珩心中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晓舟珩不经意一抬眼,远远望去,长廊瓦叠间只见远处一人绮罗在身,正与六少爷李韫奕立于一处池水边说笑,似俯身探水中鲤鱼,那人眼角微翘,居然生得与尹旧楚一般的凤目。本是一对锦绣公子如画的光景,但说不出为何,那人给晓舟珩的感觉很是不好。
  当下晓舟珩不愿多想,避了众人,去了秋水阁。
  小院外也没有婢子,也不知玉英去后是何人服侍李终南左右,晓舟珩轻扣木门,没想到却是李终南亲自来迎。
  李终南一笑:“绝艳先生,身子可还有不适?”
  晓舟珩莫名脸上一红,接着又嗅到草药与香屑混合之味,嘴上便有些磕绊:“有……有劳八少爷,我罢……罢了。”
  “那就好,脱罢。”李终南请了晓舟珩落座,又在案上置了茶,却见那人半天毫无动作。李终南嘴角一挑,又笑道,“昨夜该看的都看了,还害羞甚么。”
  晓舟珩只得坐于圆凳之上,除了自己长衫与中衣,露出一片白净脖根与后背,美中不足便是昨夜李终南为他缠上的纱布,遮去了大片风光。
  晓舟珩是头次来秋水阁,只见桌上摆了些自己不大认得的药材与数张写着字的纸,除此之外还九针与一些制药工具,想必是从府上郎中那处取来。一架云母屏风隔了前厅与后室,角落里置着一盆小香炉。
  李终南绕至晓舟珩身后,小心为他取下纱布,手指时不时撩过晓舟珩…裸…露…在外的肌肤,每每触碰,尽是酥痒,使得晓舟珩直直激灵发颤。晓舟珩从未想过卸纱布也要得如此之久,好半天李终南才停了动作。接着晓舟珩耳际传来摩挲之声,似乎李终南在调制药剂。
  两人独处一室,缄默无语,晓舟珩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惊羞害臊,只觉自踏入这房内一分一刻都甚是难捱。
  李终南手法娴熟,又在背后为晓舟珩涂药,触及伤处,还是有丝丝疼痛,晓舟珩下意识躲闪,却被李终南扶住了…后…腰,动作言语都极其温柔,似将自己当稚子来哄:“莫要动,就要好了,敷上药便不痛了,你且忍一下。”
  李终南手温略冰,晓舟珩更是热血上涌,片刻便额角见汗,浑身更是如煮开的虾子般滚烫。自然李终南也发觉晓舟珩异样,却甚么也没说,还是兀自为他裹了纱布。
  完事后晓舟珩正欲起身道谢,须臾间便见李终南竟挪身半蹲至面前,伸手捏了一把晓舟珩的右脸,又用指尖轻轻挑了他耳边几绺青丝,低语道:“你的背那样好看,我自然不会让它留下任何伤疤。”
  晓舟珩虽有准备,但还是没提防他如此举动,顿时面上赤色更深:“你……要做甚。”
  李终南又往前凑了几寸,咫尺之距,气息深沉,似就要贴上鼻尖,那双骤然接近晓舟珩的明眸竟是藏了千百万种情憀,使自己竟鬼使神差地闭了眼。
  良辰如此,误瞒良缘,解与我意同,只为留君须臾尔。
  忽闻一阵匆匆脚步,一个小小身影立到了门外,似要推门而入——
  “八少爷,您可在房里?”碧姗在房外问道,“六少爷托您去一趟衙门。”
  李终南微微蹙额,遂起了身,与晓舟珩分了楚河汉界。
  晓舟珩睁了眼,长舒一口气,别过头掩耳盗铃似望向他处,暗暗责备自己方才没由来的期许,心腑却如羯鼓开宴,半响不得停歇。
  要问衙门那边何事,那便是付二被抓住了。
  但奇的是,付二是自己走进衙门的,说是要报官。而报官之由,竟然却是被自己的兄长付大打了之后,抢了钱。
  作者有话要说:晓舟珩借给李韫兀风月本的线:第五章,第十四章。
  沈骞(qian一声)翮(he二声),字远翥(zhu四声),取自陶渊明,《杂诗》:“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公良昃(ze四声),字知晏,取自刘桢,《杂诗》:“驰翰未暇食,日昃不知晏。“


第20章 
  李晓二人刚步入衙门,便见到颇为狼狈的禹泊成,原先还有几分俊俏的脸不仅肿胀,还缠着一圈一圈的麻布。
  “民瞻,你怎么伤成这样?”
  禹泊成挠了挠后勺,方露给晓舟珩一个无比傻气的笑脸,哪知便扯了伤口,呲牙咧嘴直直倒吸凉气。晓舟珩当他是追捕付二时受了伤,安慰几句,也不再深问。
  按照付二交代,他于七月十八随众人出门采购,在汤记布庄外遇见了无所营为的付大,那人又向付二讨要钱去赌,付二没得办法,便与他去了一个巷子里给了钱。结果付大反手就将自己打晕。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自己醒来时,身上衣物不仅换成了付大的,而且自己还被绑了起来,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后,却见满城皆是缉自己的画像。
  于是付二明白了,按自己对付大的了解,他势必这次是欠了外债,最有可能便是欠了天下第一钱庄,陶白钱庄的钱,因此需要更大一笔去填上窟窿,这才冒风险打了自己,假扮成自己进入李府偷窃。
  若是如此,那便是玉英不巧撞上了正在行窃的付大,当作了自己心爱之人?付大却以为罪行暴露,杀了玉英。可是,有这样巧的事么?那断舌一事又如何解释?镇纸一事呢?付大明明可以选择更加隐蔽的抛尸之处,为何要选在密竹苑那种地方?
  若不是巧合,那便是极好的一个死无对证!晓舟珩心下感叹这心思细密的布局之人。
  李终南突然一笑,微微侧身,悄声对晓舟珩道:“这件事怎么还有十弟一份?”他离得太近,能隐隐嗅见他今日身上的淡淡檀香,晓舟珩耳根有些发红。
  晓舟珩对此也并不觉得意外,赌博之人若是没了钱,势必为了赌资铤而走险,其中之一便是从庄家借钱,而放眼我朝,在做此等营生的,也只有号称富埒琋甫李佩芷所在的陶白钱庄。
  李佩芷便是原李府十少爷李韫琋,乃三夫人秦氏所出,佩芷便是那人之字。听说数年前由于李韫奕排挤之由,李佩芷突然削肉还母,剔骨还父,脱离金陵李氏,转而投商。
  绝境之中,短短数年,竟也是缔造了一段传奇,世人皆知陶白钱庄李大当家李佩芷,而不知李府十少爷李韫琋。
  听完付二辩叙的张县令对此将信将疑,在李终南提醒下问及玉英一事,付二提起玉英时一脸茫然,困惑万分,待听闻玉英是被付大所杀时,居然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众人愣了神,付二眼中悲怆不假,骗不得旁人。
  张县令手中惊堂木连击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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