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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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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多谢十五少爷,多谢十六小姐。”那人拱手冲二人的方向行了礼。
“不必,小女自是听过家父与六哥提过这样一个八哥,你若真是,日后便是一家人了。”著月扬了扬秀眉,“纵然不是,让这位公子歇歇脚也是好的。若是不让这公子进门,传出去李家岂不是失了颜面——这李家可是小气的很。”
李著月说得俏皮,虽是对着自家哥哥的话,却将意思向雨中那人传达了个清清楚楚。
“我理会得。”
著月听那人应了一句后,掩嘴一笑,低垂双目,行了礼便与撑伞的婢女回去了。
这期间,著月不朝晓舟珩看半眼,直直视他为空气,连守门的侍卫都朝晓舟珩投来极其复杂的眼神。
晓舟珩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命里犯太岁。
这太岁爷真真厉害得很,不仅扒自己脸皮,还毁自己前程。
那男人经过晓舟珩身边时,装模作样行了个礼:“久闻金陵绝艳大名,在下李终南,来日方长。”
李!终!南!晓舟珩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忿忿地将这个名字在齿间唇间碾磨撕扯了不下数十次,心中生出了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怒气——竟不知是气那人当众揭了自己的不堪往事,还是气那人比自己还要更俊三分的脸。
来日方长,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美无度的彼其之子: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出自先秦的《汾沮洳》
第4章
李韫纬见妹妹如此看重这位公子,自然也不敢怠慢,忙要去安顿李终南在府上的住所。那匹马也让下人好生照顾着。
二人进得大门,只听李韫纬道:“你真是我八哥?”接着一挥手,即刻便有侍卫立在李终南一侧,为他撑起了伞。
“然也。”李终南用余光瞥见那侍卫,长着一张异族的脸,标志异常,强健的体格透露着他不俗的武艺,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不劳烦这位大哥,我自己来便是。”说罢便伸手要去接过那伞,那侍卫一动不动,眼底浮起寒光。
“丹惕,不得无理。”那侍卫听得李韫纬这样一说,才递上伞。
李韫纬恼怒似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又冲李终南道:“那你为甚么不是韫字辈,你直接告我就行,不用给我讲那些个道理。”方才那么一绕,让李韫纬是有些背后发凉,现在对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八哥是又好奇又有些惧怕。
“我本原名便是李韫世,是韫字辈。”李终南耐心道,“我的生母是尤夫人,娘生我之时难产,险些要了娘的性命,而我出生时没有哭声,爹以为我死了,却被路过的一位得道高人所救,为谢那人救命之恩,便让那位高人为我取名。于是便有了‘终南’二字。我虽是捡回一条命,但身子还是孱弱得紧,我是我娘第一个儿子,爹自然爱惜得紧些。”
李终南略微停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来,爹送我去了一个十分著名的门派,那里有位医师医术十分了得,于是我一边在那里养身子,一边与师尊学些歧黄之术。爹与娘隔三差五便会去探望我,后来娘身体每况愈下,他们才去了少了些。”见李韫纬还有些将信将疑,又瞥见身后跟着紧盯自己的一众侍从,叹道:“你若问问你的哥哥姐姐,他们都是知晓的。”
“那你为何不在李府住过,我怎么不曾见过你?”李韫纬又问。
“我自然是住过的,十年之前,你尚小,记不得了。”李终南又环望四周,“虽这年不曾回金陵,我却是在京城李府住过一些时日的。”
“那不是本家,没甚么意思。”李韫纬言语中充满了十足的不屑,“那你既然十年都不得回来,怎么突然现在回府了?”
李终南自然是想到这次回府,不仅是李韫纬,李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会有此疑问,于是道:“说来惭愧。我于外面漂泊多年皆是身不由己,在那个门派学习自然是入了那一派,我自然了却了外面那些事后,还是想回家的。”
“这样。”李韫纬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江湖门派的大小规矩之事我是听说过一些,你接着说罢。”
李终南又叹了口气:“后来……之后的事,我之后再与你说,可好?”李终南声音温润,听得李韫纬止不住地点头,越发觉得李终南可信起来。
“这些,爹是不是都不曾与你说过?”
“是了,爹确实不曾与我说过。他太忙了,我很少见他。”李韫纬声音中不知觉的带了一丝惆怅。
“这里,八哥。”两人沿着李府的庭院走了好一会儿,李韫纬终于停下,指了指一间厢房,“你就住这里罢”
顺着李韫纬手指得方向看去,只见一副牌匾上书“秋水阁”。
“我之前是住在有睆室的,怎么刚一路过来竟是没有瞧见。”
“有睆室?”李韫纬一愣,又深深叹了口气,“说来可真真不巧,前几日不知怎的院内突然走了水,还偏偏是那有睆室,八哥想住可是不能如愿了。”
“有睆室不在了,那名唤绯莱的婢子可还在这府上?”
“我不曾听过这个名字,我叫人去问问罢。”
见李终南若神情淡漠,李韫纬以为他不悦,忙道:“这间房子也是极好的,这是大娘生前常住的一间,若你真是大娘的儿子,爹爹和六哥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李终南微微颌首,一边谢过李韫纬一边抬首端详那牌匾,过了片刻,幽幽道:“爹果真爱我娘亲爱得紧。”
“你怎知晓?”
“有美人可语,秋水隔婵娟。”李终南轻声默念道,见李韫纬一脸茫然,笑道,“怎么?你的绝艳先生不曾与你讲过?”
“不曾,爹与先生都不曾说过。”
李终南见他饶有兴趣,又道:“爹是不是很少与你提起大娘?”
“是。”李韫纬点头,“我娘跟我说不要在爹面前提起,若爹不提,就不要说。”
“你见过大娘吗?”
“见过,大娘可好了。”李韫纬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些,“大娘见我有些害冷,便让厨房给我煮了姜汁,还命人给我缝了新衣服。”
李终南听着,眼底也泛上了温暖的颜色,李家子嗣众多,本操持李府上下已是不易,难得自己娘亲还记得这些个孩子们。
“十五弟,你带我去看看大娘的牌位如何?”
“好,八哥。”刚应下,李韫纬便瞧见李终南憔悴的面容——现在离得近些李韫纬才看得清,李终南的脸真是惨白得可怕,映出了他惊心动魄的双眸,白色衣衫早已沾满了一路的风尘,李韫纬下意识抬手去揩李终南袖口的泥泞,却被李终南一个不着痕迹地错手躲开,李韫纬一怔,自觉有些失礼,忙道,“八哥,你先歇着,我遣几个婢子过来给你换一身衣服。遂抬手遣了跟在身后的大部分婢女与侍卫。
“有劳十五弟。”李终南理了理袖口,冲着李韫纬一笑。
这下还不等李府的一众人接纳,李韫纬已经认定李终南是自己的八哥了,方才的小插曲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李终南手轻抚秋水阁的花雕门片刻,推门而入,香气袭来,只见地上的小香炉焚着些苏合香,一个婢子正半跪着舀着香屑,一时间房内漫起一阵细密的烟缕。室内列着的家具颇有年岁,却瞧得出是细工上等的紫檀木,只听一旁李韫纬道:“八哥,爹爹嘱咐下人每日都要打扫的,这里甚么都是新的,你尽管住下,若是哪里不合心意,就跟玉英提,若是这些下人做不好,我就叫人掌她们的嘴。”边说李韫纬边指着身边一个婢子道:“玉英,这是八少爷,你给我好生伺候着。”
“是。”
一个婢女朝着李终南欠了欠身子,行了礼,偷偷抬眼瞧了瞧李终南的脸,李终南笑笑,道:“你名字是玉英?”
玉英立即羞得垂下眼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怯生生答:“回八少爷,是。”
“莫不是这府上还有翠羽与芳枝不成?”
“是了,八少爷。”玉英语气略有一丝欢喜,“这是绝艳先生给奴婢起的。”
李终南嘴角一扬,笑道:“绝艳先生不愧是饱读诗书之士,起名字都别致得紧。”转身冲着李韫纬道:“方才说话措辞不太得当,都是些不尽不实的玩笑话,伤了绝艳先生面子,若十五弟见了先生代我赔个不是,我改日再去与他致歉。”
“好说,我想先生必定不会计较这些。”
李终南又笑笑,与李韫纬一起落了座后,将背上的长条匣子搁置在桌上,问身边婢子借来帕子,细细擦拭,李韫纬见李终南对那物件十分上心,便忍不住问:“八哥,这是甚么。”
“这是八哥的佩剑。”
“莫不是八哥用来闯荡江湖的那种?”
李终南笑而不语,继续抹去匣子上的水渍。李韫纬身在这深宅大院里,除过平日去应天学府以外,从未涉及过这些事物,可毕竟年少气盛,对那些江湖上的快意恩仇还是憧憬得紧。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子弟似乎觉得被坊间百姓称一声“李大侠”是比自己所处的陶猗之家更为要紧的事。
“八哥能否让我看看!”
“自然,只不过……”李终南顿了顿,对上李韫纬那神往的眼神,“这是娘亲的故居,有这些煞物终究是不妥当,不如哪日天晴了,八哥给你舞剑,如何?”
见李终南婉言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李韫纬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听到“煞物”一词,想来应该是见过血的,不由又有些胆怯,只得讪讪答:“好。”
二人谈话期间,陆续又有婢子给李终南端来热菜热汤和新的衣物。待李终南简单用过一些食物后,起身便去室内的屏风后换置衣衫。李韫纬见李终南要去更衣,自己便起身,欲出了秋水阁等他,刚转身迈步,却听得李终南在身后道,“十五弟,你的生母是哪一位?”
李韫纬只得转过头来,道,“是二夫人。”
“你与六哥……?”
“是了,我与六哥的生母都是二夫人。”
“夫人们都在这府上?”
“只有我娘亲和三姨娘五姨娘在,四姨娘回江北娘家了。”
“如此,那我拜我过生母后再去见过各位夫人罢。”李终南一顿,又问,“六哥甚么时候回来?”
“六哥走了有些时日了,我想他不出两日必定是要回来了。”
见李终南不再应声,李韫纬便出了秋水阁,身后的婢子顺从的闭上了门。屋外渐晴,阳光透过那颗巨柏在李韫纬手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点。这缕缕光线不由让李韫纬有些许晃神,便走向不远处的长廊。刚站住脚,一抬眼便见丹惕立在一边,琥珀色的眸子挤着不明情绪,见状李韫纬便知道他是有“话”对自己说——当然他不能说出口,因为,丹惕是个喑人。于是便唤他到面前,看他究竟要做甚么。
话说这边,大清早晓舟珩便给自己寻了个不快,这厢自己也只能悻怏怏回书房继续给孩子授课。只是,自己伫立书房门口久久不得推门,方才的怒气是平复了几分,现只怕那个叫李终南的那几句话引出了甚么事端。再者,如此轻易放陌生人入府,只怕六少爷李韫奕回来势必要怪罪于众人。思来想去,自己毫无办法——自己在如何也是这李府的外人,若再多说那么一句便成了反客为主了,晓舟珩只得轻叹,只盼李韫奕快些回来及时止损的好,于是推门进了书房。
抬眼便见一个正跪着帮三个孩子磨墨的男人。
男人也抬头看了晓舟珩,立马起身行礼,报以一笑,道:“见过绝艳先生,在下楼北吟。”
那男人身着一身轻装便服,头戴玉冠,俊眉秀眼,生得一张年轻且好看的脸,从头到脚散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晓舟珩想不起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那男人瞅着也面生,想着这深宅里居然除了自己还有异姓之人,看那人穿着也不像是仆役之流。晓舟珩陡生疑惑,一时间亦不能确定此人身份,于是边拱手回礼,边道:“小生晓舟珩,请问阁下……”
男人又是一笑:“在下刑部员外郎楼北吟,与江宁府判官吕洪秋吕大人于昨日拜访李府。怎料李韫奕李公子不在府上,本想着不便叨唠,却被曾夫人盛情留宿一宿。”
晓舟珩一听是京官,这才想起面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居然便是我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便要行起大礼来,楼北吟连忙扶住:“不必不必,早闻先生通于一而万事毕,早存请教之意,在下今日一见真是荣幸至极。”
“愧不敢当,楼大人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才真真是国之栋梁矣。”
“在下所住厢房离书房不远,方才散步之时听闻有私语声,便斗胆来看个究竟。不料此处竟是李府私塾,十八少爷说了缺了墨,在下就顺手帮了少爷,怕是扰了私塾的秩序,请绝艳先生不要怪罪才是。”
“岂敢,如此,大人有心了,这等活计让下人来做便是。”
李韫兀也十分有眼色,见自己老师如此,也赶紧起身行礼。
“不敢,举手之劳。”
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一番后,本以楼北吟会离开,可那人却站得稳稳当当,晓舟珩犹豫道:“不知大人来李府可是为了何事?”
楼北吟瞧了瞧身后几个李府小娃娃,敛起笑容,压低声道:“本是有些私事需与六少爷商议,但绝艳先生可知道昨夜鬼外子一事?事发突然,这厢只好与吕大人再等圣上安排。”
晓舟珩心下一凛:“鬼外子之事,当真?”
“确实为真。”楼北吟忽然向前举步,距离晓舟珩只有几寸之遥。距离突然如此之近,让晓舟珩深感不适,正欲向后撤步,却见楼北吟的嘴凑到了自己耳旁,轻声道,“绝艳先生,那件事,可是你做的?”
第5章
晓舟珩念及眼下这些少爷小姐尚年幼,每次晓舟珩都是上午讲书,下午监督练字作画。今日晓舟珩心神不宁,孩子们似乎也被淅沥雨声勾去了魂儿,全然没有往日那刨根问底的劲儿。于是讲罢两章后,晓舟珩便让婢子们领着少爷小姐回了屋用膳歇息。待人散去,晓舟珩执了一本书,出了书房,向自己房间走去。刚行两步,只听一人在身后唤道:“绝艳先生,书。”
晓舟珩转身见便十八少爷李韫兀一副扭捏做派,心下觉得好笑,这小子只会在这时候服软:“少爷且随我来。”一回到房内,晓舟珩便去里屋取了一本书递给李韫兀。
那李韫兀根本没看那是甚么书,就一把揣进怀里,脸涨得通红,道:“多,多谢,绝艳先生。”言罢,脚上像是烙铁似的,慌忙走了。
别红迎了上来,探头看了看李韫兀慌张离开的方向,道:“少爷这样用功,老爷回来一定开心。”晓舟珩心下道:若他老子知道那小子从自己这里拿了甚么,估计根本都笑不出来。
别红接去晓舟珩的外衣,欢欢喜喜地道:“先生可能不知,就在刚才先生去上课的档儿,李府来了个少爷,好看得紧。”晓舟珩头也不抬,倚在榻上,捡起手边未看完的书便接着读起来,漫不经心道,“是吗,如何个好看法?”
“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弱不禁风,让芳枝姐姐给他炖上几盅老鸭汤,过不了几天,铁定白白胖胖。”见晓舟珩扫自己一眼,别红急急道,“不过在别红心中,还是先生最好看。”
见晓舟珩不接话,继续盯着那书看,别红便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据说这个认亲的少爷是尤夫人的亲儿子。”
“尤夫人?过世的那个大夫人?”晓舟珩的视线微微从书卷上移开,李府尤夫人于十年前病故,这李老爷既没有将位于二房的曾夫人扶正,亦不曾再续弦。因而这做法不由引得一些人在背后说起闲话,想必这次李终南回来,曾夫人与李韫奕脸上都不会那么好看——这不是明摆着争夺家产而来么?本身李府男嗣就多,六少爷李韫奕平日里防这个防那个,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想到此,晓舟珩不由心下嗤笑一声,这李府日后可不太平了。
“是了,那还是个嫡出长子,李府上下都说大夫人贤良淑德,又是大家闺秀,待我们这些下人又是极好的,可惜别红是没能有那个福气见过。”别红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必这个八少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好几个与八少爷打过照面的姐姐都说他生得跟尤夫人像呢。”
“怎么,现在的二夫人待你们不好?”
“也不是。”别红压低了声,瞥了一眼窗外,“别红也说不上。”
那曾夫人虽不是惹是生非的主,但生得一副刻薄善妒相,再加上一直冷着一张脸,着实是不怎么讨喜。晓舟珩道:“你又没受过尤夫人恩惠,二夫人又不曾苛刻对你,人云亦云可不好;再者,你怎就知道这个认亲的少爷是真的了?”晓舟珩语气语气颇有些严厉,一方面觉得别红这小丫头愚昧的很,别人说甚么信甚么;另一方面觉得方才那李终南口无遮拦,心中有气。“若是六少爷或是李将军回来,见到这么个冒牌货,生得好看有甚么用,指不定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更何况,他若是你嘴里那个鬼外子,又该如何?”
李府上下虽不苛待一众下人,却是治下极严。这些小婢子们稍有差池,便予膺惩。少则少食一餐,多则挨好几下鞭子。
这下别红不知是被晓舟珩呵住了,还是被李府的家规唬住了,再或是惧怕鬼外子,一愣神,低声道,“婢子愚昧,婢子说错话了,求先生原谅。”
见别红一脸委屈,晓舟珩十分无奈,“不是训斥你,你在小生面前说不打紧,若是哪个有心的人听了去,告诉二夫人,有你受的。”
别红毕竟是个小姑娘,只觉得晓舟珩是为自己着想,哪里还想到其他,见晓舟珩如此说来,便傻傻一笑,吐吐舌头,退了下去。
与别红这样一说,晓舟珩不知为何心中堵得慌,又侧卧看了半响书,可是那书上的字像是长了刺似的,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虽是到了午时,晓舟珩全无胃口,也不见别红传膳,于是便起身去里屋的青竹书架上取了新的纸笔,摊铺于案,沉声唤道,“别红,磨墨。”
连唤几声都不见别红人影,此时雨早已停,太阳稍微驱走些阴云,晓舟珩正欲起身去寻人,门却自己推开了一条缝。
来人竟是才分别不久的楼北吟,方才那人才与自己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却是让晓舟珩惊怖不已:他手指一挑,指向匾于书斋后墙上的一行大字——“绝艳先生,妄言了,在下说的是那几字。”
此刻只见楼北吟探了探头,笑盈盈道:“可是在下打扰绝艳先生了。”
“不敢,楼大人与吕大人负衡据鼎,怎会有打扰一说。”晓舟珩连忙边起身边将手中书稿掖了掖,却还是被楼北吟眼尖地盯着了,于是向前几步探头道:“先生在写些甚么?”
瞧着我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楼北吟愈走愈近,晓舟珩毫无躲闪,直直迎上那人目光,浅笑道:“征鸿甚游思万愁。”
也不知是不是晓舟珩的笑过于突兀,还是那一句词让来者想到了甚么,楼北吟果真脚下一顿,道:“绝艳先生是在考在下学问么?”
晓舟珩摇头:“岂敢,楼大人方才小生偶然想到这一句,总是觉得这‘思万愁’不似那么恰当。”
“如此,‘思’似乎用得确实有些不妥,有待斟酌,在下斗胆换成啼字,不知如何?”还不待晓舟珩应声,只听楼北吟又道,“方才与先生说道那鬼外子之案,不知先生还有没有兴趣听?”
晓舟珩道:“自然是有兴趣,楼大人说这次的镇江杨府案更为不堪?”
“是了。”楼北吟将手背在后面,垂着头,自顾自在房内踱步起来,“在下初入刑部之时在刑部尚书玉笙寒玉大人身边帮衬过一段时间,所以知晓几十年那些案子是真真发生过,且比坊间传说更甚。”
“如何?”晓舟珩下意识问了出来,楼北吟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直勾勾盯着自己,那表情甚是扭曲——眉头堆积着阴霾,眼底泛着不明的悲怆,双袖下握成拳的手微微泛青,人身止不住的颤栗,一瞬间氛围甚是诡异,晓舟珩悚然一惊,自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两人就这么以奇怪的状态伫立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还是楼北吟开了口,声音喑哑干涩,“始于常州安氏全家,舌头被割去;松江卞氏全家,十指皆失;常州吴氏,全家上下十余口皆被钉于插满刀片的树上;嘉兴刘氏全族绑于艳阳下活活灼烧致死……绝艳先生可是想到了甚么?”
在鬼节听到这些,晓舟珩虚汗淋淋,当下就想朗声诵读一遍金刚经,再去寺里求一发平安符;见楼北吟突然发问,晓舟珩只得道,“这些可不都是阴曹地府的受刑之法?”
“是了,看来那些鬼外子把自己当成阎王要行天道之能。”楼北吟一顿,眼睛在晓舟珩汗津津的脸上荡了几个来回,不等晓舟珩应声,趋近晓舟珩几步,接着道,“常州安府安通泽安老爷,以贩卖丝绸发家,可谓富甲一方,瑞和三年安府发生惨案,后经官府调查后得知,那安老爷以次充好招摇行骗。再说松江卞府卞筝卞老爷,瑞和三年年末,卞府发生惨案,后来得知早些年,卞老爷将民女哄骗至卞府嫁于他那有残疾的二儿子……”
“绝艳先生,你说他们这些人为何要遭此惨戮?”楼北吟愈说愈是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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