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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遣楹-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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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奶奶的!我爹会害我?给我看一份假地图?让我守一个早已废弃的贼人聚集一处?还有随行的五……”李韫经没有往下说了,他猛地就明白了是何处不对。
  他颓然一垂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不可能!绝无可能!爹他……”
  “小将军,是了,此仗有异,南国必败……北域必失。”马怆道,“将军早疑朝中所做决策有误,不该忽视西边一线,这番调兵十分不妥,在前几夜他又发觉其实蛮夷那边早已结盟,已有他们的势力深入朝中。”
  “李将军这番献命,计在拖延……”
  “所以他想让我一个人苟活于世?一生背负懦弱男儿之名!”李韫经的牙关被他咬得咯吱作响,“他也太小看我了些!本将乃熊罴良才李川君!”话音未落,只见李韫经一个翻身上马,大声一喝,就往北面骑去。
  “身为边陲之士,只可流血,不可流泪,听懂了么?”那是李闫卿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是!儿谨记。”
  你看看,糊涂成甚么样子,竟睡连爹都忘了喊。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承命上于北,身着冲破秣陵山缺金甲之智;尽展其贤能,收蛮夷、尽数归王。永固封疆。
  爹,这样的称誉,不要也罢。
  不过是数日前的一日,李闫卿探望伤病之人,看着眼前有些手忙脚乱的祁忌,暗叹了一声,却是向前拍了拍他的背:“凭永,若是情况不妙,你带着太医院的学生就与城中百姓一起撤了。”
  “将军!为何由此一言!”祁忌道,“卑职虽不为将,但何时又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李闫卿微微一笑:“你我乃忘年之交,自然不是那样之人,这不是怕个万一……”
  “大战在即,怎么又说这些丧气之言!”祁忌中气十足,表情恨绝,似乎他才从战场上下来,身披血衣,手提人头,大步迈入帐中求赏,“祝将军旗开得胜!愿沈烽静柝!保我南国!”
  当时的李闫卿只是笑笑,并未多言,李韫经只觉他不屑那些筛锣擂鼓,呐喊摇旗间的恭维话。他不愿当骄兵的将领。
  并不是,他是知晓了他自己的死期。
  与自己将那些秘事不过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或者是说李闫卿,在交代遗言,他怕他死后这些事无法再现于世间。
  “爹!”李韫经双目充血,冲入人群当中,只当是看不见那些刀山剑树,见一人便杀一人,见一马便刺一马。
  李韫经□□一挑,平平掼向一人,那人挂画儿般在另一人身上停了一停,落地时口喷鲜血,早已没了气。
  任凭李韫经如此神勇,可还是捱不过人海战术,不过几个回合,他便落于马蹄之下。
  ……
  不过是献命而已,有何难哉,李闫卿心下道,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此番掩涕,亦是……免了。
  李闫卿已不知身上中了多少刀了,他感受不到痛。
  他一步步踩着尸体向南面行去,后面跟着也不知是北狄哪个部族之人,距他有几仗远,他们不敢贸然向前——并非是李闫卿在力竭之际还连杀五人,而是李闫卿的脑袋,有些值钱。
  有些过于值钱了。
  “吾皇在上,赎臣无能,臣……自当是尽力了。”李闫卿勉强提着一口气,慢慢向着京城方向拜跪而下。
  生来中华骨,不跪北蛮夷;河山带砺,至死不悔。
  “奕儿,爹对南国,对圣上……不曾有过半分异心。”这个爵位,是爹硬塞与你的,爹晓得,爹与你说一声对不住。让你背负太多,是爹之过。
  愿天佑我嗣,祝我儿轩昂。
  “婵娟,且再等等我,就……来陪你了……”李闫卿闭上了眼,他有些累了,他应该是真的累了。
  他看见尤婵娟向他招手,那人手执了轻罗画扇,笑得惹眼,正凭栏倚春风,正如当年二人初见那般。
  他累世簪缨,他弓马娴熟,他韬略精通,他乃李氏闫卿,生前为将相,死后做神祗的南国固北大将军。
  后史书中无一人提李闫卿之名之字,其名太重,太沉。
  教人呼吸阻隔,教人因以涕下。
  ……
  长哀一声,黑鸦尽来,自此……神明华胄,再无宁月。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李韫经七窍其中五窍已无感,两耳将他心跳之声放大了数倍,他多希望他会撒然惊觉,乃是南柯一梦。
  “你……咳咳……可是来取我之……首级?”李韫经气息微弱,艰难开口。
  霍栖迟本就与李韫经只那么堪堪见过一面,但却因为这一面,让他摔了一次又一次:“取你个鸟蛋,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喜欢乘人之危?”
  “我的首级……可是值钱……的很。”李韫经笑笑,他觉得霍栖迟的脸离他有些近,但又十分远,“可保你日……后衣食无忧,还能娶得……几房美娇娘……”
  “老子,嘿。”霍栖迟竟是噎住了,“老子一生没败过,连铸剑那小贼都要在老子面前喊一声霍爷爷,就因为你这狗日的印记,老子一路赶来不知吃了多少罪,就这么杀了你也忒他娘的憋屈了。”
  “性情还是……这般……粗鄙,咳咳 ,日后……日后必定……难教也……”
  不了前因,万缘差别,担得起么?
  霍栖迟,你担得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李韫经跟霍大侠的后续故事也就《渡江云》见啦~


第114章 
  身在武陵的李韫光陷入吃茶不知茶味的状态已有半月有余,他也不知为何心总浮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的,好生奇怪。
  一日午时,李韫光正半靠着大椅,容爱妻琰琰为自己揉胳膊,本是闲暇一刻,加之试过午饭不久,正是昏昏欲睡的空档,那知听得屋外一阵急促且慌乱的脚步声迫近此屋——
  “爷,爷!”还不待李韫光反应,便见洪探梅连滚带爬进了门,进是连礼数都不顾了。
  “赶着去投胎?”李韫光睨了洪探梅一眼,竭力在压着火气。
  洪探梅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被惊恐占去了大半,无暇顾及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对、不住,爷、爷对不住,金陵来信……”
  听闻是急脚递送来的李府信件,李韫光顿觉不妙——莫不是六哥出事了?他忙一把夺过,展开来看,但见他眸子烁烁放光,不过一会儿就暗了下来。
  “回家,李府出事了,六哥出事了,爹出事了。”几行读罢,李韫光连说三个“出事了”,但见面色铁青,嘴角不可控地抽搐起来。
  “能不能……不回。”见自家夫君神色有异,琰琰在旁怯生生问道。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不能建功立业,羞愧何及!若此时不能回府助六哥一臂之力,这像什么话?这算甚么男儿?”李韫光将眼瞪得更圆,扬手冲着琰琰就是一巴掌,“在你眼中,我李韫光便是蜷居一角的孬种么?”
  李韫光虽是脾气急了些,但对琰琰还是分外疼爱骄纵的,这厢琰琰自然不曾见过他生如此大的火。琰琰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心下是委屈得不行:“妾身也是为了夫君好,若六哥不是故意排挤于你,你又怎会来此偏僻……”
  听了爱妻一言,李韫光一时惊怒交集:“管窥蠡测!妇人愚见!你又懂个鸟蛋!六哥知晓我这直性子暴脾气,才让我来武陵,以免遭人陷害他无法救我!你这蠢妇又是从何处听来的碎语?还想挨嘴巴子?”
  毕竟脸皮薄,听不来那些,被李韫光这么一吼,琰琰也不是真明白了其中曲折还是迫于严威,反正是止了抽噎,一抖一抖地回屋收拾了。
  ……
  说回金陵这处,眼下已是十一月过了几日,京中传令迟迟不来,晓舟珩每日尽听些虚虚实实之言入耳,心里着实不踏实。思来想去,只觉不能坐以待毙,某处生异的古怪念头似在晓舟珩心中发了芽,如蛆附骨,怎么也挥之不去。
  再这么等着,也定不是甚么好法子。
  晓舟珩将心中想法与李终南讲后,他也同意,若还留于金陵,恐终无了局。于是二人将家中打扫一番,又与隔壁人家交代要出门远行后,晓舟珩将会意牵了来。
  二人共骑,准备去李府道别,顺带将李终南的行迟也一同带回京去。
  去到李府后,李韫奕与他们两人交代了几句,毕竟经历了这些大大小小之事,几人也有所亲近,关系有所缓和。
  许久之后,晓舟珩还记得那日李韫奕的桃花眼分外缭人:“绝艳先生,上次是李某着实失礼,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与你再谈风月,再品一杯。”
  晓舟珩笑着应下,只是那时的他不知,与李韫奕的再聚,居然间隔了那么久。
  久到他都要将此人淡忘了去。
  待几人与李府众人拜别,晓舟珩抽空还去看了一眼别红,那小妮子惊喜万分,又跳又叫,唬得李陇莎的白猫一个激灵又窜上了树。
  “终南祝屈公子日后好自为之。”屈夜梁在送李终南与晓舟珩出府之时,李终南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屈夜梁皮笑肉不笑,应付自如:“不敢,屈某祝八少爷来日自求多福。”
  听闻两人对话,晓舟珩只觉这他们还真是稚子心智,临别之时还不忘打打嘴仗,谁也不甘落于下风,于是打圆场道:“有劳屈公子,保重。”
  “好说。”屈夜梁嘴角一扬,眼中跅彛活拷倘艘焕牢抻啵扒骋簧罘扯秩耍晃挂剑蜃樱忝嵌耸钦季×恕!
  “三生有幸,何德何能。”李终南配合着晓舟珩行了一礼。
  屈夜梁不耐烦地摆摆手,作势要走。晓舟珩见屈夜梁转身,突然想起有关虎啸与踏雪剑的疑问,毕竟他依旧想不通,屈夜梁为甚么要撒一个看似无伤大雅的谎去掩盖杨诘的错误。
  何况杨诘与他并没有甚么干系。
  若真没有一点干系的话。
  “屈公子。”晓舟珩迟疑一阵,还是问出了口,“明明虎啸并非是被你所杀,但之前在李府之时,你又为何要认?”
  “哦?”屈夜梁脚下一顿,“我有负罪感,不可以么?”
  晓舟珩乍听此言,只觉有某处不对,但着实又参悟不透屈夜梁其中含义。说不定他只是耍嘴皮子罢了,瞧着屈夜梁慢慢淡出自己视线的背影,晓舟珩只好暗自责备自己多心。
  自上次镇江一行结束后,踏雪剑便被李终南带了回来,索性他就将寻梅剑赠与了晓舟珩。得此大礼得晓舟珩起初执意不收,后拗不过李终南一番说辞,也就收了下。
  “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回来吗?”晓舟珩忍不住回头一望,眼看着城门一点点变小,他心中苦涩异常。
  “会的,我向你保证。”李终南口中几字在万里天风被用力撕了碎,永永远远留于金陵某处。
  二人一路向北,沿途打探,想多了解一些有关京城或是边疆之事。而入耳的皆是种种不堪,甚至听闻西边沦陷,李闫卿战败自刎谢罪两事。
  若局势难阻,西被回鹘汗部所占,北被蛮夷各部所霸,此番扩张,共成鼎足之势,我朝版图只会越缩越小。照此发展,朝廷失信,其号令不复行于四方数州,民心不稳,势必又逢贵贱、贫富更变之时,待群雄四起,又各自为主……那中原可还有平静之日?
  晓舟珩不敢再往下细想。
  百般无助间,晓舟珩唤了一声身侧之人的名:“终南。”
  “我在。”
  “国……是不是……是不是要没了?”晓舟珩做梦也想不来,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亲口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李终南没能应声,也许是不忍应声,也许是不愿答来。
  雪,飘飘洒洒地下了开,不过少时,便成了琼装世界。晓舟珩与李终南停了马,但见满目山川白茫茫一片。二人这般沉默地立于雪中,均生孑然之感,只觉眼前一切,皆是如此陌生。
  天下大道,究竟该往何处走……


第115章 
  当消息传入李韫奕耳中之时,他还在三秋亭听琴。当时的他没甚么反应,平静地教人生惧。
  他将手中茶盅交给手边婢女,遣了减兰下去,这才与送信士官回了正书房。
  在那士官简单将北域之事交代了个完全后,将沾染包裹的金甲交与了李韫奕,吩咐他穿上后,即刻与余下军士一道去往北地。
  其实,关于家父战死疆场,十四弟李韫经失踪两件事李韫奕并不觉意外。李闫卿身怀立国□□之志,真真乃虎贲郎将。
  他只是分外不解为何李闫卿将爵位传与自己。
  不过想来也是,好像眼下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了。
  李韫奕接过那包裹,谢过那军士,转身便进了屋中准备换上。屈夜梁见状,也跟着进了屋。
  “克绍箕裘,踵武赓续,有何不妥?”李韫奕颤抖着去取桌上的金甲,那麂皮衣竟是执了数次都穿不到身上去。李韫奕只得扭头冲屈夜梁命令道,“蔚霁,你帮我。”
  屈夜梁叹了一口气,他懂李韫奕在惧怕些甚么,遂为李韫奕穿上贴身麂皮衣,外锁了子甲与重铠甲。
  “蔚霁,这是不是现世报。”李韫奕声音低到可怕,“我的父祖皆战死沙场,我以为,我以为。”
  “我理会得。”屈夜梁一把将李韫奕揽在怀中,低声在他耳边道,“这样罢,我与你一起,将这乱世终结,如何?”
  “当真?”
  “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你不曾欺我。”李韫奕遂环抱住屈夜梁,“你以后也不准欺我。”
  “这是自然,我的爷。”屈夜梁露出一笑,那弧度纵然李韫奕不曾看见,但却也煞是灼人。
  见李韫奕如此,屈夜梁微微一颤,只觉自己怀中揽着的,是惊梦滑莺,睡怯梨花,让他觉得不怎么真切。就在他思绪恍惚中,但听得怀中那人闷声道:“蔚霁,你可知……我曾做错过一件事……”
  “甚么事?”屈夜梁轻拍那人后背,舍不得用一点力,“有我给你担着,你做错甚么都不要紧。”
  “要紧。” 怀中的男人声音坚定,微微离了屈夜梁的胸口,眼中闪烁的,是与适才皆然不同的毅然决然。
  而李韫奕眸中将屈夜梁的模样映了个清清楚楚,一位情意深笃的男人——自己居然比想象中更中意这位少爷:“你可还记得年初开春后,李府一行人去寺里祈福,我当时许了愿——保我李府众人平安。可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真目光短浅,若佛祖能允李某换一样,那定是愿我朝东风入律,边尘不惊,弃九关虎豹,固百二山河。”
  屈夜梁不知该如何应答,他也不知自己能说甚么。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屈夜梁微微后撤步子,他认真地盯着李韫奕的瞳子,虽置一言,心下却已经惊涛迭起:你若想做一人荷戟,万夫趑趄的燕颔儒生,那我就做你陵劲淬砺的矛与银山铁壁的盾,屈某定当护你周全,此生不休,没齿不渝。
  然而,他心中所想却无半分外露,但见他只是用力抿了抿唇,笑着柔声道:“暮寒,你莫要怕,我全都理会得。”
  人间过客,个个失路迷踪,自己何尝不是其中一员。
  至少,快迎来曙光了,卧雪眠霜间,他李暮寒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不过一会儿,二人出了来,那金甲穿于李韫奕身上竟是如此格格不入。李韫奕自然也将几人异样神情看入眼中,毕竟那些皆乃尸堆中侥幸爬出,对于李韫奕这样文文弱弱的公子哥看不上眼,也是自然。李韫奕不多言一句,只是告罪一声要与家眷告别。
  几位姨娘自不用说,事已至此,即便哭天喊地亦是无用,只盼看经念佛,参禅打坐,能为李氏祈福。
  几位幼弟幼美接连告别之后,李韫奕特地吩咐府上婢女好生照顾李凝酥,她既然已回到李府自然不能再受一点伤。
  至于李著月,还是没能寻见。
  不多一会儿,李韫奕便出了来,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见他神色有几分迟疑,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屈夜梁问道:“暮寒,可是……出甚么事了?”
  “白芾方才唤我,想必是……想必是有话要说与我听。”
  屈夜梁心下不悦,可是想到未来的日子也就剩她一人,也只能道:“你去罢。”
  李韫奕面露难色,瞥了一眼屈夜梁,又扯了扯自己的铠甲,轻声道,“答应过你,今后只跟你,我不去了。”遂转身吆来一个婢子与他们二人离得进的婢子:“给少奶奶说,我不过去了,让他照顾好我儿。”
  “且慢,你还是去罢。”屈夜梁有些不忍,将李韫奕向后府推了一推,“快去快回便可,军…情不等人。”
  “嗳。”李韫奕笑了笑,转身随那婢子去了,“多谢你。”
  屈夜梁低叹一声,只觉今日云厚无风,怕不是要下雪了。自己甚么时候对李韫奕有求必应的呢?怎么居然连这种愚蠢的要求也能一并应了?
  他就一边站着一边暗嘲自己的本末倒置。
  可这一去,着实有些久了。
  即便屈夜梁暗示自己要沉得住气不可再犯冲动之事,但终究是忍不住了……他不顾众人劝阻,大步来至白芾所住遥月阁,将阻拦的婢女甩出几仗,落地瞬时毙命。
  推门,他看见白花花一片,他瞥见桌角边上未来得及藏好的粉末,以及桌上静置的那杯尚有余温的茶,那是爱…欲的气味。
  屈夜梁全明白了,他三两步上前,根本不给白芾留呼救的时间,轻轻一掌,那咒自己会去阿鼻的女子却先自己一步去了黄泉。
  “饿了吗?”
  “蔚霁……”药效未过,李韫奕勉强睁眼,似乎还不知出了甚么事,那双桃花眸通红的像只迷了路的白菟。
  当初在荒郊野岭的那一现一瞥,自己自当是辙乱旗靡,在李韫奕这里彻彻底底打了败仗,这般痛,忍着罢。
  屈夜梁温声道:“我让小厨房做些粥来,你胃不好,很快便好,不影响上路……”
  李韫奕不遮悒郁,泪水满面,似要哭出声来:“蔚霁,我、我……”
  见他如此局促,屈夜梁苦苦一笑,心下真是痛极了,面上颇有沮丧之意:“吃了粥,暖暖胃,再歇几个时辰罢,不急上路,你且再眯一会儿,我叫你。”
  李韫奕不敢反驳,只怕他恼怒,只好勉强喝了几口白粥,正要开口,却觉天旋地转,屈夜梁的身影在眼前模糊:“蔚霁,你为何……”
  余下半句自然是没能说完,李韫奕就此晕厥而去。
  “你是我的。”屈夜梁俯身贴近他耳侧,即便那人听不见,可他依旧字字铿锵,“你、是、我、的。”
  几位军士见二人久久未出,又听闻异响,于是派了两人前来探查,刚一探头,却见屈夜梁身着金甲大步前来,怀中抱着有些衣冠不整的李韫奕。
  “李将军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适?怎么就睡……”一句未毕,忽闻血腥之味,反应过来之时,头与脖子已是完完全全分了家。
  “你有甚么要说?”屈夜梁扭头看着另一人。
  “李、李将军,请随末将……”
  “这才对。”屈夜梁满意地笑笑,“这世间再无屈夜梁此人,我是李将军,听懂了么。”
  即便是隔着衣物,屈夜梁这般抱着依旧能感受到李韫奕灼热的体温,隔着衣服滲入到自己的每个血管,深达骨髓。
  可屈夜梁心中却冷得厉害。他方将怀中之人放入马车之内,忽觉鼻上一凉,这才惊觉那一丝冰凉居然是雪花。
  金陵,下雪了。
  暮寒,你且看看,我的心头也落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李韫奕与屈夜梁的故事也告一段落啦~若再想知后续,只能《渡江云》见啦~


第116章 故事终会终了。
  乱水荒山,瘦蝶悽花,好像只有眼前之人才是真真存在的。
  这便是晓舟珩趁波逐浪间的唯一所思所想。
  一路奔波,疲惫与憔悴暂且不提,因长久骑马颠簸,期间引得李终南的心悸再临,脉博忽强忽弱,时有时无,正如七月十五那夜,直直将晓舟珩吓了个半死。
  李终南不适,让晓舟珩心中倍感内疚,甚至怀疑让李终南陪自己回京乃是自己的强加意愿。自己都不曾问过那人愿不愿,好像自己只要说出口的事情,他就从来不会拒绝。
  二人来至青州,若是渡过城外一江,京城即在望。
  虽李终南执意赶路,但晓舟珩心下着实不忍,硬是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在此处歇息几日。于是二人在城内寻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
  “恕汀,你是不是怕我没气了。”李终南瘫在长榻上,笑着打趣道,“为夫就那么弱不经风么?”
  若放了平日里,晓舟珩定会与他说上几句讨巧之言,但于此情此景之下,晓舟珩张了张嘴,没发出一声,忙将泡好的药放入小锅中慢慢煮着。
  李终南半靠在榻上,静静看着晓舟珩在房内摇着小扇煎药。
  他虽是悠闲了,可这番眼神追随让晓舟珩又羞又恼。恼他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一味迁就自己。羞他——即便自己与李终南早已亲密无间,没得拘执,但被仙人相貌者猛盯,晓舟珩还是觉得双颊烧得慌,这厢不得不侧目问道:“终南,你看我作甚?”
  “眉是目之君,胆之苗,面之表也。若得清秀弯如月样,主为人聪明智慧,文学博雅,必攀蟾挂,高明富贵之相。知为平生之福,二十六岁运至中主,便得显焕功名。”李终南微微一笑,换了一手撑头,书册中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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