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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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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陆幽惶然无措的时候,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正射中那猛虎的右耳!
  是……是唐瑞郎!
  刚才还遍寻不着的人,此刻突然现身,手中还拿着刚才使用过的弓箭。只见他手起弦空,又射出一发,再中猛虎的右肩。
  母虎吃痛,摇晃了两下却并非倒下,反而调转头去,扑向唐瑞郎!
  “小心!!”
  陆幽被终于冲过来的禁卫左右扶住,可是三魂七魄早就飞到了唐瑞郎那边。
  那边,唐瑞郎显然早有准备,毫无半点慌张。
  只见他首先跃上一旁的桌案,再从桌案翻上校场的护栏,又灵巧地踩着栏头跨了两步,借力攀上了悬挂着旌旗的木柱。
  这时候,那头暴怒的猛虎也已经扑到了柱下,一爪拍在柱子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
  木柱摇撼,唐瑞郎却从容不迫地又往上攀了几节,而后将双脚稳稳地夹住木柱,竟将上半身后仰,腾出双手来再度弯弓搭箭。
  这第三支箭,正中猛虎右眼!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响起,母虎终于失去了平衡。
  左右禁卫顿时一拥而上,陆幽大喊了一声“瑞郎”,也跟着冲了过去。
  猛虎最终伏诛,瑞郎也从旗木上一跃而下,顿时就被陆幽紧紧地搂住了。
  “我没事。”
  唐瑞郎立刻反手将陆幽抱住,贴着他的耳根低语道:“都结束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直到此刻,陆幽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着,双腿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泥,整个人几乎化在了唐瑞郎的怀中。
  这场突如其来的兽园惊魂中,总共有十一人为猛虎所伤,其中三人伤势严重。更有太子太保之子,不幸被老虎咬掉了脖颈上的一大块皮肉。早在御医赶到之前,脸色就已经灰败了。
  陆幽的右手臂也被虎牙咬出了好几个洞,所幸伤口不算深,并没有什么大碍。
  事情性质恶劣,兽园自然被勒令封停。园中所有艺人全都限期三日离开诏京。饲养看管虎豹笼子的园中小儿被处死,连着一干虎豹牲畜,也全都活口不留。就连护驾不利的禁卫,也都各自领了责罚。
  那几头陆幽不忍射杀的小老虎,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由于出事之后护卫和御医不离左右,陆幽被直接当做宣王本人送回了晖庆宫。此后各路人马前来探望,萧皇后更是心痛不已,一直闹到黄昏才勉强算是消停。
  陆幽刚想喘一口气,真正的赵阳就从外头溜了进来。
  “本王怎么会知道那该死的笼子如此不牢靠?!”
  赵阳哭丧着脸,咬着指甲,难得没有了趾高气昂的模样。
  陆幽想起刚才他反锁大门,死活不让惠明帝进屋避难的事,却只觉得他冷血可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因为赵阳的冷血,才避免了他们两个身份互换的秘密曝光。而且,兽园的这场血难,也彻底地分散了赵阳的注意力,让他无暇追究陆幽忤逆他的本意,拒绝射虎的事。
  想到这里,陆幽平稳了一下情绪,询问赵阳是否现在就将身份对调回来。谁知道赵阳却哼哼唧唧地假笑了两声。
  “本王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几日本王就特别恩准你代替本王,留在晖庆宫内疗伤。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想,我自有安排。”
  说到底,他还是不敢在自己身上弄出伤口来。
  陆幽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不敢反抗,也就只有乖乖地住了下来。
  晖庆宫毕竟是皇子的寝宫,吃穿用度都比内侍省的要高出许多档次。再加上一群宫人战战兢兢地服侍着,连如厕都有一人燃香、一人奉纸,一人捧水。平心而论,这显然是陆幽有生以来最为奢侈的一段经历。
  第二日午时,竟连戚云初也来探望。两人屏退左右,单独留在寝殿中。
  陆幽早就已经满腹狐疑:“那日师父说您让我小心,别伤到自己……结果就发生了那些事。莫非您是早有预料?”
  “你是在怀疑,那木笼是我让人弄坏的。”
  戚云初一语道破天机:“不然又怎么会知道你要受伤。”
  “陆幽不敢!陆幽只是觉得有些疑惑,却万万不敢对秋公有所猜忌!”
  陆幽回答得谨慎,然而戚云初却笑了起来,伸出细长手指轻轻抵着陆幽的胸口。
  “猜想揣度产生于你自己的内心,无人可以干涉,又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倒是有一件事,你可要给我记仔细了——这世上,凡是没有找到真凭实据的事,就算是你自己亲眼看见的,最好也要当做不知道。搁在心里就好了。”
  那根白如玉石的手指,只是轻轻点在陆幽的胸口上,陆幽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一直渗透进了自己的内心。
  紧接着,这股寒冷在他的内心深处盘桓萦绕,又将伴随着他的血液散播到全身各处。
  他打了一个寒噤,奋力摆脱这种可怕的感觉,低声嘟囔道:“也不知道赵阳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你一时半会儿走不掉的。”戚云初低头摆弄着手上的青金石戒指,“你应该也多少有点感觉吧。真以为赵阳是让你留在这里疗伤的?”
  说实话,这段时间陆幽也不止思考过一次。他也不相信赵阳是良心发现,可是真正的原因,他实在没有勇气仔细去思考。
  不过此刻,戚云初已经为他带来了答案。
  “这次的事情闹得大了,就算处死了兽园小儿、罚了一干人等,但太子太保的儿子毕竟是折在赵阳的手上。皇子犯法,虽然不至于与庶民同罪,但是小惩大诫,也是逃不掉的。”
  “您的意思是,宣王要我代他领罚?”陆幽若有所思,“那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三十大板。倒也别太担心,毕竟是皇子领罚,不会板板都打到实处。”
  陆幽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我……这不就暴露了吗?”
  戚云初却不以为然:“皇子毕竟是皇子,处罚只是姿态而绝非羞辱。打板子不必脱裤,再说就算当真脱了,也没人翻你的正面去瞧你那话儿。至于上药,专为赵阳看诊的那名医官,早就被他揪住了小辫子,帮他坑蒙拐骗,也不是第一遭了。你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一顿皮肉之苦。”
  陆幽当然不想挨打,然而明知道逃不过,他也只有点点头。
  戚云初显然对他的乖巧十分满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早就说过,摔一跤对你而言未必是坏事。接下来的事,你若做得聪明漂亮,不仅赵阳欠了你偌大的人情,就连惠明帝和萧皇后也会心疼你。”
  “皇上与皇后?“
  陆幽反问:“可我始终只是一个影子,他们就算心疼,也只是在心疼他们的亲生骨肉而已。”
  “那可不一定。”
  戚云初的手,从陆幽头顶转向了脸颊。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要让你喜欢谁,你就会喜欢上谁么?”
  虽然心中仍旧有些芥蒂,但陆幽还是点头:“记得。”
  “很好。”
  戚云初的手,在陆幽红润的嘴唇上轻轻碾过。
  “那你想不想学?”
  作者有话要说:  ①之前没打算给皇帝搞徽号,但是写起文来怪怪的,所以这一章开始皇帝就用徽号〃惠明”。一直用到他死为止,死后换用谥号。
  
  第51章 药王院的药
  
  第二天午时,果然有消息从宗正寺那边传来。又过了一个时辰,陆幽被带出了承天门,一直来到安上门街东侧的太庙里。
  当朝的宗正卿是惠明帝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赵阳的皇叔。在太庙第一进的院落里,陆幽被皇叔勒令对着院中的誓碑跪下,准备领罚。
  诚如戚云初先前所言,这不多不少三十下板子打得人不疼不痒,甚至就连多年之前,叶家的那顿家法棍都比不上。
  陆幽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了,把牙齿一咬,很快就领完了全套板子。只看见皇叔扬了扬手,当下就有好几个宦官跑过来搀扶。
  陆幽便被这些人扶上了软轿,又送回到紫宸宫的晖庆殿。他刚在卧榻上躺下,立刻就有医官过来为他上药治伤。
  伤口只是淤青发红,并无破皮出血,因此医官保守预测,至多六日就能行走如常。而这也就是说,陆幽还得在晖庆殿内假扮六天的宣王。
  他刚刚领完罚,萧皇后就从隔壁安仁殿跑过来探望了。
  虽然宣王也算是活该受罚,可她却只顾得心疼,不但没有半句训诫,更差点反过来怪罪那太子太保的儿子自己有眼无珠,撞进老虎口中。
  陆幽知道她是出了名儿的爱护短,也不再煽风点火;听到过激的话语,还会将话题主动扯开去。
  “这几日父皇一定很烦恼,毕竟要安抚那么多受伤的朝臣,还有死者的家人。”
  “傻孩子,你想这些做什么。”
  萧皇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你有这份心固然很好,不过这些事你父皇自有主张。那太子太保的亲眷,一直与人争夺荣威军节度使之职,如今你父皇就允了他。此刻这一家人恐怕连丧事都懒得办了,正准备欢庆呢。”
  “荣威军镇”
  陆幽倒是听说过这个所在。军镇虽然地处西南,却握有异常丰富的盐铁矿脉。身为荣威军节度使,自然就一手掌握了一方的盐铁生意。
  姑且不论其他,就说荣威镇一年煮盐四十五万石,光是坐地收税,每斗盐偷偷多收两个铜板,也能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为了弥补一个皇子犯下的错事,竟然将朝堂大事当做儿戏一般处理……这惠明帝果真担得起徽号中的“惠明”二字吗?
  想到这里,陆幽不由得胸中一滞,有万千话语涌上心头。可他憋了半天,却只憋出了一句话来。
  “母后,我想见父皇一面。求您帮我问问,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萧皇后当然舍不得儿子挨了打还要往紫宸殿跑,回宫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天晚上惠明帝倒是亲自驾临了晖庆殿。
  这件事自然早在陆幽的计划之内,他装出强忍疼痛的姿态跑出去迎接。父子二人屏退左右,又是单独说话。
  只见陆幽皱着眉头,朝惠明帝倒头便拜:“儿臣感谢父皇。”
  惠明帝“哦”了一声:“谢朕做什么?”
  “儿臣要谢父皇赏赐的这三十板。”
  陆幽语出惊人,却又接着娓娓道来。
  “父皇明鉴。儿臣虽然个性顽劣,但绝对不是那种心存歹毒的人。这次兽园之祸,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毕竟伤害了许多人,甚至还令父皇受惊,害得太子太保之子殒命黄泉……那天晚上儿臣回到殿中,辗转反侧,梦中所见得全都是兽园内的凄惨光景,更有浑身是血的鬼魂,来向儿臣索命……”
  说到这里,他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惠明帝。
  “这些天来,儿臣心中痛苦纠结,不知所措……恨只恨自己找不到任何办法,来平息心中的懊悔与惶恐。”
  这一番话,陆幽早在心中酝酿了许久。因此演绎得言辞诚恳,情真意切。
  见他痛苦纠结,惠明帝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那阳儿现在可还有做噩梦?”
  “没有了。”陆幽摇头:“自从领了那三十板子之后,儿臣虽然身体疼痛,但至少不再梦见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了。”
  惠明帝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所以,你便是这样才要感谢朕?”
  陆幽连声称是,却又补充道:“其实,孩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儿臣想要请宫中的寺庙,为太子少保之子做一堂超度的法事。若是父皇恩允,逝者恐怕也能够早升极乐了罢。”
  这显然并不是什么难事,惠明帝爽快应允,眼神中更隐约有欣慰的目光。
  事情都在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陆幽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并没有显露出半点得意的神色。
  “记得那天,儿臣命人射虎,原本是为了诠释礼记之中的大义。却没成想见……因为一点疏失,反而酿成了如此严重的过错。兽园血腥残忍,原本不应该存在,可儿臣、儿臣真是……”
  说到这里,陆幽的眼前又闪回出那天兽园内一片混乱的场面。他的声音正有一点哽咽,却听见耳边传来衣服摩挲的声响,竟然是惠明帝伸手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阳儿的苦,朕心里都明白。有些事,其实是朕的错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幽心中猛地打了一个突。
  兽园之祸明明是赵阳惹下的,怎么他爹却反过来道歉?就算是寻常人家,恐怕也没有溺爱得如此倒行逆施……这帝王之家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赵阳联想到赵晴、赵暻和赵昀,陆幽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试探道:“一切分明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这样为儿臣开脱,儿臣实在受不住……只怕夜里又要做噩梦了。”
  听见陆幽的这番话,惠明帝深深地叹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
  如此,父子二人靠坐在卧榻之上,虽然不言不语,却又隐约又出一股不似皇家威仪的寻常家庭气氛。
  几分温情、几分惆怅,余下几分又是什么,陆幽却分辨不出来了。
  他靠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微微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他回想起来,当年自己与生身父亲,也曾经这样坐在一起谈心。那个时候的父亲,仿佛也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无奈。
  但究竟是什么,能让堂堂九五之尊也发出如此沉重的叹息?
  陆幽并没有白费气力去思索答案。他转身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摸索,然后取出了一个青丝小锦囊。
  “父皇。”他将锦囊双手交到了惠明帝面前。
  惠明帝接过锦囊,抽松系带,发现那里面竟然放着一枚红宝石指环。
  “这是……”他眼皮跳了一跳,“朕还以为,已经弄丢了。”
  “寒食那夜,儿臣看见它落在地上,就收了起来。一直想要找个时机交还与父皇,却又担心父皇看见这东西,想起不开心的事情。”
  惠明帝轻轻摩挲着赤红如血的戒面,又低低地了一口气。
  “你那三哥赵晴,确实已经是无药可救了。朕已经决定,要将他送往柳泉行宫,让药王院的人好好照顾……至于你那小侄,朕要把他接到紫宸宫来,由朕亲自教养。”
  说到这里,他又摸了摸陆幽的头:“药王院给的药,你可有每天好好地在吃?”
  药?
  陆幽怔了怔,明显感觉出惠明帝所指的,并不是这几日自己所服用的太医院补药。可他依旧乖巧地点了点头。
  “儿臣都有按时服用。”
  “……那就好。”
  惠明帝仿佛满意,又上下打量着陆幽,“这样看来,那些药果然还是有些效用的。也不枉朕每年都从大盈库里拨出大笔银两,养活那几百号人。”
  大盈库是皇帝的私人库藏。怎么太医院的开销,难道还需要皇帝亲自开销?
  陆幽刚刚将这个问题默记于心,紧接着又听见惠明帝在耳边上轻声低语。
  “阳儿,你可是被水云镜①选中的人,朕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水云镜?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幽自诩饱读诗书,也关心留意朝堂上的时局。然而这“水云镜”却着实是闻所未闻。
  他也不方便追问,于是依旧暗暗记在心里,等待日后再细细考究。
  那枚御用的红宝石戒指,惠明帝并没有收回。他将它赠送给了陆幽。陆幽思量权衡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瞒着赵阳,偷偷保留下来。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卧床养伤的日子由舒适开始变得无聊起来。反正伤势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陆幽就不顾宫人的劝阻,起身跑到花园里头踱步。
  才转了没有几圈,看守宫门的宦官忽然来报,说是唐瑞郎登门求见。
  瑞郎,他过来干什么?!
  陆幽也听说了,兽园一事之后,唐瑞郎因为护驾有功而受到嘉赏,倒是平白无故地又让唐家风光了一次。
  今天这家伙过来,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再想起那天自己主动扑进唐瑞郎怀里的那一幕,心里陡然一阵酥麻,慌忙不迭地叫人拒绝。
  传话的宦官得令,立刻出门去撵人。陆幽又站在花园里等待了一阵,外头始终再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唐瑞郎就这样走了?
  刚才还避恐不及,此刻的陆幽心里头却又觉得空空荡荡的。看花不是花,看水不是水。
  既然景也不成景了,他便怏怏地扭头往回走。进了寝宫,依旧往床榻上一坐,刚屏退左右,屏风后头忽然人影一动,冷不丁地窜出了一个人。
  除了唐瑞郎还能有谁?!
  “你……好大的胆子!”
  刚才那股酥麻的感觉又从头皮开始扩散,陆幽立刻虚张声势道:“私闯宫禁,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掉脑袋的事才好呢,这样你才会担心我啊。”
  唐瑞郎笑嘻嘻地,一把搂住陆幽就往自己怀里带。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跑过来搂住我的时候,我心里头有多高兴?”
  回想起自己当时情急之下的举动,陆幽不由得面红耳赤,却又想不出辩驳的话,唯有拼命地低下了头。
  可是唐瑞郎却决计不愿再放过他,硬是拈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紧紧凑上自己的嘴唇。
  暌违了数年的温柔接触,霎时间让陆幽丢盔弃甲。
  他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些年的沉沉浮浮,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这份最初朦胧的情感。可是身体却无疑正在告诉他另一个真正的答案。
  相较于当年那些浅尝辄止的吻,如今的唐瑞郎显然不再青涩。
  当嘴唇被热情舔舐的那一刻,陆幽惊惧地向后退缩。然而唐瑞郎早有预料,已经稳稳地拖住了他的后脑,往前推送。
  在难耐的窒热之中,陆幽终于半是被迫地打开了口腔,接受唐瑞郎长驱直入。
  温柔却又专横的吻,索取着一直以来渴求的东西。
  两个人的呼吸,慢慢地由轻盈变得粗重。与呼吸一同纠缠住的还有彼此的肢体——当陆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瑞郎轻轻推倒在了床上。
  半开的前襟传来手指的触感,再下去似乎会发生无法收拾。
  陆幽慌忙用力将唐瑞郎推开,又急着想要下床,不巧却将伤处在床沿上重重地磕碰了一下,顿时痛得眼冒金星。
  唐瑞郎这学乖了,不再毛手毛脚,只舔了舔嘴唇,继续用热切的目光紧盯着陆幽。
  陆幽定了定神,也不敢抬头去看瑞郎,只是低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唐瑞郎道:”我听说你挨了打,所以过来看看。我这儿有天吴宫的药。治疗外伤,还得是江湖上的才管用。来,我给你搽药。”
  才刚亲了一亲,就已经魂不守舍,这要是再脱裤子搽药那还了得?
  陆幽当然死活不肯再让唐瑞郎近身,却收下了这瓶药。
  药瓶是洁白无瑕的瓷瓶,正面写着“天吴”两个字,反面则是药名。陆幽对着唐瑞郎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就揣着瓷瓶发呆。
  天吴、天吴……
  天吴是水神,能吞云吐雾……这么说起来,昨天惠明皇帝提到的“水云镜”,仿佛是一种具有神秘作用的礼器,那会不会也天吴宫有关系?
  陆幽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便问瑞郎:“听说过水云镜没有?”
  唐瑞郎正拨弄着帐钩上垂下来的流苏,闻言立刻停了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着反应,肯定就是知道。
  陆幽心中有了计较,反倒不着急了。
  “问你是相信你。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又不是什么难以打听的事。”
  说着,作势就要扭头不理。
  唐瑞郎果然中计,连忙拉住陆幽的手。
  “说!说!我说!这水云镜原本是天吴宫的法宝。平时锁在山顶最高处的明台殿里,每一纪才会被请出来一次。西有出镜台,北有迎佛骨——说得就是白牛寺请佛骨和天吴宫请水云镜这两件佛道界的盛事。”
  
  第52章 不速之客
  
  要说这水云镜的由来,还得追溯到三百多年前,大宁立国之初的那段烽火岁月。
  那一年,宁太祖赵化淳自西南蜀地起兵挥师北上,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中路行至秦岭月谷附近,却突遭当地守军伏击。
  由于山谷地势错综复杂,伏兵神出鬼没,屡屡使得大军措手不及、伤亡惨重。到了最后,赵化淳唯有下令暂且退守至谷外开阔处,休息整备以图后报。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凉风习习,赵化淳在军帐外踱步,皱眉寻思着突破月谷的办法。
  突然间,一阵琴声乘着凉风而来,传入赵化淳的耳中。他循声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一片苍翠的竹林之中。
  竹林之中有座凉亭,那抚琴人正端坐亭中。只见此人不过廿一二岁光景,白衣黑发、容貌俊秀;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风雅与洒脱。
  荒山野岭之中,哪里来得如此脱俗的人物?
  赵化淳稍一思忖,就知道是遇到了隐居修道的仙人。
  果不其然,这位俊秀青年向赵化淳坦诚,自己乃是这秦岭山中潜修的神仙。虽然身在世外,却也心系天下苍生的福祉。
  而今杜鹃皇朝气数将尽,义军北上乃是天命所向,他不仅愿意帮助赵化淳渡过眼下难关,还能够为赵化淳达成此生最重要的宏愿。
  而这一切,仅仅只需要赵化淳答应他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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