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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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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又痴又疯又癫狂,不愧是一脉相传。”
  太子的这番丧气话如同火上浇油,完全起到了相反作用。惠明帝勃然大怒,可是火气还没有发泄出来,嘴唇就唰地一下,先变白了。
  作为此时唯一在场的近侍,戚云初自然无法眼看着皇帝气急攻心。可他才说了一句劝解的话,太子突然就黑着脸色,抄起了手边上的宝玺。
  “那个倒霉的女人,已经没有可能再重见天日了。”
  戚云初低着头,仿佛喃喃自语:“一辈子只为自己而活的皇子,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别人。”
  陆幽却想起了昨天夜里落在地上的那些桔子皮。零零散散的,好似落花一般。虽然气息清香,包裹着的却是慢慢的酸涩。
  如果让厉红蕖知道了这些事,她一定也会为了胡姬感到伤感罢。
  陆幽刚想到这里,就见听戚云初又轻声慢语:“……胡姬的生母与你师父有恩,她或许会对你说些胡话。至于究竟怎么做,你且自己斟酌……还有,过几日掖庭诏狱要换防,有些宗卷你尽快整理着,我好命杨任布置下去。”
  说完,他就闭目养神,不再搭理陆幽了。
  这天晚上,陆幽将御书房里的事,择重要的说与厉红蕖听。
  向来开朗爽快的厉红蕖竟然破天荒地沉默了许久,然后向陆幽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师父要你帮个忙,你帮不帮?”
  “什么忙?”
  虽然已经猜到了端倪,但陆幽依旧反问。
  厉红蕖果然道:“我要你救胡姬,我们一起,从掖庭诏狱里把她救出去。”
  陆幽沉默了一阵子,竟然平静地点头。
  “师父对徒儿有知遇之恩,徒儿自当为师父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只是掖庭诏狱重地,有禁军把守。就算我们师徒二人联手,要想来去自如依旧不易;更何况还需要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实话,人都是先为自己考虑的。那个女人,果真值得师父您去闯这个龙潭虎穴?”
  厉红蕖皱着一双柳眉,明亮的双眸中却并没有任何纠结。
  “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我要救她,是为了还她娘亲一个恩情……当年,我负伤潜入掖庭,正是她的母亲冒着杀头的风险,偷偷留我静养。十年前,她母亲去世之时,也曾请我保护她的安全。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已经放任她在宫中吃了不少的苦,这一次,又怎么能够再度食言……”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陆幽。
  “此事与你本没有任何干系,你不必跟着我一起冒险。师父我的债,不用你来背,你还有自己要去做的事。”
  谁知陆幽却主动摇了摇头。
  “我跟着师父您习武这么多年,您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任何往事。唯有这一次破例,足以见得胡姬母女二人在您心中的地位。如今既然知道掖庭诏狱守备森严,徒儿又怎么放心让您一个人涉险?依我之见,这一趟您可真是缺少不了我的。”
  “哦?”厉红蕖终于听出了一点端倪,“你小子,难道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什么主意?”
  “主意不敢说有,但是在这掖庭里头,有很多东西您不方便得到,对我而言却易如反掌。您先别急,如此重要的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得周全……您说呢?”
  昏暗的月光,斜斜地照在陆幽的侧脸上,朦胧着一层神秘的幽蓝。唯有他那一双秀丽细长的眼眸,亮闪闪得像是在发着光。
  “……”
  厉红蕖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你可真是长大了。”
  “谁说不是呢。”
  陆幽无声一笑:“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和师父您一样,永远青春不老的。”
  如此这般,“劫狱”这件事就被陆幽正式记挂在了心头。
  说句老实话——若是换在过去,这种杀头掉脑袋的事,他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但是今非昔比。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会再为了死生之事而恐惧动摇。
  至于紧张是肯定会有的,但在心底深处,更多的还是退无可退之后的坦然。
  陆幽的头脑十分清醒——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厉红蕖和戚云初都希望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或许是戚云初布置的一道考验,考验他这些年来学到的身手和胆。又或许是当真需要他这样一号人物,冒着巨大的风险,从一团乱麻似的宗室恩情怨恨里,抽出一根重要的头绪来。
  无论答案是哪一种,陆幽明白自己都必须得手。
  凡事预则立。
  藉着在丽藻堂整理宗卷的便利,他一步一步找出了诏狱当年营造时留下的法式底图,以及狱中巡防守备的地点、狱卒信物乃至于交接口令。
  根据这些宗卷,还有那天戚云初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一点讯息,陆幽很快就看出了营救胡姬的最佳时机——正是掖庭诏狱换防的那几天。
  至于理由,倒是简单得很。
  掖庭诏狱的狱丞虽是宦官,但狱卒都是从禁军各支卫队里抽调出来的普通男人。这些人身处于掖庭宫禁之中,纵然四周都被高墙环绕,却也难保墙外开花,与宫中的怨女产生私情。而每隔一年进行的换防,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腐败滋生,导致私下放走或者杀死牢狱中的囚犯。
  不管换防的理由有多么充足,有一处漏洞却也是不容忽视的——换防的头几天,狱卒们彼此之间还不熟悉,只能依靠腰间令牌和换防口令来辨识对方。
  这也就是说,只要取得令牌、狱卒制服与换防口令,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诏狱之中。
  这天晚上,他将这个主意告诉给厉红蕖,立刻得到了积极的响应。厉红蕖还决定再去准备两张人皮面具,如此一来,就算行事败露,也能叫追兵们无迹可寻。
  陆幽将诏狱的地图偷偷从丽藻堂里拿了出来,师徒二人寻了个隐蔽的地方仔细察看分析,又拿石子儿模拟设防的哨卡与点位。很快就模拟出了突破口与潜入的路线。
  禁中翰林天文院说明夜有雨,于是真正闯关救人的时机,就定在了那个时候。
  
  第54章 劫狱
  
  夜雨滴金砌;阴风吹玉楹①。琵琶别永巷,腐草照空庭。
  掌灯时分;掖庭宫内吹起了冷风,卷来一大堆的乌云遮住那弯月;又过不一会儿功夫,果然就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了。
  刚过二更,陆幽就按照约定,与厉红蕖在月影台边上的树下见面。
  此刻两个人都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戴好了人皮面具。厉红蕖还为陆幽准备了一柄既轻薄又锋利的短剑。
  掖庭宫中严禁私藏兵器,陆幽平日里练手的也是粗笨的木剑。即便如此,他也能够看出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将军夸宝剑,功在杀人多。
  “别紧张,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
  像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厉红蕖低声宽慰。
  陆幽点了点头,仔细摆弄着短剑,除下刀鞘,然后试着将短刃贴着手腕内侧收进衣袖里。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感觉到了剑刃上铭刻着什么暗纹。
  他重新取出来仔细端详,却是意外的眼熟。
  “这是……天吴宫打造的?”
  “是啊,天吴宫的兵器可是有名的哦。”
  厉红蕖倒也毫不讳言:“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在好奇着为师的过去……今天这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告诉你。”
  说话间,两个人都已经装束整齐了,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夜色之中。
  月影台位于掖庭宫的西侧,野狐落的边缘地带。越过一堵老旧的石墙,是荒废的庵庙旧址。这里摆放着一些故去宫人的灵位,久已无人看顾。
  穿过这片鬼气森森的凄冷地界,对面就是掖庭诏狱的外墙。
  他们选定了诏狱的西北角进行突破——不仅因为这里林木茂盛、易于掩蔽,更因为掖庭诏狱平面狭长,到西北角就已是生冷偏僻的地界。除去巡守的军士之外,只有两处固定的低矮岗哨。
  师徒二人习惯了在夜色中的行动,似野猫一般悄无声息,潜伏到岗哨下。
  只见厉红蕖腾身一跃,左手捂住岗哨里士兵的口鼻,右手劈向那人后颈。
  那人猝不及防,连喊都没喊一声就晕厥过去。陆幽立刻扒下他的衣袍穿在身上,又摸走了换防的令牌。
  装束停当之后,陆幽就大摇大摆地朝着另一处岗哨走去,又依法炮制,扒下一套衣冠给厉红蕖穿上。
  两个人穿戴整齐之后,却不急着继续前进,反而将昏迷的士兵五花大绑、堵上嘴巴,又一边一个站在岗哨里,代替他们站起岗来。
  不过一会儿功夫,只见不远处的拐角迎面走来了七八个列队的军士,正是诏狱外围的巡兵。
  陆幽与厉红蕖一动不动,安然等待巡兵从面前经过。
  诏狱范围宽广,巡兵一次来回需要至少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救出胡姬。
  不多不少,必须抓紧。
  诏狱的大门与野狐落的曝室相接。曝室是宫中晾晒衣物、安置病妇与轻罪女犯的地方。过了曝室就是土狱,这里幽深的甬道昏暗不见天日,牢房狭窄潮湿,仅容一席之地。
  土狱之后,更有蛇虫游曳的水狱和高楼之上的天狱,一个叫人受尽折磨、另外一个则让人插翅难飞。
  眼下,师徒二人就大摇大摆地从曝室的后门进入了土狱。
  陆幽的计划果然没有错——刚刚完成年度换防的守卫们互不相识,仅仅只是确认了令牌与口令就痛快放行。
  两个人安然步入悠长昏暗的土狱甬道,墙壁上是哔啵跳动的火炬和锈迹斑斑的刑具。空气中充满了潮气和难以言明的淡淡咸腥。
  早些时候,陆幽已经打听得知,胡姬就被关押在土狱中,眼下寻找起来倒是没有花费多少功夫。
  只见囚室里倒也算得上整洁干净,地上却只铺着一张草席。
  那满头金发的胡姬正端坐在席上,身上只着中衣中裙,闭目不语。
  那守门的牢头就在边上坐着,陆幽借口搭话,走过去两三下将他打晕了,摸出钥匙来交给厉红蕖。
  锁链滑落的声响在狭窄的牢房里响起,胡姬惊恐地抬起头来。
  她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碧绿眼眸,可惜如此美丽的双眼中却只有满满的无助和惶恐。
  “别怕,是我,红姑!”厉红蕖立刻出声安抚:“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陆幽原本以为能够从这个身陷囹圄的女子脸上看见一丝欣喜,可谁知胡姬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我不能走……否则他们一定会怀疑是太子帮的忙。我不能给太子殿下添麻烦!”
  “添什么麻烦?那不是他应该做的事么!”
  厉红蕖的鄙夷几乎要满溢而出:“那种幼稚鲁莽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指望他能帮你,你尸体都凉了。跟我走,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着,她就要去揽胡姬的胳膊。
  胡姬依旧犹豫着,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来时的甬道里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厉红蕖急忙闪身出了牢房,陆幽则代替看牢人,往桌案边一坐。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等那脚步声走近了,再定睛细看——竟然是一个模样陌生的中年宦官,一手提一套酒菜食盒。
  转眼间,这宦官已经来到了胡姬的牢门前面。
  “干什么的。”陆幽立刻喊住他。
  那宦官恭恭敬敬地回答:“小的想给胡姬送点酒菜。”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在这个点儿上送吃的过来?
  陆幽直觉有诈,便追问道:“哪个宫里送来的。”
  那宦官愣了愣:“东宫来的。”
  说着,他又伸手到衣襟里头取出一枚金锭,说是太子思念心切,因此深夜准备了一些胡妃爱吃的酒菜,还请牢头通融通融。
  厉红蕖朝着陆幽使了一个眼色,陆幽收下了金锭挥手放行。
  那个宦官提着酒菜走到了牢房门口,由厉红蕖打开了牢门。可是胡姬只看了一眼那食盒就立刻摇起头来。
  “不,这不可能是太子殿下给我的饭菜!”
  说时迟那时快,厉红蕖已经一把冲进牢中,扼住了那人的咽喉。
  “不准说话!”她指尖用力,以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捏碎那人的软骨,“酒和菜,你都先吃一口!”
  那个宦官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却还是勉强喘过一口气来。
  “先放开我,我吃……就吃。”
  “等等,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没这么简单就放你回去服解药。”
  厉红蕖冷笑:“况且如果你完成了任务,自然能够回去交差;完不成任务,就算回去了也是一条废物。所以我猜想,你的主子也没这么好的心肠,让你事先吃下什么保命的东西吧?”
  仿佛是被戳到了痛脚,那宦官顿时犹豫起来。厉红蕖趁机逼问:“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宦官支支吾吾,同时还在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这当然逃不过陆幽的眼睛,立刻走过来从他的靴子里搜出一把短匕。
  寻常宦官,怎可能持有这种凶器。
  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人就是为了杀死胡姬而来。宫里头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取她的性命。
  这其中必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阴谋,然而现在实在不适合深究。陆幽心里头时时刻刻惦记着时间,此刻不免要出声催促。
  “快些罢!”
  这一叫,却让那个宦官竖起了耳朵。
  刚才厉红蕖那番审问的方法,其实就已经让他心生疑惑。此刻陆幽的这一声催促就更是让他如梦如醒。
  “原来你们也不是……”他瞪圆了眼睛,“等一等,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厉红蕖的手倒是松开了,“这个女人,我们一定要救出去的。”
  “救救救,没人不让你们救。”那人倒也爽快,“再弄个个女人过来,让她俩交换一下衣裳。然后一把火烧了这诏狱,我回去和我的主子禀报说人已经弄死,你们去和你们的主子交人。我的主子自然有办法息事宁人,不叫你们两个担惊受怕。如何?”
  听上去的确是两全齐美的办法,只是两美之间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一些黑暗的东西。
  “不行。”陆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建议,“那些关在这里的女人们,你放火肯定会她们也烧死,不能连累无辜之人。”
  那宦官切了一声,似乎认定了陆幽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顿时就改变了主意。
  “哼,妇人之仁!”
  言毕,他竟冲着外头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有人劫——”
  这又是想要趁乱逃走?!
  再去捂住他的嘴显然已经于事无补,那宦官虽然吃定了陆幽天性怀柔,却忽略了厉红蕖的存在。只见厉红蕖一步上前,双手按住他的左右下颌,然后飞快地用力一扭。
  骨骼断裂的脆声响起,宦官应声倒下。
  胡姬小声尖叫起来——当然并不仅仅因为这具曾经想要下毒杀死她的尸体。
  监狱的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足音和铠甲碰撞的声响。
  “走!快走!”
  厉红蕖厉声断喝,不由分说地将胡姬拽出了牢房。
  再往原路返回显然是以卵击石。此刻,他们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过了土牢就是水牢与天牢,看起来都是走投无路。
  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指向何处,陆幽不敢仔细去想。他只顾扶着胡姬,紧跟在厉红蕖的身后。
  这个时候,他们身上的伪装再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断有从半路上杀出来狱卒想要拦阻他们。
  所幸甬道狭窄,就算是人多势众的一方也无法一拥而上。师徒二人带着胡姬,且战且行,遇着人多的地方也不恋战,只由厉红蕖掷下一枚烟筒,再趁乱寻着最薄弱处突破。
  如此,三个人停停走走,很快就退到了天牢的最高处。
  推开一扇没有上锁的木门,属于夜晚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门外是一处天台,离地足有十丈余高,几乎就可以俯瞰小半座掖庭宫。
  陆幽飞快地反栓上天台的木门,又找来重物压在门后;厉红蕖则利落地干掉了暗处正弯弓搭箭的守卫,然后回过头来关心胡姬。
  “你没事吧?”
  胡姬摇头表示毫发未伤。
  陆幽的手上和身上各有几处伤口,倒是不甚要紧,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另一点:“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从这里跳下去吧?!”
  “我自有办法。”
  厉红蕖取下一旁屋檐下的的火把,站到天台边上,朝着西边晃了晃。
  不过一忽儿功夫,那边的黑暗中竟然也亮起了一星微光。
  有人接应!
  陆幽的心顿时安定了几分,只等着去看下一步如何发展。
  “你们两个,后退。”
  厉红蕖如此吩咐。
  陆幽赶紧拉着胡姬后退两步。下一刻,只听见半空中有一声锐利的响声破空而来。
  对面有光亮的地方,竟然射来一枝响箭!
  厉红蕖显然早有准备,轻盈移动了两步,纵身跃起,竟然稳稳地将那枝箭擎在了手中。
  这个时候陆幽才发现,原来箭枝的末端还连着一条极细的细绳。
  “快!帮忙拽!”
  厉红蕖一声令下,陆幽赶紧过来拉起细绳。细绳的后面连接着更粗、也更坚固的麻绳。当厉红蕖将麻绳牢牢绑在天台上的时候,陆幽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从天台上一路滑过去。
  没有时间再做纠结了,追兵已经开始冲撞天台的木门。如果不赶在木门被攻破之前平安抵达对面,后果不堪设想。
  “带上她,你们快点!”
  陆幽依照厉红蕖的指点将短剑收回鞘中,用剑鞘搭在麻绳上。然后背起胡姬,咬了咬牙就一跃出了天台!
  虽然有过短暂的心理准备,但是两个人的身体重量还是给予了双臂以极大的压迫力。受伤的双肩传来撕裂的疼痛,如同刀割一般折磨着陆幽的意志。
  胡姬紧紧贴在陆幽的背后,惊惧的尖叫伴随着风声呼呼灌入他的耳孔,冷雨不断地从头顶浇下来。陆幽感觉手指就像是断了似的,他疼痛得几乎抓不住剑柄,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凭借着意志力才勉强坚持下来。
  所幸如此的痛苦并非漫无边际,穿过迷离的风雨,他很快就看见了对面那个手里头拿着风灯的人。
  竟然是看守月影台的那位老尚宫!
  陆幽愣了愣,紧接着发现老尚宫刚才用来发射响箭的,居然还是一把神臂弩。这种弩机必须手脚协同才能成功击发……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55章 唐瑞郎的愤怒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陆幽去感叹,当务之急还是保全性命。
  思忖之间,他的双脚已经踩到了地面,胡姬也松开了箍着他脖颈的手臂。
  陆幽迫不及待地收回已经麻木的胳膊,轻揉数下,总算慢慢地有了一丝感觉。却酸软得好似瘫成了一团豆腐渣。
  “还等什么,倒是快点走啊!”
  厉红蕖也已经顺利滑到了他的身后,落地的同时,立刻挥刀将麻绳砍断。
  而此时,天台的沉重木门也被撞开了,狂乱的火把红光如同灯塔一般,刹那间照亮了周遭的大片土地。
  陆幽再不敢迟疑,立刻扶起胡姬,跟着厉红蕖抄近路往月影台跑去。四个人一口气躲进了老尚宫平时居住的小院子里,掩住了门扉,这才勉强算是喘出一口长气。
  “最麻烦的事做完了。接下来要想出宫,倒反而不是什么麻烦事。”
  厉红蕖站在门边静听了一阵,确认没有追兵的响动,这才让老尚宫带着胡姬去换下身上的囚服;又顺手抓起一块布巾丢到了陆幽的头上。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你先把兵服脱下来,面具换好。现在事情闹得大了,迟早都会有人到处搜查。你且赶紧回去寒鸦落装睡,可不要被杨任那个禽兽给逮了去。”
  她这一说,陆幽一颗好不容易才放下来的心,顿时又悬到了半空中。他赶紧一路翻墙串巷,择僻静小路一口气躲回到了寒鸦落的小院子里。
  他一回到家,立刻将大门反栓,脱下夜行衣塞进耳房的炉膛里点燃,又坐在火边上擦拭、烘烤湿透的长发。
  就在头发差不多快要干透了的时候,院门外终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不只是陆幽,整座内侍省都被吵醒了。
  寒鸦落里每一个宦官的住处,角角落落都被严格翻查了一遍。那些个年轻力健的宦官,还被统一叫到了长秋监的重华堂上,支起火把让先前被厉红蕖打晕了的诏狱守卫逐一辨认。
  陆幽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他听见脚步声一点点地朝着自己走过来,故作恭顺地垂下眼帘。
  “抬头。”
  是诏狱狱丞杨任的声音,冷冰冰地响了起来。
  陆幽依言照办,与那认人的士兵眼对上了眼。
  对方眯起眼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
  但是杨任并没有就此作罢,他又伸手探入陆幽的头发,显然是在试探发丝的湿度。
  烤火和擦拭的好处终于凸现出来,杨任摸索了两下,很快就收回了手。
  很快,在场的所有宦官都被仔细盘查了一遍,居然还真的找出了四五个“可疑之人”。
  眼看着事情快要收场,谁知道打外头又跑过来一个小兵。只见杨任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点头,忽然间又下达了一个新的命令。
  “所有人,都把衣服全部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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