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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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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那一僧一道,也未必就真是什么世外高人。听说西域有一种名为幻术的杂耍,能叫人幻听幻视。说不定南君当时就是遇到了两个扮作僧道的杂耍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塔林里准备明日上街讨赏的把戏。”
说完这段插曲,唐瑞郎又放慢了语速。
“赵阳出生之后,萧后不愿再让他与南君亲近,便将南君赶出了紫宸宫。又过三年,我父亲受萧家排挤,远赴羁縻外州上任。由于此行艰险,行前便将我暂托于安乐王府上。所以我与安乐王叔和戚云初,都有很深的感情。而安乐王叔待我,也不似对待唐家其他子弟似的客气疏远。直到多年之后,离别的那一天……”
第107章 剖白
安乐王爷不喜欢诏京城——在安乐王府当过差的人,全都知道这个“秘密”。
自从搬出紫宸宫,获得自由之后,赵南星就从没有在王府里安静待着超过两个月。
他喜好游山玩水,喜好结交江湖中人,喜好吟风弄月,从前他拉着戚云初一起做这些事;后来多出了一个唐瑞郎,他便将瑞郎丢给戚云初,自己一个人往外跑。
至于个中缘由,唐瑞郎猜测多少都与那段东君的往事有关。
再退一万步说,对于一个不能继承大统的宗室中人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远走高飞更为安全稳妥?
很快地,安乐王就发现了天吴宫。
戚云初是反对安乐王前往天吴宫的。虽然他表面上只是亲王的贴身宦官,但唐瑞郎却看得清楚分明——安乐王从未将他当做宦官仆役对待。戚云初陪他走过了东君死后那段最难熬的日子,他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一盏光芒冷冽的明灯。
安乐王喜爱戚云初,原先朦胧的情感在长大成人之后,更是陷入了痴迷的境地。
每次从外面回来,他总是会给戚云初带一大堆的礼物,接着就将人拽进屋子里,不到第二天中午不再出现。
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又有些畏惧戚云初。因为聪明如他,早就明白自己与戚云初总归不是同一类人。
每当他们之间争执过后,堂堂安乐王爷甚至不敢直接去和戚云初搭话。于是,唐瑞郎这个小拖油瓶就成了绝佳的传声筒。
毫不意外的,为了去天吴这件事,他们两个又吵了激烈的一架,甚至大打出手,砸坏了王府中的不少东西。
安乐王难得没有丝毫让步,而戚云初似乎也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正巧,第二天内侍省里有事,戚云初一大早就进了宫。然而等到午时他回到王府中的时候,看见得只是一个人坐在廊下,双手托腮的小瑞郎。
“安乐王叔要我告诉你,他已经走了,跟着漂亮公主去天吴宫了。你如果想他,就带着我去天吴宫找他。”
直到现在,唐瑞郎还记得戚云初当时的模样。
正午的阳光穿过门前的合欢树,在戚云初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不用打开,也能猜到里面装着的是宫中膳房专为赵南星准备的生进二十四气馄饨。
那般精致的点心,从那之后唐瑞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话说得有点久了,唐瑞郎便干脆倚着栏杆坐了下来。屋檐上还有小雨淅淅沥沥地滴着,偶尔会翻下几朵开败的桐花,扑簌簌打在他的肩头。
“其实那天临行之前,安乐王叔对我说了很多话。他说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回诏京,让我告诉我爹还有唐家其他人,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他劝我以后念书要去国子监,别理会弘文馆和崇文馆里的纨绔子弟;他告诫我,千万别惹云初生气……最重要的是,他还和我做了一个交易。”
说到这里,唐瑞郎发出一阵苦笑。
“他让我代替他,好好地照顾赵阳。因为东君是被水云镜选中的太子,而如果赵阳真是东君转世,那他将来一定会是大宁朝的主宰。我若帮了这个忙,那么戚云初和内侍的力量就会站在我身后,今后助我平衡萧家的力量……也唯有如此,才能勉强把平大宁朝廷上那盏久已歪斜的秤杆,留给我的将来,一些施展拳脚的希望。”
然而,事情却并不真如南君所预料的那样。
“可是安乐王叔却想错了——他辛辛苦苦找回来的那个赵阳,居然是个蛇蝎心肠。我和戚云初与他虚与委蛇了几年,早已看透了他绝不能成为大宁朝的主宰。而在这个时候,国子监祭酒发现了都水使者叶锴全家的独子——也就是你。”
事已至此,陆幽已经不觉得惊诧,唯有满心的冰凉。
“即便你真的把我当做东君,又何必处处招惹我……若我们如今只是普通朋友,我也不觉得觉得如此……伤心。”
“其实当初在你家吻你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唐瑞郎也不知第几次叹息:“其实在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弘文馆读书。此后两地相隔、不得见面,而国子监里学生众多,你很快就会有新的知己,甚至将我忘记——当时我那样做,也许是希望,能够变成你心目中无法更易、最最在乎的那个人。”
“你只是在意我,却要让我对你心存爱意?”陆幽冷笑,“真是算得一手好账!”
“账算得好又如何?反正也根本做不到。”
唐瑞郎自嘲似地苦笑:“或许从那一吻开始,我这心里,就再也没有将你看做东君转世了。”
陆幽闻言微怔,长久地静默起来。当他再度开口时,却兀然吟出了一首诗。
“金玉有本质,焉能不坚刚。惟在远炉灰,幽居永潜藏——当年长秋公在陆鹰儿家门口,以这首诗为我起名。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有感……可现在回想起来,句句说得都是东君之隐,却……与我无关。”
“其实戚云初看事情远比你我更加通透。也正因此,他才明白——只有坚持让别人相信你是东君转世,赵阳才不可能是南君心心念念的那个天命太子。”
“够了……我懂了。”
陆幽无力地半抬起手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就算并没有什么轮回转世,就算这一切只是一场巧合。我也依旧会被你们视作东君转世——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这的确是你与生俱来的价值,却也未见得是一种坏事。”
唐瑞郎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从早晨就一直开始酝酿的心声。
“昨天你曾经问我,若你长得不像东君,我还会不会知道你的存在。我想了一个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你不一定能够被破格提拔进入太学,我也不会在人群里刻意与你邂逅。而你爹与我爹的恩怨不会改变……结果就是,我与你成为真正的世仇,也许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可能拼个你死我活。
“那样,我可能会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生两三个孩儿,然后出将入相,过完令无数人羡慕的一生。可是我也将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原来还有一个人,他与我意气相投,惺惺相惜;他的坚韧顽强,令我敬佩;他敏感早慧,叫我爱怜……”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陆幽的双眸。
“错过一个错误的人很容易;可是遇见一个对的人,却很难。如今的我,也实在没有颜面再阻挠你离我而去。可我仍希望,那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还有,即便你我今日雨断云销,但我还是希望能与你称兄道弟。至少,在朝堂之上你我仍是知己,和衷共济,定能施展一番抱负。”
他兀自说完这一大通话,然后终于安静下来,等待最后的结果。
然而要紧关头,陆幽反而不置一词,甚至扭过头去,不让唐瑞郎看清楚自己的表情。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终于听见有一丝微弱的声音。
“别逼我,我不知道……”
陆幽嗫嚅:“一个这么多年的谎言,难道只需要这几刻钟的时间就能消弭?如果是,那么这天下又该减去多少的怨怼纠葛?”
“只要你一日不做出决定,我就可以继续等下去。”
唐瑞郎诚恳道:“还有一件事,因为实在太过重要,并且不止关系到你我二人,所以暂时还不能说,等你消了气——”
他话音未落,只听门外又是好一阵凌乱急促的奔跑声。片刻间,便有人拍响了紫桐院的大门。
陆幽立刻示意唐瑞郎噤声,然后才朗声问道:“谁?”
“少监大人,是我,瑞香!”
来人是萧皇后身旁的贴身宫女。
“请您快点去安仁殿,皇后娘娘与太子争吵起来了!”
陆幽心里“咯噔”一怔,接着极为自然地与唐瑞郎交换了一个眼神。
“快去吧。”
唐瑞郎轻轻推了他一下:“我会静悄悄地走,不会惊动任何人。”
陆幽取道月华门,过紫宸殿,转而北上。
刚走进安仁门,只见几个黄门小内侍搓着手团团聚拢在花园里,脸上俱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看见陆幽进了园,他们便“呼啦”一声围了上来,压低了声音、争先恐后地向他诉说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段时间太子整饬吏治,接连处理了好几名朝中官员,虽然大有重振朝纲之雄心,却也遇上了不少非议与阻力。
这其中,又数一个人的反对,最令太子恼火不已。
黄门侍郎李长坤,乃是萧皇后兄长的妻弟,也算太子远亲。此人虽然官阶不高,却因职务之便,得以频繁出入宫廷,常伴皇帝左右。
太子监国之后,处罚了几名巴结过李长坤的官员。这厮便在惠明帝面前嘟囔,说些太子的坏话。年初,侍御史于承被捕下狱,这李长坤更是左右周旋,想要为于承讨保。几次三番下来,太子便在心中将他记住,暗中寻找机会要将他拔除。
再说那侍御史于承,虽然入得诏狱已有两月之久,却始终高喊冤枉,并不认罪。再听东宫亲信回来禀告,说那诏狱里关着的官员们,全都锦衣绣榻,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太子又惊又怒,当即命令江启光亲自去审问。
这才没几天,就听说于承与一干罪臣们,竟然全都招供了。
第108章 连枝木
江启光所使用的刑讯手段,隐约应当是十分血腥与恐怖的。可若是不对有罪之人施展霹雳手段,又该如何抚慰那些曾经受害之人。
根据于承的供词,官差在其山池别院一处隐蔽密室之中发现了大量卷宗和物什。粗略一查,竟然都是这些年来,他一手压下的弹劾文书与物证。
这也就是说,在任职台院侍御史的这几年间,于承帮助许多官员压下不利于他们的奏弹,却又偷偷地留了一份底儿,显然是为了提防“不时之需”。
可现在,这些文书和物证,全都变成了太子手中最有利的武器。
首当其冲地,赵昀第一个找到了李长坤的把柄,准备对这个自己早就恨得牙齿痒痒的黄门侍郎下手。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走漏了。今天一早,萧皇后的嫂子跑进安仁殿来哭诉,恳请太子看在姻亲的份上放过李长坤一马。人走后,萧皇后立刻命人将太子叫到了安仁殿来,此刻已经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还时不时地传出东西摔碎的声响。
赵昀的桀骜难驯,萧皇后更是唯吾独尊。两个人针锋相对,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正说到这里,人群忽然一下子寂静了。
只听“碰”地一声,安仁殿的大门竟然被一脚踹开。太子赵昀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来。
随扈宦官连忙上前迎接,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陆幽也赶紧向太子行礼。
“你来得倒是够快。”太子瞥了陆幽一眼,“这宫里头就没有你们宦官不掺和的事。”
“微臣不敢。”陆幽低头做谦卑状,“微臣只是想着……能不能为太子尽一臂之力。”
“哦?”
赵昀挑了挑眉,脸色这才略微和缓了一些。
“那你就陪本王走几步。”
说罢,他便屏退左右,与陆幽两人单独走进园中小径。
“事情,你都已经听过了罢。那就先说说你的看法。”
陆幽点头道:“殿下有兴利除弊之志,这自然是好事。然而侍御史于承一案纠结甚广,如布列诸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没有万全的准备,贸然抽丝,只怕毁了好端端一副河山社稷的图景。”
“此事本王自然明了!何须你来提醒?”
赵昀有些愠怒:“如今于承已经招供,文书物证也都移交至三司详决,这丝是不抽也得抽!我现在是问你李长坤之事,谁叫你说于承了?!”
“殿下所言甚是。”
陆幽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黄门侍郎这个职位,虽然官阶不高,却晨昏出入宫廷,非心腹要员无以胜任。太子您今日拉下一个李长坤,可曾想过还有谁能担此重责?”
“李长坤也算得上是心腹要员?”
赵昀几乎就要放声大笑起来:“那只不过是母后塞进朝廷来的又一条蠹虫罢了!”
说到这里,他皱着眉头看向陆幽:“本王原以为你是真的有什么良策,可如果你打算一直都说这些丧气的废话,那就立刻给我滚回内侍省去!”
“殿下息怒。”
陆幽后退一步,双手作揖:“既然太子殿下心意已决,那么微臣愿意帮助殿下,说服萧皇后,同意罢免黄门侍郎李长坤。”
“……哦?”赵昀顿时回嗔作喜,“你能有那种能耐?”
“愿为殿下一试。”
言毕,陆幽便向赵昀请辞,独自一人朝着那安仁殿的大门走去。
到了门前,只见好几名宦官宫女低着头弓着腰,像是想要进去收拾残局,却又战战兢兢地不敢行动。一见陆幽,顿时如遇大赦,急着要通传。
恰在此时,却听殿里头“哎呀”一声,竟是萧皇后低低地叫了起来。
事出紧急,陆幽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周全,只扯着嗓子通报一声,就急急地推门进去。
只见安仁殿内遍地狼藉,各种精致华美的摆设瓷器,全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灯架熏炉歪斜,地上甚至还有墨迹。
再看,萧后斜靠在殿堂中央的宝榻之上。只见她脸色发白,一手捂着另一手的胳膊,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着抖。
陆幽一眼就看见有殷红色的血液从她指缝中间淌下,绕过手腕,甚至洇湿了衣袖!
他赶紧大声命令门外的宦官去找太医,同时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萧后身旁。
及至近前他才发现,萧后身旁的地上落着几段玉镯的碎片——不难推断,应该是她盛怒之时以掌拍击桌面,却不慎撞碎了玉镯,导致碎片扎入手腕之中1。
御医尚在皇城南边待命,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安仁殿。所幸陆幽曾在厉红蕖那里学到过一些刀伤应急的诀窍,他首先请萧后将受伤的手臂抬高,又取出帕巾在伤口以下一寸处扎紧。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试着将那片惹事的碎玉从伤口中取出,同时压迫伤口。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医官终于快马赶到,马上查看伤口,说并无大碍,也顺便夸赞陆幽处置妥当。
这之后,诸人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是将萧后手上的伤口包扎停当,又将她从一片狼藉的安仁殿请到了偏殿内歇息。
待到萧后惊魂甫定,闲杂人等纷纷退去,只留下陆幽一个人,端着补血安神的甜品,一勺一勺地伺候着萧后慢慢压惊。
也不知道喝了几勺,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萧皇后终于叹出一口气。
“今天……幸得还有你在。”
陆幽也不说话,只捧着玉碗,轻轻摇了摇头。
萧皇后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陆幽这才答道:“陆幽口拙,怕说错什么,反而让娘娘您不开心。”
萧后却冷笑:“今儿个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本宫更加不开心?你若是能闹出来,倒也算是本事了。”
“小的岂敢。”陆幽眨了眨眼睛:“娘娘若是觉得烦闷……不如让小的给您说个故事解解闷儿?”
等到萧后点了头,他稍作酝酿,便开口道来。
“话说那南蛮湿热之地有一种奇树。这种树千年不死,树冠遮天蔽日,甚至可以盖过一整座山头。然而从北面来的外人,却是认不得这种树的——因为它除了粗大的主干之外,更还会从枝条上垂下粗大的木质根须,扎进土壤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树林。2
“这些木质的根须,离开主干也能够独立成活,却又与主干紧密相连,如弟兄姐妹一门同气,正暗合了‘同气连枝’这四个字,所以也有北人称呼这种树为‘连枝木’。
“这独木成林的连枝木,荫庇一方水土。枝头凤聚凰来,林间百兽率舞,可谓热闹非凡。谁知突然有一夜,野火点燃了枯枝,很快又烧着了连枝木的一条根须。火光融融,烈焰灼烧,鸟兽吓得纷纷逃散。虽然那连枝木的主干未曾起火,却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蔓延过来……
“火焰越烧越大。却就在这时,有一只住在树根处的小老鼠,顶着滚烫的烈焰,奋力咬断了与起火根须相连的树枝,连枝木的主干才得以保存。火过之后,凤鸟依旧栖息,百兽依旧起舞,然而那株茂盛的连枝木,却是再也不愿意垂下更多的根须了。”
故事说罢,陆幽再度静默低头。
只听萧后叹道:“虽然你这故事里头的树,本宫没有听说过,但就算是这安仁殿外头的大树枝干,一只小小的老鼠,怎么能咬得动。”
陆幽道:“小的愿作那只小老鼠,甘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萧后轻轻冷笑:“小老鼠,怎么连你也帮着太子说话。”
陆幽道:“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不光小的我,连这紫宸宫里的其他人,有谁敢不帮着他说话?然而,陆幽虽然帮着太子说话,心里却是在为娘娘着想。”
“哦?这又怎么说。”
“如今太子登基已成定局,您即将成为太后。不往大处说,光是日后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受制约……不如今日与他个方便,也好让他感念您的恩德。”
萧后恨恨道:“他便是认定了这一点,知道自己已是本宫唯一的嫡子,这才如此嚣张跋扈!若是阳儿……若是东君还在……”
说着,呜咽了两声,竟然又泫然欲泣起来。
陆幽赶紧又劝:“娘娘,凡事皆有两面。您是太子生母,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子不可能不顾及您的颜面。然而宫外头的那些人,在太子眼中却与一般臣子无异。那李长坤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妄图以血缘亲情来骗取您的仁慈,希望太子给予他们特殊的对待。可实际上,与您同舟共济的永远是太子,而不是那个依附在您身边,仰您鼻息的李长坤啊……”
萧后闻言,沉默不语。
知道她内心纠结,陆幽也不催促,只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
又过了许久,他终于听见这个外表华丽、内心却空虚空洞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沉重叹息。
第109章 瑞郎夕郎
得了萧后的默许,太子立刻处置了黄门侍郎李长坤。
东宫旨令一出,萧家上下震动。萧后的兄长,尚书令萧友乾紧急入宫面圣,却被禁军挡在蓬莱阁外;再去东宫,根本就连通迅门都过不去。
李长坤家更是一片慌乱——倒不是夫妻父子之间生离死别,而是忙着转移藏匿在府库之中的金银财宝。
消息传到了惠明帝病榻边,在位了三十三年的软弱帝王不置一词,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侍立在一旁的戚云初提醒道:“陛下,黄门侍郎乃是要职,实在不宜空缺太久,还请您早做定夺。”
惠明帝慢慢地挥一挥手:“朕乏了,你们定下来就好。”
出了蓬莱阁,陆幽跟在戚云初身后,两个人沿着翠竹小径往内侍省去。
走出百十来步,至偏僻无人之处,戚云初冷不丁地问道:“下一任黄门侍郎是谁。”
陆幽愣了愣:“这,应该由太子来定夺罢?”
“不。”戚云初就指着陆幽,“你定。”
“我?”陆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正四品的黄门侍郎人选?”
“怎么,很困难吗?”
戚云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枉我以为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还特意给你这个奖励,换做别人,早就已经磕头谢恩了。”
陆幽明白这是戚云初有意抬举自己,慌忙称谢,紧接着认真思索起来。
“黄门侍郎需要经常进出紫宸宫,这进退举止,自然应当合乎宫廷礼仪;若是能够熟悉宫中环境,识得一干宗亲就更好了。历朝历代往往都由戚里重臣之子,抑或驸马都尉担任。如今这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他猛然停了下来,又不安地抬起头去看戚云初戚云初笑道:“怕什么,直接说出来便是。”
陆幽皱眉道:“可他毕竟才刚入仕,还只是个探花。我依稀记得,本朝就算是状元及第,怕是也没有一上来就授予四品的先例。”
“的确是没有这种先例。”
戚云初毫不讳言:“因为从没有哪个外戚之子敢与那些平头布衣一起挤皇榜,并且还真挤得了一个探花郎。包括那个李长坤在内,全都靠着裙带吃饭,辅一入仕就是高官厚禄。所以,虽然探花郎当不得黄门侍郎,但是唐瑞郎却当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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