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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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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想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总觉得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我偏偏没有抓住。
  恍惚中好像有滚烫的液体落在胸口,我睁开眼睛,烬儿的脸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
  承天三十三年十二月三十,这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天。
  一夜之间,我三十多年的所有认知全部颠覆。
  烬儿竟然就是那个十年前被灭门的奉阳乔家的小公子。
  他接近我竟然是为了《错花心经》。
  他竟然偷练了《错花心经》。
  他背后的主使竟然就是聂不渡。
  太多的信息接踵而至,一个一个砸得我眼冒金星。
  但我没想到,我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是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那么,他对我所表现出的爱和依赖,又是真的吗?
  没等我问出口,他就主动告诉了我。
  他告诉我他的处境,告诉我他的打算,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了。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明示:他对我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觉得下弦门白养我了,我觉得我对不起师父,我觉得我这个人真是太没有骨气了。
  一句“感情都是真的”,一句“师父我疼”,就可以让我成功的放弃自己的原则,心甘情愿的陪他走上这条歪路。
  最让我恨铁不成钢的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一丝后悔都没有。


第二卷 :长夜 


第46章 第四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墓室入口,男子长身玉立,衣衫随风轻舞。
  环顾四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
  “可惜来得不是时候,桃花都落尽了。”
  莫渊在旁边笑道:“反正您还有的是时间呢,来年再看呗!”
  聂不渡提及这个,也觉得心情愉悦。
  正要往里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怎么样了?”
  莫渊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谁,有些无奈地道:“还是老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饭也不吃。要不是您下令强喂,恐怕现在都饿死了。”
  聂不渡脚步一顿,“啧”了一声:“他对下弦门倒是真忠心!”
  干脆收了步子,转身:“走,看看去。”
  莫渊一愣:“那您这……”
  聂不渡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来年再看!”
  一路回到魔教,顺着回廊走到最里头的小院里。头一个厢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人,见到聂不渡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教主。”
  聂不渡懒洋洋地点点头,对其中一个道:“给他喂饭了么?”
  那人道:“喂了。一开始还不肯吃,后来乔公子来了,就乔公子喂的。”
  聂不渡挑挑眉:“他走了?”
  “刚走。”
  聂不渡推门而入。
  窗边背对着他坐着个人,身形削瘦,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长发散乱地披着。
  听到说话声和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聂不渡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余烬。”
  半晌,余烬才低低的开口,声音破碎而沙哑:“他在哪儿?”
  聂不渡有些莫名:“谁?”
  余烬这才转过来,直直的看着他:“我师父,叶泊舟。”
  他的脸色非常晦暗,脸颊都塌下去了,憔悴了不少,哪还有半分剑眉星目的风采?
  聂不渡顿了顿,才道:“他已经死了。”
  余烬直接站了起来:“放我出去。”
  聂不渡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现在整个白道都在通缉你,只要你出现就立即抓起来,难道你想去送死?”
  余烬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外走,立刻就被守在外面的教众和莫渊给拦下了。他奋力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顺利脱身。
  聂不渡起身走过来,拧着眉看着他:“你找死?”
  余烬还在奋力挣扎着:“放我出去!”
  聂不渡费解:“你想出去干什么?”
  余烬不回答,还是一个劲儿的在挣扎着。他一躺就躺了大半个月,再加上门派被灭的打击,此时已是憔悴不堪,竟然连两个教众的力气都不如,额头上也开始冒出汗意。
  聂不渡瞧了他半天,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道:“本座再说一遍,他已经死了!”
  余烬忽然就不动了,沉默了半天,抽回手,大步走进屋,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
  聂不渡看着眼前的门,半晌没说出话来。
  倒是莫渊先火了,上去就要踹门:“余烬你这什么态度啊!这是魔教,又不是下弦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聂不渡一个眼神逼退他的脚,站了一会,淡淡道:“走吧。”
  莫渊愤愤跟着他转身,临走时还恶声恶气地对看门那两个道:“看好他!”
  ……
  晚上,聂不渡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身后站着的莫渊道:“那边的晚饭送了没?”
  莫渊想了想,摇摇头:“还没到时间。”
  “那就叫他过来一起吃吧。”
  莫渊点点头,刚要转身,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差点跳起来:“教主,他?”
  聂不渡睨着他。
  “……好好好,属下这就去。”
  不一会儿,余烬就让人给架过来了。莫渊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教主,人带来了。”
  余烬就势坐下,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眼珠子也没随便转一下,好像周围一切的都是空气一样。
  自他醒来到如今已有半个月了,却还是这幅样子。
  聂不渡叫人给他加了一套碗筷,挺平和的看着他。
  此时他穿着一身淡红的云锦长衫,头发很随意地绾着,坐姿也很闲适,跟平时肆意张扬的作风很不一样。
  但余烬并不在意他什么作风,他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却空泛冷然,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哪个远方的光景。
  聂不渡一抬下巴:“吃吧。”
  然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没死。”
  低哑的声音传来,聂不渡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直视着他,道:“本座明日便带你去见他。”
  余烬猛地抬眼,尽管还是面无表情,但眼中的情绪却清晰可见:“当真?”
  聂不渡淡淡道:“当真。”
  余烬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身的死气尽数褪去,拿起筷子就开始猛吃,看样子是饿惨了。
  聂不渡简单的吃了两口就饱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围观他吃饭了。看他够不着哪个还好心的给他挪过去。
  一顿饭沉默地吃完,临走时候余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聂不渡神情复杂地道:“放心,本座从不食言。”
  第二天一早,聂不渡懒洋洋地推门,就看见余烬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房门口。
  “……”
  此时的他尽管还是瘦的厉害,皮肤也苍白如纸,但整个人竟是收拾过的,换了身干净利索的黑衣,脊背也挺得很直,这么一来,一身矜贵冷然的气度就又回来了。
  好长时间没见着他这样子,聂不渡居然也有些惊艳。
  余烬冷冷道:“你昨日说的,带我去见他。”
  聂不渡想到他在“见到”叶泊舟之后的反应,突然有种想收回昨日所说的冲动。
  沉默片刻,聂不渡开口:“吃早饭了?”
  余烬盯着他,没说话。
  聂不渡兀自走在前面:“你不吃,本座还吃。吃过饭再去。”
  “……”
  余烬虽然很不耐,但也只能跟着他去吃饭。
  吃完饭出门,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莫渊正拿着鞭子坐在车辕上瞧着他们呢。
  上了马车,聂不渡注意到,余烬的手一直在细微的发着抖。
  他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干脆闭上了眼睛。
  走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下了。余烬先一步下了车,待看清眼前的景物后就僵住不动了。
  他们此时的所在,正是凌幽山,下弦门的门口!
  阳光明媚,秋风飒爽。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却有寒意顺着脚底一路升起。
  耳边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师叔愤怒的嘶吼,同门恐惧的尖叫,还有气急败坏的咒骂……
  眼前仿佛有剑光凌厉,血流成河。
  聂不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推开门,曾经热闹的下弦门如今空空荡荡,建筑草木都没有变化,四周却已经感觉不到人气,一片死寂。
  走到一半,余烬的脚就已经抬不动了。
  他现在才真切的意识到,所谓噩梦,其实都是真真正正的发生过的。就在他脚踩的这片土地上,浸染着那些人的鲜血。
  陆于之、袁允、苏长久、花不遇、林絮……
  叶泊舟。
  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他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
  见他停下,聂不渡看着他:“不去见他了么?”
  余烬艰难地直起身子:“去。”
  那路越走越熟悉,一直到熟悉的小院门口。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内心却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崩溃。
  这座小院,他待了十年。
  从最初的小小孩童到如今的冷冽少年,十年过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无比的熟悉。
  院子里长着好几棵飘着落叶的树,那是梨树,到春天会开满梨花。
  他曾经在满天梨花中练剑,叶泊舟就在一边倚着树笑着看他,细碎的花瓣落满他的肩头,比他的白衣还要温柔。
  梨树边上有个亭子,里头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大雪纷飞的时候,叶泊舟最喜爱在那里煮茶,动作行云流水,人也俊朗无双,光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院子里把头的房间是他和叶泊舟的,推门而入,每一个角落都有叶泊舟的气息。
  那张桌子,叶泊舟曾坐在那里画过他们年老之后的样子。他仔细瞧了瞧,笑着说丑。
  那个柜子,里面锁着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放着叶泊舟的所有财产,曾在某个晚上上交给他,说是大婚的红包。
  地中央,他们曾站在这里拜过天地,穿着红衣,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那张床,他们曾经在上面相拥而眠,抑或耳鬓厮磨,交相缠绵。
  桌上的茶壶,是叶泊舟最喜欢的白玉壶,每天都用它泡着碧螺春。
  他缓缓走过去拎起它,却只倒出一小堆细碎的茶叶。
  他突然想起,两个人准备走的那天,还没有给茶壶添水。
  床上放着两个包袱,那是那天晚上叶泊舟和他匆匆收拾的衣物,准备离开时带走的。
  解开,里面清一色的月白袍子,是叶泊舟最喜爱的衣裳。
  那布料还残留着早春的梨花香气,是叶泊舟身上独有的味道。
  “烬儿。”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叶泊舟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眉眼带笑。
  “师父……”


第47章 第四十三章 通往魔教的路
  伸出手,叶泊舟的影子渐渐淡去,唯有那一声低低的叹息残留耳畔。
  身后仿佛有人伸出一双手,温柔地将他抱了个满怀。
  他踉跄着直起身子,推开后院的门。
  一抹天青的背影映入眼帘。
  听到开门声,黎袂赶忙站起来转过头。
  “……余烬!”
  余烬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在他面前,是一座孤独的坟包,连个碑都没有。
  叶泊舟就坐在上面对着他笑。
  风一过,便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趴在土堆上,肩膀剧烈地抖动。
  然后,长号难自持。
  那哭喊声实在太过悲痛,光听着就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一股子肝肠寸断,竟也有随之落泪的冲动。
  这让站在他旁边的黎袂,后来进来的聂不渡,和跟在聂不渡身后的莫渊都沉默了下来。
  在黎袂的印象里,余烬一直是个矜贵冷淡的人。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永远沉默寡言,让人看不透,也难以靠近。
  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模样。
  那一声声哀泣所饱含的绝望,甚至比凌迟还要惨痛。
  眼泪无声地淌了满脸,他捂住耳朵大步离开了后院,不忍再听。
  聂不渡摆摆手,莫渊走过去在余烬旁边放了个石碑,以及刻字的工具,什么也没说就退了回来。
  聂不渡沉默了半晌,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傍晚的时候,聂不渡再度推开门,余烬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一丝哭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在他的面前,叶泊舟的坟包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的字却叫聂不渡都十分惊讶。
  亡夫叶泊舟之墓,鳏夫余烬泣立。
  他没有用乔楚阳这个名字,而是明明白白写的余烬。
  在他身边,他不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而欺骗他的乔楚阳,而只是那个陪伴了他十年、与他许下死生之契的小徒弟余烬。
  ……
  聂不渡看着这一幕,突然也有了种唏嘘之感。
  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难怪余烬会受如此打击,难怪会变得这个样子,难怪……
  作为魔教教主的聂不渡自然不会像世人一样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唾弃。他只是有一点惊讶。
  余烬什么都没说,绕过聂不渡进屋,脱了外衫就往床上躺。
  莫渊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
  余烬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痛哭过后的嘶哑:“天色已晚,各位请回吧。”
  意思很明确,他不走了!
  莫渊急了:“你不能留下来!现在下弦门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了,这要是有白道的人闯进来你还不是死路一条?”
  余烬恍若未闻。
  聂不渡却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淡淡道:“可以把他的东西带走,到魔教立一个衣冠冢。你若执意要留下来,下场也只能是死。”
  余烬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
  聂不渡道:“你偷练的《错花心经》本就是魔教的功夫,再加上屠杀师门是无上之重罪,白道已经容不下你,此时除了魔教,已经没有第二个地方能收留你了。”
  “你受了如此打击没有选择自杀,想必一定是有坚持活着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以身犯险?”
  余烬冷冷道:“你和你的魔教都是我的仇人。”
  聂不渡直视着他的眼睛:“但你不可否认,本座现在是在帮你。”
  最终,余烬还是同意了。
  他沉默着打开书房密室的门,从里面取来叶泊舟的一大堆墨宝,整理好放到箱子里。
  在装箱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装订的小册子。
  挺厚的一个小本子,封面上写着:梨院小记。
  翻开,里头是熟悉的字迹:
  承天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七,初雪乍晴。我遇见了一个小乞丐,颇觉有趣……
  是叶泊舟的手记。
  一字一句的看下来,叶泊舟不曾言说的内心也在毫无隐瞒地向他敞开,恍惚中,十年的光阴变成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浮现。
  是初遇时白衣大氅的温柔男子,是踩着月光给他送安神香的师父。
  是煮茶时行云流水的画中神仙,是舞剑时惊绝众人的风华绝代。
  是武林大会上霜华满天的当世一流高手,是向他说明何为爱慕时的醉人温柔。
  是说“师父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坚定,是最终挡在他身前时的决绝。
  师父……
  想哭,眼泪却终究没有掉下来。
  他明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一看见他哭就轻声叹息,再也不会有人温柔的拭去他的泪,再也不会有人递给他一块帕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脑袋安抚。
  所以,不应当再脆弱了,因为唯一一个会心疼他脆弱的人,已经不在了。
  念及此,他仰了仰头,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全都收拾完之后,拉上一个大箱子,几个人又坐上马车准备回到魔教。
  临走之前,余烬掀开车帘最后再看一眼下弦门的大门,恍惚间又看见叶泊舟倚门而立,衣袂飘扬,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温柔和惆怅。
  他轻呵一口气,声音仿佛飘散在了晚风里。
  “烬儿……”
  余烬颤抖着手放下帘子,马车飞驰而去。
  回到魔教,聂不渡叫了两个教众陪余烬去打理叶泊舟衣冠冢的事情,自己又回到屋子里练《错花心经》。
  叶泊舟的衣冠冢立在魔教风景最好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片梨树,春天的时候满目都是梨花,好看得不得了。
  虽然和聂不渡给自己修建的陵墓比起来差远了,但聂不渡对此还算尽心尽力,睡前还特意来看了一眼。
  余烬的背影在月光下分外的孤独削瘦。
  聂不渡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回?”
  余烬没有回头,低声问道:“这附近可还有空房?”
  聂不渡顿了顿,道:“明日可以给你建一个。”
  余烬微微一点头,什么也没说。
  对聂不渡,他说不出一个谢字。
  当然,聂不渡也没指望他能道谢,缓缓走到他旁边,看着墓碑上的叶泊舟三个字。
  “你练《错花心经》的事,他知道了?”
  余烬依旧沉默。
  如果不是聂不渡灭了他乔家又胁迫他进入下弦门,他也不会遇见叶泊舟,也不会面临两难的选择,也不会最后失去得这么彻底。
  如果没有遭遇这一切,他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乔家小公子,性子虽冷清却还藏着七分温柔。
  或许某一日,他会遇到叶泊舟,那时,自己也许正牵着心爱女子的手,叶泊舟也只是礼貌的笑笑,两人点点头,便是擦肩而过。
  叶泊舟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有收徒,或许也早已有了喜爱的女子,在合适的年龄,也会抱上一个大胖娃娃。
  他那么温柔,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会给他妻子极尽的疼爱,面对孩子也会有无尽的耐心。
  如果一切都是那个样子的话……
  感受到身边人生人勿近的气场,聂不渡不再多言,最后也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递给他。
  “秋日夜晚凉,你若不回去,便加一件衣裳罢。”
  余烬没接,只道了一句“不必”就坐了下来,靠着石碑闭上了眼睛。
  聂不渡“啧”了一声,收回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道一句“那本座就告辞了”就大步离去了。
  夜晚的寒意顺着四肢升起,身后的石碑的凉意也透过衣衫传到了血液里。
  他却抱着胳膊更靠紧了石碑一些。
  第二日一早,黎袂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倚在石碑边上一脸通红的余烬。心下一跳赶忙走了过去,余烬死死的闭着眼睛,浑身滚烫。
  “余烬,余烬……醒醒余烬!”
  他摇了半天也没能把余烬给摇醒,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聂不渡和莫渊过来了。
  聂不渡一看余烬这情况就明白了,立马叫人去找大夫,把余烬抬到了给他准备的房间里。
  余烬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聂不渡和莫渊早就走了,床边就黎袂一脸忧愁的在那看着他。
  见他醒来,黎袂立马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余烬没接,撑起身子就要下床。
  “……余烬!”
  余烬试图挣开他,但毕竟刚刚才喝过药,此时四肢都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嘴里发苦,药汁的味道还残留在唇舌间。
  是啊,哪像当年呢,叶泊舟给他熬夜喂过药,还怕他苦,记得给他塞了一个蜜饯。
  回忆像毒,早已渗入骨髓,时不时的蹦出来,都是一阵钻心的痛。
  见他突然沉默,黎袂有些慌张:“余烬,余烬,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余烬抬眼凝视着他,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你不恨我?”
  黎袂一愣。
  余烬看着他:“我杀了你的师父,毁了生你养你的下弦门,你不恨我?”
  这回轮到黎袂沉默了。
  余烬坐了一会便体力不支,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黎袂连忙给他盖好被子,又掖了被角。看着他的脸,轻声道:“如果恨你,我又怎会求你留我一命?”
  自嘲一笑:“下弦门的弟子都是有骨气的,也就我这么一个败类,竟然不甘赴死,求着仇人网开一面。”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可余烬,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后悔。是我自己想跟着你的,尽管你毁了我的一切,可我仍然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余烬想要开口,却被他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唇:“不必多言,说我下贱也好,痴傻也罢,哪怕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也想跟着你。”
  就像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个死气沉沉,浑身冷漠的少年就有着让人仰望的气势。
  深知自己配不上他,无法与他比肩,便想做那个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论任何时候,抬起头,都能看见他沉默的身影。
  如此,便很好。


第48章 第四十四章 未来的魔教教主
  聂不渡果然说到做到,等余烬能下地去看的时候,小屋已经动工了。就建在叶泊舟衣冠冢的旁边,格局都是按照下弦门叶泊舟的房间来的,尽可能的做到和那里看起来一模一样。
  余烬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修建小屋,一张脸上似是情绪起伏,又似毫无波动。
  黎袂赶忙给他披上件衣服,低声道:“外头冷,看看就好了,还是早点回吧。”
  余烬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子,还是僵直着脊背站在瑟瑟秋风里,什么也没说。
  黎袂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固执的挺直身体,明明大病初愈,身体应当是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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