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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犯罪心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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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徵点点头,也回了一礼:“在下陆徵,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田有金。”田有金态度平和地问道; “陆公子,却不知您是因何而认定田勿是凶手的?”
    陆徵本想回答自己并没有确认田勿是凶手,可他也知道; 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根本就不能说出这句话,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后山中有可以用于点燃的石油; 我们在那里找到了凶手的东西,还有一枚足印; 这个足印很小,只有还未长成的少年和女人才符合; 而田勿的脚与那足印差不多大。”
    田有金轻笑一声:“就只凭一枚足印?”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往常也是见过捕快和法曹办案的,这从来都讲究抓贼拿赃; 这无凭无据的; 仅仅依靠您自己的臆测就要定一个孩子的死罪吗!”
    陆徵迟疑了一下,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拿不定主意的原因,理智上他知道田有金说的是对的,他对于这个案子所知道的东西都太少了,仅仅依靠现场的一枚鞋印以及那些人偶就对凶手进行侧写; 这是一次大胆到荒谬的冒险。陆徵原本对此的不确定因为田有金的诘问而完全被放大了,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田有金的问题。
    里正却并没有陆徵想的那么多,事实上因为对田家人的偏见,让他早就确定了田勿的凶手身份,甚至在他们捉拿田勿的时候,这个孩子还一直阴狠地看着他们,咒骂他们。这更让人觉得田勿的嫌疑,甚至还有激愤的,说出要直接把田勿处死的话来。
    如果确定是田勿纵火,那么依照里正的身份,他是可以直接处置田勿的,而田家人也无话可说。可田勿虽然年纪小,骨头却硬的很,死活都不肯招认,这才一直拖延到了田有金他们来要人。
    如今陆徵被田有金的质问给问倒了,可周围的村民却并没有因此而相信田有金,仍然在怒喊要杀了田勿,要赶走田家人。
    就在此时,祠堂内部传来男人的怒喝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田有金面色一变,趁着里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冲进了祠堂里面,他身后的田家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里正想要拦也拦不住,只能一跺脚跟着进了祠堂。
    此刻祠堂内部的天井里倒着一个被绳子绑起来的半大孩子,他的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他的双眼紧闭,从唇角不断地流出血来。此时王大夫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腮帮子,顿时一篷鲜血直接喷在了王大夫的脸上。
    王大夫顾不得擦掉脸上的血迹,也顾不得诊脉,急忙用金针为他止了血,又将金疮药洒在田勿的嘴里,等这一切都处置完毕,他才松了口气重新为田勿诊脉,确定他性命无碍,才站起来,面色凝重道:“这孩子是要咬舌自尽。所幸发现及时,人没有事,只是以后……恐怕于说话会有所妨碍……”
    田有银惊怒交加:“你们这群畜生,竟然对一个孩子用了这么重的刑!”
    “孩子?”人群中一个女人忽然冷笑起来,吐了一口痰在田勿的身上,骂道,“这小兔崽子放了那么多火,连你们田家的也没饶过,可见心肠何其歹毒,你们居然还要护着他?”
    田有金拦住了弟弟,而是将目光转向震惊的陆徵:“陆公子,田勿已经被逼的自尽以求清白,难道你还要怀疑他是凶手吗?”
    田有银在一旁不忿道:“哥,你问他做什么?这一切都是这个外人引发的,田勿要是死了也是他害的!”
    陆徵被这声叱骂给惊得退了两步,他的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他没想到里正他们会对田勿用刑,不对,他不是没想到,而是他自己忽略了那种可能性。他太迫切地想要破案了,哪怕他一直提醒自己要以侦查为依据,可他仍旧放任这种行为,最终的结果却是因为他的臆断而险些害了一条人命!
    他究竟在做什么?!
    陆徵想起自己先前还和青鸾振振有词地说法理正义,那些话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多么可笑!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那种拥有特权高高在上的人!
    陆徵苍白着脸色,面对田有金的责问,他闭了闭眼,才嘶哑着声音开口道:“此事是我武断了。但——”
    他看着田有金:“现在田勿的嫌疑也依然不能解除,至少他在心理上是有一定程度的扭曲的,他对这村里的人心怀恨意,他是有足够的动机的……”
    陆徵的话没有说完,早已怒发冲冠的田有银一拳打了过来:“你差点害死他还不够吗!”
    这一拳并没有打到陆徵脸上,田有金一把拉住了弟弟,而青鸾则在第一时间挡在了陆徵前面,长剑微微出鞘,警告着田家兄弟。
    陆徵并没有躲闪,他对着青鸾摇摇手,重新站在田有金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们:“这只是我的看法,如果田勿真的不是凶手,我会向他道歉的,到时候要打要骂随你们。”
    正在这时,王大夫突然喊道:“他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田勿身上,他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一些迷茫,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一把将王大夫给推了出去,恶狠狠地看着周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王大夫顾不得自己跌伤,忙喊道:“你嘴里的伤还没好,现在不能说话。”
    田勿却根本就没有理他,目光甚至在掠过田有金一行人时也没有半点温度。他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对着残酷的丛林色厉内荏地亮出自己的爪子,想要以此来保护自己。
    田有金怎么都没想到田勿醒来会是这样的反应,他面色一沉,喝道:“田勿,过来!”
    田勿就像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一般,仍旧缩在原地,田有银看不过去,想要一把将田勿给抓回来,受了惊的田勿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田有银吃痛,一把就将田勿给甩了出去。
    陆徵大叫:“小心!”
    青鸾早已注意到这一切,连忙冲过去接住了田勿,又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田勿脸色苍白,因为失血和疼痛再一次地晕了过去。青鸾将田勿放在地上,王大夫连忙过来给他诊治。
    田有银捂着被咬伤的手,脸色阴鹜地看着不远处的田勿,田有金也没有说话,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已经处理好田勿伤口的王大夫走了过来,冷声道:“你们田家人既然气势汹汹前来问罪,老朽倒也有些问题想要来问问你们。”
    陆徵其实在看到田勿躲开田有银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但这都比不过王大夫问出来的话更鲜血淋漓:“田勿身上还有不少旧伤,甚至他的手臂上还有被铁烙伤的痕迹,他一直是你们田家人抚养,这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田有金眉头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用鹰隼般的目光盯住身后目光闪躲的一家人:“田茂,你有什么话说!”
    田茂就是田勿的叔叔,田勿父母双亡后,他一直跟着叔叔一家生活。见田有金如此严厉的诘问,田茂身子一抖,忙道:“我……我就是看他不听话,偶尔打……打了他一下……”随即又嚷道,“谁家孩子不是这么长大的!我供他吃供他穿,哪点对不住他了,是这小子不感恩,总是阴着脸看人,我……我……”
    陆徵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原本一直以为田勿的生活要比张春幸福,却不知原来他也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分明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已经被残酷的生活给逼成了这般的模样。
    王大夫也是怒火中烧,可依旧要将话给说完:“老朽探田勿的脉时,发现这孩子有和那几户人家一般的中毒迹象,你田茂家可不曾走水,那这孩子身上的毒又是从何而来?!”
    这一次连田有金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是田勿纵火,只觉得里正他们是想借这次机会把他们赶出村里,所以当王大夫说出田勿身上带毒以后,田有金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王大夫的为人他们都知道,哪怕对这个村子没有好感,可这么多年,谁没个大病小灾,王大夫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信任,才让王大夫的话如此具有可信度。
    这次反倒是田有银先开口了,他迟疑地看了一眼田勿,又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田有金,才小声说道:“或许……或许是在哪里沾上的……”
    他们经常进后山,自然知道后山深处那种黑水带了毒,当初自家被烧,他们也怀疑是有人用了那种黑水,只是后山毕竟是禁忌,他们也不敢宣扬出去,这才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当初田勿被抓,田有金也怀疑过田勿是不是真凶,只是这种隐忧只在他心底一闪而过,他更愿意相信是里正他们为了赶田家人离开才故意栽赃田勿,毕竟那群护卫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证据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如今田勿被发现身上带毒,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田家人早就知道那黑水带毒,很少接近,即便接近也要用布将口鼻紧紧地捂住,况且只要不燃烧,那毒性就极其微弱。所以当初抓住田勿的时候,里正他们也并未想过让王大夫来检查田勿的身体。
    就在此时,外面的人群里忽然传来骚动,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进祠堂:“里正!你家里着火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朝着里正家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一片浓烟滚滚。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犯案
    
    凶猛的火势宛如一头猛兽; 火舌舔舐着木制的家具; 只是刚刚接近; 就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热浪。早已有发现着火的乡民在提水灭火,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里正带着人匆匆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妻子嚎啕大哭地要冲进火里; 好在有几名妇女及时将人拦住。
    里正一惊,连忙拉过妻子:“发生什么事了?婉儿呢?”
    正在这时,着火的屋子里传来女孩凄惨的哭喊声:“爹爹; 娘亲; 救我……啊!”
    里正目眦尽裂,就要冲进火里; 立刻被一旁的乡民给按住了,他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婉儿!”
    张婉是里正的幼女; 因为长得好看又聪慧,非常得里正夫妻的宠爱; 前几日她得了风寒,所以今日就没有去祠堂看热闹,而是在房子里睡觉。里正的妻子原本在照顾女儿; 张婉却突然想吃鸡蛋面; 恰好家中的鸡蛋没有了,里正的妻子便想出去借一点,谁知这村里大半人都去祠堂看热闹了,她走了好几家才借到,而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中冲天大火; 而张婉还困在房子里没有出来。
    “娘亲!我疼!救救我……呜呜呜呜……救救我……”
    里正夫妻拼了命地要往火里冲,可周围的乡民哪敢放手,这火势已经大到不能接近的地步了,里正他们就算进去也是送死。
    很快,大火里张婉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微不可闻。
    …
    这场大火烧了足足一个晚上才熄灭,里正家的房屋几乎已经全部烧毁,里正夫妻面若枯槁,跌跌撞撞地挣开抓住他们的人,冲进废墟里。
    主屋里的张婉已经被烧成了干尸,她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焦黑的脸上还能看到惊恐和痛苦的神情。里正的妻子一看到女儿的惨状就晕了过去,里正抱着女儿的尸体,一个高大的汉子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陆徵站在人群里,脸色沉重地看着这一切。
    田有银本想嘲笑他们污蔑了人,被田有金一拉,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田有金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田家人道:“先回去吧。”
    在场的乡民都对里正的痛苦感同身受,甚至还有不少女人都发出了低低的哭声。对于他们来说,火灾本就是最可怕的恶魔,而如今,放出这头恶魔的不是上天,而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痛恨与恐惧之中。
    陆徵不顾青鸾的劝阻,走进废墟里,慢慢地接近里正。
    原本丰盈可爱的女孩变成了干瘦可怕的焦尸,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看下去。陆徵深吸一口气,探出手去准备察看张婉尸体的情况,却猛地被里正一把挥开。
    “是你!”里正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看着陆徵,“是你弄错了凶手!你害死了我的婉儿!”
    青鸾早已跟着陆徵冲了过去,见到里正那欲择人而噬的目光,他眉头一皱,手中的剑微微出鞘,挡在陆徵面前。
    陆徵却对他摇摇头,重新走到里正面前,看着张婉怪异的姿势说道:“她死前是被人绑住的,这与凶手的犯案手法不一样。”
    张婉的双手背在身后,双脚也紧紧地靠在一起,整个人形成一种非常古怪而别扭的姿势。
    里正一愣,忍不住松开张婉的尸体。
    陆徵蹲下来,从张婉的尸体看过去,她所在的这间屋子是被烧毁地最严重的一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化为了灰烬,但他还是从张婉的身下找到了半片没有被完全烧毁的布片,他递给里正。
    里正一愣,呆呆地回答道:“这是婉儿的床单……”
    从火灾现场的情况来看,张婉是清醒的,那么她就不可能一直毫无作为地待在床上被烧死,只可能是行动所限,而她奇怪的姿势也证明了这一点。
    陆徵又在张婉的后脑处发现了一处伤口,这处伤口并不大,更别提尸体的皮肉都被烧焦扭曲,如果不是陆徵细心,根本就不可能发现。青鸾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道:“像是被打伤的。”
    陆徵点点头。凶手应该是趁着里正妻子离家的时候偷偷溜进他家,用木棒之类的东西打晕张婉,然后将她的手脚绑住,从房间到屋外都洒满原油,再点火的。这与先前的纵火犯行为完全不一样,这个凶手更加狠毒,更加疯狂,也更加大胆。他似乎完全不怕里正妻子突然回家,甚至在这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一定还躲在暗处冷眼旁观这一切。
    陆徵紧锁眉头,他现在无法确定这个凶手是模仿先前的纵火犯,还是这原本就是一起联合作案。
    里正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将女儿的尸体放下,疯了一般地朝祠堂跑去。
    陆徵一惊,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连忙对青鸾道:“快去阻止他。”
    …
    待到陆徵跑到祠堂的时候,里正正被青鸾制伏在地上,但还是恶狠狠地看着一旁表情冷漠的田勿。
    “混蛋!你快说……杀了我家婉儿的究竟是谁!”里正冲着田勿吼道,“说啊!你这狗娘养的,老子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说啊!啊——”
    田勿冷笑一声,他的舌头还没有完全好,说的话还是模模糊糊的,但这并不妨碍周围人听懂他的意思,他只是看着里正,吐出两个字:“活该!”
    这回,就连制伏里正的青鸾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他也知道,现在里正情绪激动,一旦他放开了手,只怕他暴怒之下会直接把田勿给打死。
    陆徵沉着脸看着田勿:“你一定认识昨晚放火的凶手,他是谁?”
    田勿的嘴角轻轻一勾,似乎在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冷漠的表情,一言不发。
    这下,就连一旁负责看守田勿的乡民都看不下去了,对陆徵道:“陆公子,这小子嘴硬,直接用刑吧!”
    陆徵摇摇头,一方面是他原本就反对用酷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田勿的性子,这种人的个性相当逆反,只怕用刑也撬不开他的嘴。
    陆徵顿了顿,才对田勿说道:“你们的复仇已经成功了。所以现在你可以承认了吧,先前放火的人就是你对吧。”
    田勿似乎有些惊讶,抬头看了陆徵一眼,却仍旧不说话。
    陆徵却并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那些人偶并不是你雕刻的对吧,这上面的人都是曾经欺负过你们的人,里面除了王寡妇和张婉是女孩,其他的七个人偶全都是男人,而且全都是壮年的男人。”
    田勿的身体略微地动了动。
    “从田家兄弟的行为来看,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甚至他们并不觉得你是凶手。这就有些奇怪了,一般人碰见这种事情,作为被害者,哪怕疑犯是自己亲近的人,也会第一时间有所怀疑才是。况且关于石油,只有你们田家人知道得最清楚,所以你有足够的犯罪能力,不是吗?”陆徵说完,又道,“当然,田家人或许认为这是里正的栽赃陷害,原因就是为了赶他们离开,田有金想必并不知道田茂在虐待你,所以才会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那么问题来了,相比田有金,你更恨的应该是田茂才对,可为什么你却将火放在田有金家?”
    其实从王大夫从田勿身上诊断出毒性之后,田勿纵火的嫌疑就已经确定了。可是里正家的那一把火却让这个案子出现了新的变化,这个案子还有第二个犯人。
    在陆徵心里,他更加相信这两人一开始就是认识的,甚至这些被纵火的人家,并不是与田勿有仇,而是与对方有仇。不管田勿因为什么原因要替人放火,但他必定是认识这个人的。
    其实当初在看到人偶时,陆徵对这个案子的犯人还是有一些犹疑的,从纵火案的情况来看,凶手虽然可恶,但其实他并未伤人命,很多时候他都是在一些未曾居住的地方开始放火的,但从人偶的雕刻以及这种有目的性的犯案方式,都表现出犯人处事的狠毒,内心的扭曲。
    陆徵在做侧写的时候,对这种情况有所怀疑,但根据目击者,这桩案子的确只有一个犯人,这才是陆徵最后将嫌疑锁定在田勿身上的缘故。
    但现在细想起来,这其中的确有许多不能解释之处。
    陆徵将目光重新投向田勿,缓缓地开口道:“我猜……对方是个女孩子,对吗?”
    田勿身体猛地一震,他惊恐地看着陆徵。
    他的动作已经能够确定陆徵的猜想,陆徵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道:“那些人偶是她雕刻的,你为了帮她复仇,所以放火把那些人家给烧了,甚至你还故意让自己中毒,以确定自己的嫌疑,就是为了保护她,是吗?”
    原本一直保持冷漠的脸的田勿终于忍不住了,他激动地大喊道:“不是的……凶手是我……是我……只有我……别伤害她……”
    周围人都怔住了,连里正都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田勿。
    田勿的脸上流下眼泪,他呜咽着祈求陆徵:“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她没有关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整个祠堂安静无比,只有田勿低低的哭声回荡。
    陆徵闭了闭眼,将心底无关的情绪给摒弃,才接着说道:“那个女孩和你一样,不被这个村里的人所接纳,你们同病相怜,所以渐渐地对对方产生了好感,或者说,是你单方面对她产生了好感,而在她心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帮她复仇的工具!”
    “不是的!”田勿激动地否认,“不是的!这是我自愿的,霜儿她从未把我当成是工具,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对方的名字给说了出来,顿时失魂落魄地呆坐回去。
    陆徵冷眼旁观着在场众人的表情,果然在一些人脸上看到了心虚、鄙夷和厌恶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也在验证着陆徵心里的猜测,他敛下眉眼,或许,这些所谓的被害者才是这起案子真正的凶手,而这些旁观者和无辜的村民,才是推动这起案子发展到如今的帮凶。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秋霜
    
    就在陆徵询问这个霜儿是何许人时; 一阵喧哗声从祠堂外面传来。陆徵皱了皱眉头; 青鸾顾不得里正; 跟着陆徵一同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在祠堂外面的空地里,瘦骨嶙峋地张春抓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孩,虽然张春很瘦;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力气也不是这个女孩可以挣脱的。
    张春看到陆徵,眼睛里露出一点光芒; 但很快他又垂下了眼睛; 只透出泛红的耳朵。
    陆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村妇嫌恶地喊道:“林秋霜; 你这婊子养的小贱人,这火是你指使田勿放的对不对!”
    那不断挣扎的女孩猛地抬起头; 一张如玫瑰般娇艳的脸庞露了出来,即便布衣素容也难掩她的美貌; 她冲着那村妇啐了一口,猖狂地笑道:“我本来就是婊子养的,养我的钱; 你男人也没少出吧!”
    里正嘶哑着声音问她:“你为何要杀我的婉儿; 她与你什么怨什么仇!”
    林秋霜冷笑一声:“什么怨什么仇,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才对啊!”
    里正咬紧了牙关:“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就算……就算……那也只是她无心之言,如何能让她赔上性命……”
    林秋霜哈哈大笑:“可在我看来,她的罪过却是最大的; 他们都该死,但张婉,是最该死的!”最后的几个字,她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可见对其的痛恨之深。
    陆徵早就猜到事情一定有内情,看到林秋霜淬了毒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可大部分人都只是躲躲闪闪,不肯与她对视。
    陆徵将目光转向王大夫,发现他先是恍然,随后就深深地皱起眉头。陆徵开口道:“王大夫,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内情?”
    王大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仍旧愤恨的林秋霜,又看了一眼在场的村民,却是摇了摇头,不肯说出真相。
    林秋霜用了点力气,一把甩开了张春,才道:“王大夫,这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他们做得出,您自然也可以说得出。”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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