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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断雁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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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下一刻便知道来者是谁,因为夜里弥散着熟悉的檀香。

    贺楼乘夜见慕苏醒来,有些慌张地收回手,神色看不分明,琥珀色的眸子却似乎异常明亮。正像是夜里的黑虎。

    慕苏坐起身,略微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下夜里不睡,来这里做什么”

    贺楼乘夜沉默了好一阵,轻声道:“来看看你。”

    慕苏拱手道:“慕苏很好,多谢单于关心。”

    贺楼乘夜叹了口气道:“你果真还在生气。”

    “那单于可知我为何生气”

    “你气我……”贺楼乘夜张嘴要答,却又蓦地犹豫了,他顿了顿道:“送你来这北原吗”

    慕苏不语,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看身边睡的正好的白茗,穿上鞋走出了屋子。

    贺楼乘夜也不敢言语,紧紧地跟着他,也走了出来。

    北原夏夜有风,清风朗月,月明星稀。远处树林隐隐绰绰,没有光芒但却不显漆黑。

    慕苏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轻声道:“阆玥的月亮,真的很好看。”

    贺楼乘夜顺势笑道:“我小时候,常爬到这屋顶上去,母后和阿卢都不知道,一睡便是一夜。那时候的月亮,当真是从未见过的美好。”

    慕苏转头看他道:“怎么你好像在思乡一般”

    贺楼乘夜轻声道:“草原才是我的故乡。”

    慕苏不说话了。

    两人就静静地站在夜里的草原上,他听着远处似有什么动物的仰天长号,竟然连星辰都又暗淡了三分。阆玥是个如此神奇而令人沉迷的地方,若是真的开战,不论谁赢谁输,这一切想来都将化作焦土。

    慕苏的眸子蓦地闪烁了片刻,他伸拍拍贺楼乘夜的肩膀,看着那人转过来的侧脸道:“话都说到这儿了,若是不去屋顶上坐坐,我当真不知接下来的话要如何说了。”

    一层的小屋不高,贺楼乘夜只是轻笑了一声,扶住慕苏的腰就带着人落在了房顶上。他坐在屋脊上还轻声叹道:“最开始武功不高,若要上这屋顶还要爬许久。阿卢也上不来,后来我就老在这儿藏东西,他找不着。”贺楼乘夜在屋顶的茅草与木片间翻了半晌,蓦地摸出了一支脏而破旧的布娃娃。

    慕苏一愣,看着这略微有些粗糙的做工,转头看他:“这是”

    “这是母亲小时候给我做的。我怕阿卢抢了去,偷偷藏在这儿的,没想到突然回天月城去,没来得及带走,在这儿一放便是十多年。”

    慕苏看着那个布娃娃,突然道:“那你有想过回来,不再回天月城去吗”

    贺楼乘夜一怔,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慕苏,闪烁了片刻却没有回答慕苏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可知道,我本不是阆玥的单于”

    慕苏一惊,看向他。

    “阆玥的单于,应当是阿卢。母亲临终前将她的衣钵托付给我,她说我不适合做单于,阿卢更合适。但是父亲去世地太突然,阿卢还没有准备好。”贺楼乘夜的声音很低,仿佛在讲一个很渺远的故事。

    慕苏沉默了。

    “或许阿卢才是真正属于草原的,草原是他的故乡。而我更像是四不像,天地之下都没有我的家。所以你说离开天月城……”贺楼乘夜沉默了一下,注视着慕苏的眸子,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我不能,我也不敢。”
慕苏轻声道:“阿卢确实是草原的孩子,他天真善良,充满着野性与朝气。一个国家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了。”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贺楼乘夜转头去看他,看着夜风吹起慕苏额前的碎发,月色映在他的眸子里仿佛宝石一般通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心思密,也喜欢钻牛角尖,不服输。这个国家于我不沉重,但是会很累。” 
    “你做的很好。”慕苏轻声道:“无论是哪一个角色,你都做的很好。但是太多的角色,确实是会累的。这一点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应当身有体会,真的很难选,但是又不得不选。”

    贺楼乘夜笑道:“是很累。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不知足。”

    慕苏看他,他也在看慕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仿佛隐隐间互相明白了什么。慕苏垂下眼睫道:“你不知足,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真的要什么。若是你知道,只拥有一样便足够了……”

    身边的贺楼乘夜叹了口气,似乎在苦笑:“我知道啊。可你让我怎么选?谢言是怎么选的?你要如何选?”

    慕苏的手指猛地一颤。

    谢言自然选择了江山。

    因为他们都不是神,他们都只能扮演一个或者两个角色,所以就必须有牺牲也必须有抉择。

    “谢言……”慕苏轻声问:“他当真要来”

    贺楼乘夜嗯了一声。

    “若是我算得不错,就是明日。”

    慕苏的眸子一颤,远眺南方,仿佛看见那剑眉星目的帝王,正一步一步步入自己的防线。他也是忽然察觉,贺楼乘夜今夜前来,似乎别有深意。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贺楼乘夜低头,有些迷茫但格外固执:“我还是想试试。而且我也说过了,我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我不服输。既然你说我不知足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那就只有试过才知。所以我不会答应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慕苏猛地将头抬起,看向贺楼乘夜,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贺楼乘夜没有看他,低声道:“我知道。这一战迟早都要打,而且这次避无可避,我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一步,便没有机会回头,也不会回头。而且这也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不必自责,只是无论是你还是阆玥,我都不会给谢言。”

    慕苏收回手,盯着贺楼乘夜的眸子许久,希望从他面上看出些什么,终而还是收回手,略微有些丧力地坐了回来,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袖子,不再说话。

    “……鸾儿。”

    贺楼乘夜突然低声唤道。

    慕苏没有出声。

    “若是……以后你发觉我有事瞒你,你会生气吗”

    慕苏仍旧沉浸在两人方才的谈话之中没能走脱,便只是眨眨眼问道:“何事”

    贺楼乘夜深吸一口气道:“不论是何事,我想我都不会后悔。”

    慕苏看着这人的侧脸,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有些莫名地鼻酸:“贺楼乘夜,你就如此相信自己,非要把一切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吗”

    贺楼乘夜看着他,伸手理了理慕苏被夜风吹乱的头发道:“以前是这样的。但是从你来到阆玥开始,你同我都变了……如今我如何不重要,你如何亦不重要,你我皆不欲,而世事不是一句想不想便随心意的。你是,我是,谢言是,天下苍生皆是。”

    “对不起,鸾儿。既步此路,便受其苦。”  

    贺楼乘夜离开的时候,慕苏没有去送他。他回到屋子里,看见被吵醒的白茗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揉了揉眼唤道:“少爷怎么了”

    慕苏轻声道:“无事,睡醒了出去转了转。”

    白茗坐起身,还哑着嗓子道:“清早还是凉的,少爷你可别老出去,把身子再搞坏了。”

    慕苏点点头,坐回白茗身边,看着面前有些零乱的薄被,突然问道:“白茗,若是大夏与阆玥再度开战,你觉得怎么办”

    白茗一愣,问道:“又要开战了不成”

    慕苏垂眼,复而笑道:“我只是问你。”

    白茗缓了缓神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跟着您就行了……少爷,你觉得大夏和阆玥开战,谁能赢”

    慕苏抬眼看了看睡得仿如孩童一般天真的贺楼乘越,沉吟了片刻道:“阆玥若是想赢,便只能速战速决,一击定局。若不然,便很难翻身。”

    白茗没怎么想明白,只是点点头,而后似乎不经意问慕苏:“少爷,你前些日还说,若是留在这北原,倒也自在。那若是大夏胜了,咱们还能留在这儿吗”

    慕苏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看向白茗,扯出一丝微笑道:“我反悔了。”

    “啊”白茗没反应过来。

    “我终究不是隐士圣贤,不能独善一生。如今他既然不愿意留在北原,我便没了留在北原的理由,自然反悔了。”他自嘲一笑,眉头却微微蹙起。“若是大夏胜了,谢言或是朝廷要我回去……我便回大夏去。”

    当日一早,贺楼乘越便带着孩子们匆匆离去,孩子们舍不得慕苏,可贺楼乘越似乎有事在身,走得匆忙,慕苏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也不再阻拦,目送他带着孩子们离去。

    朱砂跳到慕苏身边,凑近道:“先生!少主昨夜是不是来了”

    慕苏一愣,看她道:“问这个做什么”

    朱砂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笑道:“我只是觉得,少主当真待先生不同他人。好生上心!”

    慕苏面皮微微泛红,伸手捏她的脸道:“成日跟着白茗,也变得油嘴滑舌。”

    朱砂连忙哼唧讨饶,等慕苏松开她,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探着脖子过来道:“那先生定然是知道今日夏帝就要到天月城了”

    慕苏轻嗯了一声。

    “我本来想去给你听听风声的,成日在这儿,什么消息也没有,可憋屈死我了。”朱砂叹了口气,看着远处道:“可少主吩咐,近日怕有居心不良处于暗中的人要害你,叫我不许乱跑。”

    慕苏心底一动便明白了几分,复而好笑道:“怎么你倒是不在乎我的死活了一心想跑出去玩。”

    朱砂嘟囔道:“哎呀谁不在乎了,那些人一是找不着你,二是就算找到你了,也绝对动不了你一分一毫!”她顿了顿,冲着山崖的那小阁楼努努嘴道:“这儿可比天月城安全多了。”

    慕苏没转身,只是眸里光芒一闪而过,他抬头低声对朱砂道:“朱砂,你去天月城吧。”

    朱砂一惊:“不行!少主不让我走!”

    “若是被发现,便说是我说的。横竖怪不到你头上。”慕苏看了看南方道:“我实在是放不下心,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大事,关系数万黎民百姓。就算我什么也做不了,让我知道也让我心安。”

    朱砂也收起笑容,她看着慕苏认真的眸子,低头沉吟了片刻,才狠狠跺了跺脚道:“去就去!我还被谁抓住过!少主本来就不对,成日里把你放在这儿,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讯息,让人干着急,太过分了!”

    慕苏不答,只是看着她笑。

    朱砂越说越上头,连忙道:“我马上收拾东西就走!”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

    慕苏连忙拽她道:“那么急做什么,你好歹吃点饭,等月姨给你带些干粮。”

    朱砂撅起嘴,点点头,复而抱拳冲慕苏道:“先生自己保重!我一定常常带讯息来!”她说完蓦地一愣,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漆黑的小铁环道:“先生,你将这个收好!”

    慕苏取来一看,黑漆漆的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朱砂轻声道:“这是阁里的东西。一来若是先生到了紧要关头,带着这个到小阁那里去,不要上那楼,从西边儿的山缝里进去。带着这个,先生一准没事。”

    “二来这东西我带了多年,我的青雀除了我便只认得它!来日我送先生一只雀儿,你带着这环,便不必费心自己训练,等着青雀认得你就行了。”

    慕苏仔细地将其收入自己怀里,看着她道:“我明白了。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冲动,只打探消息,不得干涉其中。一切以安全为先,懂吗”

    朱砂笑起来,连连点头:“知道了!您就放一万个心!就是少主我也不告诉他!”

    慕苏看着眼前的姑娘笑得灿烂若夏花,不禁感慨,伸手揉了揉朱砂的头。

    嘉和八年秋,夏帝带使团抵达阆玥都城天月城,被告知贺楼单于还未回来,正在加急赶回与夏帝相见。夏帝带着近百名侍从入住阆玥皇宫,第一日便去了被焚毁修正的夏使寝宫。

    不过两年,谢言却仿佛老了好几十岁。眉宇之间黑气沉沉,鬓边已有白发,一双星目此时却多了几分混沌。竟然完全不像是两年前的谢言。

    他一身黑色绣金龙袍,站在已经修整一新的宫殿前,仿佛一座重如泰山的雕像。

    身边的太监凑近,低声道:“陛下,这儿外头冷地很,小心龙体才是……更何况这阆玥单于多了个心眼儿,一老早把这地方修了个干净,您想要的证据定是被藏起来了。咱们不如明儿个当面问他要,还省些心力。”

    谢言却恍若未闻,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忽然缓缓蹲下身子,手有些颤抖地触着地面,感受到冰冷的石头传来的寒意,却舍不得收手。

    “颜鸾……你究竟在哪儿……你为何……不愿来见见朕……听朕解释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送上ovo(刚考完试,内心一片死寂orz) 感谢小可爱们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32
    
    “颜鸾……你究竟在哪儿……你为何……不愿来见见朕……听朕解释呢……”

    那太监发觉谢言已经开始喃喃自语,似乎有犯病的前兆,顿觉不好,连忙凑过来赔笑道:“陛下,那乌洛兰在后头等着,等陛下召见呢。”

    “乌洛兰……”谢言的眸子猛地亮起来道:“让他过来。”

    太监应声唤道:“乌洛兰大人,陛下召见。”

    两年不见,略有消瘦的乌洛兰快步上前,走到谢言面前躬身行礼道:“殿下,王命我好生照顾殿下,不得怠慢,并且告诉殿下他如今已经到了天月城,收拾好了便来。欢迎殿下来到阆玥,还望多多包涵。”

    谢言凑近看他,眸子里深不见底,低声道:“当日慕苏来阆玥,也是你引的”

    乌洛兰瞳孔微微一缩,被谢言身上的威严吓得有些哆嗦,但还是努力掩盖自己的害怕回话道:“是的,慕苏大人……是我照料着的。”

    谢言又向前走了一步:“你告诉朕,他在哪儿”

    乌洛兰双腿颤抖,声音也小了三分:“殿下……慕苏大人,慕苏大人……没了呀……”

    “一派胡言!”

    谢言猛地大吼,不但将乌洛兰吓退了半步,身边的大夏随从也全都跪倒在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谢言盯着乌洛兰,转身又去看那大殿道:“他……只是不愿见我……不愿见我而已……”

    乌洛兰此时也垂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言伸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道:“抱歉乌洛兰大人,朕情绪有些不稳定,最近精神欠佳,还望大人理解。”

    乌洛兰连忙点头应是,正手忙脚乱想要引着谢言到大殿去,却蓦地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和有人的朗声道。

    “乌洛兰,孤让你照料好贵客,你实在是令人失望至极!”

    乌洛兰一瞬间脸色唰得白了,连忙转身,单膝跪倒在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贺楼乘夜和他的玄砚。

    “王!是属下办事不力!”

    贺楼乘夜高高地骑在马上,目光从始至终都注视着谢言,嘴里却冷漠道:“心里如此清楚,还不快滚”

    乌洛兰想也没多想这话说的深意,连忙站起身,躬身跑走。

    谢言从贺楼乘夜出现开始,也一直注视着对方,看着那人英俊挺直的面容和一双琥珀色宛如宝石一样的眸子,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这一瞬间全场都无人敢说话,仿佛即使是一只飞虫,也会在这种威压下窒息身亡。

    贺楼乘夜没有从马上下来,居高临下看着谢言道:“是孤招待不周,怠慢了殿下。还请多多包涵。”

    谢言嘴角勾起一丝温和却僵硬的笑容道:“单于不必自责。是朕的语气不好,倒是要向乌洛兰大人道歉。”

    贺楼乘夜垂下眼睫,笑道:“不,是孤来迟,怠慢了殿下。今日准备了宴席。殿下随我移步大殿吧。”

    “不必了。”

    谢言此话落地的同时,贺楼乘夜眉宇间挤出的几分笑意顿时如云烟散去。空气中隐藏着的紧张气氛瞬间暴露而出。

    “单于,朕此行的目的你已经清楚,快些解决也好节约彼此的时间。”谢言向前迈了两步,又加了一句:“此地便不错。”

    贺楼乘夜微微眯起眼,看向谢言冷笑道:“孤还以为殿下自大夏来,要按大夏礼节来,想来是孤多虑了。殿下这般自信,在何处不可指点江山呢”

    谢言不答,只是看着贺楼乘夜,一双漆黑的眸子灿若繁星。

    贺楼乘夜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沉默了片刻,麻利地翻身下马,将玄砚递给身边的封红,走近谢言,冷声道:“既然如此,孤愿闻其详。”

    贺楼乘夜身材高大,比谢言还要高上些许,谢言却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模样,抬了抬眼,轻声道:“朕的要求很清楚。单于还回慕苏或是尸骨遗物,朕即刻便走。”

    贺楼乘夜冷笑:“若是孤不愿呢”

    谢言面色冰冷,注视着贺楼乘夜道:“谈判不得,那朕只有另谋他路。”

    贺楼乘夜道:“这不是另谋他路,也不是谈判。殿下的精兵已经在阆玥与大夏边境部署,暗卫与精锐也分散在天月城内,殿下这是□□裸的威胁。”

    谢言微微一笑道:“任单于如何理解,朕已经提出了朕的条件。”

    “殿下的四位来使若是说的不清,那孤便最后告诉殿下,慕苏大人两年前便葬身火海,所有事物都已烧尽,其余大夏的物什,全已带回大夏。”

    谢言冷声道:“单于若是说谎,便是欺我大夏。”

    贺楼乘夜不语,注视着谢言。

    谢言的眉头蹙起,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当日朕给了慕苏一件贴身信物,烈火绝不会损坏,方才朕命人搜寻,并未找到。那定然是落在了单于手中。”

    “将碧金髓还与大夏,再商其他!”

    谢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凌冽,没有丝毫温度,玄色绣金的衣袂轻动,仿佛按捺不住,在不断示威。

    贺楼乘夜突然笑了起来。

    “殿下为何如此肯定这碧金髓在孤手里慕苏大人所有的东西孤都不曾碰过,若是那日遗失在废墟中,修整时未有注意,埋进泥土墙中去了也未可知。”

    谢言眸色一冷,轻声道:“那朕便把这屋子推了去,看看有或是没有”

    贺楼乘夜的表情也不好看了,他面色略略阴沉,低声道:“夏帝,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儿是阆玥王宫,即使殿下是孤的客人,也需讲究礼节才是!你此行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究竟想做什么?”

    谢言的眸子闪烁了片刻,蓦地笑起来:“单于是个聪明人,一开始便看透了朕。”

    贺楼乘夜的目光凌冽如刀刃一般,冷淡地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开战。”

    “是。”谢言毫不掩饰,轻声道:“朕从一开始就是来下战书的。”

    贺楼乘夜垂眼:“那你又何必亲自来到阆玥。莫不是特此前来逞威风”

    谢言的目光从贺楼乘夜身上挪到了一旁的宫殿前,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因为朕还想看看慕苏故去的地方。”

    贺楼乘夜不语。

    谢言的目光从朦胧渐渐又锐利起来,他声音轻飘飘,说出的话却仿佛重于泰山。

    “既然单于知道朕的目的,那便明人不说二话。你我皆有父仇在身,如今还要算上慕苏的性命。此战,你躲不了。”
     贺楼乘夜冷笑:“看来在殿下心里,只是因为个人恩怨便可以挑起两国战争,让百姓与将士成为你抱负私怨的玩物。”
    谢言的声音依旧冷酷无情:“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重要。单于心里很清楚这一战即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迟早会爆发,你我只是都没找到导火线而已。” 
    贺楼乘夜的目光像是散着光一般,云雾流转:“殿下与孤的观念甚是不合,便无需多言。孤与殿下,沙场上见。”

    谢言注视了贺楼乘夜许久,猛地一掀袍角,宛如金龙浮沉与黑云间,转身便要离开,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贺楼乘夜,我本想见识一下你大漠黑虎的本事,可你却没有出手杀朕,朕很意外。这是你最后杀朕的机会,你错过了。”

    贺楼乘夜没去看他,而是转眼看向辽远的北方。

    “慕苏先生是个良人,孤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杀你。不过你端居高堂之上,不敢征战沙场,这之后要杀你确实得多费些功夫。”

    谢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迈步欲走,身后却传来了贺楼乘夜语意不明的冷言。

    “孤着实不明白。谢言,你冤杀慕家满门,如今你又是以何面目站立于此呢?若是慕苏当真知道你来了,你是不是在妄想他还会原谅你?大夏的龙椅已经让你坐立不安了是吗?”

    谢言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玄袍中的手开始颤抖,几乎要站立不住。他猛地伸出手,扶住了身边的太监,这才没有倒下。太监低叫了一声,扶住谢言,急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谢言垂着眼,眼前分明是地面,却仿佛出现了慕苏的脸。

    颜鸾,颜鸾,你可否听我解释……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

    本不该是如此的……

    “扶我……走……”

    太监没听清,凑近道:“皇上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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