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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大人是个间谍[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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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他对这个小齐王,没报任何希望,因为,他对他,没付出任何感情,所以,他不图任何回报。
从赵国发出的信,从赵至燕,只需两天,至齐,需要四天,而今天,正好是自己被囚的第八天。
他是一接到信,便带领着十万雄兵,来了吗?
冰凉的雨滴从灰濛濛的天空中坠落,被呼啸的秋风吹到人身上,像有万千条钢针扎过来,冷到血液里,疼到骨子里。
苏秦透过漫天的雨幕,看到那个矫健的身影打马快速跑了过来,他感到全身无力,两眼发涩,眼前一黑,倒了下来,在落地之前,被一双用力的手臂拦住,跌进了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里。
苏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了那个贫困而羞涩的少年,梦见了那个尝尽了人情冷暖的青年,梦见了也是在那个下着雨的秋天,那位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厚衣的女子,梦见了那个阳光烂漫的春日里,那位豪爽的王,拉着自己的手,走向了那个寒酸朝堂中央的,那座眨眼的黄金台。
他坐在黄金台上,却看到前方慢慢变暗,一个年轻人披头散发,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大门口,对着月光流泪,对着冷风怒吼,对着冰雪哀嚎,对着一个抱着婴儿的男子,放声痛哭。
苏秦感到坐下的黄金台越来越烫,旁边的王递过来一杯美酒,他接过,递到嘴边时,却蓦然发现,杯中盛地,是一杯鲜红的血液。
苏秦一头从黄金台上载了下去。
“先生,先生,可是做了什么噩梦?”一道清越浓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秦睁开了眼,一只手抚上了额头,轻轻地拭着那冰凉的汗。
苏秦在近在咫尺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无助而惶恐的人,是谁?
他收回目光,紧紧地,又闭上了眼睛。
“来人,把姜汤端上来。”齐抿王朝外喊了一声,一小会,就有亲卫把一直温着的姜汤送过来。
“来,先生,把姜汤喝下,你身体滚烫,小心伤风。”齐抿王端着碗,对苏秦说道。
苏秦还是闭着眼,身体也一动不动。
齐抿王扯了扯嘴角,伸出胳膊,一把把瘦弱的书生拽起,让他斜倚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把碗递到了他的嘴边。
苏秦还是闭着眼,不张嘴。
齐抿王把碗往前递了递,倒出来一点,但那黑黑的药汁,顺着嘴角,流过细长优美的脖颈,最后,落在了那片白皙性感的锁骨上。
肌肤白皙细腻,药汁浓黑苦涩,像洁白的花朵,不小心溅上了一点黑泥,让人有种冲动,想去把那点黑色,弄干净。
齐抿王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有种急燥莫名其妙地袭来,这让他身体有点胀,他很想尽快解决,把这碗药捏着他的鼻子,灌下去。
但他腾不出手,最要命地是,心里想得很不地道,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很暧昧。
“若先生再不张嘴喝,孤便要亲自喂了,嗯?”
声音低哑暗沉,在这紧密相偎的姿态下,更显得调笑与捉弄齐飞,欲念和暧昧共长,这种酥酥麻麻的气氛,让怀中的人眉头紧皱,他迅速睁开眼,飞快地抢过王上手里的碗,仰头,一饮而尽。
“臣,谢王上,让王上费心了,臣惶恐。”苏秦挣扎着坐起,对着齐抿王,行了个大礼。
齐抿王看着这个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书生,身形单薄得像这深秋中的一片落叶,好像正飘浮在狂乱的秋风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来人,伺候先生进食。”齐抿王不知道这人到底是饿地,还是被自己吓得,稳妥起见,他宽慰了两句,便走了出来。
第18章 楚国迎亲使名字有点熟
外面雨下得还是阴冷又缠绵,齐抿王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外,昂着头,任凭雨点清脆利落地啪啪打在脸上。
他的心里一片迷惘,就如面前的秋雨,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像一座灰濛濛的大山压过来,让人看不到远方的景,也看不到近处的心。
苏秦吃完饭后也陷入了深思,他抱着膀子,缩在被子里,把头深深埋着,良久,才渐渐理清了思路,他看了眼枕头边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明显是新的,由里衣到中衣,再到深衣,都是自己喜欢的月白色。
他慢腾腾地穿好,又站在镜前,梳理好头发,才缓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齐抿王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意外。
齐抿王全身被雨水打得湿透,颀长的身形更是明显,那年轻地,充满张力的胸膛,好像快要撑破那层蓝色的深衣,一双黑黑的眸子也许是沾染了太多的秋雨,深遂地如高远的青空,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王上,您怎么站在这里,臣正要去找您。”愣怔片刻后,苏秦收回目光,低头,拱手说道。
“没事,孤觉得有点热,站在这里凉快凉快。”说完后在苏秦惊诧的目光中,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好像一束阳光,穿透层层乌云,照射到阴冷的冰潭里,万年的寒冰也好像被这炽热的光烤热,嘭,裂开一道细纹。
苏秦敛了目光,顿了下,好像积攒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臣得王上依赖,合五国攻秦,现在身体已无大碍,特来向王上告辞,继续前往他国。”
“好,辛苦先生了,下一站,可是燕国?”齐抿王抬起头,睁着眼看着豆大的雨点,直直落入自己眼中,引起生疼一片。
他没闭眼,就那么睁着,朝苏秦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去。
苏秦看了他片刻,才行了个大礼,缓缓离开。
一个亲卫走了过来,齐抿王闭了眼睛,喃喃道:“吩咐猗顿,按计划行事。”
他没有逗留,看到苏秦远去后,立马率领大军,拔营归齐,不过在经过宋国边境的时候,特意令大军在此歇了一夜,自己,则又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做鬼一样,到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到空间里,把那块刻好了字的龟壳,用镐头埋在了地里,还精心做了个局,稍微露出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一个万年老龟抬起了头。
然后,又趁着月黑风高夜,骑着快马,偷偷溜回到营帐中,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带着大军,不紧不慢地回到了临淄。
王宫花园里一片生机勃勃,宿司农带领着大小宫女内侍,正在热火朝天地为蔬菜瓜果捉虫,垄间是郑国专门利用晚上时间帮着弄的水渠,远远看去,绿油油一片中,细小的水渠遍布其中,如一盘棋局的分割线,像极了一个扩大版的空间种植园。
齐抿王恍惚间,以为是在空间里,弯腰便捡起一把锄头,手法熟练地给脚下的一片棉花锄草。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正干得起劲的王上,后知后觉得记起,前世的自己,连苗和草大概都分不清,突然像个老练的农夫,这确实够让人惊悚的。
他停了下来,两手扶着锄头,多此一举得向宿司农问道:“孤没锄错吧?”
宿司农看了眼他脚下锄得松软而工整的地,满脸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
“王上活真好!”
活真好,哈哈,这宿司农,不做王后了,说的话,倒还和前世一样。
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走过来,低声向王上说了一句,正在莫名得意的王上便把锄头一放,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花园,一阵风迎面吹来,齐抿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身边的侍卫体贴地递上一件红色披风,齐抿王接过披上,又使劲地紧了紧,才迈步走到大殿上。
殿上一片珠光宝气,花红柳绿,是楚国的迎亲使团到了。
齐抿王本想这是一场客气短暂的礼仪性接见,却在听见为首那人报上名字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个四十多岁,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竟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屈原,此刻,还叫芈原的楚国上大夫。
在楚国那片温柔的山水里,很难见到气质如此硬朗的人物,齐抿王仔细端看着这位最近在楚国不大好混的上大夫,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他是唯一一个,在楚国的大殿上,要求现楚王发兵迎回老楚王的楚臣,就连老楚王的亲儿子芈横和子兰,都没提半个字。
才华横溢却清高耿直的王族,是楚国朝堂上的可有可无,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挤出权力决策圈,只做个迎亲使的份上。
看到虽然笑容满面眉头却皱成个川字的芈原,齐抿王温和地笑笑,文质彬彬地请他入座。
“芈大夫大才,所做辞赋优美淡雅,孤很是仰慕,明日,大夫可到我大齐的稷下学宫,与荀子先生尽性清谈一番”。
芈原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疑惑,但还是拱手行礼道:“谢王上谬赞,只是,外臣只是自己在书房一时兴起,作了几道小令而已,连家人都不知道,王上怎会读过?”
齐抿王简直被自己的莽撞笑出声,这个芈原,前世并未有过接触,在地府里,只是听人家谈论,却不知道那些辞赋,竟然是身败国破后的有感而发,此时的芈原,怕还是个挤破了脑袋往朝堂权力圈里钻的忧国忧民的政客吧。
“啊,是吗,孤只听说楚人风雅,总角稚子便能作得了辞赋,贵国国君横兄在齐时,常与孤同吟诗辞歌赋,便以为贵使也是如此,哈哈……”齐抿王没办法,只好把芈横拉出来挡一挡,他可不想让此时还为政客的芈原以为,齐国的间谍已经渗透到了楚国臣子的书房里。
“原来如此,外臣对贵国的荀子先生,也是仰慕已久,能与之清谈,是原三生有幸。”芈原虽是个政客,却是个清直的政客,对别人面不改色说出的话,他立马表示了相信。
接风宴,齐抿王没让田文主持,而是选择了上大夫秦园。
前世,在接风宴上看到人家楚人满身的珠光宝气,好胜心极强的田文,非要和人家比富,一溜的门客,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却最终被楚使连履上都镶着宝石的奢侈打败,为了找回场子,让自己的门客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一群人,一气之下,竟然在封地上放起了高利贷,又逼死人命无数。
这个秦园,虽然是个看颜办事的,平日里大殿之上,对王上花痴了点,但关键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上次使赵,表现就相当漂亮。
果然,被提溜出来当主角的秦园,没了呼天呛地的花痴声,海螺里静悄悄地,搞地齐抿王还有点不大适应。
临进终场,为了表示对秦大夫出色的组织能力和良好的外交才华,齐抿王向他招了招手,把一直放在手里把玩的一颗硕大的黑珍珠想送给他。
静寂了一晚上的海螺,冲天而出的一声尖叫,差点震聋齐抿王的耳朵。
【啊啊啊、、、、,这是被王上握了大半晚上的珠子,好想吻它,亲它,吃掉它,哇哇哇,这该死的宴会,为什么还不结束,不但耽误我看王上,就连这沾在珠子上的王上的一丁点气息,也快挥发地没有了,啊啊啊、、、、、、好讨厌。】
齐抿王被这大胆的表白吓坏了,一口酒直接呛在嗓了眼里,手下的侍卫看王上面色红得厉害,以为醉了,忙上来,不由分说地把王上扶进了内殿歇下。
宴会自然结束,齐抿王,无意中帮秦园圆了他的梦。
第二日,齐抿王又安排秦园陪着,不但与荀子先生进行了清谈,还专门去了海边,据说芈原面向大海,很是大发感慨,虽然没作出一首惊艳的辞赋,却也是老夫突发少年狂,直接脱了华丽的鞋子,跳进了海中,在冷冷的海风中,伫立良久。
但齐的大夫秦园,精力就没那么好了,他带着两只黑眼圈,精神恍惚地把手揣在袖子里,失魂落魄,神魂颠倒地把玩着那顆珠子,从昨夜到现在,珠子的温度,也没降下来。
有将近一个月,这位面容姣好的上大夫,总是揣着个袖子走上大殿,一眼迷离地发完花痴,再揣着个袖子走下大殿,摇摇晃晃地坐着马车回家。
在终于听到这位上大夫某日忍不住的一声娇呼【啊啊,好滑啊】时,齐抿王手里端着的杯子差点掉到了地上,他忙不叠地安排这位快要走火入磨的人做了公主的送亲使,与芈原一起踏上了赴楚的行程。
随着公主的出嫁,齐楚两国也进入了蜜月期。
冬天终于如期来到了大海之滨,齐人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镐头,回到家中,笼起明亮的炭火,烤起了香喷喷的鱼干 。
在大雪飘飞中,在老国相田婴两月未入家门的日子里,在他的小妾们又给他添了两个儿子的鞭炮中,在大将军命令号兵吹起回营的长号时,大齐的水渠,终于像一盘精致的大棋,蜿蜒盘旋在广袤的田野上。
第19章 当年的雪,当年的梅
参与修渠的士兵得到丰厚的赏赐,参与修渠的农人得到了优良的作物种子,参与这个浩大工程的所有官员,得到了比往年多了不止两倍的年赏,而这次最大的功臣,郑国,在面对齐抿王赐给他的宅子和金银珠宝时,却瞪着那双直直的眼睛,咧着那张黑红脸上雪白的牙齿,向王上辞行,他拒绝了财物,在大年初一的清晨,坐着那辆王上送给自己的,已经破旧不堪的马车,踏上了从燕国手中得到的那块荒园。
他没忘了他的承诺,他要修尽这天下的水渠,让这个天下,再也不用靠老天爷赏饭吃。
钟太后一如往年,她用了一百块从各家讨来的不同颜色不同图案的布,给他的王儿,用那双粗糙的大手,缝出了最细密的针脚,熬了一个多月,终于做成了第二十一只小老虎。
她的王儿,属虎。
大年初一的清晨,齐抿王田地跪在母后的面前,郑重地行了三叩之礼,然后,笑着,从钟太后手里,接过了那只肚子里装满了一种叫平安草的小老虎。
他内殿的床头,他书案的窗台,他大殿的坐榻边,都放着这样的一只小老虎,这只缝进了母后满满心意的小老虎,曾经带给他无限的勇气和坚持,在地府的时候,他蜷缩在湖边睡觉的时候,两只胳膊总是像抱着一个东西,那是他又做梦了,梦见了那几十只不重样的,可爱的小老虎,他总在梦中觉得,怀中永远抱着一只。
但每次醒来,总是空空如也。
他看了看坐在母后身边的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转过身,以后辈的礼仪,替还在海岛上的王孙贾,磕了头。
这位来自民间的老夫人,没有受宠若惊,她坦然地接受了王上的跪拜,满面笑容地拿出一块自己绣了一整年的百子图,笑眯眯地放到了满脸惊诧的王上手里。
母后坐在旁边,也看着自己,笑着点头,满眼都是期盼。
田地突然有点悲哀,在这个温馨的清晨,在这两位可以说最为亲近的老人面前。
前世的王后,只与自己生活了一年,便因难产去世,留下了一个病弱似小猫的儿子田法章,而田法章,在国破的时候,以一个最低等的仆人身份,藏匿在民间,才苟活了下来,没几年,便去了,留下一个幼小的儿子和贪婪跋扈的母家外戚,国政军事,都没有一点发言权,最后的最后,连同他的不满周岁的小儿子,被秦王活活饿死在松柏间。
也许,在看到前世的王后,年纪轻轻便死在血泊中的时候,也许,在地府,看到那个田建怀中饿死的小婴儿的时候,他对娶妻,对生子,就有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抵触。
他双手捧着那幅百子图,在两位老人殷切的目光中,走出了内宫,他漫无目的地在王宫内游荡,看到正在花园里忙碌的前世的王后,现在的宿司农,没头没脑地把百子图塞到她手里,自己却逃也似地快步走出了王宫。
大片的雪花飞舞在呼啸的硕风里,天地间,苍茫一片。
齐抿王身披一件大红的披风,怀里抱着那只布老虎,站在那九十九层王阶之上,出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赏雪,还是在想着他的远方。
风越来越大,齐抿王的红色披风,被豪爽的老北风掀起,像齐军的红色战旗,猎猎作响。
他站了好久,在腿被冻麻之前,他迈了出去,走下了那九十九层王阶,无意识地向前走去。
直到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下,他才回过神来,门楣上大大的苏府二字,让他回过神来,大门宽阔漂亮,两个石狮子旁边,两株腊梅迎风怒放,白色的花朵开在白色的雪天里,分不清哪个是雪,哪个是花。
门开着,齐抿王走了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他熟门熟路地往里走,直到在那间窗前同样开满梅花的书房,停下了脚步。
前世,整整十年,苏秦来齐,整整十年,每个冬天,齐抿王总是带着美酒,来到这座宅子,这个书房,与这里的那个人,煮酒畅谈,赏梅邀雪。
当年的自己,对那个长相清雅脱俗,谈吐风趣幽默的大才,总是抬着头,专注地看着,笑着,敬仰着。
对他的布局,他的谋略,他的建议,深信不疑,每一个字,奉若神明。
那个人,对自己,对齐国,是那样地好,即便自己被人刺杀,临死之前,也还是做了个局,让当时悲痛欲绝的自己,对他五马分尸,宣称是来离齐的间谍,以找出刺杀他的凶手,并绳之以法,为他报仇。
直到国破,他才明白,从头至尾,除了他最后说他是个离齐的间谍这句真话,其余的,都是假的。
那些大殿上的挥斥天下,那些书房里的谈笑风声。
都是假的。
齐抿王抱着小老虎,走进了书房,屋内没人,也没生火,冰冷一片,这个宅子,前世他赏给了苏秦,今世,他还是赏给了他。
只不过,此时的苏秦,是否跟那个魁梧不凡的燕王,坐在他真正家里的书房里,烤着火,赏着梅,邀着雪,喝着酒,商量着怎么灭齐。
齐抿王痴痴地看着窗外,看着那株老梅,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轻轻落在梅花花瓣上,轻轻地,柔柔地。
不知是雪在吻花,还是花在吻雪。
直到天色微暗,他才站起来,腿麻了,起来时身子猛地一晃,怀里的小老虎轻轻地掉到了地上,但胳膊也冻麻的齐抿王,没有发觉,他闭着眼好一会,才慢慢地踱出了这间书房,走出了这座宅子。
回宫后,他便一直窝在宫里,相比田文家里的夜夜笙歌,齐抿王过得,简直就像个苦行僧。
他要么在王宫的书房里看书,要么在空间的书房里看书。
小花鸟难得地清静下来,站在书房的窗台,静静地看着齐抿王。
越发瘦削的脸颊,越发深陷的眼窝,越发绵长的睫毛,让落满了一身细碎阳光的王上,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像个美男子。
美男子沉静地看了两个月的书,在一声声春雷中,迎来了二月二的这一天。
这一天,王上要亲驾耕牛,犁出大齐第一垄地。
跟在身后播种的,按理应该是大齐的王后,但王后未立,年轻的王上看起来也是洒脱随意地很,直接改了规矩,以后,便由每任司农负责播下第一把种子。
对他,宿司农跟在后面,一如前世。
正是在二月二的这一天,宿王后一脸羞涩地告诉他,怀了王儿,那张平凡的脸,当时显得是多么美丽。
自第二年的二月二,他没有再出席过一次启耕大典,他总是一个人,跪在宿王后的坟前,再也没对任何女子,多看一眼。
“王上,犁歪了,要专心”,身后的宿司农毫不客气的话响起,齐抿王回神,温和地笑了笑,腰下一用力,犁子深了下去,就把那歪了一点的垄顺得笔直。
清澈的济河水被引到了千亩良田里,农人们没苦苦乞求老天下雨,也没有如魏国那样,抬着十八个少女去求龙王,在潺潺的水声里,把年前领到的种子,细心地种到了温润的土壤里。
而西方的战火,自冰雪消融,便又如火如荼地展开,秦继续东出,吞并韩魏的一两城池后,便迅速退回进关内,留下三晋大地一片颤栗,忙着派各国的公主和亲秦国。
而秦国的太后和王舅,纵观天下大势,为年轻的秦王迎娶了楚国的公主。
楚国上下,自王至民,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瞧,东西两强,争着与自己联姻,王上娶了齐国的公主,本国的公主,又嫁给了秦国。
楚国大地,物产丰饶,地大物博,民富国壮,引东西两强,竟折腰。
于是,胆小慎微的楚王芈横,做出了自继位以来,最强硬地一次决定,没理会苏秦的联纵攻秦,而是集全楚之力,攻打宋国。
那块在大年初一华丽现世的君临天下龟壳,除了他楚国,他很难想像那个杀人狂魔宋王,那三百斤的肥胖躯体上,有哪一点是君临天下的气质。
当然,宫廷多年的楚王,也是颇有心机的,他出兵之前,做足了功课,两个联姻国正在蜜月期,先不用管,他派出四路使者,分赴韩赵魏燕,合五国之力,一起灭宋。
在整理了半天斥候送来的消息后,齐抿王有点懵,这完全出乎了自己的计划,楚王横这个婊劲,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紧急召见了老狐狸田婴和小狐狸田文,商量齐国的走向。
老狐狸要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小狐狸要趁势起兵,收取泗上十二国。
齐抿王又加进了匡章,老将军在闭了半天眼后,猛地睁开,大吼道“屠宋,一如当年屠燕”。
齐抿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将军啊,你可知道,当年的屠燕,可引发了多少恩怨情仇和悲惨故事。
无奈,他又加进了上大夫秦园,年前才使楚回来的秦园也不知得了什么病,两眼直直地看了王上半天,在被王上的一声故意地不能再故意的咳嗽中回过神来,拱手,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看。”
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余正在争论不休的三人在听到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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