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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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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低头看去,颜静书的羽睫安静的垂着,脸颊红扑扑的,睡颜恬淡而安宁。视线再往下,透过微敞的衣襟,便能看到他胸口和锁骨处,衬着雪白的肌肤异常显眼的斑斑红痕。

自然能认出这些都是自己的杰作,江成瀚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脑海中里却不自觉地浮现起了几个时辰前在帐帷内这片方寸之地内,所发生的一切……

他今年二十有三,正是身强体健精力十足的时候,又温香软玉在怀,鼻翼间还能呼吸到些许残余的暧昧气息,身体便有些控制不住的又起了火。

察觉自己起了反应,江成瀚当即便想起身,但颜静书就在他怀中,还枕着他的手臂,若是一动,怕是会将人惊醒,一时便不敢动弹。只得闭上了眼,同时心中默念兵书阵法,希望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颜静书突然动了一动,两人紧紧贴着,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柔软的热度传来,让江成瀚好不容易稍稍冷静下来的心火又腾得烧了起来,身体也一瞬间僵硬住了。

许是被硌得不舒服,颜静书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江成瀚紧紧地盯着他,见他只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睛,没有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想下一刻,就听到了颜静书低低地,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在帐帷内响起,“唔,什么时辰了……”

江成瀚忙放低了声音,柔声道:“才卯时刚过,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

“……嗯。”颜静书轻应了一声,似是的确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依旧没有睁眼,但却低声咕哝似的对江成瀚嘱咐了一句:“……秋日晨凉,你练武的时候添件衣裳,别着了风寒。”说着,他翻过身,背对着江成瀚,还挪了挪身子,枕到了一旁的枕头上。

手臂恢复了自由,但江成瀚此时看着颜静书的背影眼中却再次浮现出了同当初他在国公府吃到那些‘家乡菜’时一样的惊讶和意外——颜静书是怎么知道自己每天早上这个时辰要去练武的?

江成瀚看着颜静书的目光里便不由带上了几分复杂深意。他有心想问,但颜静书此时已再次沉沉地睡去,他自是不好将人叫醒,便只得暂且作罢。左右如今人已经被他娶了回来,以后时日还长,总有能弄清楚的一天。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纠结,江成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后他也没忘了颜静书的嘱咐,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外衣穿上,才出了

门。

颜静书是在一个多时辰之后才醒来的,彼时天色已经大亮。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下意识地向身边摸去,却摸了个空,不由一顿,下一瞬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了身。

一把撩开窗幔,待入目所及皆是喜庆的大红之色,眼前依旧是新房装扮的卧房映入眼帘,颜静书眼底的惊惶才慢慢散去。

意识到昨晚不是在做梦,颜静书轻轻舒出了一口气,面上转而露出了安心而满足的笑容。

前世,因为种种原因,在和江成瀚成婚后的一年多里,两人说是夫妻却从未同床共枕过,甚至见面都不过每月寥寥数次。后来直至祖母过世,他才终于想通,放下了心结决定好好和江成瀚过日子。

但因着那时他想要为祖母守孝一年,两人便一直没有圆房。不想这之后不过过了几个月,还没等到他出孝,江成瀚就出事了……

世事无常,颜静书再深有体会不过,前世的遗憾和悔恨他不想再体会一遍,是以他知道江成瀚想同他慢慢来,不想这么快就圆房,但他却是等不了。

好在江成瀚终究是不忍心拒绝他,最后还是随了他。想到昨夜两人的亲密,颜静书忍不住脸颊发烫,眼睛也有些湿润起来。

江成瀚是个体贴又细心的人,昨夜动作间便对颜静书极近温柔,事后又为颜静书进行了细致地清洗抹药,将人打理的干净清爽,是以如今颜静书醒来,除了腰身有些酸软外,身上别处就再无一处不适。

瞧着窗外天色应是时辰不早了,颜静书便起身下了床。守在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便端着热水毛巾进来服侍颜静书洗漱。

待收拾妥当,颜静书便吩咐丫鬟可以摆早饭了,他则出了屋子,寻声找到了在前院院子正中空地上打拳的江成瀚。

日光的照耀下,江成瀚长眉似剑目若朗星,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面色沉稳而坚毅。汗水顺着他麦色的皮肤蜿蜒而下,流过线条刚毅硬朗的下颚。结实健硕充满着力量感的肌肉随着他稳健而有力的动作绷紧鼓起,将薄薄地衣衫撑得几乎要爆裂开一般,整个人显得阳刚英武又野性桀骜。

纵使前世这样的画面已看了不知多少遍,此刻的颜静书依旧心跳如擂鼓,落在江成瀚身上的视线舍不得移开一丝一毫。

最后,还是江成瀚眼角余光扫到了颜静书的身影,才停下了动作,笑着朝他走了过来,道:“你起来了——”

“嗯。”颜静书微笑着点点头,又拿起手巾递给江成瀚,让他擦擦汗,道:“饿了吧?我已让丫鬟摆饭了,咱们去吃饭?”

江成瀚却道:“你先吃吧,我去冲洗一下,换身衣服就来。”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湿透了,黏在身上不太舒服,再者颜静书想来也不喜欢这样。

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颜静书又怎么会嫌弃江成瀚,但他也怕江成瀚身上带着汗再着了风寒,便点了点头,道:“也好,灶上还有些热水,你掺些凉水来用,我回房给你拿衣裳。”

“那麻烦你了。”其实江成瀚自己洗凉水澡也无妨,但颜静书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拒接,便笑着道了谢。

颜静书没再说什么,随后两人便一起回了后院。江成瀚去了厨房要热水,颜静书则回了卧房,从衣柜里给江成瀚取出了里外一整套的衣裳。

浴房里,江成瀚已经脱下了衣服正在舀水冲洗着,他背对着门口,是以颜静书进门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他肩膀和后背上数道抓咬的痕迹,脚下的动作不由一顿。

“……唔,抱歉,我帮你上些药吧。”颜静书神色懊恼,伸出手轻轻抚上江成瀚后背上的伤处。

江成瀚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颜静书的手,无奈笑道:“我没事,用不着上药,不过破了点皮,不出一日的功夫就能好了。倒是你这样摸,让我有些痒得受不了。”

颜静书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江成瀚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怕痒,而他前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瞧了江成瀚一眼,颜静书手指微动,但在江成瀚求饶讨好的目光下,到底忍了下来,没有再对他做什么。

江成瀚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忙将自己擦干,拿过自己的衣服穿好,就同颜静书一起回到了堂屋之中。

堂屋正中的圆桌上已经摆好早点,有一大盆白米粥,一大盘足有七八个成人拳头大小的馒头,以及五碟荤素俱全的热菜。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知道江成瀚不喜欢被人服侍,尤其实吃饭的时候,所以颜静书进屋后边将侍候在一旁的丫鬟屏退了,屋里只剩他和江成瀚两人。

颜静书落座的时候,江成瀚动作快,已经帮他盛了粥。颜静书也没多客气,拿起勺子便舀着吃了起来。昨夜两人都劳累了一番,今日颜静书起的晚,早已过了日常吃饭的点,是以两人此时都真的有些饿了,也就都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偶尔给对方夹些菜。

颜静书自小世家里熏陶出来,吃饭的动作秀雅细致,自然便有些慢。江成瀚倒是动作快,几口便能吃掉一个馒头,但他饭量大吃得多,最后两人便也都是差不多同时放下了筷子。

吃过饭,两人略坐了坐,随后颜静书就让丫鬟去叫家里的人都到前院正堂里集合。

如今家中除了将军府拨过来帮忙的几个小丫鬟和婆子外,江成瀚自己也买了两个粗使的小厮,再加上颜静书带来的陪嫁下人,也有十来号人,总得要认一认才是。

待丫鬟来回话说人都已经叫齐在等着了,江成瀚和颜静书才一起到了前院正堂。

“这两个你昨晚见过的,还有这位乔妈妈,都是蒋夫人送来给我帮忙的。”江成瀚指着堂下站在一起的两个小丫鬟和一个中年妇人,先开口对颜静书道。

颜静书便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点点头后,笑着对三人道:“前些日子辛苦几位了。”说着示意身边的丫鬟给三人送去已提前准备好的红包。

三人立时欢喜不已,忙行礼道谢。

第30章 嫁妆

颜静书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后又对江成瀚道:“蒋夫人送来的人不能怠慢,我让郑二套马车亲自送她们回去如何?郑二是我陪嫁的一个下人,原是家中马房里管着车马的。”

“也好,就依你。”如今婚事了了,又有颜静书带来的下人,自是不用再麻烦将军府的人,颜静书如此安排,江成瀚自然没有意见。

颜静书便扭头看向堂下一个穿着褐色短打高瘦黝黑的中年男人,道:“你去套马车,亲自送乔妈妈几位回将军府,路上小心,万要妥善送到才是。”

中年男子也就是郑二当即行礼道:“是,奴才记下了。”说罢便转身出了堂屋,套马车去了。

乔妈妈几人自是对着和江成瀚和颜静书又千恩万谢了一番,随后便回了住的屋子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外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人,江成瀚就将他买的那两个小厮指给颜静书看,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一个高些的叫方平,一个胖些的叫林东,看着都是本分老实的人。

颜静书照例也给了两人一人一个红包,随后就将自己的陪嫁下人介绍给了江成瀚。

除了领了差事离开的郑二,还有两个贴身侍奉的丫鬟,一个叫纹锦,一个叫纹绣,原是国公府绣房里技艺最好的两个。

因着颜静书没学工女工,颜老夫人便特地挑了这两人给她,日后做衣裳也好,缝补裁剪也好,也省得找外面的裁缝,不方便也不放心。

除了这两个小丫鬟外,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郑氏以及一个二十岁的青年郑虎,他们和郑二是一家子,正好是一对夫妻并一个独子。

郑氏有一手好厨艺,颜老夫人想着日后颜静书到了宁城一时怕是不习惯当地的饮食,便选了她出来,又见她丈夫善养马驾车,儿子郑虎也是个机灵能干的,日后给颜静书跑跑腿正好,就将这一家子都给了颜静书。

五个陪嫁下人,和以往国公府的出嫁子比起来,可以说的上是寒酸了的。但江家人口简单,本就用不了太多的下人,再加上颜静书还惦记着前世在宁城时江成瀚买来服侍他的人,有心想要将这些人再找回来,便劝住了颜老夫人,没给他安排太多的陪嫁。

认完了人,颜静书便让这些人退下各自忙去,他和江成瀚则回到了新房里。

随后颜静书将装着自己嫁妆单子等书册的黄花梨箱子抱了出来,打开后取出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放到了江成瀚的面前,然后道:“这些是我的嫁妆,你要看一看吗?”

江成瀚笑道:“你的东西,你自己收着就好,不用给我看。”

颜静书点点头,却道:“你既不看,那我念给你听也好。唔,衣服布料、首饰摆件这些琐碎的我就不说了,当初你下的聘礼里有六千六百两的聘金,祖母把这些银子都添进了我的压箱银子里,最后凑了个整,总共是三万两。另外还有京中的宅院两座,一座是两进的,另一座有五进,嫁妆单子上那一百零八件的黄花梨和紫檀木的家具以及一些大

件笨重的摆设如今都放在这座五进的宅子里。祖母说了,以后咱们若是能够回京,便住在那座五进的宅子里就是。

再有便是朱雀街和吉祥街的铺面共五间,京郊凤凰山脚下温泉庄子一座,北郊、永城、默县三处庄子共有六个,其中水田总共有一千六百亩,桑田两千一百亩,林地一千一百余亩,山头十二座……”

颜静书滔滔不绝的说着,江成瀚却听得暗暗咂舌。

他几乎掏光了自己的家底才置办了那将近八千两银子的聘礼,而颜静书这光压箱银子就有三万两,再加上他在之前办嫁妆的时候也多少了解了一些,那些什么朱雀街的铺面、五进的宅子、凤凰山的温泉庄子,在这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更是有市无价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东西。

但江成瀚此时哪里知道,颜静书最初的嫁妆其实还没他的聘礼多,能得到如今这些,也是很颇费了番功夫。

原本谢氏当家的时候,国公府的账面上拿不出多少银子给颜静书办嫁妆,但沈氏当家后,从谢氏的嫁妆里清点出不少或是不在谢氏当初嫁妆单子上,或是账目对不上的财物,如今这些东西自是从哪来的都回了哪去,也就是国公府的库房里。

账上有银子了,颜老夫人便做主从新拟了颜静书的嫁妆单子,当然,以颜老夫人的护短的性子,这嫁妆单子上自然是只有添得没有减得,不但说通了安国公,以颜静书将来随夫北上,手里多些银子最是重要,将原地的两万两压箱银子又加了一万,还为了有地方放那一百零八件家具,又特意从自己的私产里挑出最大最好的这处五进的宅子给了他,另又有其他种种的贴补自是都无需详说。

到最后,明面上的,再加上私下里的,颜静书的嫁妆总值已是十万两都打不住了。当然,这虽是看着不少,但于累积数代的安国公府来说,却也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且更不用说这里有不少是颜老夫人的贴补。

颜静书说完,该轮到江成瀚说点什么了,他虽然不是会因为对象比自己富有而心里不平衡觉得伤自尊的人,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惭愧的样子,道:“我如今每个月能有一两半的薪饷,我都会给你,另外等回到宁城,我旬休的时候还会跟朋友去林子里打猎采药,卖的银子也可以给你,只是、只是我可能只能给你一半。

另外一半我得去交给我一个经商的朋友,让他拿去做生意,到时候我可以分得刨除本金在内的七成利润。不过这些钱,我就不能给你了。你知道我是个当兵的,宁城远在边关,朝廷的军饷粮草时长不足,我不能看着我的手下饿肚子,所以这些钱我得预备着以防万一,所以……”

自觉给不了颜静书最好的生活条件,甚至给不了颜静书自己的全部,江成瀚心中对颜静书感到十分的愧疚。

“我知道,我都知道——”颜静书最看不得江成瀚为难的样子,忙开口将人拦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握江成瀚不自觉握成拳头的手,柔声道:“我知道的,你忘了,我祖父也曾驰骋沙场,小时候常同我和哥哥说过战场上的事,所以你的话我都明白,我

绝不会怪你什么的。”

江成瀚反手将颜静书的手握在了掌心,他看着颜静书的眼睛,明白颜静书说得是真心话,这让他更加感到惭愧。

颜静书见此,也有些急了,他干脆走到了江成瀚身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微微皱眉有些严肃地道:“看着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嫌贫爱富贪慕荣华富贵的人吗?”

江成瀚当即就想摇头,却被颜静书捧着脸不能动,只得道:“当然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颜静书却依旧不满,道:“当初要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嫁给你会将过什么的生活,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里过,可如今你却……罢了,你若是嫌弃我是个只爱钱的,那就休了我,日后再去娶个合心意的就是——”

说到最后,颜静书面上已是压抑不住的委屈,眼睛都泛红了。说罢他放开了自己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江成瀚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把人给说哭了,一下也慌了,知道此时决不能就这么任由颜静书走掉,长臂一伸就搂在了颜静书的腰上,然而微微用力将人给捞了回来。

“放开我,你不是嫌弃我吗?让我走——”颜静书似是真的伤着心了,兀自挣扎着,只是江成瀚两条手臂铁铸似的箍在腰间,任他如何用力都丝毫挣脱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相信我——”江成瀚搂着人,此时其实也不好过,他怕颜静书跑了,又怕手臂收的太紧颜静书不舒服。

见颜静书挣扎个不停,完全不听他说得,他实在没有法子,干脆直接强硬地将颜静书给按在了怀里,沉声道:“我不会休妻的,永远都不会,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再娶别人——”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只沉默地用力地抱着颜静书,身体力行的,让颜静书明白他的心意。

事实证明,这样的法子是奏效的,颜静书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再闹着要走。但江成瀚还不敢放开,他看不到颜静书的脸,就这么抱着人依旧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颜静书有些受不了了,拍了拍他硬实得胸膛,道:“热死了,快放开我。”

江成瀚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走,我就放开。”

颜静书使劲推了推他,道:“你不写放妻书,我怎么走?”

江成瀚这才慢慢地放开了他,心里默默想道:不写,永远都不写。

第31章 上门

总算把人哄好了,江成瀚松了一口气,但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颜静书生气,一时便有些不敢再说话。

最后还是颜静书先开了口,问道:“你的那个经商的朋友,是哪里的人?”

江成瀚忙回道:“他本是京城人氏,名叫席牧元,早年离家闯荡,后来他的家人获罪抄家,流放宁城为奴,我曾在其受困时施手帮过他一把。为了报恩,也为了给他的家人寻求庇护,他便主动交予了我他的身契,愿意为我效力。我查过他家人的案子,并非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而是得罪了京中的勋贵被陷害所致。我那时正有些缺钱,见他在生意经上颇为精通,便就此合作了起来。

这回我护送寇将军进京,他带着不少货物也同我们一起,现下还在京中,你可要见一见?”

颜静书前世其实就已知道了席牧元这个人,眼下这么问不过是找个由头想要见到此人,便点点头,道:“也好。”

江成瀚只当颜静书只是想见他的朋友,当即便让小厮方平去西市坊的一家客舍里寻席牧元来。

席牧元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难得颜静书同他好好说话了,江成瀚便趁此同他讲起自己过去遇到的一些奇闻趣事,最后总算是让颜静书重新绽开了笑颜来。

说说笑笑间,突然有丫鬟来报,说前院来了人,姓穆,说是颜静书的朋友。

江成瀚一开始还以为是方平带了席牧元来,待听丫鬟说完,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颜静书,然后果然就见颜静书皱起了眉,满脸厌恶不耐之色。

知道颜静书应是不想见这个人,江成瀚便道:“你坐着,我去应付他就是。”

颜静书却摇了摇头,道:“你等一下,我拿件东西同你一起去。”说罢,他便起身,走到墙角的柜橱前打开翻找起来。

猜出颜静书或许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江成瀚也就没再说什么,等颜静书找到了要拿的东西,便同他一起去了前院。

穆庭远稍长颜静书两岁,相貌俊美气质矜贵,和江成瀚第一次见时醉酒狰狞的模样相比,此时的他头戴玉冠,一席宝蓝色锦袍,只看着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但江成瀚已知他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虚表的下作之人,自不会有一点好感。

“我已经和你说得足够清楚了,你还来干什么?”颜静书此时对穆庭远已经厌恶至极,连客套都不愿同他浪费一句。

穆庭远眉头微皱,似是没想到颜静书对他竟一点一点情面都不留,但他很是隐忍了下来,道:“静书,楼外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酒,你又对我那般绝情,我一时失控才会如此,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

“你闭嘴!”颜静书却是已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了他,目中满是恼怒,道:“我不过与你同窗过几年,更是早在数月前便已和你断绝了来往,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如今我已嫁人,你若是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庭远似是被

颜静书决绝狠厉的话语伤到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却坚持道:“静书,请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嫁过人,但我不介意,真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圣旨的事,母亲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愿意,她便会去求皇舅舅收回赐婚的旨意,到时咱们便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只要你跟我走……”

穆庭远说着,就朝着颜静书走了过去,还伸出了手来,想要拉颜静书的手,但被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江成瀚给拦了下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一手攥住穆庭远的手腕,江成瀚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曾欺负过自己媳妇,如今还公然上门当自己不存在觊觎自己媳妇的人,若不是看颜静书像是有什么打算的样子,他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穆庭远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被捏碎了一般,脸刷得就白了,他使劲地想挣开,但江成瀚的手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跟着穆庭远来的小厮忙上前要救主,但被江成瀚一脚一个就给踹飞了。

穆庭远没办法,只得咬牙道:“姓江的,你敢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最好马上给我放开,再给我磕头认错,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话语里难掩狠辣之意。

江成瀚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穆庭远是谁,镇国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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