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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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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七深思,小方子起身欲走:〃小的去给您煎药,今儿您还未服药罢,小的疏忽。〃
〃 且慢,〃 魏七拽住他,眉头深皱,迟疑不定。
他嘴唇几番张合,终是试探问道:〃 你。。。可是对。。有意〃
声音低弱似耳语,抬修长食指沾杯中清茶,于红木方桌面轻飘飘落下一个〃上〃字。
小方子听见了,也瞧清楚了,只是咬紧唇回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倔强,不答。
魏七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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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东暖阁内。
皇帝的锦绣河山图将要画完,卷上远处群山拱翠,清溪环绕,清逸秀丽。近处松柏挺直,郁郁葱葱,枝上黄鹂交颈,惟妙惟肖,堪能以假乱真。
安喜进屋,上搁笔,食指中指并拢,缠绕把玩深紫流苏,溜出又缠紧,反反复复,乐此不彼。
上头的羊脂龙纹玉佩随其动作晃晃荡荡,一圈又一圈,安喜立在不远处瞧得心惊胆颤。
〃 回来罗 〃 皇帝淡声问,这话没头没脑的,旁人或许以为是在招呼安喜。
后者却知圣意:〃 回圣上的话,魏七方回,想必等会子便能来谢恩。〃
皇帝皱眉:〃 不见。〃 他停下手指间动作。
〃 叫他安分待在屋里,哪也不许去,派人守着。〃 病殃殃的,谁稀罕见。
皇帝心里还有气。
〃 嗻。〃 不见就不见,不见还着急宣人回来做什么,稀奇古怪。
第40章 呆头黄鹂
第二日魏七起; 一睁眼便瞧见小方子立在自个儿塌前。
他无奈,从前怎的没发觉这人是个傻的,瞧上去不是挺机灵的么,后院住着的老公公们都调侃自个儿是个闷葫芦,小方子是讨喜的黄鹂鸟,谁想黄鹂鸟是只缺心眼儿的呆头鸟。
还是说他只对着自个儿呆
“小方子,你站在那儿做什么?”魏七迷迷糊糊;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小的等您起身好伺候您。”小方子转身至方桌上倒了一杯温水。
真是体贴得紧,比内廷监里的小千子还要周到。
魏七这般想着,道了句谢; 接过茶盏几口饮下温水。
“你可以坐着等,或是将我叫起,若我这会子未起,你要一直呆站着么?”
小方子点头; 他确是这么打算的。
魏七到底哪儿特别,他很想仔细瞧瞧。然守了小半个时辰; 盯着这人窝在被中沉睡,眉头一直紧皱着,嘴里喃喃低语,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并未瞧出什么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反倒愁眉苦脸的。
“您现下便起么?”
“嗯。”魏七不自在,还没谁对他这般恭敬过,尤其这人不久前还与自个儿同阶。
小方子走近两步,“小的替您换衣。”他捧了床榻边矮几上的紫袍作势欲替魏七换上。
“且慢。”魏七推却; 〃 且慢。〃
“小方子,你不用这般恭敬,我昨儿便说过,咱两年岁相当。”他咳嗽两声,“你这样我不好受。”
“你依旧唤我魏哥,成么?”他望着小方子,伸手拿袍子。
“衣裳我也自个儿穿,我一个奴才,也不是病得倒床不能起,你太仔细罗。”
小方子揪住不愿撒手,〃 安爷亲自指了小的来伺候您,小的可不敢懈怠。〃
魏七快要气笑了,安爷不愧是安爷,识人这叫一个准,派了个难缠的来。
〃 得了,我药还未喝呢。〃 魏七寻由头打发他。
〃 您现下要喝么,肚子里头没东西垫着怎行,药早熬好了,现下在宫里小膳房那儿温着呢,小的先去替您端碗清粥垫垫罢。〃
魏七等的就是这句话,〃 是了,是了,你去罢,我也有些饿。〃
〃 嗻。〃 小方子一听他饿,急忙忙放下衣裳出门。
这一声“嗻”可将人吓得不轻,魏七望着人走远,摇头叹息,真是个傻的,转头看向被褥上的紫袍,怔怔发愣,却也讨人喜欢,比自个儿要讨人喜欢,眼里有光,面上挂笑,心里。。。也有喜欢的人。
羡慕我做什么,该是我嫉妒你才对。
魏七自嘲一笑,慢吞吞地取过深紫长袍,抖开,低调的华色舒展,花饰繁杂。
他披上,赤着脚下榻,行至床榻西侧下首摆着的铜镜台前。
俯身,镜中人脸色惨白似冥间厉鬼,眼皮耷拉,眼下泛青,眼珠混沌不堪,唇色苍白。
行尸走肉。
魏气困惑皱眉,他究竟瞧上我什么了?
冬日严寒,他坦内不似养心殿时时烧着地龙,也不似内廷监摆着炭盆。
青石地砖寒气逼人,魏七赤着脚垂首在屋内绕圈子,悠闲好似踏青。
深紫长袍空荡荡,下摆宽大,罩在白色亵衣之上,晃悠悠摆动,称得人愈加清瘦憔悴。
长发下面容无波无澜,若是安喜此刻瞧见了必定心惊不已,又要叫吴家财来开解。
小半盏茶后(约七八分钟),魏七数至四百,白皙的脚掌泛紫,他坐回塌边将袍子穿好。
寒气自脚入,这病一时怕是好不了。
除了这个法子外,别无他法。
是你先将我忘了,还是我先撑不住死去呢?抑或是你瞧见我病殃殃鬼魅之态,心生厌恶,终于放手应是第一种罢。
魏七并不想就这么死了,他也不信皇帝会守着久病之人念念不忘。
其实说到底也是自找,不该心生妄念,意图与猛虎周旋。
他将长袜穿好,小方子推门入内,门外还跟着一膳房小太监。
前者手里端着盛了热水的铜盘帕子等物,欲替魏七净面。
魏七躲开,自个儿接了,仔细擦洗。
小方子见此也不多言,行至门边将膳房内侍手中的药膳粥与药一并端来。
〃 有劳小公公。〃 他声音也甜,面上带笑。
〃 不敢当,不敢当,您太客气。〃 小太监受宠若惊,内殿当差的公公竟唤自个儿小公公,这怎使得。
两人客套两句,欢声笑语,魏七取下覆在面上的帕子,抬眼去瞧,忍不住唇边沾笑。
小方子怕误了正事,草草别过膳房太监。
此刻魏七正好收拾妥当。
小方子不好意思地笑,将他手里东西接了端去一旁。
魏七吃下半碗粥后将药也乖乖喝了。
〃 你且去忙罢,我这儿没什么可忙活的。〃 他对小方子道。
〃 不成,不成,安爷没指派别的差事与我,就叫好生伺候您!〃
〃 那你用过早膳了么?〃 魏七低声道,想也是知道赶不走他。
〃 用过了,卯时(早上5点至7点)便用过了,劳您费心。〃 魏七这人好生奇怪,自个儿昨儿还对他还不满,可今日见着竟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 那咱们去安爷那儿请安罢,我身上不好,怕将病气过给他,但不去心里总不安,就在他院子外走一遭便成。〃
〃 这。。。〃 小方子为难。
〃 怎的安爷现下有要事么?〃 魏七奇怪,〃 也不一定非得见着他,咱们意思到了就成。〃
〃 魏爷,您还是待在屋内好生养着罢,外头风大,仔细病又加重。〃
〃 且。。。上头吩咐,不让您出后院,就叫在屋子里养病。〃
〃 上头吩咐哪个上头安爷么?〃 魏七说完这话便已反应过来,这个上头是那位。
一时屋内沉寂,小方子也不答话。
假仁假义,真要是怜惜为何不应下自个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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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
皇后派去领魏七的人无功而返,此刻正跪在八宝吉祥牡丹朱红镶金边的线毯上瑟瑟发抖。
〃 回主子的话,乾清宫里头的人道那奴才现下病着,不让见人。〃
〃 病着 不是好了么?〃 皇后觉着稀奇。
〃 回主子的话,乾清宫安喜手下的王福贵,道人还未好全,因恐将病气过给主子们,便叫他在自个儿屋里养着。〃
〃病未好全召回乾清宫里做什么〃
〃 回主子的话,奴才不知。〃
〃罢了,罢了,过几日再去一趟。〃 皇后不耐烦地摆手,〃 退下,没用的东西。〃
〃 嗻,奴才告退。〃 内侍顶着一脑门儿的汗,也不敢擦,起身行跪安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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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安喜屋内。
今夜圣上召幸的是永和宫西偏殿晋嫔,安喜方才伺候圣上歇下。
这会子刚回屋,屁股还未坐热,后院的主事太监便来求见。
〃 小的请安爷大安。〃 掌事太监行礼。
〃 得了,得了,起。〃 安喜倦得很,手掌扶额,〃 什么事,说,甭磨叽。〃
〃 嗻。〃 掌事太监脸上堆笑,〃 回安爷的话,小的得下头人来报,道贴身内侍魏七今日清晨行径有些稀奇。〃
安喜本昏昏欲睡,一听事关魏七撑起眼皮眼,有了点精神。
〃 说。〃
〃 嗻,小的手底下人道魏七今儿晨间赤着脚在屋内晃悠,披头散发,衣裳不整,姿态却悠闲。奴才一想,这天寒地冻的,光着脚踩地砖上,哪是常人能做出来的,怕不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掌事太监讨好邀功。〃 想着以防万一,还是报与您最佳。〃
安喜叹息,好端端的,两人这是作甚。
〃 此事你将它烂在肚子里不许宣扬,你手下那眼线也叫他闭紧嘴。莫叫咱家再从第三人口中听见此事。〃 他沉下脸色,压低声音,冷厉道。
掌事太监讨好不成反而吃瘪,一时愕然。
〃 听着没听着 〃 安喜扣桌。
嘣地一声儿,掌事太监回神,忙不跌道:〃 嗻,小的听着罗,小的明白,必将此事守口如瓶。〃
〃 滚回去,滚回去。〃 安喜摆手赶人。
〃 嗻,小的告退。〃 掌事太监躬身退安。
蠢东西,这事要传到圣上耳朵里,乾清宫上下谁都没好日子过,不闹腾个三四日的没得消停。
这些日子本就不大好,只咱家一人替你们撑着罢。愚笨不堪没眼力见,万事不知,只会瞎搅和。
安喜烦得很,他差当得艰难,头发都快要愁没,一颗心上上下下,没几日安生。
那位是万万劝不得也拦不得,可后头这个也是倔得出奇,他一个奴才,即便是身世特殊了些,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奴才。
究竟是哪来的底气拔那位的毛啊!真真是小祖宗!
偏生圣上稀罕,死活不撒手,就是惦记,急煞人也。
熬着罢,耗着罢,咱家再也不劝,这回谁先低头都说不准呐。
五日后养心殿东暖阁内。
皇帝已手支额,窝在紫檀木五屏报春梅纹嵌大理石罗汉床上看书。
这本《齐民要术》看得久,翻来覆去读了十来日仍未读完。
此书共十卷九十二篇,他前两日读完第三卷 ,现下却仍旧在读第四卷首页。
半盏茶的时辰过去了,安喜立在后头不动声色地瞧,心中暗笑,前朝无大事,后宫妃嫔主子们皆乖顺,心不在焉为哪般呐。
一物降一物,这于圣上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第41章 嘘寒问暖(倒v结束)
皇帝歪在紫檀木五屏报春梅纹嵌大理石罗汉床上; 手肘支在炕桌上,撑着脑袋垂眼盯着书上的图卷。
秀丽的宫女跪坐脚蹬子旁,素手持红木小木槌替他捶腿。
“他如何了?” 奴才二字也不提,没头没尾,突然出声儿倒是吓人一跳。
皇帝的心思就没有御前大总管安喜猜不中的,可这回他偏要装傻,“啊?”
他在后头探直脑袋; “圣上问的是谁?谁如何了?”语气那叫一个无辜。
这只老狐狸。
皇帝将手里的书一扔,转头阴沉沉地瞧过去,安喜垂头。
两位宫女慌得跪在原处不敢再动。
“老东西。”皇帝低声斥骂。
“魏七。” 他淡声吐出两字。
安喜乐得嘴都要咧至耳后罗。
“回圣上的话; 魏七现下仍未好全,吃着药呢。”
皇帝皱眉,还不好。
“御医怎说?”
“回圣上的话,御医说是内里心气郁结; 急火攻身,外间寒气聚集; 血骨难暖。”安喜瞎编。
太医原话是:奇了怪哉,鄙人虽是新入太医院,不敢自夸医赛华佗能妙手回春,可小小风寒发热还是不在话下; 怎的小公公就是不见好?
安喜最知晓他为何不好,可安喜缄默不言。
那时他不道破,这会子就更不会在皇帝跟前说出来了。
难不成说魏七自个儿不要好,他不想见着您; 不愿承幸么又不是傻子。
皇帝手取茶盏,揭开茶盖欲饮,又觉烦躁,扑嗒一声儿盖住,往炕桌上一扔。
“干什么吃的,发热都医不好。”皇帝低骂,复拾起书,翻了两页,没一会子又乓地砸炕桌上,“那奴才也没用,御医都医不好。”
养心殿内众奴才瑟瑟发抖。
安喜一人立在后头岿然不动,反倒越瞧越想笑。
叫您折腾人,可劲折腾,左右咱家不心疼。
“换个人来瞧。”皇帝摩挲着他的龙纹玉佩,“再瞧不好就打发那奴才去掖幽庭。”
安喜不觉着他会舍得将人打发去掖幽庭,瞧着眼下正是火热的时候,新鲜劲还没过。
可不能再闹出动静牵连太医院罗,人家也是无辜。
“回圣上的话,奴才斗胆。”
“说。”
“奴才以为此事与太医院御医干系不大,魏七近日茶饭不思,日日清汤寡粥,本就不顶饱,药又苦口,他喝下苦药便无甚胃口,人不用东西又怎能好全。”
“他怕苦么?”
“回圣上的话,魏七仍算得上是年幼,奴才以为,怕苦也是寻常。”
皇帝轻声嗤笑,似是瞧见魏七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喝药的模样,小孩儿。
“叫人盯着用膳,屋子里搁炭盆,不许出门,养好了叫他滚来见朕,养不好扛去掖幽庭。”
“嗻。”真真是周全呐,安喜咂舌,熬出头罗。
那厢边养心殿主仆一场闲谈,这厢边魏七一口气灌下一碗黑稠稠的难闻药汁儿。
他根本就不怕苦。
魏七他娘亲四十才怀的他,胎中便不足,又是早产,生下就比旁人弱小些,跟猫崽子似的。
所幸家财万贯,日日金汤银汤地养着,养到五六岁时便也与同龄人一般健壮了。
不过儿时是饮下不少药的,只不过那时娇贵,一碗药汁,爹哄一口娘劝一口,仆从环绕,手捧各色蜜饯点心,一口药一口点心。
耗得时辰久,药就凉了,又恐他喝下要冷了肚子,是以常常将药分为两半碗,灶上温一半儿,他娘亲手中端一半儿。
换作旁人家的孩子这样折腾,爹娘早朝脸上打巴掌了。然他双亲心中有愧,如何也舍不得打骂。
魏七四岁那年有一回喝完药瞧见他娘亲用巾子擦脸,擦完后巾子便也湿了。
自那以后,他喝药再不折腾,一口气儿咕噜咕噜闷到底,喝完朝他爹娘傻笑,嘴边一圈黑糊糊药汁,还伸手讨糖吃。
往事到底只是往事,若不时时想起都快要给忘罗。
魏七看着残留药渣的碗底发呆,入宫之后他倒是不怎么生病了。
这么说也不对,这几月来好像也喝了不少药。
他笑笑,搁了瓷碗下榻,赤脚踩在青石板上慢行。
嘴里苦味良久不散,苦得叫人想家,魏七垂头,长发遮面,口中喃喃:倍思亲,倍思亲。
翻来覆去道不尽的思念,可惜人长大了,早没有家,也没有蜜饯了。
第二日午膳,安喜吩咐御膳房呈碟子酸橘山楂糕上来,还特点名要糕点房的吴家财做。
御前总管安爷的命令可不就等于皇帝的命令。
膳房太监以为圣上想吃酸了,摆膳时特将这道糕点放至第三行正中的位置。
果然皇帝用膳前便多瞧了好几眼。
可等膳房太监取了糕点,也不见圣上如何喜欢,只小尝了一丁点儿,像是生咽下去了。
膳房太监不敢再取。
膳后,皇帝道:“桌上糕点赐于尔等贴身内侍。”
众人纳闷,这些未用过的东西大都要赐与朝臣们或是后妃的,怎的一回二回全便宜他们罗。
“谢圣上赏赐,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喜将酸橘山楂糕偷偷留下,叫人送到后头魏七住的他坦里去。
他坦里小方子接过点心,连连道谢。
送点心来的小太监也是乐呵呵地:〃圣上又赐赏,贴身的内侍都有份儿,安爷特叫我将这碟子点心送来,是酸橘山楂糕。〃
小方子一顿,心里有些泛堵,贴身内侍,没内殿什么事儿。
窝在塌上看游记的魏七耳朵挺尖,本读得入神,一听酸橘山楂糕,平静的眼霎时明亮,抬头望向门口。
果然小方子手里正提着一红木雕喜鹊食盒。
门外的太监是王福贵手下,本不欲打扰魏七养病,此刻见人望过来,便讨好笑道:〃 魏爷。〃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这些人都开始改口罗,魏七不解,且他们叫的很是顺嘴。
这乾清宫上下,小方子比我年幼几月,可因自个儿顶的是魏七的年龄,所以明面上年岁最小。
其余人皆年长于我,现下一口一个魏爷喊起来不膈应么。
从前也有品阶低些的,相互之间都直呼其名,不也挺好。
魏七笑得不大自在,他不知这里头有皇帝的缘由。
昨儿晚间养心殿东暖阁内圣上那一通无名火发的,这位内侍可是亲眼瞧见了。
外头当值的奴才恐不知情,殿内当值的心下却明了得很。
他心中想着:眼前这位爷怕是要一飞冲天呐。
送走来人,小方子将提盒拎过来。
揭开,酸橘山楂糕做成玫瑰花形态,黄橙橙地晶莹剔透,魏七喉间不自觉吞咽,似已闻到那股子酸味儿。
小方子取出牡丹描金瓷盘子,〃魏爷,您现下便尝尝么还是等会子用完午膳,喝了药再吃也可解苦味儿。〃
魏七忍住,那人送来的东西他才不稀罕,小恩小慧收买人心,吃了怕是又要遭罪。
〃不必,我不喜吃酸,都给你罢。〃 魏七别开眼。
〃 真的么?〃 小方子倒是很开心,这可是圣上御赐。
〃 恩,你连提盒端走。〃 魏七僵硬道。
小方子后知后觉,这人怕是在闹别扭。
跟圣上闹别扭,脑子烧坏了不成
〃 多谢魏爷赏赐,只是御赐之物,到底不好随意增人,您的好意小的心领。小的取一块尝了图个意头罢。〃 小方子想明白了,也不敢真连盒子端走。
魏七不言,他说的是实理,圣上赏赐,你说不喜,一股脑全送与他人,不要命了么。
自个儿一时动气,倒是差点连累小方子。
〃 对不住你了。〃 他垂着头道歉。
〃 您哪儿的话,小的跟着您沾光才是。〃 小方子笑,取块糕点塞嘴里。
忒酸,酸得他脸都皱成一团。
模样太逗,魏七噗嗤笑出声来,谁知这一笑便有些止不住。
其实小方子才是不喜吃酸的那个,这会子想吐又舍不得吐,纠结良久,索性将嘴里一整块全吞了。
魏七仍旧在笑,因还在病中没什子力气,笑一会儿停一会儿地,不多时脸上便红透,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小方子头一回见他这样开颜,倒是怔住了,突然间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圣上会宠幸他。
这人有些真啊。
小方子低头,勾唇自嘲,不像自个儿,时时戴着面具,一刻不敢松懈,日子久了都不知何时是在真笑,何时是在装样子。
大抵宫里的奴才都是这样罢,瞧着面上带笑,实则心里在哭,瞧着面上忧愁,实则心里偷乐,假得很。
魏七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酸橘山楂这么酸的点心,他一个喜酸的都不会整块吃,小方子这个傻小子一口塞。
他擦擦溢出的一点子水汽,有些气弱,〃对不住了,我不应幸灾乐祸的,实是你太惹人。〃
小方子眼神复杂,心里颇为无奈,原先就是再嫉妒,再怨恨此刻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他没说什么,只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个儿留着,一杯递与塌上的魏七。
〃 多谢。〃 魏七接过,眼里亮晶晶闪着光,笑起来的模样太好看。
小方子撇过眼不愿再瞧。
第42章 一更
午膳过后; 魏七喝了药嘴里发苦,眼珠子总忍不住在方桌上的红木提盒边打转。
不是没骨气,是药太苦,他替自个儿找由头。
不吃白不吃,吃了我也还是可以继续硬气。哎,只是方才嘴快,这会子想吃都不好开口。
他因为这一碟子酸糕懊恼。
小方子蹲在屋子西侧墙边擦他的靴子; 哼哧哼哧模样认真。一双短绒毛靴擦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擦完。
魏七心里着急,这人也太实诚罗。
〃 小方子。〃 他忍不住了; 想起酸糕的滋味儿嘴里更苦。
〃 怎的了,您有何吩咐 〃 小方子转过头,扔下巾子起身。
〃 我有些饿了,能劳你去将粥热热么?〃 魏气面不改色瞎扯由头。
就饿了; 才用过午膳呢,虽说只喝了半碗鱼片粥; 可这几日都是如此,今儿倒稀奇。
〃 您饿了 〃 他疑心自个儿听错。
〃 嗯。。。有点儿。〃 魏七摸摸肚子,很无辜地看着他。
〃 成,小的这就去; 您等一会儿。〃 小方子放下卷起的袖口,将午膳剩的吃食拎了,出去合上门。
魏气探着脖子目送人走远,悄悄掀开被褥; 鞋都未穿,蹑手蹑脚地下了塌,径直往方桌那去。
他揭开提盒,取了东西爽快地咬一口,酸中微带些甜的滋味儿在唇舌间蔓延开。
许久未曾吃过口味重的东西,一时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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