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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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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曾吃过口味重的东西,一时也酸得直捂牙。
他一口吃完,又接一口,第二口竟吃到了藏在里头的一颗杏仁。
唔! 这点心是家财哥做的! 只有他才会在里头塞杏仁。
魏气喜得双眼放光,眉头舒展,倒瞧不出仍在病中。
难不成他知晓自个儿日子难过,特寻了安爷将东西送进来。
魏七咧嘴笑,又叫他担心了,不过近日嘴里确实没滋没味儿,也有好几月没吃到这玩意了。
〃 魏爷。〃 小方子去而复返,推开门一瞧,魏七赤着脚站在屋子正中,方桌上提盒大开,他惬意地直点头,嘴里在嚼东西。
小方子:。。。是谁说他沉稳。
太监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魏七吓得一口糕点呛进气管,咳嗽不停。
后头的五个奴才:。。。
小方子进屋,没说什么,倒杯茶递与他,板着脸替人顺背。
魏七停住咳嗽,小方子面上毫无表情,行至塌边将他的鞋拿来放在人脚边。
怪道总不见好全,好一会儿病一会儿,还说什么病去如抽丝,原来这人压根儿就不想好,大冷天光脚踩石板上,连累自个儿被安爷说道。
魏七咳得脸红,面上也讪讪的,嘴角僵硬着:〃 有劳。。。〃
〃 您客气。〃 小方子语气生硬,心里有气。
五个太监端着炭盆子等物站在门口,魏七望向小方子目露疑惑。
〃 养心殿那头派来的,说是上头替您添置御寒的物什,叫您快些养好,再不好要打发去掖幽庭,年节将至,留在咱们宫里头晦气。〃
他出院门没几步正好碰着这一行人,便转身打道领人回来。
路上领头太监几句说明来意又好生敲打他一番。
原本小方子听了这话还替魏七着急,心里也有愧,觉着自个儿没照料好他,难听的话本不欲说出来。
但现下心中有气,一时嘴快,刹都刹不住。
为首的太监此刻急得想骂人,他将这话说与小方子本意是想叫人多用点心,谁知他竟当着魏爷的面儿说出来了!
祖宗! 安爷若是知晓非得掌我的嘴不可!
他连忙岔开这两人的话头,〃 魏爷,圣上怜惜,特赐下炭盆与汤婆子等御寒之物。
碳是御用的金丝炭,烧起来没一点子烟味儿的,小的们一日替您换上三回,这他坦里保准时刻都暖暖和和。〃
他脸上堆满笑,〃 汤婆子赐下四个,您两两换着用,烧得热乎乎往褥子里一塞,可不是舒坦。 〃
〃 棉鞋,棉袜,绸缎夹棉袍子都是按您的尺寸新做的!〃
他朝后头使眼色,手下人向魏七行礼,进屋将东西摆放好。
炭盆子床榻下首摆两个,方桌下摆一个,妆台下又一个,汤婆子床头床尾各一个,衣裳整整齐齐地摆在正中,妥帖又麻利。
两个内侍将方桌抬起,描金绣红梅毛毡毯长两丈(约6。6米),宽一丈,往屋中间这么一铺,青石板上的寒气登时就散了大半。
这架势哪里是要打发人去掖幽庭,挣脸面的套话罢了,自个儿真是蠢。
小方子冷眼瞧着,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儿。
皇帝要是对谁稍稍上了心,随口一句吩咐,下头人恨不能将这人供起来,大家伙儿一块拜。
这是做甚?圣上不是动气了么?不是说自个儿一个奴才配不上这些么?现下倒像是真想叫我好起来,怎的那时不遂了我的愿
魏七心里弯弯绕绕,转过百般念头,最终倒是生不出怨怼了。
他就是这样,若谁真心实意示弱讨好,就是心里再气,也要替人留些脸面。
现下东西也收了,这事自个儿原也不占理,那人是皇帝,他也确实只是个奴才。
“奴才谢圣上关怀。”他垂眼道。
“小的一定替您将这话带到!” 领头的太监是个人精,木杆子还没扔出来他就顺杆爬了。
魏七噎住,场面话而已,有什么可捎带的。圣上哪有闲工夫听这些杂事。
是以他只笑笑,不再多说。
几人寒暄两句,太监们告辞,小方子送客。
屋里霎时沉默,魏七陪笑解释,〃 太饿了,方才实是太饿了,就是摆叠屎在我跟前,怕是都能吃下。 〃
这比方打的,小方子哪里还能藏得了气,只面上端着样子,硬邦邦道:“小的这就替您端来。”他说完这话也不理人,拎起食盒径直出门往小膳房那头去。
魏七噎住。
屋子里不多时便暖和起来,赤脚踩在地上,毛茸茸的毡毯软乎乎怎么还能着凉脱光了躺地上都暖和得很。
一柱香的功夫后,(约半小时)小方子回来,揭开食盒,摆出四只银镶红彩漆碗,里头分别盛着大枣茯苓糯米粥,芝麻杏仁粥,姜蓉金米海参粥,紫苏鱼片粥。
这还没完,又取出四碟子用描金里皮碟盛着的开胃配菜,木瓜丝,雪菜笋丝梅菜酱咸菜等。
魏七瞠目结舌。
“小膳房里的公公说了,怎能叫魏爷吃午时剩下的东西呢!安爷吩咐,魏爷想吃什么,想什么时辰吃,只让人来取便是。”
小方子阴阳怪气学舌道,十足十谄媚。
这是吃了炮仗不成?哪儿得罪他了不就是骗他自个儿不吃酸么,这也值得气?
不对。魏七又转过弯来,跟前这人是个怪胎,他喜欢那位。
这是。。。嫉妒了。
我该怎么做他有些不知所措,小方子人很好,他不想叫人难过,要是能和自个儿换换就好了。
换换。。魏七怔住,悄悄打量眼前人。
大杏眼,薄嘴唇,挺直的鼻梁,面也白净。
长得同样秀气,也不奇怪,乾清宫里的人就连安爷那样年龄大些的也都是齐齐整整。
魏七目光下移,小方子也是修长的身形,只不过比自个儿稍矮一些,骨架子纤细些。
他此刻才惊觉两人不止年岁相当,便是容貌,身形都是同一类的。
圣上究竟瞧上我哪点魏七再次疑惑。
小方子不也挺好,还常笑,人也讨喜,最要紧的是还有意圣上。
难不成是因自个儿在他跟前晃悠的次数最多
不若将小方子推出去得了。
这念头突如其来,魏气一时起意,细想又觉着不妥。
他已经在火坑里头了,做什么还拉一个垫背的,就是喜欢那人又如何,那位心硬得很,何必送上去吃苦。
魏气打消荒唐的想法,拉过小方子一块吃东西。
午膳刚过不久,哪里吃得下,以为谁都似他一样么。
小方子板着脸不理他,魏气温言讨好,前者知晓自个儿到底是伺候人的,且这火大部分是因嫉妒,细究下来又与魏七无干。
一夜过后,和好如初。
晚间养心殿冬暖阁内。
安喜将白日里魏七那头的事道与皇帝,说人如何如何感激,又如何愧疚,心里已知错。
后者翻过《齐民要术》第四卷 第二页,“多嘴,朕问你了么?”
“奴才多嘴,还请主子爷莫要怪罪。”安喜腆着脸讨好。
皇帝轻哼一声,背手食指敲桌,看了一会子书,突又默默低语道:“还算知趣。”也不知这句是在说老狐狸还是小狐狸。
安喜以为是在说自个儿,忙又讨巧道;“回圣上的话。有您怜惜,魏七必定不日就可痊愈。”
皇帝斜他一眼,“一个奴才,水做的不成?这样都不好,养着干甚?”他缠一圈龙纹玉佩下青绿的流苏,“你这个御前总管也该罚,治下不严。”
这也怨我?“奴才有罪,确是疏忽,纵得魏七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圣上宽恕,奴才今后必定好生管教。”怕只怕今后也轮不到自个儿管。
“呵。”皇帝轻嗤,“朕只怕你管不住他。”闹腾得很,叫人头疼,若不是还有几分趣味,这样的奴才早该处死了。
安喜心想:我当然是管不住,现下人身后是您在撑着,我哪敢管。“奴才不才,未能尽责,似魏七这样的小子,只有您英明神武,才能制住,圣上您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区区一个奴才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勾勾指头,他就服帖罗。”
这奉承话说的皇帝都有些底气不足,因也不是勾勾手指头就能降住的。
他轻咳一声,“得了,甭废话,好了领回来当差。”皇帝翻一页书,“晋了他的品阶,才当几日值?白养。”
“嗻。”
三日后,自上回养心殿来人送了御寒的物什,他坦里日日暖如初夏,魏七穿长袖单衣窝久了都要冒汗,再想拖也拖不住。
御医瞧过,道已大好,魏七又得回去当差。
再歇两日,复职。
病好后安喜索性将小方子指与魏七,贴身内侍都有人可支使,是以小方子并未搬回去。
魏七寅时起身还有点迷糊,懒了这么些日子,时时窝在塌上,骨头都要躺散。
同小方子一块草草用过早膳后,留人打扫屋子收拾东西,魏七出门。
他升得突然,还未搬去离养心殿近些的侍院,除安喜外,贴身内侍们都住在那儿。
魏七朝前头养心殿偏殿那头去,安爷此刻必然已侯在那处。
行至偏殿,众奴才已自觉地排成两列立在廊下,魏七见此,垂首自旁的长条桌几上取了东西,行至后头自个儿的位置立好。
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养心殿内前一日的守夜太监来报,安喜自屋内出,双眼往队列中淡淡一扫。
“小的们请安爷大安。” 众人齐声躬腰行礼。
“ 嗯,圣上起罗,随咱家当差去罢。”
“ 嗻。” 每个奴才发出的声音都差不多大,语调相同。
冬日里的寒风吹过,将他们下身大宽厚实的绸袍吹得猎猎作响。
虽此刻天仍暗如黑夜,这一声回应却昭示了乾清宫寻常一日的起始。
魏七昨儿晚间便已去安喜屋内请过安,那会子安爷的态度出奇和蔼。
笑眯眯地拍他的肩头,道他既养好了病便安生当差,圣上到底有几分怜惜,莫要再折腾罗。
说这话时温言细语,竟不曾责怪。
魏七纳闷,按理来说圣上应当已派人去内廷监查过,若信了自个儿,那里头的话他便不会全然听信,若不信自个儿,则证据确凿,此刻安爷少说也会责骂几句才是。
或许,圣上压根儿就没在意这事儿,懒得花心思去弄明白。
也是,都说自个儿一个奴才,不值当。
可又送来东西养着他,虽只是随口一句吩咐的事。
或是圣上觉着自个儿有几分趣味罢。
几丈路远的功夫,魏七思绪繁杂。
东暖阁内灯火通明,鸦雀无声,暖意迎面,他收敛心神,谨慎当差。
众人下拜,光亮朱漆托盘搁置身旁,马蹄袖弹得整齐划一,“ 奴才们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
“ 嗯,起。”
皇帝换上常袍端坐塌边,安喜道:“ 圣上大安,御前贴身内侍魏七病已大好,今儿回来当差罗。”
前者睁眼望向下首,众人让道,魏七出列,前行两步,复跪地俯拜,行三叩九拜大礼。
“ 奴才魏七,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
离得有些远,皇帝瞧得不甚分明,只眼神深深扫上一圈,带着晨起的低压。
像是消瘦了。
该,闹腾。
“ 嗯。” 皇帝低应,“ 好生当差。” 难得大清晨憋一句出来。
“嗻。”
皇帝起身,众人跟在后头缓行。
圣上没追究,魏七安心了。
这事皇帝查了么?他没查,懒得去理会,闹得那么兴师动众做什么,这奴才请求一出,他就看了个透澈。
原本也是恼怒的,觉着自个儿耗了些气力,叫人发觉了,纵得人蹬鼻子上脸罗。
也想给点教训冷落,只是拖来拖去,他都觉着时辰差不多了,可折腾的人却仍未好。
罢了,同一个玩意儿置什么气,哪里值当。
皇帝自魏七跟前擦身而过,一瞬之间余光不动声色扫视,白皙的下颌一晃而过,愈发小巧尖瘦。
他不知怎的心头微跳,暗自叹一声,又折腾又难养,喂了也不长肉。
安喜将这些瞧在眼里,心下有了计较。
这日白间相安无事,除却皇帝点名指使过魏七一回。
彼时他执朱笔批写,眼神往砚台里一瞥,道:“ 魏七,研墨。”
此话一出,内书房里头空气莫名凝滞,众人提心屏气,暗自留意两人反应。
御前侍墨一整年的内侍心里委屈得很,自个儿做错了什么?他本打算等会子便去研墨,那砚台里不还有一层么,平日里都是这样当差的。
圣上长了一颗司马昭之心,手中握朱笔用朱砂,叫人研墨。
安喜垂首立在后头,勾唇一笑。
这是忍不住罗。
魏七应嗻,语气恭敬平稳,面上也无波无澜。
他悄声行至黄花梨翘头案旁,步伐仍有些飘,不细瞧倒是很难察觉。
虎形砚台中墨留下浅浅一层残墨。
青花小瓷碗中盛着清水,魏七取了倒一些入砚台,将将是五分之一处,执墨锭平了手腕,垂直墨锭,匀速打圈。
姿势是端正的,手法也娴熟,马蹄袖被白嫩纤长的手指拢住,深紫浮动。
皇帝瞥上两眼,虽目光仍在折子上,心却不能静。
一盏茶的时辰后,皇帝皱眉,作势往砚台那瞧,魏七低眉顺目,鼻尖覆一层薄汗,虽有些气虚但当值时却很专注。
“ 滚回去,粗细不均。”
“ 嗻。” 魏七停了手腕,他还不爱伺候呢,手都磨酸也没个成形。
墨未研好,侍墨内侍上前。
一瞧,心里直犯嘀咕:这不挺好,有几下子,哪里不均罗。
安喜心道,得亏圣上是皇帝,真叫人着急。
第43章 二更
晚膳过后; 安喜奉上绿头牌,皇帝停一瞬,道:走。
这是第四日,前头已素了三日。
安喜并未多劝,他心知皇帝是想魏七,可又不好拉下脸面叫人才好便承幸,这会显得圣上如何亟不可待似的。
可怜见的; 当了皇帝还顾虑这许多做什么。
安喜心疼,想着既然您扯不下脸面,那奴才便帮一把罢; 调他今夜当差,您吃不着瞧瞧也是好的。
魏七接了差事没起疑心,他养了十来日,哪里还记得究竟轮到谁值夜; 还不是上头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呗; 病才好也别矫情。
然而他不曾料到,今夜不止是当差这么简单。
亥时(晚九点)养心殿西暖阁内。
圣上安歇,安喜领着人退下,魏七与上回一同守夜的如公公入内。
暖阁内昏暗; 只不远处黄花梨木方几上摆着一盏油灯,橘黄的光打在三扇金丝木万马其喑屏风绣布上头,映出两个奴才窝在屏风后头裹着褥子昏昏欲睡困倦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龙塌那头传来动静; “倒茶。”
“嗻。”两人轻应,麻利起身,动作却悄若无声。
如公公由着魏七去泡那劳什子白菊花茶,自个儿径直往龙塌那头行。
不一会子,魏七端了茶来,如公公挂起明黄床幔,冬日里床幔厚重些,便只挂了一轻一薄两层。
“圣上。”魏七低唤。
皇帝接过,饮下一口。
白菊花茶?他倏地抬眼,跟前躬身垂首站着的不是魏七又是何人。
夜起糊涂,一时竟未听出来。
“怎的是你?”皇帝皱眉。
啊?魏七不解,怎的不能是我?抬眼去瞧,“回圣上的话,依着日子,今儿是奴才守夜。”
他懵懂不知,皇帝愈加烦躁,几口饮尽花茶,茶盏往跟前托盘中一扔,“退下。”
“嗻。”
皇帝静趟一炷香(半小时),渐渐翻来覆去有些心燥。
“倒茶。”
魏七磕着脑袋清醒。二人对望一眼,白菊花茶安神,今夜圣上这么渴燥?莫不是晚膳吃错了什么东西不成?
“嗻。”
又一杯茶灌下去,一炷香后皇帝却仍不得安眠,此刻已近子时(晚十一点)。
这头龙塌上天子辗转难眠,那厢屏风后头魏七杵着脑袋已经睡着。他到底病了一场,两趟伺候下来便有些不支,这会子任凭龙塌上的人再如何折腾,他也未曾听见动静。
他没听着,如公公可听见了,今夜不寻常,心得多大才能睡着啊?可身旁这人是圣上新宠,他哪敢责备。
皇帝翻身坐起,掀了帐子往下首西侧屏风那头望去,透过蜀绣丝绸,隐约可见一宽一窄两团模糊人影。
宽的那个僵硬着不动,窄的那团上头脑袋垂点。
皇帝顿时气不可遏。
如公公听见圣上翻身坐起,纠结许久,出屏风欲开口询问。
却瞧见圣上掀了床幔,脸色阴沉,眼神如深堑,直直地望向这头。
他霎时青白了脸面,跪地哆哆嗦嗦张口,“圣。。。上。。”有何吩咐。
后头半句没能出口,皇帝眼神扫他,食指搭唇,令人住嘴。
如公公似一下叫人掐住了喉咙,忙闭紧嘴收声。
前者掀褥子下塌,赤脚背手朝这头走来,浑身俱是迫人的气势,步子稳而轻,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如公公僵在原处,心里着急,脑门儿上冷汗一层接一层,余光瞥见右侧不知死活的小子,心道今夜要完。
皇帝行至屏风前半丈远处,那人身影仍在轻微摇摆。
你倒是睡得沉。
他转头瞥向跪地瑟瑟发抖的另一个,如公公很有眼力见地腾地方,这境况,谁敢替人遮掩呐。
天子行过,只见魏七裹如蚕蛹蜷缩,背靠方几桌脚,手臂撑膝,掌心支额。
暖阁内地龙烧得热烘烘,他睡得脸蛋泛红,秀气的眉头微皱,许是梦中察觉危险临近,嘴中咂摸两声,一缕透明的口涎顺嘴角流出,鼻头也皱起了。
如公公闭眼,额上一滴汗掉落,天王老子也没法救,安爷在此也没法救。
皇帝走近,二尺外停(约70厘米),俯身去瞧。
高大的背影投于屏风,魏七一个激灵,敏锐惊醒。
身前人面如刀削斧劈,眼眸幽暗,透着些怒气,薄唇却勾起。
魏七惊得瞪直眼,张大嘴,失了颜色。
坏罗坏罗!
他欲撩开褥子请罪,谁知皇帝出手更快,单臂连人带被一把抱起,扛在肩头。
走了没两步,魏七头上的黑绒帽掉落,滚在朱红绣双龙戏珠线毯上,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帽顶上青金石在月光与昏暗的油灯下闪烁,孔雀翎发幽光。
“ 唔。” 这这这。。。是作甚!
这这这这。。。是作甚!! 如公公也想问,他现下已然傻了。
魏七惊呼一声,皇帝左掌于呈在肩头的臀上狠拍一记。
前者住嘴,大晚上吵嚷嚷忒烦人。
朕是皇帝,做什么要忍,没得憋坏龙体。
天子稳步扛物什一般扛着个太监,提足上台阶,掀开床幔将人往龙塌里一扔,俯身压住。
上塌了,上塌了!
如公公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滚出去,沿路撞歪了屏风,又撞碎门边摆着的青花瓷瓶,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刺人耳朵。
魏七缩在褥子里如雏鸟,惊得直打嗝。
皇帝怒,没用的奴才,转头骂如公公:“ 蠢货! ”
“ 嗻。” 蠢货已不知圣上在说什么了,只想快滚。
他要去寻安爷。
内院廊下把守的奴才乱做一团,乾清宫里还没出过这档子事。
今夜外头的掌事忙派人去后头叫安喜,在廊间焦急踱步。
夜深人静,各处都落了锁。
传话的小太监慌得将偏院大门拍的哐哐作响。
院子门旁他坦里的守夜太监惊起,披衣出门。
正屋内安喜也醒了,坐起身听门外动静。
“ 大半夜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
他手下贴身服侍的奴才出门去瞧。
不多时慌慌张张跑过来回话。
“ 安爷! 不好啦!”
“ 住嘴! 瞧瞧你说得话,规矩白学罗! ”
宫里忌讳说不好了,要死了,完蛋了这等子晦气话。
“ 小的有罪。” 太监二十来岁,急得要哭。
“ 可,圣上要幸魏七,人都已经扛塌上去罗!”
安喜瞠目结舌。
两瞬沉寂后,急忙忙掀被起身,长靴衣裳胡乱套,“ 快把人都叫起来! ”
这唱得是哪出啊!东西要备,人要敲打,今夜之事万万不可传出去。
盛夏至寒冬,半载过去,可以算得上是荒唐了。若叫老祖宗知晓,就算魏七是她亲手救下的也要没命。
皇帝心血来潮的这一出彻底搅乱乾清宫宁静的夜。
然而此刻他心里却舒畅极了。
身下之人哆哆嗦嗦,抖如糠筛。
抖得越厉害皇帝越舒畅,朕睡不着,你却好眠,哪朝的君仆道理。
他扒人身上被褥。
魏七吓傻了,伸出胳膊抵挡,:“ 圣圣圣。。。上。” 他咽唾沫。
“ 奴才。。今夜喝了足足三盏茶。” 三盏拖得老长。
皇帝冷笑,诓鬼呢,奴才当值能饮这么多东西,能不能有点新鲜的由头。
作势欲扒。
“ 奴奴。。才。。未洗身,臭的很。。。”
皇帝停住,捏他的下颌抬高,凑近,不过三寸之远(约10厘米)。
他戏谑地瞧着,花样倒是多。
“ 若是又骗朕,你该当何罪 ” 声音低沉喑哑,在耳边呢喃。
魏七支支吾吾答不上话,今儿要当值,应怕身上仍留药气,熏着圣上,且他又爱洁,若值了夜想睡前打热水擦身也不方便。
是以今日午间下了值,他特意洗浴了的。
魏七没底气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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