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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上草青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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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亲吻
秋意已经渐渐浓起来了,许多树木都开始稀稀拉拉地掉起叶子来变得光秃秃的。银杏树们最是整齐干脆,一道换上了金黄色的装扮,等着秋风劲起,洒上遍地的一片。等到明年春天,就又是稚嫩可爱的小叶子们萌发的时节了。
山间薄雾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消散,祁言凡打算一口气把地里的番薯和花生给一齐收了。
先把地面上的番薯藤扯掉,季庭宇挥着铁耙把泥土翻起来,祁言凡便在土里把番薯捡出来。
因为这山里多是粘土土质,为了让这些地下的果实长得大些,祁言凡当初掺入了许多草木灰和枯枝败叶,因此这些个番薯的个头比原先山上野生的要大出一些。
而挖花生这活祁言凡不得要领,可谓是吃了大亏。他一砍刀下去才堪堪想起来花生结是长在地下的。
这下只好用手了,祁言凡把袖子撸起来,双手握住露出地面的茎干,随后用力一拔。用力太大,花生是拔起来了,可祁言凡的屁股可就遭殃了。他躺在土里四脚朝天,又迅速爬起来,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回头偷偷看了季庭宇一眼,季庭宇背对着他,似乎并没有发现。
他自己揉揉摔成两瓣的屁股,怪不得有人说收花生是个苦活,拔起来之后还要把土抖掉,把花生一颗一颗地扯下来,放入篮子里。
季庭宇看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走过来问:“是不是哪里摔疼了,要不要我摸摸?”
祁言凡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他喵的是调戏啊!然而他不争气得脸都红了,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让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季庭,他气鼓鼓地想。
除却这个小插曲之外,祁言凡最开心的要数见到长势喜人的白萝卜。每一个拔起来都是婴童手臂粗细,白白胖胖,惹人欢喜。
祁言凡把地里拔起来的萝卜一个个洗干净,叶子剁了喂鸡,萝卜切成一条条晒在竹筐里。等着阳光和风把它们风干,就做成了一筐子萝卜干。
东西多了,全都摆在屋里,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季庭宇自告奋勇道:“我在外面搭个棚吧。”
季庭宇在老木匠那里做完帮工之后,做木工的手艺可谓是有了突飞猛进。他去了一趟桃花村向老木匠借了一些工具,花了一天时间就用木材搭了一个简易支架出来。
棚子搭在厨房的南面,开口朝西,这样春天雨季里的雨也不会趁着东风偷溜进去。
剩下的三面,两人还是用竹子像编竹筐一样一层一层围起来。拿着重物敲敲打打,花了两天时间才把这么多竹片都围好。
棚顶这次铺的是厚厚的芦苇,春天的时候被祁言凡砍光的那丛芦苇又早已长得茂盛,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所有东西都堆在地上也不是办法。祁言凡又让他做了一个架子,分成四层,可以一层一层把物品归置开来。
他先在第一层里垫了厚厚的枯草,把番薯码了进去,防止它们冻坏。另外,他还把鸡窝也挪进了棚子里,鸡窝上垒着柴火。天气开始冷起来,这群家庭资产也需要好好保暖。原先的鸡圈索性就做了改装,变成了少年鸭子们的住处——鸭子们总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鸡们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有了篱笆围墙,倒也不担心它们会乱跑出去。
看着眼前越来越充实的家,祁言凡不由得想起刚来那会的苦样子。也是这样一段凉飕飕的日子,只装了板栗的肚子咕噜噜唱着空城计。
他想起捡到的板栗,便寻思着早点进一趟山,赶在别人前头,或赶在一些囤货的小动物前头。这也算是忆苦思甜了吧,他兴致勃勃地想。
他们先是到了之前捡拾板栗的地方,果然那不算高大的树上还零星挂着一些带刺的绿球,大部分已经熟透了的板栗壳早已裂开,板栗从外壳里蹦出来,落得地上都是。
祁言凡赶忙把掉在地上的统统捡进竹篓里,没熟的也一并带了壳扔进去。
“小心扎到手。”季庭宇提醒道。
“嗯。”祁言凡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的给捡拾了个干净,他指着头顶道,“树上还有好多呢。”
于是,他便指挥着季庭宇用长竹竿把树上挂着的给一并敲落下来。
“你躲开点。”季庭宇举着竹竿开始敲打树枝,不一会刺毛球般的板栗果实便啪啪啪地纷纷掉落到地面上。
季庭宇停了竿子,祁言凡便蹦跳着过去弯腰捡。
“哎呦!”一个板栗壳晃晃悠悠地终于不支,被风一吹,一下子掉在祁言凡发脑袋上。
壳并不重,就是扎得疼。
祁言凡捂住自己的脑袋蹲下,眼眶里瞬时积了一包泪。
季庭宇赶忙丢了竹竿去看他,捧起他的脸来看,眼泪顺着祁言凡的面颊往下淌,他立马紧张道:“我看看。”
季庭宇小心翼翼扒开他的头发查看,被板栗壳的刺戳了几个红印子,微微下凹,倒是没有出血。他不敢去揉,怕祁言凡疼得厉害,只是轻轻地吹了吹。
“流血了吗,有没有被戳了一个大窟窿?”祁言凡带着哭腔地问道。
“没事,一点都没流血。”季庭宇看着他红红的眼眶有点心疼,轻声问道:“还疼吗?”
祁言凡点点头。
季庭宇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干燥的嘴唇碰在一起,有一股火热的气息。
祁言凡呆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季庭宇又问他:“还疼吗?”
祁言凡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脸上爬上一丝丝红晕。
季庭宇又亲了他一口,说道:“我们离开这里。”
祁言凡以为季庭宇不亲他了,立马回道:“不!”
季庭宇失笑,用手护着他的脑袋,复又低下头去。
两人在那棵板栗树下进行了一场危险的亲吻。
第25章 收割
除却山间的野果,田野里的稻子们也都随着季节的酝酿成熟了,远远望去像是给大地浇上了一层焦黄的糖浆。
村里做衣裳的徐大婶今秋依旧是邀了祁言凡两人去地里帮忙割稻子。
祁言凡把家里的那把镰刀找了出来,又向黎小糕借了一把,皆在石头上打磨锋利,然后跟着季庭宇一起出发了。
桃花村种植的粮食品种虽然很多,但是但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必定有水稻。
村里的良田是十分适合种水稻的,另外还有一些山坳里的地也有人会去开发来种。
祁言凡一路上边走边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季庭宇:“我们要不也去开一些地来种水稻吧?”
“不急,”季庭宇道,“且不说我们只有两人,种水稻不比其他庄稼,要讲究的方法也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先去学一学,再慢慢准备起来。”
割稻子是有工序的,祁言凡以前只在自家院子里割过几片野草,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做得顺手。
边上有同行的汉子还笑话他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不行!”
祁言凡没有立马开工,他先是看了一会其他人的样子,只见他们左手抓住禾蔸,右手用镰刀顺势往禾蔸上一割,“唰”的一声就把一把稻子给整整齐齐地割下来了。
看来也不是很难嘛,祁言凡偷偷瞥了瞥嘴。
他下到稻田里,脚下的田里早就放干了水,泥土被阳光晒得硬邦邦的,不会再一踩一个凹印。
祁言凡学着别人的模样,一手握住一把稻子的下端,一手紧握镰刀用力向内一割,却堪堪割断了三四根稻子的茎。他有些傻眼,又不信邪地用力割了好几下,才算把这一把稻子给割断。
而那些割稻子比较熟练的,耳边只听得“唰唰唰”有节奏的声音,一会儿就割倒了一大片,这更让新手祁言凡窘迫。
他又握住了第二把,高高挥起镰刀,蓄足了力准备手起刀落。没想到他还没落下的手腕却被人握住了,抬头一看,是季庭宇。
“你这样太危险了,会割到自己脚上的。”季庭宇道,“我教你。”
祁言凡又跟着学了一遍,但速度还是很慢,他苦哈哈地道:“你怎么学这么快,我要拖后腿了……”
季庭宇安慰道:“没事的,你慢慢来就好。”
割下来的稻子还要三到五把地扎成一小捆,十几小捆合到一处变成一大捆,在地里晾干之后最后用扁担挑到打谷场去。祁言凡除了要努力割稻子,还要跟扎稻捆作斗争。
旁边一位已经割完了一垄又反追上祁言凡的大婶直起腰来对他道:“小伙子,被我追上了嘛。”
祁言凡抬起头难为情道:“我第一次割稻,还不大会……”
那大婶笑笑道:“这稻田里的活啊就得快点,抓紧时间,割完了稻子还得晒干呢,讲不定什么时候下雨了,种子就怕烂在地里。”
祁言凡点点头,不敢光顾着讲话。
边上另外的村民看到了便打趣道:“小祁可不担心,他家李建业能干着呢。”
“可不是,小祁做半工,李建业做一工半呢。”
“李建业看起来就很踏实……”
祁言凡朝远处偷望了一眼,有几个汉子打着赤膊,深麦色的脊背在太阳底下油光发亮。而一直被大婶们夸赞着的季庭宇也脱得只剩一件短褂,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汗涔涔的,他弯着腰带着草帽,正快速地挥动着镰刀。
这样的人无论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但是祁言凡此刻却一点也不嫉妒,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心里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满满的骄傲与饱胀的满足。
“哎,小祁,你们来了桃花村也有一段时日了吧?”有人问道。
祁言凡收回视线,点头回答道:“嗯,是啊。”
“不知道李建业成家了没有?”
“啊?没,还没呢……”祁言凡心虚地回道。
“我看他似乎也不小了,得抓紧啊,他喜欢什么样儿的?”那人又道。
“我也不晓得……”他喜欢自己这样的,嘻嘻。祁言凡架不住村里人的八卦,生怕她们多问,嗯嗯啊啊打了几个哈哈就专心干活去了。
劳累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祁言凡拖着酸疼的身体回到家里,趴在桌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一块凉凉的布巾盖在了他的脸上,季庭宇拧了帕子过来:“先抹把脸吧。”
祁言凡随意擦了两下,觉得清醒爽快了不少,便把帕子又递回给季庭宇。
季庭宇伸手来接,祁言凡眼尖,立马就发现了他手上细小的伤口。
他一把抓住季庭宇的手,割稻子的时候手无数次地与粗糙的禾梗摩擦,时不时地被禾叶尖刺着,这该有多疼!他小心避让着也要龇牙咧嘴好一会,可他的季庭宇却一声不吭地默默忍受了一天。
“你割这么快干嘛,都不知道歇,不知道疼的吗?”祁言凡捧着他的手掌轻轻吹了吹,当初这双只适合握书卷酒杯的手现在已经布满了好几个老茧。
他心里又热又疼,立马嚷道:“不干了不干了,你快坐下!”
“好好好。”季庭宇挨着他的边上坐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替他轻轻揉捏着腰。
“明天不去了!”祁言凡坚决道。
“好,不去了。”季庭宇顺势答道。
“打谷更不能去了!”打谷、挑稻都是重体力活,祁言凡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又立马补充道:“挑稻也不许去!”
“好,都不去,什么都不去。”季庭宇捏捏他气鼓鼓的脸,道:“哪有为了我还生我气的?”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祁言凡懊恼道,“我不该说什么去割稻,不该提什么种水稻,我不要你这么辛苦……”
“我不觉得辛苦,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辛苦。”季庭宇贴在他耳边道,“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割稻子,着实还有些新奇。”
“真的?”祁言凡脸有些红,问道:“胳膊和腰酸不酸?”
“如果言凡能给我揉一揉就更好了。”
祁言凡“腾”地一下跳起来,朝着门口挪过去:“一身汗味,我,我先去洗澡。”
“握了一天镰刀,胳膊酸胀得很。”季庭宇在他身后道。
“……”
“腰弯了一天,快直不起来了。”
走到门口的祁言凡像猫叫一样哼哼:“待会帮你捏……”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假期过得好快……
第26章 媒婆
抱着隐秘的羞耻感,祁言凡仔仔细细把脚丫子都洗得香喷喷的。
他洗完衣服,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一步分成三步走地挪到床跟前。季庭宇已经铺好了被子坐在床上等着了。
祁言凡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们睡的还是同一头,平时刻意忽略的亲密现在一下子凸显出来,这个场景颇像是老夫老妻等着一起睡觉前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烧红了。
季庭宇掀开薄被,轻轻拍了拍床沿,对他道:“来。”
祁言凡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全充到脑袋里,他晕晕乎乎地爬上床,慢慢跨坐在季庭宇的双腿上,脑袋不甚清楚地撸了撸袖子,准备开始兑现自己“捏一捏”的承诺。
“言凡,”季庭宇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有点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啊?”祁言凡耳边嗡嗡嗡响,傻愣愣道:“给你捏腿啊……”
季庭宇恍然大悟,抱住他翻了个身搂进被窝里,低笑道:“你啊,怎么这么可爱……”
啊啊啊,祁言凡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季庭宇只是随便说说,自己为什么这么就当真了,脑袋里的野马太脱缰了拉都拉不住……
第二日起来,祁言凡脸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他沉痛地反思自己,昨晚就应该坚定地拿下对方,为何变得这么腼腆了……
不过,所谓灯下看美人,看帅哥也是一样的道理。那么朦胧的灯火下,那么帅的人盯着自己,腿软心怯是正常的,这是人之常情。对,人之常情。
给自己勉强补了补面子,身上肌肉的酸疼感又在处处提醒着祁言凡昨日的决心。
说这割稻子是农活中最累、最苦的活也不为过,他做足了心理建设、腆着脸去村里回了割稻的工作,毕竟这算是中途出尔反尔了。
徐大婶倒也没有摆出不快的脸色给他看,只是有些为难得跟他说了缺人手的难处。祁言凡便在村里走了一圈寻了几个愿意做农活的人手,这事算是圆满地告一段落了。
从村里回来,还没进院子,祁言凡就听到了自家小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报蛋声。
他迅速反应过来,来不及先报一声回来了,就赶忙去竹棚里的鸡窝里一看。咦,却是空空如也。
“奇怪,下到哪里去了呢?”
祁言凡嘴里自己嘟囔着,到处寻了一圈。好在鸡圈不大,祁言凡又勤于收拾,杂草不多,不一会儿就在原本鸡窝的位置——也就是现在鸭窝的地方找到了一枚新鸡蛋。祁言凡心想,自己可真是个勤劳的人哪,这蛋捡起来握在手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小母鸡第一次下的蛋个头很小,只有普通鸡蛋的三分之二。但是据说这蛋最是补身体,以前经常有城里的大妈托人去乡下买这样的鸡蛋来吃。
“庭宇庭宇,待会做饭的时候把这个鸡蛋煮上吧。”
“什么?”季庭宇应声从屋里走出来。
“你看,”祁言道献宝似的小心展开自己的手掌,把手心里的那枚鸡蛋展示给季庭宇看,“这是家里的鸡下的第一枚鸡蛋。”
“好,看你这急急忙忙的,累不累?”
“不累。”祁言凡欢欢喜喜地跑进屋里,出来时特地去地里揪了一把菜叶子,以此来犒劳劳苦功高的母鸡们。
随着饭熟,鸡蛋也煮好了。饭还要在锅里焖一阵,季庭宇先拿了蛋出来,过了冷水,擦干之后塞进祁言凡的手里,让他捂着暖手。
祁言凡把玩了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在桌角上磕开了蛋壳,剥去一小块,露出白嫩的鸡蛋白,他把这枚小小的鸡蛋往季庭宇嘴边一塞,道:“你吃。”
季庭宇抿着嘴,头略向后退了退,回道:“你自己吃。”
“给你吃。”
“乖,你吃。”
两人因为一个小小的鸡蛋相互推让,祁言凡和季庭宇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哎呀,以后母鸡们还能生好多呢。”
祁言凡把鸡蛋掰开,他爱吃蛋黄,觉得细腻喷香;季庭宇爱吃蛋白,正好互补。
处在感情里的人总是觉得些微的事情便叫人甜蜜。世上爱吃蛋黄的人千千万,爱吃蛋白的人也千千万,但是恰好你爱吃蛋白我爱吃蛋黄,于是,就认为这是爱情最好的安排。
两人互看着对方的眼睛,鸡蛋也吃出了缱绻的味道来。
饭后,就着盖棚子的边角料,祁言凡又坐在屋檐下做了几个勉强合格的竹筐。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自认为在这方面他已经是个老手了,熟能生巧真是非常准确。
如脸盆大的用来晒萝卜干、番薯干,小的拿来晒板栗、晒种子都是不错的。
于是,祁言凡家的院子里,除了柴火占去的地方之外,大大小小的筐子一个个摆着,晒着这个冬天的过冬储备。
季庭宇则把平日里多余出来的已经晒干的竹子收到院子里,拿着砍刀劈成一片一片收进筐里。
晒干的竹片烧起火来很旺,但如果竹节没劈开的话,会在灶膛里爆裂开来,发出响亮的爆鸣声。之前有一次,祁言凡就被狠狠地吓到过,也更好地理解了“爆竹”的意义。
两人十分默契温馨地忙碌着,篱笆外的小道上却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率先推开祁言凡家竹门的是一位满脸福相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
那妇人盈盈一拜,施了一礼,开口问道:“二位可是李建业和祁秋?”
祁言凡赶忙站起身来,回道:“正是,不知……”
“哎哟,桃花村里的人都叫我朱姨,”那妇人自来熟地跨进院子,左左右右打量一遍,“不错不错,都收拾得挺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祁言凡对她的行为略感到别扭,但还是客客气气问道:“请问您来是有什么事么?”
“我来自然是有好事。”那朱姨朝着他们挤了挤眼睛。
祁言凡和季庭宇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阅历,所谓送上门来的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祁言凡道:“您请讲。”
“咳,不请我去屋里坐坐,咱们边喝茶边说,这山路走得我喘得厉害。”
“屋里不通气,还是在外面凉快。”祁言凡笑眯眯道。
朱姨被噎了好一下,缓了一会才重又恢复,和颜悦色道:“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来啊可是为了你们的终身大事。”
“哦?”
“你们来了桃花村也有一段时日了吧,我看你们俩都到年纪了,大家同是一村人,朱姨我啊就想帮着张罗张罗。前几天哪有人托我来问问情况……”
“就不劳您费心了。”祁言凡打断她道。
朱姨瞪圆了眼睛:“这户人家在村里可是没得挑的,你年纪小还不懂事,我跟小李兄弟本人说……”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要忙,下山路不好走,您还是趁早出发吧。”季庭宇四平八稳道。
那朱姨估计平时被人捧习惯了,此时颇有些恼怒:“多少人求我都求不来,你们这是要赶我呢,赶媒婆出门,小心姻缘不上门。”
随后,便朝他们唾了一口,甩袖离去。
祁言凡看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道:“你看你尽招人,这次连媒婆都招来了。”
“那还得多谢言凡帮忙把她们赶走了。”
“我才不帮呢,你自己搞定。既要得罪人,害她做不成生意,还要招了她的咒骂。”
季庭宇走过来低头亲亲他的额角,道:“没关系,我们的姻缘已经在门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拼了老命,写到2500字,下次再努力!
第27章 看病
回了割稻的活,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清闲日子。
稻子成熟的时候,夹杂在沉甸甸的禾穗里的稗草也成熟了。稗草会妨碍稻子的生长,是农民们最痛恨的杂草之一。
但是这都跟祁言凡没有关系,他此时想着的就是到哪里去薅一些稗草籽来充枕头。
他拒绝了季庭宇的帮忙,自己顶着秋老虎猛烈的日头东奔西跑了好几天,该跑的地里祁言凡都跑遍了。
他采了满满一大袋子,仔细挑干净晒干,填进新缝的枕头套里。
稗草籽充的枕头睡起来很舒服,可以根据头型和喜好随意调整。
他把两个新枕头并列排放在床头,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也像稗草籽一样温暖。阳光留在棉布上的味道,像风里的稗草沙沙地摩挲着他的神经。
这是他给他们的新生活布置的一份心意。
祁言凡又剖了一个金黄的大南瓜,妥帖地种子留出来晒好。他又从地里挖了个几个番薯出来,想着要做番薯南瓜饼给季庭宇尝尝。
番薯和南瓜蒸熟,分别用调羹摁压成泥。把番薯泥团在手心,挖出一个凹形,填入南瓜馅,再包裹起来,按成一个巴掌大的小饼。
锅里热油,把一个个番薯饼煎得两面焦黄即可。外表皮香,里面馅软,南瓜的酥烂,说是流心南瓜饼也不为过。
两人拿着饼坐在屋子里吃,咬一口就要呼哧呼哧几下,否则烫得厉害。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又咧开嘴笑起来。
屋外的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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