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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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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药是军用之物,民间不得私贩,军中火'药每一次出入都要记录在册。原州是北燕铁骑驻地,哪怕军中有人里应外合,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挪用火'药。而且事后傅深令人查过青沙隘附近各州的火'药流向,都没发现异常。
  “是从‘草路’上来的。”穆伯修道,“同州守军与边境马匪之间有一条‘草路’,同州军私下盗卖火'药给马匪,他们的火'药册子全是假的。我们假装成东鞑人,从马匪那里买到了火'药。”
  原州是傅深的嫡系,同州是傅深的旧部,堂堂北燕统帅没死在战场上,竟然阴沟里翻船,栽在自己人手里。傅深险些气炸了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从牙缝挤出了一句话:“这群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俞乔亭赶紧劝道:“将军息怒。”
  傅深没理他,平复心情,沉着脸道:“继续说。”
  穆伯修:“按照计划,有两人负责点燃引线,我守在高处,如果你没被乱石拦住,就由我补一箭,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你活着离开青沙隘。”
  “谁知道你命比石头还硬,都这样了还没死,不仅没死,还活着回来了。”
  “我怕被你查到头上,每日里提心吊胆。终于,正月初二深夜,有人闯进我家里,想要杀了我。恰好那天我夫人带儿女回娘家,家中只有我一个人。我打伤了那人,心想事情恐怕是败露了,于是连夜收拾细软,逃出了京城。”
  “我逃到东旺村时,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就从义庄里偷了一具尸体,给他穿上我的衣服,故意留了个从不离身的玉扳指,砍下他的头,然后把无头尸体扔进了枯井里。那个人头被我埋在东旺村后的林子里,现在恐怕烂的只剩骨头了。这样,如果有人发现那具尸体,追杀我的人就会知道,我已经死了。”
  穆伯修诈死后,想继续南逃,不料还没出县城,就被跟了他好几天的北燕军抓了回来。
  前因后果相连,确实与他所知的事实一一对应,只是傅深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灭口,为什么那人不提早动手,非要等到现在?或者说,他原本是不打算灭口的,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危险,只至于不得不弃车保帅?
  又或者,不止傅深与金吾卫两方,要杀穆伯修的另有其人?知晓真相的除了他们,还有那个将毒药送给傅深的人。
  这一池浑水,究竟卷进了几方势力?
  穆伯修因失血过多,声息已越来越微弱。他大概已预见到必死的结局,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对傅深道:“我说的那个人,傅将军应该很熟悉——”
  “左金吾卫上将军,易思明。”
  傅深道:“不用说了,我猜到了。”
  他少年时交情不浅的好友,甘冒风险替他安置金家后人的仗义兄弟,最后成了一心置他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昔年对朝廷鹰犬充满鄙夷、眼睛长在头顶的贵公子,为了压过北衙禁军,甚至把金吾卫变成了比飞龙卫还没底线的暗杀组织。
  傅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易思明,情绪都不如听见同州军做假账时激烈,他甚至想不起这些年跟易思明有过哪些交集。
  少年情谊短暂如朝露,太阳升起就要消散,就好像人最终都会变的与从前不同。
  只是有的人眉目依旧,有人却已面目全非。
  世事无常,天意难测。
  傅深示意肖峋将他推出去,逼供也是件费心力的事,他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些真相。穆伯修听见他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出声求饶,在地牢里精疲力竭地闭上了双眼。
  明亮天光与新鲜空气一并涌入,令人耳目为之一清,俞乔亭在后头关上石门,傅深忽然道:“叫杜冷来给他看看伤,别让他死了。”
  “是,”俞乔亭答应下来,“已经过午了,先去用饭吧。”
  “我不吃,”傅深摆摆手,“卧房收拾出来没有?我要睡觉,没事别来打扰。”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这时候谁都不敢劝,也不敢违拗。肖峋将傅深推进卧房,俞乔亭站在庭院树下,长叹一声:“真是……这都是什么世道。”
  肖峋沉默地拍拍他肩膀。
  常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对危险都有种近乎直觉的敏锐预感。俞乔亭和肖峋不约而同地望向浓云卷积的天际,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雷声隐隐,未来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这一年,或许并不如某些人所期望的那样风平浪静。
  傅深原以为严宵寒至少要忙上一阵子,没想到第三天他就出现在山庄的早饭桌上。傅深难得惊讶一次,诧异地问:“你忙完了?”
  “没忙完,”严宵寒大马金刀地在桌子对面坐下,“不管了。”
  傅深:“嗯?”
  严宵寒一本正经地说:“九天婚假,不是用来忙活这些破事的。”
  “这可不像是严大人会说的话,”傅深道,“你们飞龙卫最擅长无事生非,怎么放着现成的有缝鸡蛋倒不往上扑了?”
  严宵寒被他嘲讽了也没翻脸,淡然地道:“这不是来抱你了吗?”
  傅深正吃着饭,闻言当场摔了筷子。严宵寒一边忍笑,一边千哄万劝地把筷子塞回他手里:“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好好吃饭。”
  傅深点了点他:“这要是在燕州,你现在已经被拉出去打军棍了。”
  “话头是谁先挑起来的?”严宵寒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越发蹬鼻子上脸,“好不讲理。”
  傅深其实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恶狠狠地夹了个包子堵住了他的嘴。
  待用完了饭,严宵寒推着他到外面溜达消食,两人这才将饭桌上的话题重新拾起来:“那件案子进展如何?这两天你应该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真不继续查了?”
  严宵寒:“我说的‘不管’,就是字面意义的‘不管’,皇上已经令顺天府会同刑部与大理寺一道查案。金吾卫的事,不归我们飞龙卫管。”
  傅深嘲笑道:“哟,闹了半天,原来是人家把你们踢出来了。你还跟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嗯?”
  严宵寒无奈又好笑,一低头,恰好与傅深目光相对。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那双优美深邃的眼睛里潋滟着纵容的笑意,神态轻松自然。据傅深观察,严宵寒在人前的状态一惯紧绷,不是说他紧张,而是他的言行都太过精准,连游刃有余和漫不经心都像是设计好的,像一只滴水不漏的铁罐子,最真实自然的反应全部藏在厚厚的铁皮之下。
  然而今天不知怎么,他忽然抛弃了伪装与防备,整个人原地化身成一个大写的宁静温和。傅深被他盯久了,居然觉得有点脸热。
  他承认自己早已动心,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多年渊源,傅深自认不是个肤浅的男人,谁知现在竟也会被美色晃了眼。
  严宵寒注视着他慢慢红起来的耳根,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我还以为你把人骗到手就看腻了,想不到侯爷……还是挺喜欢我的?”
  废话,眼都看直了,还想怎么喜欢你?
  傅深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义正辞严地说:“手收回去,瞎摸什么?说正事。”
  严宵寒从善如流地“嗯”,然而一时得意忘形,没压住上翘的尾音,立刻被傅深鸡蛋里挑骨头:“别‘嗯’的那么讽刺,重新‘嗯’。”
  严宵寒:“……”
  玩笑归玩笑,两人回到跑了八千里的正题,傅深道:“就算皇上不让你插手,你肯定也私下里查过了。有什么发现?”
  严宵寒不置可否,反而问:“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
  傅深:“好奇。”
  严宵寒:“你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穆伯修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傅深眯起眼:“既然你要这么问,那我也想问,你今天来找我,跟穆伯修案没有一点关系吗?”
  严宵寒静静地注视着他,二人在沉默中对峙。
  “好吧,”严宵寒率先退让了,“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点疑问。我让人去查穆伯修的身世背景时,听说一个月前也有人来查过他,这是其一;东旺村发现的那具无头男尸已经腐烂了,只能从衣着和随身物件上推测他是穆伯修。但砍头的目的是为了让人认不出这具尸体是谁,那为什么凶手还留下了能证明他身份的白玉扳指?不合常理,这是其二。”
  “穆伯修最初供职于豹韬卫,后来转调金吾卫。我记得去年有一天,你曾跟我提到过豹韬卫。”
  傅深凉凉地道:“严大人,你是炮制了太多冤狱,已经忘了怎么正常查案了吗?”
  “不合常理的还有你,”严宵寒继续道,“俞青恒是你的心腹,在北燕军失去主心骨这个关口,你却带着他回了京城,而且执意要住到山庄。容我问一句,我们成亲那晚,你带回来的那些北燕军,全都留宿在侯府吗?”
  傅深没有回答,看不出是打算伏法认罪,还是准备杀人灭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最后一点,皇上对这个案子的态度也很奇怪。”严宵寒停顿了一下,才道,“飞龙卫是天子耳目,查案效率远比三法司要高,朝廷命官遇害,哪怕与南衙有关,没道理舍近求远,撇下飞龙卫,反而让刑部和大理寺去查真相。”
  “上一次出现类似情况,还是在东鞑使团案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有一件事情,陛下已经了知道其中真相,他就不会再去动用飞龙卫。”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哎,总算还没有傻透气。”
  僵硬凝滞的气氛忽然流水般化开了。傅深向后一仰,脊背放松地靠在轮椅上,心宽地笑了:“我已经提醒过你一次了,皇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信任你。再不小心,飞龙卫迟早要散摊子。”
  严宵寒皱眉:“什么意思?”
  “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傅深道,“东旺村那具尸体是穆伯修自己搞的障眼法,为了躲开另一拨人的追杀。至于我跟他的关系,这属于北燕军内部机密,不便告诉你,跟你也不太相干。”
  “这个案子往下查也是白费功夫,唯一一个不太重要、但对你有用的消息,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小心金吾卫,皇上手里可不只有飞龙卫这一把刀。”
  飞龙卫和金吾卫,虽然哪个都不是好东西,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义,傅深还是愿意捧严宵寒一把。至少他对严宵寒知根知底,易思明的人品实在让人不敢放心。
  严宵寒怔立当场,脑海中飞掠过许多念头,又被他一一归拢理顺。事关飞龙卫存亡,傅深话中透露的消息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
  沉思片刻后,他才肃容对傅深道:“多谢。”
  严宵寒是真的没想到傅深会在有关飞龙卫的事上给他提醒。当年的金云峰案,哪怕他最后网开一面,仍不能掩盖他为了往上爬而反手给了傅深一刀的事实。这些年北燕铁骑对飞龙卫严防死守,他一直以为傅深特别讨厌飞龙卫。
  然而,就在刚刚,当着他的面,傅深破例了。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这个提醒的分量,几乎等同于亲手替飞龙卫扼杀了最大的死对头。
  他思绪复杂,傅深却好似真没当回事,无所谓地道:“不用谢,举手之劳。”
  当晚严宵寒留宿山庄,傅深叫肖峋给他找个客房,自己去找杜冷换药。谁知等他回房时,却发现屋里多了个大活人。
  傅深:“你来干吗?”
  严宵寒:“客房没收拾过,住不得人。”
  傅深:“扯淡,我昨天刚叫人收拾完。”
  严宵寒:“我不住客房。你我都成亲了,为什么不能同床共枕?”
  傅深无情地道:“你当我想?谁赐婚你找谁去。”
  然而严宵寒好像摸清了傅深的底线,知道在什么限度里胡闹他会容忍,遂一唱三叹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刚才还看我看的目不转睛,转眼间就色衰爱弛了……”
  傅深一个头两个大:“……别跟个狐狸精似地嘤嘤嘤了,过来铺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傅深此前一直不愿意正视他被严宵寒伺候的娇贵了这个事实,但今天这个人一来,他住进山庄以后的各种别扭和不适应好像立刻痊愈了。
  肖峋和俞乔亭照顾起人没那么细心,傅深那天下午审完穆伯修,自己在房里枯坐到深夜,等感觉出饥饿,想找点东西垫垫肚子,一出门,才发现放在廊下的茶饭早已冷透。
  而在严府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似乎就没想起过“饿”字。
  一块温热软滑的东西贴在唇上,香气盈鼻,随即严宵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张嘴。”
  傅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新做的点心香甜松软,入口即化,他随口道:“有点甜。”
  “我也觉得,”严宵寒把碟子放在桌上,给他到了杯茶,“厨娘手重,下次告诉她少放糖。”
  傅深:“你刚让厨房现做的?晚上没吃饱?”
  严宵寒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给他找中衣,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你晚上吃的太素,睡前吃点东西,免得半夜被饿醒。”
  傅深讷讷地摸了下鼻子。
  “说起来,你们那位杜军医,他好像不是中原人?”
  “对,”傅深道,“西南来的,怎么了?”
  严宵寒:“刚去看了他给你开的方子,用药跟中原的大夫不太相同。我看他只专于接骨续经,不重调养。回头还是让沈遗策来给你把一次脉,开几副补养的药,药膳也行……常吃药伤胃口,平时要好好吃饭。”
  自从两人因为傅深不喝汤药的事闹过一回之后,傅深吃药的问题基本上就变成了严宵寒的问题。在这方面严宵寒有绝对的发言权,基本上说一不二。不夸张的说,严宵寒要是哪天想毒死傅深,傅深都未必能察觉到。
  他想起什么叮嘱什么,傅深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温存下去也挺好,这间原本有点大,多出一个严宵寒,就正好了。
  一团柔软的衣服落在他膝上,严宵寒躬身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拿好衣服,去洗澡。”
  山庄里用的仍是浴桶,没有屏风,只用中间一道帘子隔开。傅深蜷着腿坐进浴桶里,忽然听见严宵寒在另一边问:“前两天都是谁帮你洗澡?”
  傅深张口便答:“肖重山啊。”
  严宵寒一想到自己平时怎么伺候这位爷洗澡的,后知后觉地泛了酸:“怎么就想不开,非要住这荒郊野岭,连洗个澡都不安生。”
  傅深其实清白的很,他平时都是让肖峋把轮椅推到浴房,自己扶着墙坐进去。也就是严宵寒能上手抱他,连俞乔亭都得避嫌。他没听出来严宵寒在拈酸吃醋,不明所以地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吗?还挑三拣四的。”
  严宵寒:“……”
  他放弃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过了一会儿,认命地把傅深从水里捞出来,放回卧室床上:“我去拿药,你先把头发拧干……嗯?”
  傅深忽然抓着他的衣领,用力严宵寒拉到自己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唇角往上了提了提。
  “以后都只给你一个人抱,你不在我就不洗澡了。别醋了,行不行?”
  严宵寒先是一怔,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抓进自己手中。
  他眸光沉沉地凝视了傅深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最终低下头,干燥唇面在他脸颊上轻轻贴了贴:“好……这可是你说的。”
  傅深的心脏刹那停跳,随后如万马奔腾,轰地一声,炸开漫天烟花。
  他在严宵寒即将起身离开时,迅速伸手按住他的后颈,把人搂了回来。
  两人交颈相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带来极度的温暖与心花怒放,他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的心动意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这么多。
  情难自禁只是一瞬间的事,严宵寒在亲下去的同时,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傅深可能有的反应,却独独没预料到眼下这个状况。
  他听见傅深含笑的声音紧贴着鬓边响起,像是用鼻音哼出来,低哑,又有种说不出的软和甜。
  “亲的不错。再亲一个呗?”


第29章 共枕┃提问:本章中两人到底亲了几次?
  有的人; 表面上看起来风风光光、锋芒毕露的; 实际上亲起来,嘴唇软的好像早上刚蒸出来的馒头。
  傅深的确相貌俊秀; 但由于气质的缘故; 严肃冷峻的时候居多; 而且他嘲讽起人来很有一手,严宵寒常常觉得他是各种意义上的“刀子嘴”; 轻薄一下会被扎出一嘴血。
  但此时傅深背靠床头; 微微仰着头,满身的气势都收敛起来; 像某种被顺了毛、懒洋洋的野兽; 一只手甚至还勾着严宵寒的脖子。
  他刚沐浴完; 嘴唇被热汽蒸的有点干,吻起来温暖而柔软。
  严宵寒仍然克制着,在他干燥的唇面上逡巡摩挲,轻轻抿着两片柔软的唇瓣;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试探; 一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往下跳; 一边忍不住总想探头去看一眼。他最终没能战胜本能的引诱,舌尖在傅深的上唇轻柔飞快地一勾——
  后颈上的手瞬间爆发出能掐死人的力道。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他按捺下沸腾的心绪,闭了闭眼,心想,今晚情难自禁的次数有点多。
  震惊褪去,傅深从讪讪地松了手; 在他被掐的地方揉了揉:“……不好意思。”
  严宵寒轻笑一声:“嗯,看出来了。”
  傅深:“……”
  严宵寒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我去拿药,你先冷静一下。这么大手劲……我以后还怎么得寸进尺?”
  傅深抬手把他从床上推了下去:“狗屁的得寸进尺,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半夜时分,雷鸣隐隐,严宵寒从睡梦中醒来,还未睁眼,先闻到了窗外透进来的雨水气息。
  紧接着,才听见打在屋檐上的细密雨声。
  春日里的第一场雨终于来了,严宵寒仍不太清醒,翻了个身,闭着眼去摸床的另一边,手掌落在身旁隆起的锦被上,轻拍两下。
  傅深睡的不沉,阴天下雨,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疼,他三番两次被疼醒,感觉严宵寒的动作,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腿疼不疼?”身边人慵慵倦倦地揽着他的腰,刚醒过来,嗓音里带着一点缱绻低柔的鼻音,“外面下雨了。”
  傅深轻声哼哼:“疼……酸得很……”
  严宵寒撑着床起身:“我去找个汤婆子。”
  “不用,”傅深伸手去拉他,只抓到了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绸缎般顺滑地缠绕在指头上,“别折腾了,继续睡你的吧。”
  严宵寒被他扯的微微后仰,只得再躺回去。他抖开被子,把傅深罩起来,强势地侵入了他的被窝。傅深大概是真的不清醒,居然没翻脸,只是在他肩膀上轻推一把:“干什么?”
  “往我这边来一点,”严宵寒展臂将他抱住,两条长腿带着热烘烘的体温贴上他冰凉的小腿,以一个亲密过头的姿势紧密相拥,“行了,睡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躯体的热度透过冰凉衾枕渐渐将他包围,傅深嫌这个姿势箍得慌,总想活动手脚,却莫名被重新宁静下来的夜色和暖意催的睡意昏沉。该酸疼的地方还是酸疼,知觉却好像被隔在了一层温存的屏障之外。
  他抵在严宵寒的颈窝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天明,山中细雨仍未潇潇未歇,傅深被几个月的养病生活影响了作息,早上醒的晚,外头又是个阴雨天,他更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
  身旁床榻已空,帘外天光黯淡,屋内湿凉,被窝里却被烘的干燥温暖。他动了动腿,碰到了放在腿边热乎乎的小汤婆子。
  八成是严宵寒早晨起身后给他拿来的,傅深心中熨帖,记忆浮现,随即回想起昨晚令人耳热的意乱情迷,自己还让人抱着睡了半宿。
  他默默品咂了一下亲吻的滋味,摸了摸隐约作痛的膝盖,惋惜地心想:“我可真是个柳下惠。”
  正巧推门进来的严宵寒忽然脊背一凉。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身后有什么异样,按下疑惑进门,对着被帘帐遮的密密实实的大床道:“敬渊,该起身了。”
  傅深懒懒地拨了下帘子,示意自己已经醒了。
  严宵寒每天要早起进宫轮值,已成习惯,哪怕放假也没睡懒觉,比躺在床上形如废人的傅深看起来精神得多。他走过去将床帐挂回两侧帘钩上,侧身在床边坐下:“雨还没停,有哪儿不舒服吗?”
  傅深有时候会觉得严宵寒对自己过分小心,就好像他不是一个皮糙肉厚的老爷们,而是个风吹就倒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能活到今天,伤不会少受,连杜冷和俞乔亭都不觉得他的腿伤在阴天下雨需要格外关注。对他们来说,连死亡都是寻常事,只是区区伤病,又何足挂齿、何须挂心?
  但被人捧着手心里,石头也要被焐热了。
  傅深说着“没事”,伸手去勾他的腰,试图把严宵寒拉下来按在床上。不料严宵寒坐的特别稳当,反倒是傅深被带的从床内侧滚到外侧,像个没骨头的猫一样软塌塌地倚在他腿边。严宵寒还当他是投怀送抱,一手虚揽住他的肩头,含笑道:“醒都醒了,还不想起?”
  “犯懒,不想动,”傅深老气横秋地叹道,“人哪,不服老不行啊。”
  “过谦了,”严宵寒垂头凑到他耳边,戏谑地道,“侯爷龙精虎猛,昨晚还抓着我不撒手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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