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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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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期然地想起滂沱大雨里的一道身影,那天连他自己都濒临失控,傅深居然还能镇定地说“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玄铁心性,冰雪肝胆。
傅深继续冷静地条分缕析:“当年固山关之战,杨勖有意拖延援军这事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是影响战局的最主要原因。我不知道纯阳道长是没意识到,还是在刻意模糊主次。我叔父战死之后,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而是肃王殿下,我们俩都曾推演过固山关之战。杨勖的唐州军哪怕及时赶到,也救不下我叔父,只能赶上尾声。而且杨勖虽然拖延,但仍控制在不惹人怀疑的范围内——至少我和肃王殿下都没看出异常。要是他做的太露’骨,肃王殿下早就宰了他了,不会让他苟活到现在。”
“还有,他曾无意中提到‘我们’。青沙隘、穆伯修、白露散、万寿宴,这四件事里,哪一件都无法单靠他一个人完成。我总觉得京城里有一张大网,纯阳道长只是颗棋子,背后执棋的人才是关键。”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只是我的猜测,你姑且听听,不一定准,”傅深道,“白露散这药太邪性,一旦流传开来,后患无穷。而纯阳道长为了掩盖踪迹,曾将替他送信的孩子一家三口灭门,还有那几个死于白露散的无辜百姓。如果他真是北燕军出身,而且是我叔父的部下,这个手段未免有点过于狠辣了。”
“我有种感觉,不光是纯阳道长,还有他背后之人,这个行事作风,倒更像是先父的旧部。”
严宵寒:“……你这么说,是不是对泰山大人有些不够尊敬?”
傅深嗤笑:“先父在世时,常说我跟我二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妇人之仁,你觉得他能仁慈到哪儿去?”
严宵寒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既然不信纯阳道长,为什么还要亲手了结他?”
这问题令傅深微怔,随即不太走心地道:“他是北燕军出身,不掐死他难道等着被他拖下水吗?”
严宵寒忽然起身凑近,伸手在他小臂上掐了一下,剧痛炸开,傅深肌肉霎时紧绷,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开。
严宵寒:“疼吗?”
傅深莫名其妙:“废话,要不我掐你一下试试?”
“疼就对了,”严宵寒站在他面前,微微张开双臂,那是个全然接纳包容的姿势。他的目光一直望进傅深的眼里:“记住了,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用铁石堆成的。”
纯阳道长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傅深,和他背后的满门忠烈,万千英灵。
仍有人记得逝去的忠魂。
仍有人为他奔走,为他流干最后一滴血。
北燕军同出一源,哪怕不曾见过,年岁相隔,傅深仍然知道这是他的同袍,所以他成全了纯阳道长。
所有的冷静分析都建立在感情之外,傅深只有抛开他的身份,用上全部理智去寻找疑点,才能强迫自己忘记纯阳道长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可他不是用铁石堆砌起来的。
傅深怔然片刻,笔挺的肩背终于垮了,随即一言不发,微微向前倾身,把脸埋进了严宵寒的怀里。
那双手温柔地落在他脊背上。
“北燕军守边近二十年,多少人埋骨北疆,换来的却是无端猜忌,”他喃喃地道,“我叔父战死到最后一刻,杨勖这等小人,至今仍在朝中横行,就连报仇,都要我北燕军的人命去填……”
“别太伤心。”严宵寒搂紧了他,低声道,“你看,不管发生什么,你身后始终站着万千北燕军。”
“——还有我。”
第41章 对酌┃有点不够刺激
严宵寒静静地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既想给他个依靠; 又怕他伤怀太过,于是拍了拍傅深的肩头; 故意调笑道:“侯爷; 哭了吗?要不要我哄哄你?”
傅深当然不可能放纵自己在消沉情绪中沉溺太久; 只是他少有能挂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一时半会有点不愿意起来; 闷声闷气地说:“一边儿去。家里有酒吗?陪我喝两盅。”
他那语气不像夫妻相邀对酌; 倒像老大爷招呼儿子来解闷。严宵寒哭笑不得,刚要脱口而出说“你不能喝酒”; 忽然转念一想; 倘若能借酒浇愁; 给他个痛快发泄的机会,总比现在这样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强。
“有。”他干脆地道,“稍等,我让人去拿。”
傅深愕然抬头:“你吃错药了?这么好说话!”
严宵寒挑眉; 凑近了逼问道:“难道我以前不好说话吗?你摸着良心说; 你哪次提要求我没答应你?”
他高大的身形逐渐逼近; 却意外地没什么压迫感。傅深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缓缓下压的胸膛,笑微微地道:“我还以为要给点好处才能讨到一口酒,既然你这么懂事体贴,那再好不过了。”
严宵寒不依不饶地问:“什么好处?”
傅深但笑不语。
严宵寒道:“好心没好报,侯爷; 这可不像是君子所为啊。”
傅深反问:“那你想怎么着?”
“我这么‘懂事’,还这么主动,”他意有所指地用膝盖顶了一下傅深的腿,“难道不应该给我个更大的甜头?”
傅深视线往他下三路瞥去,坏心眼地笑道:“哟,春天到了。”
严宵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愈发得寸进尺,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傅深嗤笑一声:“你来。正好看看你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的骨头一样硬——先说好,断了不许哭。”
严宵寒:“……”
“啧,有贼心没贼胆,还非要惦记,”傅深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在唇面上亲了一口,懒洋洋地道:“不如乖乖躺平,大爷保你欲’仙’欲’死,食髓知味,怎么样?”
“这位爷。”
男声低沉,不如女声娇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滋味。严宵寒眸光幽深,保持着被调戏的姿势,轻声道:“我好歹有三条腿,您可就剩第三条腿了……”
旖旎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傅深没忍住,差点动手抽他,严宵寒却趁他不备,反客为主,把他按在椅背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下去。
直到漫长一吻结束,傅深垂头喘息,他才用很轻的气音说:“不是现在,但我想要你。”
他那温柔克制的面具好像终于崩开一角,露出内里张牙舞爪地占有欲来,那欲’望不算好看,却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傅深胸膛不住起伏,坐着都嫌腿软,心说要什么要,贼心不死,迟早日的你哭着说“不要”。
嘴上却道:“行行行,都给你……好哥哥,快起来吧,压死我了。”
严宵寒发现傅深每次不好意思时,都会找各种借口把他赶开。这小小的发现莫名取悦了他,遂心满意足地放开傅深,出去替他要酒了。
傅深听着他脚步声轻快远去,抬手摸了摸发疼发烫的嘴唇,无意识地笑了。
他本身是个很可靠的人,从来只有给别人安慰的份。头一次变为汲取安全感的一方,发现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感觉既奇妙又难以言喻。
且不说他目前要装瘸,哪怕傅深腿伤实际上已经好了,短时间内仍不能有太大负担……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整天腻歪在一起,耳鬓厮磨,难免要起反应,难道还要再这么“相敬如宾”地忍上两三年?
这么一想,让让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严宵寒给傅深到酒时,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就好像他走路捡了钱、那钱还是傅深掉的一样。
酒甘醇而不烈,芳香可人,傅深一口饮尽杯中酒,赞了一声“好酒”,揶揄道:“此酒寻常难见,严大人这官当的……平时没少收底下人的孝敬吧?”
官场上疏通关系、上下打点是常事,更何况是飞龙卫这等位高权重的衙门。严宵寒既不避讳,也不承认,只道:“孝敬侯爷,岂敢用寻常酒水,当然要挑最好的。”
傅深往嘴里丢了颗松子,忽然道:“酒虽不错,却算不上顶好。”
严宵寒不像他那么豪气干云,只慢慢喝着,道:“愿闻其详。”
傅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喝过最好的酒,是在北燕边陲一个小镇上,酒够劲儿,老板娘人很好。”
严宵寒果然被踩了尾巴,酸溜溜地道:“到底是酒好还是老板娘好?”
那架势仿佛在说“你敢当着我的面出墙试试”。
傅深:“陈酒故人,往事重提,酒不醉人人自醉。”
严宵寒登时想岔了:“你跟她还有往事?”
他是真没想到傅深会遇到采月这个可能。茫茫人海,两个前路不同的人哪有这么容易重新遇见?严宵寒从没为这件事委屈过,在他心里,哪怕最后放走了采月,但过错已经犯下,傅深已经与他决裂,再怎么补救,也不能假装那背后一刀从未存在过。
傅深见严宵寒还没领悟,却不再挑明。他在这事上有点蔫坏,仿佛抓到了严宵寒暗恋他的小辫子,总是忍不住暗搓搓地试探,既期待着事情说破后他的表情,又想让他亲口对自己承认。
“逗你呢。我有那么多往事,哪件少了你了?”傅深登徒子似地在他腮上捏了一把,“都没你好。你最好。”
严宵寒明知道甜言蜜语靠不住,还是不由自主地顺了毛,被哄的服服帖帖。
两只酒盅碰出清脆声响,傅深一饮而尽,严宵寒见缝插针的给他夹菜:“悠着点,酒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傅深懒散地道:“放心。本侯酒量好的很。你要是怕我喝多了闹你,我晚上去客房睡。”
“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侯爷,”严宵寒冷漠道,“打从你来的第一天起,客房什么时候让你进去过?”
傅深讪讪道:“……你太自觉了。”
严宵寒:“哼。”
“真是孩子越大越不好管,”傅深装模作样地感叹,“以前还说什么‘最喜欢我’,现在就知道‘哼’。”
严宵寒瞬间破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幼稚够了,终于趁着酒劲尚未上头、微醺但是格外清醒的时候,说起了纯阳道人的事。
“还要往下追查,他身后的那个人不揪出来我不放心。”傅深道,“不光是因为我二叔的事,就怕他一次刺杀不成,还想再来一次。还有‘白露散’,若不控制住,早晚会酿成大祸。”
严宵寒:“倘若那位不在,你就不会被困在京城了。”
“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忌惮我,”傅深道,“换成你也一样。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各位皇子难当大任。别忘了老邻居还在盯着咱们,皇上虽然疑心病重,但对边境之事的态度一向强硬,眼下只有他能镇得住四方邻国。”
“不算太子,晋王齐王都与文臣亲厚。你想想,四方武将、五大京营、还有你们禁军,哪个不是被皇上牢牢握在手里?”
“一旦皇位更迭,无论最终是谁上位,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取的大部分朝臣的支持,难保外族不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北燕铁骑首当其冲,我找谁说理去?”
严宵寒一想也是:“现在纯阳已死,你打算往哪个方向追查?”
“西南。”傅深喝了口酒,“我之前说纯阳的行事作风像先父旧部,当年与先父叔父同在北疆征战、如今还健在人世的将领,只剩下西平郡王了。”
严宵寒:“西平郡王段归鸿?”
“嗯,”傅深道,“本朝唯一一个以异姓封郡王。元泰二年平定北疆时,他也在我祖父麾下,后来转调西南,一守就是十几年。听说他跟先父和叔父交情颇深,对当年事或许还有印象。”
严宵寒道:“你之前说,纯阳道人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西平郡王远在西南,按理说很难在京城经营起成规模的势力,这事跟他应该并无关系。”
傅深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跟谁有关系,还用得着在这儿借酒浇愁么?除了他,我暂时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北燕铁骑的事这么上心。你也反省一下,白露散的来源查不出来,你们飞龙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严宵寒察觉到他已有点醉酒的迹象——因为开始蛮不讲理了,便放下杯子拿过酒壶,打算到此为止,让傅深去洗漱睡觉。
谁知伸手一摸,壶里竟然空了!
说话的工夫,严宵寒没留意他举杯的频率,傅深居然一声不吭地把大半壶酒都喝光了。
严宵寒头皮一麻,暗自祈祷傅深酒品好一点,千万不要趁醉发疯。不是他怂,而是傅深真动起手来,实在是打不过。
酒劲上涌,头脑昏沉,傅深双目半阖,安安静静地任严宵寒替他换衣沐浴,一直到床上,他都表现的十分乖巧温顺。
严宵寒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来,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没有“酒后乱’性”这个环节,有点不够刺激。
还没等他这个念头转完,那醉鬼忽然低声唤了他一句,严宵寒没听清,俯身问道:“怎么——”
咣当一声,天旋地转。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傅深按在了床内侧。身上的人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投怀送抱,嗯?”
严宵寒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腰:“小心你的腿!别跪着,下去!”
傅深被他双臂一勒,由跪姿变成趴着,一头栽进他颈窝里,然而仍不肯罢休,非要起来看着他的脸。
严宵寒无奈地道:“敬渊,别闹……”
“阿寒。”
他霎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阿寒,”傅深在他鼻尖上温柔地吻了一下,又移到唇角,“阿寒……”
这两个字比烈酒还管用,严宵寒只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谁知傅深还有下一句,虽然含混沙哑,但声音里充满怜爱:“……别动,乖一点,哥哥疼你。”
第42章 入殿┃侯爷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主动
多少旖旎情思; 都被这一句话打散。严宵寒一口气哽在喉头; 噎了半晌,被活生生气笑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 傅深就只有嘴上喊的欢; 外强中干; 实际上屁都不懂,还拿调戏小姑娘那一套来对付他。
也不睁开眼睛看看; 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到底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 还是藏着獠牙、隐忍不发的野兽。
傅深还在耳边情意切切地哄,严宵寒却没了方才那种险些失控的悸动; 只是看他这样子觉得可爱; 忍不住想逗弄着玩。
于是他稍微调整了姿势; 让傅深趴的舒服一些,假装自己真的被他按倒了:“再叫一声,好不好?”
傅深从善如流地道:“阿寒。”
严宵寒却道:“不是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傅深醉眼朦胧地一笑,眉眼中俱是温柔缱绻; 登时令满室璀璨生辉:“心肝宝贝……解语花……?”
严宵寒哑然失笑。
他扬起头; 迎接傅深轻巧而亲昵的啄吻; 单手理着他散落下来的长发,仍不满足地要求道:“都不是,要以前叫过的。”
傅深懵了:“叫过什么?”
傅深脑海之中一片汪洋,哪记得他过去说过什么。他的性格里其实有一点钻牛角尖的倾向,只是平时不明显,然而一旦喝了酒; 这种特质就会立刻放大。他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索性把严宵寒撇在一边,冥思苦想起来。
严宵寒忍着笑道:“求我呀,我告诉你。”
傅深特别有骨气:“用不着,闪开。”
“不求我?”他的手掌滑进衣摆,贴在后腰一带徐徐地摩挲按揉,引得傅深不自觉地皱眉,舒服是舒服,但总有种奇怪的热意。
“真的不想知道?”严宵寒谆谆善诱:“你刚才说,谁要疼我?”
傅深果然被他三言两语给绕进去了,含糊不清地呢喃道:“哥哥……”
严大人倘若真有尾巴,这会儿恐怕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哄道:“大点声,没听清。”
傅深多少年没这么叫过人,哪怕醉了也觉得羞耻,支吾着不肯出声。严宵寒佯作不高兴:“你方才轻薄我,现在连叫我一声不肯,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在傅深眼里,身下的人如今双目泛红,眉眼含情,眉心微蹙,薄唇略抿,明显是一副被轻薄过了头的样子。他立刻心软了,觉得自己拿这小妖精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于是傅深大度地妥协了:“真是的……非要争这两岁,你是哥哥,好了罢?哥哥,阿寒哥哥,梦归哥哥,你喜欢哪个……”
时隔多年,这一声哥哥叫出来,威力如旧,仍能霎时间令严宵寒的心脏酥软成一片。
“傻东西,”情’热炽烈如猛兽出笼,他按住傅深的腰背,猛地一翻身,目光陡然幽深起来,“乖,哥哥疼你。”
第二天清晨,傅深坐在床上,顶着宿醉后的头疼,一脸冷漠地看着严宵寒。
酒后不打人,不代表酒醒后不会打人。
严宵寒心说万幸昨天没真做到那一步,他更希望洞房是你情我愿,而不是乘人之危。昨晚只是一时情动,聊以纾解便罢。傅深当然能感觉得到,如今这幅要杀人的表情,主要还是气他趁自己醉时占便宜,骗他叫了好多声“哥哥”。
“好了好了,不气了啊,”严宵寒不由分说地把他搂回怀里,趁着天光未亮再赖一会儿床,无赖地道:“床笫之趣,那么较真干什么,要不下次我叫你?别说叫哥哥,叫大爷都行,好不好?”
傅深威胁地戳了戳他的胸口:“给我滚蛋。”
“再说,你昨晚没得趣么?”严宵寒含笑低声说,“我那么尽心伺候,还不领情,侯爷好狠的心。”
傅深耳根泛红,没好气地道:“宝贝儿,侯爷希望你下次躺平了,不用那么主动。”
严宵寒“哟”了一声,奇道:“你要坐上来自己动?”
因为嘴欠,严大人被躺在他怀中的“温香软玉”当场掀下了床,贴着墙根、夹着尾巴溜了。
元泰帝因病罢朝三日,严宵寒的折子送上去后,这一日果然得到召见。传谕太监对他的态度比先前还殷勤,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一是差事办的好,无论真相是什么,至少皇上对这两个案子的结果是满意的;二是元泰帝病情甚重,除了诸位皇子每天进宫侍疾外,只有几位年高德劭的老臣被召见,外界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严宵寒在这个时候能被皇上记起来,足可称一句简在帝心。
觐见地点仍在养心殿。
元泰帝和皇后称不上伉俪情深,但多年来皇后谨言慎行,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杨家当年又有从龙之功,是以元泰帝对她虽称不上十分喜爱,但也给予了相当的信任。然而杨皇后竟然在元泰帝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搞出了这么大一件丑事,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男人来说,皇后此举都无异于在元泰帝的脸面上抽了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
陛下显然被刺激的不轻,严宵寒看见他时吓了一跳。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满脸病容,总是睥睨下视的双眼浑浊暗沉,两鬓花白,哪还有一点威仪强干的帝王模样,分明已是老迈枯朽的征兆。
元泰帝听他一一备述前事,先是象征性地勉励了几句,而后忽然毫无预兆地话锋一转,问道:“梦归,你觉得朕百年之后,朕的这些儿子们,哪一个堪当大任?”
严宵寒背后的冷汗刹那就下来了。
做臣子的,最忌讳在立储之事上多嘴站队,他除非是活腻歪了,才敢问什么答什么。
幸好昨晚他和傅深除了胡闹,还说了两句正事,那其中正包含着现成的答案。严宵寒定了定神,先推让了一句:“臣惶恐,不敢预陛下家事。”
元泰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但说无妨。”
严宵寒便将傅深昨晚那番话重新整理,加上溢美之词,给元泰帝背了一遍,中心思想就是“离了您谁都不行,您得保重身体,继续教导儿子们”。
这记马屁拍到了元泰帝的心坎里,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下来,沉吟许久,感叹道:“朕没看错你。”
寻常臣子能得见天颜已是毕生至幸,严宵寒却常常被元泰帝拉着推心置腹,这是多少重臣权臣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然而他并不想要特殊待遇,还不够心惊肉跳的,严宵寒宁可去提刀砍人。
夸完了他,元泰帝又道:“据有司奏报,荆楚两地今年所纳税银,比去年减了约两成,查当地既无旱涝天灾,亦无人祸,却有大量百姓典卖田地,成为流民。朕已令齐王下月启程,亲往荆楚查明该案,你带几个人随行护卫,若有紧要情形,可便宜行事。”
说了一车废话,原来还是要给他派活,严宵寒暗暗撇嘴,孰料下一刻元泰帝却道:“待你回来之后,便以飞龙卫钦察使身份,入英华殿议事。”
这下子严宵寒彻底愣住了。
英华殿议事始于国朝初创之时,太’祖遇不决之事,常召群臣于英华殿奏对,久而久之,遂成定例。
后代皇帝因疾病或其它事而无力操劳国事时,便可开英华殿议事。最初只有宰相和大学士可以参加,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到六部尚书。皇帝不理事,英华殿即为中枢,众臣共决国事,上奏后得天子朱批准许,便可下发朝廷施行。
大周开国以来,还没有武将入英华殿议事的先例,更别说严宵寒还不是什么正经武将——他可是文臣们最痛恨的朝廷鹰犬,货真价实的奸佞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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