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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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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傅深的哑穴,他无言片刻,艰难地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私塾了,怎么还吟上诗了呢?”
  “……”严宵寒强忍着笑,“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我在金陵成时曾遇到过一个猎户,拿了一只大雁来卖……”
  他将那鸿雁传书的故事跟傅深讲了,末了一笑,有几分赧然地道:“我那时候也是疯魔了,抓着这一点北方来的东西不肯放,总觉得万一是你……”
  “咳,那什么,”傅深打断他,不自在地道:“不用‘万一’了,就是我。”
  严宵寒当场懵了,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干涩地问:“你……再说一遍?”
  “雁腿上有一块白绢,绢上写着‘吾妻安否’,对不对?”傅深握住他一只手,坦诚道:“是我在甘州时,实在想你想的受不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谁能想到那段苦日子里竟还能榨出甜来,严宵寒如坠梦中,胸口起伏,半晌才怔怔道:“从南到北,相去何止万里,这种巧事,都能被我们遇上……”
  傅深尴尬地哈哈道:“是啊,真巧。”
  严宵寒听他语气不对,狐疑地低头看他。傅深回想起自己干的那些蠢事,难得有老脸挂不住的时候,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我也没做别的,只是那时觉得只有一只大雁,那得有多巧才能飞过金陵城?所以我就让城中的将士帮忙,嗯……多打了十来只。我想着这样,说不定能有一只落到你手中。”
  严宵寒重复道:“‘十来只’?”
  “大概?”傅深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反正每天出操都有一两只吧?记不清了。”
  “你……”严宵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你真是……”
  “杜冷都快被我逼成兽医了。”傅深平静地接话:“我也想你。你以为江南冷,甘州就不冷吗?”
  当他做梦都想着飞度千山万水时,山水之外的那个人又何尝放下过他?
  悲喜交加的重逢之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一样的走火入魔,一样的形只影单。
  相顾无言,一时哑然,只有深吻与深拥才能稍微抚平心头酸涩。
  当此际,天地悄悄,万籁俱寂,世界如同陷入静止,唯有河水奔涌无尽,一路朝前,流向天际。
  第二天天不亮,傅深从严宵寒怀里醒来,带着没睡够的疲倦慢慢坐起来。搭在他腰上的手滑落下去,严宵寒握了个空,马上也跟着醒了,哑声问:“要起了?”
  “昨晚把你闹腾的没睡好吧?”傅深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大概是因为刚睡醒,语气和动作都温柔的不像话,“今天没什么事,你再躺一会儿。”
  他睡觉一向不沉,昨天情绪又大起大落一番,晚上时睡时醒。他身体一动,严宵寒便会迷迷糊糊地把他往怀里一搂,哄两句,拥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没事,”严宵寒从暖意融融的被窝里艰难地挣扎出来,向前一扑,把自己整个人挂在傅深背上,睡眼惺忪地道:“今天别穿那双靴子了,坐轮椅,我帮你洗漱。”
  北燕军武备司做出的靴子虽然让他可以行走如常,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腿脚,发力的方式不一样,长期穿着对腰的负担尤其大。所以傅深行军时也要带着轮椅,不那么繁忙时就以此代步。
  严宵寒昨天进门时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有出声。直到现在才状似平常地提了一句。傅深心领了他不动声色的体贴,点头允了:“行。”
  严宵寒打水回来时忘记关门,起了个大早的俞乔亭不巧又路过这屋,没按捺住旺盛的好奇心,顺着半掩的门往里偷瞄了一眼,差点吓掉了手里的油饼。
  杀人不眨眼、令蛮夷闻风丧胆的靖宁侯乖乖坐在炕沿,严宵寒拿手巾给他擦脸擦手,熟练殷勤的像个老妈子,等严宵寒将他身上一切打点妥当,傅深懒洋洋地伸长双手,说了句什么,严宵寒便弯腰将他抱起来,安放到轮椅上坐好。
  这场面,不像是断了腿,倒像是摔坏了脑子。
  至今还在打光棍的俞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的北燕统帅,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才变成上炕只认识媳妇,下炕只认识鞋的?
  很快,这个困惑变成了驻扎棠梨镇的所有北燕军将领的共同疑问。
  他们没见过傅深在严府养病时的日子,那才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在这穷乡僻壤里,严宵寒只嫌要什么没什么,他纵然有心照顾,也只能在有限的地方发挥。
  其实出格的事都是关起门来做,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当着一众属下的面,傅深虽不讲究主帅威严,严宵寒却要拿捏好分寸,以免惹人诟病。可越是这样,端茶倒水、甚至低声耳语这等小动作就越是显得克制而温情。
  没过多久,一群人全被他俩腻歪的嗷嗷跑了。
  傅深端起茶喝了一口,纳闷道:“今儿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思春的小娘子似的?”
  严宵寒深藏不露地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没过多久,亲兵来报,赵希诚将军已渡过紫阳河,正在驻地外求见。严傅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傅深吩咐道:“请进来。”又趁着空当,转头对严宵寒笑道:“赵将军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可见你这个监军还有点分量。”
  “区区几斤几两,不值一提,”严宵寒大方道,“侯爷若愿意要,白送给你。”
  傅深大笑:“我要来有什么用,留着过年炖了吃吗?”
  严宵寒假装乖巧温顺地道:“其实也可以养着解闷,搂着睡觉的。”
  傅深真是怎么看他怎么喜欢,打从去年从西南出来后就没这么舒心开怀过,直到赵希诚进来,他眼里的笑意都没收住。赵将军看得一愣,心说靖宁侯这满面春风的,难道是长安城已经十拿九稳了?
  赵希诚以前是汾州军将领,鞑族入侵时汾州主帅战死,元泰帝西狩后,他不愿投敌,便带领汾州残部逃到了荆楚。待新朝建立,又率众归附于金陵。
  他是严宵寒能用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北方出身的将领之一。傅深以前与汾州军联手打过鞑子,对赵希诚还有几分印象,只记得他脾气耿直,有点死心眼,一直被汾州军主帅压着不能出头。没想到主帅死后,竟是他出面撑住了汾州军的大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又杀回了中原。
  赵将军年过不惑,然而对傅深仍是尊敬有加。两人客客气气地商议如何攻打长安,赵希诚看他心情不错,试探道:“敢问侯爷,您觉着长安这一战……有几成把握?”
  “嗯?”傅深微笑道:“三四成吧。长安易守难攻,是场苦战。”
  那你笑什么?!
  严宵寒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听他们俩高谈阔论,假装自己就是个美貌的摆设,隔三差五就要偷偷瞄傅深,好像看不够似的。
  等关于战事的讨论告一段落,赵希诚终于期期艾艾地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侯爷,既然不日便要开战,不如让严大人先与在下回去,军中事务……”
  傅深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怎么,你们缺了个监军就不能打仗了?”
  “这……”赵将军梗了一下,皱眉道:“严大人是皇上特派的监军使,留在北燕军中……恐怕不合规矩。”
  “现在是什么世道,”傅深笑容淡了一些,“赵将军要在北燕军的地盘上,跟本侯讲你们新朝的规矩?”
  两边现在可不是一家,傅深手握西北数地,几乎可以与新朝平起平坐。赵希诚额头见汗,忙起身谢罪,连道冒犯。
  “当年太上皇下旨为本侯赐婚,金口玉言,天下皆知。”傅深搁下茶杯,凉凉地道:“严大人为新朝效力不假,但他是本侯的人,新朝陛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本侯让他留在这里,就是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带出这道门。赵将军,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炕认识媳妇,下炕认识鞋”原句是郭德纲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这句不是古代俗语,我用的不严谨,大家随便看看就行了。


第68章 征尘┃看看人家的爹
  严宵寒低调地当着祸水; 假装没看懂傅深与赵希诚之间的暗流汹涌。
  北燕军与新朝之间的矛盾关系迟早要放到台面上; 傅深要重整河山不假,可也不能他在前方厮杀; 让新朝跟在后面捡漏; 最后两手空空; 只落得个“忠顺”的名声。
  元泰帝对傅深的评价是“忠天下而不忠君”。他虽然把傅深想象的过于富有野心,但这句话却相当准确。傅深当年肯对元泰帝低头; 是他顾念旧情; 而对孙允端就不一样了。别说旧情,就是冲着新帝对傅凌的所作所为; 傅深也不可能跟他善罢甘休。
  更何况; 元泰帝尚且好好地待在蜀州; 傅深以前不曾干预废立,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出手决定皇位上坐的是谁。
  赵希诚被傅深几句话说的冷汗涔涔,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嘴贱,没事提什么严宵寒;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聊怎么打长安城不好么?
  赵将军对严傅二人了解不深; 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更摸不清傅深非要留下严宵寒的用意。只是“朝廷走狗残害忠良”的传说过于深入人心,所以他冷眼看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严宵寒以前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侯爷的意思,在下省得了,”赵希诚满面诚恳地道; “既然严大人也不反对……那就一切听凭侯爷安排。”
  寂静室内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严宵寒慢悠悠地抬头,对上两人投来的视线,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那就这么办吧。”
  待赵希诚告辞出门,傅深收起一脸冷肃,摇头笑道:“严大人,看来你的人缘是真不怎么样,说扔就扔哪,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严宵寒也跟着摇头:“真没想到,‘强取豪夺’这等事,有一天竟会落在我头上。”
  “强什么取,”傅深道,“少抹黑我,明明是明媒正娶。”
  严宵寒没绷住笑了,心软成一滩水,黏黏糊糊地凑过去讨吻,傅深在他唇角上亲了亲,结果被严宵寒反咬一口,按在轮椅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个够本。
  几天之后,长安之战正式开始。
  长安又称西京,是前朝古都,中原中心之地。长安人口众多,其繁华不亚于京师。鞑族南下入侵之后,也将此地作为重镇,在城中掳掠数日,百姓深受其苦,久思周室。北燕军荡平周边村镇时,就有不少人偷偷跑出城给他们通风报信。据说长安城内有许多游侠义士,常趁夜刺杀鞑族的官军将领,百姓更是隔三差五就在城门放火,闹得烟尘四起,伪造大军进攻的假象。
  粮草具备,内外同心,正是一举攻城的好时机。
  五月三十,诸军齐发,赵希诚为前军,北燕铁骑为中军,襄州军为后军。鞑族陈兵十万于长安城外。新朝军的将士大多是战败后南逃到江南的边军,起初还有些怯战,被鞑族大将遮护觑见破绽,仗着蛮力挥刀横冲直撞,竟在前军中杀出了一条路,鞑族骑兵一拥而上,赵希诚顿时陷入被动,军中惊乱。
  正在危急之时,严宵寒带着一队北燕军杀到,把深陷重围的赵将军捞了出来,喝道:“都稳住!盾兵上前,余者结长刀阵,别慌!”
  赵希诚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见严宵寒纵马直出,手握斩马刀,如疾风卷地,眨眼间连砍数人,带着一身新鲜狰狞的血气撕开敌军包围,一骑当先,冲到了遮护对面。
  战场上容易令人热血上头,严宵寒杀人如麻,但他心里很清楚,刚才中军东翼遭到蛮族伏兵偷袭,傅深一时抽不出开身来照应前军,要是前军一溃千里,中军被两面夹击,他们今天就别想回去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个一脸横肉的鞑族傻大个弄死。
  严宵寒飞龙卫出身,指挥小团伙群殴还行,对带兵却无甚经验,所以他也不跟赵希诚抢指挥权,而是单枪匹马地杀去跟遮护对刀——这方面才是他的强项。
  遮护坐在马上,比严宵寒还高一个头,手持大刀,挥舞起来的力道直如开山劈海,带起的风都割的人脸疼。严宵寒走的则是轻巧奇诡的路子,角度刁钻阴狠,刀刀直逼要害。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刀身对撞声似骤雨落地。遮护在战场上大概没遇到过这种大内出身的对手,被那轻快飘逸的刀光晃花了眼,手中动作一时没跟上,不小心露了个破绽。严宵寒目光一冷,毫不犹豫地反手上挑,薄薄的刀刃毒蛇一样沿着护甲的缝隙钻入,就势一拧,切豆腐似地卸掉了遮护一条胳膊——
  身后忽然传来破风声,他分神用余光看去,只见一柄寒刃斜劈向他的后背,是遮护的裨将见势不好,抢上前来救。
  借着方才那一刀的势,严宵寒的第二刀已经逼近了遮护的脖子,这时候收手就是功亏一篑,他目不斜视,亦不回护,眼里只有那人脖颈皮肉下勃勃跳动的血脉,竟是打算硬吃这一下,只要能取遮护项上人头!
  一蓬血花飞溅,刀刃切断骨骼的滞涩手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掉在马蹄下,背后预料之中的痛感却没有如期降临。
  “出什么神?没杀过人吗!”
  严宵寒茫然回首,发现傅深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脚下倒着一具无头尸体。他一手提缰,一手执刀,刀尖犹有热血滴落,头盔下的面容俊美冷肃,眉目如同结了霜,审视的目光仿佛冰锥一样直刺心底。
  他似乎是想骂人,但是好悬忍住了,只冷冷地道:“过来,跟着我,别乱跑,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巧了。”
  刚才两刀杀了一个鞑族大将的严大人比哈巴狗还训练有素,半点不敢耽搁地催马颠了过来。
  傅深沉着脸发号施令,令前军执长刀,结墙前行。北燕铁骑已将伏兵清理干净,大将遮护也被砍死,鞑族骑兵失去先机,心生怯意,进攻的速度慢下来,这时襄州军从后头赶上来,与北燕军左右夹击,战场局势陡转。
  这场仗足足打了四个时辰,汉军斩首数万,终于将鞑族骑兵主力歼灭,残余败军弃城逃跑。
  戌时正,傅深分出一队人马追击残兵,三军整队入城,百姓夹道欢呼悲泣,各奉酒食犒军。至此,长安光复。
  清点伤亡、安排巡城、应付各路官绅……傅深忙了一整夜,严宵寒也跟着他熬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追击残兵的北燕军回城,将俘获的几个鞑族将领关进府衙大牢里,忙乱方歇,众人疲惫不堪,各自去歇息。
  傅深他们住的是座官员宅邸,比在棠梨镇那破屋不知好了多少倍。严宵寒难得地犯了洁癖,反复洗了好几遍才将身上的血腥味洗掉,等回到卧室,比他先洗完的傅深已靠着床头睡着了。
  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搏动着,富有节奏感,几乎像是某种韵律,一点都不急促。一时间,喧嚣的喊杀声终于远去,周遭的细微动静传入耳中,仿佛从修罗地狱重返人间,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他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站到傅深绵长的呼吸声一停,阖着眼懒懒地问:“怎么,罚站呢?”
  “嗯?”严宵寒蓦地回神,走到床边,将他搬到内侧,自己在他身边躺下:“怎么醒了?”
  “你在那直勾勾地发疯,我能不醒么?”傅深掩口打了个呵欠,翻身搂住他的肩膀,在那道伤疤处碰了碰:“今天……不对,昨天,你有点太不小心了,我这回就不骂你了,你自己长记性。”
  “是我心急了,”严宵寒从善如流地认错,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拥住他瘦削的脊背,轻声问:“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咱俩隔了那么远。”
  傅深却没正面回答,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挨一刀,我也不用活了。困了,睡觉。”
  严宵寒没追问,仔细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摸到了傅将军铁甲下深藏不露的一点柔情。
  他从小长在京城,没上过战场,临阵对敌的经验约等于无,监军虽然不用出战,但傅深仍然不放心,所以才非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以便时时看顾,免得刀剑无眼,误伤了他。
  战场上,如果不是始终分心牵挂着他,怎么能及时替他挡下那一刀?
  “你怎么能这么好?”严宵寒看着傅深的睡颜,觉得自己好像模模糊糊地尝到了桂花糖的甜味,心猿意马地想:“我快要忍不住了。”
  待长安城中诸事落定,严宵寒找了个由头,将傅深带出了城。两人沿着山路慢慢走,看了满眼山花烂漫,等走到半山腰,一座汉白玉浮雕的牌坊出现在绿树荫浓的山道尽头。
  傅深隔着老远,眯眼看去:“青莲池?什么地方?”
  严宵寒笑而不语,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没过多久,全貌俱现。里面竟是一整处依山而建的别业,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树花枝掩映,淙淙流水环绕,粗粗一看,占地少说也有千亩,非大富豪奢人家不能有这等手笔。
  “这座山叫双白山,山上有很多温泉,”严宵寒带傅深穿过游廊,绕过正房,来到后面白雾缭绕的汤池前,“这山庄是我义父的私产,他驾鹤西去后便归了我。温泉活络去疾,我一直想带你来,只是总不得空。所幸这回终于遂愿,侯爷看看,可还满意吗?”
  “人比人,气死人,”傅深叹道,“看看你爹,给你留了个温泉别庄,再看看我爹,留给我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
  严宵寒从背后环住他,笑微微地道:“没关系,别庄和人都是你的。”
  傅深挑眉:“有这等好事?”
  严宵寒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去解他的衣带,闻言在傅深脸上亲了一口,大言不惭地道:“上回都说了是明媒正娶,那不如……侯爷与我做点明媒正娶之后才能做的事?”


第69章 反转┃此地虽好,终非吾乡
  什么温泉舒筋活络; 全是鬼扯; 傅深泡完之后不但腿没好,腰也快废了。他精疲力竭; 远远地躲到池子另一边; 指着心满意足的罪魁祸首道:“别过来。离我远点。”
  严宵寒诚挚无辜地道:“我帮你揉揉腰?不干别的。”
  傅深:“用不着; 滚。”
  严宵寒便不吭声了,傅深闭目养神片刻; 听他没动静; 不禁有点心里打鼓,怀疑自己话说重了; 感觉好像刚睡完就把人一脚踹下床; 有失温柔体贴; 于是默默出了口气,打算顺毛哄哄。
  刚睁开眼,就发现严宵寒不知何时从他的正对面“漂”到了侧面,他要是再多犹豫一会儿; 说不定这人就要偷袭得手了。
  严宵寒:“……要不然你再闭上眼睡会儿?”
  傅深:“……”
  “这也忒不乖了; ”傅深无奈道; “我养着你解闷?还不如一锅炖了吃呢。”
  严宵寒无声地冲他讨好一笑。
  水光潋滟,波纹粼粼,他的眉目沾了水,轮廓越发清晰分明,乌黑长发漂浮在身侧,露出水面的肩颈锁骨上缀着几枚落红斑斑的吻痕; 那一笑更是灼眼似的动人,连满目青山秀水都为之失色,直令傅深垂眸敛眉,感觉再这么看下去,他就要按不住自己点烽火的手了。
  同样是吃人间五谷长大的,严宵寒也没比别人多吸收天地灵气,怎么就他能长成这样?
  见傅深像个被妖怪诱惑了的和尚似地阖目,眼不见心不烦,严宵寒知道他这是默许了,于是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心地把他拢进怀里:“敬渊。”
  傅深哼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严宵寒道,“太美满了,总怕是在梦中。”
  可能是疼怕了,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悸,哪怕怀里抱着他这辈子最大的圆满,也仍旧会惴惴地回忆起孤枕难眠的滋味。
  他的忧思不是没有道理,天意无常尚且不论,长安收复之后,赵希诚要留守此处等待朝廷命令,北燕铁骑却要继续东进,分离几乎就迫在眉睫,这时候要道别,无异于从严宵寒身上直接剜一块肉下来。
  傅深将他的手从水中拿出来把玩,忽然道:“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嗯?”
  “此地虽好,终非吾乡,”傅深懒洋洋地道,“你那‘美满’可以先放一放,等收复了京城再感慨不迟。”
  严宵寒忍俊不禁地低头附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等回京后,在咱们家的池子里也可以这么……唔!”
  傅深回手给了他一肘子,带起一串水花:“出息。”
  严宵寒手脚并用地将他裹在怀里,一边非礼人家,一边假正经地道:“好了,别闹,说正事,等这边安定下来,我打算去蜀中走一趟。”
  傅深皱眉:“打算去见太上皇?”
  “嗯,”严宵寒道,“京城事变后,飞龙卫和大部分禁军、小半京营都跟着太上皇西狩。你也看到了。我在新朝虽然勉强能说的上话,与树大根深的江南世家比起来还是太浅,手下可用的人太少,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
  “所以你想把旧部从太上皇那里要回来?”傅深问,“他凭什么答应你?”
  严宵寒却不肯再往下说,买了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行吧,”傅深知道他不会乱来,也不打算横加干涉,只道:“你自己心里有数。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严宵寒随口胡诌:“让我吃饱了再走?”
  傅深把他大头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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