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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画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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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对着梦中苏柒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道,“都怪你。”
瞎子苏远是在某个与易经斡旋的早晨后知后觉地觉察出家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停下笔,细细听了听家中的动静。
苏柒窝在椅子里画画,假如苏远看得见的话,他会看到苏柒消瘦了许多的脸,与天气不太适宜的厚衣服,以及,坐在苏柒附近,什么事不做光盯着苏柒看的柳晟卿。
那会的苏柒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苏远在晚上追着柳晟卿问了好久,得到结果后却又忍不住怀疑是柳晟卿骗他。
可是柳晟卿从来不会拿苏柒的生命开玩笑。
苏柒拖着病体,陪他们俩人走过了姑苏最热的那个夏天,还没来得及进入故乡丰收的金秋时节……在某个雾蒙蒙的早晨,走得静悄悄的。
苏远想,似乎就是从那天起,那个叫做苏柒的人,慢慢将自己和柳晟卿都变成了他那般温吞模样。
柳晟卿陪了他两年,后来也是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走得悄无声息。
在外人看来,他英年早逝,甚为可惜。然而,苏远知道,对于他来说,死去远比活着幸福。
这之后,苏远开始了他独自一人的生活——不痛苦,除了偶尔会有点冷。
苏远在梦中将不怎么开心的往事回味了一遍,感觉自己的生活真的是乏善可陈,整个人也是一副棺材板的模样,他突然有点好奇张梓淇到底是多不长眼看上了自己的哪一点,他努力从那个冰冷的梦中走出来,发现自己醒在了一个暖烘烘的怀里。
那个暖烘烘的人,此刻正抱着苏远,在苏远的眼底下亲了一口,喃喃道,“真咸啊。”
苏远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瞎子也是会流泪的,他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梦到什么了,倒像是我昨晚欺负了你一般。”张梓淇虽用了玩笑的口吻,嘴里的关心却是做不得假的。
“自从我八岁的时候眼睛被人划瞎后,我就再也没哭过。我觉得我早就将泪流干了,而瞎子,是没有眼泪的。”苏远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张梓淇连忙屏住了呼吸,此时的苏远,满脸都是迷茫,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看得张小爷心脏紧紧一抽,再次确认了一遍昨晚的体位。
确认完后张梓淇猛地发现,这是苏远第一次主动谈自己的过去。
每个人大约都会有一段不怎么想和别人分享的过去,就像丞相府之于张梓淇,就像伤口那道疤之于苏远。
张梓淇心里虽然在第一时间涌起的是对于苏远这份信任的欣喜,但喜完了,心中的酸楚在一瞬间蔓延,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苏远。”张梓淇换了个姿势,两人都侧着身子,面对面。他伸出手搂住了苏远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你不愿想起来的事情,就别提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数数还能腻歪几章【顶锅盖跑o(* ̄▽ ̄*)o】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初七那天是个大好的晴天,太阳晒在身上有股舒适的暖意。
张梓淇早早出了门,和苏远交代了一个晚上买饭回家吃便匆匆走了,连他去哪都没提。张梓淇起来后苏远紧跟着也出了门,夏青玉蹲门外等了他好几天,急得就差冲进那个小院子里把苏远给直接绑了。
所以夏青玉见了苏远,好半天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说话都恨不得从鼻孔里吐出气来。
只可惜他这副拿腔作势的神态白给了苏远,苏远看不见,就算能看见估计也不太会在意。
夏青玉端了好半天,最后估计自己也觉着累得慌,自暴自弃地说,“苏远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去大蒙?”
苏远想了想,答道,“三天后,我可以申请带一个人一起去吗?”
夏老板上上下下将苏远仔细打量了一遍,感觉不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会耽于美色之人,只好合理猜想——那位张梓淇,怕不是给苏远下了什么迷魂药。
然而苏远开了这个口,他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只好道,“你随意。”
苏远和夏青玉规划了一下三天后的行走路线,夏老板特地帮苏远准备了一个假身份,让苏远请务必背出来,说了好半天,主要是夏老板说苏远听,说了老半天,将一切都交代得七七八八后,夏老板突然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发痒,他不知道自己该和苏远说些什么。
或者说,以夏青玉这个人,用自己的私人身份和苏远交谈,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倒是苏远淡淡开了口,“夏青玉你们这个组织看起来挺闲,为了找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找了这么久,为什么?我长这么大,就会画两幅画,水平还不怎么样。”
“你们是打算请我去画画还是打算让我去当个吉祥物?”
夏青玉仔细想了想,诚恳地回答道,“不知道,上头的心思我也猜不透,换我的话,应该是请你去画画的,毕竟你不单单会画画,连刷漆也能一肩挑。”
张梓淇赶到皇宫的时候,他的倒霉师叔正好在那间破败小院子的某间凉飕飕的小屋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非常痛苦,下一秒便要吹灯拔蜡的样子。但他眼睛里闪烁着的神采,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垂死之人,他好似所有精气神都靠着眼里的这么点神采吊着,即使整个人喘得像个坏掉的拉风箱,却还是凭着某种惊人的毅力强撑在人世间不肯离去。
张梓淇站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方诚那痛苦的样子,突然就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想,以后我的结局会不会也是这样?
方诚见他来了,眼里的神采更重了一些,连喘气声都小了许多,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张梓淇,把床拖开,底下有个间小密室,密室柜子里左数第三个柜子拉开,里面有本小本子,看完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记得,动作要快。”方诚这话说得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像一个挣扎在鬼门关的人,他自己也显然是被自己的超常发挥给震慑到了,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愣,欣喜中又混合着难以置信等复杂情感。
然后他眼中那抹闪烁的光就这么黯淡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地永久告别了这个世界。
他撑到现在,不过是为了把那本本子给张梓淇罢了。
张梓淇按着怀里的那本书本子,感觉自己简直要被它的热度烫伤,他接替了师叔的职位后很快便出了宫,然而自家和宫里一样不安全,张梓淇自己也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有那传说中第三只眼在监视着他俩,他不怎么敢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张梓淇捧着那块烫手山芋在汴京街上转了大半天,最终决定去找林然宋景。
林家破败后小公子一举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当然这种事情对于林然来说与失去父兄的痛苦相比自然是不足一提,但稀奇的是,纵然林然都这般身败名裂了,同他绑到一起的宋景不单没有被闲置,反而是愈发被重用了起来,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所以今天张梓淇的贸然拜访,只在家看到了一个林然。
林然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张梓淇不知道,他只是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出来林然瘦了很多,整个人已经无法撑起曾经的旧衣服,哪里都显得空荡荡的,见张梓淇来了,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美则美矣,就是看起来有点难以长久。
张梓淇同林然不太好解释太多,把想借个房间看一本秘密的书这种要求说得支支吾吾,还好林然天赋异禀,居然懂了他的意思,还颇为体贴地将他领到了绝对没人打扰的藏书室。
张梓淇对他再三道谢,林然笑着摆了摆手,让他自便,像是为了让张梓淇安心,他将张梓淇人带到藏书室后转身就去找自己的小侄子了。
皇帝最终也没能流放这个小孩子,一是因为张梓淇那里讨来的特权,二是因为林然的嫂子,她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被强制接回娘家后,宁死不屈,表示死也要与自己的孩子死在一起,她的爹妈没办法,只好跑皇帝面前去求情,最后她作为寡妇,独自带着林棋,算是为林老将军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
一个女人,尤其之前还是个千金大小姐,独自一个带着个孩子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即使她娘家和林然时不时都会接济她一下,可日子还是过得手忙脚乱,磕磕巴巴。
但她愣是把这日子给啃了下来,开始学会了做饭,洗衣等一系列的家务事,闲暇时光还不忘教林棋读书。看着她,林然才深深懂了为母则刚四个字的重量。
林然发现自己最近喜欢上了找林棋这个小家伙,大约是因为他有着与哥哥过于相似的眉眼,又大约因为他是林家唯一的血脉的原因吧,他就是那两个人的延续,是哥哥是后代,只要这样想着,林然便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暖和了许多,又有了与全世界对抗的力量。
宋景怀里抱着一大摞的账本,年才刚刚过完,户部要计算收支,确定今年税率,本来事情就多,皇帝居然还好心给了他一个特殊任务,查旧账——还是前朝的。
宋景敢怒不敢言,唯唯诺诺地接了任务,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茶,但凉茶也浇不灭他心头的邪火了,他还是气,气得他甚至想跑到街上去找个人痛痛快快骂个街。
究其原因,估计是因为宋景接连在户部小房间连轴转了三天还没有回一躺家,家里还有个现在正需要他的人。宋景一边大口灌着凉茶,想把自己给冻清醒些,另一边奋笔疾书,敲算盘时愣是敲出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宋景敲着敲着,算盘推不动了,喝下肚的那些凉茶也齐齐造了反,化成坚冰梗在肚子里,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浸透了。
他阖上账本,上面赫然写道——大洛圣武三年。
张梓淇看完了他师叔留下了的那本本子,本子的前半部分基本都是他个人关于道术的领悟之类的,于张梓淇还蛮有学习借鉴意义,至于后半部分,张梓淇缩了缩脖子,问林然借了生火工具,将那本书塞宋景家的炉灶里彻底烧掉了,张梓淇眼睁睁看着他化为一片一片的灰烬,木然地将手伸到了灶口想取点暖,差点被烫着了。
他告别了林然,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失去了脊梁骨,就连背影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像一条丧家之犬。张梓淇拖着最后一丝气力走回了家,走到家门口时才想起自己忘了买饭,那一瞬间他顿在了门口,感觉自己突然就没有力气再往回走也不知该怎么往前走了。
正好这时苏远推开了门,张梓淇傻傻地站在门口,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抱歉,我回来晚了,还没买饭,让你又急又饿。”
苏远——等了老半天,的确是又急又饿,以至于冲出门打算自己去大街上找人。但听张梓淇这副语气,苏远知道张梓淇八成是又碰上了什么焦灼的事情了,不过苏远的处事方式向来是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于是苏远只是拉起了张梓淇的手,凉得苏远不慎明显地皱了下眉,然后握紧了些,说道,“我下厨,配上王大妈特制酱料,不比外面的好吃?干嘛非得要去买?”
苏远钻进厨房,手脚麻利地煮了两碗面,上面还各铺着一个煎得两面金黄,边缘处微微焦黄的荷包蛋,蛋是用菜油煎出来的,菜香油香蛋本身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张梓淇那麻木的鼻子里钻,他那麻木的五感就这样被这碗简单的鸡蛋面唤醒了,夹着吃一口——又香又烫。
苏远低着头,两人各有心思,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这碗热腾腾的面吃得异常沉默。
张梓淇在纠结着他所看到的那些惊心动魄的血色真相,苏远想着要怎么跟人开口才能让他跟着自己走,想得非常专注——因为他怕一不小心,他脑子里的问题就会拐到自己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这种没有什么价值和意义的胡思乱想上。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宋景写了封加急信递给了上面,到马厩里随手牵了匹慢吞吞的老马骑回家。
夜凉如水,冷清的月色映着未化的雪,银白色的光映在宋景的脸上,描摹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宋景咬紧了牙关,扬起鞭子,催促着这匹不怎么靠谱的老马快点走。
他回到家,林然还没睡,见他回来了,点了点头,转身帮他倒了杯热茶,是他喜欢的大红袍。
宋景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一把抱住了站在一旁的林然。
林然吓了一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怎么了?”
宋景想了想,他脑子乱糟糟的,有点不知从哪里开口讲才比较合适。
林然见他这副模样,忙转移话题道,“今天张梓淇来了,来借书房一用,他来时鬼鬼祟祟的,好像怀里揣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特地来借个安全地方,走时失魂落魄,也不知他看了些啥。看他走时的那副样子我真有点怕他想不开就找根绳子自己把自己给吊死了。”
宋景轻轻笑了一下,这年头,怎么谁肚子里都揣着那么多个莫名其妙的秘密,他接过林然的话茬说道,“不怕,他家不是还有苏远在的嘛。”
林然还未出声,宋景愣了一秒,终于找到了故事开始的头。
宋景一直以来都是个好说书人,将故事讲得引人入胜,妙趣横生,但这次的故事林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太想听。
大洛圣武三年,国库里攒了不少钱,有钱了之后那些本来尖锐的矛盾也就不怎么突出了,人们吃饱了之后,也就又有力气来互相撕咬了。
首先拉响战争第一炮的是以张相为首的改革派和以司马先生为首的保守派,那会的张相还不是张相,提出青苗法的人是皇帝身边的一个闲官,看起来像是幕僚一般的人物,姓柳名晟卿。那会的张相年纪还轻,但才气逼人,在京城也算是打响了名号,他从那会就是一个坚定不屈的改革派,熟读法家各大变革思想,深深觉得只有改革才能挽回大洛的颓势。所以张相对这位名不经传的幕僚崇拜的很,有事没事就找他探讨变法之路,但这位幕僚没名气,而张相有,于是张相便成了那被不少人盯上的出头之鸟。
有多少热血上头的小年轻跟随支持他,就有多少看不惯他的老儒生大地主在暗地里给他下绊子。
张相后来的变法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好歹曾经实施过,而在曾经的大洛朝堂上,迫于压力,以及帝王的不支持,他变法的声音就如同屋檐上不断滴落的水,听着闹得欢,却怎么都影响不到屋里。
那会的皇帝,是当今陛下的叔叔,不过关系隔挺远的,估计皇帝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得喊他叔叔。
作为一个亡国之君,他在后人的笔下,着实没讨着什么好笔墨,就连宋景自己,都编排过一个小故事用一昏君羯暗喻他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不过,宋景想了想自己今天查到的那些资料,觉得先皇估计是个背锅侠,国亡在他身上,锅通通甩给他,多么合情合理的做法。
大洛圣武三年,收成不错,有个手眼通天的人干了件大事情,将国库给贪污了。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拿着这笔赃款去享乐,做些给自己修大房子娶一大堆老婆之类的爱好。
而是花这比巨款,办了个军工厂——毕竟军事用品这东西受官方严格管控,那个手眼通天的人估计一时半会也拿那群管事的老家伙没辙,没走正规渠道,只好自己找了三俩心腹,将那制造武器的厂偷偷设在了最为富庶的江南。第一批武器出了库,那个人转手一卖,给了缺钱更缺兵器的铁真人。
只可惜铁真是匹养不熟的狼,养狼总是得小心被反噬。
铁真人拿了武器,却没付诸行动,但好在大洛虽然打仗不行,做兵器的技术却是非常过硬的,铁真人不领情,总有人愿意领情,大蒙高丽,哪个是省油的灯?那人拿着武器,誓做根腥风血雨的搅屎棍,但至今为何沦落到如今下场了呢?宋景想不通,柳晟卿偷偷挪走的国库钱又是哪来的?他还是想不通。
宋景编了个故事,可自己却圆不回来,这故事讲得真是再失败没有了。
宋景讲不下去了,林然只听个囫囵,居然还抓住了重点,道,“大洛亡国,是不是另有内情?”
隔了近二十年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深埋黄土,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年轻误打误撞碰着了点事情的边缘的迷雾,挖空心思冥思苦想,还以为自己找出了真相。
正巧,宋景林然在为传说中的真相苦恼之时,张梓淇抱着头想着自己今天看到的东西,想得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师叔,方诚,活着的时候就不见得多喜欢张梓淇,临死前更是孤注一掷,将自己手中的大山芋强买强卖一般蛮横地塞到张梓淇手中,让张梓淇不由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师叔。
然而那人已逝,他想找地方退货也找不到,只好捏着鼻子吞下了这个山芋。
方诚跟着皇帝跟了好多年,在他还是个闲散王爷的时候就跟随着他了。
方诚那会正年少,心高气傲,对于自己那个不太靠谱的师兄何人非常看不上。师兄何人和师傅有一个一脉相承的毛病,对于算出来的命运深信不疑,唯唯诺诺,非常消极。
但方诚不同,他有一套非常完美的逻辑,他觉得命运既然被算出来了,就是来让人对症下药,对其进行规避的,否则只是算出啦然后什么都不作为的话,那么算它干嘛?添堵吗?
出了师的方诚如同那出了笼的小鸟,满心去追求自己的理念,他一路游历,最后选择了闲散小王爷。又因为小时候各种传奇话本看多了,坚信自己能成为当代东方朔,对于在路边摆摊坑钱从不肯拿出真本事的何人非常嗤之以鼻。
方诚在王爷手下当幕僚,又当吉祥物,因为一张堪比开过光的嘴,在王爷府上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但王爷毕竟不是表面那般的不问世事超凡脱俗,养得这一大票算命师,不过是他用来伪装成纨绔的接口罢了。
他为了装样子,请了一大堆草包,于是方诚混在其中,便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王爷屏退众人,问方诚,自己到底有条怎样的命。
那是方诚第一次破禁,算命师所禁止的第一条便是算某个人一生的气运。
算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八个大字,众叛亲离,郁郁而终。
方诚那会还是个愣头青,有啥说啥,还好王爷之所以能成为王爷,除了天注定的那部分,自身的素质也得过硬,所以他不但没和方诚计较,反而哈哈大笑道,“小道士,你愿意陪我逆天改命吗?”
愿意,简直是太愿意了,方诚点头如捣蒜。他甚至畅想好了当改命成功的那一天他是如何在师傅和师兄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了。
想改一个人的命,不知道得拿多少人的气运去平衡了,可惜方诚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会的他,正开心地奔向作死的康庄大道上。
转机很快便来到了,突如其来的战争,仓皇退避的大洛居民和皇室,韬光养晦多年的王爷成功上位,那会的他手上沾着的大洛皇室的血还没擦干净,便匆匆找到方诚问,“现在的我,又是一条怎样的命呢?”
结果却还是那八个大字,众叛亲离,郁郁而终。
王爷那会的脸色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方诚给生吞活剥了,但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笑着说道,“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虽说国号还是叫做大洛,但换了个皇帝,朝堂的势力自然也是通通重新洗牌,只可惜新皇站不住脚跟,挡不住那些个倚老卖老的,手握重兵的,拿着大堆地契的讨债鬼,他想追求极致的权利,追求一言堂,只好剑走偏锋,养了一群杀人犯。
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力,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但他总归只有一个脑袋,皇帝的办法虽然既不要脸又简单粗暴,但它有效。
方诚作为那个同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如今天阙处已经很肥了,那些个将军也再没有能挑起脚来的人,皇帝要卸磨杀驴,自然从那头最老的开刀。
方诚在日记上这样写道:“他当初说着不在意,但每杀了一个挡道的人,每做出一件什么功绩,都来找我算命……”
“我看着他变成这副模样,觉得他真走到众叛亲离这一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那么,到底是命运无可更改还是是我所说的话将他推上了这条绝路?”
“所谓的命运啊,真是个操/蛋的玩意。”
方诚的本子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大概这就是他的人生遗言了。
皇帝的血腥上位史张梓淇看完就吐,吐完也不关他的事了,虽然他爹被皇帝推出去挂了很多年,挡了很多枪,但假如他爹满腔的政治抱负要是一点没实现的话,估计气得会咬人,这点上张相估计是感激皇帝的。
张梓淇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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