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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画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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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铁真人听了这番演讲,大受感动,还真就放下了兵器,志愿加入讨伐大洛的军队之中。哈里发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演技,自觉破解了铁真的危机,还激发了铁真大军的斗志,将这些人都忽悠着去打大洛,自己待在铁真内部便能高枕无忧,还顺带着可以坐等铁真大军凯旋而归的好消息,最妙的是,这个好消息的头等功,以后还是得写在自己的脑袋上。

  这世上还会有比坐享其成更舒服的事情吗?

  哈里发躺在自己寝宫的大床上,翘着腿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第一聪明的人,比自己的傻哥哥和顽固老爹都要聪明一百倍。

  他转移了民愤,却忘了铁真内部不单单有愤怒的民众,还有被吞并的,一直妄想着复国的复仇者,还有着其他的,觊觎着可汗宝座的眼睛,甚至还有就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的外来者们,这么多人聚在铁真乱糟糟好似一锅粥,这就基本注定了哈里发的坐享其成之路,不会这么的顺利。

  目光从哈里发身上移开,继续回到还在行军的铁真大军身上。

  又过了好几天,熬过了大洛最热的那么几个时间段,偶尔就有雨了,日子也就没那么难熬了。总之,在各种铁真人从未体验过的高温摧残下,在即将入秋的时节,这对人马,总算是浩浩荡荡,来到了大洛小朝廷的边界线上。

  大洛小朝廷定都金陵,周围好几个郡围着金陵,颇有点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铁真军虽然是摸到了大洛的边界,但也不能一口气把皇城给打了,须一座城一座城慢慢地磨。

  可是大洛军队现在毕竟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而且江南一直都是富庶之地,固守城池对于大洛来说不是难事,反倒是铁真,千里迢迢,粮草供应不上,后方又快穷疯了,日子过得非常捉襟见肘。

  耗下去的话优势自然是在大洛这边,但江南平原,偏偏也败在,它的地形太过于平整了些,铁真大军的铁蹄踏下来,不要命一般地猛冲,大洛军队积贫积弱是老毛病,现在还得加上一跳,连年征战,兵死得七七八八还来不及凑出一支新的,像样一点的军队。

  双方在军事上的悬殊实在是过于巨大,总归没几天,第一座池城的门就破了,虽说已经及时让门里的人民们及时撤了出去,把仓库什么的也搬空了,但淳朴,日子过得一直还算不错的大洛人民显然对于铁真的蝗虫习性没有个清晰,准确的认知。

  总之,快穷疯了的铁真大军得到了一座城池,激动之情不亚于大旱三年忽逢甘霖的农民。江南水乡,风姿绰约,秀丽万千。这样小家碧玉的美把铁真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就连带头的将军都差点没撑住场面。后来他也的确没能撑住场面,等到全程搜索确认了一遍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大洛所设下的陷阱之后,这座城便成为了铁真大军的极乐之地。

  将军一声令下,早已绷不住的铁真大军们一窝蜂地涌进所有目光所及的建筑物里,但凡是有一丁点用的,或者说纯粹只是看着有点新奇,好玩的东西,铁真大军所到之处,简直是恨不得把大洛的地皮都刮下一层来。

  对于许多铁真士兵来说,虽然他们自觉收获良多,但对于将军来说,这点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从来不是他的真正目的,行军最重要的粮草被大洛转移得干干净净。

  不过好歹是攻下座城来了,至少可以在这座城里稍作休息鼓舞一下士气。将军手里拿着大洛的地图,苦中作乐地想——下一座城,便是姑苏了。

  姑苏是座大城,繁华,绮丽,人这么多,这么大的一座城,看看大洛要怎么转移,再说了,金陵塞得下那么多的人吗?现在假兮兮把人群都转移了,养不起的时候还不是要丢弃掉?

  想到这一层的自然不仅仅是铁真的将军,宋景一行人自然也是想到了。因此,最后的据守地,不是身为都城的金陵,而是守在金陵前面的姑苏。

  姑苏对于几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有着颇多回忆的地方,其中应该尤其以苏远对姑苏的感情最为深厚,但不知为何,看起来对姑苏情况最为担心,最着急上火的人却是张梓淇。

  张梓淇和苏远是第一批来到姑苏的人,小将军带兵,要晚几天才能到,宋景本来是个得坐镇大后方的人物,但他自从上次和林然一别,大概是被吓出了什么心理阴影之类的。这回非得赖上林然不可,把朝堂上的事宜通通交给了老师徐图之之后,便随着林然一块从军。

  徐图之一开始不同意,哪知宋景早有对策,振振有词——姑苏是金陵的最后一道关卡,倘若姑苏沦陷,金陵首先就会毁在逃难群众的脚下。我代表朝廷前去监军,时刻注意动向,然后随机应变,有什么不可吗?

  可是,姑苏据金陵才多远,哪需要你一个朝廷重臣前去?徐图之顿了顿,看着宋景坚毅的脸,最后还是把这话埋在了心底,他反正也拦不住,何苦还要去唱这个黑脸呢?

  于是他只是将腰弯了弯,嘟囔了一句,“你怕是要压断我的老腰,预祝你们所有人都能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对于苏远来说,姑苏是他打小长大的城市,他在这里待了十多年,姑苏的春风几乎要融入他的血肉,吴侬软语也成为了他新的乡音。姑苏是最后一座城池这件事,是苏远所始料未及的。仔细着想了想,能就此做个了断,又何尝不算是一桩幸事呢?
  张梓淇这两天跟在苏远身边,一会说来姑苏这么久,还没怎么好好逛过姑苏,也不知道姑苏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一会又说苏远那间门都坏了的小破房子搁置了那么久,得好好把他来重新装修一下,至少得捣腾成能住人的样子。再过一会,他还是不肯消停,不由分说地就拉着苏远上了集市,表示想吃点姑苏特色小吃。

  姑苏口味偏甜,苏远喜欢,但张梓淇一直吃不惯的事情苏远是知道的。苏远哪里不知道他说着去吃所谓特色小吃只是个由头,关键不过是想和自己一块逛一逛姑苏城。苏远于是笑着拉过他的手,带着张梓淇去吃了一家姑苏新开的酒楼。

  这酒楼是新开的,老板是逃难而来的汴京人,菜色是偏汴京的口味,因此引得不少同样逃难而来的汴京人泪流满面。这酒楼还是苏远昨天听宋大娘随口提了一嘴,今天正好带张梓淇过来。

  两人点了几碟精致的小菜作下酒用,然后再是两道分量很足的硬菜以及一碗简单的豆腐汤和炒青菜加一块凑了四个菜。由于分量很足,两个人必然是吃不完的,不过鉴于他们俩现在都没什么事情,所以慢悠悠地夹一筷子菜,喝点小酒,说点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营养的话,再透过窗户看看姑苏热闹的集市,也可以说是美事一桩。

  张梓淇有酒便能很开心,苏远知道他的酒量,斟酌着帮他添点,总之绝对是不能让这酒鬼多喝的。倒酒的同时,苏远把在心底琢磨了好几天的事随着清冽的酒香一块倒了出来,“张梓淇,你可曾逛过姑苏的夜市?”

  张小爷是个贪玩的性子,又从来不肯亏待自己,哪能没逛过姑苏久负盛名的夜市。不过既然是苏远开口问自己,那必须就是没看过啊。于是张梓淇可劲摇头道,“没没没,我来姑苏就这么点时日,哪里有时间逛什么夜市?苏兄啊,可否赏脸带我这个外乡人逛一逛?”

  苏远点了点头,“从这里出发,再走两条街一直走到河畔的那条街,每次一到晚上,都热闹极了。一路上猜灯谜的,放烟花的,在河上演奏的,放花灯的。”苏远的脸上少见地露出向往的神色,“小时候我同苏七他们一块去过,不过一个人住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毕竟一个人有点不太方便。”

  张梓淇找到了苏远的手,抓住,与他的双手交叠在了一起,他望着他,坚定地说,“我陪你去。”

  两人吃饱喝足后从酒楼出门,午后正巧刮起了点小微风,吹得心甚悦之,张梓淇拉着苏远漫无目的地满大街乱逛,这还嫌不够,还非得要把整条街上的吃食店都得洗劫一遍,他买了又不吃,只知道一个劲地往苏远的嘴里塞,嘴里塞不下就塞进苏远的怀里。弄得苏远颇为哭笑不得,只好打趣道张老板是从哪里发了一笔横财吗?出手居然如此的阔绰。

  张梓淇笑道,“为博君一笑,一掷千金又何妨。”

  苏远怀里抱了一堆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嘴里还叼了块刚出炉的牛肉煎饼。苏远骤然听张梓淇这么一句话,简直要被此人的没皮没脸给气笑了。

  时间跑起来总是马不停蹄的,总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了。

  张梓淇拉着苏远从街头逛到了巷尾,兴奋的像是没吃过糖的小朋友一般,偶然间得到了一颗糖便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比天还要大的幸福,于是双眼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喜悦。

  两人先是猜灯谜,谜底很简单,苏远基本都答了上来,把老板心疼得胡子都白了。最后张梓淇从战利品里挑了两顶面具,斜斜地绑在脑袋上,其他的东西没要。老板的胡子这才又祥和了起来。

  猜完灯谜之后张梓淇摸了摸肚子,又觉得饿了,一口气吃了不少小冷盘,凉菜之类的东西混着果脯蜜饯一块吃,苏远说不动他,又担心他这么胡吃会把肚子给吃坏,只好用武力直接把张梓淇拖到了河边,打算吹点小凉风,让这个一口气返璞归真过了头的家伙冷静冷静。

  但可惜,张梓淇今晚大概是冷静不下来的。河里边花灯盏盏,飘在平静的河面上,寄托着人们的一个个美好愿景,整条河看起来显得肃穆又美好。张梓淇小朋友看着眼热,不由分说地就拖着苏远买花灯去了。

  两人买好了灯,卖灯的大伯按照惯例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张纸与笔,打算让两人写点什么心愿之类的,然后将写好的纸条塞进花灯里,让愿望顺着河水一路流下,据说这样便可以愿望成真。

  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两个人不知为何,突然都卡了壳。苏远想了想,写下一句,“祝年年有今日”。

  “祝岁岁有今朝”。张梓淇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进河里,哪怕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想祈求上天,愿还有很多很多个今时今朝。

  两天过后,宋景和林然来到了姑苏,又是两天,铁真大军兵临城下,双方开始兵戎相见。

  这次的战争似乎双方都翻不出什么花样,张梓淇不可能把姑苏变成第二个汴京,林然也复制不了曾经林将军的调虎离山,相对的,现在的铁真也没有力气一口气踏破姑苏了。双方的战争如同猛兽之间的博斗,不咬断对方的喉咙,不流尽最后的一滴血,不死不休。

  林然带了十万大军来到了姑苏,而铁真那边本带了二十万,但鉴于在路上就损失了近万的兵力,而且一路的奔波,样子也没能好看到哪里去。

  战争,或者说是厮杀,反正就是这种不怎么好的玩意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开始了。姑苏的态度还是死守城门,打消耗战,但这回的消耗战和上回在汴京又有所不同。上回在汴京由于兵力不够,目的是拖延,边打边撤退。但这回是死守,还是非守住不可。所以这回的林然并没有一位地死守,而是一边守,一边等待对方脆弱的时机,打算一击致命。

  苏远发现自从这场并不怎么样又仿佛如同命中注定的战争开始之后,那个整天和他形影不离闲得不行的张梓淇却突然忙碌了起来,总之是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了。苏远和他两个人住在苏远曾经在姑苏一个人住了十多年的小破房子里,张梓淇天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虽说这场战争和苏远的关系并不算很大,但也不能说是毫无关联,他自然有他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总之,等苏远留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那次去看花灯之后,两个人已经有三天没怎么说过话了。

  张梓淇在做些什么?苏远从来都是一个不怎么在意他人之事的人,但张梓淇不是别人,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感突然就占据了苏远的大脑,苏远从黑夜里醒来,手抓着张梓淇有点冰凉的手,心想明天早上起来非得让他和自己说清楚来不可。

  为了蹲早早就起床的张梓淇,正巧最近堆在苏远心头的事情也有点多,苏远一晚上没合眼,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最近神秘兮兮的张梓淇,一会又是以前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的事。老爹柳晟卿和苏七等故人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分外不甘寂寞,非要入自己的梦不可。

  或许是他们也知道这个乱世即将走向结束了吧,倘若在天上真会有神灵的话,请保佑大洛吧,苏远在心里不甚虔诚地祈祷着,静候白天的到来。

  刚刚破晓,熹微的晨光才刚刚透过窗纸印了一点点进来,张梓淇便轻手轻脚地起床了,他轻飘飘的,睡了一整夜,身上还是凉的。要不是苏远一晚上没睡撑着等他,大概率就这么让他给起床溜了。

  张梓淇坐在床上,摸索着打算套外衣,苏远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声音嘶哑地问,“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呢?”

  张梓淇没想到苏远居然是醒着的,苏远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手指修长,干燥,温暖又有力。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苏远手指下血液的流动,像是呼吸一般,在微微地跳动着。

  他愣了好几秒,才回答道,“去战场大后方支援啊,帮林然减轻负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嘛。”在贫嘴一事上,张梓淇觉得自己应该是有点什么特殊天赋的,不用过脑子自己也能很顺畅地贫起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贫嘴的好时候。因为苏远听完他说的话,将眉头皱紧了些,手上握住他手腕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苏远直接一用力,毫无防范地张梓淇轻飘飘地如同一张纸一般重新躺倒在床上,苏远用胳膊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苏远难得这样只是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做出违抗别人意志的事情,这不符合他的处世之道,但苏远同时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有多么地想把张梓淇永远地绑在这里,让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永远不能从自己的视线里逃离,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请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苏远声音嘶哑,低沉,他覆在张梓淇的耳边,低低地说着自己的请求,把心底那些不堪的,不合时宜的想法通通暴力镇压。

  张梓淇看着身边的苏远,这个小房间里光很微弱,视线只能看到很浅近的地方,比如张梓淇的目光刚刚好够看清抱着他的苏远,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同这光线一般微弱,一般旖旎。

  张梓淇没有忍住,轻轻碰上了苏远那发白,还有点起皮的嘴唇,他呢喃道,“随我一块去兵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苏远随着张梓淇到兵部的时候日头已经一点点升了起来,这个小兵部还是当年留下的那点家底,建在姑苏城南的最深处,据苏远他们住的地方颇有些距离。
  张梓淇显然是已经和兵部的众人混熟了,从进门开始便一路有人与他打招呼,看起来他在这个地方应该是颇为如鱼得水的。

  对此苏远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但他心里那个隐隐地猜想一直不受控制地在疯狂冒头,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更别说为什么而感到高兴了。

  那无法抑制的心烦意乱让他忍不住使劲拉着张梓淇的手,那双被握住的手冰凉,修长,没有半点温度。加入苏远可以看见的话,他会发现现在的张梓淇素白着一张脸,站在强烈的白色的日光下,像是要融化在这光之间。

  吴梓和张梓淇由于在汴京曾共患难过一段时间,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于是在这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坦白的情况下,张梓淇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位仁兄一块拉下了水,一块坦白。

  吴梓身负重任,十分紧张,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他用眼神示意张梓淇,“我得怎么开口?还是先来个自我介绍?”

  张梓淇朝他挤眉弄眼,“把你那忽悠人的自来熟态度拿出来,然后老实交代就好。”

  吴梓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迫掺和进了别人的家事里去了,这感情上的事情,外人能掺和吗?那必然是不能的啊!像自己这种冒冒失失瞎说话的人很大概率就是会被弄死啊!

  “苏远兄?来来来先喝茶,没什么好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吴梓把苏远带进了会客厅中,顺带着把两个缩在这里摸鱼的不务正业者赶了出去。

  苏远依着他的指示坐下,摇摇头道,“我在家经常喝粗茶,不挑。”

  张梓淇坐在苏远身旁的座位上,低眉顺目得跟个小媳妇似的,把清楚他老底的吴梓看得觉得自己今晚肯定得长针眼,不对,没说清楚,自己说不定还活不到今晚呢。这样想着,吴梓的背上冒起了一层薄汗,努力将背挺直了些,清一清嗓,打算陪着张梓淇这个不靠谱的货把小命一块交待在这。

  林然亲自带兵出了城,他目前的威望单靠着汴京的那一战肯定是不够的,很多时候别人对他的尊敬还是来自于他爹林将军的老本,尤其在宋景为林将军洗刷冤屈之后。林然想自己站稳脚跟,不靠老爹的威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今天的太阳白得有些过分了,微微抬头便能感受到晃眼的白光,虽然已经入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就热得有些不同寻常了,穿着短衫还是能感觉到有汗从额头一路顺着前额脸颊往下流。城内的居民大多都没撤退,但好几天前官府的消息已经出来了,城也封了,居民们大多躲在自己的家里,满心恐惧,无力地祈求上天。

  大洛和铁真打仗这种事,对于求和多年又是生长在江南经济腹地的居民们来说,是闻所未闻也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城内人心惶惶,突如其来的高温将空气搅和得粘稠而浮躁。一墙之隔的外面,血流漂橹的残酷战争在日头下进行着。

  双方不约而同地放弃了那些已经失去了太多意义的阴谋诡计,直接打算用武力硬拼,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大洛有和铁真硬拼的底气。铁真经过长途跋涉,元气大伤,物资上又过不怎么去。而大洛倒是正好相反,物资充足,兵器经过了兵部众人的改装之后相比以前精良了不少,就连军队,也难得不是东拉西凑的流民凑数——虽然这支军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凑来的,但比起大洛曾经那些养在军队里却如同未出阁的小姐一般从不见人瞎训练的士兵们,这支队伍的整体素质显然是高多了的。

  随着冲锋号角的吹响,战争就这么正式拉开了帷幕。铁真作战属于一鼓作气派,打前锋的汉子们非常刚硬,林然自知打不过,得避其锋芒。于是分散了大洛众军,派一小队轻骑打算以灵活的身形冲散铁真的队形。

  铁真那边很快便看出了大洛的企图,随机更换队形,打算将大洛先遣的骑兵团团围住,来个瓮中捉鳖。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不下,无数人血溅当场,永远地躺在了这里。白日下的血光似乎比日光还要刺眼,空气里的腥味浓稠地几乎要渗入肌肤,今天是个没有风的天气,厮杀声与硝烟好似被困在原地,久久都无法散去。

  墙外的战争正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情况胶着着,而在墙内张梓淇和吴梓的讲述下,同样残酷的汴京之役一点点地剥去了它身上最后的一点神秘色彩,露出了战争最残忍的本相来。

  如果说张梓淇是那个一手毁了汴京的罪人,那么吴梓等兵部众人就是帮凶,谁身上都有自己那份推卸不掉的责任。汴京城在阵法启动的那一瞬,这座死掉的城市,在那一瞬,已经异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了。

  这个巨大的怪物不由分说,只打算将所有在这个阵法里的人通通吞噬。

  这里面有着两拨不死不休的宿敌,还有着几只该死的耗子一直在不知量力,妄图瞒天过海,做着不可能实现的美梦。铁真大军发现自己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城中了,一开始还理智尚存,猜到了是大洛那边用了什么奇门遁甲之类的术,反应很快地聚在一起抱团,打算以不变应万变,静等着阵法的时效过去。

  大洛人数较少,势单力薄,自然不打算和铁真硬碰硬,每次派出一小队一小队的人马骚扰铁真,将他们引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去。本来双方你来我往还是十分的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据吴梓这个亲历者所言,汴京的空气里像是有一种不安的躁动因子一般。

  铁真大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暴走了,开始了一场敌我不分的厮杀。吴梓隔着墙,看着他们厮杀的血腥场面,直接吓得把胃酸都给吐空了,他毕竟一个文职人员,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一些。

  不过站在大洛的角度上来说,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铁真要是自己疯了然后自己把自己给祸害完了,他们也就省力多了,接下来就是找张梓淇问问生门到底在哪里了。这个阵法实在是过于邪门,吴梓作为一个惜命的人,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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