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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枝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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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斐眼前一黑,等不及吞下他送到嘴边的解药,直接昏死过去。
第26章 痴情
天明日出,云淡风轻。
朱雀侯府彻夜灯火通明,到了此时全府上下仍弥漫着一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
云冕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悠悠问道:“你愿以身为引,为他制作解药?”
华夜容脸上泪水已干透,两手伏地,郑而重之的再次行礼:“请神医成全。只要能救侯爷,用什么方法我都可以。”
云冕又问:“你可知他心里眼中,从来都没有你。过去没有,如今更不会有?”
“我知道。”
华夜容平静答道,神色毫无动摇。
云冕看了她一刻,笑叹道:“想不到一个朱雀侯府,竟有这许多痴情的傻瓜。”
“起来吧。”他手虚抬一下,心有所感,便收起了惯有的戏谑之意,告诉她道,“虽然毒深入骨,但好在他底子强健,且入体时间短,我的解药有奇效,既已服下,性命无忧。只不过……”他向她笑了一笑道,“等他醒来,再看是什么光景吧。”
华夜容怔了一下,喜极而泣。
“可是侯爷为什么至今未醒?”
“莫急。”云冕见她一张娇美面容梨花带雨,心中一动,不由柔了声音,“你守着他,他自会醒来。”
华夜容心中一暖,忽然觉得这个持才傲物刻薄寡情的天才医圣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第27章 重见
青枫悠悠转醒。
这一觉无梦无忧,竟是很久未有过的深沉香甜。
他迷蒙着眼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住处,蹙眉努力回想。
“少爷!”他终于想到什么,惊得起身,奔出门去。
苏锦言的房内空无一人,青枫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浑身冰冷。他顾不上穿鞋,跌跌撞撞,疯了一般奔向正院。
院门侍卫林立,守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默然垂手,穿堂以内不闻一丝声响。
青枫不顾一切向院内冲去,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疾风般闪过,不知在他身上哪里戳了一下,青枫顿时双腿一软,腰背乏力向前扑去,却被人一把提了起来。
青枫扭头向上,却是个不认识的侍卫将自己抗在肩头,快步向院东敞轩中而去。
“泉哥正忙,吩咐我专门在此等你。”那侍卫将他放到轩内的软塌中,笑道,“他说你肯定会不要命的往院里冲,让我告诉你,这般鲁莽只会枉送了性命,还让我问你,你死了谁来照顾你家少爷?”
青枫本奋力挣扎不已,听了这话竟呆住了。
那侍卫见他果然如白丹泉说的一般肯乖乖就范,忙又道:“泉哥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侯爷正在全力救治大公子,一有消息就派人来通知你。”
青枫像是很难听懂他这些话,呆呆的发愣。
“喂,跟你说话呢,听到了吗?”
青枫怔怔的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解穴,你别乱跑。”
青枫似乎仍在茫然,只是点头。
“果然是个呆石头。”
那侍卫撇撇嘴。
“真不知泉哥为什么帮你。”
穴道解开,青枫才觉浑身上下酸痛难忍,这才想起昨天被人一掌击中胸口,吐出不少血来。
轩中有床有榻,甚至还准备了枕头被褥。他茫然看了一刻,拖着酸软的身体慢慢挨过去,倒在床上。
头一倒到枕上,鼻中闻到一股淡淡香味,不知是草药还是花香,十分好闻之余还将紧绷的精神悄然纾解。青枫不知不觉眼皮沉重,渐渐眼前昏暗,又陷入梦香。
这一觉再醒来却已是第二日天明。
那药枕效果奇佳,胸口滞闷已感觉不到,青枫坐起身,感到身上轻了不少。
刚要起身,听得门外脚步声响。
“你醒了。”
白丹泉站在门口,早春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洒进轩内,他的脸上笑容比春阳更加明媚。
“睡得可好?”
“你……我……”青枫看着那笑颜一时失神,支吾半晌忽然想起什么,急道,“少爷呢?他怎么样了?”
白丹泉嘟囔:“除了你的少爷,心里就不能有些别的?”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大,青枫并未听清。
“没什么。”白丹泉扬眉一笑,“既然休息好了,就继续当差去吧。大公子快醒了。”
再次跨入正院,没有碰到任何阻拦。青枫跟在白丹泉身后径直走入侯爷卧房。
房间的主人并不在,青枫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苏锦言,便什么拘谨不安都顾不上了,一下扑到床前,跪倒在地。
床上的人呼吸匀长而有力,脸色平静而安详,似在熟睡之中。
青枫轻唤了声:“少爷……”泪水汩汩而落。
“毒已解,大公子没事了。”白丹泉柔声劝慰。
那少年双肩瘦削,不停耸动,无声饮泣的模样叫人看在眼里心酸又心疼。
白丹泉如着了魔般抬手抚去,将人搂到怀里轻拍着不停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哭。别哭。”
青枫哭了好一阵方觉有异,身子颤了一下,向外侧开,滑出了本也不算太紧的怀抱。
白丹泉有些尴尬的垂下手,从袖中取出一条帕子递过去,轻笑道:“擦擦脸,多大了还哭鼻子。”
青枫偏过脸不去看他,更不接那帕子。
“是……侯爷救了少爷?”
“当然。”白丹泉想起这两天两夜的惊心动魄,仍觉后怕心惊,“为了救大公子,侯爷用自己做了药引,服下剧毒,险些救不回来。不过还好,总算两人都平安。”
青枫讶然道:“侯爷?怎么会?”
白丹泉被他脸上打死也不愿相信的表情逗乐,逗他道:“怎么?在你心里他是会对发妻见死不救的无情之人么?”
却听青枫咬牙道:“他明明就是!”
白丹泉失笑。
“好,他是。我也是。这府里所有人都是。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冷着一张脸,理也不理我们所有人。”
青枫被他点破心事,耳根一热,脸色微红。想分辩几句却又觉何必跟他多言废话,动了动唇又紧闭了嘴。
这幅羞赧又倔强的模样总是那么让人心动。
白丹泉看那淡色双唇被咬得要滴出血来,不由得舔了舔唇。按下心头一股莫名躁动,长身而起。
“好了,你就守在这里。你的床铺已送到偏厅,你陪大公子暂时就住在这院里吧。”
第28章 安排
白丹泉将屋门轻轻阖上,心中有些莫名的怅然。脚下却不敢迟疑,快步来到侯府东面的一处院落。
莫斐已醒来多时。
华夜容哀哀戚戚苦求,云冕大概生了怜香惜玉之心,又从囊中掏出几粒不知名的神丹妙药。莫斐苏醒之后,服下那些颜色各异的丸药,全身麻痹乏力之感竟霎时去了大半,神志清明。
华夜容一直守在床前,却也劝不住,他不过躺了半日,便已起身,这时正迈步向门外走。华夜容一脸担忧,跟在他身后。
白丹泉躬身行礼,抬眼时发现主人脸色苍白,似乎比躺在正院床上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更像病人。
“侯爷,大公子一切安好。高太医刚刚把过脉,说他很快就会苏醒。”
“好。”
莫斐点一点头,本要迈出门的脚步却不再向前。
“青枫去了么?”他问。
“去了。”白丹泉回道,“已安顿好一切,侯爷放心。”
莫斐想了想道:“青枫是他用惯的人,但正院中还需有人照料。”
“是。”白丹泉心中一动,“我会在那边主事。”
见主人不再说话,白丹泉退步而出。
“侯爷不去看看大公子么?”华夜容诧异的看到莫斐出门去了相反的方向。
“不了。”莫斐头也不回道,“这三日府中大乱,朝中必有不少问询。我去处置一下,府里的事,白如海他们会帮着你一起打理。”
华夜容怔了一下,敛衽道:“是。”
?
第29章 苏醒
能够重回主人身边,守着他,照顾他,在经历过那夜陡变的青枫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的少爷不仅被救回来,而且似乎,有另外一些什么也悄悄改变了。
可是,守在床边直到黄昏时分,苏锦言依旧没有醒来。
高太医已来瞧过多次。每次把完脉后都说:“脉象平稳,很快便醒。”
可是,已经一整日了,却怎么还不醒来。
“大公子可能太累了吧。”高瑜却并没有这小仆的担忧,轻松的笑道,“这一次铲除了病根,以后只会慢慢更好。”
青枫却有些痴,不依不饶道:“这么久都不醒,是不是应该换药看看。那个什么神医的,他会不会有更好的方子?”
“人家架子可大,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白丹泉笑着走进来,向高瑜行礼。
“太医辛苦了,侯爷说今日就这样,明日还请早来,我派人送您回府。”
青枫见是他来,没来由心里一慌,头一低拉下床幔。
“喂!”白丹泉送人回来,唤道,“大公子的药。”
青枫从床幔里伸出一只手。
白丹泉将碗递过去,看那只白净的手腕倏地缩回,笑道:“大公子都会说个‘谢’字,你这么没礼貌会被骂的。”
帘中静了一刻。
“谢了。”
“不客气。”白丹泉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逗他,索性拉了凳子坐在窗前。
半晌,帘内无声。
“你怎么还不走。”低低声音问道,颇有些着恼之意。
白丹泉声音也很低,笑:“等收碗啊。”
立刻有一只手伸出帘外。“给。”
收了碗,那人却又坐回屋里。
过了半晌,帘里人似乎颇烦恼,愠着声道:“你要坐到何时?”
白丹泉起身,走到那床边蹲下/身。
两人隔着一道帘,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他温柔道:“你别总跪着,多累啊。守了这么久,不如去外面休息一下,我来看着。”
帘里人静了一刻。
“不必。”
果然还是这种回答。
白丹泉无奈的苦笑,也不再劝,起身离开。
帘内,青枫长长舒出一口长,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分明只是与他说几句话,为什么竟像是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脚尖。从苏园中出来得急,连鞋袜都没有穿。这脚上如今穿着的是那人脱下的靴子,硬套上来的,笑着不让他脱,道:“夜里凉,生了病不好。我不怕冷,没事。”
不知怎的,心里一暖。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竟又有些倦意。
朦胧中,仿佛有人抚摸自己的头。
青枫的眼前晃动出一个青年的面影,嘴角微扬,眉眼清俊,比他的主人也并不逊色多少。
“青枫。”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
青枫一惊,骤然清醒。
“少爷!”青枫一把抓住床上人的手,喜极而泣,“少爷,你终于醒了!”
苏锦言微笑着看着他。
第30章 守候
夜澜人静,月上柳梢。
屋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白如海吩咐青枫:“别再让人进来看望大公子,人刚醒,太过吵闹不宜病体。”
青枫垂眼道:“我也想劝。”
白如海有些无奈,教他道:“再有人来,你别告诉大公子不就行了。”
“少爷说不想拂了大家好意。”
白如海被堵得哑口,苦笑道:“是他身体重要,还是你听话重要?”
青枫低眉没说话。
白如海知这孩子心实又有些呆气,从不怪他无礼。唤来白丹泉交代两声,便自去了。
白丹泉站在阶下问他:“我关院门了?”
虽然是问,其实他的话便是决定。苏锦言刚醒,这正院现在由他主事。
青枫“嗯”了一声,也不看他一眼,返身回房。
黄昏时分醒来,便有得到消息的管事仆从络绎不绝聚到正院门口。苏锦言听见外面人声,问明缘由,便吩咐打开院门,解了之前莫斐不许任何人走进正院的禁令,让悬了两三天心的府中众人进来探望。
这一闹就是一个多时辰,虽他只是斜靠着床栏,大家也不让他说话,但人来人往,确实也让刚刚从剧毒中解脱的身体十分疲乏。
青枫看出主人的虚弱,连忙服侍他躺倒。在床边守到半夜,见主人呼吸平顺,睡得安稳,才抬起跪麻的腿,悄声关门出来。
他将门轻轻合起,转回身的一瞬,整个人定住了。
“侯……”
莫斐长身站在院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这显然被吓坏的小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这几年来,他见苏锦言的数量屈指可数,与他身边这个小仆更没见过几面。
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竟如此吓人。
“起来吧。”他淡声道,“他睡了?”
“他”自然指的是屋里的人。
青枫微微颤抖着起身站好,垂头道:“是。”
半晌,“好。”
然后不再听到声音,耳畔只有夜风吹过,仿佛这院中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青枫抬起头,却发现那男子仍然站在原地,眼望着窗棂,默然无语,也不知这样已站了多久。
“侯爷?”他忍不住唤了一声。
莫斐回过神来。唇角动了动。
“无事。”
男人转身而去。
第31章 不见
转眼阳春三月,百花绽放。侯府正院里的那一株玉兰树也迎风招展,春风拂过,香雪无垠。
白丹泉拂去肩头的一片花瓣,心中似也被这春情所扰,有些莫名的惆怅与抑郁。
虽然日日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他与那个羞涩的少年见面的次数似乎比之前更少了。只要一见他靠近,他就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躲开。见了面,也不正眼看他,一口一个“白侍卫”叫得生分疏远。
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他是朱雀侯府的第一侍卫,身手绝顶,脾气不坏,英俊倜傥,奉承巴结的人从来不少,无论走到哪里,府里朝中,何时会遇到这等冷遇?
白丹泉觉得自己的苦恼有些莫名其妙。
人家不理他,便算了。何必自寻烦恼的非要贴上去?
真是自寻烦恼。
这么想着,分神间不妨与对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两人同时抬头。
“是你!”
青枫霎时红了脸,立刻低头,迅速返身跳回门里,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又是干什么?
白丹泉简直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看他样子应是本要出门,却怎么看见自己就如同见着了瘟神,退避三舍,关门大吉。
门内,青枫一手按住胸口,心砰砰乱跳得厉害。脸发烧一样,一直红到耳根。
从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无措过。每次见到他,都心慌意乱,得了病似的。
青枫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简直像是傻瓜!
“青枫?”里屋传来苏锦言的声音,“怎么了?这么快就拿回来了?”
青枫努力镇定下心神,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扯谎。
“少爷,我忘了你要的那本书是在外院的书房还是内院的,所以回来问一下?”
苏锦言忍住笑道:“我也不清楚。是丹泉在外面么?请进来说话。”
白丹泉答应一声,青枫本在门口却没有为他开门,径直走回里间。
白丹泉看见少年逃也似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振作了下精神,在屏风外行礼:“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苏锦言笑道:“没什么事。”看了一眼床边自己那神色颇不自然的小仆,笑意更深,“我让青枫帮我拿《神农百草经》来看,他不记得是在哪里。你可否陪他去外院书房里找一找?”
青枫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主人。
白丹泉立刻道:“当然,丹泉乐意效劳。”
苏锦言向小仆抬了抬下巴:“青枫,还不快谢谢白侍卫。”
青枫不知主人何意,微皱起小巧的鼻子:“少爷,我自己可以找到。”
“外院你少去,路不熟。丹泉领着你,快很多。”苏锦言难得语气不耐,“我等着看。”
“哦。”青枫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
“还不快去。”苏锦言又催促他。
青枫别别扭扭的走到外间男子面前。
白丹泉大方的向外一伸臂,毫不掩饰眼角的笑意:“请。”
两人走后,屋内静了下来。
这一个月来,余毒虽解,但久病虚弱,苏锦言仍无法下床走动。
高瑜自然是每日两次,早晚问脉。补品汤药日日不断,他气色渐渐红润,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华夜容主理府中事务,每日也会定时问候。白如海、悦娘等管事隔三差五也总要来给大公子请安问好,陪着还在病榻上的人聊几句闲话解闷。
陆陆续续仍有下人进来探望,侯府上下近百人,洒扫的小厮,厨房的火头,花房的泥匠,这一个月来,几乎上上下下都来过这正院正房里走过一遭,为他死里逃生恭贺而欢喜。
唯独少了一个人。
一个本应是最该出现的人,也是这个卧房真正的主人。
那两天两夜发生的事,他从不同人的口中了解了许多。
但莫斐为自己解毒的详情,却没有人清楚。除了莫斐本人之外,大概只有那已回到神药谷的神秘医圣知道细节。
但他知道,他是被抬出这个屋的。为了救自己,他命悬一线,差一点便毒发身亡。
听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波澜,但心中其实早已惊涛骇浪。
即便一月之后,每每想起这屋中曾经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那时他昏迷着,当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残存的意识里,有无数模糊的影响在脑中若影若现,记不分明,却依旧让人揪心难忘。
苏锦言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唇。
那里仍有腥甜炽烈的味道,至今残留在齿颊间。
他知道那是他的血,作为药引的血,但除了血之外,似乎还有些什么。
一遍又一遍的贴近吮/吸这两片曾经冰冷的唇瓣,缠绵而温暖。
苏锦言抬起眼,环顾这屋子。
这是那男子的卧房,几乎不让任何人踏入的私地。
这房中有他的气息,也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锦言的手又一次伸向床头的木柜。
第一次发现里面的东西,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即便到现在,当他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依旧会忍不住心头狂跳,无法自己。
这每夜伴随屋主入梦,珍而重之藏着的心爱之物乃是信。
——安玉赫兰写给莫斐的信。
第32章 旧信 (修改版)
那几封信被装在一个锦缎织就的书袋之中,再用密实的香楠木雕花锦盒承载,可见主人的珍视。
看到那信封上的署名时,苏锦言心中涌起难言的苦涩,几度想要放回原处,终是忍不住,将那一封封的信拆开,细看。
安玉虽是北朝郡主,但粗通汉文,信中虽常有文法不通词句粗浅之处,但整体行文十分清晰明了。
那些信大多短小,似乎是为了便于隐藏携带。帝都与北国千里之遥,不知都是经由什么样的途径突破重重关隘,终于传递到了爱人的手中。
苏锦言斜靠在床栏,层层信纸打开,他的手不由自主按住心口,几乎是强迫着自己,一封封,一字字的读下去。
随着那些文字,心中波涛涌动。
当最后一封信看完,他的整个人都震住了。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那么也许只有“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是的,难以置信,那些信中并非只有衷肠,缠绵与相思,更多的却是另一些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一些……他曾错过或者刻意忽略的东西。
?
“斐哥哥:
我真高兴接到你的信!真高兴!
你说你根本不知道我逃了出来,你以为我死了,所以才没有来找我。
我信!我真的信!
那两个救我出狱的人告诉我,是一个姓苏的公子救了我,还说他是你的发妻,让我不要再回来找你。
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了有多难过,我也很高兴,为你高兴。没想到你的妻子对你这么好,他本应该恨我的,恨不得我死了才对。可是,他却为了你救了我。
斐哥哥,我好难过,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对么?
那个苏公子说得对,我只会害了你。
可是,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我知道我不能带走你,那样会害了你,也对不起你的夫人。”
可我还是很想见到你。
我们这辈子还能再见一面么?
斐哥哥,我好想你!”
北朝的女子并不懂中原行文的习惯,因而信纸上并未注明日期,但信封的背面却有一列行草:庚子年二月十八。
那行字遒劲而恣意,苏锦言认得是莫斐的笔迹。
庚子年……再次展读时,指尖不自禁的抚过那几个潦草的文字……原来,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知道安玉未死。不仅如此,还能在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探得她的下落,开始通信。
……二月十八。
苏锦言细细回想,那年冬末春初,老侯爷百日守孝期满,此后在府中便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的踪迹。
也是在那一年,大乾与北族撕破脸面,悍然开战。朝政繁杂,战事紧张,朱雀侯府哪里能置身事外,他作为侯府真正的当家人,自然也是忙得起早贪黑,无暇他顾。却也知道莫斐日日在外冶游寻欢,甚或眠花宿柳,夜不归宿。
自莫斐狂怒之下疯狂羞辱苏锦言的那个晚上之后,两人便再不曾心平气和的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莫斐得知爱人死后哪里肯轻易放过仇人,却被父亲的一顿毒打和骤然离世浇灭了滔天怒火。
守孝期间,男人彻骨憎恨的眼神随时可见,但却也不再当面说过一句狠话,做过任何不妥之行。脱下一身白孝之后,他的人便似从这偌大侯府之中消失了。白如海也曾小心翼翼透露过几次他的日常行踪,就连相熟的朝官将校,有时过府商量事务,也会好意提醒。然而苏锦言却哪里会不知道,那个人处处留情,风花雪月,博得满城浪荡轻薄名,不过还是在报复自己,势必要让他这稳坐府中的正配夫人难堪罢了。
心里知道那不过是孩子气的放纵任性,一笑置之之外却还能怎么样?
有时忙到深夜,从外院回内堂,远远飘来的酒气令胸口一闷,泄出几声咳嗽。
那刚从花丛柳畔回来的人根本不屑望他一眼,径直走入正院卧房。
两人即便偶尔相遇,也都是这般一个寒心垂首,一个切齿冷眼,擦身而过。
却也有一次,他从书房出来,夜风正冷,青枫回房为他去取大氅。他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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