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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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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清嗓音,岔开话题:“算来你都好多年没来过云山了……”
“是,算下来整整五十年了。”商离行如实相告。
“竟然有这么久了。如何,重返旧地,物是人非,看着可还习惯?”
商离行道:“只多了一些生面孔,其他的一如往昔,确实让弟子想起很多旧事。”他回想起少年时在云山的修行生涯,虽只短短数月,却是一生铭记。
“我还记得你当年曾在云山剑宗住了一小段时间,那时候天天往后山跑,说是观沧海那处景色宜人,最适合练剑。你还记不记得?”清阳真人追忆往事,露出笑容。
商离行垂首敛眉,低声道:“弟子记得。那时掌门曾说,若我能一心坚定走剑修之途,将来成就必定不在云山剑宗历代宗师之下,可惜弟子心有挂碍,始终做不到一心向道。”
清阳真人叹道:“哎,你有济万民之心,立志以天下为己任,单就这份志向又怎么是一个普通的剑修比得上的呢?你有这份心,很好,我一直都很为你高兴啊。”
“若不是掌门的支持,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商离行想到自己散修出身,见识修为本是比不上大门派出身弟子,多亏少年时得遇良师,从恩师处学会良多道理,受益一生,心下自是感恩不已。
清阳真人最烦煽情,摆摆手道:“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多了,有今日的成就也都是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你什么,哎,罢了罢了,提这些往事干嘛,徒惹伤感,”他话锋一转,“我只问你,这次打算待多长时间?”
商离行笑道:“如若不出意外,此次将在云山待上三天左右。”
清阳真人道:“嗯,看来魔族最近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商离行点头:“确实如此,”他几番思定,将那日在天一阁商议之事悉数告知清阳真人,又言明自己对于云相真人身亡之事的诸多猜想,惹得清阳真人不住颔首,凝眉思索:“确实是大有蹊跷。”
商离行道:“云相长老身亡后,我与秋水门散修赶回门派,在边界与凡间加大边防部署,发现这十日来南岭大陆上皆是一片风平浪静,纪柔那边也无什么消息传回,被残害的凡人也少了,想来是魔族探知秋水门动向,打算按兵不动了。”
清阳真人正色道:“嗯,魔人狡诈残忍,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本就吃了亏,现如今他们韬光养晦,潜伏不出,我们更加无从下手,要谨防他们在背后使诈反咬才是。”
商离行也正襟危坐:“我会多加留意魔族动向的,那云相长老这方面——”
清阳真人脸色顿时变冷了些,挥手道:“无妨,真凶已经被处理了,你无须担忧太过。”
商离行眉心蹙了蹙,疑道:“处理好了?掌门这是何意?”
清阳真人淡淡道:“此事已过,暂且不提。魔族这三百年来一直不肯安生呆在北陆,魔族可能会在人族内部安插奸细,你回去后也要排查一下秋水门的散修。”
商离行也不多问,郑重点头:“好,我回去后再探查一番。”
清阳真人一向信任商离行的能力,也不再多言,他心头有一件大事压着,本想打算自己悄悄解决,然而经过与商离行的谈话后,他又有了另一番想法。
“我有一件大事跟你讲,你随我来看看。”清阳真人言罢,走下高台,从正殿偏门率先走了出去。
商离行应了一声“好”,跟在身后走了出去,留下其余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我们这是可以走了?”
第二十三章
清阳真人直接领着商离行来到了开元阁。
商离行跟在身后,见清阳真人掐动法决,身前顿起粲然光芒。
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散发着点点荧光的巨大法阵。
“掌门,这是?”商离行嗅觉灵敏,瞬时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清阳真人望着身前的庞然大物,神色幽幽:“离行啊,你还记得三百年前人族与魔族那场大战吗?”
商离行点点头:“记得。”他稍稍回忆,“魔族于三百五十年前发动战乱,攻打妖族,妖族覆灭,隐遁于世;三百年前,魔族又趁机渡海远征南岭,从南岭一路打到东岛,人族顽强抵抗,我与无念成立秋水门,号召天下散修对抗魔族;二百九十年前,掌门你以惊天剑法将乱世魔头斩于剑下,将剩余魔族驱赶至北陆,又在北陆设下禁制,将魔族与兽族共同围困在北陆,才平息了四陆这场长达六十年的动乱。”
清阳真人赞许道:“你记性很好,还记得这些旧事。”
商离行道:“掌门想说的事与此有关?”
清阳真人道:“是,确实与魔族有关,”他挥手示意商离行走过来,“你可知,这法阵中困着一个极为恐怖的大魔头。”
商离行上前几步,也望着身前法阵,疑道:“魔头,难道是——”
清阳真人白眉耸动,低声叹道:“里面关着的,正是那造成四陆之上数十万生灵动荡不安的罪恶之源。”
商离行骇然道:“难道是——魔尊冥天!他不是早在两百九十年前就死了吗?”
“没错,这里面囚禁着的确实是魔尊冥天,”清阳真人转过头看着商离行,“当年冥天确实被我打得奄奄一息,但是他始终没死掉。”
商离行心中已然惊疑不休,清阳真人续道:“为了安抚整个人族,也为了制住魔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我当年不得不谎称魔尊已死,转而将其囚禁在杀阵中。这件事,全天下只有我与几位长老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
商离行思来想去,几番沉吟后很快恢复冷静,道:“那掌门为何选择此时将此事告知与我?难道是?”
清阳真人道:“若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想多让一个人得知此事。从魔族这些年来到处兴风作浪的举动来看,我疑心他们已经获知魔尊未死之事,打算将人救出云山,以图卷土重来。”
他这般说着,便顺手打开法阵上一方小口,让商离行上前一步,看清被困在其中之人——躺在一汪水色法阵中的半幅躯体,周身萦绕着浓厚黑深的邪异气息,晦暗不明的五官隐在其中,阵光亦无法将其照亮分毫。只消望一眼,便教人直透不过气来。
清阳真人又道:“魔族生自蛮荒之地,其族人魑魅魍魉,修行各类诡异法门,我当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杀得了他,所以几经思量后选择了一种较为迂回的困杀之计——只是重伤了他,将他关了起来。以冥天当时的伤势来看,被困在幻象杀阵中绝活不过一百五十年,可是至如今已经被困整整二百九十年了,他竟然还活着,且一点生命衰败的迹象都没有,这段时日更加有源源不断的生机灌注进去,只怕再不制止,过些日子就活了。”
商离行支颐沉思:“看来有人在暗地里救他。”
清阳真人点头,神情中有几分担忧:“没错。你通晓各类法阵,应当比我清楚,云山上有守山大阵隔绝在外,竟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输送生机给冥天,故而……”
商离行接道:“故而掌门怀疑门中有魔族奸细?”说到这里,竟想起那个有些孩子气的谢师弟来,便下意识说道:“这倒也不尽然。掌门也知,魔族修行法门众多,或许便存在着一种可隔空灌注真气而不受任何空间限制的邪术,若真如此,恐怕那就难找了。”
清阳真人听闻此言,神色愈加凝重。抓不到人,便无法断绝冥天生机,甚至会让冥天有重新活过来的可能,到了那时,整个人族又要被牵扯到无休止的动乱中。
商离行思索片刻,主动献计:“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揪出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就不知掌门肯不肯冒这个风险。”
清阳真人奇道:“什么法子,你说吧。”
商离行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引蛇出洞。”
清阳真人疑道:“你是说——”
商离行便接着解释:“如今魔族得知冥天依然存活,却未采取任何攻势,可见只有少部分人知晓此事,我猜想这应当是属于魔族内部秘密。与其让魔族以此为由牵制我们的行动,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主动将魔尊尚未身亡的真相传出去,只要魔族闻风而动,我们这边便不难抓到人。”
清阳真人猛摇头:“不不不,你也知冥天在魔族中地位甚高,魔人又向来凶悍暴虐,若是听闻冥天没死,万一齐齐攻上云山,那待如何?此举风险太大,云山剑宗冒不得。”
商离行安抚道:“掌门且听我说,将冥天仍活着的讯息散布出去,并不代表就要告诉魔族冥天被囚禁在云山,”他顿了一下,露出淡淡笑意,“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若我们不明确告知冥天囚禁地点,而是散布多条难以分辨真假的讯息,一来可从中找出背后之人,二来可分散魔族注意力,逐个击破。”
清阳真人仍是惴惴道:“你真有把握不把云山剑宗牵扯进去?”
“当然,”商离行笑道,“掌门莫忘了秋水门门人广布四陆,要散布一些似假非假的消息最是容易不过了。先前魔族偃旗息鼓,我还在想着要怎么将把他们引出来,如今刚好有此契机。对于魔族而言,当年的魔尊战死,始终是他们心中一桩奇耻大辱,多年忍辱负重,蛰伏北陆,一朝听闻魔尊死而复生的消息,必是群情激昂,这个时候,也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清阳真人听罢,颔首道:“确实如此,魔族必是闻风而动,我们刚好能趁机将其一举歼灭。”又认真道:“既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你门人去办吧,切记,将此事搅得越浑越好。”
商离行笑着应答:“好。”
随后二人又商议了些应对举措,一人交接想法,一人从旁补充,不知觉间已到了晌午时分,有弟子在前殿问候,请示掌门处理事务。
清阳真人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也随之大好,自己前往正殿处理俗务,只让商离行自行在门中转悠。
商离行与云山剑宗相熟甚久,论起对云山的熟悉,比之一般弟子也不遑多让,当下也不多加客气,悠悠然地到处走走逛逛。他身姿出众,眉眼带笑,很快便在周身围了一群热情的年轻弟子。
“商师兄想去哪里逛一下?我们带你去啊。”
“人家商师兄对云山都比你熟好不好,还用得着你带路?”
商离行不欲耽误云山弟子的修行,便温言细语,婉言拒绝了一众师弟师妹的好意相邀。
话言及此,弟子们也不再过多纠缠,应了一声好后便依依不舍离去,风声中只闻阵阵遗憾的叹息。
……
商离行走到后山,登上观沧海巨石,一阵海风刮来,深闭上眼,一时感到神清气爽,通身畅快。他垂下头,注意到脚边石壁上残留几抹剑痕,轻泛浅白,斑驳杂乱,看痕迹,该是不久前留下的。
鬼使神差般,一股奇异想法猛然袭上心头。纵观云山剑宗剑修无数,天资出众者不在少数,但是能真正发掘出此地练剑潜力的剑修却是寥寥可数。想当年,他也是偶然间登上此石,方发现此地狂风呼啸,是个磨练剑意的好去向。观沧海上常年甚少有人上来,更别说在巨石上留下剑痕。究竟会是哪位修士呢?
商离行这般想着,便不自觉地走上前往磊落峰的山道。待回过神来,他才想起那位谢师弟似乎是住在这里,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呢?
他只站在山脚下片刻便慢条斯理走了,待走过四五步后又重新回过头来,绕过山脚杂草丛,转道上了磊落峰,一边走着一边无奈摇头,暗笑自己越发多虑了。
一开始想着不经通报便擅自上门相见,实属唐突,但恍一念及谢师弟那一派天真少年模样,又觉分外有趣,于是便意兴勃勃上了磊落峰。
待谢师弟看到自己意外出现,会露出什么样惊讶的神情来呢?
只是当他登上磊落峰时,心头所有想法一时间化为乌有:
眼前的山,还是在眼前;本该在眼前的人,却已经不在眼前了。
两间原本低矮的木屋被燃成一片灰烬,草木灰随风飘散一地,一眼望去只剩下屋后一片竹林,空荡荡地不见半个人影。
商离行站在竹林前,怔愣许久,一时间,种种想法涌上心头,瞬间明了一切,原来方才掌门所说真凶已被处理竟是这个意思,那如今他们师徒,又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已经死了?
商离行顿感一阵失落,无暇观赏竹林山色,心神恍惚地下了山,在山脚下又遇到掌门遣来的宣和峰弟子,那弟子道掌门如今已得了空闲,正有事想与商师兄商议。
他只好暂且放下心头乱如麻的想法,随着前来的弟子再度踏上宣和峰正殿,待到了正殿,方知晓原来是清阳真人处理门派事务时,心神不宁,又想起困守魔尊的法阵漏洞甚多,提出让商离行替他修补法阵,以防冥天意外逃出。商离行自然答应,跟着清阳真人在宣和峰待了三日,将法阵悉数修补完善。期间几次欲言又止,想询问玄思真人师徒下落,看到清阳真人严肃脸色,终是无法问出口。
待到了离开云山这日,带着清阳真人的叮嘱与关怀,在众弟子依依不舍的眷恋目光下款款离去。
来时怀揣一腔期待,如乱花飞絮充盈身心,去时堆满失落神伤,落叶枯黄不暇自扫。
然而半路上莫名接获的一纸传讯密令,突如其来,似狂风扫落叶一般,瞬间驱掉心中一片阴霾。
第二十四章
传讯所用的是名贵的千仞无枝纸,造价不菲,唯精通法阵者方有能力开启。纸上未见传讯者落款,只有用隐形符咒刻下的三字——“松间照”。
“松间照”为一处世外之地,山中松竹繁茂,小桥流水,溪水上游处不知何时架起了一方小屋。跨过潺潺碧水,踩上嘎吱作响的木板桥,走上几步便来到小屋前,传讯之人就坐在屋门前等着他。
“见过真人。”商离行见了一礼。
坐在屋前的玄思真人恹恹地倚在椅背上,半阖着眼:“你既改唤我一声真人,而非长老,想必已经知晓我师徒二人的事情了。”
商离行与玄思真人并不熟稔,见了他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多礼地问了句:“真人,为何你们会离开磊落峰?”
玄思真人摆手道:“其他问题就不要问了,这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日后你自会知晓。老夫今日冒昧邀约商门主前来一会,乃是有个不情之请。”
他身后的草屋像是随意搭建起的,屋门口以草帘虚掩着,商离行看不见屋内情形,只听到屋内若有若无的痛苦低吟声。玄思真人往身后伸了手过去,撩起身后门上的草帘子,侧过身探视屋内人的状况,回头看到商离行略带诧异的眼神,不知为何,又把帘子放下。
商离行见玄思真人放下帘子,分明是有话要说,于是恭敬道:“真人请说。”
玄思真人以目光审视他:“商门主应该也见过我这个徒弟吧?”
商离行老实答道:“是,在秘境中有过共处之谊,谢师弟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玄思真人听了这话,突然失笑:“在不听话这方面确实是孩子习气,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商离行嘴角含笑道:“该长大的总会长大的,其实他这样也不错。”
玄思真人叹气道:“当年我从那个药师手里将他接上云山时,尚且是个懵懂幼童,十年来也毫无长进,在人情世故方面就像一张白纸,也才教有心人利用了去。”
商离行眉头轻蹙,正想加以追问,又被玄思真人摆手制止了。
“唉,罢了,时日无多,莫说废话,”玄思真人终于完全睁开眼睛,看着商离行:“这孩子跟了我十年,如今我师徒二人情分已尽,再也无法教授他什么了。我想将他托付给你,商门主不会介意吧?”
商离行不解其意,又见玄思真人睁开的眼眸中黯淡无光,心中便先打了个突,下意识摇了摇头。
玄思真人又道:“这个孩子与你们‘凤临九子’有莫大缘分,想来将他托付给秋水门是最好的办法。”
商离行疑道:“这个孩子到底什么身份?真人可否言明,也叫我心中有个底。”
玄思真人复又闭上眼,淡淡道:“很多事情无法告知,我只能告诉你,他的身份绝非那么简单。”
商离行想到云山上看到的一切,不解道:“那掌门他为何——”
“没什么好说的,”玄思真人低下头,脸色透出些许苍白,“‘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惜我玄思活到这把岁数才懂得这个道理。”
商离行了然道:“掌门是因为他身上的魔气,和云相长老的死,才迁怒于你们。”
“斩妖除魔,是身为一派之主的责任,我不怪他,”玄思真人捻起二指,轻搓眉心,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惜云山之上再无我们师徒二人的藏身之处——”
他言语切切,看上去很是疲倦,揉眉动作也稍稍迟缓,莫名地就让商离行有不好的预感。商离行打断他:“真人准备去哪?”
玄思真人幽幽道:“去世间最为污秽黑暗之地,亲手斩断一切罪孽源头。”站起身来,身子不自觉地摇晃了一下,商离行急忙扶住他,这才发觉玄思真人一身落拓,形貌憔悴,衣袍之下一片空荡荡,昔日磅礴真气竟是荡然无存。
商离行心头微微一酸,再多话也问不出口:“真人——”
站起来之后的玄思真人稍缓片刻,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脸色也不再是那么苍白。制止了商离行接下来的话:“从你在秘境中一直没有对我徒儿下手来看,我便知道你不会害他,他的身份若是泄露出去,只会招惹来无数杀机,如果你也不愿意留他,我不会勉强你。”他伸手欲掀起草帘子,无奈力不从心。
商离行立马接道:“长老难道还信不过我吗?若是连一个普通弟子都罩不住,商离行又以何能力统领整个秋水门?”他伸出一只手帮玄思真人撩开草帘,动作十分轻柔。
玄思真人应了一声。被帘子掩盖住的昏暗木屋此时方展现出全部面貌。商离行站在门口,一眼便能看到屋内低矮的竹榻上,无知无觉的少年弟子正沉沉昏睡,汗水打湿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袍,双手死死按住身下竹篾,眉头紧紧蹙起,好似在滚滚热火中煎熬,十分痛苦烦躁,丝毫没有任何苏醒迹象。
商离行走进来,抓起少年纤柔手腕,细细把起脉来,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谢留尘。
“这是怎么回事?”他凝眉问向玄思真人。眼前人明明身体并无大碍,但神识昏迷,脉象紊乱,其中有一股不属于他自身力量的真气在体内流转。
玄思真人随之慢慢走了进来:“他曾被困幻象杀阵中一天一夜,意识被幻境消磨殆尽,我虽救了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将他从幻境中唤醒。”他见商离行对谢留尘的真情实意不似作伪,声音也变得温和许多。
“是……掌门做的?”商离行哑声道。
玄思真人避而不答,只说起其他:“我只能尽力维持住他的身体机能不受损害,好在他求生意志坚定,不然也是回天乏力。至于如何让人醒过来,你对机关阵法比较熟悉,应该可以救得了他。”
商离行颔首:“我会救他,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醒过来,而是静养。谢师弟神识虽然被困在幻境中,但本身的求生信念十分强烈,只要他能摆脱杀阵桎梏,醒来是早晚的事情,能不能过这一关,还是要靠他自己。”
玄思真人有气无力道:“那便好,能活过来就好,你将他带回秋水门吧。”说罢,转身出了屋子,慢慢走远了。
“真人——”商离行还要再问,玄思真人却不欲多说,风中飘来的声音越来越小:“将他带走吧。”
既然什么都不肯说,商离行也不再勉强。他支起身子,以有力臂膀抱起床上的少年,又怕硌着对方,动作很是温柔。
床上昏迷之人感到有人在抱他,下意识地抗拒挣扎,却被商离行抱得更紧,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话,乖,别动。”那人声音似乎带有某种蛊惑力量,使谢留尘再度安定,乖乖任其摆布。
怀中的身躯十分瘦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青涩。商离行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商离行带着谢留尘回到秋水门时,纪清正在藏书阁修缮典籍,闻言抬起头,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前来交替工作的散修耸肩:“肯定是真的呀。整个秋水门上下都传遍了,门主抱回一个少年剑修,还将他安置在自己的住所里。”
纪清更加吃惊了,想了片刻,道:“那门主还做了些什么?”
那散修道:“还叫了白萱姑娘过去,估计是要给那人看病。”
纪清又问道:“门主就没说那人是谁?”
散修没好气道:“那可是门主,我们哪敢问啊,现下都在等着白萱姑娘出来呢。哎,你到底让不让位,别耽误我事啊。”
纪清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把位子让了出来,在得到散修几句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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