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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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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尘破口大骂:“肤浅!虚伪!庸俗!我太讨厌你了!”他自忖早与他撕破脸皮,也没必要装出先前曲意迎合的那般乖巧模样,对商离行可谓是骂来骂去,毫无顾忌。
商离行伸出二指勾起他的下巴,冷笑道:“好哇!原来才是你真真正正的心里话!之前你假意迎合于我,实则心中将我厌恶到了极点!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接吻之后,暗地里一直恶心地想吐?”
谢留尘下巴被他紧紧掐住,痛得眼泪都渗出眼角了:“你放开我!商离行!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在骗你的!你放开我,我们打一架!”
商离行一时气性上来,也不再顾念些什么了,将他压在床板上,恨声道:“我商离行修行多年,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可偏偏就一个你……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与我结成道侣?!”
谢留尘面皮一热,冲他喊道:“哪有你这样子强迫人的,无耻!”
商离行手下力道加重:“我若不强硬些,只怕你又要逃走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绑在床上,看你还怎么逃?!”
谢留尘嚷道:“恬不知耻!你这个人,你可是大了我三百多岁!”
商离行冷冷一笑,死死掐住他的肩颈,眼里全是一触即燃的火星:“年纪大不好吗?三百岁对于修士漫漫岁月而言不过一瞬之间,你连这点都堪不破,还怎么妄谈修行?”
谢留尘哼了一声:“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二人对峙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大哥,你在房里做什么?”却是祁欢的声音。
两人一时不敢出声,只冷冷对视着。商离行瞪了他好几眼,才调稳气息,对门外道:“没什么,我在练功。”
门外静了一瞬,方传来祁欢淡淡一句:“哦,我知道了。”也没问他说定了去秋水门却为何去而复返,而只是留下一句话后,便自走远。
经祁欢这一番意外打搅,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也顿然消散几分。商离行借着窗外微醺日光,瞥见谢留尘衣襟凌乱,从下颌到锁骨,尽是自己掐出来的斑斑红痕,理智霎时回归,微微松开了手。整个人却仍趴在他身上,将头放在他肩窝里,深吸口气,连一动也不想动了。
谢留尘感到颈部微痒,徒自挣扎不得,开始哼哼哧哧地骂起来,很快遭到他的呵斥:“嘘!别出声!秋水门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你想再把人给引来吗?”他对谢留尘的事分外上心,怕极门人知道谢留尘回来了,对他问罪杀害凡人之事。
谢留尘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多了,哪里还记得杀害凡人这层缘故,听他此言,心道:“怕什么把人引来?让别人知道你强迫于我吗?”旋即叫得更加大声。
商离行只好伸手捂住他的嘴,狠狠道:“再吵我就让你说不出话,变成个小哑巴!”
谢留尘呜呜几声,死命瞪他,又咬了他手心肉一下,商离行冷笑一声:“先前你刺我那一剑,伤还没好呢,怎么,还要再给我来一道伤才罢休?”说罢,干脆一手扯开衣襟,整个人凑上去,以让谢留尘更好地看到他胸口的伤痕。
谢留尘见到那痊愈得只剩浅白痕迹的伤口,回想起对他下手那夜情景,突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神黯淡下去。
商离行将他一切举动尽收眼底,见他不说话了,才拢好衣襟,又重新趴在他身上。
两人气息渐缓,许久无言。
第八十七章
直至日头下山,屋内渐趋阒暗,屋后的竹林开始沙沙作响,才从上方传来谢留尘微不可闻的声音:“商师兄,对不起……”
商离行嗤笑一声,知道他先前被自己带起了气性,才会那般口不择言。现下缓过了最初的别扭性子,终于肯好好与他说话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你那时,到底误会了什么?”
谢留尘闷声道:“那时我听白姐姐说,我身上的魔气,只有你们九子见过,外人是不知道的,又听闻风归云与你们几人产生了龃龉,去了魔族,不肯跟你相见,所以——”
商离行深叹一口气,温热气息喷在他肩窝,体温是暖的,声音却是冰逾数九寒冬:“所以你便先入为主,以为是我以风归云的魔族身份、换取了秋水门在人族中的地位?又以为是我将你身怀魔气之事告知掌门、欺骗与你?甚至连我对你的一番真心、你都当做是假意?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问我事实真相、只凭自己主观臆断?”
谢留尘嗫嚅道:“对不起,商师兄……”
商离行微微起身,将手撑在他身旁两侧,目光凄然地望着他,又酸涩一笑:“我有什么好怪你的呢?你从来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又怎听得下我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商离行生平得意之事无数,唯有这次……这次可是在你身上翻了好大一个跟头啊!”替他抚平凌乱的几缕发丝,深深叹息,语气中满是涩然之意:“我怎么就,怎么就栽在你这样一个小孩儿手里……”
他没有责骂之意,更无迁怒之心,此刻将心里话娓娓道来,尽是酸涩之言。谢留尘听他语气黯淡,更加恛惶无措:“对不起,我以后——”
商离行定定看着他,那目光中带着深逾山海的深意:“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了,谢师弟。我总说你还小,但其实你不是小孩子了,凡人家十七岁的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是非曲直,恩怨对错,你心中须得有一把量尺。动辄以自己的好恶断事评人,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你想一直任性行事,可我却不知自己能护你到几时。”
谢留尘听他说得凄婉,心中一痛,微微垂下眼皮:“那你罚我吧,别生气了……”
商离行看着他羞愧神色,幽幽道:“唉,是我太奢求了,时至今日,你连我为何生气都不懂,我知道你年纪小,很多事还没来得懂,可是,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谢留尘争辩道:“我,我明白的,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是我自以为是,我——”一时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说出自己内心最幽昧的想法。
商离行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无奈苦笑一声,躺倒在床榻外侧,幽幽望着帐顶,谢留尘默然一阵,突然似想起什么,低声问道:“我刺了你一剑,怎么你不怪我了?”
商离行好笑道:“还能怎么怪,要我也捅了你一剑报仇吗?”
想到这样处理或许能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谢留尘支支吾吾道:“那也,不是不行……”
商离行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断然摇头道:“不好,我偏偏不罚你,我要让你始终亏欠我,始终心怀愧意。”
谢留尘听了也没觉多么生气,呐呐道:“那,那也好啊……”
商离行不由失笑,笑过一阵,方想起正事,心道误会还是要及早解开为好,便将事情捋了捋,开口道:“其实,白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魔气之事并非只有我们九人知晓,清阳掌门他们从一开始便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我说的。”
谢留尘啊了一声:“那——”
商离行道:“白萱跟你说你身上的魔气只我几人见过,是因为魔族中确实只有那人修炼过此等魔功,而此人的身份也只有我们几人知晓。”
谢留尘疑惑问道:“那个人是谁?是风归云吗?”
商离行缓缓点头,深深叹息:“并非我们有心隐瞒于你,只因当年那一桩事,是我们几人一生之痛,一般情况下,实在不愿将其宣之于口——无念身死,并非全是意外。”
谢留尘一时错愕:“无念,是风归云杀的?”
商离行垂眸道:“是,也不是,不过无念确实是他害死的。他是魔尊的儿子,将来会继承他父亲的魔尊之位。”
谢留尘闻言一愕,忽地想到那日魔族大会发生之事,魔族现今掌权者只有魔主与左右护法三人,那风归云后来又为何没有继承魔尊之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去了哪里?
商离行淡淡道:“当年我们九子结拜过后不久,人魔两族大战便爆发了,风归云那时身在南岭,屡次接到魔族那边传信,却因厌倦战争,始终逃避过去。后来,我与无念成立秋水门,将人族团结起来共抗魔族,人族转败为胜,魔尊死于清阳掌门手上,魔族节节败退。将行战败之际,风归云却突然对无念下了手,仓惶逃回了北陆。”
谢留尘气息一滞,不解问道:“他怎么下的手?”
商离行道:“他知道无念修行衍术,感应天命,便打乱了无念的星盘轨道,致使无念推测星盘之时走火入魔,呕血而死。本来以无念的修为,发现星盘上的异常应是轻而易举之事,但那时他与他的道侣南星决裂不久,介日里失魂落魄,一时不慎,踏入风归云所布圈套,终至无力回天。”
“南星师父……”谢留尘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深吸口气,道:“商师兄,其实我也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商离行随口问道:“什么?”
谢留尘道:“将我养大的那个人,也叫南星。”
商离行内心一颤,诧异道:“难道是妖族那个失踪了三百年的药师南星?”
谢留尘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跟你说的南星是否为同一个人。”
商离行深深蹙起眉:“你不是在云山剑宗长大的吗?”又极快反应过来,“喔,你说过你六岁才被带至云山剑宗。”
谢留尘道:“是,我在凡间的周家村长大,直到六岁方被师尊带到磊落峰修行练剑。”
商离行默念这三字,喃喃道:“周家村……好熟悉的地方,像是在哪里听过?南星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或许是受到商离行那副哀伤神色所感,谢留尘再毫无保留:“我小时候跟南星师父在周家村生活,后来南星师父病死了,将我托付给了师尊。出发前夜,有一名魔族的人找上我,交给我一套魔功,说我是魔族之人,要帮他们去云山救出魔尊。”
商离行淡淡哦了一声,反问道:“所以你便信了?”
“我那时候还小嘛,不懂嘛,”谢留尘微微赧然,又轻嗽一声,接道:“后来他们见我在云山上蹉跎十年,毫无建树。又改变计划,说只要让我杀了你,就告诉我身世真相,并将我迎回魔族。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他了。”
又道:“后来,我按计划完成了那个人的安排,他又让我误杀了几名凡人,告诉我我的身份是兽王,将我安排到云山是为了让我死在人族修士手上,让天谴降临到人族身上。可是,可是,我在兽族的至宝上获得前任兽王的记忆,却又分明不是这样。”说到后面,念及这段时日的百般艰辛,只觉苦苦寻觅的身世真相愈加扑朔迷离,心里越来越难受。
“周家村,兽王,南星……”商离行怔怔听闻,却像想到了些什么,突然间翻身坐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会是你?当年那个婴儿?”
谢留尘愕然:“什么婴儿?”
商离行却不答不应,只细细盯着他的一张脸看,目光渐渐放空。
谢留尘见他不知在凝神思索些什么,躺在床上,被他盯得面皮发烫,四肢也都快麻了,小声道:“喂……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商离行略一回神,忽而轻笑一声:“你想让我放开你?”
谢留尘求饶道:“你放开我嘛!商师兄。”
商离行得意一笑:“不放!”微微贴近他发热脸颊,良好视力于黑暗中见他一张俊脸泛红,甚为可爱,又不禁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高几分,自己又低头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了几口,咬了左脸咬右脸,像是要在他脸上咬下一块肉一般。
又沿着面颊一路吻过去,直至吻住他那张骂骂咧咧的嘴,抱着他在床上滚做一团。
二人几番唇齿交缠,满室气氛忽地暧昧起来,商离行心潮澎湃,执意深入,吻得愈发如癫如狂。
谢留尘动弹不得,更别论享受这一场近乎被迫的接吻了,等到他觉得自己的唇都快被商离行咬破了,才发觉自己可以动了。待获知这一事实,忙用力推了商离行几下,却哪里推得动?
谢留尘见推他不开,声音堵在二人唇齿间,闷闷传来:“别……我痛……”
“痛才好,就是要让你痛!”商离行接吻空暇之余道:“不让你吃点教训,像你这种铁石心肠的顽石,永远也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谢留尘哼了一声,心道我怎么不知道了,我当然知道!又被商离行擒住双手,按住嘴吻了上去。他一开始是想奋力反抗,但看着商离行近在咫尺的面容,眼脸下方带着深重的青黑之色,心中一软,不知觉反倒配合起商离行的动作来。
二人吻得气息不支间,屋后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之声,谢留尘一时受惊,慌张推他道:“又,又有人来了!”
“别担心,是竹子的声音。”商离行咬住他一边唇瓣,含糊不清道:“我为你种下的竹子,准备给你一个惊喜,你这坏家伙转头却给了我一剑,好气啊……”吻得几乎将要断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将他半搂在怀里。
谢留尘全身酥软,尴尬地不知如何应付于他,侧身面向床里,理不直气不壮道:“可是,我不一定就喜欢男人的……”
揽住他的肩臂顿时一紧,紧接着,那只手沿着他的身侧一路往下摸。谢留尘大惊:“你往哪里摸!”
商离行笑得眉眼弯弯:“都被我亲得起反应了,也好意思说自己不喜欢?”
谢留尘大怒:“才不是!”
商离行无视他的否认,在他耳边轻轻一笑:“看你也不是什么大姑娘,怎么扭捏成这个样子?”
谢留尘被他这一声贴耳发出的笑声勾得七荤八素,瓮声瓮气道:“我还小,我不想这么快就定下来。”
商离行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继续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忽而摸到他怀中坚冷如冰的东西:“嗯?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我身上?我身上除了那个项圈还有什么呀?”谢留尘皱了皱眉,昏糊糊的脑袋开始运作,突然想起那日自商离行书房偷走的信笺!误会了人家一场,已是不好意思至极,哪里还敢让商离行知道自己将他未送出的亲笔信偷了出来,万一商离行问自己为何不把信给扔了还贴身藏着,自己该是多么难为情啊!
他开始挣扎起来:“没什么,你不要乱摸!那是信——”
商离行已先一步将那些东西自他怀中掏了出来:“这是什么?”见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项圈,与一块质地光滑的玉石。他将那金项圈打量几眼,知道是兽族的东西,便可有可无地将其塞回谢留尘怀中,一心摩挲那玉石光滑表面,显是对后者产生了浓厚兴趣。
谢留尘也翻身坐起,呆呆看着那玉石,见那玉石其色作莹黄,一侧雕镂雏凤之姿。他吃惊道:“这是什么呀?”
商离行将那玉石拈在手里,无奈看着他道:“这东西在你身上,一看便是放了许久,你也不知它是什么?”
谢留尘将那东西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我怎么会知道……”少顷,识海中一片清明,手中冷凉触感,使他想起了那个寒冷至极的雪夜:“啊我想起来了,是萧师姐扔到我怀里的!”
迎着商离行不解的眼神,他道:“就是之前在紫渊秘境消失的萧师姐,她后来得了紫渊秘境的传承,回来找我驱除心魔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将这个东西扔给我呀?”
商离行定定看着他的手心,呢喃道:“紫渊秘境,紫渊秘境,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伸手一挥,点燃室内烛火,顿然一室光亮。他翻身下床道:“我去一下书房,去去就来!”说罢,一阵风似的开门而去了。
谢留尘呆呆目送他离去,等他人都跑得没影了,才后知后觉道:“好的,好的。”将玉石往旁边一扔,重新将头陷入被褥中,深深吸了几口,又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还是这里舒服呀……”
探怀一摸,才知道之前拿走的那封信笺被藏在怀里深处,商离行一时也没发现,心中想道:“还是找个时间把它还回去吧,别让商师兄发现……嗯嗯,那我就暂时不走了吧,留下来陪着商师兄。”
他极为享受地哼哼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听闻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立时装模作样,正襟危坐起来。
商离行重新走进来,一手捡起一旁玉石和外袍,一手拉起床榻上的他:“走,跟我出去一趟!”
谢留尘不由自主被他带起身:“去哪?”
“我们去一趟凤临川,连夜!”
第八十八章
及至被商离行一路拉到秋水门后山,谢留尘才确信是要去一趟凤临川了。他疑惑道:“凤临川那么远,我们怎么连夜去啊?”
商离行道:“无妨,我们当夜回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言罢自怀中取出几张黄色符纸,谢留尘偏头望去,纳闷问道:“这是传送符?这东西不是很贵吗?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商离行哑然失笑:“你忘记我号称符阵双修了?制作几张传送符,于我而言不过手到擒来之事。”
谢留尘仍是不解看他:“为什么要突然去凤临川?”
商离行朝他眨了眨眼,抛了抛手中玉石,道:“因为你那个师姐给你留下了一个好东西啊!”再不多言,将他的手紧紧牵住,点燃符纸,眨个眼的功夫,二人已到了凤临川上。
此时夜已深了,凤临川上万籁无声,一片阒静,只余点点星火打在海面上,熠熠生光。
商离行手持玉石,一路领着他到那片桃花林下,见树下河水蜿蜒,落花逝水,那块刻有九人名字的石碑原地矗立,刻印着一段流传三百年的佳话。
物是人非,再多追溯已是惘然。商离行放开了他的手,向前迈上一步,微微低头,扬手拂去碑上灰尘,谢留尘静静看他动作,听他略带怀念的声音依稀响起:“三百年前的一天,我到凤临川游历,来到此处桃花林下,那时也是如这般的夜色,树下坐着一名披头散发、眉目俊秀的青年。他坐在地上,身前摆着一张黑檀棋盘,棋盘上散落着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口中不知在念些什么。我好奇心起,上前几步,问他在作甚,他说他在看星星。”
谢留尘道:“低头也能看星星?这人可古怪得很,他是谁?”
商离行轻叹一声,道:“这个人便是无念,那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见。他是天衍宗赋神通门下首徒,善于推演天机奥妙,行迹素有些疯癫之处,听他将摆弄棋盘比作观测星轨,我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我问他有多少颗星星,他说地上有多少朵桃花,天上便有多少颗星星。我再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我又问他,看到了如何,看不到又如何?”
谢留尘听了这等神神叨叨的对话,大感兴趣,问道:“那他怎么回你?”
商离行顿了顿,仿佛在回想着那夜的对话,他失笑一声,道:“他没有立即回答,大概是嫌我过于聒噪吧。”
谢留尘也不禁开怀一笑,心想:“原来他自很早前起就这么啰嗦了,嗯嗯,怪不得有这么多结拜兄弟,肯定是因为他过于自来熟了。”
商离行直起身来,道:“我见他坐在棋盘边,身上落满桃花瓣,有的已经枯萎了,看样子他在树下坐了很久,我有心与他结交,便道:‘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一切,还不如宁愿不知。’结果他听了之后——你猜怎么?”
谢留尘实在猜不出,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商离行轻笑一声,道:“结果他站起来,将棋盘给砸喽。”
谢留尘眨了眨眼:“为什么呀?”
商离行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他道:“因为我说得有道理啊。”
“这又是什么道理?”谢留尘心知这人又在有意戏谑了,小小哼了一声,刻意不接他话。
商离行又道:“这便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了。我们在桃花林下谈了一夜,他大约是开了心结,变得健谈起来。第二日风归云来了,此后,何所悟、纪清纪柔……也相继来到了凤临川,我们九人相见恨晚,干脆在这桃林下刻了一块石碑,结为金兰。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比祁欢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原来已经有一位相伴十几年的道侣了,而且还是妖族的药师。”
“南星师父……”谢留尘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道:“你认识他吗?”
商离行道:“见过几次面,不太熟,南星性子偏冷了些,跟我们其他八子素无交情。妖族关闭现世通道后,他消失了好几年,等到了魔族攻上南岭的时候,他才突然出现在秋水门,与我说过几句话,可是自那之后他又消失了。”
谢留尘望向那块黝黑的石碑,开口道:“当年,南星跟无念,他们为何会决裂呢?风归云又为何临时叛变?”
商离行轻抚了那石碑一下,遥遥叹道:“这世间多得是白首相知犹按剑之事,纵是亲密无间如道侣,亦难免猜忌、怨恨、对抗,时日一长,逐成怨侣,当你以后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你便懂了。”
谢留尘听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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