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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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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葬礼诸事完毕,商离行又亲自主持接任大典,代替已死的清阳真人,将云山剑宗托付到向晚宁手上。
向晚宁从容接过掌门印信,将一切的喜怒哀乐收敛在五尺高台上。
见她站在高台上举起长剑时,眉眼含飒,隐有一派掌门的风姿,商离行欣慰想道:“掌门,您没选错继承人……”
斯人已逝,好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接任大典过后,他站在二楼栏前,望着眼前残败山景,深深一叹,向身旁的新任掌门问道:“你方才在大殿上一直看着我,是有话要跟我说?”
向晚宁换下接任掌门时所穿的繁复长袍,换上一身素缟麻衣。她望着山林中低吟的白鹿,幽幽道:“晚宁心里确实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与商师兄一起商量。”
“什么事?”
向晚宁收回望着山林的目光,神色微沉,道:“商师兄可曾想过,为何那日明明可以脱身,掌门却仍选择与冥天同归于尽。”
“你知道原因?”商离行一愣,又道:“快跟我说说。”
向晚宁舒了口气,娓娓道出这半个月来云山所发生的一切。
“七月十五那日,师尊一早醒来,整个人便有些古古怪怪,不仅因琐碎小事大发雷霆,还莫名召集了万名弟子,更甚至在台上打死了一位长老,我跟随他多年,从未见过他那般骇人的一面。”
见商离行蹙眉不言,她又道:“当夜,掌门又将我召进正殿,正殿中央摆着一个法阵,掌门已经平静了很多,他静静看着那个发着光的法阵,告诉我那里面是魔族的魔尊,他困在云山上三百年,已经快要复活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云山上还有这样恐怖的一个敌患。后来,魔尊突然醒了过来,将我抓住,掌门抢先一步将我救下,又命我冲出正殿开启护山法阵……”
商离行料想应也是此事,他摆摆手,示意知道。
“贺七师弟在半个多月已跟我说过一切,其实我早知云山上困了当年攻打南岭的魔头,只是,”想到清阳真人可能受到魔气侵蚀识海,以致行事怪诞无常,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我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般快……”
向晚宁失神地望着眼前长空一色,喃喃道:“事情远没有那般简单,那时掌门跟我说,他探查了那魔尊冥天的识海,发现竟是一片空白。”
商离行神色一凛:“什么?”他心中莫名一颤,忽地想到那时与白萱联手施展搜魂大法,在搜查那几名魔族探子后,发现其识海也是一片空白。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向晚宁接下去道:“后来在东岛对战,掌门在将我打出魔茧之前,也对着那魔尊的肉身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他说‘原来如此,原来不是你’……”
商离行眼皮重重一跳,道:“……掌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向晚宁。
向晚宁闭上眼,凄然道:“商师兄……你知道吗,其实,有可能,那个魔尊根本是假的!”
“他从来就没有复活过!所谓魔尊只是一个傀儡!掌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知道普通的诛魔法阵杀不死他,才决定燃出剑意,跟他同归于尽,斩除祸根!”
“这——”商离行心神大震,一时间,万缕想法自脑中飘忽闪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向师妹,你先别急,这件事,你可有告知于他人?”
向晚宁苦笑摇头:“没有,时至今日,云山人心散乱,我已经信不过任何人了。”
商离行深深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正色道:“好,我会派人去查个清楚,这一切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将云山好好带起来。”
向晚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商师兄,晚宁现在最信赖的只有您了……”
商离行深深望了她一眼:“向师妹,多保重。”
向晚宁也道:“师兄,您也多保重。”
商离行与她说了几句话后,独身回到内殿,留给她独处空间。
前来吊唁的门派代表已经走了大半,内殿里空荡荡的,只余几名弟子与杂役在忙着拆卸奠堂。
他一心思索着向晚宁方才的话,在内殿徘徊不定,又想起当日那几名魔族密探是在云山脚下抓获的,遂思定想法。
他将纪清唤来,交代他留待云山几日,协助新任掌门处理事务,而后,独自一人走下云山去,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走到山脚下,往上一望,入眼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不见山巅尽头,更不见其云中真面目。
云山再度恢复成之前仙气缥缈的模样。
大抵是始终得不到神仙呼应,意兴阑珊,那群之前跪拜在此地的凡人少了大半,只剩几名固执不已的,仍在低头磕跪。
商离行又是好笑又是悲悯,无奈地借道而行。
再走出三十多步,绕过一片低矮的草丛。忽而日光一晃,只见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如流星般消失在一旁草丛中。
那道身影与他共闯过边界的千重影壁,与他日夜相处。对他而言,再是熟悉不过。
商离行激动难抑,脱口喊道:“谢师弟,是你吗?”
第一百零四章
那道身影似乎是早在山下驻留许久,对云山地势十分了解,几个起落即消失在商离行眼前,动作实可算流畅至极。
商离行叫了一声“谢师弟”之后,运起身法,追随那道身影而去。
满山葱郁,雾霭沉沉,二人一追一赶,掠入千里云海之中,商离行足下生风,慢慢地迫近那道黑色身影,又在后面不停喊着“谢师弟”。
那黑衣人却似有心避开他一样,在听他喊了几声后,反而飞得更快。
见他一心逃离,商离行蓦地心口一涩:“谢师弟为什么又要躲着我,他就这么不肯见我吗?”
想到谢留尘几次见面皆是对他避而不见,霎时间,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任由那道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微湿的空气围拢过来,眼帘下一片阴翳,他怔怔站在山间雾霭中,嘴角勾起酸涩的笑意:“从前他就一直想走,一直想离开我……既如此,那便如他所愿吧……”
一个有心,一个无情,这份感情从一开始便是不对等的,再炽烈的爱意也禁不起无休止的一厢情愿。半年来的悲喜交加,在这一刻化为难以抑制的痛楚,他一阵仰天大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等到半月初上,银光遍洒,他才从旧日光景中醒来,静静地走回原路。
走出几步后,他蓦地站住,神情一肃,一股怪异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方才那身黑长袍明明是魔族人的装束,难道谢师弟又跟魔族人搅在一起了?
昔日谢师弟在千重影壁之下,便是穿的那道黑袍,但他与魔族早已反目,怎么可能还穿着魔族的衣着?
他呼吸一滞,旋即回身朝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真是糊涂!
那个人不是谢师弟,而是真正的魔族之人!
商离行懊恼不已,循着空中若有若无的气息残迹一路追去,追出数百里路,但见清辉四溢,山林簌簌,人迹杳杳,却哪里还追得上?
那黑袍人在云山脚下潜藏已久,将云山所发生一切看在眼里,在商离行发现他的时候,他纵入云海,将商离行远远甩开,又燃起传送符,传送到南岭凡间一处山崖边。
魔气大炽,在月色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中,旁边有一魔族小卒递上一物:“半蚩大人,北陆那边传来的讯息。”
黑袍人展信一望,阴恻恻的声音缓缓响起:“嗯?左护法暂时不出兵了?”
那魔族小卒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应声。
黑袍人点燃信函,冷笑道:“区区三万人马,便惧怕成这样,钟冥还是那般无能!”
那魔族小卒试探道:“大人,如今魔尊已逝,南岭这边也没什么动静,我们是否该暂时撤回南岭?”
黑袍人想了一下,应道:“嗯,回去整顿兵马,再谈出兵之事。”
那魔族小卒顿了顿,又道:“大人,小的在路上还遇到一个东西。”他说着,将一个金色的东西自怀中取出,恭敬地递给黑袍人,道:“小的路过一处凡人小镇,听闻镇上凡人议论,有人在王城搭起高台,高调售卖一个金色项圈。”
“兽族项圈?”黑袍人声线一变,接过那浑金项圈,道:“可知是何人所卖?”
魔族小卒摇头道:“不知,那人一直未出面,小的怕惊扰秋水门散修,便不敢强夺,只敢半夜偷取。”
“自当年兽王自裁身亡,此物便下落不明,不想竟会重新出现在南岭,”黑袍人喃喃几句,“难不成是——”他话说一半,突然发出闷哼一声。
身旁的魔族小卒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黑袍人站稳身形,莫名放柔了语气,招手道:“你过来。”
待魔族小卒一脸不知所以地走近来,他陡然伸出铁爪般的双手,将人死死擒住,又释出无数黑沉魔气,将人一并笼在魔气中。
“大人!”
凄清月色下,只闻那魔族小卒发出惨叫一声,片刻后,魔气散去,地上多了一具面目骇然的干尸。
黑袍人发出几声“嗬嗬”怪叫,将他身上的魔气悉数吸干,就地调息片刻。待月色升上树梢,他重新站起,拿出一张传送符,将要燃起传送符,回转北陆。却在此时,一道亮若星芒的剑光激射而来。黑袍人下意识反手一挡,“嗯?”了一声:“是你,谢留尘!”
谢留尘一身劲装,眉目凛冽,朗然出现于月光之下。他见黑袍人躲开一剑,手腕一转,修明剑剑光再扬,朝他挥起锋芒杀意。
黑袍人冷冷一哼,又以魔气挡下一剑:“你竟然没死在人族手里?”
“我当然没死,不过你却是要死了,”谢留尘一个起落,落在黑袍人身前的山崖边,冷笑道:“如何?我今天布的这场局漂亮吗?”
“原来你是以兽族至宝引我上钩。”黑袍人长袖翻扬,掌中聚起杀意四射的魔气,打在谢留尘身上。
谢留尘轻巧一躲,运起《沧海剑法》之中的上篇名招“攀云追月”。这一招敛去少年锋芒,以柔美剑势涤荡出无锋剑意,剑身遍泛晕光,与迷蒙月色交相辉映。他这段时日几番历练,剑术已然大涨,与黑袍人对战,竟一时不落下风。
黑袍人不欲与他纠缠,在打偏他一剑后,将之前取出一半的传送符迅疾点燃。
“休走!”
谢留尘一番苦心设计,哪容得让此人逃离,他飞奔扑近,撞入传送阵中,死死抓住黑袍人的衣袍。
火星熄灭,两人身影一齐消失当场。
万里之外的海岸上,云海苍茫,月色如霜。
一片灰黑的礁石上,两道身影正一来一往,死战不休。
谢留尘已经与黑袍人在此酣战了大半夜。
他为了抓住这名诱他杀害凡人的黑袍人,以兽族项圈在南岭凡间布下诱敌之计,苦守多日,总算成功引得一名魔族小卒上钩。一路跟随到山崖上,藏身一旁,见黑袍人落单之后方敢动手。后来更是不惜冲入传送阵,与黑袍人一道被送回北陆。
谢留尘担忧魔族出动之余,出手再不留情。
那黑袍人魔气强盛,修为全不在赤霞洞主之下,谢留尘心知此次若不能将此奸人毙于当场,以后再难有机会。他运起全身真气,又将《沧海剑法》中的名招一一使出。
月上中天,战意正炽,双方渐渐力有不支,黑袍人忽地出其不意,运使魔气,疾冲向谢留尘口中。
谢留尘惧怕魔气,忙退后几步。魔气却如流矢一般,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撞入他口中。谢留尘陡然睁目,大骇不已,那一瞬间,心头蓦地神思有感:“快将魔气吐出!”
他紧握修明剑,仰天长吼一声,声震千里,将盘踞胸膛的魔气尽数吐出。
同时间,身上白虹般的亮光再度闪现,他感到身上流失近半的真气又莫名回来了,心下一喜,剑招更加凶猛决然。
在他紧逼不放间,黑袍人被他连打带赶,很快退至岸边。
一个动作稍迟,被谢留尘觑准时机,刺入一剑。
黑袍人身上血如泉涌,这时“扑腾”一声跪下,不住磕头道:“饶命啊谢小兄弟!”
“呸!谁跟你兄弟?!”谢留尘将他狠狠踢倒,冷笑道,“那时你设计害我,可有想到今日?”
黑袍人求饶道:“小兄弟,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我不会再信你了,魔族骗了我整整十年,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一次次选择相信你们!”谢留尘将修明剑格在他脖颈上,“说,你们魔族到底有多少人马潜伏在南岭?你们当年,又是如何对同处北陆的兽王下的手?”
“没有了,都回来了,我是最后一个。”黑袍人一边发抖一边道:“兽族在北陆荒谷,受吾族所役,当年,当年兽王不堪其辱,出逃南岭,被吾族发现,死于南岭一个小乡村里。”
谢留尘眉头一皱:“兽王是怎么死的?”
“他是,自裁死的……我们抓到他,要他去杀人,他不愿意,自,自杀了……好在,好在,我们靠着他残余的神魂找到附近的兽族血脉,也,也就是你……”
谢留尘心中冷笑。前任兽王不愿受辱,自裁身亡,为了保护真正的兽族血脉,却将一切的苦难引到自己身上。魔族奴役兽族,操控兽王,自以为能让人族误杀兽王、受到天谴,根本不知反被前任兽王算计其中。他问道:“那现在怎么回去南岭?”
黑袍人立马回道:“我怀里还有几张传送符……”
谢留尘将修明剑再刺入半寸,冷冷喝道:“拿出来!”
黑袍人忙不迭道:“拿!我这就拿!”他说着话间,正欲伸手入怀,突然翻掌一扬,将一团朦胧之物洒在谢留尘眼中。
谢留尘没有防备,被那东西迷花了眼。同时下腹一阵传来钻心之痛,是黑袍人将魔气凝成一把小剑,刺在他小腹上。
他陡生冷汗,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礁石上。他心中一紧,眼睁睁地看着魔气再度缠上,却无力站起。
黑袍人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凭你也想让我屈服?愚蠢至极!”一手将他提起:“回魔宫!”
第一百零五章
昔日人来人往的魔宫今夜分外冷清,只有几个人影在宫外巡逻。黑袍人提了谢留尘奔到魔宫,巡逻之人争相招呼:“半蚩大人回来了!”
黑袍人冷冷应了几声,进了魔宫,又迎头走来一名灰面宫主。黑袍人与那灰面宫主打了招呼。
灰面宫主手里拿着一物,禀道:“大人好计谋,那名人族修士果然将东西送来了。”
黑袍人取过那东西,展开一观,看了一阵,忽地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卧底便是此人。”
谢留尘听得“卧底”二字,微微一凛,但他被黑袍人提在身侧,头肩往后,根本看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一时间,只恨不得自己脚底也长了眼睛。
那灰面宫主不解道:“只有几个名字而已,半蚩大人看出是何人了?”
谢留尘也在凝神细听。只听那黑袍人嗤笑道:“曾在南岭得见此人画像,我心中有了一个人选。”
灰面宫主道:“那是何人?”
黑袍人再度冷冷一笑,却是不答,收了东西,塞入自己袖中。谢留尘目光一敛,刚好看到那东西在眼帘下一闪而过。
他心头大震:“那不是商师兄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群人手里?!”
那是几本包着皮封的破书册,虽从印入他眼帘到投入长袖只有短短一瞬,看不清册子内容,但还是能自皮封上依稀看到几个字。那上面的一笔一划,分分明明便是商离行的字迹。
他暗自思索:“难道有人进了商师兄的书房,偷了他的东西?”
黑袍人将东西收好,又问了几句出兵南岭之事,那灰面宫主便道:“左护法带领赤霞洞主回了浮梦楼,右护法也被带去了浮梦楼养伤。”
顿了顿,又道:“半蚩大人多年未回北陆,一回来就遇上大事了。荒谷兽族那边最近又有异动。”
黑袍人问道何事,被他挟持住的谢留尘听闻兽族异动,也暗自支起耳朵旁听。
那人道:“兽族近日不知为何,躁动不安,屡屡成群结队撞击荒谷山壁,荒谷常有山崩之事发生,魔宫这边亦时常受到影响。”
“不安分的蠢东西!”黑袍人冷笑一声,将谢留尘抓得更加紧了些,又与那人说了几句,而后转头出了魔宫,往东面而去。一路无言。
谢留尘见得月色泠泠,一路走去尽是荒山枯野,眼熟至极,恍然想起这正是去往浮梦楼的方向。他心中惊疑:“难道他要将我交给那个左护法?那我岂还有活命之机?”想到这里,一颗心慌张不已。
他被黑袍人制住,全身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多次试图运气抵抗,真气仍是被锁在丹田,难以流转,他不断劝慰自己:“冷静冷静,我一定要想办法从他手下逃走!”
刚才受到魔气重击的小腹已经不怎么痛了,似乎伤势并不严重,谢留尘一开始有些纳闷,很快又明白过来:“对了,这个人还以为我是兽王,怕我死在他手上,魔族受到天谴,是以连下手都不敢用力。”
“那这魔人为何又突然将我带往浮梦楼?”
他被黑袍人提着,昏昏沉沉想了一阵,忽地醍醐灌顶,脑海中鬼使神差般闪现一事。
浮梦楼中还有一个人族修士!
黑袍人是想让那个天衍宗的疯子杀了自己,以降灾给人族!
想通此处,他四肢一僵,冷汗涔涔而下。
再让黑袍人计划得逞,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北陆了,那商师兄怎么办?他都不知道自己死了,要是等不到自己回去会不会很伤心?
自在南岭重见商离行之后,他便在心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此时想到自己要死,第一反应竟不是畏惧身亡,而是担忧与不甘。
商师兄那么好,若是此生不能与他在一起,那该是多遗憾!
他急得眼眶充红,气血翻涌,强行运转体内真气。顷刻间,四肢百骸传来一股剜骨之痛,谢留尘心中大喜,知道再挣扎下去,将可能引动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
那将他提在手上的黑袍人机敏察觉,挥起一拳,带动如墨魔气,往他腹肚重重打了一下。
谢留尘真气正运化到紧要之处,不料他突然发难,霎时腹肚一阵绞痛,发狂似的一阵抽搐。
黑袍人冷笑一声,脚步如风,行速愈疾。谢留尘身子一软,再无力运转真气,任由一路被带至浮梦楼前。
他被打得气滞血凝,脑海中昏昏沉沉,被黑袍人挟在身侧,只能依稀看得月光投在泥路上的惨白银辉,待到这时,刚好余光瞥见身旁光线转变,心知已经到了浮梦楼,心中一紧,又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一生憾事无数,今朝岂可甘愿折于此处?
他咬住牙关,强忍体内剜骨般的痛楚,召出识海中的修明剑,自黑袍人身后猛地刺去。
黑袍人猝不及防,回头挡下一剑,谢留尘在这时间恢复了些许真气,运起一掌拍打在他膻中穴。
黑袍人就势一躲,打起黑压压的魔气罩住谢留尘面门。
谢留尘轻笑一声,不顾魔气入体,反倒双手并用,将黑袍人死死抓住。修明剑配合默契,在空中转了一个弧度,刚好此刻再度刺来,这次刺的,却是黑袍人的手腕。
见这一剑非得削得自己一只手不可,黑袍人只得松开双爪,将他放开。他摔在灰土地上,就地滚了几滚。
黑袍人怒不可遏,追上几步,此时月光忽地暗了下去,四下一片黑沉与阒静,落针可闻。谢留尘的身影滚了几下,莫名消失不见。黑袍人生性多疑,一时不敢贸然追上,只在昏天暗地的荒地上戒备巡查。
过了一炷香时间,月影西坠,乌云四散,荒地上复见黄澄澄的一片明亮。黑袍人身上的魔气比适才浓了许多,他挥舞魔气,击向一旁石影幽暗处,不料魔气在将要触到石壁之时,反倒调换攻击目标,朝他袭来。魔气之中,另含着一道断金斩玉的烈烈杀意。
黑袍人站立之地本就与石壁相去不远,魔气突然反向攻击,他几乎是无法避开,便叫那魔气扑到身前。
他发出一声沉闷,胸口迸出鲜血无数。执掌朝魔气打去。魔气散去,正是一道锋利长剑刺在他心下三寸。
谢留尘一招得手,再不迟疑,手下修明剑用劲一刺,入体三分。
原来他在落地那时心生一计,趁着乌云遮月、挡蔽黑袍人视线的时候,巧妙地藏身于黑袍人自身魔气中,与魔气融为一体。
这一计可算兵行险着,魔气受黑袍人驱使,与他神魂相契,黑袍人也是生性多疑,不可能毫无察觉。好在他在黑袍人面前总是收敛真实情绪,黑袍人不知他心性如何,虽多做戒备,但到底存了几分轻敌之念,便让他得了手了。
可惜黑袍人修为莫测,这一剑还是无法送他一死。谢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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