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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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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二人醒来,喂了鹿,在院中打坐了半个时辰,出了门,打算在周家村到处逛逛。
刚走出院门没几步,身后便传来秋儿精神十足的声音:“公子,早啊!”
二人回头,正见秋儿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衣裳,站在不远处一间土屋门前,脸上洋溢着年轻的神采,含笑望着他们二人。谢留尘道:“秋儿姑娘早。”
秋儿走了过来,道:“昨晚我回去问了我爹爹,他说你那间屋子,十来年前确实是有人住过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夫带着一个小孩。公子,您就是那个孩子吗?”
谢留尘道:“是,是我。”
秋儿道:“昨日山上见公子那般好身手,你也是猎户吗?”
谢留尘迟疑一下,道:“不是。”
这小姑娘常年居住山村,对于人的身份所知,除了樵夫外,也就是猎户了,见他独自一人猎了数十只猎物,便将他当做了猎户。
她讪讪道:“也是,公子一看就不像我们这些村里人。”说着,一抹红晕又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她羞赧半日,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绕在心头一整夜的问题:“秋儿还是想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
这般公子长公子短地叫着,也着实有些奇怪。谢留尘道:“我姓谢,你叫我,呃——”他有些迟疑,正苦思冥想于如何找出最合适的称呼。
秋儿展颜一笑:“那我叫你谢大哥好了。”
谢留尘想了想,点头:“也行。”
秋儿又道:“谢大哥,我跟爹爹一会儿要上门砍柴,你们也要去吗?”
谢留尘道:“我问我弟弟。”转头叫了一声:“丹吾。”见那小子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推了他一下,好奇道:“怎么了,发什么呆?”
丹吾蠢呆呆应道:“没,没什么。”
他从来不是个会藏心思的人,说着没什么,眼神却是飘飘忽忽。谢留尘更加好奇,见秋儿又进了屋子,低声问着丹吾:“你从昨晚到现在都闷声不吭,怎么回事?”
丹吾仰头望了他一眼,低下头,闷声道:“我没事。”
谢留尘也不去理他,自顾自道:“那我们一会儿就跟着秋儿父女上山走一趟。”
丹吾道:“哦。”
秋儿的父亲,正是昨日那名出口向谢留尘贩卖山兔的汉子。他本已备好父女俩上山用的干粮和水,一听谢留尘二人要去,又多备了两份。父女二人打点东西,一人抱着粮水,一人背着刀斧索绳,出了门。
他因昨日谢留尘慷慨赠送猎物之故,对这年轻人十分有好感,憨笑道:“我姓周,家中排行老六,你叫我一声周六叔就可以了。”
“是,周六叔。”四人一行即上了路,走到山村后方。
周家村位于一处山脚旁,因近日雨季之故,常发生山体流泥之事,故而自半山腰以下的山路寸草不生,以泥沙居多。父女慢悠悠走在前头,刚走上半山腰,二人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谢留尘有些疑惑。周六叔解释道:“不用急,现在还早,露水没干,山路不好走。”
秋儿解开水囊,咕噜噜喝了一口水,也笑道:“我们往日里是要到太阳上山才出门的,因这时候露水干了,踏过草木时不会惹了一身水渍,而且木柴受了日光烘晒,失了水汽,重量会轻许多。到了夏季,天气酷热,我们早上就待在家里,延到申时再上山了。”
谢留尘恍然道:“原来如此。”见他们乐在其中的模样,思忖了下,又道:“曾听说世间凡人靠天吃饭,辛勤劳苦,也不过为一点钱财,那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苦,其实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实在无须他人悲悯。”说到这里,又是怅然若失。
秋儿听不懂,只傻傻地笑着,解开身上包袱,朝他递过一个水囊:“谢大哥,喝水!”
谢留尘摇头道:“不必了。”将水囊推了回去,秋儿笑嘻嘻道:“不客气,这是爹爹给你们准备的。”又递了回来。
谢留尘只好接过,道一声:“谢谢。”转身一望,见丹吾无精打采坐在身侧,便将水囊拍到他身上:“喝!”
丹吾恍若未觉地将水囊接过,抱在怀中,没说些什么。
谢留尘也不知他究竟怎么回事,但也没多追问,与秋儿父女再谈一阵,日光掠上山头,暖阳普照。四人正待出发,却闻到一阵清新馥郁的花香味。
“好香啊!”他猛嗅几口,赞叹道。起身走到山路外侧,俯首望向香味来处,只见脚边的山崖下立着一间小屋,屋前屋后开满各色春花,姹紫嫣红,引来粉蝶翩翩。
原来正是昨日所见的那间木屋。
而与昨日不同的是,那时虚掩着的窗棱此时已是大开,屋前空出一片平地,铺着一层白布,布上平铺着晒了一地大小不一、薄厚各异的书籍。粗略一看,竟有上千本之多。晨风一吹,书页翻动,发出如春蚕食桑一般的沙沙声。日光照在页上的墨香味晾出,蕴在花香中,随春风送到他的鼻间。
他注视着那满地书墨,欣赏那繁花似锦的春光,不禁出神。
秋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开口道:“那是傅先生的家。”
“傅先生?”谢留尘怔道:“这位傅先生一定是个雅人。”在周家村这等穷乡僻壤之中养花育草,典藏书籍,想来这木屋主人是个十分有情趣的人。
秋儿噗嗤一笑:“才不是呢,傅先生是个书呆子。”
谢留尘也笑了:“怎么个书呆子法?”
秋儿伸伸舌头,道:“傅先生是个教书的秀才,本来是住在城里的,但是他说城里俗人太多,藏书放在人多的地方,会受了俗人污浊之气。所以将家搬到了周家村,说这样可以远离凡尘,抱书而眠。”
周六叔摆摆手,哈哈一笑:“哪里是什么书呆子?小丫头不懂事,胡说八道,傅先生是个读书人。有学问的人,行为古怪点嘛,也是正常的。”
谢留尘也微笑道:“有意思。”觉得这花香味十分好闻,忍不住又猛吸几口气。
秋儿道:“可他放着好好的教书先生不干,非要躲在我们这种小山村里养花,不是读书读坏脑子了嘛!”
周六叔哂道:“小孩子净瞎说!傅先生本来就是周家村的人,七八年前才搬去城里的。你那时还小,记不得这些事!”
秋儿眨了眨眼:“咦,爹,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他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呢。”
周六叔嘿然道:“跟你小孩子家有什么好说的。”
秋儿微微撅起嘴,气道:“我都十六岁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子。”
周六叔打趣道:“得得得,女儿长大了,赶明儿给你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得了。”
秋儿脸一红,几乎要把头藏进包袱里,嗔怪道:“爹,不要在谢大哥面前说这种话。”余光见谢留尘还在望着俯视那间木屋,丹吾又在发呆,自己一番小女儿姿态,无人注意,不由失望,心思转了一转,又嘟囔几句:“不过确实好一段时间没见到傅先生啦,也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
周六叔绑好水囊,重新背上刀斧,叫了一声:“走!”将谢留尘游离半日的心神唤回。四人将要再度出发。
谢留尘低下头,见丹吾仍呆呆望着脚边沙土,神情有些郁郁寡欢,手上的水囊原封不动,一口都没喝。他暗自忖道:“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一直古古怪怪的?”
待四人重新踏上山路,他才想起秋儿方才脸红红的样子,突然心念一动,想道:“这小子难道是见到秋儿,喜欢上人家了?”
丹吾生长异常快速,不过短短半年,已经只比他低了半个头,外表看来,便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不过容貌粗狂,虎背狼腰,与“清秀”“英俊”几字是完全搭不上边的。这种年纪的男孩子,会对同龄的女孩动心思,也属正常。
不过,他皱眉望着丹吾厚实的肩背,又暗自嘀咕道:“不可能啊,丹吾从化出人身到现在还不到几个月,开窍也不能开窍这么快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人上了山,却是绕到山的另一侧,不是昨日那条路了。谢留尘微微诧异,问出了心中疑问。
秋儿道:“我们要去另一侧山峰砍柴。”
谢留尘不解:“为什么?”
秋儿回头微笑,解释道:“因为山上的植物,不是无穷无尽任人采取的,我们每半年就要换一次山头砍柴,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原来的树林生长,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取之不竭。”
谢留尘拧眉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秋儿笑道:“我们本来也是不懂这个道理,是傅先生来到周家村后,这么教导我们的。”
谢留尘也不由笑了起来,随着她轻快的脚步,跳上一处斜坡,道:“又是这位傅先生?”
见他听得津津有味,秋儿的语气更加欢快:“是啊,是傅先生的功劳,他还说这叫什么——‘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说到最后一句,还学着摇头晃脑几下。又道:“反正这是从书本上学来的道理,我是一句也不懂的啦!”
谢留尘不由失笑,想到此举确实有着维系生物繁衍的意义,心道:“这位傅先生是个有智慧的人物。”
日子如此波澜无惊而过,他在周家村又生活了半个月,晴天时与秋儿父女去山上砍柴,出门闲逛,下雨天便躲在家里,与丹吾练功打坐。
丹吾长得极快,这半月中身量又拔高数尺,已经与他一般高了,因怕村民指指点点,再也不肯出门。谢留尘整日里愁眉苦脸,一是为如何向村民解释这吃了药一般膨胀的弟弟而苦恼,二是为无法与丹吾沟通而烦恼。
这天早上,丹吾躲在房中,不肯说话,不肯吃饭。谢留尘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与他闹了一场别扭后,也不练剑了,随手拎起一件外袍,气鼓鼓地出了门。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村道边青草沾着将滴未滴的水珠,粉白的野花落了一地,被鞋履一踏,碾成了泥。他踏着泥点,走到隔壁周六叔家。
秋儿在屋里听到他的脚步声,欢喜地应了一声,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将他迎进屋去。
屋中热气氤氲,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味。甫一进门,光线一暗,差点以为身处药庐中,等秋儿重新关了门,他才看到除了周六叔父女二人之外,房中还坐着另一人。
那个人着一身白色长袍,头戴纶巾,穿作书生样貌。霎一看他的面容,只见唇红齿白,面容十分清秀。白袍落在身上,更衬得他周身一股掩不住的风流气韵。秋儿关门之时,一股冷风恰吹进小屋,书生以拳抵唇,猛嗽几声。
秋儿啊了一声:“傅先生,不好意思,还是让你吹到风了。”
书生咳完之后,对她浅浅一笑,道:“不是秋儿姑娘的问题。”他目光一转,转到谢留尘身上,慌忙站起,道:“原来是来客人了,失礼失礼。”
谢留尘被秋儿拉着走到屋子中央,坐到书生对面。
那书生整整衣袍,拱手道:“晚生傅长宁,城西人士,初次得见阁下,实乃三生有幸。”说罢,又长长躬身一礼。
见他这般大礼,谢留尘也不敢坐了,立马站了起来,讪讪道:“啊你,你不必如此多礼啊。”
秋儿道:“这位就是之前说的那位傅先生。”又扯他衣角,示意坐下,眨眨眼道:“傅先生一直都是这么多礼的,习惯就好。”
周六叔沏了一壶茶,端着茶盘走过来,笑道:“老六父女俩第一次见到傅先生时,也是被他行了这般大礼,哈哈。”
傅长宁恭敬接过他手上茶盘,先以掌抵着杯底,拿起一杯茶给周六叔:“第一杯,先敬长者。”又递了一杯给秋儿,道了一声:“秋儿姑娘,请。”而后拿起第三杯递给谢留尘,出口却有些踟躇:“这位——”
谢留尘忙将茶杯接过,道:“在下姓谢,谢留尘。”
傅长宁道:“谢公子,请。”
谢留尘有些局促,双脚并拢坐在一旁凳子,点头道:“傅先生,请。”
茶香飞在矮小的瓦屋中,遮掩了那股淡淡的药味。屋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谢留尘抿了一口茶,方才与丹吾闹别扭的气恼情绪消散许多。四人悠悠聊天,谈到上次进山砍柴,见到木屋前后晒满书籍之事。
傅长宁解释道:“那日晚生是去城中抓药回来,见日光温煦,便索性将一屋子藏书晒开来。幸好那日事先晒了书本,不然其后半月,日日阴雨不停,要等老天赐下晴天,怕是要等上十天半月了。”
谢留尘问道:“傅先生是身体不好吗?”
傅长宁又咳了一声,叹道:“去年入秋时分,得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之后就一直咳得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谢留尘哦了一声,抬眸望了这书生一眼。刚才没怎么注意看,现下细细端详,见他确实是身形萧索,面有病色。他见谢留尘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也朝他绽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眼角现出微微笑纹。
谢留尘只觉这书生长得面善,人又礼貌,不由关切几句:“去年入秋?那算起来也差不多大半年了,什么病会生得那么久?”
傅长宁微笑摇头,眼中闪现黯然之色。
秋儿嘻嘻笑道:“之前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傅先生说他得的是心病,寻常药治不了的。”
谢留尘放下茶杯,道:“心病?心病皆因心念起,先生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
傅长宁强颜笑道:“岂敢岂敢?晚生一介无名野生,终日只求陋室安眠、三餐温饱,除此之外,哪敢有什么奢望**?”
这话听得谢留尘有些不解。人有七情六欲,爱恨离愁,存活于世,有欲有求,再是平常不过,这书生的语气听来,却像是在刻意强调自己的“无欲无求”。
他觉得这书生应当是有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去,突然心念一动,道:“让我替你把把脉吧!”
说着,直接扣住他置于案上的左手,屈起二指,搭在他手腕脉象上。
傅长宁脸色微变,急于抽手,却不料动作太猛,岔了气,引动自身喉道收缩,他往后仰倒,摔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秋儿与周六叔都慌得站起,一人匆忙将他扶起,一人替他轻拍后背。
谢留尘也是吓了一跳,完全不懂为何他反应如此之大,忙道歉道:“抱歉抱歉,是在下逾矩了!”又在他咳到一半的空隙,将他身前那杯茶递了过去。
傅长宁喝了一口茶,慢慢调整气息,咳嗽声渐渐缓了下来。秋儿与周六叔二人重新将他扶上凳子坐下。
谢留尘挠了一下头,呐呐道:“方才摸了先生脉象虽只一刻,但还是探出些问题。先生脉象平弱无力,确是体质孱弱之相。”他见傅长宁脸色白了下去,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先生的脉象平弱之中还流着一股绵绵之意,若续若存,外虚内实,可见先生身上只是小病,无甚大碍。”
傅长宁轻轻嗯了一声,泛红的眼角瞥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外面的雨声停了,谢留尘对上秋儿父女的四只眼睛,一时有些尴尬。秋儿在一旁支颐看着,突然问道:“谢大哥,你也会替人看病吗?”
修士探查人体脉象,是通过往人体注入一道真气,由真气在四肢百骸的流经轨迹探出人体康健状况,与凡间大夫的把脉无异。这并非什么隐晦之谜,但跟这凡间小丫头解释太多,估计她也听不懂,谢留尘想了几想,便道:“学过一点,不算什么本事。”
谁知这小丫头却对这事格外感兴趣,红着脸道:“那谢大哥也帮我看看呗?”
谢留尘奇怪道:“你也生病了?”
秋儿脸色更加红了,抿着嘴,不说话,只捋起袖子,伸出一截细白手臂,呈到他眼前。谢留尘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突然明白过来了。这小丫头原来是看出他与傅先生之间的尴尬,特意接下他的话,岔开了话题。
他有些感动,对着秋儿笑了笑,也为她把了一次脉。当注入一道细微真气到秋儿体内后,他心中“咦”了一声,再望向秋儿的眼神变得煞有深意起来。
秋儿看不懂他的眼神,小声问道:“怎么了,谢大哥?”
谢留尘注入她体内的真气,便犹如水入汪洋一般,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秋儿体内的灵脉正有吐纳真气的能为,将他那道细微的真气尽数吸收于无形,他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位秋儿姑娘看似普普通通,却是个天资出众、适合修行的好苗子。”
他道:“没什么,你的脉象敦实有力,身体很健康。”
秋儿便笑道:“那就好!”
谢留尘不忍良才美质蒙灰,有心想让秋儿也踏上修行大道,又问道:“秋儿姑娘,你想过修炼仙术吗?”
秋儿噗嗤一笑,眼睛眨个不停:“想啊,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谢留尘正色道:“现在就有这个机会啊,我为你探脉时,发觉你体内天生自带灵脉,比一般人更容易吸收天地真气,是最适合踏上修途的人物。”
秋儿没说什么,倒是一旁坐着的傅长宁先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举起茶杯,掩住了嘴。周六叔也憨憨一笑:“谢公子真爱说笑。”
谢留尘觉得这三人的语气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你们不相信我吗?我是说真的。”
秋儿、周六叔与傅长宁对视一眼,三人一齐大笑。
谢留尘愈加呆了:“你们笑什么?”
傅长宁摇头笑道:“修炼仙术?那是活在传说中的事物,世间哪有这等东西存在?晚生自认博览群书,也从无此非分之想,谢公子,您这般拿人家姑娘寻开心,可不太厚道呢。”
“你是在哄我开心吧?”秋儿收起胳膊,嘟起嘴道:“谢大哥,你这个样子真像个江湖骗子。”
谢留尘不禁在心中苦笑。凡人朝生暮死,从无得见修道之人的机会,故而这三人对他所言的修炼一道,只是一笑置之,毫不以为意。他却不愿如此轻言放弃,又试探着问:“那如果,我说如果,你当真有修炼的机会与资质,你愿不愿意去?”
秋儿道:“那修炼之后有什么好处呢?”
谢留尘道:“踏上修途之后,可凭空御风,无须吃喝,修炼至一定境界后,更可不老不死,与天同寿。”
秋儿道:“那样是不是就不能陪在我爹爹身边了?”
谢留尘道:“一旦脱了凡身,自是要斩断与红尘的一切因果。”
秋儿想了一下,道:“那我还是不愿意。”
谢留尘问:“为何?”
秋儿道:“因为活得太久,身旁的亲人好友都不在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世上,又有什么好处?等几百年后,我可能连爹爹都给忘了,那样活得也没什么乐趣了。”
一旁的周六叔嘿嘿笑道:“小丫头又来瞎说。”虽是斥责之语,但他脸上挂着的笑,却满是慈父模样。
谢留尘也只好回了一句:“这样也好。”秋儿既不愿离开她的父亲,他也不想勉强太多,便将此事放下了。
傅长宁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对话,又抿了一口茶。
他似乎是将方才的尴尬舍下,又就着屋外的春雨谈起春季谷物种植之法。
他饱读诗书,于农桑种植上所知甚多,谢留尘认真听着,渐渐忘却方才劝导秋儿修行之事。
谢留尘自幼修行辟谷,本是五谷不分的人物,但听这位傅先生说得有趣,也与他谈论了起来。
一谈论之下,才明白为何秋儿会说他是一名书呆子。这傅长宁在待人接物上面是个礼节周到之人,但是一谈论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则是双眼发亮,口若悬河,不时引经据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谈吐中,说得其他人几无插口之机,若不是说得太快,又咳了几下,恐怕他会一直洋洋而谈下去。
谢留尘一边听着,不时回了几句。当他说到对傅长宁那套“不夭其生”的做法深感兴趣时,傅长宁眼睛一亮,说道:“谢公子好见识,这是晚生自古书上得来的知识,可见前人智慧,实乃无与伦比。”又侃侃而谈,说到了养护山林之法,说最近雨天频发,山头的泥土固不住,他正为此苦思解决之法。
谢留尘听不懂,随口说了一句:“我觉得可以在山上种点竹子,既好养活,繁衍又快。”
谁知傅长宁听了,更加乐上眉梢,道是种竹子这法子想得巧妙,一边大赞他的奇思妙想,一边直接搀起他的手,说是与他一见如故,盛情邀他前往自己的书屋一会。
谢留尘本想一口答应,又担忧呆在屋里的丹吾还没吃饭,只道过几日再去。
傅长宁不依不饶,拉住他,定要他现在就去。
谢留尘无奈道:“傅先生,我弟弟还在家里饿肚子呢。”
这时傅长宁才啊了一声,连声道:“失礼失礼。”
等四人话毕,已到午时,谢留尘出了周六叔的家,又去山上打了几只山雀,准备回去给丹吾吃。其中几只山雀离他较远,落在几十步外的旷地上,他走过几步,准备去捡回来。这时透过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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