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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红尘-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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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留尘斩钉截铁道:“傅长宁一定是在那失踪的三年中有了什么机遇,才得以摆脱凡人身躯。”
商离行却坚决摇头道:“不一定。”
谢留尘诧异问道:“为什么?”
商离行摇头道:“在外学到了那等本事,实在没必要再回老家买房买书,置办家业。此人到底从何处得来的机缘与修为,尚未可知,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谢留尘思忖了下,道:“他拉拢你不成,不一定不会去找其他人,他人单力薄,再厉害也干不成什么大事,会不会——”他惊奇地望着商离行,“会不会他已经找了其他合作对象?”
商离行唉声叹气道:“是啊,所以——”只见他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笺模样的纸,谢留尘神色一凛:“什么东西?”
商离行无奈道:“魔族发来的信函,邀我去边界一趟。”
谢留尘慌张站起:“他们找你什么事?又要重新打战了吗?”
商离行摇头道:“不清楚,傅长宁身在南岭,却能同时杀害众多凡人,吸其精魄,未必没有魔族在暗中相助。”
谢留尘想了下,也道:“有道理,傅长宁养伤五十年,魔族就休兵五十年,傅长宁一朝复原,魔族就立刻发兵,说他们没有暗中勾结,鬼才信呢。”
商离行笑道:“刚逃离幻象,又遇魔族来使,清闲的日子总是奢求啊。”
谢留尘接过信函,将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认真看着上面端正的人族文字,字迹磊落端和,俨然有大家之风,落款处写着“钟涟”二字。
谢留尘忆及当年的小钟涟为了躲避学习人族文字而藏身假山的事情。他心中一动,站起身,拍拍身上草屑:“我跟你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们在赶往南岭边界的路上,海边停着几艘黑色巨舰,船上乌泱泱不知站了多少魔族之人,约莫一算,近有上千人。船头遥遥站立一名面容俊俏的魔族,目光深沉如炬,始终凝视内陆方向。
边界散修在接到魔族来信后,即刻将信函发回给秋水门总部,除几人留在海边名为陪客实为监视外,众人都不敢直面魔族主事者,只躲在营帐内远远探头围观。
商离行二人赶到这里时,边界众散修齐齐在心中松了口气。
钟涟将手一挥,众魔军停船靠岸,拥着他下了巨舰。
商离行站在岸边,遥遥拱手:“钟公子,多年未见了。不知此事魔族出动大军来到南岭,是何用意?”
钟涟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而后目光转到他身边的谢留尘身上,相隔五十年,他的气势早非当年的无知稚童可比,那目光犀利深沉,使谢留尘生出一种当年阴鸷的左护法重生的错觉。他往商离行身边凑近一步。
钟涟道:“将赤霞洞主交出来,否则魔族大军,踏平南岭。”
商离行目光一闪,道:“什么赤霞洞主,商某并不认识,秋水门中也没有一个叫赤霞洞主的,钟公子怕是找错人了。”
钟涟迎着呼啸海风,身板纹丝不动,眼睛望着谢留尘,却是对着商离行淡淡道:“那女人害死我父亲,潜逃北陆多年,我日前得到消息,那女人现在就藏身南岭,若不将人交出,魔族不日将发兵出征南岭。”
他句句不离攻占南岭,商离行听得明白,此次魔族远来南岭,为父报仇是假,借机攻打南岭是真,但他身为秋水门门主,也不能任由崔明若被魔族所虏。他道:“商某虽在南岭,却也听闻阁下父亲身亡之事,听说魔族左护法是被族中人所害,钟公子为父报仇,怎么会想到来我南岭找人呢?”
钟涟终于将目光转到他身上,阴沉沉地望着他,商离行坦坦荡荡与他对视。钟涟率先移开目光,眼中闪过厉色,朗声道:“动手!”
巨舰上的魔兵重甲加身,在旁待令多时,此时听闻号令,一拥而上,将商离行二人围在海岸边。
谢留尘上前一步,将商离行护在身后,喝道:“你们要做什么?不准动我商师兄!”
只听身后不远处的营帐中接连传来叫嚷声,又被魔兵呼喝之声所掩盖。原来在他几人说话之时,其他巨舰上的魔兵偷自下船,循着边界小道,绕到营寨,将边界众散修擒拿下来。
边界散修本就不多,根本比不过上千魔兵,魔族又是有备而来,转瞬之间,局势全掌握在魔族手中。
商离行见自己二人被魔兵团团围住,又听得耳边众散修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脸上未见惊慌之色,面色不改道:“钟公子,商某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和平,您如今主动抓捕我门中散修,是不将和平契约放在眼里了。”
钟涟木着脸道:“将人交出,一切好商量,交不出,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商离行道:“此契约是当年魔族左护法与我所立,实属得来不易,破坏和平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钟涟听得他父亲名号,脸色一暗,道:“契约上写明是有生之年不得妄动干戈,如今我父已亡,这契约便已经不起效了,我身为魔族主事者,是战是和,都是我说了算。”
他这话说得有些任性,不像个一族之主的模样,商离行暗暗一笑,道:“抱歉,商某不能将人交出。”
钟涟道:“既然商门主拒不交出杀人凶手,”他微微摆手,众魔兵会意,在商离行身前让出一条空路,空路尽头是巨舰所在方向。钟涟道:“就请商门主上船一谈。”
谢留尘急得不行,一上魔船,便为人质,哪里还有回来的可能,他张开双臂,将商离行护在身后,同时死死盯着巨舰边的钟涟。
与他焦急心态不同的是,商离行认为事情还未到最严重的的一步,此次他代表南岭人族前来与魔族交涉,不伤一兵一卒而退兵是为上策,因此,他不愿轻易动手。他淡淡道:“谢师弟,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回去吧,将此事传回秋水门,何所悟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绕过谢留尘,径直走向魔族巨舰的方向。
谢留尘将他拉住,大喊:“我不要!”
商离行深深看他,拂袖掸开他的手,谢留尘怔怔站着,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商离行身姿飘逸,款款走在边界海滩上,身后是谢留尘忧郁神色与众散修被制服的哀叫声。他朝着巨舰走去,越来越近,在将要踏上巨舰之时,一道清丽女声撞入海边众人耳中:“慢着!”
众人回头一望,只见海面之上,崔明若一身艳红劲装,驾着一艘摇摇摆摆的小舟,在猎猎风声中高声一喝,“钟涟,当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是我,你要报仇,找我一人便可,引起两族争端,你居心何在?”
谢留尘也看到她,惊喜道:“崔姐姐!”
崔明若对着他嫣然一笑,又朝着魔族大军所在方位提声道:“放过门主!我跟你走!”
谢留尘急道:“不行啊,崔姐姐你别上他的当,他们就是想找借口撕毁契约!”
钟涟自她出现,脸色就没好转过,咬牙切齿道:“你终于敢露面了,赤霞洞主!”
崔明若跳下小舟,落在巨舰前,朝着商离行拱手:“抱歉,门主,崔明若来迟了。”
商离行对着她轻轻摇头。
崔明若又朝着钟涟道:“你要为父报仇,将崔明若带走便是,但是不得为难门主,也不得借故攻打南岭——”
商离行摆手制止了她的话:“不要再说了,这事我来解决。”
崔明若不满道:“门主!”
谢留尘也在身后叫道:“商师兄!”
钟涟目光在几人流转不定,发出冷笑一声:“好,商门主请。”率先走上巨舰甲板。身旁魔兵寸步未移,显是在等商离行动身。
商离行不置可否,迈步踏上巨舰甲板,崔明若跟在身后,谢留尘突然道:“我也要去!”
商离行停下脚步,皱眉:“谢师弟……”
谢留尘冲到巨舰旁,目光不离他身上,道:“既然已经由私人恩仇上升到两族立场,那多加一族又有何妨?我是妖族的妖王,这场事关两族的盛会,妖族焉能甘做旁观者?我代表妖族参与此事,三族共商天下大事,就在今日!”
他是妖王血脉的事情,只有商离行与少部分妖族之人知晓,听他报出自家来历,不仅营帐内的散修暗自吃惊,连崔明若也不明所以,她蹙眉沉思,见他与商离行站在一处,亲昵举动形同爱侣,心中更是不解。
走到甲板一半的钟涟也停下来,阴恻恻道:“好一个情深义重,那就一起上来吧。”
钟涟走在最前,三人上了巨舰,黑沉沉的魔气当即兜头罩面而来,谢留尘昂首阔步走在最前,明面上是风平浪静,实则暗自留心提防,将商离行二人护在身后。
他们完全上了甲板,入了船舱,魔兵才放开营帐里的众散修,回到巨舰周围护卫。
商离行凑在谢留尘耳边,低声道:“谢师弟,你太冲动了。”
谢留尘摇摇头,也小声道:“要是他们伤害你,怎么办?商师兄,我想好了,既然不能保下你跟崔姐姐其中一个,那就干脆把事情搞大点,越乱越好,让他收不了场。”
商离行这才明白他绝非一时冲动,而是别有用意,但将妖族牵扯其中,又将给来日带来何种风波?他预测不出未来格局走向,最终只能化作无奈一笑。
进了船舱,钟涟招呼三人坐下,道:“商门主,你的门人我已经全放开了。”
商离行淡淡点头。
谢留尘依旧紧靠着商离行坐下,崔明若一进船舱,神情反倒黯然下来,没有初见时那般张扬姿态。
钟涟命一名魔将送上一盏银壶,亲自为三人满杯倒上,道:“这是我父亲生前最爱的红玉浆,每日晨晚一定要喝上一杯。”
将手随意一指,又道:“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从我父亲房中取出的,由我亲自摆设,完美复原。”
谢留尘细细扫了一眼船舱,发现确实是当年浮梦楼中左护法房间的摆设。
钟涟针针都往崔明若心上扎,崔明若苦笑道:“钟涟,立场不同,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年我确实利用了你父亲的关爱,但是——”
钟涟淡淡道:“我父生养我多年,我身为人子,不仅要时时将亡父记挂在心中,更要继承他的遗志。”
崔明若面色一变。钟涟不与她讲旧日之事,是表明了要将此事上升到两族干戈的高度,好让魔族出兵有道。她思来想去,更觉不安。
此时只听商离行出声道:“说起卧底之事,商某常年处理此事,倒是印象颇深,多年来魔族在我南岭大陆布下魔族棋子,杀害凡人与修士无数,不也是暗招频出吗?人族此举,不过有来有往。”
谢留尘也道:“对啊,魔族偷潜入南岭,残害凡人,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呢。”
钟涟哼了一声,道:“本公子主事魔族多年,从未听闻什么魔族卧底,想来不过是你们人族一面之词。”
此时却听海上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人族是一面之词,那我兽族这方面怎么说?”
声音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回音杳杳不绝,但又异常清晰。声音落下,又化作数声纵声清鸣,声震数千里海波。谢留尘砰地站起,喜出望外道:“是丹吾!”
相比于谢留尘的欢喜,商离行却是始终非常淡然,稳坐船舱,道:“是一面之词,还是众口铄金,这都不过是口舌之争,你今日私自带兵前来南岭,便是毁诺之举。”
钟涟拍桌而起:“今日本公子来此,便是为战!”
丹吾化为兽形,振翅凌空,腾云驾雾,瞬间便已来到南岭岸边,庞大身躯落到巨舰甲板上,轰隆一声,溅起海浪数十丈,周围巨舰数百魔兵,被悍然之力震出甲板,呜哇哇掉落海面。
海面上其他巨舰上的魔兵听闻异变,当即驾舟围拢上去,将他众人身处这一艘主力巨舰紧紧锁住。
丹吾哈哈大笑,化为人形,大手一拽,以巨力掀开木质的船舱舱顶,黑沉魔气四处逃逸,舱中众人露在青天之下。
丹吾大笑道:“如此盛会怎少得了兽族坐镇?钟涟,数百年来你族奴役我族之事,暗害兽族先王之事,今日一并清算!”
钟涟也猛地大笑:“好,难得今日四族共聚此地,是时候将数百年的恩怨一并清算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巨舰在丹吾催力破坏下四分五裂,众人跳落甲板,重新回到岸边,丹吾与谢留尘站在一处,谢留尘又与商离行并肩而战,表明立场。
众黑铠魔兵整齐有序,排列钟涟身后,对上这边商离行四人。魔族人数虽多,但论实力,却是以一族对三族,毫无胜算。
倏然岸边狂风大作,乌云聚拢,海边天色暗了下来。沉闷氛围中,各人心中盘算主意,谁也不说话。
待海风骤歇,乌云散去,岸边重归晴朗,丹吾最先开口:“既然无人主动站出,那便由我兽族来开这个头,钟涟!”他虎目一瞪,冷光射向眼前身披黑氅的男子,“四百年来兽族受困于北陆荒谷,不得出谷,才给了你们魔族驱使奴役吾族的机会,今日,我便是来为我的族人出一口气!”
钟涟轻蔑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人在这大放厥词,原来是五十年前那个降生的新兽王,乳臭未干的小子,与你的族人一样愚昧无知,注定低人一等!”
丹吾呸了一声:“你们魔族才是心思歹毒!我一想到跟你们这种人生活在同一片大陆上,就觉得恶心!”
钟涟也冷冷道:“兽类终究是兽类,低劣种族注定臣服高等种族,这是千百年来不灭的真谛。”
丹吾道:“你们算什么高等种族,只会暗中耍诡计!”
钟涟道:“谁叫你们这般无能,我就耍你们了,如何?”
“你们魔族无耻!”
“你们兽族愚昧!”
“你无耻!”
“你愚昧!”
……
在一旁的众人听着他们对话,神情都有些不对起来。谢留尘心中嘀咕:“刚才不是叫嚣得很厉害吗,怎么越说越像小孩子斗嘴一样?”
丹吾说到最后,勃然一怒,举起身前一块灰白巨石,朝钟涟掷扔过去,那巨石半人多高,有上千斤重,在他手下却像一片棉花一般轻盈。钟涟魔气散逸,缠上迎面而来的巨石,将其震碎成雪白齑粉。
魔气回拢之时,不妨丹吾抢近身侧,一双兽拳虎虎生威,朝他面门挥去,钟涟顺势躲开,丹吾一掌蓄力凶猛,再度对他头侧拍来,钟涟见躲闪不开,干脆开始见招拆招,与他动起手来。
文谈不成,便生武斗。先礼后兵,自古使然。
商离行在旁观视,心知这是魔族与兽族之间的矛盾,并不打算参与。
他甚至有闲暇对谢留尘道:“谢师弟,你这个弟弟力气虽大,脾性却不太稳重啊。”
谢留尘也道:“丹吾由我在凡间带着长大,一直是这种性格。”
商离行将丹吾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颔首:“他二人年岁相若,修为也差不多,但相比于兽族生来便有的蛮力,钟涟不一定能占得好处去。”
“商师兄觉得谁会赢?”谢留尘认真观战,问道。
商离行沉吟道:“谁胜谁负,我不敢妄言,但他二人一方天生神力,一方魔能深厚,我看胜败之间应在五五之数。”
谢留尘也道:“丹吾粗中有细,钟涟心思缜密,我看他们只要不出状况,应该会打很久。”
商离行定睛看了一会儿,却道:“唔,那倒不一定,实力相当是指他们特质互补,但若丹吾能料敌机先,便可破解对方后招,反之,若魔族钟涟故布疑阵,给丹吾设下陷阱,丹吾便无法再反杀回来。谁能抢得先机,谁就能三招内制服对手。”
话音甫落,钟涟不知被丹吾踢中哪处腿脚,砰一声倒在地上,丹吾似乎预料不对,刚想退后,却被钟涟一脚扳倒,咕噜噜滚在地上,钟涟欺身而上,死死掐住他的脖颈。丹吾倒下之时,也猛然伸出一掌,罩住他的天灵盖。
二人互相拿捏对方死穴,在沙地上滚做一团,如两个小孩打架一般,沾了一身泥土与黄沙。
在一旁观战的上千魔兵面色都有些不对了。
崔明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倒在地上打架的二人全然没注意到旁人反应,钟涟被丹吾按住天灵盖,周身再度释出魔气,欲将丹吾吞噬当场。谢留尘大叫:“丹吾,小心!”
被他掐住脖颈的丹吾粗眉倒竖,双目瞪圆,脸色涨紫,感受到即将围上的魔气,他发出一声猛兽巨吼声,震退钟涟魔气。
经此长声一震,两人互相掣肘的局面也随之瓦解。
丹吾就地翻了几个跟头,钟涟也摇摇欲坠地扶着一块礁石站起,他们挣脱彼此,各自往后退开半步,冷冷盯视对方,流转空中的全是一触即逝的火花,不到片刻,又再度缠斗一处。
只见各色光亮闪现中,二人四肢并施,拳脚相加,你打我一掌,我回之一拳,一者为魔族主事,一者为万兽之王,打架却全然没个章法,越看越像胡闹。
黑云再次笼罩海边,云层低压,四下狂风如号,遍地阴暗,像在酝酿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钟涟与丹吾实力相当,打得如火如荼,引动此方海浪呼啸,飞沙走石,众人视线被沙石障目之际,钟涟趁机掬起一把泥沙,洒向丹吾双眼。
商离行脱口道:“不好,钟涟抢得先机了。”
丹吾双眼迷蒙,发觉不好,刚想伏地,化出兽型,动作却慢了一步。他倏感胸肋一痛,钟涟将魔气化作一道尖厉长矛,击向他的前胸。
丹吾应力不支,被打倒在地。身旁的几名魔将及时围上,将他擒拿下。
眨眼之间,胜败分明。
魔兵纪律严明,直到钟涟获胜,全程没有出手相助。
钟涟冷着脸,任由贴身魔将近身,替他扫落黑氅上的泥沙细粒,哼道:“蛮夫就是蛮夫!”
丹吾一身狼狈地起身,挣脱魔将,跌跌撞撞朝着谢留尘方向走来。谢留尘扶住他,担忧问道:“怎么样了?”
兽族练有摄人心魄的“妖瞳”之术,眼睛极为敏感柔弱,丹吾被沙石打中,眼眶一圈又红又肿。他好不容易处理好眼中沙石,神情委顿地摇摇头,没说些什么。这一战败对他而言意味着兽族翻身无能,对他打击甚重。
谢留尘拍他肩膀:“他比你大五十多岁,心思也比你深重得多,一朝落败并不可耻,我们来日再雪前耻。”
丹吾闷闷地嗯了一声,但一双眼依旧死死瞪着钟涟。
代表兽族的丹吾落败,意味着兽族退场,现下在场只剩三族,钟涟道:“兽族的已经讨过债了,还有哪个要清算的?”
谢留尘见自己养大的丹吾遭到这种打击,心中的怒火熊熊烧起,他踏上那一地乱石散沙,道:“我来跟你打!”
不料崔明若也道:“我来吧!”
谢留尘摇头:“崔姐姐,我应战,是为了结四百年前的恩怨,没有妖族大败魔族,也不会引发当年魔族入侵南岭之事,此事我为因,你为果,所以理应让我先出手。”
崔明若迟疑道:“这——”
却听商离行道:“明若,让谢师弟去吧。”
崔明若闻言只好退后,道:“那,谢师弟小心。”
谢留尘点点头,望向商离行。与崔明若不同的是,商离行面色始终平静,也没有叮嘱要他小心的话,显然对他十分有信心。
谢留尘轻装上阵,与钟涟面对面站立。
他面色沉静,全然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钟涟虽也如他一般不动声色,暗中却作提防之态。黑云袭卷,雨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在第一滴雨落地之时,双方同时有了动作。
风雨来得越发急促,最后渐成暴风骤雨,谢留尘闪身躲避魔气之时,将妖力催发得如泄洪一般,白光大盛,破开迷离阴晦雨景,将岸边诸人笼罩在白雾之中。
这次谢留尘没有出剑,而是流转妖力,决心要以妖王的身份打败魔族,给四百年前枉死的妖族英灵一个交代。
钟涟化气为矛,只手挥舞□□,脚下踏沙踩石,招招朝谢留尘命穴刺落。谢留尘纵身躲开,他没有用剑,激发的妖力有自保之能,却无进攻之用,只得左躲右闪,暂且做防御之势。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迎着滔滔大雨,不断在海岸边来回交错。
四五十个回合之后,钟涟久攻无果,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有无数诡计可用,但谢留尘始终只守不攻,根本不给他使计的机会。他为了保持体力,开始缓了进攻的节奏。
他一慢下来,谢留尘也跟着慢下来。似事先约好一般,二人同时停下交错的身影,一方催发妖力,一方策动魔气,身形不动,开始以力相抵,比拼真气。
大雨瓢泼,打在岿然不动的二人身上,雨珠撞飞成碎,又被浑然的真气反击回空,形成一道击碎珊瑚般的雨幕。
谢留尘眼睫沾上水珠,他望着身前那道朦胧身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童。
“当首领的是我爹,又不是我!大人就应该去做事,让小孩子快快乐乐地活着才对嘛!”
“我爹爹那么疼我,以后他当了南岭的王,我什么都不用做,也是可以的嘛。”
无邪的言论犹在耳畔,那个孩子却在一夜间长大,开始学习人族文字,开始担起数万魔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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